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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小姑娘托腮,眼睛里都是天真,“明天府里肯定会来很多人,那么乱,他又忙着成亲,哪里顾得上我。再说……”
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她总觉得,他并没有从前那般喜欢她了。
他的眼神,与从前不一样。
素问见她打定了主意,只得道:“那奴婢跟小姐一块儿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小姐打算去哪儿?”
“去魏国吧,听说魏国的风俗和其他三国都不同,我很想去见识见识。”
素问想起那件被她牢牢锁在心底的秘密,眼睛一亮:“魏国好啊,小姐去魏国,正合适呢!”
沈妙言狐疑地望向她,素问自觉暴露太多情绪,连忙垂眸,笑得羞赧:“奴婢也是一时兴奋……”
沈妙言未作他想,拍了拍她的手,认真道:“谢谢你愿意跟着我。”
主仆二人兀自敲定主意,却没提防窗外有暗影掠过。
东流院,大书房。
君天澜靠坐在书案后,十几位幕僚低头站在书案前,俱都战战兢兢。
他面沉如水,随手抄起几本折子砸到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其他人越发惶恐,连忙跟着一道跪下,口呼“太子息怒”。
君天澜双眼发红,盯着这些人,胸腔里像是燃起一团烈焰,烧得他浑身难受。
他伸手将领口扯松些,还要再骂,李斯年斗胆拱手道:“殿下,明天便是您大婚之日,今夜还是早些休息为好。这些琐事,属下会代殿下处理好。”
到底是跟了君天澜十几年的老人,他说话,比其他幕僚更有分量。
君天澜眉宇之间透出不耐烦,也知晓自己今夜火气有些重了,于是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那十几个幕僚捡回条命般诚惶诚恐地退出去,偌大的书房就只剩君天澜一人。
他靠着椅背,闭上双眼,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一名暗卫出现在书案前,单膝跪下,将从隔间窗外探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本就疲惫烦躁的男人,胸腔里那团火越烧越旺,他勉强压抑住怒意,胸膛剧烈起伏良久,再睁眼时,那瞳眸却是整个都变成了暗红:“想逃?!”
夜凉如水。
沈妙言舒服地躺在被窝里,刚进入甜甜的梦乡,锦被就被人掀开,她被人大力抱进怀中,那人带着薄茧的大掌探进她的中衣里,毫不客气地揉捏她的身子。
“疼……”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不开心地伸手推了那人一把。
君天澜却不管不顾,只紧紧抱着她,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对待她。
沈妙言被捏疼了,呜呜呜地小声哭起来,却激不起他的怜惜,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
长夜漫漫,男人听着女孩儿细弱的哭泣,若是从前,大约要哄一哄她,可现在,他只想狠狠地惩罚她。
薄唇的笑容执着而疯狂,他怎么会放她走呢?
她是他的女人,说好了一起堕入地狱,她怎么敢妄想全身而退?
即便有一天,他不再喜欢她,那他也绝不会容许她离开。
她是他的,就算摧毁,也不能给别人。
……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已是晌午。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外面很吵。
“素问。”
她娇声。
无人应她。
她坐起身,看见自己身无.寸缕,白嫩的肌肤上全是青紫掐痕。
虽然那些伤口已经不疼了,可是这么看着,心口还是重重疼了下。
她寒着小脸,自己梳洗好,跑到前院,远远就听热闹的喧嚣声,还有司仪那声高亢的唱喏:“一拜天地……”
迈出去的步子生生顿住,她折返到正厅,只见满厅都是宾客,那个男人穿着正红色的喜服,面容冷峻精致,与身着凤冠霞帔的女人一同朝门口拜下。
琥珀色瞳眸,倒映出鲜艳的红色。
那么浓艳,那么凄迷……
她扶着门框的手紧了又紧,正要跨进去,却被一个人捂住嘴拉到旁边。
她挣扎开,顾钦原面无表情:“不要坏事。”
圆眼睛里蓄满泪水,沈妙言咬唇:“我没想坏事,我就只打算进去观礼。”
顾钦原想说什么,沉吟半晌,只暗示道:“他不会负你。”
沈妙言自是听不进去的,攥着裙摆,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朝隔间走。
这样的热闹,是属于他和薛宝璋的,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只需等素问回来,与她一起逃走就好。
