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怕个屁,老子家在哪里很有名呢,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夫,真要有了我的种,自然能将她接进门去,谁还敢欺负她不成!”士兵怒道。
当魏冬生带领着士兵们冲进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这些已经离死不远的人正在谈笑晏晏,有的竟然还在斗嘴。
魏冬生的眼睛有些发直,但不想进来,但卢元说了,要他割下刘元的脑袋。
蔡开明的脑袋已经找不着了,整个人也都变成了一团肉泥,刘元的脑袋他必须拿下来去交差。
这一战,他的一万步卒完全被打残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现在坐在门槛之上望着他冷笑的刘元。
“魏冬生,某家首级在此,可敢来取?”刘元扬声大笑起来。
魏冬生看着刘元,有些警惕,这些唐军都是些不要命的。蔡开明的死,给他敲响了警钟。
看着魏冬生的模样,刘元畅快地大笑起来。
“果然是个孬种!弟兄们,准备好了没有,咱们要上路了。”
阶梯上,屋檐下,还能动的唐军,都在向着刘元挪动着,不能动的,被那些还有点儿力气的人拖拽着,十几个挤作了一堆。
“靠紧些,靠紧些,听说黄泉路上黑不隆冬的,彼此拉着,莫要落单了!”刘元大笑着晃燃了手里的火折子,点燃了身边的一根引线。
“上路罗!”他大吼起来。
“上路罗!”十几名士兵彼此紧紧地拉着手,齐声大吼。
魏冬生大叫一声,转身便走。
刚刚跑出没有几步,轰隆隆的爆炸之声便传了过来,巨大的气浪推来,让魏冬生踉踉跄跄好几步,终于是一个狗吃屎跌倒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土,一阵阵的头昏目眩,脑袋嗡嗡作响,让他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身上落了不少的泥土,碎石,让他的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努力地翻转身子,看向前方。
房了倒塌了,十几名唐军消失在一片废墟之中。
没有来得及跑远的好几十个湖南兵,被碎砖烂瓦或者弹片波及,有的死了,有的正在哀哀惨叫满地打滚,有的却也和他一样,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魏冬生半晌坐声不得。
这就是唐军!
魏冬生失魂落魄地找到了卢元。
“死了,都死了,一个活的也没有抓到!全都死了,刘元,蔡开明,最后时候,把自己给炸了。”
看着魏冬生的模样,卢元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了,他很想大声地斥责对方一番,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莫说是魏冬生,便是他,也被这一场战斗给惊着了。
他是第一次与成建制的唐军正面交锋,而唐军表现出来的超乎他想象的战斗意志,让他对接下来的战斗,突然深深地担忧起来。
只不过是一支三千人而且还是陷入绝境的部队啊!如果所有的唐军都是这个样子,那这仗,还怎么打?
“收拢你的部队,回湘潭休整吧!”卢元挥了挥手,道。
魏冬生带着他剩下的人走了,虽然消灭了整支唐军,但胜利似乎并不属于他们。他的耳朵里,总是不停地在响起刘元和他的兄弟们最后那一声上路了的呼唤。
卢元也走了,他要去参与围剿任晓年的这一战,因为刘元,他不得不放弃了分割任晓年与秦宽的计划,以至于让这二股部队汇合了,这使得这场战争的难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天黑了。
古寨镇陷入到了一片安静之中。
只余下镇子里,遍布各种的尸体。
一片废墟之下的窖井之中,有人低低的啜泣起来。
刘元的最后的呼喊,地上那剧烈的爆炸,让他们都明白,奇迹终是没有降临。
“不许哭!”黑暗之中不知是谁在斥责着:“有哭的力气,就放到养伤之上,伤好了,重建我们的部队,替将军报仇!”
