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看到钱文西点了点头,肖旭这才转身离去。
“肖旭是一个好库藏!”钱文西看着钱守义道。
钱守义道:“我自然知道,这些年,如果不是他精细,咱们江西的库藏早就连老鼠都没有一个了,三叔,以后,民政这一块,还是要你来管的,我可管不了这些,也没精力管。下头用什么人,自然是由您说了算。”
钱文西叹了一口气:“这一回你老子回来了,只怕剥了我的皮的心思都有了。”
钱守义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钱文西的对面,道:“三叔尽管放心,我爹啊,回来不成了。”
钱文西一惊之下顿时跳了起来:“怎么就回来不成了?”
“不瞒三叔,这一次,可不仅仅是江西在动。”钱守义缓缓地道:“在广州城,向真大将军的动作更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广州城应该已经落在向真大将军的手中了。而现在正在广州城的那些节度使,观察使,只怕是一个也回不来了。”
“向真敢对这么些人下手?他就不怕反噬己身吗?守义,我跟你说,要是向真敢对你父亲下手,我是绝不会客气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钱文西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钱守义:“你早就知道此事,为何不对你父亲言明?那可是你爹。”
钱守义微微一笑:“三叔,您想多了。父亲此趟,却是有惊无险的,而且,因为我是向真大将军的盟友之一,父亲在广州城,是会得到更多的礼遇的。只不过是,他不能回到江西了。三叔您想想,如果父亲回来了,我是什么下场?你又会是什么下场?我们苦心孤诣谋划的这一切,岂不是要化为泡影?”
“向真是要将你父亲这样的一些人,软禁在广州城吗?”钱文西颤声问道。
“说软禁太难听了一些!”钱守义道:“向真大将军掌握大权之后,会对广州朝廷进行一次大清理,到时候,自然会空出不少的重要位置。便是安置这些人的最佳所在了。置于封王封爵,更是不在话下。该有的政治待遇,他们一样也不会少,除了不能离开广州城。”
“原来如此!”钱文西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广州那边传来了确切的消息,我便把父亲最心爱的几个小妾给他送过去,他最喜欢的厨子也送过去,一定让父亲在广州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钱守义笑道:“三叔尽管放心,我可不是那种忤逆不孝的人。”
钱文西横了他一眼:“说得你倒跟个孝子似的。”
钱守义哈哈一笑:“比起向真大将军,我还真是。”
钱文西心头一紧:“这么说来,向真如果成功,向训向大帅岂不是?”
“哪还用说?”钱守义道:“广州城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无法管,三叔,我们现在要紧的,是把自己这里的事情做好。今天晚上我准备宴请向峻以及他麾下一干将领。”
“这就要动手吗?你说的那些人靠得住吗?”钱文西仍是惴惴不安。
“既然是向真大将军提供的名单,我想应当是没有问题的。”钱守义道:“我们这边的军事调配,便要劳烦三叔了。”
“你就不再跟那些人通通气?”钱文西问道。
钱守义摇了摇头:“既然是向真大将军的人,那我一旦发动,这些人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事先通气,要是漏了风声,让向峻嗅到了味儿,还就真不好办了。”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钱文西看着钱守义道:“不过守义,我总觉得你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对我讲,你还瞒着一些什么?”
“等到我们这里一切妥贴了,我再跟三叔您说另外一些事情,现在的确是不宜相告。”钱守义坦然道:“不是不相信三叔,而是这件事情,环环相扣,任何一环出了问题,所有的谋划便宣告成了泡影。而且这些事情,可不仅仅涉及到我们江西一家,还请三叔原谅则个,等到所有的条件都俱备了,守义一定第一时间与三叔说明接下来的所有计划。”钱守义道。
钱文西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已经跟你走上这条道了,又哪里还有回头路?”
