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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沈溪笑着点头,但他还是想帮冯话齐渡过难关。

    难得有人欣赏他的才华。还不吝指教。现在正是冯话齐落魄的时候,沈溪自然想多帮些忙。

    沈溪主动退了一步,说给冯话齐引介木匠,这个冯话齐倒是欣然接受了。

    等沈溪回去后,把印刷作坊的木匠找来,告诉他们如何制造黑板,这些木匠要做这点儿活还是轻而易举的,本来印刷作坊就需要很多宽大的木板,这些木板都是用木材拼出来的。材质要比普通木头好许多。

    沈溪拿出之前惠娘给他的压岁钱,叮嘱这些木匠回头只象征性收冯话齐一些费用,反正冯话齐对于木工活不熟悉,应该不知道一块黑板到底要花多少钱。

    等黑板造好。沈溪等着冯话齐过来搬。

    这时候冯话齐正在岁考,因为一直忙着教书育人,其本身并非廪生,他所求不过是考个二三等及格就好。

    在此期间沈明钧收到家书,原来长汀县这边岁考结束后,很快就要轮到宁化县的岁考,现如今一家老小都在盯着沈家老大沈明文。希望他能考个好成绩。

    毕竟入秋后,就轮到三年一度的秋闱,这次考试等于是为乡试预热。

    娘说,让我这几天回宁化一趟,最好带小郎一起。现如今一家人分居几地,甚为不便,娘想在宁化城里买个院子,让我回去帮忙看看。

    沈明钧接到家信后左右为难,这边印刷作坊很忙,订单一批接着一批,苏遮柒把定制的彩色连环画运到江南,再次引发轰动,仅仅南京一地就轻松将这批货消化掉。尝到甜头,后面苏遮柒不但连续增加四笔大额订单,还介绍他人前来预定。

    印刷作坊忙得不可开交,作为掌柜,沈明钧每天起早贪黑,甚至很多时候晚上还得去仓库守夜。

    周氏叹道:相公要回去,我不阻拦,可小郎只放四天假,眼看马上又要读书了,如何走得?相公这次回去,正好到县城那边的印刷作坊看看,每次都是书信沟通,不亲眼瞅瞅如何能放心?

    沈明钧点点头,其实他自己也舍不得离开府城,这边不但有妻儿,还有个他日思夜想的谢韵儿,可老太太李氏勒令他必须回去,他有些无可奈何。

    沈溪扯了扯周氏的衣服,想提醒老娘,老爹希望得到她的挽留,而不是送行。

    沈明钧两口子平日关系融洽,唯独提到家人的时候,二人之间总有嫌隙。沈明钧知道妻子心情不好,撂下两句话,趁着天没黑动身去了仓房那边,其实是想避开周氏。

    等惠娘从银号回来,周氏把沈明钧要回宁化的事一说,惠娘立马问道:姐姐就没留一下姐夫?

    留什么。是老太太让他回去的,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太太的为人,这几个儿子,除了她捧着供着的老大,谁敢忤逆她?周氏没好气地道。

    惠娘轻叹:其实老太太只是想找个借口,光明正大使用姐姐之前寄回去的钱,在宁化城里安家落户,姐夫是否回去影响不大要不我托人多送些银子回去,就说这边离不开姐夫,老太太肯定不会为难。

    周氏摇头不迭:这是沈家的事,哪能总让妹妹费心?他自己也想回去,索性由着他,正好让他回去看看宁化那边的药铺和作坊,虽然每次来信都报平安,但谁知道实情是怎样的?

    惠娘笑了笑没再多言,本着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原则,她很少搀和沈家家事,尤其是李氏和周氏这对婆媳的紧张关系,可不是说她三言两语能调和的。

    沈溪坐在门口,埋头南朝梁武帝长子萧统编选的诗文总集《文选,突然感觉光线似乎有些暗,于是从门缝看出去,只见洪浊伫立门前,犹豫不决,像是要敲门进来,但又迟迟不敢下手。

    娘,我记起来还有功课没做,我先回去了。

    沈溪说完,却不是从前门离开,而是从后院出门,他准备看看这个洪浊又有什么事。




第一六二章 术业有专攻
    沈溪从后巷绕到前街,一眼就看到洪浊正灰头土脸立在那儿,徘徊不定,几次想上前敲门,又鼓不起勇气。

    咳咳

    沈溪略微清了清嗓子,洪浊转过头来,急忙迎上前。

    小兄弟,我想见见谢家妹子,她可在里面?洪浊言辞间有些急切。

    嗯。

    沈溪点了点头,他不确定洪浊是否把谢家的情况都摸清楚了。洪浊到汀州府后每次只是到药铺门口转悠,沈溪料想他从外界打听到谢韵儿在陆氏药铺坐诊,谢韵儿每日进出都是走的后门,并未给洪浊跟踪她知道谢家住址的机会。

    洪浊望着药铺大门,神色中充满一种壮志未酬的感怀:今日我去了汀江码头,本想试试以我的身躯能否扛得起谢家一门重担,谁知我站在那儿两个时辰,连个请我做活的人都没有。

    沈溪上下打量洪浊一番,咋舌道:阁下就穿着这一身去的码头?