寻唐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疑惑
魏冬生颓废之极的走了。作为湖南的一个军头,他同时也是一个地方豪强,当手里的兵打完了,他的势力立刻就下跌了不知多少个档次,以后的日子肯定是会难过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卢元郁闷地走了。
这一仗,看起来他打赢了,但唐军表现出来的顽强斗志,誓死战斗到底的决心,却让他心惊不已。
这颠覆了他对军队的认知,与他多年以来的从军经验。
一支军队,如果一成以上的军队被消灭,士气必然大跌,三成以上被消灭,基本可以判断这支军队失去了战斗力,五成以上,这支军队差不多就废了。
就像魏冬生所率领的这支军队一样。
但唐军却是不一样的。
卢元想不明白。
魏冬生也想不明白。
但这一切对于李泽来说,却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从他开始建设这支军队的时候,他就一门心思地想要把这支军队打造成一支有灵魂,有信仰的军队。
一支有信仰的军队,不管损失有多大,他们都不会因为失败而崩溃,而只会为了能改变最终的结果,努力地去尽自己看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儿力量。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
但他们坚信,自己这一方一定会赢。
从义兴社开始,李泽就一直不遗余力地做着这一件事情。
唐军的纪律是严苛的,但光靠严苛的纪律,并不见得能赢得百姓的认可与尊重。而义兴社则在军队之中做了大量的工作。
唐军驻扎一地的时候,在完成自己的训练等任务之余,他们被组织起来,去帮着地方修桥铺路,去帮着百姓春耕,去秋收,去帮助鳏寡孤独。
每到一个地方受了灾,遭了难,第一批次出现在哪里的人,总会是大唐的军队。
偶尔做一次,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如果十几年来,一直致力于做某些事情的时候,量变就会产生质变。而当这支军队感受到百姓对他们的衷心地拥护和爱戴之后,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萌生出保护他们的心思。
军队不再是单纯地作战机器,而是有了自己的目标,产生了自己灵魂的时候,那自然而然地就会多出许多其它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其实不管是那一支军队,总会涌现出一些激励其他人的英雄,就算是在湖南自己军队的历史之上,这样的英雄也可以一抓一大把出来。
但是,像唐军这样一整支军队,从将领到士卒都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人害怕了。
卢元在向着条子岭飞奔的时候,脑子里还是在想着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在条子岭的这支军队也是这个样子的,那么,这一仗怎么打?
就算这一仗打赢了,接下来又怎么与其它的唐军打?
这只不过是唐军十二卫之中的一卫的三分之一的部队而已。
卢元第一次对未来感到恐惧起来。
他是骑兵将领,这一次碰上的是唐军的步卒。骑兵对步卒,先天之上就有着兵路之上的压制,但南方并不是以骑兵而立足的。因为战马不足,他们不可能像北方那样组建大规模的骑兵军团。
卢元现在有些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碰上了北方那些闻名天下的骑兵,那会怎么样?比方说李德的游骑兵,比方说成德狼骑。
以前卢元还认为自己就算不是对手,但一搏之力总还是有的。但现在他见识了真正的唐军的威力之后,这点仅存的信心,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其实不仅仅是卢元,魏冬生有这种感觉,正在指挥围攻条子岭的丁昊,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任晓年已经成了翁中之鳖。虽然他们在最后时刻,出其不意地攻下了条子岭,但小小的条子岭军寨这内,不足七千唐军连腾挪移转的空间也没有,而在他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近三万湖南军队,围攻条子岭,连打了三天,除了在条子岭之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尸体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条子岭上的军寨,就如同一枚钉子,扎在丁昊的面前,不论你是火烧,还是锤击,它不融不弯,倔强地挺立着。
季志江带着两万军队赶到的时候,丁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因为连着三天的狂攻,他的军队,已经是真正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
攻击这样的防守如此顽强的阵地,如果第一战没有获得丰硕的战果,那么再接下来,也就很难有大的收获了。
三万湖南军,的确是已经是泄气了。
他们毕竟算不得湖南最精锐的那一批部队。
那些军队,还在益阳与右威卫对峙呢!
