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这年皇宫夜宴,正逢落雪时节,小孩子们不喜待在殿内受拘束,皇上便笑着让他们出去玩儿。
小妙言不过六岁年纪,胖嘟嘟的,两手抓着糖果,也想出去耍一耍,高高兴兴地跟着堂姐们往殿外跑,不防小孩子多,两位堂姐又跑得快,她竟独自一人落了单。
六岁的孩子第一次进宫,尚没有见过世面,兜兜转转间,只觉这皇宫大得离谱。
正委屈着穿过一条寂静长廊,却瞧见前方灯笼的光影里,负手立了个身姿清瘦的少年郎,侧颜俊朗清秀,正注视着倒映在水里的朦胧光晕。
她小心翼翼靠过去,望了眼这人腰间系着的嵌玉腰带,料想大约是不能得罪的贵人,于是十分乖巧地福下身,声音软糯:“给贵人请安!”
出门前娘说了,凡是遇见贵人,都要道一声请安。
少年郎偏过头,这小姑娘头顶扎两个团子,穿着大红夹袄,因为低着头的缘故看不见她的脸,两只白胖的小手交叠在腰间,整个人圆圆滚滚,讨喜得很。
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水面。
小妙言在那里屈膝行礼,半天不见人叫自己起来,一时支撑不住,跌坐在地,觉得委屈,哇一声哭了。
少年再度将视线投过来,眼底阴郁,整个人阴冷可怕。
小妙言擦擦眼泪,怯怯望着他:“你,你为什么不笑?”
“人生悲苦,有何可笑?”少年声音如同北风般冷漠。
小妙言爬起来,颤颤走到他身边,歪头瞅了他一会儿,忽然拉起他的手,将自己的糖果放到他的掌心:“大哥哥,娘说除夕夜是团圆的日子,要笑一笑,来年才会有福气……”
少年低头看她,她仍旧有些怕他,往后瑟缩了下,却没有躲开那注冰凉的目光。
“你笑一个我看看。”少年淡淡道。
于是小妙言咧开嘴,笑了。
她正在换门牙,这么一笑,嘴巴便漏了风。
傻兮兮的。
少年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妙言眨巴着圆眼睛:“大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娘说,经常笑的人,会有好福气呢!”
那一夜,少年郎没有记住这小姑娘的名字,却记住了她说的话。
经常笑的人,会有好福气。
以致今后的许多岁月里,即便困难重重,他也仍旧保持微笑。
四月春夏之交,楚国京城气序清和。
榴花院落,细柳庭轩,求友之莺,引雏之燕,正是园子里最热闹的时候。
沈国公府,年仅十岁的小小姐身着粉底绣石榴花缎裙,在一棵大榕树下,正同侍女们玩摸瞎子的游戏。
轮到她当瞎子,侍女给她眼睛蒙上缎带,便嘻嘻哈哈散开了去。
妙言数了几个数,大叫一声“不许动”,便在黑暗中摸索开来。
不远处,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贵公子在小厮的带领下,正朝这边走来。
那小厮远远看见自家小姐同丫鬟们嘻嘻哈哈不成体统,顿时满头大汗,正想带未来姑爷绕道走,谁知未来姑爷却含笑走过去,好巧不巧,站在他家小姐面前。
妙言摸呀摸,摸到一个人。
她惊喜不已,再往上摸,摸到一条冰凉的玉质腰带。
府里的丫鬟,可没有这东西。
她正苦思冥想这人是谁,那小厮竖起一只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小姐,三殿下来了!”
