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大国崛起

朱聿键一愣，随即想到卢象升历史上似乎就是自组军队，最终寡不敌众死在了满清手中。其中具体细节和时间朱聿键并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影响了历史，但这位他所重视的人才可是千万不能有所损伤的。
他沉思片刻嘱咐道：“建斗兄如果外朝带兵，恐怕也会受到多方掣肘，军饷必然无法发足，如果军心思变加之各路官军畏缩不前，形势恐怕不容乐观。”
“尚不至于如此吧。”卢象升闻言一惊。
“数年来陕西流贼突然大盛，今年虽然因为灾情稍缓而差了些，但其战斗力越来越强却是事实。如今官兵大有难以招架之势，建斗兄可知为何？”朱聿键反问道。
“未知。”卢象升摇摇头。
朱聿键给他解释了起来：“崇祯元年，皇上裁撤冗员，不思将京城内尸位素餐之辈减去，反而裁撤全国驿站，造成朝廷邸报奏折传递速度缓慢，大量驿卒裁撤之后无法活命。近年来各地每年都有数起缺饷哗变，这些人都到了哪里？”
卢象升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闻言就是一愣。朱聿键摇头道：“边兵驿卒都是孔武有力，战斗经验丰富的一群人，如今他们没有饭吃就加入流贼之中以求活命。这些人熟悉官军作战方式，战斗能力强悍，许多哗变时还带着朝廷制式武器，其战斗力与官军并无二致。如今闯王高迎祥手下老八队首领闯将李自成就是明证，他便是陕西驿卒出身。”
“原来如此。”卢象升叹息道：“照王爷的说法，如果不能稳定军队，流贼指挥越来越强？”
“没错，军饷越来越少，官员上下却还在拼命的贪墨，这是为了什么？”朱聿键摊摊手：“因为他们根本不忠于大明，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私利。他们想得非常明白，大明朝灭亡也与他们无关，只要保住自己的富贵，再效忠新朝即可。”
“如果我们将此事上报皇上？”卢象升说了一半，就发现朱聿键摇头，后半句话立刻就不说了。
“皇上是看不到这些的，我们上报最多只是留下个危言耸听，污蔑大臣的罪名。皇上身边的那些人无一不贪，如果他们任由你将事情捅出来的，就会牵连到他们自己。”朱聿键说道：“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掌握一定的实力，在自己统辖的地方上实行新政，希望为国家保留一份元气未来用以抵抗建奴和流贼，如果建斗兄要外出带兵，也应该有着这样的想法。”朱聿键说道，他绕了半天圈子，其实就是规劝卢象升不要太过依靠朝廷，要自力更生，以自己的实力养军。
“王爷认为，如果自行养军应该怎么做？毕竟领兵武将没有管辖地方的权利。”卢象升问道。
朱聿键伸出了两个指头：“有两点需要注意，第一就是兵粮问题，到了地方之后最好实行屯田。你可以向皇上提议，集中各卫所的土地，招募流民耕种以为军屯。这些囤地作为军队饷银之地，不再向朝廷所要饷银，也不向国家上缴赋税，相信皇上必定同意。这样一来军屯必然足以养军，建斗兄也少了被官员上下其手的麻烦。”
“还有第二个是什么？”卢象升听得连连点头。
朱聿键将其中一个指头压下说道：“第二就是兵源，有了屯田之后，兵力也不可能太多。建斗兄大可以建立一支数千人的精干队伍，同时对屯民也加以训练，一旦需要大军作战，立刻将受过训练的屯民投入军队，以之前的精干队伍做骨干，立刻就能得到数万可战大军。”
“王爷英明啊。”卢象升听得眼前一亮，当即点头同意。
朱聿键笑道：“我只是希望建斗兄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另外凡事小心为上，切不可将作战的希望寄托在友军身上。有的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总想着为国尽忠，只有保存有用之身，才能继续为国效力。我在南阳府有些产业，未来建斗兄以对抗流贼为借口外调，养兵之地应该距离不远，如果器械缺乏就去找我二弟田见秀，他会全力帮助你的。”
“多谢王爷。”对于朱聿键的关怀，卢象升可谓感激涕零，他甚至又开始考虑一个新问题了，或许八贤王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选。
第二天早上雅各布的代表团早早就求见八贤王，不过朱聿键却不着急，如果不是卢象升催了几次，他甚至打算等到下午才去见这些人。为了表现得更加威武，银安殿上的护卫都被换成了近卫师的士兵，他们一个个荷枪实弹，浑身散发出一种杀气，看的代表团成员瑟瑟发抖。
