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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沟去种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旺财叔眼圈就红了,低下头说道:“昭娃,我早就说过,川滇黔都出异种名兰,我夹川没理由不出啊……你看,你看……我真的没有断错……异种,真有异种啊……这是皮娃在碧峰山里发现的两种兰草,这个像小龙的,皮娃取名叫‘碧波玉龙’。”
李君阁说道:“这两品兰草就是我兰场的核心竞争力,几个月来全凭旺财叔悉心照料,现在我兰场除了几盆母苗,每品还有一两百株组培苗,天幸都长得不错,过了野化那一关,旺财叔的技术,没说的!”
林昭也惊讶道:“一次组培出一两百株?我国的兰花组培技术,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程度了?”
李君阁拍着林昭的肩膀:“昭娃,有那么一个人,爱兰如痴,十几年如一日,一心钻研兰草栽培技术,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林昭拿食指抹着碧波玉龙的盆沿,默然不语。
李君阁说完又摇头道:“这个人啊,前半生倒尽了霉运,钱被人骗光了,兰协把他开除了,房子没了,妻子跟他离婚了,儿子也不搭理他了……”
林昭的食指轻轻颤抖起来。
李君阁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花鸟市场外头蹲点卖兰花,就为了凑几十块钱的研究费用。他都不敢逢集去,也不敢进市场,为啥呢?他那兰花是做了假的,想骗多少钱呢?五十……”
“第二次见他,是在长途汽车站旁边,跟七十多岁的母亲住着一个小单间,就这人家还要拆迁了,正将娘俩往外头赶呢!可你猜我在屋外看见了啥?两个架子的兰花!那兰花哟,早中晚各得把叶子喷一次,不然车站的灰尘都会将兰草蒙得绿色都看不见……”
“这个人曾经带给你们的伤害,我不想替他辩白,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是一个想开兰场的老板,是一个有着两种异品兰草的主人,遇到这样爱兰如痴技术精湛的人,肯定可以将自己的兰草托付给他吧?”
林昭闻言点头。
李君阁却摇头:“我坦白说吧,技术上,我是绝对放心的,人品上,我却信不过!”
林昭猛地抬头,紧握双拳,目光中充满了愤怒的神色。
李君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听我说完,我信不过他的人品是有理由的啊!你看,他上无片瓦,下无立锥,媳妇媳妇跑了,儿子儿子不认他了,玩兰花的连兰协都踢他出来,成天在市场买假货骗人,这样的人品,你叫我从何信起?”
林昭想了一阵,颓然撒手。
周素英在一边早就哭成泪人了。
李君阁感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夹川兰协主席白老头,向我一力推荐,说这只是那人时运不济,遭到了命运的作弄,孟子怎么说的来着?‘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啊!。”
林昭闭上眼睛,眼角眼泪就下来了。
李君阁继续说道:“后面的事情,林奶奶应该都告诉你了,虽然你们都是他拂乱之行的受害者,但这么久时间下来,我却敢说,这位人品真没问题。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眼里没有别的女人只有兰花。你看他那身衣服,二十年前你妈给他买的,逢年过节才拿出来穿,这是多珍惜多看重?再看看你,一个当老子的,跟你说话像个儿子一样,还不是怕你一不耐烦转身跑了?”
林旺财也眼角湿润:“素英,昭娃,这么些年,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我现在真的改了……过去我那是真该……”





回到山沟去种田 第二百八十一章 挂红铺床
第二百八十一章挂红铺床
话没出口就被周素英一把捂住在嘴里:“新年大八节的!也不顾忌!”
我靠终于得分了!艾玛这猪队友半天不吭气,把我累得哟!李君阁赶紧闪人:“旺财叔,婶子,昭娃,你们再谈谈,我,我就先走了!花我看过了,没问题!过完年就准备拿去送展!”
等到李君阁出来,老太太们已经散了,林奶奶正在高高兴兴的做饭。
司星准和秋丫头还没走,等着李君阁呢。
见到李君阁过来,林奶奶问道:“皮娃?那花咋了?我看着好着呐!”
李君阁笑道:“好着呐好着呐!这不留他们在里边好好聊聊嘛,我可不好意思再在里面当灯泡!我们先走了啊!”
林奶奶说道:“欸,吃了饭再走吧!”
李君阁连连摆手:“你一家团聚,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吧,改天再来吃您做的包子!”
推着秋丫头跟司星准离开,路上秋丫头还嘻嘻直笑:“二皮哥,那素英婶子就是旺财叔的老婆吧?”
