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朱元笑了笑,知道太后的口味,这些菜式做出来自然都是顺着太后的口味做过调整,被太后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并不居功,听见太后说要赏东西,便急忙推辞:“我知道您让我进宫来根本不是为了陪您作伴,只是因为可怜我......”
翁姑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朱元本事很大,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可是原来她如此通透。
太后也静静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哀家是要抬举你?”
人老了就是爱回忆当年,她想起付氏,忍不住感叹这母女俩除了相貌,竟然没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朱元老老实实:“我的手艺不过是取巧,要说手艺要说菜式,宫中胜过我的御医不知凡几,圣上为了老娘娘高兴,还专门去苏州请过厨子,而要说陪伴....六公主孝顺,四公主恭敬,皇后娘娘和恭妃娘娘晨昏定省从来不曾懈怠......”
太后笑起来,原本真的有几分提携她的意思,这回倒真是为这份通透有几分喜欢了,她让朱元起来:“一进宫就遇上这样的事,哀家也不知道让你进来是为了你好还是害了你,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便没有半途出去的道理。”
嘉平帝金口玉言,朱元要是才进来就出去,名声只会更坏且再也好不起来,所以怎么也得在宫里住上个几个月。
正说着,楚庭川进来,跟太后请了安,太后便点头,问他:“去你母后那里了?怎么说?”
楚庭川说了卫皇后把静安公主安排在昭明殿的事,又说:“父皇专门去叮嘱过母后,让她多加管教,却不要过分苛责,母后正为了这句话发愁。”
太后冷笑了一声,指了翁姑:“你待会儿过去,就说是哀家下的令,让皇后尽管费心管教,若是静安不听,那便叫她去佛前清静一段日子。”
朱元对于宫中诸位主位的心思算是更加直观和透彻了。
嘉平帝跟太后互相依靠却也互相防备,太后跟卫皇后婆媳关系深厚,帝后关系疏远冷淡,平白倒是被静安公主占了便宜。
静安公主就是嘉平帝拿来跟太后赌气的砝码,太后越是看静安公主不好,嘉平帝就越发的觉得静安公主好。
这大约就是嘉平帝幼年就登位落下的后遗症,他幼年被太后逼得太狠了,管的太严了,等到自己能做主,就疯狂的抬举自己喜欢的人。
嘉平帝向来是喜欢的要捧到天上,不喜欢的就要踩到地里的人。
要命的是,现在静安公主就是那个被嘉平帝喜欢的人,而她却是静安公主的眼中钉.....
她心里对于静安公主腻味透了。
这位金枝玉叶跟盛氏的做派如出一辙,仿佛除了他们姓盛的,其他的就都不是人,一旦不顺着他们的心意去死,就该活的猪狗不如。
朱元没心思去防备这位公主的明枪暗箭。
那就要想一个法子了......
静安公主如今的凭恃无非就是嘉平帝的喜欢,可是如果有一天,嘉平帝对于这个女儿不再爱重了呢?
朱元正自来就不是好欺负的,也从来都知道一个人在乎什么,便夺走什么,才是最狠的报复的道理。
她要一颗一颗的把静安公主的牙齿敲下来,让她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一定要匍匐在她的脚底下当一条狗。
她是有脾气的。
权门贵嫁 一百四十五·面圣
寿康宫向来安静,从前朱元不在,也就是偶尔逢着六公主等人来请安的时候还稍微有些热闹,可就算是这样,六公主文静,四公主温顺,加上五皇子也话少,寿康宫到底是冷清的。
可朱元来了之后却不同。
太后年轻的时候压力太大,落下了失眠的毛病,每晚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便已经是了不得,太医们开了不知多少静心的方子都没什么用,这些年寿康宫的值夜的宫女们都跟着熬的老了不少。
朱元来了宫里几天,便已经看出太后的这个毛病,主动承担了替太后守夜的任务。
虽然守夜乃是训练有素的大宫女才能有的殊荣,可是常年这么不能安睡熬下来,多好的人也给熬坏了,寿康宫的几个宫女见她肯接过这个差事,明面上不敢露出什么,心里却都念了声佛。
卫皇后一开始还皱眉:“这也太急功近利了些,好似生怕显不出她的好来。”
她这是又想起了当初的付氏了,当初付氏也是时常替太后治头风病,便干脆替太后值夜的,现在朱元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刚进宫就把静安公主给得罪狠了,所以越发的想要扒住太后。
对于卫皇后来说,朱元虽无得罪她的地方,可就有一样-----是付氏的女儿,就足以令她觉得可厌了。
翁姑正笑盈盈的端上如意糕来,闻言笑了一声:“娘娘这话说的偏颇,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做的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却该挨罚,朱姑娘是个好孩子呢。”
卫皇后抿唇,见她端上来的如意糕形状特别,透明的膏体当中有一朵朵梅花,便有些惊诧的皱眉:“这是水中望月?”