“季将军,看你的了!”丁昊没有客气,直接把球抛给了季志江。
季志江是向真的亲信嫡系,而他们,算是向真的合伙人。虽然现在同坐一条船,但能让自己的士卒喘息一下,丁昊还是很乐意的。
更重要的是,季志江带来的这一万岭南军,比起他麾下的军队,那是要强出不少的,在这一点上,丁昊还是有着很清晰的认知的。
季志江接过了攻击条子岭军寨的接力棒。
更多的投石机竖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发射的不再是石弹,而是一捆捆浇上了猛火油的柴捆,草捆。
打下条子岭,最重要的还是军寨之前扼守道路的那个石堡。这三天来,丁昊就是在这个石堡之前折戟沉沙。
秦宽是这个石堡防守战的指军者。
这三天里,为了守住这个石堡,秦宽已经损失了一半的部下。守住这个石堡是整个防守成功的关键,任晓年已经给他补了两次兵了。
打退敌人的一次次进攻,付出的不仅仅是士兵的生命,他们的猛火油弹,手雷,已经消耗殆尽,武器之上的优势,他们已经所剩无几了。
季志江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无休无止地向着这个石堡投射这些烧了猛火油的柴捆,似乎是想要将整个石堡用大火完全淹没。
这一招,丁昊也曾经用过,只不过,他没有猛火油。所以效果便大打折扣,投也去的这些东西,被防守者轻易地便能消弥掉。
但岭南军用大量的猛火油弹,虽然威力不及唐军,但那仍然是猛火油弹。
整个石堡似乎都燃烧了起来。
看着燃烧的石堡,丁昊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一丝笑容。
“拿下了他们,我们全军向东,再一举拿下虞啸文,李泌,哈哈,向大将军的这一次努力,便算是大功靠成了。唐军整整一卫兵马被我们消灭,短时间内想要再打我们的注意,却也是不可能的了。”丁昊挥舞着手臂,道。
季志江点了点头,看着石堡之后,唐军正在狼狈地撤出石堡,向着更上方的主寨撤退,他也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拿下了这个石堡,条子岭便算是攻下了七八成了。
“进攻!”他大声下令。
大约两千人的岭南军,呐喊着冲向了石堡。
石堡之内已经没有了敌人,他们这一次冲锋的最大任务,不过是将整个石堡彻底掌握而已,不让大火熄灭之后,又被唐军冲下来夺走了。
秦宽趴在浅浅的小沟里,嘴巴之上蒙着一条布巾。原本布巾是用水打湿了的,但此刻,在身后高温的炙烤之下,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已经干了。
身上的凯甲如同一块烧红的铁板,正在烙烤着他的后背,不时会有崩落的石块,打在他的后背之上。
一把扯下了布巾,他张大了嘴,用力地呼吸着,但空气之中除了一片炙热,好像连一点可供呼吸的东西都没有,肺里火辣辣的疼痛。
他闷哼一声,将脸埋在了地里,竭力地想要从身下的泥土之中获得自己想要的养分。
大部队后撤是真的。在这样的攻击之下,石堡里根本就不会再有容身之地。
他现在有一千人,这些人,就藏身在石堡周边那层层叠叠的尸体当中。
他们昨天晚上就出来了,原本是想在敌人再一次进攻的时候给予迎头痛击,打一次反向的进攻。
秦宽没有想到岭南军赶过来了,也没有想到岭南军会采用这样的方式进攻。
现在,他身后是熊熊的大火,身前是数千呐喊冲来的岭南军。
他无路可退了。
他只能拼死一战。
唯一的优势就是,敌人到现在为止,还不晓得在这里有着这么一队人在等着他们。
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人会把自己置于绝地之中。
其实这也不是秦宽想要的,不过形式所迫,他亦只能顺势而为了。
至于接下来能不能活着回去,很重要吗?
当他们被包围在这里的时候,每个人,就没有想着能活着回去了。
岭南兵冲了上来。
眼前的大火让他们停了下来,他们在等待着火势小下去,熄灭。
秦宽就在这些岭南兵松懈下来的那一刻,突然爆起。
一跃而起的他,只是一刀,便将眼前的一名岭南军官的头颅给砍得高高飞起,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如同一只狩猎良久的豹子,冲进了岭南军人丛之中。
一个接着一个的唐军,从伏尸累累的地上跃身而起,杀进了岭南军之中。
岭下,丁昊的脸色变了。
季志江的脸色也变了。
寻唐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困守
(节日快乐!祝我们的祖国永远繁荣昌盛!)