李君阁翻着白眼说道:“前老婆,能不能再讨回来还两说呢!”
秋丫头说道:“肯定没问题,老太太们都在帮旺财叔说好话,我看素英婶子其实很喜欢旺财叔的。”
李君阁说道:“理论上讲,其实他们感情道路上的绊脚石已经清除了,现在就看旺财叔的表现了,哎哟我怎么跟你扯上这个了,心累!丫头啊,有个事情我想问问,这煤砂罐的造型你会设计不?”
秋丫头没听懂:“啥?”
李君阁说道:“就是我们炖汤熬药那种砂锅!你看我们一直用的那些都很粗笨,不好看,你能不能设计出一些简洁好看的造型出来?还要兼顾实用性,对面白米乡我大舅家是干这个的,我想帮他一把。”
秋丫头想了一下,说道:“熬药那种砂罐啊?那种材质充满了原始的气息,质地粗糙,颜色青黑,嗯,只适合极简主义风格,用最简洁的线条打动人。”
李君阁高兴地说道:“可以呀秋丫头!这才一学期就整得满嘴儿新词头头是道了啊!那就是你三笔两笔就能搞定的事情喽?”
秋丫头说道:“哎哟你可太看得起我了,这个才是顶级难度的设计好不好!”
转头又道:“不过我师傅正在李家沟写生,要不我去求求他去?”
李君阁讶异道:“你不是美术学院吗?怎么也有师傅?”
秋丫头嘻嘻笑道:“还是您导师孙老爷子的面子大啊,我们学院嘉州画派的丁一山丁大师,收了我做他的小弟子。”
李君阁皱着眉头:“秋丫头,这个我就要说你两句了,这份机缘可来之不易!既然认了流派传承,那就要执弟子礼,你怎么把师傅丢下一个人跑来跟老太太们打挤做堆啊?!”
秋丫头一吐舌头,小手一摊说道:“这个可怪不着我,我那师傅性子古怪,说我现在根基不牢,看他作画相当于拔苗助长,压根不准我跟着。还说自己揣摩山水更自在,每天家里把饭菜做好就行,不用管他。”
李君阁手扶脑门:“高人行事真是看不懂,呃,要不这样,国画大家是吧?嘿嘿嘿,我们李家沟还真有能让国画大家梦寐以求的好东西,这样,空手求人总不好,待会我给你个砚台,你拿去送给你师傅,求他出手帮助设计几个器型!”
秋丫头笑着答应了,司星准这才插得上话:“小秋,好久没看到你了!”
秋丫头笑道:“小准你好,你的电视剧开拍了?”
司星准面对秋丫头啥机灵劲都没了,老老实实说道:“还没,现在还在跟技术小组收集素材呢,后期御剑的场景要用到大量这样的素材。”
秋丫头说道:“哟!那可很难拍吧?”
司星准洋洋得意:“那可不!不过我们的方式不一样,我们有麻头做帮手,你等着瞧吧,最后出来那效果,绝对震撼……”
秋丫头大奇:“怎么还跟麻头扯上了?”
司星准一说到专业的东西就来劲了,终于能在秋丫头面前侃侃而谈:“我们给麻头装上了摄影机,让它飞行拍摄……”
“哟,麻头这么厉害?”
“你还不知道,前些时间来了一头大雕,跟麻头打了几场架……”
“哎呀谁赢了啊?”
“当然是麻头赢了,不过这几场架给了我们很多启发,我们差不多搞明白飞剑空战应该是怎么回事了……”
两个小的一路言笑盈盈,就跟李君阁不在身边一般,李君阁在旁边翻白眼,今天期会不好,老子就是躲不开当灯泡的命!
