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众人不敢有丝毫迟疑,急忙放了信号将更多太子府的暗卫召来,举着火把,马不停蹄地在林子里搜起人。
君天澜面容惨白,目光落在山顶,急匆匆朝那山上走去,谁知刚迈出两步,就无力地跪倒在地。
狭长的凤眸里满是惊慌失措,他的妙妙……他的妙妙……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能去哪儿……
夜凛急忙将他搀扶起来:“主子,您别急,天这么黑,小姐跑不了多远的!”
君天澜将他推开,焦灼地往山顶上走,他从未尝过如此心急如焚的滋味儿,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是心里生了一团火,不停向他的四肢百骸燃烧,叫他浑身都冒出冷汗,叫他觉得没有她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沈嘉!沈嘉!”
男人在林子里高喊出声,惊飞了无数野鸟。
他不顾夜凛屡次三番的劝阻,连火把都不要,只身朝那荆棘林里走。
丛生的荆棘割伤了他那身红彤彤的新郎服和肌肤,可他似是察觉不到疼痛,只一声声唤着女孩儿的名字,杜鹃啼血般,直到嗓子沙哑,直到嘴唇干裂,也不肯停下。
不可能找不到的……
她发疯时连理智都没有,她能跑去哪儿……
她能跑去哪儿……
已是黎明之前。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
男人独自站在黑暗的山巅,眼圈通红,哑着嗓子朝四面八方嘶吼:“沈嘉,沈嘉,你在哪里!你别吓四哥!你出来好不好,四哥再也不把你关起来了,沈嘉……”
他咆哮着,眼泪从面颊滚落,整个人无力地跪倒在悬崖上,像个失去所有的孩子。
“妙妙……妙妙……我的妙妙……”
黑暗之中,过去所有的甜蜜回忆悉数涌上心头。
那个牵着裙角,在花间蹦蹦跳跳,甜甜唤他国师的女孩儿。
那个笨拙地亲他下巴,唤他四哥的女孩儿。
——国师,我不怕吃苦,我就怕……你不要我了!
——国师,妙妙现在还很弱,你要保护妙妙,要心疼妙妙!
——妙妙想要和国师有好姻缘呢。
——四哥待我好,我也想……待四哥好。
——对其他人只是喜欢,对四哥……我呀,最爱四哥了!
瞳眸里的暗红色消失殆尽,只剩下悲伤刻骨的点漆沉黑。
他君天澜本就一无所有,她的笑容,就是他的全部。
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太阳啊!
如今她不见了……
他的太阳不见了,剩他一个人在黑暗孤独的地狱里,他要怎么办?
夜凛等人追上来,有个年轻的暗卫不懂事,试探着道:“小姐会不会是摔下悬崖了?”
咸湿的眼泪滚落进泥土中,君天澜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看也不看那黑不见底的悬崖,一跃而下。
“主子!”
所有暗卫惊呼出声。
……
天光大亮。
宣王府。
府中有大湖,常年起雾,一座华丽的阁楼建在湖心,匾额大书着“蓬莱阁”三个金漆大字。
楼阁之上,湖风穿窗而来,将素纱帐幔吹得扬起,紫竹拔步床上躺着的女孩儿睁开一条眼缝,失血过多的小脸还很苍白。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723章 深爱过,就是福气
她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身体,才惊觉全身疼得厉害。
“醒了?别乱动。”
碎玉敲冰般的婉转声音响起,君舒影端着药碗进来,在床榻边坐下,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唇边:“你受了重伤,要好好调理。”
沈妙言盯着帐顶,隐约想起那晚的事。
她喝了对方递到唇边的药,轻声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君舒影又送了一勺过来。
“这么久了啊……”小姑娘乖乖地喝药,瞳眸里一片清明,只字不再提那晚之事。
花瓣凋零,枝头重新开出来的花,也不是从前那一朵。
菱花镜裂了,便是修好,也会有一道道丑陋的疤痕留在上面。
而心若碎了,如何才能修补好呢?