唐军势如疯虎,岭南军被杀得节节倒退,被逼着一步一步地退了下来。终于在秦宽一刀将一名岭南军官自肩到胯劈成两半,五脏六腑喷了满地,而身上挂满了对手身上零碎的血糊糊的秦宽兀自咧开大嘴,露出两排血淋淋的牙齿大呼酣战的时候,他们崩溃了。
千余唐军追赶着几乎两倍于他们的岭南军自条子岭倒卷珠帘而还。
“季志江为什么不救援?坐视他的部下被赶了回来,这会冲撞本阵的。”后方的丁昊看着战局,变色道。
“少将军,季志江是极有经验的,这正是他的老到之处!”身后,一名老将低声道:“唐军虽然凶悍,但却只有千余人而已,岭南军只不过是一时被打蒙了,退到岭下,只需本阵以弓弩压阵,便能稳定下来。您看到没有,季部的左右两翼的骑兵已经在做准备了,唐军真要是下了岭,不等溃兵冲撞本部,岭南骑兵就会身两翼侧击,断了这支唐军回撤的后路,将他们包圆了一口吞下去。”
丁昊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身后的老将却又是叹息了起来:“可惜,可惜!”
他当然很可惜,因为唐军在一阵阵的军号声中,骤然收住了队形,然后毫不犹豫地返回到了岭上。
对于秦宽而言,对手的这一点子算盘,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打了半辈子仗了,岂会被这样的小伎俩给算计了。
眼见着对方本阵巍然不动,两翼骑兵却已经准备出击的他,当机立断,撤了回去。
对于条子岭上的唐军而言,生存是第一位的,拖延时间是第一位的,杀敌,反而是第二位的,逮着机会能咬一口便是一口。眼见不对了,当然便要跑路。
不管是任晓年还是秦宽,都坚信大唐朝廷不会对他们放任不管的,一定会有后手,一定会来救援他们。那么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地活下来,并且能吸引更多的敌人抵达这里。
这也是任晓年在知道自己坠入了对方的圈套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所以,才有了秦宽在第一时间抢占条子岭这个唯一可供他们迅速拿下并暂时安身立命的场所。
看着唐军迅速收缩,季志江恼火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对手都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居然还保持着如此清醒的头脑。
“吹号,重新集结,准备一次的进攻。”他恨恨地道。
退回到了岭上的秦宽,看着大火已经渐渐熄灭的石堡,拿手里的刀子戳了戳,哗啦一声,眼前的石堡墙体居然就这样崩塌了一截。
大火,将石头都烧得酥脆了。
“这里守不住了,退吧!”看着剩下的同伴,秦宽道:“这两天,任将军已经在军塞之前设立了新的防守阵地了。咱们去哪里再跟敌人周旋。”
所谓的第二道防线,实际上就是在军寨之前的那一大片开阔地之上,挖掘出了数条纵横交错,彼此相连,犹如迷宫一般的壕沟。
从下面往上看,丝毫看不出这一片地方有多么大的变化,但你真正站在这面前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犹如蜘蛛网一般的这样的壕沟,会给进攻者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挖出来的土被砌成了半人高的墙,这些墙发挥防御的效果,肯定是不佳的,但是,他却能有效地遮蔽对手的观察,使人完全不清楚对方的兵力到底是怎么一个调动法。
你看不到对手的兵力调动,而对手在军寨之中,却能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将你观察得清清楚楚,这就让人恼火了。
当然,对于攻击者来说,在拥有更充沛的人力优势的情况之下,也并不难办,那就是用人海战术,将所有的壕沟填满,然后平平地碾压过去。
但这样的打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他们愿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还得另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是可以接受的。
但要杀敌一千,自损两千,任何人都得思虑一下值不值得。
现在的任晓年所部,至少还拥有五千人的部队,以唐军这种决绝的姿态,要将这些人全部干掉,联军要损失多少人?
