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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就这么来回击打,击打的力度越大,回扫的速度就越快,如果反应不过来,手就会被回扫的木棍砸中。
李笠就这么练,坚持练,练习成果,就是蔡全在一丈六的距离上,用二丈长的长棍捅(刺),怎么捅都捅不到。
这么长的棍子,使用者拿在手中要捅人,预备动作很明显(相对而言),且速度较慢(相对而言),所以对于进行了高效训练的李笠而言,躲避起来较为轻松。
不止是他,梁森以及许多青壮都在进行这种训练,效果是很不错的,彭均也在练。
“你练躲槊法...莫不是打算骑战?”蔡全问道。
李笠点点头:“是呀,将来报效国家,说不得上阵厮杀,若能策马驰骋沙场,想来立功的机会会更多。”
战场上,只有骑兵才会频繁用到“躲槊”这种技艺。
因为步兵都是持矛列阵,作战时左右都是人,肩并肩,和敌军结阵长矛兵对捅,个人是别想左右躲闪的。
骑兵就不同,骑战时(混战),双方持槊互捅,如何避开对方刺来的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而骑兵冲击长矛兵,如何避开长矛,也是骑兵必然考虑的问题。
当然,小股步兵交锋,散兵白刃战,长矛对长矛,长矛对刀盾,也有躲槊(矛)的必要,譬如单刀对长矛,本来使刀者就落了下风,若是连躲矛都做不到,那就只有死。
蔡全见李笠说得头头是道,且三年时间,就练出如此本事,只觉自己多年苦练似乎事倍功半,有些郁闷。
李笠继续讲解:“其实长杆兵器可看做杠杆,对于使用者来说,长杆兵器是费力杠杆,蔡兄还记得什么是‘费力杠杆’吧?”
三年前,李笠向蔡全提过“杠杆原理”,并进行了一番解释,托名“克虏伯亲传心得”。
“呃..记得吧。”蔡全挠挠头,若不是李笠当年说这是克虏伯亲传心得,他还真记不住什么是“费力杠杆”。
李笠开始讲自己的心得,要用物理知识,‘分解’槊(矛)法的各种动作要领。
长杆兵器(矛、槊)的使用,脱离不了物理常识,对于使用者而言,长杆兵器就是费力杠杆。
交锋时,对手施加在杠杆远端(矛头)一份力,那么使用者就得花数倍的力量,才能和对方僵持。
不过,费力杠杆的好处是省距离,所以,使用者只需要让杠杆(矛)的近端(矛的尾端)画一个鸡蛋大小的小圈,那么杠杠的远端(矛头),就会划出脸盆大小的圆圈。
使得防守方极难判断矛头的轨迹,防御范围变大,应对起来很困难。
同理,如果使用者将长矛举过头,横向挥舞,双手只需要和矛的末端一起在头顶划个小圈,矛头就会在外围画大圈。
若马槊长二丈四尺,扣去双手握持的长度(假设是四尺),那么这就是直径有四丈的大圈,在这大圈范围内的人,只要躲不过去,被槊杆甚至槊头砸中,嚯嚯...
所以,要想长矛、马槊威力大,臂力和膂力(腰力)要强,还得掌握发力要领,只有这样,才能把一身力气集中在矛(槊)杆。
进而将力量传递到矛(槊)头,使得长矛、马槊成为杀人的利器。
蔡全见李笠一边说一边比划,只觉茅塞顿开:李笠这么一分析,军中流传的槊(矛)法口诀、要领,就好理解得多。
他愈发想知道克虏伯的真实身份:“李郎,克虏伯到底是国朝哪位大将?”
“我也不知道啊!”李笠一脸无辜的说,“国朝赫赫有名的将领那么多,我无缘一个个看过,如何知道他是谁?”
“这样啊...”蔡全喃喃着,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不要紧,等那侯景作乱,想来克虏伯不会作壁上观。”
说到侯景,蔡全有些感慨,因为这几个月来,坐镇合肥的鄱阳王已经数次向天子示警,说占据寿阳的侯景有异动。
朝廷打算和魏国(东魏)和谈,侯景几次上书,说和谈毫无必要,魏国不足惧,但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不仅鄱阳王说侯景要反,北司州刺史羊鸦仁,甚至把侯景派来鼓动他一同起兵的使者押送建康。
种种迹象都表明,侯景要狗急跳墙。
据说天子不以为然,依旧厚待身处寿阳的侯景,蔡全愤愤的说:“三蠹之一,那个中领军朱异,讥讽大王,说大王竟然不许朝廷养一食客!”
