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但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那就是一座山。
那是会压死人的。
而徐想,则在竭力地弥补着这一点。
两人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干脆便让刘新在他的新农庄里安排了一顿晚饭,虽然只是一些素食,但却都是暖棚里种出来的新鲜的疏菜,两人却也吃得尽兴,更重要的是,谈得尽兴。
徐想已经下定决心要推行夏荷的新货币了。
第一步,是在军队和官吏之中推行。这两个团体,本身就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第二步,便是号召所有的义兴社员们开始使用。整个大唐上百万的义兴社员以及他们的家属,这是一个巨大的团体。
当新的信用货币站稳脚跟,贵金属正式退出通用市场之后,朝廷能做的事情,可就更多了。
作为金融方面的大行家,李泽不免为徐想好好地补了一节关于货币的课,让徐想受益非浅。
回到兴庆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李泽没有想到,公孙长明,居然还在等着他。
这让他不禁眉头微皱起来。
不是因为公孙长明这个时候还来找他。而是因为,能让公孙长明在入夜了还非得等着到他回来汇报的事情,就一定不是小事。就一定会是一件让他意外的事情。
李泽讨厌意外的事情。
作为大唐的皇帝,作为这片土地之上权力最大的人,他更喜欢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而意外,惊喜,则代表着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在朝着他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这就让人开心不起来了。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泽都不希望有什么让自己意外的事情发生。
小书内不管李泽在不在,在这样的季节里,永远都是温暖的,就像在夏季里,这里永远是凉爽的一般无二。
陈文亮不出李泽意料之外,被徐想弄到了经济发展委员会中任职,而陈文亮临走之时为李泽推荐了新一任的贴身秘书,此人也是秘书监出身,武威书院毕业,比陈文亮低上一届,今年不过二十六岁的陆临。
正在整理文书准备离开的陆临,意外地看到了李泽与公孙长明联袂而来。
赶紧为二人泡好了茶,陆临便坐到了角落的小案之上,磨墨提笔,准备记录二人的谈话。这是他的职责之一。
公孙长明带来的消息,果然让李泽惊喜莫名。
广州小朝廷内部动乱。
向真干掉了他的老子向训,实际掌握了广州朝廷。
这种父子相残的事情,李泽倒不吃惊,因为这种事情,太平常不过了。让他吃惊的是,向真,一个失势的大将军,居然能在不动声色之间,波澜不惊地便完成了这样的一件大事。
“看起来我们有些低估这个人了!”一边看着内卫发来的报告,李泽一边道:“这个人的能耐不小啊,要做到这一点,不但需要长时间的筹划,更需要相当多的人支持。”
“的确是小看他了。他躲进莲花山大营练兵,我们的情报系统便自动地将他忽略了,只作了一些常规的监控。”公孙长明摇了摇头:“现在看起来,我们犯了大错误。”
李泽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公孙长明一眼。
公孙长明又拿出了一份报告:“这是江西来的。两地相隔甚远,但发动政变的时间,却相差无几,几乎是一前一后。”
“江西?”李泽从公孙长明手中接过报告。
“是的,钱守义发动了政变,接管了江西观察使府,他得到了江西观察使留后钱文西的支持,清理了他父亲的亲信部下,一举拿到了所有的权力。”公孙长明道:“更重要的是,在这场政变之中,钱守义还杀了向峻,而更为诡异的是,被杀了统兵将军的这支岭南军,居然保持了平静。”
李泽合上了报告,看着公孙长明道:“这是不是说明着,江西政变之后,也有着向真的影子?”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寻唐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担心
李泽与公孙长明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么说来,江西已经完全落入到了向真的掌控当中。成为了其麾下可靠的一部分了。”孙泽开口道。
“应该如此。”公孙长明点头道:“否则,双方不可能配合得如此完美。那支岭南军在向峻死后仍然保持着安静,便是明证。”
“现在那支岭南军的实际控制人是谁?”
“季志江!”公孙长明翻了翻手里的情报,道:“岭南老资历将领。从其简历之上看,其人在向真麾下服役长达十年之久。”
“这就对上了。看起来这支岭南军队在出发前往江西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干什么了。”李泽呼出一口长气。“湖南方面可有异动?”
