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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淳
岳鹏举摇摇头:“多谢杨十哥一番好意。”
杨沂中长叹一声,岳鹏举北战金人,南征洞庭,杨威南北,可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虽然倚靠秦桧和张俊,暂且保得荣华富贵,但兔死狐悲,谁又知道这富贵能否长久?
岳鹏举一掀轿帘,稳稳地坐了。杨沂中一挥手,轿子启程。
走得几步,他悄然掀开帘子,只见身后,妻子跌跌撞撞地追上来,哭倒在雪地上,漫天的风雪越来越大,很快将她的头发、将她的身影,变成了一团雪白,走出老远,她依旧跪倒在雪地上,只是,哭泣声,再也听不见了……
“十七姐,我此生负你,来生,必不负你!”
他紧紧握着拳头,燃烧的眼神几乎要将浑身的骨骼都烫碎,融化……十七姐,小虎头……自己半生戎马,忠肝义胆,换来的,竟然是连妻儿都保不住。
早知如此,忠有何用?该对谁忠?
如果还有来生,自己的命运,一定要自己把握,而绝非是处于如此任人宰割的地位。
岳鹏举一入大理寺狱,便被单独关在了一间屋子里。这里犯人并不多,能入大理寺狱的,都是一些政治要犯。在他的隔壁,张弦、于鹏、孙革等六七名部署,早已经历了严刑拷打,又见主帅入狱,这一重大的心理打击之下,被拷打得最严重的张弦,早已支撑不住,攀在铁窗前,嚎啕失声:“天不佑大宋,天不佑大宋……”
他连续惨呼三声,终因伤势疼痛难忍,晕了过去。岳鹏举奔到窗边,看着一干出生入死的部属兄弟,心里那股强烈的愤怒越来越深挚,几乎要冲破脑子,一直冲破这个铁窗牢狱。
于鹏仰天长叹,一句话也不说。
岳鹏举伸手摇了摇铁窗,也没有说一句话。
负责主审的官员叫贺铸,他们久仰岳鹏举大名,心底其实抱了一些同情之心,态度十分客气:“岳相公,如今指责你三罪,一是拿自己比太祖、二是矫诏行事、三是指斥君上。你可认罪?”
岳鹏举沉声说:“你们可以转告秦桧,要我认罪也可以,必须先放了张弦等人。他们获得自由之日,便是我认罪伏法之时。”
贺铸看着这份本就站不住脚的“罪证”,没法再继续下去,便不忍下辣手,还暗地里自掏腰包,改善岳鹏举等人的伙食。
在大理寺狱的另一端,却关着一位特殊的女眷,正是天薇公主。这是大理寺狱多年以来关押的第一位女性——一位假公主。
赵德基的诏书已经下去,三日之内,于午门菜市斩杀假公主。诏书出去,天下哗然。因为此事引起的牵涉极大,人们纷纷猜疑:如果是假公主,为何当日的太监认不出来?她离宫时已经十五六岁,这样大的姑娘,已经不可能有本质上的相貌的改变,为何当今天子自己也认不出自己的亲妹?