蔡全不认为侯景狗急跳墙后,能弄起多大的风波,但对于鄱阳王的示警被朱异这么无视,蔡全十分反感。
考虑到李笠是靠着走三蠹之一徐驎得了路子,才当了东冶监作,蔡全就没多说,李笠也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有侍卫匆匆而来,来到蔡全身边,低声说:“不得了,外面都在传,说那侯景于寿阳起兵作乱了!”
“什么?他真做乱了?”蔡全有些惊讶,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李笠则侧耳倾听。
“真的,如今都传开了。”侍卫喘着气,将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就在前几日,八月十日左右,豫州牧侯景声称“三蠹”祸国殃民,于是在寿阳起兵,要诛杀“国贼”。
三蠹是谁?中领军徐磷、太市令陆验、少府丞徐驎。
李笠听到这里,忽然觉得滑稽:我是走了徐驎的门路,才当了东冶监作,那若是朝廷要杀三蠹以谢天下,我算不算奸佞同党啊?
才怪,他这种小角色,根本就没人注意,走三蠹门路的官吏多了去,要清算,他得排在末尾。
再说,天子也不可能对“三蠹”有任何举措,否则,不就是默认侯景说得没错了?
蔡全想了想,看向李笠:“我认为侯景不过是丧家犬,叫几声也就消停了,那么,接下来就看看他是不是如你所说,能够搅风搅雨。”





乱世栋梁 第十一章 开国元从
寿阳,州廨一隅,吏员们正在布置香案,为一会要举行的仪式做准备,一名老吏看着香案上放着的牌位,只觉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
跟在一旁做事的小吏,见状觉得奇怪,跟着老吏抬着物品转到隔壁,趁着周围无人,便问:“阿伯方才为何叹气?”
两人相熟,老吏知道小吏的为人,所以不怕对方告密,便低声说道:“我在想,若夏侯公泉下有知,也不知会如何训斥这不孝子。”
小吏看看左右,确定别无他人,便壮着胆子继续问:“不孝子?阿伯说的是...”
“对,就是夏侯公的二郎君,唉...我给夏侯家做事那么多年,没想到,没想到二郎君居然...以前只知道他凶顽,没想到...”
两人所说的“夏侯公的二郎君”,是指南豫州长史夏侯譒,今日,要认祖归宗,去掉一个“夏”字,改名“侯譒”,认豫州牧侯景为叔。
也就是说,这位夏侯二郎从今日起,就是侯家子孙,名义上和谯郡夏侯氏再无干系。
而侯景,前不久刚宣布要起兵“清君侧”,诛杀祸国殃民的“三蠹”,其实就是谋反,所以是个逆贼。
那么,夏侯譒此举是为附逆,又改名以讨好侯景,全无开国元从子孙的半点气节。
说着说着,老吏痛心疾首。
当今天子,当年的开国元从之中,就有出身谯郡夏侯氏的夏侯详,夏侯详在梁国建立后没几年去世,两个儿子夏侯亶、夏侯夔继续为国效命。
夏侯亶、夏侯夔兄弟为国效命,戎马多年,立下不少功劳,夏侯亶率军北伐,收复寿阳,任豫州刺史,镇守寿阳。
夏侯亶去世后,由夏侯夔继任豫州刺史,继续镇守寿阳,于是谯郡夏侯氏子弟聚集寿阳,多有田产别业。
夏侯亶、夏侯夔兄弟镇守寿阳多年,颇得民心,所以夏侯氏在寿阳声望不错,实力不俗,夏侯亶、夏侯夔的子侄们也大多入仕当官,为贵胄子弟,结果现在...
夏侯夔的次子夏侯譒,常住寿阳,率领夏侯家部曲协助州防,如今竟然附逆,成了侯景党羽,还改姓,成了侯家子弟。
在公廨做事多年、侍奉过两位夏侯公的老吏,现在只觉心中悲愤。
有如此不忠不孝子侄,两位夏侯公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小吏却不这么想,觉得夏侯二郎敢如此做,莫非有把握?
老吏反问:“怎么可能有把握!侯景不过是丧家之犬,他坐镇河南,拥兵十余万时,尚且不能渡淮南下,如今就这点兵,要造反?那就是妄想!”