可是水中望月不是菊花糕吗?
“朱姑娘领着人去摘了梅花回来,说是试试梅花能不能做糕点,昨天做出来了,倒是很有些意思,有梅花的清香,又不过分的甜的腻人,太后很喜欢。”瓮姑姑若有所指的垂下头:“太后娘娘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已经是翁姑这一天第二次夸赞起朱元来。
而她作为太后身边的老人,说的话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太后的心意,卫皇后拈起一块如意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这么多年晨昏定省,也没能让太后如此开怀。
可朱元来了才不过几天?太后俨然待她已经极好了,连太后跟前的瓮姑姑提起朱元都是眉开眼笑。
翁姑就叹了一口气,知道卫皇后是依附太后的,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伤了情分,便点一点她:“朱姑娘整夜陪在太后身边,到太后入睡之前,先给太后泡脚,再给太后念经行针,途中太后总会醒来三四次,朱姑娘从来太后一有动静就醒,太后手脚痉挛,朱姑娘便不停给太后按摩......这些天太后的精神越发的好,总算是能囫囵睡个觉,可这都是朱姑娘跟着太医反复商讨,换了无数的食补药补的方子换回来的......”
以真心换真心,太后眼明心亮,她什么都清楚。
这个姑娘或许是很有心计,可有一点,她从来都知恩图报,有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
卫皇后便怔住了。
她想起之前楚庭川告诫她的话来。
她拿六公主和四公主来挑剔朱元的言行举止,觉得她太过悖逆偏激,不知道圆滑处事。
楚庭川跟她说:“她身边没有可以保护她的人,本来该保护她的人伤她最深,母亲也已经离去,身边全都是要依靠她的人,她常常被当做舍弃的那部分,一路历经坎坷,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但凡她软弱一点儿,早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生而高贵安稳,活的明亮泰然,这不算什么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是经历过种种磨难,却永远有一颗向上的心,如同是一棵树,根深蒂固的扎在土里,不管风吹雨打,都不能叫她低头。”
卫皇后忍不住有些明白了。
太后跟楚庭川为什么对这个丫头另眼相待。
是了,这份毅力,这份吃苦的本事,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到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气。
太后也还罢了,她老人家喜欢一个小辈,又是个女孩子,抬举抬举不是什么问题。
让她真正担心的是楚庭川,他提起朱元的时候,眼里闪闪发光,如同是耀眼星辰。
这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想到这里,就算眼前的梅花糕香气扑人,她也顿时食之无味了。
正发怔,外头便忽然想起唱诺声,说是嘉平帝到了。
卫皇后立即便站了起来,恭敬而又客气的行了礼。
嘉平帝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见只有她在殿中,不由奇道:“母后呢?”
卫皇后老老实实垂着头恭敬答话:“说是朱姑娘陪着,去御花园赏梅了。”
冬天太后向来是不喜欢走动的,她畏寒的厉害,就算是已经开春,可也还有一阵子倒春寒呢,这个时候,太后竟肯动弹。
嘉平帝咳嗽了一声,忍不住斥责翁姑:“母后身子不好,这样的天儿,怎么能让太后出去,若是冻着了怎么办?这样的人,最是谄媚!”