老百姓奔走相告,议论纷纷,宫里的女眷也坐不住了,就连张莺莺、吴金奴等也一个个战战兢兢,如蒙鼓里。
可是,天子之令,她们谁也不敢过问半句,只要还想呆在宫里,还想受到天子宠爱,明哲保身才是最关键的。岂不见,宠信如小刘氏,日前还不知因何被赵德基踹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
此时,三位宠妃伴着赵德基用膳,赵德基抚着心口,不停唉声叹气:“唉,朕自认宽宏大量,为何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岳鹏举夫妻受尽朕的恩宠优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可是,却还是要生悖逆。天薇归来,朕待她比亲妹妹还亲,可她却是个冒牌货……”
伴君如伴虎,妃嫔们明知他在做戏,可谁又敢不附和他?张、吴二人兔死狐悲,目睹婉婉惨死,现在又是天薇,有心去求一个情,可是,二人话到嘴边,只提了个开头,便被赵德基严厉地制止,理由是女眷不得问政。二人再也不敢多话,不仅如此,还得昧着良心,一味称赞官家英明得当,识破假公主真面目,还了宫闱一片安静。
连续的雨雪天气,监狱里冻得如冰窖一般。隔壁一声接一声的惨呼传来,都是太监、宫人被拷打的声音。
这些人,都是昔日服侍过天薇或者迎接天薇归来的太监。天薇归来,这些旧人自然出面辨认过公主的真伪。尤其是冯益,他早年曾服侍天薇的母亲,熟悉天薇母女,因此,天薇一归来,他认为奇货可居,对天薇甚是恭敬。
晴天霹雳,天薇忽然成了假公主,他自然拼死不认,找了许多证据证明公主是真的。可是,证据找得越多,受刑就越厉害。张去为等平素跟他面和心不和,也不提点他。冯益被打得皮开肉绽时,忽然福至心灵,偷偷贿赂一个来探望自己的小太监,打探官家的口风。
他探得消息,立刻改口,在下一次刑讯逼供刚刚开始时,他便不停叩头:“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公主是假的……当初小的是贪了公主的贿赂……便为她做了假证,这是假公主……假公主……”
冯益一改口,所有的宫人立即相继改口,指认当初收受了“假公主”的贿赂。
负责审查的官员对这一结果十分满意,拿了他们的画押供书,立即去禀报赵德基。
天薇躺在草席上,三日水米不进,迷迷糊糊里,听隔壁一阵一阵的惨呼,然后,惨呼低下去,她明白,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这三日里,她不辨晨昏,梦里,是自己的母妃,要好的姐妹,甚至小陆文龙。隐隐约约里,想起马苏,那个海盗,可是,他是否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人?泪水一直不断地流淌,到后来,眼睛已经完全肿得睁不开。
“吱呀”一声,牢门打开,两名太监点着灯笼,前面一名狱卒,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大碗菜肴,一瓶酒,还有一碗饭。天薇勉强睁开眼睛,心里一震,明白自己这是“最后的晚餐”了,吃了这顿饭,自己就要踏上鬼门关了。
狱卒吆喝一声:“饭来叻……”
天薇坐起来,目光昏暗,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滚烫的饭碗,却立刻放下,拿起地上的酒壶,放在嘴边,猛地一气喝下。辛辣的酒一入喉,她咳嗽几声,身子却暖和了不少。
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进来,众人退下,只剩下两盏明亮的灯笼,将这牢房里的一切和对面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天薇。”
天薇抬起头,漠然地看他一眼。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无亲无故。驸马已经遭到连累,全家被贬为庶民,遭人讥笑,为免于更大的连累,再也不敢来探望了。自己临死前,也无人探望!甚至面前之人,也不算自己的“亲人”——再也不是了。
“天薇!”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赵德基在她面前坐下,忽然伸出手,卷起她的袖子,露出她手腕上的伤疤。天薇,这是真的天薇!
他长叹一声:“天薇,你知道,朕也是逼不得已。太后非要你死不可。朕不能违逆她……”
这算什么呢?说实话了?可是,这实话又有什么用处?
她漠然回答:“陛下,牢狱污秽,不得玷污了陛下的高贵,请离去吧。”
他急切地说:“天薇,朕本不想杀你的。一点也不想,你是朕唯一的手足……”
天薇盯着他的眼神,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天薇,你若想活命,就依九哥一事……”
“我还有什么活命的机会?”
“只要你劝说溶儿从了朕,替朕生下皇子,江山后继有人,你便是天大的功臣。朕自会好好安顿于你……你的公主身份虽然不保,但朕一定答应另外安顿你,让你隐姓埋名,一生荣华富贵……”
天薇红肿的双目又落下泪来,心底最后的一丝奢望也全部化为乌有。只盯着对面之人,九哥,这个魔鬼怎会是自己的手足?
赵德基却以为她是动了心,就问:“天薇,你可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天薇声音已经慢慢变得沙哑,“靖康大难,宗庙城破,太祖官家的遗言公告天下,不得杀大臣和上书言事的士人,陛下,你可还记得?”
赵德基十分不悦:“这又如何?”
“你杀岳相公,便是违背太祖官家誓言。忤逆祖宗,必将遭到天谴报应。”
赵德基沉了声:“天薇,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如何能多活一天吧!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宝贵?”
自然,在他眼里,天下所有人的命都不及他赵德基一人的命宝贵。生杀予夺,翻云覆雨,轮到卑鄙,谁是他的对手?





欲奴 第394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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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作恶多端,又畏首畏尾。你堂堂天子,终究还是不敢公告天下,欲夺大臣之妻?岳相公忠肝义胆,英雄了得。岳夫人怎会弃他而选一个不择手段,狠毒卑琐之人?”