再也不可能修好了吧。
她不说,君舒影也不问,温柔地喂她喝完一碗药,拿帕子替她将唇角擦拭干净,又轻柔地为她掖好被角,“这里是我府上的蓬莱阁,乃是镐京城里最宜养伤的地方。你安心住着,不会有人来打搅。”
她点点头,疲惫地重又阖上眼。
君舒影仍旧坐在床榻边,凝视着这张粉嫩睡颜,她看起来这么乖,谁能想象得到,她那一夜成魔的样子呢?
谁又能想象得到,这个娇小玲珑、乖巧可爱的小姑娘,会是大魏皇族的人呢?
唇角泛起一道冷笑,君天澜自以为将她保护得很好,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身上流露出的种种蛛丝马迹,早叫他猜到这一可能。
再加上昨夜她那双赤红瞳眸,更令他确信,她出身大魏皇族。
战斗种族出身的女孩儿,流落在外,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她身边的人,都是一件极危险的事,偏偏君天澜那个蠢货,竟然令她陷入险境,将她害得这般凄惨……
他伸手,温柔地为她将额发捋到耳后,又有些庆幸发现她血统的人是他们兄弟。
若是给父皇发现……
这女孩儿还不知会被怎样折磨致死。
大魏皇族,是周国仇恨最深的敌人。
他凝视她良久,最后干脆侧躺到床上,一手撑着脑袋,继续凝望她的睡颜。
与此同时,太子府。
君天澜那夜跃下悬崖,仗着轻功绝顶,勉强没摔残,独自一人在深深的谷底徘徊,唤了一天一夜的“妙妙”,直喊到发不出半点儿声音,也终究没能找到人,最后体力不支晕厥过去。
等醒来时,就已躺在东流院了。
手指动了动,他意识回笼的第一句话,就是沙哑而急切的音调:“她呢?”
拂衣倒了杯温水送到他唇边,有些惶然:“夜凛他们,还在找……”
君天澜刚喝了半口水,闻言,一把将她的手推开,瓷杯跌落在地碎成数瓣,他坚持着坐起身:“孤要去找她!”
“主子!”拂衣无奈。
这两天,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小姐不见了这么久,她本就心急如焚,主子又昏迷不醒,他们阖府上下,都在这短短两天内被薛宝璋一手把控,如今好不容易捱到主子醒来,他却还这般不冷静……
君天澜踉跄着下床,面无表情地朝外奔。
还未跨出两步,就再度跌倒在地。
拂衣连忙将他搀扶起来:“主子从悬崖跃下,腿部受了重伤,又不顾有伤在身在谷地奔波了一天一夜,白先生说,主子要是不想要这双腿了,大可马上出去找人。”
君天澜勉强立起身,黑沉沉的双眸紧盯着门外,仍旧站在原地,不肯回床。
正逢夜凛回来,见他醒了,满脸惊喜:“主子!”
“找到人没?”君天澜冷声。
夜凛脸上的喜悦顿时消失不见,低头道:“兄弟们还在山头翻找。已经找了五座大山了,俱都没有小姐的踪迹……”
君天澜的手紧紧攥起,面色苍白如纸,一言不发地朝外面走。
夜凛和拂衣紧忙拦住他,他双腿发抖,终是支撑不住,身子朝地面软了下去。
两人将他扶到床上,他紧紧握着床单,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孩儿不见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心就像是被利爪狠狠地抓挠,痛不欲生。
他失去过很多东西,却从没有一样,叫他如此无法承受。
若她找不回来了……
男人紧紧闭上眼:“滚!”
拂衣和夜凛对视一眼,行过礼后小心翼翼退下。
身体的疼痛早已被掩盖在心痛之下,豆大的冷汗浸湿了他的里衫,眼泪浸湿了他的眼睫,顺着睫毛缝隙,顺着面颊,一滴一滴淌落在锦被上。
他失去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儿,他失去的,是温暖他至今的太阳……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披着斗篷的病弱公子扶着圆桌坐下,自顾斟了杯热茶。
“钦原,我为一个女人哭,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顾钦原饮着苦茶,面容清瘦淡漠:“人一生只能深爱两个人,一个是惊艳了岁月的那个,一个是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那个。可事实上,很多人到死,也未必能碰到其中一个。表兄,深爱过,就是福气。”
寝屋静悄悄的。
顾钦原剧烈咳嗽了几声,望了眼绣帕中的血丝,声音极为冷静:
“这两日,臣弟将五王之死的秘密放出去,市井间多有人议论。他们封地的百姓,更是群情激愤。皇上忙于遮掩丑闻安抚百姓,这才没找皇兄的麻烦。表兄若再不振作起来,等皇上回过神,咱们在朝堂挣来的权力,恐怕会被悉数夺走。”
“表兄,你已经没有时间为女人悲伤,皇姑母,顾家,王家,韩家,朝中四部,所有人,都在看着你,都在等着你……”
君天澜声音低哑,似是呢喃:“钦原,她不见了……我连伤心难过的时间,都不能有吗?”