……
初十这天宜搬家,篾匠叔,石头叔,刘三高,三家齐搬,李君阁又是东家拉了拉一家,忙得一塌糊涂了。
三块招牌挂了起来,分别是“蛮溪竹坊”,“青珉玉坊”和“丰年斗碗”。
前两个好理解,后一个取的“莫笑农家腊酒混,丰年留客足鸡豚”的诗意。
老石头跟石头婶可没有良子那么讲究,啥都往新家搬,一个精美雅致的新木楼,愣是给重新布置成了村头寻常人家。
石头婶还报怨,猪圈没了,猪没法养了。
对对门篾匠叔家的院子,羡慕得不得了,但是到了自家这里,还是准备种上瓜果蔬菜。
对于石头婶这种思路,李君阁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只能等以后慢慢来了。
现在还是该忙婚礼。
从今天起王婆婆就开始拘着良子了,饭不能多吃,水不能多喝,吃的也清淡,这叫“饿嫁”,主要是怕新娘在婚礼那天活动较多,如果老是方便会影响婚礼的进度。
场面分两头,娘家一头,婆家一头。
娘家这边相对简单,主要是要备嫁妆,敲定送亲对伍,准备娘家早席。
婆家那边事情比较多,铺床,挂账,花霄,接亲,正酒,洞房都在这边,需要的人手有媒人公,媒人婆,接亲娘,抬礼人,旗手,锣手,伞手,轿夫,司仪,知客师,油厨班子……
李君阁一看单子:“王婆婆您这是要闹多大?怎么花轿都出来了?!”
王婆婆得瑟坏了:“这是阿音交代的,说有外国友人来调查民俗,要我弄一套全须全尾的民俗婚礼出来,这轿子我还是花了好大功夫才在柴房里掏出来的呢,好些年没用过,都压柴房最底下了!”
李君阁笑道:“那你要检查好哟,别到时候轿底通了,那就成元宵节划花船了!新娘子费鞋底子!”
王婆婆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您就瞧好吧。”
李君阁又问道:“我这该算婆家人还是娘家人啊?”
王婆婆手扶脑门:“这还真是伤脑筋呢,最搞笑的是村子里好多一家两口子,媳妇要做娘家人,男人想做婆家人!最后我也懒得管了,爱咋弄咋弄,反正最后还不是凑一处吃饭。”
李君阁一想说道:“阿音肯定要做娘家的,那我就做篾匠叔这边的了!接下来有啥活路尽管支使!”
婚礼正席的前夜叫“花霄”,花霄的前一天,男方这边的帮手就要到男方家聚齐了。
掌总的人是大伯,称为“提调”,将具体事务落实到人头,还贴出了榜牌,将“帮忙弟兄”的职务都列了上去,所谓“榜上有名,各执其事;榜上无名,见事做事。”
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准备正席食材,推豆、打粑、备菜这些事前工作。
还要商定流程,预演程序,防止出错。
收“人亲钱”的柜台要立起来,村会计唐少平掌总这一摊子。
司仪是药师叔,巫医不分家,新娘子到婆家的一些仪式有巫术成分在内,有药师叔就不用另请道士了。另外药师叔古文底子好,需要说四言八句的时候那是张嘴就能来。
李君阁就是万金油,哪里需要往哪里抹。
黑白棕司徒三人刚刚够用,一个在婆家拍摄,一个在娘家拍摄,一个在九斗碗场地拍摄。
布置新房,先要请舅舅“挂红”,将新房张灯结彩装饰起来,那一套仪式太繁琐,跟上梁差不多,无法细说。
篾匠叔辈分高,这事情由二毛他爷爷出马。
然后是铺床,挂账,这个需要两个“全福奶奶”来做。
李家沟是长寿村,全福奶奶有的是,最后选定人是唐少平和万大力他们妈妈。
两个老太太笑眯眯地在新房里头忙活。
先铺床草,边铺边念:“良辰吉日喜洋洋,我代黄家来铺床,两头铺的金丝草,中间铺的子孙塘。子孙塘呀子孙塘,一代更比一代强!”
接下来再挂帐子:“新挂帐子四角方,新郎新娘睡中央,早开花来早结果,早生贵子喜洋洋。”
之后安帐沿:“新挂帐沿六尺长,中间有对小凤凰,凤凰不落无宝地,状元出在你府上。”
装帐钩时说:“新挂帐钩亮堂堂,赛如月亮和太阳,日里照见四海明,夜里照见子孙塘。”
折被单时说:“新摺被子四层连,主家福寿都齐全,恭喜主家春常在,富贵荣华万万年。”
安枕头时说:“大红帐子高高挂,鸳鸯枕头并成双,新人一对睡床上,轻声细语好商量。”
最后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藏到床被底下,出来挂上门帘:“新挂门帘着地拖,量量足有六尺多,六六大顺事事顺,恭喜奶奶做婆婆。”
两个全福奶奶还要总结陈词:“新床新被新罗帐,新郎新娘福寿全;恭喜主家春常在,富贵荣华万年长!”
