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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这也是杨家那边早就存心不良。

    本来有些事好说好散,卖成药赚了钱后人家想拿回杨氏祖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本来惠娘和周氏心里有愧,大家坐下来讲道理,以惠娘和周氏的身家,未必便会把这么点儿钱放在眼里。

    可现在杨家却耍阴招,先在沈家老太太那里咬周氏一口,现在更是闹上衙门,就算惠娘和周氏不想争,现在也非要抗争到底,不然别人真的以为是她们姐妹二人设计侵夺杨氏的祖产。

    杨氏那边请了懂行的人递的状纸,惠娘毕竟不懂衙门上的事,只好请人回来询问。

    平日里给人写状纸的人,多少在衙门有点儿关系,按照这些人的意思,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这时代,侵夺人家祖产可是大罪,若罪名成立的话,虽然不至于有牢狱之灾,但可能会罚款挨板子。

    这些人的意思,你陆孙氏是女流之辈,有头有脸,又不差这点儿银子,大不了两边协商,把股份还给人家就是。

    或者是杨家那边也看到惠娘这边不占理,在正月十六的放告日,杨氏那边加控了惠娘的一条罪行,就是惠娘用杨氏祖传的药方来生产成药,并让惠娘即刻停止对杨氏祖传秘方的侵权,并且将药方归还杨家。

    如果说之前杨家还只是因为争产而使用一些相对合理的手段,但在药方问题上,杨家已经是彻底气急败坏耍无赖了。

    惠娘听到后,以她一向心平气和的心态,也是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莫过于此。

    倒是沈溪给惠娘打个眼色,意思是晚上商量一下。

    在这个案子上,惠娘之前怕耽误沈溪学业,一直没去问沈溪的意思,她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明面上,能找别人,为什么还要麻烦沈溪?但现在问题越来越大,如果案子持续下去,不但要把杨氏药铺的股份无偿还回去,还要把药方交出来,再挨板子,她真心接受不了。

    到了晚上,惠娘特别说要留在药铺核算账目,其实是想等沈溪晚上过去。

    直到夜里三更鼓响,四周万籁俱寂,沈溪才从自家摸出来,因为离药铺远了,他这一路紧赶慢赶,遇到更夫和巡街的士卒,还得躲到阴暗的角落等人过去,终于到药铺时,惠娘已经等得非常焦虑。

    上了楼,沈溪把身上披的衣服解开,上来第一句话就道:姨,你不用担心,我想好怎么应付杨家那边。他们不是告我们吗?我们反告回去,他们在县衙告,我们去府衙告!官大一级压死人。




第二六二章 大获全胜
    在明朝的诉讼制度中,是以逐级上告的形式来完成最后定巘。¥f。¥f

    按照道理来说,民间有纠纷,首先要以里甲从中斡旋,城市里则是由坊甲,近城市则是厢甲进行调解。

    调解不得,才可以行政诉讼的方式告上县衙。

    而明朝没有两审终审制度,只要败诉一方觉得诉讼不公,就可逐级进行上诉,按照情理来说,官司可以上达天听,由皇帝来定夺。

    但民间诉讼,多半在调解时就已止诉,闹上衙门的都是少数,除非是作奸犯科被冤枉,或者是自家人性命为人所害,贪官污吏横行乡里,受屈者才可能不依不饶。

    明太祖时,有常熟县普通百姓陈寿六等人,因受地方官顾英欺压,愤然将顾英绑起,头顶大诰将顾英押至南京问罪,朱元璋亲自接见判案,并以此改革吏治。最后陈寿六等人不但被赏赐银钞,还免除三年徭役。

    虽然按照道理来说,这次的争产案件,应该从县衙开始上告,但本身商会与知府衙门就有很多关系,甚至知府安汝升还希望通过商会来捞得银钱和政绩,在这种状况下,商会入禀知府衙门,其实是行捷径。

    这年头,衙门有人好办事,安汝升就算为荷包考虑,也不会得罪惠娘,毕竟惠娘经常会派人送去银钱作为疏通之用。

    当沈溪把详细计划说出来后,惠娘还有些忧虑:小郎,我们只是升斗小民,知府衙门高高在上,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再者说了,杨氏药铺是杨氏祖产,官司就算最后我们赢了,回头还是会被百姓戳脊梁骨。