妙言慌得厉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三殿下……”
楚云间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这小姑娘爱美得很,鬓角还插着朵碗口大的赵粉牡丹。
而那张小脸白白嫩嫩,红润润的小嘴不自觉地翘起,像是在笑。
隔着缎带,他看不见她的眼睛,见她浑身轻颤怕得厉害,便含笑抬步离开:“小姐很可爱。”
小厮挠挠头,也不知这是夸奖还是讽刺,连忙抬步跟上。
妙言等他走了,长长松了口气,摘掉眼睛上的缎带坐在草地上,悄悄望着楚云间的背影,只觉他身形挺拔如竹,身上有一种别样的贵气。
她的脸蛋红彤彤的,娘亲说了,等她长大,是要给三殿下做皇子妃的……
小侍女们簇拥上来,见人都走远了,自家小姐还在呆呆地看,不禁纷纷捂嘴轻笑。
妙言回过神,又羞又臊,红着脸去推她们。
妙言十二岁那年,楚云间登基为帝。
沈国公府一门显贵,圣旨下达,无数金珠宝贝被送进府,封国公府小姐沈妙言为后,只等及笄以后帝后大婚。
沈妙言像其他待嫁少女那般,每日躲在深闺,为自己绣嫁衣,绣洞房时要用的龙凤双枕,绣未来夫君睡觉时穿的中衣。
日子那么宁静,那么甜蜜……
四月初八浴佛节,她跟着娘亲去承恩寺,趁着娘亲去上香,独自一人跑到种满石榴树的院落里,仰头望了会儿火红的榴花,忍不住顽劣地爬上去,想摘几朵回去做荷包。
身着月白锦袍的贵公子摇着折扇,打树下走过,听见上方窸窸窣窣的动静,微微抬头,就瞧见藏在粉裙底下的一双粉蓝绣花鞋,鞋尖上还绣着含苞待放的莲花苞。
俊俏的眉梢眼角含着几许风流倜傥的笑,他的视线继续上移,就瞧见躲在榴花后面,怯生生的小姑娘。
她生得白嫩可爱,一双琥珀色圆眼睛透着害怕,叫人忍不住想将她抱在怀里,好生安哄。
许是被惊吓到,小姑娘没踩稳树干,惊叫一声从天而降,一只手中还牢牢抓着几朵花儿,嫩生生的小包子脸上,全是惊慌。
下意识的,他朝她伸出手。
满院的石榴花,在暮春的风中开得热烈。
他将她抱了满怀,她的身子又软又香,脸蛋红扑扑的,叫他想要好好捏一捏。
妙言十五岁那年,帝后大婚。
新房中的龙凤双烛静静燃烧,喜床上凤冠霞帔的少女,盖头下的脸蛋早已晕染开任何胭脂都难以比拟的绯红,犹如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楚云间身着喜袍,丰神俊秀。
他将独属于他的小姑娘拥进怀中,一生疼爱。
……
摘星楼还在不停地爆炸。
年轻的皇帝闭着双眼,犹如折翼的白蝶,从高空坠进金色火海,雅致的面庞上,仍噙着几缕温柔似水的微笑,仿佛正在与心爱的女子共度一生。
掌心的菩提手串断了,菩提珠子四散跌落。
他彻底被火焰吞没。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42章 谁与谁的生命,曾这般纠缠不清?
摘星楼外。
李其望着君天澜和沈妙言平安坠地,皱起眉头,眼巴巴地望向火海,整座摘星楼都在燃烧,而他的主子,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禁卫军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李其紧紧握住拂尘,老眼中流下浑浊的泪:“主子,从您小时候起,老奴就伺候在您身边儿。您孤单了一辈子,这一次,老奴随您一道去了吧,黄泉路上也能再伺候您!”
说罢,运起内力,挣开拦住他的几个小太监,一头扎进了火海。
沈妙言在君天澜怀中拼命哭喊挣扎,还想进火海救人,君天澜面容冷峻,紧紧抓住她,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沈妙言不可置信地捂住脸,君天澜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凤眸凛冽:“他已经死了!你是不是想进去陪葬?!沈妙言,你给我看清楚,现在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君天澜,还是他楚云间?!”
沈妙言被迫踮起脚,琥珀色瞳眸里满是茫然,除了上次她偷东西,他还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
她要救楚云间,她错了吗?
楚云间是她的仇人,她不该救他的,是不是?
可是,当看见那人用身体为她挡住燃烧的横梁,若说内心中毫无波澜毫无感激,那是假的。
她呆愣愣站在原地,眼看着禁卫军越来越靠近,君天澜怒极,一把捞起她的纤腰,将她带离。
夜还很长。
沈妙言独自坐在衡芜院书房的软榻上,脸儿脏兮兮的,身上的夹袄早已被火焚烧得破破烂烂,被灼伤的双手也未曾处理过。
君天澜不知去向,拂衣和添香拿着水盆和药箱,想帮她清洗伤口,却被她推开,声音沙哑:“都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只得无奈退下。
空寂的书房中,沈妙言随手抄起窗台上的白瓷八棱瓶,发泄般重重砸到地面。
瓷片碎得到处都是,在灯下泛出白莹莹的光。
沈妙言站起身,胸腔中憋着一股怒火,却不知这怒火究竟从何而来。
她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湿润,哭着跑出书房,正要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夜凛拦住:“主子吩咐,小姐不得踏出去半步!”
