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话音落地,火焰冲破了地板。
十五年前。
——呐,云姐姐,你给我做媳妇好不好?
——小月楼真可爱。但是,那要等到你长大之后哦,现在要乖乖用功读书!
十二年前。
——父亲,您为什么要害季伯伯?!
——傻孩子,只有季贤死了,爹爹我才能做扬州知府啊!权势和财富,难道你不喜欢吗?
八年前。
——江公子您瞧,那擦地的小姑娘长得真水灵,等长大了,怕就是咱们捞月坊的新花魁了吧?
——传本公子话,谁也不准碰她。
六年前。
——江公子,云姬尚不会侍奉男人,望公子见谅。
——我教你。
四年前。
——江公子,您不能进去!云姬小姐她……她正在接客。
——谁让她接客的?!!
——您的父亲……
红色与金色的炽热火焰,远远看去,一河生辉,像是整条长河都翻滚燃烧起来。
诡异的寂静瞬间,云姬湿润的眸光转向窗外,天际是起起伏伏的漆黑山峦,远处村落的寂静光影在深蓝夜色中朦胧可见。
更近的地方,岸边火光犹如游龙舞凤,扬州的夜晚,如斯灿烂美好。
美丽的眼眸中浮现出一张雅致俊朗的笑颜,她从高台坠落的瞬间,那人如暗夜神祇,稳稳地接住了她。
相处的第一夜,那人听她弹了一整夜的琵琶,却不肯碰她。
他说,会还她姐弟公道,会还她父亲公道……
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啊!
红润的唇缓缓勾起,她在大爆炸中阖上了双眼。
而江月楼紧紧拥抱着云姬,于他而言,金银财宝、权势地位犹如过眼云烟。
在这一瞬,怀抱中的女人,才是他的全部。
爆炸声四起,火光所经之处,人与物皆化为尘埃与浓烟。
捞月坊的爆炸照亮了半座扬州城,楚云间与夏侯铭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起起伏伏。
楚云间凝望那船最绚烂的灯火,昔日辉煌了一百年的画舫折成两半,载着满船火焰与金银玉器,缓缓沉入水下。
无数金色火舌飞舞,像是那个女子在高台上的勾魂舞蹈。
一颦一笑皆是江南的柔婉,一举一动都透着天生的媚意。
却犹如昙花一现。
她那么好……
子时早就过了。
楚云间抬起头,乌云遮住了月与星辰,天色黑沉可怕,像是黎明永不会到来。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18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下)
他扶着夏侯铭的手缓缓上了岸,无数禁卫军抵达扬州城,将他和夏侯铭团团保护起来。
李其恭敬地捧着托盘走过来,上面盛着一套崭新的明黄色龙袍。
楚云间却不肯更衣,沉静的视线始终注视着燃烧的画舫。
那张雅致俊朗的面容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透出疏离与冷漠,直到画舫彻底沉入水下,他才缓缓勾起唇角,声音阴冷至极:“传扬州所有官员。”
翌日。
长河尽头的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
天空乌云滚滚,四周光线是朦朦胧胧的蓝。
一把太师椅摆在岸边,楚云间身着龙袍,注视着平静的河面。
上百名地方官员跪在长河岸边,河中泊着几艘小船,几十位禁卫军在河中打捞尸骨,堆积在对岸的白骨已多达数百具,有的肉体还未腐烂完全,隐隐瞧得出是客商行旅。
尸骨捞出来的越多,这些地方官的冷汗就流得越多。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对着他们的脊梁骨指指点点,所有人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捞月坊干得不止是赌场、妓院生意,还有杀人越货的生意。
官匪勾结,实在可恶。
夏侯湛身着细铠,从船上来到岸边,朝楚云间单膝跪下,拱手道:“启禀皇上,所有骨骸都已捞完。”
楚云间冷漠的视线落在江旬身上:“江爱卿还有何话要说?”
江旬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朝他磕了个头:“皇上,微臣也不知道这河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尸体呀!微臣冤枉!”
那些官员战战兢兢地跟着磕头,七嘴八舌地讨饶:“皇上,微臣冤枉啊!”
“微臣从未去过捞月坊!”
“微臣根本就不知道扬州还有个捞月坊!”