距离江州城十余里,来自岭南的由向峻率领的一万余御营后军人马的大营便驻扎在此处。此时,天空中簌簌地飘落着雪籽,地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而道路之上,却是一片泥泞,络绎不绝的民夫,正将各类物资源源不绝地送进大营。
内里,中军大帐,厚实的帐蓬中,四个大火盆里,银炭正在无声无息地燃烧,使得大帐之内,暖融融的。向峻正与数名部将,欣赏着江西观察使府刚刚送来的两样礼物。
一样是高达三尺的火红的珊瑚,另一样,却是装在盒子里的三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不管是那一样,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宝物。
“钱文中坐拥江西数十年了,家底丰厚着呢!”向峻得意地看着诸人道:“这一次咱们过来,可不能空手而归,定然让你们的荷包都鼓鼓地回去。”
屋内众将齐声大笑,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吹捧起向峻生财有道,一个个都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再榨江西观察使府一笔,好让大家发一笔横财。
“今儿个晚上钱守义宴请吾等,除了值勤的将领,其他的人都去。”向峻把几个晶莹透剔的珠子拿在手里转悠着,“不管钱守义打什么主义,咱们也必须得让他吐吐血。”
寻唐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响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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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大厅里热闹的气氛也是到了顶点。
两帮武将聚集到了一齐,居然没有一人喝醉,倒也是奇事一桩。
钱守义心中有数。
向峻心中也有数。
只不过两人心中的有数,却是截然不同的。
岭南的武将们,想着是要今**宫捞上一票,对于他们来说,千里迢迢而来,占着道德上的优势,更重要是,他们是岭南军,是御营军,在心理之上,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觉得江西观察使府不孝敬他们一笔,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人却是另有心事。
而江西这边的武将就更不用说了。
向峻站了起来,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但是不等他说话,钱守义却也是站了起来,拍拍手,从后堂里,立时转出了一队人来,两人一组,每人抬着一大口箱子,十余口箱子摆在大堂的正中间,钱守义在向峻等人诧异的目光之中走了过去,伸手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内里一片白花花的颜色,立时便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银子,十口箱子里,全都是银子。
钱守义缓缓地从箱子面前一一走过,十口箱子被他一一掀开。
向峻放声大笑,从桌案之后走了过来,一伸手,搭在钱守义的肩膀之上,“兄弟果然够意思,有了这些钱,什么事情都好办,你尽管放心,我们御营后军,定然会让江西安然无恙的。”
钱守义也在笑着,不过他的笑容里,却有一些别的意思,他将嘴巴凑到了向峻的耳边,低声道:“向将军,这些钱,的确是给你们的,不过却不是给你的。”
“嗯?”向峻一怔,但马上又笑了起来:“当然,当然,是给我们御营后军全体将士的,哈哈哈,兄弟想得周到。”
“不不不,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钱守义的笑容却倏然收敛:“这钱是给御营后军的兄弟的,但向将军你,却是一分钱也拿不着了,让你看看,不过是让你过过眼瘾而已。”
向峻愕然抬头,看着面孔冷峻的钱守义,突然之间感到胸腹之间一阵剧痛,低下头,赫然发现一柄短刀竟然直直地插在自己的胸腹之上,而那刀的刀柄,正握在钱守义的手中。
向峻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你怎么敢?”
“我当然不敢。”钱守义呵呵笑道:“不过,有人敢。向真大将军让我问候你。”
向峻的眼睛瞪得溜圆,发出了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
直到此时,岭南的那些将领们才发觉有异,听着这惨叫之声,看到鲜血自钱守义与向峻两人之间淌下,席间顿时大哗。
一部分岭南将领猛然站了起来,想要冲向大厅中间。另一些人,却是安坐不动,竟然还稳稳地举起了酒杯,好整以遐地喝起酒来。
今日大宴,为了怕将领们喝醉闹事,却是每个人都没有被允许带着武器踏进这间大厅,此时,双方全都是赤手空拳。
但刚刚抬着箱子进来的那二十名看起来是仆从的人,却不是。
他们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弩箭。
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些站起来的岭南将领,在哧哧的弩箭破空声中,被一一射杀在大厅之中。
刚刚还欢声笑语划拳猜枚的大厅,顿时血流成河。
钱守义一松手,向峻瞪着一双圆睁的双眼,啪哒一声摔倒在地上。站在一地的血泊当中,钱守义的眼睛看向仍然稳坐在场中的大约一半岭南军将领。
“季志江将军。”他沉声道。
一名中年将领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冲着钱守义一拱手。他原本坐得靠近大门,离着向峻和钱守义都很远,一看就知道在御营后军之中并不受重用。
“向真大将军已经有吩咐,在江西,我们一切听从钱将军的安排。”停顿了一下,季志江道:“即便是要我们去死,也无所谓。”
钱守义点了点头:“你能控制住这支御营后军吗?”