宋献策、潘独鳌、孙鋡三人赫然在列，此外就是卢象升和作为翻译的郭怀一了。见到高高在上的朱聿键，雅各布等人就知道这肯定是八贤王了，他们连忙摘去帽子躬身施礼。
一旁的军官大声喝道：“见到八贤王殿下还不磕头行礼？”
“算啦。”朱聿键笑道：“他们欧洲人不懂礼节，无需太过苛求，还是先说说你们的想法吧，尼德兰人东印度公司对此战作何想法？”朱聿键这句话，俨然将欧洲人都说成了不通礼法的蛮子，惹得众人无不莞尔。
雅各布是懂汉语的，他能听懂也会说，只不过了解并不算多，对朱聿键如此隐晦的讽刺根本没听出来。他躬身道：“王爷阁下，尼德兰东印度公司派遣我来这里，是怀着极大的诚意，希望能够与贵方达成和解。虽然贵方先动手损害了我方利益，但是尼德兰东印度公司高层决定既往不咎，只要贵方交还战俘船只，退出非法占据的奥伦治城，另外赔偿我方一切损失，我们愿意和解。”





明末之大国崛起 第四百八十九章 唇枪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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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雅各布会说华语，也就省得郭怀一翻译了，宋献策上前冷笑道：“真是奇怪，你们偷袭厦门港在先，第二次还想偷袭被我们截在港外歼灭，反倒说的好像我们先动手似的。”
“贵方派出海盗船袭击我们的商船，这应该是更早的事情吧。”雅各布问道。
朱聿键道：“据我所知，按照欧洲各国的约定，私掠船与国家无关，也不会破坏各方之间国家层面的关系，为何你们指责我国的私掠船劫掠你们的商船？如果这样说来，尼德兰行遍全球的数千艘商船，恐怕其中大半要负责的，全欧洲对你们开战都不应该有异议吧。”
没想到朱聿键对欧洲的事情如此熟悉，这让雅各布大为吃惊。他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憋了半天他才说道：“我国派出巡逻队在我国的夷州岛上探查，却遭到贵方袭击，这应该算是宣战吧。”
“胡说八道，我国自公元两百年就有对夷州岛的记载，我国先人早已开发夷州岛了，那里自古以来就是我国领土。尼德兰人二十多年前登岛劫掠，并占着地方不走，难道夷州岛就成了你们的地盘不成？”朱聿键冷笑道。
“当然不是，不过那片地方是我们租借的，当时也取得了当地主事人的同意，这应该是合理合法的。”雅各布昂着头说道。
“哦？这个我确是不知道，请雅各布先生说来听听？”朱聿键故作惊讶的问道。
雅各布以为抓住了对方的弱点，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承认贵国对夷州岛的主权，但是在我们初次登陆之后，曾经向贵国申请一块牛皮覆盖之地，作为我们的落脚点，结果得到了贵国的同意。”
“胡说八道，牛皮有那么大吗？你们建设的奥伦治城恐怕不下于数里方圆。”宋献策怒道。
“这就是贵国的智慧不足了，我们将牛皮剪成许多小条，围绕出一大片土地，这自然也是一块牛皮覆盖之地，贵国总不会不认账吧。”雅各布骄傲的说道。
“哦？贵国将牛皮剪成许多小条连接起来，围绕出了一大片土地？贵国的聪明才智恐怕都用在这个地方了吧。”朱聿键讽刺道。
雅各布却是高昂着头：“不管贵国如何想，说过的话总要算数吧。”
“当然，我们说过的话是绝对算数的。”朱聿键点头道。
“既然如此还请归还夷州岛的土地。”雅各布得意洋洋的说道，在场众人都是心中着急，生怕朱聿键碍于面子一口答应下来，那么他们前期的作战成果，可就要消减大半了。
没想到朱聿键哈哈大笑了起来：“非常好，我们是遵守承诺的，既然贵国申请一块牛皮覆盖之地，我国当时在夷州岛的主事人也答应了，那么就归还好了。”
“多谢王爷。”雅各布宛如斗胜了的公鸡，整个头都昂了起来。
这个时候朱聿键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要求的是那一块牛皮覆盖之地，也就是那些小条牛皮连起来的一条地方，如果你们的人胆敢越过这一条牛皮覆盖之地，哪怕是半只脚，我们立刻将其视为侵略者予以射杀。这牛皮覆盖的一条细线我们必然归还，也希望贵国不要随意侵略他国领土，勿谓言之不预。”
“什么？”听到朱聿键此话，雅各布的脸色顿时白了，他们当初为了多圈一些土地，将牛皮剪得细如发丝，这么细的牛皮条覆盖之地，如何能够站人。朱聿键如此说归还他们土地，等于白说一样，试问他们又如何利用这样一块土地？