“微臣也是!”
天空传来滚滚闷雷声响。
楚云间摩挲着腰间玉佩,看着他们的目光犹如看待一堆渣滓:“你们是觉得,那船沉了下去,所以朕拿不到证据?”
这些官员便都低头不不语,俨然是油盐不进的模样。
楚云间忽然笑起来。
那笑声阴冷至极,犹如地府派来催命的恶鬼,直叫江旬等人从心底最深处升起一股恐惧与寒意。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天子之怒:“朕就算将这扬州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找出你们埋藏金银的地方!”
话音落地,一个清寒淡漠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您不必掘地三尺。”
众人寻着声音偏头看去,身着黑色锦袍的男人正牵着个小姑娘缓步而来。
他的背后,上百辆马车被赶了过来。
马车的车窗里透出金银珠宝特有的光芒,叫那些官员们看直了眼睛。
天空落了雨。
细细绵绵。
长河边起了风。
君天澜临风而立,袍摆上的绣金蟒张牙舞爪霸道至极:“江知府很会藏东西,竟把珍宝藏进国安寺的金身佛像中。天下人都对佛祖抱着敬畏之心,绝不会打破佛像,却不知竟有贪官污吏利用这份虔诚,将佛寺变成藏污纳垢之所。江旬,你贪赃枉法,官匪勾结害人性命,罪无可恕!”
江旬目光痴呆地望着那些车窗中透出来的珠光宝气,再也无法为自己开脱,直接晕厥过去。
禁卫军们将所有官吏都押进监牢,一时间岸边百姓欢呼四起,全都朝着楚云间奔去。
夏侯铭连忙拔刀,带着精兵们想要拦住他们,楚云间抬手示意不必,朗声道:“这段时日,朕将亲手接管扬州事宜,亲自惩治贪官,为清官平反,为百姓做主!”
那些百姓都围住楚云间,渐渐地,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子将他高高举起,其余百姓乌压压跪了下去,高呼万岁。
季长青望了眼捞月坊消失的地方,眼含泪光,同样跪了下去。
沈妙言静静望着这一幕,她记得史书记载,只有楚国的开国皇帝南巡时,才有如此规格的欢迎仪式。
楚云间,他真的很厉害……
温热的大掌忽然牵住她的小手,面容冷峻精致的男人俯身仔细瞧了瞧她的小脸:“昨晚的刀伤,可还疼?”
沈妙言手臂上还吊着纱布,却不在意地甜甜一笑:“许是四哥的灵药厉害,已经不疼了!”
君天澜瞳眸暗了暗,薄唇却抿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就好。”
许是老天开眼,楚国一连落了三天的雨。
这三天,楚云间以最快的速度查清了捞月坊的真相,江月楼虽是捞月坊背后的主人,可他总觉背后还有人,只是无论怎么查,都仿佛有一股隐形力量在阻挠,这股力量就像是将沈月如带走的那股力量,怎么都查不出来。
他只得暂时放弃,将搜罗来的罪证公布在城里,以江旬为首的官员,皆都被判了抄家问斩。
而十二年前扬州知府季贤收受贿赂案被翻案,楚云间欣赏季长青的才华,破格提拔他为扬州通判。
沈妙言坐在江府的花园里,恍惚间仿佛也能听到全城百姓庆祝下雨和除去贪官的欢呼声。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本医书,却听到有人唤她:“妙妙。”
她抬眸,看到来人是君天澜,立即蹦了起来:“四哥,你这几天和楚云间都好忙啊,我一个人呆着好无趣!”
“明日要启程回京,今晚带你出去走走,你就不闷了。”
“好啊!我打听过了,青禾街的糖醋鱼特别好吃,我要吃糖醋鱼!还有蟹黄包子,我要吃三笼蟹黄包子!”
君天澜含笑牵了她的手,朝凉亭外走去:“都依你。”
此时正是雨过天晴的黄昏,金色阳光射穿重重云层,街上到处都是人。
沈妙言和君天澜上了一座酒楼吃糖醋鱼,沈妙言朝街心看去,但见人山人海的热闹中,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忽然驻足,朝前方身姿窈窕的红衣少女唤了个名字,那少女回过头,男人为认错人而歉然一笑。
华灯初上。
他摇开折扇,似是叹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站在黄昏的光影里,俊美如画,孤寂如烟。
——
扬州的故事差不多结束啦,下一章启程回京。另外菜每个小地图(草原啦扬州啦)都有意义,后期有用。本来打算写一章云姬和江月楼的番外,后来怕大家不喜欢就没写,哈哈。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19章 慕慕她,有喜了!