这话是对着篾匠叔刚认的干娘,李君阁的奶奶说的。
奶奶乐得见眉不见眼:“少平妈跟大力妈辛苦了,皮娃,快把红包给两位全福奶奶。”
李君阁赶紧笑嘻嘻地递上红包。




回到山沟去种田 第二百八十二章 押礼先生和知客师
第二百八十二章押礼先生和知客师
少平妈说道:“篾匠也不容易啊,总算是守来了一房好媳妇啊。”
大力妈笑道:“三十多年看着篾匠长大,楞没看出来他还是个人物,还是良子丫头眼毒啊。”
奶奶也笑道:“当真是好亲事,良子他们家也是篾匠,这还真门当户对了。”
大力妈捂着嘴笑道:“就是新姑娘回门有点远,要坐船坐车坐飞机!”
几个老太太说起家长里短就没完,李君阁又去看接亲班子的安排。
来到接亲班子一看:“哟!阿冲叔,铜娃!你们咋也混队伍里了?”
阿铜笑道:“你们李家沟可被我们比下去了啊,居然没有会唢呐的,哈哈哈,我们来当唢呐手!”
李君阁转念一想还真是,玩乐器,人家苗寨里的人甩山下人几条街都不止。
拱着手正要给阿冲叔道谢,万大力一把将他扯过去,说道:“皮娃别跑!你这把子力气,不做轿夫都浪费!明早你要主杠!”
李君阁哈哈大笑:“侄儿抬婶子过门,没这说道!明天我还是背彩礼去!”
最忙活的还是刘三高的油厨班子,光汤都吊了三四口大锅,蒸菜笼子也有四五个灶台。班子一帮人忙得就像陀螺一样乱转。
大家都兴致高昂,没有休息,顾不上娃子们,村里的娃子就都放敞了,哪里热闹哪里钻,有他们调节气氛,那叫一个热闹。
按辈分来他们得管篾匠叔叫爷爷了,那良子就该叫奶奶,爷爷跟奶奶结婚,一说起来娃子们就忍不住的好笑,这可是李家沟头一遭!
儿歌更是一会儿一首,净是调戏篾匠叔的。
“丁丁猫儿,海扒子,婆婆带个幺娃子!
公公好欢喜,婆婆留来吆鸭子!
鸭子下田打哈哈,鸡公下土啄枇杷!
枇杷叶子翠,活象良子妹!
良子生得白,嫁给黄家客!
银子二百两,爹妈舍不得!
轿子打回转,二回又来接!
接到燕儿窝,又杀鸡、又杀鹅,梳妆打扮见公婆!
公婆不吃油炒饭,打鸡蛋、打鸭蛋,打到锅头团团转!
公一碗、婆一碗,两个幺姑大半碗!
只有哥儿不争气,打烂噶公红花碗!”
要不就是:
“月亮走,我也走,走到我娘家门口!
我娘倒杯油,
大姐梳个分分头,二姐梳个妹妹头!
只有三姐不会梳,黄毛辫子甩悠悠!
大姐嫁到顺河场,二姐嫁到桃花岗!
只有三姐不会嫁,嫁给一个老篾匠!
大姐回来睡金床,二姐回来睡银床!
只有三姐最倒霉,拖根扁担搭凉床!
长的长,短的短,拖床蓑衣搭脚杆!”
李君阁哈哈大笑,将娃子们拖过来,一人屁股上一巴掌:“还能不能唱点好的了!每人去捞两块喜糖,都甜甜嘴!”