    嗯,有问题吗?

    洪浊把自己重新审视一番,丝毫没觉出有何不妥。他一身华贵行头,虽然几天没洗脏了些,可怎么也不会被人当作是苦力,因为他这一身绫罗绸缎,苦力就是做两个月工也买不起,就算买得起,在大明没有功名之人也是穿不得绫罗的。

    沈溪没有明言,避重就轻:你看你身子骨单薄,一看就像是没力气的,手无缚鸡之力肩无担柴之能,大概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那怎么办?我可是读书人,让我去做苦力,实在是有辱斯文,要不我先娶谢家妹子。来日金榜题名,也好让她过上好日子。

    沈溪心说,难怪谢韵儿对这个洪浊又爱又恨。要说以洪浊官家公子的身份,将来很有机会跻身朝堂。就算他不做官,以洪家的家底儿,要让谢韵儿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是没问题的。

    可问题是,这一切都是来自于洪家,但洪浊却离家出走,背着家里的意思想跟谢韵儿成亲,这样一来不仅得不到家族的助力,说不一定还会有反作用。至少谢韵儿没名没分,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

    这个公子哥怎么看都只是个理想主义者,不知世道艰难,更没有为将来考虑。

    洪公子,你要让谢小姐过好日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总要有银子才行,敢问洪公子如今可中举?

    洪浊摇了摇头。

    那离金榜题名有些远,洪公子乃是京城人士,要考科举得回京城,留在汀州府却是徒劳。

    洪浊终于听出来了,沈溪拐弯抹角就是想让他早点离开汀州府回京。他不满地抗议:小兄弟。我听你话说的在理,才一再跟你商讨。可到头来,你连个主意都没有。感情你只是想让我离开谢家妹子,我我这就进去跟她说清楚。

    沈溪赶紧拦着他:洪公子切勿心急,敢问一句,阁下身负功名吧?

    洪浊略带几分骄傲:不才,在下十六岁已为附学生员。

    沈溪点头,府学和县学除廪膳生员增广生员外,尚有取附学生员之制,说起来大小是个秀才,在府学生员中处于最末。但以洪浊十六岁就考中秀才来说,也算是不错了。再加上其家世背景。来日高中也未可知。

    如此说来,洪公子倒是可以在城中设馆授徒。这个上午,学生拿着书本诵读,虽然磕磕巴巴,但刚开始读得很大声。到后来却都有气无力,勤奋好学的还会拿着书本去问别人上面字该如何读,而那些贪玩的早就离开座位。嬉笑打闹了。

    中午休息时,沈溪发觉冯话齐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看其穿着打扮,并不像官府中人。等冯话齐送人出门的时候,沈溪在拐角处听了一下,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冯话齐办学的场地是租的公地,虽然公地无主,但冯话齐每年都得交租金给坊甲,而今年又到学塾续租时。因之前学生溺亡之事,坊甲跟士绅商量后决定不再把地方租给他。冯话齐只能另择地方开学塾。

    这对于一个开馆二十多年并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先生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沈溪没有露面。因为这些事本不该由他管,怎么说冯话齐也是城中的名师,带出好几个举人,关系人脉都有,东家不做做西家,即便他不再开私塾,也可以被人聘请到公塾任职,或者受聘到家馆教书也有可能。

    但这似乎意味着,冯话齐跟沈溪的师生情谊就此终结。

    当天沈溪回去就对惠娘和周氏说了此事。惠娘叹道:要说这冯先生,门下成才的弟子不少,连举人老爷都有几位,可他自己却还是个秀才。或者不做先生,回头考科举,也能有一番成就。

    姨,我是想让你帮忙出主意,别泼冷水啊。沈溪急道。

    憨娃儿,你也是命苦,前后已经跟了三位先生,要说这里面学问最大的,还是那位教你读书识字的老先生这位冯先生是不错,可人家学塾都做不下去了,咱能有什么办法?周氏带着几分唏嘘。

    沈溪道:可以由咱把冯先生聘请回来,开一家公办的学塾啊。商会里不是有很多正在读书的子弟吗,把他们聚拢过来我们可以同时请几个先生回来,按照不同的年龄段设立班级,到时候冯先生是学塾的掌柜,咱们可以称之为教谕或者校长,别的先生是学塾的伙计,我们可以称之为训导嘱托或者老师。只要分工协作,那咱的学塾教学质量一定很高,来日考出的秀才举人也比别家多。

    惠娘听到后习惯性思索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小郎,你别把什么事都往生意上归拢,做学问是做学问,做生意是做生意。你唉,不跟你说了,此事姨不会答应的。

    周氏也皱眉:你这混小子,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端端非要把学塾弄得跟咱的印刷作坊和药厂似的,你当自己是成药,旁人挨个往你脑袋里加药粉子,你就成材了?