“本来只有一半把握,但有了这十大箱银子,便有七八分了。”季志江道。
“很好,带上这十箱银子,回军营吧,我的军队,会在你们的军营之外候着,如果拿捏不住的话,发出信号!”钱守义道。
“御营后军之中,原本的老军占有五成,这是向大将军的底子,另外两成属于中间派,只需安抚得当,便能拉拢过来。剩下三成,才是向峻担任御营后军之后调整进来的,不过这些将领都死在了这里,他们已经是群龙无首了,应当没有太大的问题。”季志江道:“钱将军等我的好消息吧!”
钱守义不再说话,挥了挥手,二十名青衣仆人抬着十口大箱子,跟着剩下的岭南将领们,向外走去。
屋里只剩下了江西一帮将领,钱守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往桌上一顿,厉声道:“按计划行动吧。城外监测岭南军的动向,城内,开始清理。”
“遵命!”一屋子的将领躬身领命,然后一个个的飞快的离去,片刻之后,外面响起了密集的马蹄之声,军队的呼喝之声。
直至外面完全安静下来,屋子里只剩下了钱守义一个人,独坐大案之后,慢慢地喝着酒,吃着菜。
钱文西缓缓地从厅外走了进来,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场面,他的脚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钱文西一直从事民政方面的工作,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看见钱守义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他不禁有些反胃,捂住嘴干呕起来。
“三叔,今天还会死很多人的。”钱守义微笑着站了起来,咽下了嘴里的最后一口菜,走了过来。
今夜要死的,当然不止是来自岭南的军队中的某些人,钱守义也彻底掌握整个江西的大权,当然还会有很多的人被清理。
“你没有跟我说会杀了向峻!”看着地上那张死不瞑目的尸体,钱文西道。
“这是向大将军的吩咐!”钱守义道:“向峥无所谓,但向峻必须死。”
“季志江能控制得住城外的这支军队吗?”两人走出了大厅,站在了寒风肆虐的院子中。
“季志江原本就是这支军队的老资历将领,为人正派,清廉,颇受士兵爱戴,向峻执掌大权之后,他被排挤去了后勤,成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人。”钱守义笑道:“有他出面,事情本来就能成一大半,而且还有十万两银子,还有向真的手书,控制住这支军队应当是不成问题的,当然,肯定也会杀一批人来震慑的。”
“经此大变,这支军队还能有多少战斗力?”钱文西叹道。
“这支军队,向真大将军已经全权授命我改编!”钱守义道:“我会把他们与我们的军队混编的。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
“一个月?”钱文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守义,如果一个月之后,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又该如何?”
“输掉了,两条路,一条是退往岭南,另一条,是退往广西。”钱守义淡淡地道。“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就算是大势已去了,估计最后的结果,不会比刘信达好多少。”
“不成功,则成仁,守义,太激进了啊!”