    沈溪点头,这年头,很多事情不是靠法理来解决。而是靠人情,人治大于法治。

    就好像这案子,大明律的确是保护民间所订立的合理契约,但因涉及到祖产。就会产生许多问题,惠娘所担心的,是如同那些讼棍所言,不但最后官司输了,她还会被判杖刑。

    但其实沈溪却清楚。这案子在双方签订有契约的情况下,官府多半也会以调解的方式来进行协商,最后令杨家拿出银子,把祖产赎回,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证明,药厂的药方并非是杨氏祖上所传。

    姨,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输官司,这官司我们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若走知府衙门的途径,反而更便利,杨家为拿到成药药方。会使用各种手段给我们施加压力,就是想让姨你不战而屈。若姨你坚持,而且态度坚决地上告知府衙门,杨家那边就会胆怯,会主动过来跟我们协商。

    沈溪要让惠娘表明一个态度,本来我想息事宁人,但你们杨家逼人太甚,我要跟你们死磕到底。

    杨家现在是得势不饶人,以为有舆论支持就可以无法无天,甚至想得到成药的药方而坐享其成。

    只要惠娘态度强硬。杨家必然慌张,明摆着的事,论势力,杨家怎可能跟身为商会会长的惠娘相比

    而商会又在知府衙门有关系。只要这场官司进了知府衙门,那杨家必然败诉无疑。

    第二天,惠娘就按照沈溪的提议,大张旗鼓地去找人写状纸,同时对外宣称会走知府衙门的门路来进行反告。

    若是一个官司,必须要在同一个衙门内受理。但惠娘却是另起官司,反告杨家见利忘义,在赚钱之后不但强行霸占药厂成药,还违背契约拖欠一百六十两银子的盈利分红。

    本来外界都以为这案子惠娘肯定会吃哑巴亏,乖乖跟杨家那边和解,谁知惠娘反其道而行之,居然把案子进一步闹大。

    这年头,谁态度蛮横谁就是大爷,之前舆论一边倒地支持杨家,但在惠娘要在知府衙门反告杨家的事公开后,再经过沈溪所策划的一轮舆论反戈,杨家反而从争夺祖产的正义一方,变成见利忘义的小人。

    才几天工夫,杨氏药铺就在舆论之下暂时关门,因为每天去杨氏药铺的不再是求医问药的病患以及家属,而有很多故意前去捣乱的,其中就夹杂有沈溪让宋小城派去的地痞流氓。

    以前商会在府城没什么势力,被人欺负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水旱两路的帮派都归了商会管辖,你一个小小的杨家也敢跟商会对着干,能跟你讲拳头,干嘛要跟你讲道理

    不过沈溪也担心惠娘宅心仁厚,不同意使出这些阴招,沈溪只能暗地里跟宋小城商量,让他派人去,而且找去的人都扮作是义愤而去声援商会的围观群众。

    如今宋小城在沈溪的帮忙下,跟絮莲住进了原来的沈家小院,不用付房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后要有儿子的话还能进学塾免费读书,他顿时感觉从人下人变成人上人。沈溪让他办事,他不会说半个不字,做事丝毫不含糊。

    惠娘作为商会会长,本来可以直接将杨氏药铺赶出商会,但惠娘在这件事上却很大度,我就是不赶你走,看你有什么脸留下。

    不出意外,杨家在强大压力之下,无奈选择了妥协。

    杨凌和夫妇亲自出面,到商会跟惠娘赔礼道歉,表示不再会提赎买产业的事。但惠娘却知道,她已经无法再跟杨家继续合作,杨家背信弃义,已经违背了商人最基本的诚信互惠原则。

    结果,惠娘一分钱都没多赚,当初多少银子买的股份,现在多少银子卖回去,从此陆氏药铺和杨氏药铺互无瓜葛。但若杨氏药铺以后再经营成药,只能他们自己研究药方,又或者从药厂进药,但价格跟城中别的药铺进价等同,不会有任何优惠。

