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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栋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米糕羊
然后,迟早会因为各种权力斗争,沦为祭坛上的牺牲。
这样的事情,在百余年间重演无数次,虽然也有个别例外,但李笠如何有把握成为那个例外?
那么,无论李笠之前有多么的战功卓越,多么的劳苦功高,行事多么的问心无愧,多么的忠心耿耿,最后的结局,就只能是身死、家灭。
男丁被杀光,女眷没为奴婢。
黄姈不希望这样的结局出现,因为李笠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换来一切。
凭什么,我们一大家子人,就要走向绝路?





乱世栋梁 第九十一章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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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旭日即将东升,无风,寒山堰西,广袤湖面如镜,倒映着漫天朝霞。
恍惚间,仿佛天地融为一体,也不知哪里是分界线。
这就是有名的寒山美景:彭城鉴(鉴即镜子),在无风的清晨就会出现,人们站在寒山上,便能将这美景尽收眼底。
之所以要在清晨,是因为此时靠泊在港区的船只并未出动,所以湖面平静。
而在寒山之北、寒山北城以北,又有另一个别样美景,与“彭城鉴”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就是“鱼鳞鉴”。
寒山北城外,有大量的鱼塘,此时,鱼塘水面如同湖面一般,同样倒映着漫天朝霞,只不过这由无数鱼塘构成的镜子却有大量“裂纹”。
那是鱼塘之间的塘埂,四通八达,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镜子上的裂纹,或者让大量鱼塘看上去像是一片片鱼鳞,洒落在辽阔大地上。
左右两块“镜子”,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一个是完整,一个是破碎,但都美轮美奂,让人看了只觉心情愉悦。
寒山之上,观景台上阁楼各层几乎人满为患,昨晚便在附近馆舍住下的客人们,如愿看到了秀丽美景。
心旷神怡之际,自然是诗兴大发,亦或是要泼墨挥毫,将美景留在纸上。
陪同客人观景的公廨官吏,同样一饱眼福,其中便包括功曹参军颜之推及其铜料。
阁楼四面开窗,所以寒山周围景色尽收眼底,别人都聚集在北窗、西窗处看风景,颜之推拎着一壶酒,靠在东窗围栏上,看日出。
泗水自西向东流淌,而前方是一片原野,天野苍茫之际,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
朝阳初现,阳光并不夺目,打着酒嗝的颜之推,看着如同鸡蛋黄的朝阳,以及一览无余的广袤大地,只觉心旷神怡。
寒山上观景台,属于一个建筑群中的高台建筑,这片建筑群隶属于州廨,算是官私兼顾的‘公共场所’。
其中,既有对内“公务接待”的馆舍,也有对外经营的“客栈”。
即便是平民,只要舍得花钱,晚上在这里过夜也是没问题的。
亦或是早些起来,赶在天亮前上山到这里,也一样可以观赏美景。
阁楼下,‘公众观景处’,就聚集着大量百姓,在各处围栏后不断走动,欣赏着美景。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同处一地,却自得其乐,互不影响。
颜之推很喜欢这种感觉,认为蕴含着“人情味”。
以寒山这座山为例,上面有不少亭台楼阁,据说最初是箭楼、瞭望台之类的军用建筑,后来纷纷改为民用。
作为景点对外开放,且不收费。
无论贵贱,都可以登山,游人们上了山,沿着一条条铺设好的道路,到各处亭台楼阁游览。
其中一些地方,允许小商贩摆摊(公廨收摊位费),兜售食物、饮料,并有公廨吏员、白直值守,并有兵卒沿着道路巡视,以维持治安。
各‘景点’还专门开辟宽阔空地,为适当收费的“野炊区”,以便游客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野炊,游宴。
所以,寒山上每日都有不少游人,鸟语花香连同欢声笑语,让寒山显得“生机勃勃”。
在徐州做官的颜之推,闲暇之余,喜欢带着家人亦或是友人,到寒山上游览、野炊。
因为寒山城是围绕寒山建设起来的城池,所以城中居民上寒山很方便,不需要出城,就有个登高望远、尽情游览的地方,和建康不同。
譬如去年重阳,百姓们涌上寒山以登高望远,但因为各处‘景点’做好了接待准备,以及公廨临时搭建了许多高台,所以许多人都尽兴而归。
按照徐州刺史“李使君”的说法,寒山应该是个“公园”,即对外开放的园林。
哪怕这个园林有“闲杂人等止步”的特别区域,但公廨应该让每一个寒山城的居民,闲暇时不出城都有个好去处。
颜之推对于这样的规划,是一百个赞同,他认为地方官施政,就该有人情味。
所谓的“人情味”,指的是多考虑实情,多考虑百姓的需求,而不是像那些成日里高谈阔论的士族子弟那样,只知道清谈,不会处理实务。
或许,正是因为李使君出身微寒,所以才会对寻常百姓的生活感同身受,施政时,才会比许多地方官多了一丝人情味。
如今即将入秋,想来重阳节那日,寒山上必然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远处,另一座楼阁,携女眷在此过夜的李笠,倚着窗户,看着北面远处那大片鱼塘。
看着这一大片波光粼粼,他忽然想到了一首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这首诗是唐诗,诗句描写的是敌军兵临城下的紧张气氛,不过“金鳞开”倒是很符合眼下的风景。
鱼塘里,是无数的鱼儿在游动,阳光照耀下,鱼鳞闪烁着光芒,那不就是“金鳞开”么?