“不过是速死和缓死的问题。”钱守义道:“与其被别人青水煮青蛙地慢慢地整死,我更喜欢轰轰烈烈地与敌人战上一场,在战场之上输得明明白白。三叔,我们是在争一线生机。争到了,是我们之幸,争不到,是我们之命。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用不着瞻前顾后了。事实就摆在哪里了,父亲与向训这些人,不是看不明白,他们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还想着苟活,存了走到哪里算哪里的心思而已。人啊,如果不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你与唐军交过手,当知道双方的差距。”
“武器绝对不是决定一场战事的决定性力量!”钱守义道:“以前我们输,就输在各自为阵,现在我们将整个南方的力量全都集结起来,统一指挥,统一安排,与敌决死一搏。这一次,我们要真正地做到团结一致,不能跟我们站到一起的,心不能跟我们往一起想的,我们就先送他们去见阎王。”
钱文西点了点头,不再作声,其实走到这个时候,任何人已经不可能将这头已经狂奔起来的猛兽再拉回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是死是活,都必须要按着已定的方案走下去了。
两人抬头看向城内。
此刻,黑夜之中,已经有不少地方腾起了熊熊的火光。
清理,开始了。
时光显得是如此的难捱,钱守义虽然嘴上说得笃定,但心里,却仍然是七上八下,只不过是在钱文西面前,尽量地使自己看起来胸有成竹罢了。
第一个前来复命的,居然是岭南军的一名将领。
岭南军内部死了三百余人,季志江完全控制了局势。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钱守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大局已定。
寻唐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响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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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十几年了,我第一次禁言了某人。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禁言过谁,也从来不删除差评。因为我觉得,这是给大家选择的权利。一本书,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喜欢的人会看下去,不喜欢的人,则会离开。最差的,也不过是骂一句写得真垃圾而已。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时候人性,真得没有我想得那样善良。不喜欢看,离开就好了,为什么要骂人呢?每一章都要看,看完就骂,还辱及家人、长辈,真得是不能忍了。)
刘信达转身回望萍乡,眼睛有些涩,鼻子也有些酸,险些儿便要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本是北方儿郎,到如今,却是被逼着一步一步地越来越向南了。
家乡愈来愈远,这一辈子,都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再回到家乡的土地,吃一口家乡的粮,喝一口家乡的水了。
摸了摸怀中那一小捧泥土,那是他离开山东的时候,便揣在怀里的。当时却是发誓要自己不要让了打回家乡,给自己鼓劲儿用的,但现在,却真真正正地成了一点点儿念想了。
刘部在萍乡经过补充之后,本部三军人马,扩充到了六千之数,左中右三军,各分了两千人,由刘信达,刘布武与腾建分别率领。而由刘谙率领的先锋部队,却是扩充到了一万人。
这个结果,让刘信达有些出乎预料之外。
他没有想到,居然能在江西招纳到如此多的人入伙。
不错,就是入伙。
在刘信达的心目之中,刘谙率领的那些人,真算不上什么军队。顶多就能算一些稍有些组织纪律的盗匪而已。
当然,这样的一支盗匪,在加入了许多有经验的基层军官之后,比起普通的盗匪来说,不管是在组织还在是纪律之上,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也许,在经过千里迢迢的转战之后,去劣存优,他们中的许多人,也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现在本部之中补充进来的一千余人,便是从原刘谙部提拔起来的。不过这些人,全都进入到了中军和右军之中,腾建却是不肯要,他宁愿要那些毫无战争经验的白丁重新训练。
对此,刘信达也无所谓。那些从刘谙所部提拔起来的人,虽然有些匪性不改,但在自己的威严之下,却还是比较老实,慢慢地自然会被同化过来的。
下一站的目标,株州。
这是唐军给他划定的线路。
打下株州,逼近湘潭。
唐军这是要迫使在岳阳附近与石壮对峙的湖南观察使军队调集军队援救湘潭,毕竟湘潭离长沙太近,不容有失。而一旦从那边调走了军队,唐军石壮部,肯定就要趁机侵蚀了。
刘信达现在只想快快地拿下株州,到了哪里之后,自己就可以从此摆脱北唐人的把控了,从此以后,虽然路更加难走,但怎么说,也是一个自由人了。没有被人当刀子使的感觉,他还是极期盼的。
刘谙所部,已经提前出发三天了,他们的目标是率先进入株州,然后对株州进行大肆的破坏,抢掠,一来是搜集到大军所需要的粮秣,钱财,二来也是迫使株州守军必须要做出应对。
其实不管株州守军怎么应对都是错的。
出城剿匪,一来他们很难抓到四处流窜的刘谙所部,一旦出城,反而很容易被刘谙所乘。现在的刘谙,对于指挥这样的一支部队,倒是得心应手了,该分的时候分,该聚的时候聚,分合之间,颇有些神出鬼没的感觉。
这让刘信达不得不感叹,战争的确是磨练人的最好的课堂。现在的刘谙,很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了。
而株州守军不分兵,刘谙所部,便能弄到足够多的粮草、银钱,而这对于刘信达所部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在还没有抵达目的地,没有一块固定的地盘之前,他靠什么来聚拢军心?