顾钦原垂眸:“在其位,谋其政。”
帐后一片平静。
顾钦原望向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他打心眼里崇敬他,却也打心眼里,不愿意成为他。
因为他肩负的东西太多太沉,沉到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肩负着所有人的命运,所以谁都可以犯错,唯有他不可以。
甚至,为心爱的女人伤心难过,在他这里,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纵便是千古一帝,若不能与心爱之人共享江山,这皇帝当着,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崇敬他,却不愿意成为他。
——
舒舒(温柔地):想吃什么?
妙妙(天真无邪地):白菜粥,炖得稀烂那种。
顾明(认真脸):爷今儿想吃什么?
天澜(面无表情):白菜粥,炖得稀烂那种。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724章 小丫头,夜深了
顾钦原走后,君天澜独自靠坐在帐中,闭着双眼,面颊上泪痕阑珊。
人天生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当伤心绝望到极致,这种本能就会主动开启,所以世上从没有熬不过去的痛苦。
于君天澜这般理智的人而言,亦然。
更何况,大周皇族的强悍,从不单单仅指身体。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他终于再度睁眼。
暗红色隐在点漆凤眸之后,他声音淡淡:“让薛宝璋来见孤。”
两刻钟后,身着太子妃服制的女人扶着侍女的手跨进门槛,国色天香的面容上携着一丝淡漠:“太子唤臣妾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那夜洞房花烛,却根本不见他的踪影。
连带着她派出去的那队侍卫,至今消息全无,不消想定是被这男人处理掉了。
两件不顺心的事连在一块儿,叫她实在懒得再扮出贤惠模样。
反正嫁都嫁进来了,再扮贤惠又有何用。
她在圈椅上落座,瞥向帐幔后,只见那个男人正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声音格外清冷:“太子妃这两日,动了府里不少人?”
涂着鲜红丹蔻的白嫩手指端起茶盏,她轻呷了口,淡淡道:“下人不懂规矩,太子又昏迷不醒,臣妾只能行使手中权力。”
“很好。”君天澜翻了页书,头也不抬。
薛宝璋端着茶,不解他这话是何意。
半晌后,见他不再说话,她沉着脸起身告退。
等回到荣安院,她才惊觉刚刚那个男人唤她去,究竟是所为何事。
她踉跄着扶住门框,但见满院都是尸体!
都是她从薛府带来的护卫、侍女!
碧儿惊恐地尖叫出声,猛地跌坐在地,胆儿吓破大半,惨白着脸嚎啕出声:“娘娘,有刺客!娘娘,咱们赶紧去禀告太子吧!”
薛宝璋紧紧咬住唇瓣,鲜红的指甲生生在门框上折断大半,冷声道:“青天白日,哪里来的刺客!”
不过是君天澜,在报复她而已!
报复她那晚派人抢夺关着沈妙言的箱笼,报复她这两天在太子府争权夺势……
好狠的男人啊,比她想象的更狠!
艳红的唇角禁不住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她突然就不恼了,他心狠才好,他越是心狠,不就越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吗?