公孙长明摇了摇头:“没有。湖南方面一切正常。石壮所部保持着对益阳方向的军事压力,丁太乙虽然不在湖南,但其长子丁晟坐镇益阳,一切稳定。而我们的驱虎吞狼计划亦在正常进行,刘信达已经离开了萍乡,兵发株州,其先锋部队刘谙所部,已经将株州搅得乌烟瘴气了。而丁太乙的次子丁昊,则率另一部湖南军队坐镇湘潭株州两地,严阵以待。”
李泽站了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个圈子,突然站定,问道:“还有其他方面的情报吗?”
“有。”公孙长明道:“本来向训是邀请了南方同盟的所有节度使、观察使前往广州城议政的,事发之后,除了梁王朱友贞的特使盛仲怀已经离开了广州城,正在返回益州的途中之外,其它的节度使、观察使仍然被扣留在广州城。”
“伪梁王朱友贞与我们那是势不两立,绝不可能与我们有媾和的可能,所以盛仲怀就能离开!”李泽若有所思地道:“而其它节度使首鼠两端,极有可能在我们与广州之间摇摆,所以向真将他们全都扣下了。看起来,向真的这一盘棋下得很大啊,可不仅仅是为了把持岭南一地,他的目标是整个南方。”
“只怕是眼高手低!”公孙长明摇头道:“就算江西全面支持他,他们也没有碾压其它盟友的实力。即便扣留了这些重要人物,又能怎样?”
“这可说不定!”李泽道:“向真能在不动声色之间突然发动,本身就说明了这件事情绝不简单。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了掌控全局的能力,抑或是可能呢?这样一来,本来散沙一盘的南方联盟,还真有可能被他捏成一个整体。”
公孙长明思忖片刻:“倒也有这种可能。但这需要后续的情报来佐证。陛下,目前我们最好的应对方式,我觉得还是要以不变应万变,先静观其事态的发展,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策略。”
李泽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件事情,大大地出乎了长安方面的预料。鄂岳兵败之后,向真俨然已经如同一条被打得半死的蛇,但陡然之间,这条半死不活的蛇突然昂起了头,丝丝地吐着信子露出了一副狰狞的模样,而且一出手,就闹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委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领导人的风格,会决定一个集团的行事风格。
比如向训,虽然也是野心勃勃,但行事却更趋向于保守,凡事总是想着要预备几分后路,不把他逼到绝路之上,他也就得过且过,不会无事生非地跳起来咬人几口。
但向真这样的人就不同了。
此人更年轻,而且对北唐有着充分的了解,行事风格更大胆,敢于冒险,敢于拼上一切去赌一个可能。
如果说向训执政南方联盟,那么如果北方不主动动手,他也不会刻意挑衅,因为北方的军事实力摆在哪里,远远地超过了南方联盟。
南方联盟现在的优势,其一就是复杂的地理条件,比起北方要复杂得多。其二,就是南方的宗族势力极为强大,而以宗族势力为基础的这些地方割剧势力内部结构相当稳定。
李泽不愿意在现在有如此军事优势的情况之下向南方发动进攻,所虑的,也就是这两点而已。比方说北方现有的火炮,的确是攻城掠地的利器,但沉重的炮身却极不容易携带,对于野战军来说,差不多就是一个鸡肋。南方的交通条件,比起北方来说,远远不如,如何搬运这样的重型军械,就是一个无法克服的难题。
南北两个区域的作战方式和作战理念,差别太大了,习惯了在北方作战的将领,到了南方,极易水土不服。
就像现在的李泌与石壮两支军队,大量的北方士兵对于南方湿热的气候,就完全不适应。都说北方人不怕冷,但在南方,被冻伤冻病的人,成了军队之中最主要的减员原因。同时,饮食上也完全不习惯。
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克服和习惯的。
而另一个李泽不愿意开战的原因就是宗族势力了。李泽对于宗族势力深恶痛绝,但又不得不承认,以宗族势力为纽带的军队,其战斗力,当真是不容小觑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当一支军队之中的所有人,不是亲人就是乡邻的话,他们的战斗力,的确可以上升几个台阶的。
如果现在就开打,北方或者亦能获胜,但付出的代价必然会很大,而更重要的是,如果对南方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也是得不偿失的。
李泽要一片白地有何用?