“阿伯,你跟我说没用啊,我听说,不光夏侯氏投了侯景,还有许多豪强也动了心,他们,他们都跟着侯景起兵了。”
小吏辩解着:“譬如,年初引侯景偷寿阳的刘神茂,还有一些豪强,如今不就跟着侯景么?他们一定是觉得有把握,才这么做的。”
“把握?能有什么把握?”老吏继续反问,“侯景造反,朝廷必然调集重兵来攻寿阳,侯景又没地方可以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帮人以为跟着侯景能翻了天,届时,有他们后悔的!”
“只是苦了我等,届时寿阳被围,也不知多少人要倒霉了。”
。。。。。。
谯州,刺史、丰城侯萧泰正在斋阁看信,信为合州刺史、鄱阳王萧范所写,而萧范是萧泰的兄长。
萧范在信中叮嘱弟弟严加防范,等朝廷兵马进抵寿阳,侯景就完蛋了。
八月,侯景在寿阳谋逆,号称要诛三蠹,却按兵不动,已近两个月,萧范在合肥,紧盯侯景动向,只就等朝廷大军抵达,便可将其拿下。
但是,朝廷的动作好像有些慢。
虽然八月中旬时,天子就任命了东、南、西、北四道都督,并让邵陵王持节总督众军以讨侯景,可如今都进入十月了,讨逆大军才刚过江。
也不知是朝廷认为侯景这丧家之犬不足为患,所以不以为意,还是粮草筹集需要时间,所以平叛兵马行动缓慢?
反正侯景是不可能北返的,所以就只能在寿阳等死。
而那些依附侯景的豪强们,这次可是下错注了。
想到这里,萧泰觉得侯景必亡,不过兄长在信中所说也有道理,谯州在寿阳东南、广陵以西,他得注意提防侯景,省得出什么意外。
可不能出意外,萧泰花了一大笔钱疏通门路,才得任谯州刺史,如今正是“回本”的时候,万一出了意外,可不是亏大了?
就在这时,外面喧嚣声起,似乎有人在高声呼喊。
萧泰觉得奇怪,刚出斋阁,却见侍卫惊慌失措的跑来:“第下!敌军入城了!叛军来了!”
“什么?”萧泰闻言大惊失色:“他们怎么进来的?寡人明明...”
“是助防董孝先!是他开了城门,引叛军骑兵入城的!”侍卫几乎要喊起来,“如今他们已经攻进城里,挡也挡不住啊!”
“骑兵?骑兵!”萧泰喃喃着,面色惨白,寿阳到这里,有四五百里路程,他想不明白侯景的骑兵是如何避人耳目,冲到这里来的。
而一旦谯州为对方所得,那么...
往南百余里是江北历阳,在那里,可以乘船渡江;
往东百余里是江北广陵,在那里,同样可以乘船渡江。
所以,侯景莫非是想、想攻打建康!
想到这里,萧泰只觉后背发凉,想要组织兵马反击,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自幼好学,熟读经史,拿笔杆子舞文弄墨可以,骑马带兵打仗就不行了,而且他来这里是来发财的,不是来打仗的。
侍卫们见萧泰六神无主的模样,暗道不妙,这时外面呼喊声大作,许多士兵、侍卫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呼喊着:“贼人攻进来了,攻进来了!”
萧泰艰难的咽下口水,要组织手下反击,却见凶神恶煞的敌兵冲进来,一个个身上血迹斑斑。
手中拎着人头,往这边扔过来。
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落在萧泰面前,吓得他双腿打颤,浓烈的血腥味,让他觉得胃部翻腾,想吐。
开门归降、带兵袭击斋阁的董绍先,看着眼前这文弱的年轻人,冷笑起来。
对方新官上任,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弄得谯州官民怨声载道,现在,没人会帮你!
他挥刀一指:“丰城侯,事到如今,还不快快归降,侯王会保你性命!”
“侯王”即逆贼对贼首侯景的称呼,满腹文采的萧泰,此刻脑袋一片空白,只说得出:“你、你,你为何要附逆!”
“附逆?哈哈,我这是顺应天意!”
董绍先把刀一挥,左右冲上前,将几个反抗的侍卫砍翻,轻而易举就抓住了萧泰。
献城有功,又活捉刺史萧泰,董绍先心中高兴,琢磨着接下来要大干一场。
寒山之战,官军败得那么惨,大伙发现朝廷真是不行了,而那些窝囊废宗室,凭什么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
老皇帝的江山,当年也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如今来了个能打的侯景,那么...