小姑娘失魂落魄地进了隔间,而与隔间隔着寝屋的小书房,身着墨色锦袍的男人正临窗负手而立,听见她沉重的脚步声,薄唇泛起浅笑。
他与喜堂里那个男人有着同一张面容,可周身却多了天生的凛贵和威严。
那双点漆凤眸注视着窗外的荷塘,沉黑的瞳眸边缘泛着一圈妖异的红,眉梢眼角,都是算计。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720章 今晚,他会是小丫头的新郎
傍晚时分,前院的热闹还在继续。
沈妙言趴在床上,这个姿势她已经保持了整整一下午。
拂衣进来给她送饭,轻声劝道:“中午就没吃东西,若给主子知道,又该罚小姐以后都不许吃东西了。”
“谁管他……”沈妙言歪了歪脑袋,拿半捧雪去砸青鱼珠,“今天府里的食物,都是用来庆祝他们大婚的,我可不吃。我没什么大骨气,可这点子小骨气,却还是有的。”
拂衣听着,又想笑又辛酸,走上前,将那碟饺子放到床头:“这羊肉饺子是奴婢刚刚包的,并不是为了庆祝主子大婚,而是为了庆祝小姐出地牢。如此,小姐可愿意吃了?”
沈妙言一怔,连忙爬起来盘膝坐好,端过那盘饺子狼吞虎咽,边吃边道:“我其实早就饿得不行了,还是你心疼我……素问那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跑去哪儿凑热闹了……”
“小姐慢点吃,不够奴婢再去包。”
拂衣走后,沈妙言吃饺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夹着吃了一半的饺子,半晌都没再动。
窗外传来前院的喧嚣和热闹,她垂下眼睫,泪珠儿一颗颗掉落在饺子上。
她一点儿都不饿,不过是不想拂衣担忧。
她正盯着饺子掉眼泪时,有侍女议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太子妃已经被送去荣安院了,她身边的丫鬟出手好大方,我不过是去看热闹,却得了一把金瓜子呢!”
“我也是!看她身边的丫鬟都笑容满面挺好说话的,府里有这样一位主母,想来咱们今后的日子不会难熬。太子妃可比咱们院里这位好,这位什么都不做,更没什么赏钱可领,就知道整日缠着咱们主子!”
“妾室就是妾室,哪里比得过书香人家出身的正经嫡女。”
“是呢!”
沈妙言的眼泪掉得更欢,最后钻进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她以为她能熬过去,不就是喜欢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她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可如今……
说是肝肠寸断,也不为过。
一重盖过一重的悲伤啼哭传到书房,那么撕心裂肺,仿佛是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完。
在书房处理折子的君天澜手抖了抖,一滴墨落在折子上,晕染开来,毁掉了他批的字。
他盯着那折子,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那丫头哭成这样,是不是代表,在她心里,他君天澜,还是很重要的?
瞳眸里的赤红光泽稍稍散了些,胸腔里的躁动不安也逐渐平和下来。
只要她还在乎他,那就够了。
婚礼这种东西,他只给过她一人,他问心无愧。
他正要继续批折子,听见那女孩儿的哭声越发凄厉,想了想,唤道:“夜凉。”
夜凉鬼魅般进来,就听得他低声吩咐:“去郊外那座别庄,布置个喜堂出来……再按照她的尺寸,准备一套凤冠霞帔。”
夜凉愣了愣,见自家主子不似玩笑,连忙去办。
书房中只剩君天澜独自一人,他抬眸瞥了眼珠帘,既然她羡慕这场婚礼,那他送她一场就是了。
左不过就是花些银子的事儿。
他沉下心,又认真批折子。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府中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大婚的夜宴已经开始,冒名顶替的“君天澜”身着喜服,正挨桌敬酒。
夜凉进来,拱手道:“主子,别庄的喜堂已经布置好。”
君天澜微微颔首,起身离开书房,率先赶往别庄。
夜色温柔,他掠过镐京城的重重屋檐,瞳眸里的赤红越发淡了。
薄唇抿着浅浅的笑,今晚,他会是小丫头的新郎。
隔间,沈妙言哭得睡了过去。
醒来时,却是被两名人高马大的婆子弄醒的,她们面无表情,按照主子的吩咐,故意唬她道:“主子吩咐,今日是太子妃进门的日子,未免小姐冲撞太子妃,请小姐速速收拾好,他会派人送你去郊外别庄住。”
“我不去……”
沈妙言顶着两个哭肿的眼睛,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人。
“我不去!我不去!他肯定要把我锁在那里!”