草今天割了明年春风一吹,便又能绿莹莹的一片。
人命要是没有了,要想再长成一条汉子,至少也要十好几年。
在如今稳操胜卷的情况之下,李泽更愿意慢慢地来炖这锅菜。
以绝对的军事和经济压力来煎迫南方,迫使他们内部生出变化,然后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全国的统一。
即便是无法避免打仗,李泽也想把这样的战争烈度,限制在一个较低的维度之上。
而类似这样的和平演变的工作,北唐一直都在不懈的努力着。南方的商人,南方的无产者,便是北唐重点经营的对象。在经济之上,北唐也在无声无息地侵袭着。现在,北唐发行的金银铜三类货币,已经在南方成了硬通货,正在一步一步地取代着南方自己发行的铜钱。一旦徐想正在做的纸币流通开来,这件事情就更容易一些了。而做这些的目的,都是在源源不绝地抽取南方的血液。
向训觉得李泽给了他时间让他能打造一支更强大的军队。
殊不知李泽却正在利用这个时间,挖空南方联盟的根基。
双方都自认为得计。
但向真上台,那就不一样了。
“需要提醒前方的军队小心在意,向真是一个不惮于进行军事冒险的人物!”李泽对公孙长明道。
“现在这样的季节,向真即便是想进行军事冒险,也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也无法瞒得过我们的情报系统!”公孙长明道:“当然,必要的提醒,还是应该的。”
一边正在做着笔录的陆临突然停下了笔,看着李泽道:“陛下,今天刚刚收到军事委员会那边转来的一份关于江西方面的军事报告,是李泌大将军发来的。您今天一直在外面,所以还没有批阅。”
李泽转头看着他,“说得是什么内容?”
“李泌大将军的报告之中附了一份任晓年将军的军事计划。”陆临道:“在这份军事计划之中,亦提到了江西钱守义的军事政变,任晓年将军认为,江西事变,使得江西军队无法在短时间内威胁到右千牛卫的后路,因此,任将军决定率所部深入湖南,在驱使刘信达部拿下株州之后再进逼湘潭,如此,可以牵扯到益阳方面的丁晟所部,迫使丁晟抽调主力回援长沙,这样,便可以为石壮将军所部创造出战机。”
李泽眉头一皱道:“任晓年全军出击,谁为他后援?”
“李泌大将军在信中说,任晓年将军因为觉得时间紧迫,所以在发出报告之后已经开始了行动,虞啸文将军的兵马因为正在修整,所以只能紧集结一部分去接管任将军全员出动之后留下的空当。”
“补上这个空当,是不是有一段空窗期?”李泽打断对方道。
“是,十天!”陆临道。
“胡闹!”李泽道:“告诉李泌,稳打稳扎,我们不需要冒险。”
“虽然之份报告是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但因为天气,道路的原因,这份报告是半个月之前送出的,现在只怕右千牛卫早就展开军事行动了。我们这里再把命令送回去,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那也得送!”李泽冷哼道。
“陛下,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公孙长明道:“江西刚刚在我们手里吃了大亏,钱守义在江西搞政变,也需要时间来稳固他的统治,我们的大军离开江西,只怕他是求之不得的。”
“话虽这样说,但凡事就怕有意外。”李泽摇头道:“以我们现在的状况而言,根本就没有必要冒任何的风险,步步推进,步步进逼就可以了。”
“您有些担心?”