听到朱聿键绕了半天，居然是在耍笑尼德兰人，众人都差点笑出声来。朱聿键却是满脸严肃：“既然贵国与我们对这一块牛皮之地达成了共识，那么贵方巡逻队在岛上搜索，已经是入侵了我国领土，我们反击已经是理所当然。贵国犯错之后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袭击厦门港，可谓是穷凶极恶无礼至极，我们反击也就是在情理之中了。”
“这个……”雅各布没想到，被朱聿键绕了一圈，不但夷州岛没有要回来，他们反而被坐定了侵略之名。
雅各布冷着脸道：“王爷的机智令人佩服，但这对于解决问题毫无帮助。国家之间的交往，必须有一定的规则，如果违反就是侵犯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利益，必然遭到各国的联合声讨。”雅各布想用欧洲各国吓唬朱聿键，却没想到对面这位王爷也不是对欧洲毫无所知，他不但后世学过地理和历史课，如今在法国还有钱百万这个卧底，对如今欧洲的局势了若指掌。
朱聿键也冷笑道：“原来雅各布先生也是知道各国之间交往是有一定规则的？可惜我还从未听说过国际上有这样的道理，租借他国土地不与中央政府交涉，反而是随便在当地找个人说一声，就能划出一片土地的。如此说来，我只要随便找个尼德兰人谈一谈，巴达维亚就可以成为大明朝堂而皇之的租借地了？甚至是荷兰省、阿姆斯特丹也都可以照此执行？”
朱聿键所说的这几个地方，都在尼德兰联省共和国最要紧的地方，其中的荷兰省乃是其国内最繁荣发达的地方，后世各国都以荷兰省的名字指代尼德兰国，将其说成了荷兰国，实际上其真实的名字叫做尼德兰国，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了荷兰省的富庶和繁荣。
除了荷兰省之外，巴达维亚是尼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部，也是其在亚洲最重要的殖民据点，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阿姆斯特丹更是尼德兰国首都，都是该国最重要的地方。
雅各布气得脸色铁青，大声说道：“我抗议，王爷这是无理取闹，我们要遵循国际公理。”
“你要谈国际公理吗？那好吧，我就跟你谈国际公理。”朱聿键也拍案而起：“据我所知如今尼德兰国根本不是一个国家，你们是受到西班牙王国统治的。按照国际公理，我是不是应该避开你这样的地方政府，直接与西班牙王室接触，相信我与他们协商之后，王室会很愿意将尼德兰王国的全部财产，低价出售给我的。”




明末之大国崛起 第四百九十章 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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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聿键的话让雅各布脸色苍白，他万万没有想到朱聿键连欧洲这么隐秘的情报都清清楚楚，这下子他真的是难以辩驳了。
原来从十四世纪开始，通过中世纪的王朝婚姻关系和王位继承，尼德兰地区成为了西班牙的领土。随着尼德兰资本主义的快速增长，以及尼德兰低地地区的地理环境，这里的呢绒、丝绸、亚麻布、地毯、皮革等手工工厂迅速发展，造就了布鲁日和安特卫普等繁荣的海港城市。
尼德兰地区的富庶让西班牙王室看得眼馋，这个时候西班牙正因为各国大量的私掠船，造成从美洲的运金船被劫掠，同时因为国内工业匮乏造成通货膨胀，国家财政岌岌可危。
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西班牙王室将目光转向了富庶的尼德兰地区，西班牙开始用沉重的赋税残酷剥削尼德兰地区的工商业者，给这里的生产环境造成重大障碍。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财富，被西班牙贵族大量剥夺，终于激怒了这里的工商业者。
从1568年开始尼德兰联邦清教徒展开了反抗西班牙帝国统治的斗争。虽然尼德兰联邦本来属于很松散的城市联盟性质，但是在这次战争中，他们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团结，而领导者正是身为贵族的威廉?奥兰治。
经过多次海战之后，尼德兰联邦与西班牙帝国于1609年签订了12年的停战协议。而自从1621年停战协议期满之后，双方的战争再次展开，这个时候虽然在亚洲为了各自的利益，西班牙和尼德兰人并未开打，但他们彼此间却是难以化解的仇敌。