而这些鱼的“金鳞”,确实值钱,让李笠能养得起兵。
李笠的兵,因为训练强度大,需要摄入大量肉食,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鱼肉能够满足需求。
于是李笠发挥‘专长’,组织人手挖鱼塘养鱼,养的是鲩鱼(草鱼),养殖规模很大,鱼塘累计有上百顷。
加上“彭城湖”里的渔业捕捞,养殖、捕捞所得渔获不仅能供应军营,还能供应南北两城,让城里居民吃上便宜的草鱼。
而“重操旧业”的李笠,自然不会忘了人工孵化鱼苗这一‘金手指’。
去年、今年的夏天,他用数顷鱼塘繁殖鲩鱼苗,所得鱼苗,既用于本地鱼塘的养殖,又外销到两淮各地,抢占了江州江捕鱼苗的原有“市场份额”。
因为他是徐州刺史,销售鱼苗的鱼主们,无需对鱼苗的来历进行解释,加上价格公道,所以鱼苗很好卖。
而李笠独占(暗中)两淮的鱼苗销售,收入只能“暴利”来形容。
再加上水力作场、煤铁产业的收入,他才养得起那么多“饭桶”、战马,也只有通过办“实业”获取巨额利润,才能实现他厉兵秣马的目标。
若只是靠土地产出,养数千部曲私兵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养战马。
然而,光有钱,缺了一些东西,也未必能养那么多战马。
身后传来说话声,李笠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薛氏姊妹在聊天。
姊妹俩昨晚陪着李笠过夜,此刻已经起来,梳洗完毕,倚着南面窗户,用千里镜观赏寒山城南郊外景色。
而其中一处比较特别的景色,引起两人的注意。
那是一片点缀在绿色中的紫色,范围不小,所以看上去很壮观。
李笠走过去,见薛月娥正在看架着的千里镜,便坐在薛月嫦身边,搂着美人说:
“那是紫花苜蓿,如今花期将过,但花还在,所以是大片紫色。”
薛月嫦顺势靠在李笠怀中,问:“紫花苜蓿?是牧草吧?”
李笠点点头:“没错,是牧草,如今能大规模种植的最好牧草。”
“妾可以去看看么?”