嘉平帝觉得朱元媚上那是有缘故的,实在是最近太后太看重她了,简直对她言听计从似地,叫人看着生气。
卫皇后才刚跟嘉平帝还说了一样的话,可到了这个时候,却又垂下头一声不吭了。
倒是翁姑笑着解释:“太医也说,久坐于太后的病情无益,朱姑娘自来行事有分寸,宫人也都是带足了的,太后暖轿里头还放了两个火笼,并不怕冻着的。”
嘉平帝还是愤愤不平,等到朱元陪着太后回来,跟太后请了安,朱元跪着行礼,便望着她怒气冲冲:“你既陪伴太后,便该当有些分寸,凡事都要以太后身体为重,不能只图自己逞能,让太后凤体有什么闪失!”
这是替女儿找场子来了,朱元早就知道上次的事没那简单就能了结,倒也不慌,跪在地上恭敬应是。
嘉平帝还等着她辩解,谁知道她却根本一个字都不再多说,不由有些气闷。
权门贵嫁 一百四十六·摔破
不是听说这个丫头脾气很冲,不管是谁都敢冲着叫上两句。
她可是块硬骨头,当初就连对着兴平王那也是没有虚过的,前些天跟静安闹了一场,她自己没什么事,倒是让静安丢了个大脸。
怎么现在不继续硬下去了?
嘉平帝愤愤然。
这丫头真是狡猾,如果她这个时候顶撞上两句,那就能用冒犯天颜的借口打发出宫去了,可她偏偏却不。
她不开口,太后倒是咳嗽了一声,嗔怪看了嘉平帝一眼:“得了,皇帝别疾言厉色的吓坏小孩子,元元是个好孩子,这些天多亏了她,哀家连腿上的老毛病也好些了,从前是一碰上阴雨天便没个好的时候,最近倒是觉得受用了些。”
嘉平帝当然是关心母亲的,听见这么说,倒是愣了愣:“母后的腿疾好些了?果真?”
翁姑在边上笑着点头:“可不是,朱姑娘天天熬了膏药给太后热敷,光是那膏药,便得熬上两三个时辰,大半天就过去了......这些天也是她常常劝着太后出去走动,太后精神头儿好了许多呢。”
青花瓷缸里的金鱼摇头摆尾,偶尔一触及里头布置的绿草便转身游开,嘉平帝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来,目光落在朱元身上,若有所思。
自从朱元进来之后,也有大半个月了,乍一看,太后宫中的气氛果然变了许多,此刻太后拿着玉签子正在引逗一尾金鱼,脸上的笑意都添了许多。
若是太后能够就此放手朝政,不再掣肘,有朱元陪着,在后宫能够安稳度日,倒也实在是一件好事。
他点了点头,看一眼朱元,说:“既是伺候太后有功,就该赏。”
说着便吩咐徐东英:“之前有几所庄子,似乎是当初是朱家所有,如今赏还给她吧。”
朱元并不吃惊,她从来都坚信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的道理,嘉平帝其实并不坏,她上一世曾经也听正常时候的襄王提起过。
这不过是个太早登上大位,被太后和大臣们管束得太过,差点儿被逼疯了的有些别扭的年轻人罢了。
他终其一生都在追求自由,追求没有羁绊的人生。
可帝王注定了是不得自由的。
哪怕他已经站在最高点,也永远有可以束缚他的东西。
她知道讨他的喜欢很难,但是可以试一试。
她要活的更好,不管什么样的环境,都不能阻止她向上走,如果注定要站在最高处才能不再受欺负,那么就到最高处去。
卫皇后神情复杂,她想说些什么,外头却传来通报,说是静安公主跟前的金嬷嬷来了,她立即便皱了眉头,将想说的那些话都咽进了肚子里----这个时候来,总不会是来请安的,想必是因为最近这些天嘉平帝都忙着前朝的事,无暇顾及她,所以来讨好来了。
当然了,最近四公主和六公主带着伴读们日日去书房读书,唯有静安公主还被拘着学规矩禁足,她那么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忍得住?