沈妙言挣扎尖叫,毫不犹豫冲着其中一人的手咬下去,那人痛呼出声,一时没忍住用大力将她甩开,她的脑袋重重撞到墙壁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两个婆子吓了一跳,见她不动弹了,急忙伸手去摸她的鼻息,见只是晕厥过去,这才放心。
……
荣安院。
薛宝璋端坐在喜床上,随手拉开盖头,淡淡道:“碧儿,拿茶水来。”
碧儿骇了一跳,急忙道:“小姐——娘娘,这盖头该由太子殿下来揭的!”
薛宝璋淡淡扫了她一眼。
碧儿不敢多言,只得捧来茶水。
“府里有何异样?”薛宝璋喝了茶,姿态优雅地发问。
如今她是太子府的女主子,按照她的手段,必然从进府开始,就要将这整座太子府掌控在眼皮子底下。
碧儿将手下丫鬟们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她,最后道:“……这些都稀松平常,就是有个扫地的小丫鬟禀报,说看见有十几个侍卫抬着口大红木箱,从东流院出去,好似准备往后门走。”
“木箱?”薛宝璋将茶盏递还给她,美眸中秋波流转,旋即莞尔一笑,“我的傻哥哥……”
“小姐?”碧儿不解。
“你去找常鹤,让他随便找个借口,带人拦住那些侍卫,然后……”
她示意碧儿附耳过去。
碧儿面色难堪,揉着帕子,轻声道:“怕是不好吧?”
“有何不好?”薛宝璋不以为意,一双美目在灯火下流光溢彩,“本妃总得试探试探他的态度,看看他,究竟将本妃摆在哪个位置。如此,日后行事,也能知道底线在哪儿。”
碧儿想想觉着甚是有理,急忙去办了。
以夜凛为首的十几名侍卫们,抬着一口大红木箱,刚走到太子府后门,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站住!”
夜凛回头,只见太子妃的护卫带着人马匆匆赶来,望了眼那口大红木箱,皱眉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721章 她是小魔鬼
夜凛冷声:“奉太子之命,送些东西去别庄。怎么,太子妃可是连这也想管?”
常鹤生得高大憨直,谨记着薛宝璋的叮嘱,认真道:“娘娘说了,今日大婚,容不得半点儿闪失。你说奉太子之命,可有太子手谕或者令牌?”
“我等乃是奉太子口谕行事。”夜凛声音越发冰冷。
这太子妃才刚进府,手就伸得这样长,怪不得他们家主子不喜欢。
常鹤却不依不饶:“如今我们娘娘是太子府的主母,这府中的一切,娘娘都有过问的权力。如今夜深了,你们却鬼鬼祟祟地抬着东西出府,不得不叫人怀疑。还请诸位把箱子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里面是何物,如此,娘娘也好安心。”
夜凛看他长得憨直,料想大约是个死脑筋的人,于是冷笑道:“常侍卫若是不信,不如在下将这木箱交与你,你着人送去别庄,到时候庄子里自有人接应。你若还不信,大可亲自跟过去瞧瞧,到底是不是太子让咱们送去的!”
这话原不过是气话,常鹤却一口应下:“我自当为太子和娘娘效力。来人啊,把箱子抬起来,咱们去别庄。”
夜凛一口血闷在胸中,眼睁睁望着常鹤带人抬起木箱,朝后门外走去。
旁边的侍卫凑过来,低声道:“夜大哥,那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被太子妃的人抬走了,咱们可要抢回来?”