“可以呀,改日我带你们去看看。”




乱世栋梁 第九十二章 心情(续)
寒山城南,远郊,大片苜蓿田里,李笠带着薛氏姊妹漫步其间。
薛氏姊妹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苜蓿田,仿佛身处紫色的花海之中,姊姊薛月嫦高兴得翩翩起舞,仿佛在花从中飞舞的蝴蝶。
妹妹薛月娥则吹起笛子,为姊姊伴奏。
姊妹俩从小接受歌舞训练,基本功扎实,两人产后身材恢复得不错,所以薛月嫦舞姿依旧优美迷人。
薛月娥吹着笛子,并不是呆呆站着,同样随着旋律轻轻起舞,让李笠看着看着,只觉心情大好。
再看看眼前一片紫色,渐渐入了神。
马吃草,这是常识,但牧草也分种类,其营养含量高低,决定了马匹的生长速度。
草原上的马,走到哪吃到哪,有草就能活,但要承担“重任”,还得喂精饲料。
被人役使的马,无论是战马、驮马、骑乘马,因为负担大幅增加,所以随便吃草只能确保“饿不死”,却不能保证“有力气”。
道理和人一样,一个人若每日喝稀饭也能活,却干不了重体力活。
无论是下地干活还是扛大包,重体力劳动者的饮食总是要尽可能的好。
战马也是如此,毕竟要托着两三百斤的负重(人和人身上穿着的铠甲)在战场上疾驰,亦或是大范围迂回,本身必须强壮有力,且有耐力。
那么,战马吃的牧草(饲料),搭配精饲料,必须富含营养才能长得膘肥体壮。
所谓的营养,其中就包括蛋白质,如此方能长肉。
蛋白质指的是植物蛋白,而苜蓿的蛋白质含量在牧草之中属于较高水准,紫花苜蓿则是苜蓿之中蛋白质含量最高的少数品种。
这是李笠那一世从闲谈中知道的知识。
同样吃一斤草料,马从苜蓿里摄入的蛋白质,要比寻常野草高得多,正如人同样吃一碗饭,吃稀饭和吃干饭的效果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马吃的是野草,即便整天都在吃,摄入的营养也很少,虽然不至于饿死,却很难长得高大健壮。
但马若全用精饲料喂养,成本过高,大规模养殖根本养不起,所以折中的办法,就是大量种植优质牧草——苜蓿,确保马吃得好。
据说在汉时,苜蓿自大宛传入中原,有黄花苜蓿、紫花苜蓿等种类,数百年过去,苜蓿作为牧草在中原地区广泛种植。
所以李笠组织人力物力,开辟荒地,引种紫花苜蓿,作为战马的主要口粮。
富含植物蛋白的大豆(菽),同样也在种植,作为精饲料使用。
李笠这么费尽心思种植牧草,为的就是确保战马能有充分的蛋白质摄入,经过锻炼,能够明显长肉,力量自然就会随之增加。
又喂粟米,让战马摄入更多的碳水化合物,能够快速长膘(脂肪),耐力自然就会增加,关键时刻熬得住持续作战。
这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光靠种田是办不到的,而繁殖鱼苗获取的暴利,在养马的巨大开支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想着想着,李笠觉得有些烦躁。
本来这该是朝廷马政该解决的事情,如今他一个徐州刺史,‘自筹资金’种牧草而不是种粮食,这叫什么事?
朝中衮衮诸公,对马政根本就不上心。
这也怪不得朝堂“大佬”不上心,毕竟马政是朝廷的事,是皇帝的事。
而皇帝...皇帝倒还算正常,继位以来的所作所为,李笠认为总体上还是不错的。。
既没有沉迷酒色、荒废朝政,也没有屠戮大臣、士大夫,更没有什么倒行逆施,很少大兴土木、滥用民力。
即位后,接连平定叛乱、收复失地,虽然没能收回益、梁,却新得沔北及淮北徐州。
虽然连年用兵,但不算是穷兵黩武,大体上来说,也不怎么折腾百姓。
当今天子从先帝手中接过的风雨飘摇的江山,如今六年过去,算得上‘风波平’。
按照传统眼光来看,当今天子称得上守成之君。
可问题是,这位守成之君接过的是个烂摊子,烂得要散架的那种。
光靠守,可守不住,得改革,剔除腐肉、剐掉烂疮,国家才会恢复生机。
之所以如今表面光鲜,全靠这几年一连串的军事胜利来续命,但当年先帝遗留下来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迟早还会发作。
这不是李笠胡思乱想,他仔细观察过如今时局,发现侯景之乱爆发前梁国存在的问题,现在大多数依旧如故,并没有得到解决。
就和开车一样,一个年逾八旬的老头,开着一辆故障重重、随时都会失控的汽车,行驶在险峻的山路上。
驾驶员突然脑溢血,前方是连续几个急转弯,稍有不慎就会坠落山崖。
其子坐在驾驶座,握着方向盘,都不知该怎么办。
多亏突然冒出来个“金牌代驾”帮忙开车,勉强躲过一连串“夺命弯道”,进入一段相对平直的路段。
虽然看上去这辆车开得很稳,能一直开下去,可车上的毛病依旧存在,总有一天会出事。
所以,得赶紧下车修车,而不是凑合着开下去。
现在,皇帝就如同裱糊匠,拼命裱糊着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以至于摊子看上去光鲜,其实依旧破烂。
难道皇帝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么?