卫皇后让了人进来,轻描淡写的问:“公主那边有什么事?”
金嬷嬷跪在地上,先给太后和嘉平帝卫皇后请了安,才声音颤颤的说:“老娘娘,圣上,殿下.....殿下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嘉平帝怔住。
卫皇后也茫然无措,吓了一跳,心中几乎咯噔了一声,顿时毛骨悚然-----如果静安在她的宫里出了事,摔断了胳膊腿,那她真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连太后也耸动颜色,立即便叱问:“你们怎么服侍的公主!为什么竟然会让公主爬上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若是公主出了事,你们有几条命!”
金嬷嬷趴伏在地上,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殿下......殿下不小心放走了娘娘的鹦鹉,不敢叫皇后娘娘知道,非得要拿了梯子去抓鹦鹉回来,谁知道.......”
她急的哭了:“殿下摔下来,头上嘴里全都是血,圣上,娘娘,还请您二位快回去瞧瞧吧......”
卫皇后几乎面无人色,拽着帕子只差也跟着哭出来。
她不过就是出来这么半个时辰!就这么半个时辰,她不让静安跟着,想出来给太后请安,清静清静,顺带跟太后说说静安如何难管,静安就出了事!
如果静安有个什么,只怕嘉平帝真是要废了她了!
嘉平帝已经拂袖而去,赶赴卫皇后宫里了。
太后神情严肃,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扶着朱元说:“去瞧瞧。”
如果静安有什么事,只怕这宫里真是要掀起滔天巨浪了。
这事儿.....
朱元站着没动,神情同样严肃而紧张:“太后,事情只怕不对......”
太后回过头看她。
连卫皇后也猛然回头,站住了脚问她:“你这话是怎么说?”
朱元想起上一世。
那时候她还是襄王妃,在宫里陪伴太后,盛贵妃因为害的五皇子被送去龙虎山休养的事而被太后厌恶,连带着静安公主也有不是,太后训斥她不孝不悌,让盛贵妃闭门思过,让静安公主去皇后宫里学规矩。
后来隔了一段日子,静安公主莫名摔破了头,差点儿死在皇后宫里。
嘉平帝为了这件事大怒,不顾太后反对,直斥皇后无德、不足以为中宫,坚持将卫皇后给囚禁在宫中佛堂。
嘉平帝厌恶卫皇后至极,连听她解释也不肯,到后来就算是五皇子赶回来求情,也只是松口给卫皇后封了个妙静元师的道号,让她从此修道。
这其实就是废后了。
这一世虽然没有盛贵妃了,但是朱元立即便察觉到,这件事仍旧是冲着卫皇后母子来的,而且来势汹汹。
她静静的立着,跟太后说:“事情发生的太巧了,正好娘娘没在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如果再牵扯进娘娘宫里的人的话,那娘娘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太后和卫皇后都听懂了朱元话里的深意,对望了一眼,都冷静下来。
是了,这事儿太巧了。
卫皇后咬着牙,几乎要把牙根都给咬断:“可是她已经摔了....”
权门贵嫁 一百四十七·大伴
卫皇后惊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她是深知嘉平帝的性子的,要是静安真的有个什么还被牵扯进她宫里的人,那她这个皇后也就做到头了。
可是从前她无所谓做不做皇后,是因为的确没指望,两人的确是相看两厌,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
可是如今却不同。
她的娘家总算是有能站的出来的男丁了,承恩侯的爵位也已经发还,她膝下又有了五皇子,眼看着熬过去就是康庄大道。
忽然在这临门一脚,前途有望的时候被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静安公主平白泼下一盆冷水,说你做梦,别想了,那种滋味可真是叫人无法接受。
她想起朱元的传奇故事来,见她如此镇定,一时竟然忘记了她从前还很不喜欢朱元,伸手拉住她问:“那要怎么办?”