夏侯譒都已经下注了,那么我也得跟着下注。
说不定,也能做个开国元从,可不比给你萧氏的窝囊废子孙做牛做马强!




乱世栋梁 第十二章 栋梁
傍晚,大江南岸,采石,梁军主将王质从梦中惊醒,去年十月,王师北伐,在寒山与北虏交锋,当时王质带领东宫卫士参战,亲身经历了大溃败。
出击的主帅萧渊明,以及许多将领,中伏后兵败被俘,王质所部且战且退,随着溃军南奔。
好不容易逃脱虏骑追杀,自那以后,常做噩梦。
现在,只是打了个盹,竟然又做起了噩梦,梦到了寒山之战,虽然醒了,但梦中的鼓角声却似乎依旧在耳边萦绕。
看看太阳西沉,王质只觉惊魂未定,侯景已经攻下对岸历阳,随时可能渡江,而他的职责,就是防守采石。
采石为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守住采石津江面,叛军兵马就没有办法登陆江南。
可是,守得住么?部下多为水军,陆战似乎不行。
王质不住的问自己,采石的重要性,他当然知道,自晋以来,每有兵锋指向建康,采石就是必经之处。
远的不说,就说当年,当年舅父从雍州起兵,大军乘船顺流而下,就是在采石登陆,攻入建康,然后以梁代齐。
王质是当今天子外甥,出身琅琊王氏,兄弟九人,俱为当今名士。
他文采飞扬,出入皇宫、东宫,为天子、太子座上客,舞文弄墨,吟诗作赋,如鱼得水。
王质为天子、太子信任,作为春坊佐官,掌握东宫卫士,又多有要职,可称国之栋梁。
独独带兵打仗,没太多经验,虽然能弯弓射箭,却只是与人博射,莫要说上阵杀敌,就连骑马都不会。
毕竟对于琅琊王氏子弟而言,骑马这种粗鄙的行为太有辱门风了。
再说,不会骑马,不意味着带不了兵,晋时名将谢玄,身为世家高门子弟,一样练出强军北府兵,一样打胜仗。
可真打起仗来,王质却觉得没底:万一侯景叛军渡江来攻,怎么办?
王质越想越担心,觉得手上三千兵太少,不由得咒骂起佞臣朱异。
之前,侯景袭击谯州,南攻历阳得手,开始收集船只,似乎是准备渡江。
消息传到建康,都官尚书羊侃建言,请天子派邵陵王率大军直扑寿阳,端其老巢,断其后路,乱其军心。
与此同时,派兵加强采石防御,提防侯景过江。
如此一来,侯景叛军进退不得,必然军心大乱,届时便如瓮中之鳖,任由朝廷处置。
然而,朱异却说侯景不可能渡江,天子被其迷惑,居然不听羊侃建议,没及时往采石派增援。
现在,带着水军守采石的王质心急如焚,只要江面上有一点动静,就以为是侯景叛军乘船南渡,即将靠岸。
对方一旦渡江来攻,王质认为己方根本就挡不住,而且自己未必有寒山之战的运气,能够逃脱...
想着想着,王质后背为汗水打湿,台使已经来报,说天子调云骑将军陈昕率兵换防采石,而他,调任丹阳尹。
约定换防的日期,是今日下午,陈昕却迟到了。
采石距离建康不算远,如今军情紧急,王质觉得陈昕所部兵马不该失期。
但是,对方今日一定会来的,无非是晚一两个时辰,那么...
是对方失期不至,不是我违抗军令擅自撤军!
再说,我转任丹阳尹,是限期到任,那么...
是陈昕误了期限,而我,可不能误了上任期限!
王质计议已定,传令部下撤往建康,马上就走,因为他不想再待在这里、担惊受怕。
部将闻言目瞪口呆:“节下!如今陈将军尚未抵达,我等撤军,采石可就无人把守了。”
“无需多言!立刻撤军!”王质几乎要咆哮起来,他不想在此多待哪怕一刻,“陈将军的兵马稍后就到,如何能说采石无人防守?”
。。。。。。
夜,长江北岸,侯景大军营地,几个浑身湿漉漉的士兵,被人带入大帐,他们看着上首不怒而威的主帅侯景,赶紧禀报:
“侯王!我等再次确认过了,江南采石并无一兵一卒防守!”