“他吩咐、他吩咐,整日都是他吩咐!他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吗?!”
沈妙言歇斯底里,跺了跺脚,狠狠瞪着夜凛,见他仍旧面无表情,只得重又跑进书房,一气之下将里面的贵重瓷器全砸了。
砸完之后,面对满地瓷片,她仍旧觉得难受得紧。
亲眼看着楚云间堕入火海,明明报了最大的仇,她胸腔里却极为压抑,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正如她无法阻止慕容姐姐的离世,正如她无法挽救国公府的覆灭。
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灯火黯淡,她抬手揉了揉被打红的脸,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哭了起来。
柔嫩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她真想要,强大啊……
皇宫中人仰马翻,摘星楼的火被浇灭,完全成了一堆漆黑的废墟。
楚随玉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残局,他带兵将承庆殿团团包围,里面的大臣亲眼看着他一身冷肃地踏进殿中,偌大的承庆殿,安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军靴踏在地面的声音。
沉重,威严。
他走到上座,转身面向众臣,声如洪钟:“皇兄残暴不仁,弑父杀兄,罪大恶极,现已被本郡王制服!”
他这么说着,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在场群臣心知肚明。
场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李青带领守城卫兵闯进来,一把把雪亮的长刀亮了出来。
群臣的私语声,不约而同地停了。
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谁敢对楚随玉说半个不字?
韩叙之捧着明黄色龙袍进来,高声道:“晋宁郡王仁德无双,理应称帝!”
说罢,起身走上台阶,当着百官的面,将龙袍披上楚随玉的后背。
楚随玉冷漠的目光扫向众人,那些官员一哆嗦,纷纷跪下,口呼万岁。
目光中的冷冽稍稍减轻,薄唇勾起一抹轻笑,他抬手:“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大红的灯笼在北风中摇曳,不服楚随玉继位的人,被夏侯铭的人迅速诛杀。
直到天明,皇宫中的屠戮仍在进行,殷红的血液渗进雪地,叫那梅花开得更红。
皇宫的变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各家各户,整座京城彻夜未眠。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冬日的黎明,缓慢得仿佛时间凝固。
沈妙言蜷缩着,睡在铺了毛毯的地面,眼泪在睫毛间隙滚动,深深浅浅的梦中,火光冲天而起,她被火舌席卷,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朝她伸出修长如玉的手。
她哭着抬头,就对上一双雅致温柔的瞳眸。
“楚云间……楚云间……”
君天澜挑开珠帘,端了一碗鸡腿面进来,还未靠近,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嘴唇翕动,不停地轻呼那个令他生厌的名字。
他与她订有婚约,他下令将沈国公府抄家问斩,他又用性命救她两次……
谁与谁的生命,曾这般纠缠不清?
楚云间用命,在她人生中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究其一生,她也不会忘了他。
那么他呢,他君天澜,算什么?!
她那样不顾性命也要奔进摘星楼救楚云间,她可曾将他放在心上过?!