赵德基咬紧牙关:“天薇,朕这是在给你机会!你别不知惜福。”
“你以为我就能劝说动岳夫人?”
“天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花溶最后的机会!”
“陛下,太祖官家誓言保全大臣,罪不及家属。”
“朕若不是为保全她,此刻,她早已跟你一样在这大理寺狱了!天薇,你为何不能替朕想想?不能替大宋的江山社稷想想?”赵德基“痛心疾首”,“天薇,你本是朕的亲妹,一切都该向着你的九哥,不是么?你从金国归来,朕给予你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可是,你不但不思报答,反倒胳膊肘往外弯,天薇,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毫无手足之情?”
天薇盯着他假仁假义的面孔,半晌,才咬牙说:“陛下,你猜我如今最恨的是什么?”
“什么?”
“早知如此,我宁愿当年屈辱死在金国,也不该回到大宋,回到比金人更加卑鄙的‘九哥’身边。我就要去地下见大宋的列祖列宗和太后伯娘了……‘九哥’,我们都等着你,在九泉下等着你!”
赵德基腾地站起身:“拉下去,明日准时行刑,杀了这个假冒公主的贱婢!”
“是!”
可是,要斩杀假公主,必须得她伏法认罪,虽然不过是程序上的东西而已,但赵德基一定要做到“问心无愧”,非要天薇招供不可。起初,天薇无论如何也不肯招供,可是,“刑不上金枝玉叶”的铁券誓约,在赵德基这里彻底失效。狱卒们见刑期逼近,自然不择手段。十几鞭下去,天薇的肩头已经鲜血淋漓。
她晕过去,又被一盆冰水泼醒过来。迷迷糊糊里,听得大理寺卿的追问:“你究竟是谁人假冒公主?还不从实招来?”
她惨然出声:“我的确不是公主……”
大理寺卿大喜:“早早招供免受皮肉之苦。快说,你的真实身份?”
是啊,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荒淫无道的父皇招致亡国灭家,现在,是比父皇更加荒淫更加凶狠的兄长。这样的父兄,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女儿,是不是他们的妹妹,又有甚么相干?
“我无名无姓,是一个孤女,自幼沦落尼庵,整天念经拜佛,因为长得像公主,机缘巧合,歆羡富贵,就进宫冒充公主……”
“你背后是谁人指使的?快说,是不是岳鹏举夫妻指使的?”
天薇笑起来,一丝血迹顺着嘴角往下流,神情十分神秘:“不不不,不是他们。指使我的人其实是……”
几名审讯官大喜,一个个竖起耳朵,睁大眼睛,要听她这个天大的秘密。
“快说,究竟是谁?”
“是秦桧和王君华。”
记录的官员停下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主审官顿觉荒谬,斥道:“胡说八道。”
天薇摇摇头:“我当初被关押在四太子府,跟秦桧和王君华一起。王君华是四太子的姘头,四太子送了他们夫妻大量财富,让他们回大宋,上下贿赂打通关节,做四太子的内应,四太子保他做大宋的终身宰相……”
记录官员问:“这话记录下来不?”
主审官点点头。
天薇笑起来,心口一疼,又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抬起头,灯火已撤,黑夜,自己身边全是黑夜,而且,这天永远也不会亮了。
……
她说得十分详细,审讯的官员虽然有几名是秦桧的党羽,但其中有两名却不是。众人听得大有蹊跷,又加上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秦桧是细作”的榜文,而天薇字字句句翔实,完全不像编造的。
审讯室里,一时静悄悄的,由于事关重大,谁也不敢轻易插话。好一会儿,主审官才宣布终止这次审讯,拿了全部的公函,往都堂而去。
这一日,秦桧恰巧不在,主审官就按照赵德基的吩咐,整理了,将有关文件秘密上报赵德基。
赵德基心烦意乱,正在和小刘氏等宴饮,小刘氏身上的淤青尚未褪去,又不敢不逢迎,强颜欢笑,张莺莺侍立一旁替他念奏折,她越看越心惊,天薇临死前竟然对秦桧的身份来了个大起底,而且,还提到婉婉之死,也是秦桧夫妻所为。她念到一半,赵德基一挥手,眉头紧皱,张莺莺立刻住口。
小刘氏等听得婉婉之死,吓得连娇也不敢撒了,屏住呼吸,静静看着赵德基。
赵德基一点也不为之动容,这些事情,他并非是一无所知,尤其是对于秦桧夫妻的身份,聪明如他,几乎一开始便有所预料。只是在他的布局里,朝中若是没有秦桧这样坚定的主和派,自己要做太平天子的理想,要等到何时才能实现?