从国安寺搜来的金银财宝,全都折成粮食、衣物、药品等,派官吏分发给了灾区百姓。
楚云间的威望在南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称赞当今皇上仁善。
而众人返京走的是水路。
沈妙言上船时格外兴奋,她买了好些扬州的特产礼物,想着回去之后送给安姐姐、阿陶和拂衣她们。
今日有薄雾,朱红大船渐渐驶离码头,沈妙言趴在船舷上,望着远去的扬州城,它在茫茫白雾中显得那么小……
君天澜走到她身边,给她系上斗篷:“这里风大,怎么不回船舱?”
沈妙言双眼充满了伤春悲秋:“四哥,繁华的城池在这茫茫天地,尚且渺小如弹丸,咱们人就更加渺小了。人只有百八十年的寿命,比起自然万物,实在是弹指一挥间。还未看到后世的繁华,咱们就会化为一堆白骨,真是可悲。”
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少年老成。
君天澜怜惜她可怜可爱,便将她轻轻拥进怀中:“那么,咱们就好好享受这百八十年的光阴。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这个道理。”
沈妙言注视着水面泛起的波浪,想起什么,低头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
这是江月楼给她的,她都还未用上。
玉佩上雕刻的是一朵白莲,非常清丽。
她将玉佩丢进长河。
君天澜摸了摸她的脑袋,忽然问道:“妙言,你还想对他报仇吗?”
沈妙言注视着河面,声音极轻:“百姓们都很喜欢他……若我报仇的代价是楚国永无宁日,我宁愿放弃。”
两人沉默片刻,她转而抱住君天澜的腰身:“四哥,这里风大,咱们回船舱吧?”
两人进了舱门,却见身着月白龙袍的男人坐在圆桌边,一手撑着脑袋,对着烛火发呆。
沈妙言望着他,这个人解决了旱灾与扬州之事,看起来却并不高兴。
她和君天澜回房之后,楚云间才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像是在问李其,又像是在问自己:“朕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人的权势。可朕既不能让死人复生,又不能让心爱的女子喜欢朕。那么这权势,到底有何用?”
李其为难的在他背后捏了捏拂尘,“这……皇上手中的权势,那是天底下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呢!”
楚云间唇角噙起一抹冷笑,盯着烛火的目光落寞至极。
从扬州到京城,顺风走水路需要十天。
加上在途径的城镇巡游耽搁了一些时间,因此到达京城已是六月下旬了。
沈妙言将从各地带来的礼物分送给府中交好的侍女,又亲自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先去倚梅馆拜访安似雪。
天气有些热,她穿着件君天澜在扬州给她买的素白丝绸薄裙,浅黄色腰封绣了映日莲花图案,打着把印花绢绸伞,看起来十分活泼明朗。
她兴高采烈地奔进倚梅馆后院,后院的寝屋里置着盆冰缸,倒也凉快。
安姐姐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正聚精会神地缝衣裳。
“安姐姐!”她跳到安似雪身边,故意吓她般大喊了声。
安似雪吓了一跳,抬手便给了她一个爆栗子:“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你在国师府,国师也是这般纵容你大呼小叫的?”
虽是说着斥责的话,可她的眉眼之间却都是宠溺。
沈妙言不好意思地在她身边坐下,捧上一大包礼物:“安姐姐,这里面是扬州最好吃的点心,还有两双扬州绣娘做的绣鞋,我估摸着大小应该合适,你该喜欢的。”
“你送的东西,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安似雪笑言,放下衣裳,接过沈妙言递来的一双浅蓝色绣鞋,绣鞋做工十分精致。
她试穿了下,笑着称赞:“鞋底很软呢,平时穿着也舒服。”
沈妙言趴在软榻上,一边翻看她给白清觉做的衣裳,一边好奇道:“安姐姐,你和白御医,什么时候要个宝宝呀?”