是不是这些年她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是了,她最擅长欺骗……
冷峻精致的面庞上犹如凝结了一层寒冰,他将面碗搁在矮几上,眼角余光清晰地看见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地。
他转身朝外走去,却在撩起珠帘的刹那,心如刀割。
不知过了多久,睡在地上的女孩儿被冻醒,揉着红肿的双眼坐起来,抬袖揩了揩脸颊上的眼泪,沉默地站起身。
她的目光落在矮几上,大碗里的面早已泡胀,一丝热气都没有。
她呆呆看了片刻,又摸了摸脸颊,在这个冰冷的清晨,忽然很想见他。
想要让他抱一抱她,让他亲一亲她。
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想要和他一同分享她的悲伤……
——
这几章写得菜好难过呀,挺喜欢云间的。
看见有位读者作了首诗:楚天有龙居云间,枕上落泪思妙言。君临天下观沧澜,谁知上古是钦原。棒!!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43章 黄雀在后
大年初一,本该是喜庆的日子。
然而皇宫里,滚滚浓烟还在从摘星楼废墟上升起。
雪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可怖。
身着龙袍的男人负手站在废墟前,温润如玉的面庞噙着点点笑意,注视着废墟的双眼含着几缕狂妄的得意。
在废墟中翻找良久的十几名侍卫走到他跟前,单膝跪下,其中一名拱手道:“皇上,先皇尸骨无存,找不到遗骸了。”
“先皇?”楚随玉语速极慢,瞳眸微微眯起。
那侍卫连忙低下头:“属下说错了,是乱臣贼子。”
楚随玉唇角这才勾起一抹笑,“都退下。”
侍卫离开后,他注视废墟良久,缓慢踏了上去。
昔日金碧辉煌的楼阁一夕倾塌,埋在楼下的炸药与火焰不留丝毫情面,连断壁残垣都不曾剩下。
韩叙之身着丞相服制出现时,就看见楚随玉孤身一人立在废墟之上,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瞥了眼废墟,轻声道:“臣听侍卫们说,先皇尸骨无存?”
楚随玉依旧垂着眼帘,声音透着漫不经心:“乱臣贼子谋朝篡位,何来先皇一说?朕打算宽大为怀,以郡王之礼赐他衣冠冢。”
“皇上,他在民间声望极高,您这么做……”韩叙之蹙眉。
“呵,百姓只在乎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会管坐在这张位置上的人是谁?只要朕做的比他好,他们又怎会再念着他?”
楚随玉抬步走下废墟:“韩卿有时间在这里思考这些,不如去替朕将皇后接到宫中。”
“皇后?”韩叙之呆愣。
楚随玉步子顿了顿,侧头瞥了他一眼:“替朕拟旨,封侧妃温倾慕为后,即日进宫,与朕一同行继位大礼。”
“可是,您答应过李青,封他的女儿为妃。他昨夜倒戈相向,斩首了效忠那人的守城将军,又进承庆殿控制群臣,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女儿尚未入宫承宠,您就让侧妃做皇后,会不会……让功臣心寒?”
楚随玉面无表情,抬步继续往前走:“朕是皇帝。”
韩叙之紧追了几步:“您的皇位并未坐稳,宫中除了您,还有顺安王!趁他羽翼未丰,皇上,您该斩草除根才是!”
“那个傻皇弟?”楚随玉冷笑了声,“韩卿,如今皇宫混乱,你到底有多闲,才有时间考虑处理一个傻子?”
韩叙之独自站在冷风里,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半晌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花府。
幽雅清净的厢房中,身着素衣蓝衫的清瘦男子坐在一把竹椅上,怀中抱着只素银暖炉,正漠然地望着绿纱窗外的冬青树。
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跨进门槛,解下披风挂在衣架上:“顾先生。”
顾钦原并未回头,只淡淡道:“宫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先生怎么看?”
“现在京城局势大乱,顺安王若想上位,易如反掌。”
楚华年眼睛亮了亮,朝他恭敬拱手道:“不知顾先生有何良策?”
“夏侯铭性子耿直忠诚,不会做出背叛楚云间的事。他背后,必定有人指导。夏侯家手掌兵权,楚随玉心胸狭隘,未必能容得下他。那人恐怕还留了后手。”
“后手?”
“就是你。京城所有人只道顺安王痴傻,但是于野心勃勃的臣子而言,掌控你,比掌控楚随玉更加容易。”顾钦原缓缓摩挲手中的素银暖手炉子,“去你府中守着吧,会有人登门拜访的。”
楚华年闻言一喜,连忙称是。
他正要出去,顾钦原咳嗽了几声,冷冷道:“我会助你登上那个位置,但别忘了咱们的交易。”
“顾先生放心,咱们的交易,华年绝不会忘。”楚华年说着,再度拱了拱手。
他走后,顾钦原独自凝望那丛落了积雪的冬青,苍白病态的面庞看起来尽管虚弱,可眼神里却都是坚定。
他活不了几年了,在活着的时候,他一定要将表兄身边所有障碍,全都铲除掉。
表兄痛苦只是一时的,可人活着,却是一世的。
他的身体,可能支撑不到他看着表兄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他只想要表兄好好活着,替他看一看这江山到底有多繁华锦绣。
至于楚华年……指尖刻画着暖炉的花纹,他不认为,那人值得信任。
楚华年披着斗篷戴着兜帽从花府后门离开,见巷中无人,便径直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青皮马车。
他在车中摘掉兜帽,侍从立即捧上热茶:“主子,顾先生怎么说?”