李笠觉得饿自己能看出来的问题,皇帝肯定能看出来,但这几年的施政表现说明,皇帝却无力改变什么。
先帝当年开国时正直壮年,当时都感慨“朽索驭六马”,选择糊弄了事,那么儿子即位后,除了继续糊弄了事,还能做什么?
所以子承父业,继续大力崇佛,能糊弄一天是一天。
有铜铸佛像,没铜铸钱练兵。
李笠越想越烦躁,他明明知道鄱阳乐安有一个超级大铜矿,很容易开采,且已经探明矿脉,并为大规模开采提前做了多年准备,却迟迟不能付诸实施。
原因是朝廷不靠谱,皇帝一心一意做裱糊匠。
皇帝真要有了这个大铜矿,产出的铜只会变成各种补丁,去裱糊已经破破烂烂的摊子。
譬如变成以万斤为单位的佛像,或变成富贵人家醉生梦死的金银珠宝,却未必能成为国家财政支柱,引发一连串变革。
想到这里,李笠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若超级大铜矿开采了,哪怕只是初期的年开采量,也必然大得惊人,用来制钱,可以建立国家货币信用。
办法他都想好了,用水力机械来‘压制’铜钱,即铜钱是压制成型而不是铸造成型。
如此,制币成本就能明显降低。
这种压制铜钱,同样是五铢钱,但含铜量要适当降低,确保大规模水力制币时,每一枚铜钱的制币成本低于其面值(一文),从而改变千百年来的两个现象:
其一,朝廷铸钱,铸得越多,亏得越多。
其二,好钱的面值(譬如一千文),比这些钱熔化后作为铜料出售时的售价低(高于一千文)。
问题就在于制币成本,李笠觉得自己有办法让铸币变成赚钱的行为,至少不会亏。
然后通过一系列措施,确保新铜钱的信用为百姓接受,尽可能减少“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发生。
财政理顺了,干什么事都轻松起来。
简而言之,朝廷有了超级大铜矿这棵摇钱树,财政收入必然大涨,接下来可以做很多事。
然而,这需要一个锐意进取、有决心进行改革的皇帝,用雷霆手段横扫一切拦路虎。
还需要一个祭品,即牺牲。
因为改革必然触动既得利益者们的利益,而这些人非富即贵,且不会少了宗室。
众怒难犯,最后,皇帝或者继任新君必然把“改革先锋”扔出去,作为牺牲,平息众怒。
李笠不想变成牺牲,所以,除了装聋作哑,还能如何?
皇帝只能做个裱糊匠,那么超级大铜矿给国家带来的不是脱胎换骨,而是苟延残喘。
笑声将李笠拉回现实,他看着欢呼雀跃的薛氏姊妹,看看四周一片苜蓿,揉了揉太阳穴。
多好的超级大铜矿,难道就这么埋没了?




乱世栋梁 第九十三章 心情(再续)
傍晚,书房,李笠看着一份资料,越看越恼火。
赵孟娘在一旁整理书架,却有些心神不宁,不时瞥一眼李笠。
她听得外面说话声起,如同久旱之地的农民听见打雷声,几乎要喜极而泣。
却是黄姈得赵孟娘派人‘求援’,赶到了。
“怎么了这是?”黄姈一进门,就见李笠一脸不爽,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赵孟娘见黄姈使了个眼色,便识相告退。
李笠见黄姈坐在身边,低声骂道:“雁过拔毛,雁过拔毛,一个两个不养雁,就想着拔毛!”
“再拔下去,大雁的毛都被扒光了,还怎么飞!”
黄姈为他斟茶,然后说:“莫不是看了他们计的数额?这已经是不错了。”
“真是欲壑难填,层层...这就是盘剥。”李笠说完把资料拍在案上。
黄姈赶紧把资料放好:“行情嘛,二十抽一,毕竟人家看在你李三郎的面子上,对鄱阳的一些商贾高抬贵手,其他人,就没这好事了。”
“然后呢?蛀虫,一群蛀虫!”