无他,银子耳!
没有足够的钱财来聚拢军心,只怕这支军队,立时便会做鸟兽散。
当然,除了钱之外,刘信达还给自己的部下们描绘了他们抵达南方之后的美好景象。
那里,土地肥沃。
那里,四季如春。
那里,美女如云。
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像唐军这样的强悍的政权或者军队。
只要到了,那里便是一块任他们驰骋纵横的大地。他们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到了那里,他们都会成为贵族,会成为一方霸主,即便是最基本的士卒,也将会在哪里拥有大片的土地,大片的山林,豪华的房舍,数之不尽的牲畜,用之不竭的仆从。他们每个人,从此都可以过上王候将相一般的生活。
刘信达在军中的信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他只是在画饼充饥,但他的士兵,却都坚信他们一定可以抵达目的地,达成他们人生的巅峰。
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穷人家,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他们最原始的诉求。离开了九江这个固定的根据地开始四处征战,虽然也有怨言,但刘信达用一个又一个伤亡极小的胜利和大量的银钱,让他们的士气,却是一步一步地达到了顶峰。
现在,每个人都在希望着快些出征,好离他们的目的地更进一些。
哪怕是在如今这样的寒冬腊月之中出征也无所谓。
比起未来的美好生活,现在受点苦算得了什么。
自己没有成为富二代,官二代,但自己可以做富二代官二代他爸啊!
刘布武,腾建的左右军已经于一天前出发了,今天,刘信达的中军也开始出发。而最多明天,他们放弃的萍乡,就将被唐军接管了。
“我们走!”最后看了一眼萍乡的城池,刘信达翻身上马,扬手一鞭,马儿轻嘶一声,向前小步奔去。
纵然刘信达的中军本部全部都是骑兵,但其本部之中,还携带着大量的粮草和军械,一日的行军,却也不可能太快。再加上道路崎岖难行,一日之间,走了不过五十余里,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
候得扎下营盘,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一身风霜的刘信达走进了自己的帐蓬,行军途中,自然是一切从简,便是他这里,也不过是用石块垒起了一个火塘,亲兵们尽量地找了一些干柴生起火来。帐蓬里虽然比外面要温暖许多,但烟雾却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
呛咳了好几声,刘信达才适应了帐内昏浊的空气,坐在火边,一边喝着热水,一边看着信使们送回来的前军的汇报。
刘谙所部,已经开始了在株州的抢掠行动,不出刘信达所料,株州的湖南军队,压根儿就没有出城,反而尽量地在征召左近的青壮进入到株州城中,城防也在不断地加高加固。
很显然,对于刘信达有可能打株州,湖南方向上还是有着充分的预判的。对于刘信达这样的一支流窜的军队,对方的策略很明确,你要四处抢掠,我兵力不足,哪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任由你去抢了,但你不可能长时间地围攻城池,只要你打不下来,你多半便要离开去攻打其它的地方了。
至于其它的地方是不是防守到位,能不能抵抗得住刘信达的进攻,那就不关株州方面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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