“他会帮本王登上皇位。”楚华年抿了口茶,眼中都是清冷,“作为交换,本王要帮他除掉沈妙言。”
“用这女人的命,换一张皇位,真是太值得了!”那侍从禁不住赞叹。
楚华年冷笑了声,“本王不想要沈妙言的命。君天澜把控楚国朝政,本王想要的,是他的命!只有他死了,本王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他的眼中闪烁着狰狞之色,与人前痴傻的顺安王,全然不同。
晋宁郡王府。
温倾慕独自被锁在厢房,正趴在矮几上小睡,门外响起开锁声,一名小丫鬟兴冲冲奔进来,扑通一声朝她跪下,圆脸上全是惊喜:“恭喜侧妃、贺喜侧妃,郡王登基为帝,已经册封您为皇后了!圣旨还在路上,郡王的随从快马赶回来,请您赶快梳洗更衣,以便接旨!”
“登基为帝?”温倾慕垂下眼帘,美艳的脸庞上全是讽刺,“我温家满门忠烈,我是温家的嫡女,为何要做叛贼的皇后?!”
那小丫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皇后慎言!”清朗的声音响起,身着丞相服制的年轻男人跨进门槛,“叛贼已被肃清,皇上乃是名正言顺登基,当的起你们温家的忠心!”
温倾慕抬眸,韩叙之立在风口,袍摆随风而舞。
她不禁冷笑,“楚国是无有才之人了吗?朝中竟使豺狼当道!”
韩叙之也不恼,示意身后的丫鬟们进来,那些丫鬟个个捧着托盘,里面盛着华丽的凤冠与凤袍。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44章 华容池畔,血脉觉醒(上)
“本相奉皇上之命,特来请皇后娘娘入宫。”韩叙之并未理睬她的话,只面无表情地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
温倾慕目光冷讽,缓缓扫过那些华丽的物什,“你觉得,他的皇位,能坐得稳?”
“微臣不知。微臣只知,您的父亲还在宫中。”
温倾慕瞳眸倏然放大,猛地攥紧裙摆,“他怎敢拿我父亲威胁我?!”
这已是第一次。
韩叙之面容淡漠,起身朝外走去:“臣在外面等皇后娘娘。”
温暖的闺房里,温倾慕面色惨白,那人实在无耻至极!
房中的丫鬟们面面相觑,可谁也不敢发出半个字,只静静等着她的吩咐。
过了良久,端坐在桌边的温倾慕声音冰冷:“把东西放下,你们出去。”
几名丫鬟不敢多言,只得将托盘放到桌上,行过礼后退了下去。
屋中明明温暖如春,可萦绕着温倾慕的,却只有无尽冰寒。
她忽然起身,缓步走到窗台边,那里陈设着一张桌案,笔墨纸砚俱全。
垂下美丽的眉眼,纤纤玉手拿起白玉麒麟镇纸,轻轻压住一块素色方帕。
她挽袖,露出的半截皓腕凝白如雪。
提笔蘸墨,对着空白,沉默半晌后,她落了笔。
帕子上字迹娟秀,窗外的梅花瓣飘摇而落,更显那行文优雅缠绻。
几滴晶莹的液体落在纸上,晕染开来,犹如浸湿的梅花。
她抬起朦胧泪眼,轻轻攥着布帛一角,松开了手。
温倾慕目送北风,它卷着那方薄薄的手帕,扶摇而上九重天,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逆风如解意,可能将她的心意送至他的身旁?
直到手帕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才转身,朝那身凤袍走去。
韩叙之立在屋檐下,正凝望灰色天空,身后对面门传出“吱呀”一声响,他连忙转过身,站在门槛后的女子一身凤袍,端庄高贵至极。
尽管那眼圈还有些湿润发红,但无可否认,她穿这衣裳,极为合适。
他垂下视线,朝温倾慕单膝跪下:“臣恭迎皇后娘娘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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