“是的。江西变了天,湖南会不会也变天呢?”李泽若有所思地道。
寻唐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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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与公孙长明抵达太极宫专属于军事委员会的怀德殿的时候,尤勇等一批军事委员会将领已经等候在哪里了。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刚刚点燃的数个火盆使得屋里还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火还没有烧起来,殿里便显得有些阴冷,但此时,显然没有人关注这个了。
十几名军队正围在一个巨大的沙盘跟前忙碌着,在他们的身边,有着大批的木制模型,此刻,他们正在将这些模型组建在沙盘之中。
走近看时,他们组建的正是江西湖南交界地方的模型。
这样的沙盘模型,在军事委员会的仓库之中有许多,几乎囊括了整个大唐地域,行走于天下的大唐内卫们,每到一地,重新勘察当地地形,描绘成图,然后送回大唐制作模型是他们的一个重要任务。
趁着这个空当,陆临已经将内卫所收到的关于广州城的向真政变一事与洪州城的钱守义血洗其父亲旧部并且杀了向峻一事,向尤勇等人做了一个通报。
“敌人内讧,这对于我们是好事啊!”尤勇的第一反应,是欣喜不已。“今天收到的任晓年的军行事动计划,我认为还是大有可为的。如果真能拿下湘潭,必然能为现在对峙的益阳前线,带来有益可喜的变化。”
李泽淡淡一笑,看着尤勇道:“尤将军,石壮在益阳一线与丁晟对峙,是因为我们打不赢他们吗?”
尤勇一怔。
当然不是打不赢,而是北唐军队现在不想打而已。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既然是如此,那么任晓年的这一次的进兵企图拿下湘潭,进而迫使益阳抽兵回援的意义在哪里呢?
说话间,那边沙盘已经拼接完毕,李泽走到了沙盘边上,久久地凝视着沙盘。
“陛下,您在担心什么?”尤勇走到了李泽身边,疑惑地问道。
“任晓年所部!”李泽敲了敲沙盘。“按照任晓年送上的报告,他的一万大军几乎是倾巢出动,而在他后面的虞啸文部,想要补上这个缺口,最少也需要十天的功夫,而十天,能发生很多事情。”
“您是在担心钱守义?”尤勇道:“他刚刚血洗了洪州,清理了他父亲的部属,此刻只怕正在稳定局面吧,哪里有余力来做这件事情?”
“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李泽道:“从向真的这一次事变来看,显然是蓄谋已久,那么,洪州的钱守义,不见得就没有预案。你们瞧瞧,如果钱守义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兵攻占了宜春,就将任晓年所部的后路给切断了。”
尤勇看着沙盘之上宜春的位置,不以为然:“陛下,我不认为钱守义有胆子去堵任晓年的后路,因为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遭到来自任晓年的反扑以及虞啸文的援军的攻击,钱守义有这个本事挡得住来自两个方向上的我军攻击吗?”
“如果只有一个方向上呢?仅仅只有虞啸文一部呢?”李泽深吸了一口气,道:“现在这个季节里,以江西地方上的交通条件,虞啸文所部即便用最快的速度在十天之内抵达了宜春,他们能带多少重型装备?我敢说,火炮他们一门也带不了。”
听到李泽这么说,尤勇倒吸了一口凉气:“陛下,您是说任晓年的一万大军连回军反扑的能力都有可能不俱备了吗?”
“如果他在株州,湘潭等地遭遇到了陷阱的话。”李泽缓缓地道。
“不可能!”尤勇断然道:“从目前我们收到的情报看,湖南方面并没有异动,他们的精锐军队,全都集中在益阳一线,在湘潭,长沙,株州等地,一共才有两万湖南军队,凭这两万军队,就想限制住任晓年的一万大军,我不觉得有这种可能?”
李泽没有理会尤勇,而是从桌边拿起几面旗子,插在了沙盘之上。
“这是湘潭,株州,长沙等地的湖南军队?”尤勇歪着头,瞧着这几面旗子。
李泽又拿起了另外几面红色的,插在了株州与湘潭之间,这一次尤勇看明白了,这几面红旗,应当代表着是任晓年的部队。
“陛下,打株州的先是刘信达的部队。等到任晓年进驻株州的时候,株州的湖南军应当损失惨重,不可能还保持建制了。”尤勇忍不住道。
李泽沉吟了片刻,又拿起了几面黄色的旗帜,这一次却是赫然插在了株州地界之上。
尤勇顿时跳了起来:“这支部队是谁的,从天而降吗?”