安似雪想了想,不禁蹙眉:“我倒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提过……”
沈妙言跳下软榻,眉眼弯弯:“嘻嘻,安姐姐若有了宝宝,我一定要抱一抱他!我去找阿陶玩!”
安似雪望着她欢快跑出去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妙言这性子都是被国师惯出来的,若是成了婚,也不知能不能安静些……
她正想着,白清觉一边跨进门槛,一边回头望沈妙言:“这小丫头跑得真快,跟风似的!”
“她拿了不少礼物过来送我。”安似雪上前给他解下外裳,“皇上他们回来,你便不用去扬州了,倒是能多陪陪我。”
白清觉顺势揽住她的腰身,笑容温厚:“莫非阿雪嫌弃我陪你的时间还不够多?”
安似雪斜了他一眼,随口道:“刚刚妙言提起,问咱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孩子?”白清觉失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阿雪想要孩子了?”
安似雪被他盯得双颊绯红,只低头不语。
白清觉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凑到她耳边吹气:“不如咱们现在就开始努力?”
安似雪脸蛋红得能滴血,恨恨瞪了他一眼:“这才白天呢!”
说罢,含羞带愤地挑帘进了耳房。
而另一边,沈妙言来到花府,正着急去见谢陶,穿过九曲长廊时,却看见花容战独自坐在亭子里傻笑。
她顿住步子,折身走到他身边,望了眼他捧着一件小肚兜,皱眉道:“花狐狸,你大白天捧着个小孩儿肚兜笑什么?你是不是发高烧烧傻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花容战避开她的手,将小肚兜折起来好好收进怀中,敛去脸上那股子傻意,嫌弃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一边儿玩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沈妙言不肯走,在他旁边坐下,望着小肚兜,满脸都是好奇:“你府中的侍妾,有喜了?”
花容战白了她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凑到她跟前,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小小声:“慕慕她,有喜了!”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20章 两个蠢蛋
“王妃姐姐有喜了?!”
沈妙言瞪大眼睛,刚喊出声,花容战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别嚷嚷!”
沈妙言挣开他的手,望着他那双桃花眼中挡也挡不住的笑,皱眉道:“她有喜,你高兴什么?”
花容战垂眸,耳根有些泛红。
沈妙言再度瞪大眼睛:“天啦,那是……你的孩子?!”
“你声音小些!”花容战瞪她,满脸恨铁不成钢。
沈妙言连忙捂住发烫的面颊,整个人还处于不可置信中:“天啦,花狐狸,你们疯了?若是被旁人知道,这可是大罪!”
花容战取出肚兜,满脸欣喜,翻来覆去地看:“所以啊,你千万不能对旁人提起。楚随玉被贬去长州,慕慕搬回了温府,我也是前些天去看她,才知道的。已经三个多月了。”
“我肯定不跟别人说……”沈妙言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见花容战又开始对着小孩儿的肚兜傻笑,便起身去找谢陶了。
她进了花府的账房,房中格外静谧。
谢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旁边堆着小山般的账本。而顾钦原身着天青色长衫,正坐在她对面看书。
这两人倒都是安静性子。
她想着,走到谢陶身边,轻轻推了推她:“阿陶!”
“别闹……”谢陶嘟嘴,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沈妙言跑到她脸朝的那一边,轻轻捏住她的鼻子:“阿陶,我给你带礼物了!赶快起来!”
谢陶鼻子被捏住,娃娃脸逐渐涨红,一睁开眼,就瞧见沈妙言在她跟前晃。
她连忙惊喜地坐起来:“妙妙,你回来啦?!”
“嗯,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有一套漂亮的衣裳,还有好吃的!”
谢陶接过那套粉色丝绸衣裳,满脸惊喜,连忙套到身上,跑到顾钦原跟前,有些羞涩:“钦原哥哥,漂亮吗?”
这衣裳很衬她,看起来就跟个漂亮的布偶娃娃似的。
然而顾钦原连眼皮都没抬:“穿什么都一样。”
谢陶无比泄气,将那外裳脱下来,没精打采地放进盒子里。
她刚准备盖上盒盖,想起什么,娃娃脸立即绽出一个笑容:“妙妙,明天神保观二郎神生辰,听花公子说,好多人都会去上香祈福,咱们也去好不好?听说特别灵验!”