夜凛沉吟片刻,淡淡道:“若再抢回来,平白惹太子妃的嫌忌。她到底是太子府的女主子,便是看在主子面上,咱们也不能得罪。罢了,咱们暗中跟着,不叫那些人乱来。”
“是。”
常鹤一行人抬着木箱朝郊外走去,树林里颠簸得厉害,沈妙言晕晕乎乎地被颠醒,睁开眼,触目所及都是黑暗。
她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似乎处在一个格外逼仄的箱笼里。
她心一颤,那些在地牢中的绝望感受再度涌上心口,她怕极了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恐惧地摸索起来,最后忍不住使劲儿去捶那口箱子:“放我出去!君天澜,你放我出去!我害怕……”
声音传到外面,常鹤一怔,心中恍然,果然和他们娘娘预料的一样,这箱子里关的,真的是个女人!
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将箱子放到地面。
沈妙言见颠簸停了,越发用力地敲击起来:“有人吗?放我出去!”
四周是漆黑不见边际的树林,夜风拂过,那些树木剧烈晃动,像是鬼魅在黑夜中跳舞,偶有野兽的吼声隐隐传来,甚是骇人。
乌云从夜幕上飘走,露出一轮未满的惨红血月。
常鹤拔剑,将红木箱上的铁锁斩断。
沈妙言从里面推开箱盖,惊魂甫定地喘着粗气,随即就看到围着木箱的十几名面生的侍卫。
目光下移,她看见他们腰间都别着“薛”字令牌。
他们,是薛宝璋的人……
她猛地攥紧双拳,心思百转千回,莫非,莫非四哥把她送给薛宝璋了?
薛宝璋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是要毁尸灭迹吗?!
恐惧与惊慌在心中一遍遍放大,她想起白日里,那一对男女拜堂的画面,那样鲜红的颜色,府里到处都是鲜红的颜色……
她趴在箱子边缘,因为极度绝望与害怕,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常鹤对此毫无所觉,想着自家娘娘的叮嘱,在她面前蹲下,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笑得颇有些猥.琐:“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娘们儿,真是难得!弟兄们,咱们今夜有福了!”
四周的侍卫大喜过望,纷纷朝箱子围拢。
沈妙言抱住脑袋,琥珀色瞳眸里全是茫然,四哥他……四哥他……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
他娶了薛宝璋,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就将她送给那个女人的侍卫们糟践?
月色血红。
女孩儿的瞳眸渐渐化为赤红,那是濒临崩溃的征兆。
然而常鹤毫无所觉,他垂涎地将手伸向沈妙言,尚还未触及到她的半片衣角,小姑娘猛地握住他的手腕,抬起头,面容狰狞可怖:“不准碰我!”
下一瞬,骨头碎裂声响起,常鹤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座树林,令人心胆俱裂。
四周的侍卫瞬间惊骇地意识到,这个被关在箱子里的女孩儿,哪里是什么细皮嫩肉的小娘们儿,分明是个小魔鬼!
他们不敢有分毫迟疑,拔出武器砍向沈妙言。
沈妙言一跃而起,素白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线,她跨坐到常鹤后脖颈上,双腿一拧,直接拧断了对方的脖颈。
薛府的侍卫恐惧非常,不知谁划伤了她的手臂,血液溅到她的脸上,小姑娘伸出舌头舔了舔,漂亮乖巧的小脸上绽出一个天真无辜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在月色下太过诡异。
她身形一动,瞬移到一名侍卫跟前,平日里柔弱无骨的小手化作利爪,硬生生探进那侍卫的胸腔,在他恐惧的表情中,生生捏爆了他的心脏。
远处,夜凛等人呆呆望着这一幕,半晌都未曾回过神。
薛府的侍卫被吓到极致,不顾一切地涌上来,无数刀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身躯。
小姑娘的双臂被划伤,一柄剑刺穿了她的小腹。
这些侍卫的手段极为残酷,不像是在杀人,倒像是在对付恶魔。
一柄长刀砍到沈妙言的大腿上,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大腿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她仰起头,笑得百媚丛生偏又天真无邪,拖着断腿,身形飞动,双爪深深抠挖进两名侍卫的脖颈,血管乍破,鲜血淋漓!