在这个时候，至少是国际社会上，尼德兰人的反抗仍然属于西班牙内部事务。尽管他们自行建立了共和国政府，宣布不承认西班牙的统治，但是这种声明在国际上是不受到认可的。如果朱聿键死扣国际惯例的条文，与西班牙人谈判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如今西班牙人正在为尼德兰而头疼，如果有人肯付出一些金钱，西班牙皇室会很高兴将这么麻烦卖出去。到时候尼德兰人的反抗，就成了对抗中央政府的叛军，朱聿键就更加站在平叛的道义高度上，直接碾压一切尼德兰人了。因为有这样一个软肋，雅各布根本无法进行辩驳，毕竟口口声声遵守国际惯例的可是他本人。
如今尼德兰人的海军在世界范围内还非常强大，如果逼得太急很容易适得其反。朱聿键可没有为西班牙人承担压力的觉悟，只要能够将雅各布的气焰打压下去，达成足够倾向于自己的条约，朱聿键的目的就达到了。
见到雅各布的脸色，朱聿键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当即缓和了语气说道：“当然了，尼德兰人民反对西班牙暴政，是值得我们同情的，我对贵国也深表支持。”
经过刚才的一番唇枪舌战，全场的人都被朱聿键弄糊涂了，现在朱聿键说出这番话来，大家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朱聿键继续说道：“对于尼德兰人的遭遇，我个人深表同情。不过我认为既然尼德兰人民正在饱受西班牙人的剥削和侵略，你们就不该再将这种痛苦强加于别人。我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王爷打算怎么办？”雅各布问道。
“夷州岛作为我国领土，是必须全部收回的，我也不打算占据贵国的领土，但是我们的作战损失必须得到赔偿，贵国想要回俘虏，也必须付出足够的赎金，这应该是没有异议的吧。”朱聿键说道。
“当然可以，不知道总价需要多少钱，我们照价赔偿。”雅各布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如果继续开战他们就是死路一条，这在看到庞大的宝船时，他就确定了这个想法。现在法理上他又完全站不住脚，也只能低头了。
朱聿键扳着手指给他计算：“第一次厦门港遭到袭击，损失总共是三百万两白银，第二次在厦门港海战，我方阵亡五千人，按照每人三百两白银的抚恤金，总共是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另外战船的损失和夷州岛作战时期的损失，总共算是一百万两白银好了。至于赎金问题嘛，我们共俘虏了两千一百一十九名尼德兰士兵，按照每人一百两白银赎回应该没有问题吧。”
朱聿键的一番计算，让雅各布直接傻掉了，如果真的完全按照朱聿键的计算，东印度公司将要付出接近六百万两白银，这根本就是个他们完全担负不起的数字。
雅各布大声抗议道：“这简直是讹诈，这样的数据根本不可能。”
“哪里不可能？雅各布先生说说看。”朱聿键笑着说道。
“按照阵亡人员每人三白两白银的抚恤金实在太高了，这是不可能的。”雅各布气愤的说道。
“不可能？我军向来如此，每次阵亡人员都是按照这个数量发放抚恤金的，我们的军规上条文写得明白，你可以随时查验。实际上我已经很仁慈，对于作战的奖金和负伤人员的伤抚费还没有计算。”朱聿键的话却让雅各布相信了几分，对方没有必要在条文上欺骗他，因为这样的欺骗太好证实了。实际上朱聿键也没打算在条文上做手脚，他只不过是将损失的人数和海港损失数字扩大了十倍而已。
“就算是如此，每人一百两的赎回费用也太高了。”雅各布还不死心。
“难道尼德兰人如此贱命？我军就算是负伤，也有五十至一百两的伤抚费，难道尼德兰人整个赎回去都不值这个价？”朱聿键的反问等于是在直接打脸，让雅各布根本没法回答。现在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王爷绝对是坏透了，如果与他讨价还价根本就是在找虐，到最后肯定是自己把自己绕进去。
无奈之下，雅各布只好低头说道：“我可以向王爷坦白，这么多钱尼德兰东印度公司根本拿不出来，就算是我签订了条约，王爷也是拿不到钱的。”




明末之大国崛起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宁波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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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按照欧洲的惯例，如何一方不愿意赔偿损失，就是放弃了和平的希望，那么该国就应该被视为战争挑起者。被拒绝一方继续作战，是不需要承受任何道德谴责的。”朱聿键反问道。