    自双方达成和解后,杨氏药铺依然厚着脸皮留在商会中,毕竟商会进药材的价格比正常渠道价格便宜近两成,若退出商会的话,成本剧增,杨氏药铺只能等着关门歇业。

    事情从正月十三开始,官司虽然闹上官府,但最后没开堂,双方就已经和解,到正月底时,连同杨氏药铺的股份问题,也都一并解决。

    虽然看起来惠娘在这场官司中损失了银子,但其实杨氏药铺主要营收点还是在于成药售卖,现在陆氏药铺在府城的声望比杨氏药铺高很多,两家药铺停止合作,反倒令陆氏药铺的盈利大幅度增加。

    药厂所生产的许多治疗疑难杂症的特效药,有沈溪从古方和明清两朝药方中找出来的,也有谢韵儿从谢家传下来的药方中所精选的,疗效显著,如今已经成为许多病患的首选用药,行销福建以及大江南北。

    以前杨氏药铺卖成药,都是以成本价进货,等于是与药厂争利,而现在杨氏进这些成药回去卖,药厂却可以稳稳地赚上一笔。

    其实在抛掉杨氏药铺这个包袱后,惠娘和周氏的盈利反倒有所增加。

    正月二十九,杨氏药铺带来的危机顺利解决,惠娘整个人轻松许多,当天特地在家里摆开火锅作为庆功宴。不但周氏带着沈溪和林黛过来,连谢韵儿也留了下来,年后三家妇孺还是第一次聚到一起吃饭。

    沈溪最初提议吃的火锅,经过这两年的改良,无论是在锅灶还是汤底食材,都已经达到了真正火锅宴的标准。惠娘并非那种小气抠门的吝啬鬼,从来不会在吃穿上太过刻薄自己,连带家里饭桌上也经常有鱼有肉。

    就好像这一桌火锅宴,汤料是上好的鲫鱼和羊棒骨凑一起熬制的鲜香白汤,食材中不但有提前煮好撕成一块块的羊肉和剁成条块的鸡肉,还有新鲜切成片的猪肉,锅里没煮开,几个丫鬟和小家伙已经啃着鸡骨头,吃得满嘴流油。

    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惠娘见秀儿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笑着说了一句。

    话说是没人抢,但毕竟只有一只鸡,一桌人很多,分到每个人碗里也就几块肉而已。秀儿在家里专门负责做力气活,她跟小玉,一个武,一个文,都得到惠娘的赏识,反倒是另外三个丫鬟,因为只能帮忙做做散碎活,在家里地位一般。

    谢韵儿用筷子从汤锅里夹了块羊肉,笑道:要说这火锅,味道真好,就连京城那些达官贵人也没这么吃的,这法子真是小郎想出来的

    惠娘笑道:可不是,咱家小郎聪明得紧呢,每每想起都嫉妒姐姐好福气。

    周氏撇撇嘴:这混小子,成天不学好,不知道他从哪儿学会的这些花花肠子。憨娃儿说你呢,多吃点儿,你看看平日里吃那点饭,还没黛儿吃得多,能长高就怪了,难道你想将来比黛儿矮

    沈溪叹了口气,他很想跟老娘解释一下青少年男女发育期早晚的问题,可再一想,我说这个干嘛,跟泼辣的老娘顶嘴不是没事跟自己添堵

    哦,知道了。沈溪啃着鸡肉回道。

    惠娘突然道:姐姐,之前我有个想法,咱这火锅,一直就是自家吃,别人都不知道,倒不如咱开一家酒肆,专门经营这个

    周氏心有疑虑:好是好,开个酒肆咱能管得过来吗

    惠娘笑道:咱管不过来,不是可以请人回来管吗若是谢家妹妹的父亲能过来当掌柜,那就更好了,这样妹妹就能嫁人了。

    谢韵儿摆手道:掌柜的怎总想让我嫁人呢我现在过得挺好的,那些个公子哥,我还看不上呢。不过掌柜的开酒肆经营火锅,我倒是举双手赞成,若是可以,我也想出一份钱,当个股东什么的。