一边的公孙长明却是看懂了,幽幽地道:“这黄色的旗帜,只怕是刘信达的。”
尤勇顿时跳了起来。
李泽看了他一眼,道:“料敌以宽,我只是有此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公孙先生,你说是不是?”
公孙长明点了点头:“的确有此可能。刘信达被我们逼着一路南走,要说此人心中不痛恨我们,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有机会坑我们一把,他只怕是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毕竟,从此之后,他就会远离我们的视线,在他看来,这可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了,我们既然奈何不得他,他为什么不做一把以泄心头之恨?”
尤勇颤声道:“如此说来,刘信达打株州,极有可能便是他与湖南方面一起做的一个局?”
李泽双手按着沙盘,道:“我如此猜测,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向真已经联结了江西,湖南等地,而且能够调动起这两地的军队。考虑到钱洪义在江西已经成功掌权,而丁太乙又被困在了广州城,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一旦形成了这样的局面,那么,他就极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将任晓年所部,一口吞掉。”
“向真只怕恨不得喝刘信达的肉,寝刘信达的皮,这样的事情,他能相信刘信达?”尤勇反问道。
“向真这样的人,岂会因为过去的恩怨,而放弃眼前的利益?”李泽摇了摇头。
“对于任晓年所部来说,最危险的,反而不是湖南军队,也不是身后的江西钱洪义,恰恰就是刘信达所部!任晓年再大意,也不会放松对这两支部队的警戒。”公孙长明道:“因为任晓年肯定跟你一样,认为刘信达与向真已经不可能和解。”
“如果任晓年在拿到株州之后,再挥兵进攻湘潭,而在这个时候,刘信达所部突然反咬一口,杀一个回马枪,抢占株州,则任晓年所部必然会失去所有的后勤支援,整支大军将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而此时,准备良久的湖南军队必然会扑上来。”李泽道:“我军战斗力再强悍,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之下,在对当地的地形,气候都不了解,不适应的情况之下,只怕一场大败在所难免。”
尤勇打了一个寒战,“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就算我们以八百里加急,一路日夜不停地派人有往,时间上也根本赶不上。”
“只怕现在,任晓年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李泽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期望我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就算是真的,也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如果任晓年到时候面对的只是株州湘潭的湖南军队,那么他咬咬牙,付出一定的代价取下湘潭,说不定还能坚守到虞啸文所部已经李泌所部打通宜春前去支援。如果湖南军队不惜一切代价,竟然提前从益阳调兵回援的话,那他就真的麻烦了。”
尤勇猛然捏起了拳头:“陛下,我们应当作出必要的回应。”
李泽转身,离开了沙盘,走到了大殿当中,沉默了片刻,道:“当然要做出回应。尤将军,不管赶不赶得上,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李泌哪里不消多说了,一旦宜春被切断,她自然知道任晓年有了大麻烦,肯定倾巢而出的。八百里加急给石壮,一旦出现上述我所说的情部,他所部,立即全线进攻,给我拿下益阳。”
“是!”
“我们如果有了如此惨重的损失,那么,总得有所补偿才行!”李泽道。
“我马上去办!”尤勇一刻也不想再等了,向李泽行了一礼,转身便向外走去,他身后,一群军事委员会的人员纷纷跟了上去。
大殿里只剩下了李泽与公孙长明,陆临三人。
“陛下,必要的时候,可以起用腾建,或才能给任晓年所部,带来一条生路。”公孙长明轻声道。
“我就担心这件事情如此机密,刘信达根本就不会信任任何人,而是事到临头才揭开谜底,到了这个时候,腾建还能如何作为?更何况,就算你的人员现在就出发,也来不及告知腾建了。腾建所带的兵马,是刘信达的核心部属,腾建能真正掌握多少人?在得不到我们的任何指示的情况之下,只怕腾建不会有任何动作。”
公孙长明叹了一口气:“但愿我们只是虚惊一场。陛下,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前线将士,他们不像我们能掌握更全面的情报,他们只知道江西出现了大变,却不知道广州也出了大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作出误判,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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