他揉着头,冷笑一声:“岳鹏举这厮天天喊打喊杀,主战,成全他的个人英雄主义。但衰弱的大宋,又如何再能应付得了连年的战争?金人战败了,大不了退回去,而我大宋,若战败了,就是亡国灭家。靖康大难尚未过去,这些武夫不思安宁,难道还要朕也亲身经历被掳到北方的阶下囚生涯?岳鹏举敢保证他就一定能战胜?天薇这丫头,死到临头,不但不思朕对她的一番情意,反倒反咬一口,要朕杀了主和的秦桧,其用心之歹毒,真真令人发指……”
张莺莺等听得目瞪口呆,自然明白,官家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保全江南的天子富贵,即便称臣,也要求和,停止战争就是了。
可是,谁又敢再多言半句?
晨曦初上,临安城外的一座幽静宅院。
几支紫玉兰冲破雪花的封锁,从光秃秃的树枝里一夜盛放。金兀术站在窗户边,欣赏着这南国的奇异景色。在他的老家,漫天冰雪,相比之下,临安这场大雪简直如小儿科,可是,北方的冬天是万物萧瑟,不若这南国风情,冰雪里,竟然满树的花枝傲然怒放。
他令人搬了椅子坐在暖阁里。暖阁花厅,也是南国的特产,地下一层隔热处,里面用无烟的优质煤烧红大铁龙放进池水里,铺上美丽的大理石,再铺上一层美丽的苏绣地毯,人在屋中,温暖如春。
置身如此惬意的环境,他却感觉不到多少惬意,这南国,开始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妙——几天前,岳鹏举夫妻设计令自己服下的服药,究竟已经运行到了哪一层血脉?他每每想起,不禁胆战心惊,自己千算万算,谁知道竟然上了这样一个恶当,受制于人?
他看看自己断了2指的右手,咬牙切齿,又是这个女人,自己次次都栽在这对夫妻手里。也不知前辈子,自己到底和他们结下了什么冤孽。也许,自己根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到临安。
他站起身,看看这花花江山,原本有些悔意的心思又坚定起来——江山如此多娇,谁也不能一蹴而就,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拥有天下。
临近晌午,他觉得有些饥意,侍女已经端上了丰盛的菜肴。他看着,却并无多少心思品尝。
武乞迈匆匆进来,神色有些不安:“四太子,您看……”
金兀术接过榜文,面色倏变,这张榜文正是赵德基下的诏书,公告天下,明日午时三刻,在午门菜市处斩“假公主”天薇。
金兀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是如何吩咐秦桧的?这对狗男女,竟然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天薇一死,依照花溶的性子,又怎肯放过自己?
他狠命将榜文揉成一团,怒不可遏:“快去找秦桧,这条恶狗,竟然敢对本太子阳奉阴违……快去找他!”
武乞迈迟疑一下:“四太子,可能已经来不及了。赵德基榜文已经公示天下,诏书即出,就不再可能更改。”
“赵德基朝令夕改,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快去找秦桧。快……”
武乞迈不敢违抗,只得匆匆出门。
武乞迈一走,金兀术才遽然心惊,自己养的狗,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条巨大的野狗,会不会随时跳起来反噬主人一口?这个隐秘的住所,他连王君华都没有透露,心底隐隐是防着一手,原本以为绝对安全,现在却产生了怀疑。他立即召集自己暗中带来的一百名便衣精军侍卫,随时候命,做好了逃离临安的准备。
至于秦桧和王君华,到底要如何收拾是好?
秦桧方面,天薇的审讯一结束,他的眼线立刻就将这个消息及时回报给了他。秦桧和王君华早有心理准备,并未感觉多么吃惊,秘密关了门。
王君华还是有些紧张:“老汉,你说会不会再生枝节?”