越过了基本毁掉的石堡,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的时候,丁昊与季志江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敢情秦宽这两天在石堡拼死抵抗的时候,任晓年的主力在他的身后,就干了这么一件事情,那就是挖坑。
“再用火烧!”丁昊提议道。
季志江摊了摊手:“少将军,我们的猛火油弹也是有数的,已经用了不少了,像这样的阵地,我们根本就看不清敌人在哪里,使用猛火弹能起什么作用?就算烧起来,他们也可以退回主寨。你也看到了,这些壕沟根本就是和主寨连通的。大火一起,敌人呆不住,可我们也过不去,大火一灭,我们开始进攻,他们可也就出来了。还不是回到了原点,徒营损耗我们的武器装备。”
“那就只能硬打了?”丁昊道。
“只能硬打!”季志江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说。我们回去好生地商议一下。”
任晓年站在主寨的哨楼之上,看着联军缓缓退了下去,浑身是血的秦宽,带着他的部下亦退回了主寨。
“辛苦了!”任晓年迎上了秦宽。
“只怕守不了两天。”秦宽一边卸甲,一边道:“如果敌人下定决心硬打的话,我们是撑不住的,他们起码有五万人。”
“但他们有三个阵营,江西军队,湖南军队,岭南军队!”任晓年道:“谁都知道,哪一支部队打头阵,势必就是那一支损失最为惨重的,指不定会被我们全都干掉,所以他们还需要权衡,需要商议,要不然,现在他们就打过来了。”
“但他们肯定会决议出一个结果的。”秦宽叹道:“而我们,只能被动等待。一旦开战,就是生死决战了。对于我们而言,只怕是有死无生。”
“能守一天是一天,能守两天是两天。”任晓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我们陷入包围开始算起,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我想,朝廷应该已经有了反应,此刻虞啸文应当已经到了宜春。”
“指望不了他。”秦宽道:“宜春,株州,都已经落入敌人手中。”
“我没有指望他,我指望的是石壮大将军!”任晓年低声道:“行动之前,我给石壮大将军写了信,他应该在那个时候起,就在动员军队,现在我们被围的消息,他肯定也知道了。如果他够大胆,以邓文昌的水军为先锋,自洞庭湖上遡湘江,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也可以直抵长沙,湘潭等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攻敌之必所救吗?”秦宽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马上又黯然道:“益阳,或者石大将军会先取益阳。前些天,我们的斥候不是发现了卢元的骑兵了吗?那便是益阳的军队,现在益阳空虚,防线出了漏子,如果是我,肯定会先取益阳,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孤军深入,太危险了,一旦出了岔子,那就会落得跟我们一个下场。”
“石大将军用兵,非是我可以比拟的。”任晓年道:“也许会有奇迹,除了这个,我们还能期盼什么呢?”
“今天晚上,我去偷营,要是能得手,便又能拖上一天。”秦宽接过一名士兵递过来的水,仰天狂灌一气。
“好生歇息,夜晚不要去,季志江这样的将领,不会不防着这一手,等到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再去偷营,那个时候,对手等了一夜,也差不多懈怠了,但也不要恋战,当心对方的骑兵兜了后路。”
“明白了,干一票就走。绝不恋战!”秦宽点头道。
事情倒也正如任晓年所说的那样,三方人马在商议之后,这首战,最终还是落到了江西兵的身上。一来湖南兵已经打了好些天,岭南军今天也上阵了,就只剩下江西兵马还没有动手,轮也轮到他们了。再者,江西兵在这里,没有能一锤定音的人,而钱守义在他们临走的时候,又将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季志江。江西兵纵然再不愿意,也只能服从这一次的集体决议。
防夜袭,自然是是做到位的。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唐军的夜袭,是在天色基本要放亮的时候展开的。
这个时候,守了一夜的联军困乏不已,认为对手已经不会来了。而休息的军队再则刚刚爬起来,一个个睡眼惺忪的准备吃早饭了。两厢之间的交接的这么一点点空隙的时候,山上的唐军突然展开了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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