    那感情好,既然姐姐和谢家妹妹都没意见,那我回头就张罗。咱不能把小郎的这鬼点子给埋没了。

    惠娘说到这儿,瞟了沈溪一眼,神色中带着些许妩媚的风韵。未完待续。



第二六三章 好心做坏事
    惠娘是个闲不住的人,商会和银号步入正轨,她的工作稍微清闲了点儿,马上就开始操持开办酒肆的事情。

    她是经营药铺出身,可没有经营餐饮业的经验,加上酒肆她只能做幕后东家,不但要请伙计和厨师,还要请能兼任账房的掌柜。

    在惠娘张罗开酒肆时,沈溪却在埋头苦读,这次他是真正用心学习。

    这一年是院试年,若能考上秀才,沈溪就能凭此晋身士族阶层,不得不对这次考试倍加重视。以往他学习时多有敷衍,此番临近考试,他需要背诵和掌握大量书籍,《四书《五经是必须的,《四书章句集注和《五经传注也要背得滚瓜烂熟,《小学《孝经《性理等必不可少,甚至连程文都要背上许多。

    冯话齐不但把家中珍藏的《京华日抄等优秀时文集选都拿给沈溪看,还从外面借来最新的《文髓《模范《锦囊等禁绝的时文册子回来,很多都属于后世佚失的珍本,许多甚至是孤本,沈溪之前闻所未闻,此番也算是开了眼界。

    沈溪每天都遨游在题海之中,最初冯话齐一天只给他出一篇时文作业,到后来,沈溪每天都要作四书文和五经文各一道。

    再加上读书,沈溪经常熬更守夜。

    憨娃儿,娘听说那些有本事的人,都要头悬梁锥刺股,要不娘也学着给你弄根绳子,你绑着头发吊在房梁上,屁股下面再垫根锥子,如何啊?

    周氏没事跟着添乱,非要让沈溪效仿古人,虽然遭到沈溪拒绝,但也迫使他每天都要熬到很晚才可以休息,第二天又得早早爬起来去学塾,只能趁着先生不注意偷偷摸摸睡上一个时辰。

    沈溪感觉这根本是在作孽。能睡到自然醒,白天好好读书就可以,为何非要头悬梁锥刺股去熬夜?难道古人不知道休息好了,读书才能事半功倍?

    二月底。是院试之前最后一次例行考校。

    周氏又是好一番督促,生怕沈溪在这次例行考校中折戟沉沙。

    就在沈溪紧张备考之时,这天惠娘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福建进督学道大人这段时间将会到各府县考察当年院试考场,让沈溪有机会的话。跟着苏通去拜访这位院试的主考官。

    自英宗正统年间开始,进督学道为十三布政使司内负责地方科举督学,也被称为提学道,与清朝的提督学政官职相当。

    提学道隶属按察司,学道大人通常由按察司按察使副使及佥事充任,这次汀州府院试,是由福建提学道作为主考官,从四月开始,主持各府院试。

    因汀州府地处闽西,距离省城福州最远。因而汀州府的院试也会比其他州府晚一些,院试中间涉及到考试及发榜细节,还有提学道在各府间行路可能遇到阻隔,汀州府院试初步定在六月下旬举行,具体时间尚且无法确定下来。

    从四月上旬开始,汀州府各县的考生就将齐聚府城长汀县城备考,到时候府城内会变得热闹异常,士子风气高涨,甚至天天都会有文会,茶楼酒肆也经常会被一些有钱的读书人包下。

    二月二十四。沈溪于约定的时间,在距离家门口不远的茶楼见到苏通和郑谦。这次二人没有前呼后拥,行事极其低调,因为这天要去拜见福建提刑按察使司副使提学道刘丙。

    刘丙。字文焕,江西安福县人,成化二十三年丁未科进士。

    刘丙是官宦之后,他的祖父刘实曾是南雄知府,而刘丙本身也是甲科出身,为官颇有贤名。这是刘丙在福建按察副使任上最后一年。在完成这次院试之后,他的任期将满,所以他对这次院试格外慎重。

    刘丙前来汀州府,不过是例行考察考场,同时跟地方知府知县儒学署教谕等人沟通,为六月的院试做准备。

    沈溪作为应届考生,本来不该去拜望身为主考官的提学道,但苏通那边有知府安汝升的关系,再加上考生拜见考官算是科举考试一种陋习,连惠娘和周氏都极力鼓动沈溪,让他在提学大人面前表现得好一些,这样一榜中秀才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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