    沈溪却坚持道:娘,姨,任何时候,分工协作都是有进步意义的,这不但体现在做生意上,做学问亦然如此。

    你们想那冯先生,手下那么多弟子,从刚蒙学的到已在教做文章八股破题的,他一个人怎有精力兼顾全面?若是多请几个先生回来,术业有专攻,他们自己的教学水平会有提升,学生学得更踏实,成材的就更多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惠娘很想反驳沈溪的话,可她毕竟是明理之人,沈溪所说条条在理,一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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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趣味相同
    沈溪提出的现代办学理念,与这个时代有着冲突。

    有宋以来,除了府学和县学这样的官办儒学外,一个私塾只有一位先生,教授一堆弟子,那是定例。

    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先生,通常会有教学方式方法上的冲突,反而会导致学生无所适从,无法安心学习,这是世人的共识。

    惠娘尽管觉得沈溪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不敢违背约定俗成的习惯。

    惠娘一再回绝,沈溪见劝说不得,只好暂且放下此事,静观其变。

    冯话齐因为要搬场地,之后几日都很少留在学堂认真教授学生,连沈溪找人做好的黑板也无暇顾及。

    三月二十三,冯话齐把剩余学生的家长都请到学塾,当众把迁址之事说明,其实冯话齐此时已经没能力再创业办学,他委婉地表示,会退还部分束脩,让学生另投他门。

    沈明钧不在,周氏只能独自去学塾,她没什么主见,当着那么多家长的面,也没单独跟冯话齐说什么话。

    在领到退还的束脩后,周氏带着沈溪回到药铺,因为事前没有准备,沈溪得另找学塾读书。

    对于沈溪来说心情无比沮丧,他对冯话齐可是很欣赏的。

    难得在这个封建闭塞的年代,碰到个开明的先生,就这样断送冯话齐的教学生涯,令沈溪无比惋惜。

    惠娘晚饭时察觉沈溪的落寞,放下饭碗:小郎,上次你说的事,我认真考虑过。那时冯先生还在寻找出路,咱不便叨扰。现如今他连学塾都停办了,我想把他请回来,单独教导你读书做学问。

    周氏惊讶地道:妹妹不可,请个先生回来要花费不少银子呢。

    姐姐毋须担心,费用我来出。小郎是姐姐一家人的希望,妹妹也想看到他早日成材。既然小郎喜欢跟冯先生读书,咱把他请回来就是,每年束脩不过一二十两银子,以咱现在的能力。足以应付。

    沈溪满脸唏嘘哀叹之色:姨,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是觉得以冯先生的能力,应该广育英才,而不是为一时失势所屈。之前我说的办学塾办法。若姨不答应,那请冯先生的事情就算了吧!

    周氏骂道:混小子,真是不识好歹,你喜欢跟冯先生读书,让冯先生单独教你一个,不是更好你说说,你的榆木脑袋是怎么想的?

    姐姐别埋怨小郎,小郎所想跟咱不一样,或者他想多几个同窗一起读书吧。惠娘起身来到柜台前,拿起账本仔细看了一遍。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重重点头:这几个月来,咱几家铺子盈利不少,既然小郎说要开私塾,那就应了他,再请几个先生回来也未尝不可。姐姐以为呢?

    周氏气得直摇头:总不能事事都由着这臭小子吧?

    惠娘却笑道:姐姐,你说是小郎的学业重要,还是姐姐一口气重要?

    周氏气呼呼不应声,不过现在沈溪也犟着口气,面对儿子的前途。周氏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与以往沈溪提议成立商铺和作坊不同,这次办学塾,惠娘和周氏都属于被迫答应,因为她们有自知之明。觉得不该把铜臭沾染到志向高洁的读书人身上。

    可惠娘在商会开会时,把创办私塾接纳商会子弟读书之事一说,却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商会中人大多数都是识字的,他们也希望自家子弟能够出人头地,从社会地位低下的商人变成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既然是商会办学。对于商会子弟还有优待,比他们请先生回去要划算得多。

    最后一合计,单单在场各家呈递上来的子弟便有五六十名,岁数从六七岁到十五六岁不等,若真是让冯话齐一个人来教,显然力所不及。

    那我就多请一些先生回来,诸位没异议吧?惠娘当着商会中人的面,把之前沈溪提出的办学理念笼统说出来。

    因为惠娘没有言明多请几个先生是怎么回事,各家商铺的掌柜理所当然地选择同意,在他们看来,先生多了,就不会发生僧多粥少的事,对学生有益。

    既然事情是会长亲自提出,那就交由会长办理吧。

    与会的商铺东家和掌柜都精明无比,要办学,肯定得要花银子,现在让惠娘来做这些,那银子自然由惠娘垫付。为惠及商会子弟,回头还要减免学费。各家想的是,把子弟送到学塾读书,一文钱都不出那才好呢。

    惠娘本来担心的就不是花销问题,而是别人是否赞同全新的办学理念,现在有这些商会中人支持,她在办私塾这件事上就少了后顾之忧。

    之后惠娘亲自去见了冯话齐,此时冯话齐退掉大部分学生的束脩后,穷困潦倒,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正准备搬到城外的农舍住。得知惠娘要成立一家私塾,请他回去当先生后,一时老怀大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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