沈妙言同她一样喜欢玩,连忙应道:“好啊!到时候肯定有庙会,一定热闹!”
“听说要烧头炉香,许的愿望才会灵验呢……明天人一定很多,要不咱们今晚就去神保观待着吧?”谢陶很开心自己能想出这样一个好主意。
沈妙言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晚上凉,咱们带两床毯子。”
“好!”
顾钦原挪开眼前的书,盯着两个女孩儿往外面走,眼睛里都是不悦。
谢陶那个蠢蛋,想的主意就跟她这个人一样蠢。
每年这个时候,想烧头炉香的人何其多,此时神保观里已经挤满了人,哪里轮得到她们。
然而这些道理,他是懒得告诉她们的。
黄昏时分,沈妙言和谢陶各自背着个小包袱,乘马车来到城西。
跳下马车,但见初夏的夕阳遍洒大地,远远矗立的神保观前已是人山人海。
夜市早已摆了起来,无数摊子上铺着粗麻青布,有卖江豆糕的、羊肉小馒头的、脂麻团子的、炙肉干脯的、水鹅梨药木瓜的、甜瓜金桃的、荔枝膏的、红菱沙角儿的等等,比比皆是。
也有卖冰雪冷饮的,如砂糖绿豆、细索凉粉、黄冷团子、水晶皂儿,小孩子最爱吃冷饮,因此冷饮摊前的聚集的孩子最多。
远处露台上,灯火点了起来,各类百戏表演吸引了无数人观看,如跳索、斗鸡、相扑、鼓板、小唱、杂扮、合笙等,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沈妙言拍了拍自己的包袱,“早知道就不带点心了!”
谢陶望着这嘈杂的闹市,眉眼都笑弯了:“没事,咱们可以夜里吃……”
沈妙言皱了皱鼻子,嗅到一股特别的鲜香,连忙拉着谢陶顺着香味走:“我闻见爆炒螺蛳的味道了!”
走了几十步,前方果然出现了个炒螺蛳的摊子。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正在翻炒一口大油锅,炒螺蛳的声音嗤拉嗤拉的,火焰滚进锅里窜得老高,引来围观人的阵阵喝彩。
那大汉加了点料酒和海鲜酱进油锅里,吆喝了句什么,便有盘子递了过来,他将一锅螺蛳倒进盘子里,褐色酱汁还冒着滚滚热气,红辣椒、香姜末、葱段点缀其间,看上去又辣又鲜。
“不行了……我的口水要掉下来了……”沈妙言抬袖擦了擦嘴巴,对那大汉喊道,“大叔,给我一盘炒螺蛳,要最辣最辣的!”
说着,付了银钱,便拉着谢陶坐到旁边黑漆漆的桌椅上。
此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神保观前却亮如白昼,无数灯笼点缀其间,偶有杂耍的小丑经过,到处都是********的烟火气息。
“阿陶,世坊间的炒螺蛳最好吃了,你在贵族的宴席上是吃不到的!”沈妙言将小包袱放到桌上,不忘“谆谆教导”旁边呆萌的少女。
谢陶在心里将这话和顾钦原教的诗词歌赋看得同样重要,一脸郑重地点头:“我记下了!”
很快,一大盘爆炒螺蛳端了上来,沈妙言搓着手,眼睛放出狼光,用筷子夹起一个,吸了起来,一脸满足。
谢陶从未吃过这东西,学着她的样子吃起来,一开始吃没觉得有什么,到后面却越来越鲜美,越来越辣,辣得唇瓣都红肿起来,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掉,却依然停不下来:“妙妙,这个东西好好吃啊……”
“好吃吧?”沈妙言吸溜着,“你要挑汤里的吃,汤里的更鲜!”
等两人吃完,手帕都用了好几条,满脸回味,撸着鼻涕起身离开。
两人买了绿豆冰,一边吃一边欣赏四周的杂耍,高高兴兴地往神保观走。
等走到神保观前,却见里面聚集了不少人,甚至有人拿了厚厚的床毯过来铺在地上,俨然是打算守在这里,等着子时一过就抢头炉香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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