她这两日的确有操之过急的嫌疑,这样一个男人,大约最忌讳旁人从他手中夺权。
或许,她该暂避锋芒。
不过瞬间,薛宝璋便想好应对之策,淡淡吩咐碧儿:“去告诉管家,荣安院进了刺客,请他派人清理院落。”
碧儿双腿发软地爬起来,应了声是,白着脸去找人了。
薛宝璋独自一人面对满院尸体,虽有些害怕,却不停强迫她自己不要害怕,镇静地跨过那些人的尸身,朝寝屋而去。
所谓心狠手辣,大抵便是如此磨练出来的。
……
时间过得极快,一转眼,便已是六月末。
太子府的人仍旧没有放弃寻找沈妙言,君天澜每日处理完公务,必然要开口问一句可有她的消息。
夜凛回答“没有”,已成常态。
男人由最初的失望,渐渐形成最后的习惯。
习惯,却并不绝望。
他直觉她还活着,就在某个离他不远的角落。
每一场离别,都是为了新的重逢。
等他们再遇时,他一定要告诉她,他不该将她锁在地牢,他不该对她发脾气,他不该对她心狠……
月上中天,他身着墨袍立在窗前,仰望夜幕上的那轮明月,面容一如往日里冷峻,只是暗红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柔情。
那是他,留给她一个人的柔情。
夜正寂静,顾明领着白清觉进来,低声道:“主子,白先生来把脉了。”
君天澜坐了,白清觉认真给他把过脉,笑道:“恭喜太子。”
“喜从何来?”
“在下的师父曾是宫中御医,专门为大周皇族看病。对于大周皇族的心魔,颇有研究。皇族男子在面对极度的压迫时,会释放出心中的野兽,变得不像自己。这心魔无药可治,唯靠自身毅力控制。在下虽无法缓解太子的心魔,却察觉到,太子已能勉强控制住这心魔。”
君天澜扫了眼不远处的青铜镜,淡淡道:“孤的眼睛,仍是暗红色。虽然这两日心中平静,却仍没有转为黑色的趋势。”
“无妨。”白清觉轻笑,“只要殿下不再受刺激,颜色会渐渐变回来。”
君天澜沉吟半晌,低声问道:“孤虽出身大周皇族,却仍然不了解这心魔究竟从何而来,于孤又有何用。”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大周皇族生来凌驾于其他人之上,血统强悍,全依赖于这心魔。可若是心魔不受控制地发作,便会致人走火入魔,最终自我毁灭。若能自由控制,它便是世上最好的灵药,无论是功夫还是心智,都将更进一步。”
“原来如此……”
君天澜垂眸,想起自己前些时日那疯癫的状态,不由轻叹,到底是他心智不够强大,竟被心魔支配成那样,还对妙妙干出那种事。
若非她触动他心中的柔软,恐怕他将彻底沦为被心魔控制的行尸走肉吧?
白清觉走后,他独自一人去了隔间。
隔间里摆设依旧,只是那个小姑娘还没有回来。
他疲惫地躺到她的床上,伸手向里,触手所及是一片冰凉。
他再也不能将她捞进怀中。
灯笼里的火光渐渐湮灭,男人乌黑的长发铺散在绣双锦鲤的软枕上,怀抱月光,闭上双眼,声音清越柔和:“小丫头,夜深了,早些休息。”
……
与此同时,宣王府蓬莱阁。
身着素白衣裙的小姑娘独自坐在窗台上,静静凝望夜幕上的那轮明月。
君舒影端了碗宵夜推门而入,见她坐在那么高的地方,顿时蹙起眉心:“小妙妙。”
小姑娘一动不动,声音清冷:“我恨这明月。”
“它何时招惹你了?”
君舒影唇角噙起浅笑,将宵夜放在桌上,缓步走到她身后,悄悄摸了摸她垂在腰间的如水青丝,继而也抬头,望向那轮月。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725章 臣妾以为,殿下并非那等迂腐之人
沈妙言捧着一盏热茶,尚还稚嫩的小脸上,遍布寒意:“月有阴晴圆缺,它自顾缺缺圆圆,却不知给人带来多少烦恼。”
君舒影望向她的侧脸,说什么月亮圆缺给人带来烦恼,这小丫头,分明是在暗指君天澜。
那个男人就像一根铁钉,深深钉入小妙妙的心脏,再也无法拔出。
丹凤眼中闪过凉意,他忽然从背后拥住她:“小妙妙,别再想他了。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莲花香,莫名叫人心安。
沈妙言只挣扎了下,便沉溺在那莲香中,再也不想动。
她收回仰望明月的视线,轻声命令:“抱我回床。”
君舒影一怔,没料到她竟没有拒绝他,于是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转而把她放到软榻上,拿了宵夜来喂她:“虾仁馅儿的馄饨,你爱吃这个。”
沈妙言享受着他周到的服务,馄饨不热不凉正正好。
琥珀色双眸舒服地眯起,她的视线略带冰凉,落在君舒影脸上,毫不客气地将话说开:“我什么都没有,你待我再好,我也回报不了你什么。别指望我会喜欢你,我大约再也不会喜欢男人了。”
“那便将我当做女人吧。”君舒影含笑,毫无天家皇子的威严。
沈妙言语噎,盯着他那张祸水般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掐了把他的脸:“若皇帝听见你这句话,怕是要打折你的腿。”
说完,忍不住又重重掐了下,他的脸真嫩真滑,比她的皮肤还好。
君舒影浑然不在意,继续喂她:“那老头子……不必管他。”
一碗馄饨下肚,沈妙言吃饱喝足,摸着鼓起的小肚子,不注意形象地打了个嗝。
君舒影将空碗放到桌上,听见背后女孩儿毫不顾忌的打嗝声,唇角笑容更盛,转而在床榻边落座,随口问道:“可要消食?”