忙到清晨,迎亲队伍就该出发了。
二毛噼噼啪啪放起了鞭炮,唢呐吹响铜锣打起,篾匠叔穿得周吴郑王的,后边跟着旗锣伞轿,彩礼背篼,接亲抬盒,押礼先生,媒公媒婆,这就出发了。
快到篾匠叔老房子边,那边主要是女眷们呆着,alice跟shirly的身份是送亲姑娘,一看就拍着手嘻嘻哈哈往回跑:“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
今天是“正酒”,按老礼俗女方办在早上,男方办在中午。
然后女方这边主要是请自家的亲朋好友,男方不参与,然后收的礼金加入到陪嫁当中,送亲时一起给男方家送去。
因为这场婚礼男女双方的亲朋基本上都是一个村的,因此女方这边就不用办席谢彩礼,简简单单做了顿醪糟鸡蛋粉子算完事。
说起接亲还有个好笑的地方,结婚双方距离较远的,迎亲队伍走近路自不必说;但是如果两家距离较近,迎亲队伍就要故意绕道走远路,这或许是为了向大家宣告的缘故。
李家沟还有过两亲家仅隔一道墙,迎亲队伍却抬着嫁妆绕了几里路的事情。
接亲队伍离着篾匠叔的老房子还有几十丈就停了下来,这时候该押礼先生出马了,站在队伍前边,等待女方来“接路”。
押礼先生由李君阁的大姑爷充任,大姑爷马玉树语文老师退休,能说会道、品貌端正,文质彬彬,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女方知客师是二毛他老爸李思信充任,迎亲姑娘由秋丫头充任。
只见秋丫头笑嘻嘻地来到队伍前,铺上红毯,大姑爷跟思信叔各站一头,这就是要开始“投柬对话”了。
对话又称“说礼”,基本是用对四言八句的形式。
就见思信叔对大姑爷作了一个揖,说道:“我今接路,受主所托。先生辛苦,我把揖作。礼节当行,撇脱撇脱。”说罢一个鞠躬,将请柬交给了大姑爷。
大姑爷接过请柬说到:“我今押礼,才学浅薄。礼貌不恭,还望撮合。喜事喜办,双方快乐。”说完也是作揖,鞠躬,投报柬。
“撇脱”夹川土话里就是简单方便的意思。说是撇脱,其实这套有时很不撇脱,上述二则对话,仅仅是个开场白而已。
看似客客气气,其实就是周星驰扮演的唐伯虎遇到对穿肠,斗文要开始了。
如果是在楼门前或院坝接路,双方各说七、八则或十来则,方可入屋就坐,如果在几十丈外的地点接路,双方就要说几十则才能到达终点。
何况接下来的升阶、进屋、接简、坐席等各个环节双方还要对说许多礼话。
光接简一道礼节,就有神简、人简、禀简、礼简、厨简、梳简之分,礼话套套不同,这对押礼先生和知客师双方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接路仪式走完,思信叔领着接亲队伍去女方家,这就要行接礼了。
篾匠叔这边除了花轿彩礼,还备有几个抬盒,其中有糖食抬盒、烟酒抬盒、新娘的穿戴抬盒。还有两个半边猪肉。
新娘的穿戴包括四季穿的衣、裤、袜、头饰、腰带和上轿穿的花鞋。
总之,新娘出阁上轿的当天早上,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要换上从男方抬来的新的穿戴。
过去穷人无钱准备齐整,往往要向邻近姊妹相借,接回新娘过几天再还。而借的衣服一旦被新娘发现,新娘就要哭述。如“太阳出来照四壁,抓把白米喂金鸡,金鸡不吃这把米,小儿不穿这件衣。......婆家有钱买来衣,婆家无钱借来的,这家进来那家出,才把衣服借到屋。借件衣服烂了领,不知穿了几代的……”
这就让人啼笑皆非了。
值得一提的还有糖食抬盒。
老时间里除一对梳头馍是用表面实实在在做的外,其余都是用麦芽红苕麻糖吹制而成。三、四斤糖就可装满相当于大号箱子那么大的一辆抬盒。
其糖五颜六色,各形各样:有猪、牛、羊、马、鸡、狗、猫、兔;有苞谷、南瓜、茄子、萝卜。以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每样糖食,看起来多大,吃一个似乎就能胀破肚子,实际上里面是空的,只有外表很薄的一层,用手一捏,就成了粉末,几口就可以吞下。
这种吹制大糖食的工艺,目前已经失传了,不篾匠叔实在,如今又不差钱,直接用现代的各种糖果点心将糖食抬盒装得满满当当。
接下来交接礼物上也有一番礼仪。大姑爷向女方交礼时,女方知客司思信叔还要假装指责:“先生善为辞说,结亲原靠媒妁。久闻亲戚仁义,这回才不洒脱。礼物也要象样,这又太为菲薄……”
然后就是考验现场发挥了,要就着男方送来的礼品一样一样说起来。意思是你们带来的这些东西不怎么样呀。这样才算尽到知客师的职责,为女方多要好处。
押礼先生也不是善茬,穷的就会说:“愚兄家道寒,制不起妆奁。冷热粗布衣,略略有几件。都是好亲戚,大家撇脱点。就是有简慢,总望其笑颜……”
篾匠叔用不着这样,大姑爷意气风发将男方带来的礼物一通好夸,也是尽自己的职责:“礼上来得不简单,自动手表金耳环。四季衣服样样有,冰箱彩电件件全……”
看着两人拿四言八句斗口,周围人都是轰然叫好鼓掌,高兴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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