雅各布苦笑连连，碰上这样一位对欧洲各项规矩清清楚楚，偏又张口闭口喜欢将国际惯例条文挂在嘴边的王爷，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雅各布只能摇头道：“我们最多能够付出两百万两白银，另外我们也希望贵国能够将缴获的船只送还。”
“送回船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每艘价格一万两白银，两百万的赔款实在太少，这样我们就无法送还俘虏了。让这些俘虏去挖矿抵偿赔款好了，什么时候将剩下的三百多万两白银赚出来，再返回尼德兰好了。”朱聿键这句话等于判了俘虏的死刑，他们就算做到死也不可能赚过三百万两白银的。
如果俘虏都是普通士兵，雅各布真想放弃这些人，可惜俘虏中还有吉尔伯特和一大群军官。这些人的家族在国内都是有很大影响力的，无法将这些人带回去，估计公司整个高层都顶不住，到时候让他当了替罪羊可不划算。此时的雅各布愁眉苦脸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解决的方法来。
这个时候朱聿键又说话了：“如果贵国打算付出两百万两白银，就像了结此事，也不是不可以。”
“王爷有办法？”雅各布眼前一亮，他的思维已经彻底被朱聿键所引导了。
朱聿键微笑着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只要尼德兰所有商船在亚洲海域行商，必须购买我方提供的安全旗。只要将旗子插在船头，就可以在亚洲水域畅行无阻，保证没有海盗拦截你们。”
“可以保证商船安全？”在不能将大量海军集中到亚洲作战的时候，他们只能选择妥协。如果缴纳一部分费用，就可以保得商船平安也是值得的。
“不知道需要交纳多少费用？”雅各布问道。
朱聿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们按照吨位计算，每艘船每月交纳每吨十两白银即可。”听到这样的要求，雅各布的脸色都黑了，帆船的速度比较慢，如果是走日本到巴达维亚的长航线，一个月也只能往返一次而已。这样计算下来，就算是买卖最为有利润的产品，也要缴纳利润的三成。
这个要求实际上是综合了多名政府官员的意见，又询问了宁波商帮近海贸易的大致利润以后，才被最终决定下来的。这样的要求正好卡在了尼德兰人的心理底线上，让对方感觉到疼却舍不得拒绝，以免战争继续爆发，最终无奈之下，雅各布只好选择了同意。
朱聿键又补上了一条：“为了海疆平静，我们双方要合作对海盗进行清缴，这样才能保持东亚海域的贸易繁荣，我希望贵国能够交出刘香以为惩戒。”
在过去刘香是个很重要的筹码，他既是尼德兰人扩张东亚势力的向导，又是最可靠的补充。如今刘香实力大损，尼德兰人短时间内也没有了对抗明唐海军的想法，这个人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
为了这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华奸，雅各布才懒得为此多费口舌，他点头道：“没有问题，不过我们只负责提供他的老巢地点，抓捕工作我们无力进行。”
“没有问题，只要双方严格签订了条约，我们会抓捕刘香这个海盗，并恢复东亚地区的宁静，相信我们双方在今后的海上会和平共处的。”朱聿键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雅各布回答着，现在的条约也算勉强能够达到公司高层的底线，不会让公司利益又太大损失了。
等到尼德兰人离开，宋献策拱手道：“主公睿智，竟然能够将尼德兰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逼迫他们签订如此条约，实乃千古未有之才。”
朱聿键起身道：“外交就是妥协的艺术，如何让对方做出最大的让步，就看你对敌方的弱点了解多少。除此之外，一个国家的外交绝不仅仅取决于外交人员的能言善辩，国家的军事实力才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只要拥有令对方恐惧的军事实力，外交人员就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王爷此言直透本质，卢某受教了。”卢象升笑着说道，这次他第一次见识了朱聿键对西夷人的打压，其攻势真如水银泻地，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