“什么?”侯景愣住了,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出乎他意料之外,左右将领也面面相觑。
“侯王!我等泅渡过江,再次摸上岸,采石没有一个人影!”
“不可能!”夏侯譒(在侯景面前称侯譒)脱口而出,“这定是他们的计策,设下埋伏,就等我们登岸,然后...”
夏侯譒所说,其他将领多有认同,那几个士兵见状急了眼,把从江南带来的树枝展示:“我等过江前身无片缕,这树枝,就是在南岸采石所折!”
“我等在岸上仔细看过,确实没有一兵一卒,若有半点不实,愿受脔割之刑!”
斥候信誓旦旦,将领们惊疑不定,一旁,侯景的佐官、谋主王伟眉头紧锁,看着这几个士兵。
思索片刻,看向旁边不发一言的一个中年将领,问:“庄府君,以你之见?”
投降侯景的历阳郡守庄铁见王伟发问,硬着头皮回答:“诚如下官之前所说...”
“国家承平日久,人不习战,闻大王举兵,内外震骇,或许,应对失当,派来守采石的将领,是个草包...”
“想来,是为大王威名所慑,弃师而逃,于是士卒溃散。”
“吓跑了?”侯景听了这个结论,表情有些古怪:南人再无能,这点胆气都没有?
莫非是诈退,引我渡江,然后半渡而击?
但斥候都是老兵,应该探得清楚,而今夜渡采石的主意,还是降将庄铁提出的,大概是知道采石的虚实。
庄铁全家都在侯景手中,所以他觉得庄铁应该没道理说谎,而且此次攻打历阳,就是要为了渡江,在采石登岸。
即便庄铁不献计,己方也是要强渡长江的,因为这是唯一活路。
侯景越想越觉得对岸守将真的是吓跑了,随即看向王伟。
见王伟对自己点头,侯景拿定主意:“既如此,立刻登船,渡江!”
众将应诺,依次出帐,安排所部兵马渡江事宜,庄铁有些木然的向外走去。
之前,侯景兵临历阳,庄铁决定趁其立足未稳发动进攻,于是率部曲夜袭,结果惨败,历阳也丢了。
不得已,他只能降了侯景。
因为自己全家都被侯景控制着,为保命、获得对方信任,庄铁建议立刻从历阳渡江,在采石登陆江南。
他觉得就算自己不说,侯景攻历阳,不就是为了渡江、攻打建康?
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一旦成功,侯景就能快速攻入建康,一击致命。
但是,庄铁算得很清楚:早在六七日前,陛下就派了外甥、宁远将军王质领三千水军巡防采石一带江面。
历阳失守的消息传到建康,傻子都能看出来侯景要从历阳横渡长江,在采石上岸,所以,王质肯定会严加提防。
那么,朝廷只需增兵采石,又让已在淮南钟离附近的邵陵王率军攻打寿阳,如此一来,侯景进退不得,必然军心大乱、不战自溃。
届时,他再找个机会,把侯景砍了,来个“戴罪立功”,加官进爵,再合适不过。
庄铁在朝中多有人脉,不怕没人帮说好话,即便立不得功,保命总是可以的,过几年,就又能再得任用。
所以,他所献计策虽然听起来不错,但其实是陷阱,现在的采石,有王质的三千兵,足以阻挡侯景过江。
结果采石居然一个兵都没有?
真的假的?
庄铁心中疑惑,思来想去,觉得一定是王质设伏,引侯景叛军上岸,然后一举歼灭。
对吧?




乱世栋梁 第十三章 栋梁(续)
十月下旬,建康城里一片惊慌,侯景叛军已经渡江,在采石登岸,随后向建康杀来,据说已有数十万之众。
自梁受齐禅,建康已经四十七载未闻刀兵之声,城中无论贵贱,得知侯景叛军即将兵临城下,无不惊恐,朝廷随即下令全城戒严。
然后,人们开始避难。
建康外廓,不过是一道木栅栏,哪里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叛军,唯有台城、东府城、西州城这三个内城,以及江边的石头城,才有高大的城墙,抵御敌兵。
王公贵族、高门士族,纷纷带着粮食、钱帛、金银珠宝迁入台城,寻常百姓要么出城投亲,要么一日数惊,到处都在传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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