“生什么枝节?明日就要处斩了。现在就是玉皇大帝下凡也救不得天薇了。”
“可是,四太子还有命令……”
秦桧咀嚼着腮帮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纵虎反被虎伤,天薇不死,我们就得死……”
正说话间,只听得门外书童的敲门声:“秦相公,有客来访。”
秦桧大是不耐:“不见,谁也不见。叫他们回去。”
门口,一声冷笑,高益恭径直推门进来,声色俱厉:“秦桧,你连四太子也不见了?”
他夫妻二人,如何敢在这个时候露出反背之色?王君华率先跪倒在地:“四太子但有差遣,万死不辞。我们怎敢违背四太子?”
秦桧比妻子心机深沉何止十倍?他见高益恭面色不好,情知四太子一定是得知了天薇即将被处斩的消息,早已想好了应付之词:“自家早已秘奏九王,提出不杀天薇之议。他也答应考虑,谁知道竟然出了此事?!”




欲奴 第395章 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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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益恭冷笑一声:“好你个秦桧,你要求的终身宰相,赵德基都许得,为何一个天薇就放不得?而且天薇还是他亲妹,他真就那么想杀天薇?”
秦桧听他提起“终身宰相”,再多狡诈也装不下去,立即跪下:“高大人,您一定请四太子理解,这绝非自家能做主。自家虽为宰相,但生杀予夺,依旧权出九王……”
“秦桧,你马上进宫禀告赵德基,就说四太子和议要求,不许杀天薇,天薇一死,韦贤妃也要毙命。”
“是,自家马上进宫去禀报。”
秦桧和王君华对视一眼,更大的疑惑在心里,四太子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又坚决不杀天薇了?这是为什么?
王君华藏在心底的疑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四太子为何要救天薇?”
“四太子自然有他的用处,你们不必多问。”
越是如此,秦桧二人就越是蹊跷,待要再问,又不敢。
高益恭并不离开,一直目睹秦桧出门,王君华心急如焚,想跟秦桧商量一下,也没有机会。她情知这次触怒了四太子,必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而且她从未想过要冒犯四太子,只因为天薇太过眼中钉,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秦桧一走,她急忙求高益恭:“请带奴家去向四太子解释一下。”
高益恭神态十分傲慢:“四太子不再临安。”
王君华明知四太子是不愿见自己,也没法,进屋子里拿出一尊重达两斤的黄金小鼎,上面雕刻着十分精美的花纹,递给高益恭:“高大人,请务必在四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奴家夫妻对四太子忠心耿耿,只是天薇这贱人,百般使坏,就在临死前,还诬陷老汉,企图揭穿我们的身份。奴家夫妻死不足惜,但暴露身份,毁坏四太子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高益恭收下小鼎,两斤黄金自然是非常大的一笔财产了,他用手在上面细细抚摸美丽的花纹,心里暗自得意,却板着脸:“也罢,念在你夫妻一片忠心,自家就向四太子解释几句。”
“多谢高大人大恩大德。”
秦桧被高益恭驱赶出门,直奔宫里,快到宫门时,他令轿夫放慢行程,咀嚼着腮帮子不停思考应对的方法。
这个时候叫赵德基更改命令,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自己处于夹缝中,既受到四太子猜忌,如果再受赵德基猜疑,却又如何是好?他两相权衡,委实决议不下。
可是,不进宫又无法向四太子交差,现在为止,他的身家性命还全捏在四太子手里。他硬着头皮,要求见赵德基。
此时已经是傍晚,赵德基已经准备用膳了,听得秦桧求见,十分意外。他以为是金人的和议,这些天,他一直在关注此事,自然马上面见秦桧。
秦桧行礼后,退在一边,先胡乱向赵德基介绍了一番金人的情况,说的自然都是议和的好处,赵德基听得心花怒放:“爱卿辛苦了。待明日,做一对太平君臣。”
“这正是臣唯一的愿望。”
秦桧顺着他的意思谄媚几句,才不经意地问:“陛下,假公主一案进展如何?”
赵德基长叹一声:“大理寺狱调查证据确凿,果然是假冒的公主。那厮贱婢,原是一庵堂的尼姑,因为长得和公主相像,机缘巧合,贪慕富贵,不惜铤而走险。可叹朕待她情同手足,却落得如此结局,虽是假公主,朕也心有戚戚。只是祖宗家法如此,不得不杀!”
饶是秦桧腹黑半世,听了赵德基这番“大仁大义”的言辞,也自叹不如,但也摸准赵德基,这是非要杀了天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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