李笠只是骂,他恼火是因为看了一个统计资料,从中得知建康关津的贪官污吏盘剥商贾,其中就有来自鄱阳的普通行商。
饶州鄱阳的商贾把货物运到建康,关津税吏来个二十抽一,当然,有李笠等人做靠山的大贾不在其列。
所以,关津税吏吸的不是他李三郎的血,但李笠还是很恼火,因为这二十抽一,并不入国库,而是进了私人的腰包。
简而言之,世道还是没变,先帝去世、新君即位,未见太多新朝气象,依旧是换汤不换药。
一如侯景之乱爆发前那样,魑魅魍魉盘剥着百姓、商贾,而被其吮吸的血肉,又供养着形形色色的人上人,及其亲眷、走狗。
食利阶层,比起之前更加肥硕,好不容易繁荣起来的‘经济’,被这帮蛀虫啃得千疮百孔。
以往来建康、鄱阳的行商为例,去年下半年的开支中,被贪官污吏以各种名目收取的费用,比起去年上半年,增加了三成。
今年上半年的统计结果还没出来,想来必定‘增幅喜人’。
李笠费尽心思经营鄱阳,把‘经济’这株幼苗栽培成大树,结果被一群蛀虫趴在树干上尽情,如何能让他不恼火?
一叶知秋,从这个鄱阳行商在建康关津缴纳的“意思意思”可以看出,各地行商被盘剥的程度有多大。
而这样的负担,最后会转嫁到寻常百姓身上。
但李笠最不爽的还是“规矩”,又和先帝在时差不多,也不知这是恢复‘正常水平’,还是国家在持续腐烂中。
“烂就烂吧,被蛀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房子,救不了的。”黄姈轻声说,“就算换了房梁,还是会被蛀虫慢慢啃坏。”
李笠看着黄姈,摇摇头:“这话不对,晋、宋、齐三代,皇帝换了姓,可那又如何?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依旧需要高门甲族装点门面,用清贵的职位把他们供起来,皇族还得不断和他们通婚,以衬托自己的高贵。”
“门面就是脸面,而骨架呢?各级官僚,依旧是士族出身子弟为多,士族把持着晋升渠道,几乎占完了像样的流内官职。”
“寒人就只能做个流外官,更多的人只能做吏,偶尔几个走佞幸道路,成了佞臣,为所欲为。”
“开国勋贵们上位,挤掉旧朝勋贵;宗室换了一拨人,依旧是醉生梦死。”
“整个国家的结构并未改变,那些被蛀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房梁,依旧原样不动,所谓的改朝换代,不过是把墙面重新粉刷,又换了一层瓦。”
李笠喝完茶,把茶杯放下,笑起来:“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不过是房屋换了一家人来住,房屋,还是那个摇摇欲坠的房屋。”
“那怎么办?”黄姈发问,李笠耸耸肩:“怎么办?凉拌。”
黄姈眉头一皱:“别一说到这个就敷衍啊...”
李笠再次看向黄姈:“你有很多很危险的想法,四娘,今晚我们详谈。”
“让她们俩个来详谈!”黄姈回了一句,李笠把眼一瞪:“你在教我做事啊?”
这句话直接把黄姈的小脾气戳破:“妾不是这个意思。”
李笠握着对方的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沉不住气。”
“你现在的心境,不适合钓鱼呀。”
“怎么又说到钓鱼了?”黄姈实在是跟不上李笠的思路转换。
“因为水里有大鱼喔。”李笠笑起来,“重阳节就要到了,会很热闹的。”
重阳节的习俗之一,是登高望远,黄姈看着李笠,摸不着头脑:“热闹?说的是寒山么?”
随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三郎,莫非...”
“想知道?看你表现哟。”
李笠说完,忽然笑得很怪,伸手去捏黄姈的下巴,黄姈佯怒,打开李笠的手。
故意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对方。
如此冷傲的眼神,仿佛冰山女神在看垃圾,瞬间让李笠全身‘着火’,伸手去抓,黄姈躲开,起身就跑。
以她的身手,明明可以跑出书房,却不往门口跑,而是在房里绕圈,很快被李笠抓住。
房外,侍女听得里面风雨起,有些尴尬,只能轻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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