“不消食,我喜欢这样饱饱的感觉。”沈妙言摸着肚子,坦然回答。
她曾被那人关在地牢,三天滴米未进,尝过饿狠了的滋味儿,才知道吃饱喝足的感觉是那么珍贵。
君舒影见她没有困意,于是靠在床框上,笑道:“那,我讲故事给你听?”
小姑娘点头。
角落的琉璃灯盏散发出柔和的光泽,照到君舒影脸上,那双斜飞入鬓的丹凤眼充满了神采,唇角始终微微翘起,几缕乌黑长发打着卷儿从额角垂落到胸前,他美得不似凡人。
她最喜欢闻他身上的莲花香,这香味儿透着安宁静谧,好似能稍稍抚平心中的暴戾,叫她不再那么焦躁难受。
她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君舒影声音渐渐放低,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开,继而低头亲了口她的额头,起身离开。
琉璃灯盏内的烛火渐渐燃尽,帐幔四角挂着的夜明珠却还兀自亮着,代替月光和烛火,守护床榻上的小姑娘。
她自打被关过地牢,就格外怕黑、怕封闭的房间,所以君舒影特地将全府的夜明珠都搜罗来摆进蓬莱阁,这才让水中楼阁看起来绿莹莹的。
大湖之上,白雾缭绕,从湖畔看去,整座蓬莱阁在迷雾中散发出绿莹莹的光芒,恍若仙境。
远处的荒僻院落里,身着华美服制的美貌女子倚在树下,双目痴痴地遥望蓬莱阁,真好看啊,无数夜明珠堆积出来的锦绣朱楼,在缥缈白雾的水面上巍峨而立,真是好看……
不知那座朱楼里,藏的是哪位美人?
嫉妒宛如蔓草般在心中疯长,谢昭仰头望向天空的明月,她被关进这座荒僻院落已经数月,那个男人,一次都不曾来探望过她……
漂亮的指甲深深抠进树皮,她再度望向蓬莱阁,美丽的面庞上,有狰狞一闪而逝。
……
太子府。
眼见着已是七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薛宝璋身着薄薄的绯色轻纱长裙,摇着白玉柄团扇,穿过重重曲廊,带着碧儿朝东流院大书房而去。
那个男人整日忙于公事,自打娶她进门,就不曾踏足过荣安院。
她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母以子为贵,她得尽快怀上子嗣才行。
既然他不去她的荣安院,那她只能主动来东流院。
她今日梳着精致的随云髻,髻上簪着的紫玉流苏发钗衬得她肤白若雪,尊贵华美,唇角噙着的自信笑容,更为她平添了几分艳丽。
她知道男人厌恶女人主动,但并不厌恶美人的主动。
守在大书房门口的侍卫禀报过里面的男人,随即恭恭敬敬请她进去。
薛宝璋跨进门槛,转过几道珠帘,就瞧见君天澜坐在书案后,手边是一尺多厚的一摞折子。
她从碧儿手中端过青瓷小盅,声音温婉:“如今天气炎热,臣妾特地做了冰镇雪耳莲子羹,为太子解暑。”
她的手白嫩纤细,晶莹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丹蔻,端着青瓷小盅时,小指微微翘起,分外养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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