那些薛府的侍卫从未见过这般狠辣的杀人方式,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人是他们惹不起的魔鬼,于是尖叫着,不顾一切想要逃离。
可沈妙言哪里肯放他们走,红润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无邪的笑,她穿行在这些人之间,尽管动作毫无章法,可手段却分外狠辣凌厉,宛如魔女般,徒手收割这些人的性命。
最后一个薛府侍卫倒在了血泊中。
夜凛等人震惊着,直到那女孩儿赤红的双眼扫向他们,他们才恐惧地打了个哆嗦,谁也不敢贸然上前,纷纷运起轻功朝别庄掠去,想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君天澜。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722章 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太阳啊!
血月当空。
山巅,白衣胜雪的贵公子遗世独立,夜风卷起他的袍摆,他半垂着眼帘,漂亮的薄唇贴着竹箫,箫声寂寥,丝丝缕缕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里。
一曲完毕,他发出半阙叹息,将竹箫挂到腰间,抬步朝山下走去。
他随手摘了路边的野芍药,兀自感叹人生真是一场苦旅,饶是不想踏入三千红尘的他,也被那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女孩儿打动,莫名就丢了心。
如今君天澜要娶薛宝璋,那个女孩儿,该怎么办呢?
他行至山下,却瞧见树林的空地上,十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身形单薄的小姑娘坐在一口大红木箱上,双手支颐,正静静仰望当空血月。
她的身上全是伤,漂亮的素白裙子早已残缺不全,被鲜血染成大片大片的深红,鞋履则不知丢去哪儿了,只赤着脚踩在一具死尸上。
乌黑的长风在她背后随风而舞,莹白如玉的侧脸上,全是凝固的血点。
君舒影的心狠狠撞疼了下,丢了野芍药,快步奔过去,在她跟前蹲下:“小妙妙?!你怎么……”
沈妙言懵懂地望向他,眼眸仍旧赤红。
幼兽对危险天生有一种直觉,而沈妙言并未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
于是她收回视线,继续仰头看那轮血月。
君舒影视线扫过她的身体,她的衣领被人撕裂,胸口露出大片雪白,一柄剑从背后插到她身前,可她就像没有疼痛没有感觉般,任由利剑插在那里……
手臂有好几处刀伤,伤口已然凝固,四周全是厚厚的血痂。
残破的裙子堪堪遮住大腿根,左腿上,皮肉外翻,隐隐可见一段白骨……
君舒影单膝跪在她面前,丹凤眼中蒙了层水雾,双手发颤地捧住她的脸儿:“小妙妙……”
沈妙言茫然地望向他,清冷月色中,她看见两行液体,从这个男人眼睛里淌落。
她歪了歪脑袋,声音清脆:“你为什么哭?”
君舒影无言以对,只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到自己胸口上。
沈妙言嗅了嗅他身上清冽的莲花香,觉着心中暖暖,面颊贴着他的胸膛,脆声道:“我怕黑,你别抱太紧。”
君舒影解下外裳为她裹上,将她打横抱起,朝远处的镐京城走去。
小姑娘揪着他的衣襟:“咱们去哪儿?”
“带你回家。”
“我喜欢回家……”
她松开手,放心地阖上了眼。
郊外别庄。
君天澜身着大红色喜服,正负手静立在喜堂前。
他从未穿过红色,今夜穿这一身,竟出奇的俊美。
他盯着条案上的那对龙凤喜烛,轻轻转动墨玉扳指,想起待会儿给她的惊喜,唇角又翘起些,瞳眸里的赤红色更是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正安静时,外面响起破风声,夜凛等人急匆匆奔进来,一同朝他单膝跪下:“爷,小姐她……小姐她……”
君天澜转身,面容冷肃。
夜凛喘着气,将刚刚亲眼目睹的情景说了一遍:“……以前小姐发狂,却也不曾到那个程度!您没看见那些人死得有多惨,主子,小姐她,小姐她怕是疯了!”
男人周身,立即弥漫开浓浓的寒意,不过瞬间,就消失无踪。
等他寻到那处山脚空地,只瞧见满地尸体,那里还有小丫头的踪影!
他的心跳得极快,第一次感受到慌张失措的滋味儿,不停地朝四周顾望,可到处都是黑黢黢的树林,她能去哪儿呢?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能去哪儿呢……
夜凛等人紧随而来,就瞧见自家主子踉跄着扶住一棵树,连声音都在发颤:“给孤找!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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