眼下人确确实实的是摔伤了,静安那个死丫头是下得了狠心的,从前就能为了替盛贵妃求情跪在嘉平帝宫外淋了一夜的雨,大病一场让嘉平帝心疼。
静安这种人,是典型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代表,卫皇后说实话,心里有些怵她。
翁姑也扶着太后朝朱元看过来,这些年卫皇后到底是一直侍奉在太后膝下,总也有些情分在,她们当然不想让卫皇后出事,再说,卫皇后还有个身份是楚庭川的养母,若是卫皇后出了什么事,楚庭川也一定要被波及。
想到这里,翁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太后当年一直就不喜欢盛贵妃。
倒不是要跟嘉平帝作对或是看不惯盛家什么,毕竟盛家选择送女儿给皇帝做妾,这的确是有些掉身份的事,太后看不起也是正常的。
可缘由是出在盛贵妃自己身上。
太后阅人无数,第一眼见到盛贵妃,就知道这是个心气极高的。
盛贵妃从来只爱牡丹不爱芍药,自命不凡,加上文采风流,与嘉平帝极为投契,许多事直接就越过了中宫。
她知道盛贵妃必定不会甘心屈居人下,便时常打压盛贵妃。
现在看来,太后的顾虑一一成真。
盛贵妃的确是为了争宠固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之前四皇子的事也就算了,静安公主也完完全全的像极了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简直就有几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太可怕了。
朱元这些天一直在想静安公主的事,对这位备受宠爱最后结局不怎么样的公主的一生已经大概了解。
这位公主一辈子都在抱怨自己运气不好。
可她实际上真是这世上最命好的人了,幼年时期她母亲风光无限,她自己也备受嘉平帝宠爱,位居诸公主之上,出嫁之时嫁妆也比别的公主高出将近一倍,驸马是她指定要选的,公主府距离宫城不过就是几条街的距离,出嫁那天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亲自送嫁。
后来如果不是她逼着驸马调动驻扎京郊的京营兵马拦截五皇子,想要助四皇子登位,她甚至都可以不受四皇子事件的影响-----因为嘉平帝的确极爱重她,到了那个地步,都还要当着太后和内阁众人发下口谕,让五皇子善待这个姐姐。
就这样的人,一辈子不做好事专做坏事,竟然也顺风顺水的过了半生,还抱怨运气不好,抱怨嘉平帝死的早,抱怨盛贵妃行差踏错。
在她眼里,世上所有人大概都是欠她的。
不过有一个人是个意外。
朱元想起这个,忽而笑起来了。
她转过头看着卫皇后,脸上半点慌乱都没有,连带着也让卫皇后也勉强镇定下来了。
卫皇后反应过来,镇定的说:“你有什么法子?”
太后咳嗽了一声,看着朱元面色有些复杂。
她总算是知道了,朱元之前进宫那口气就一直没有放过,这些天她低眉顺眼,对此事只字不提,不是因为她不在乎,也不是因为不想报仇,她从来就只是在积蓄能量,等着恰当的时候给对手重重一击。
这样的一个人啊.....
不知道该说她是执着好,还是该说她实在是报复心太强。
可太后到底没有说什么,正如同朱元自己所说,每个人成长的环境不同,在她的世界里,若是她不够厉害,就只能被蚕食。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总比她母亲那样好,至少永远都不会失去搏杀的信心。
她冲朱元点了点头:“说吧,你这个促狭的丫头,看你这模样,分明是早已经想过要报仇了,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快说罢,皇后总会领你的情。”
卫皇后有些诧异的看向太后。
她知道太后很看重朱元了,可却没想到太后对她纵容到这种地步,这样的话竟然也能说得出来!
朱元扶着太后,轻轻的看向卫皇后:“我听说,公主自小便跟其他公主不同,她最亲近的并不是教养嬷嬷也不是身边伺候的姑姑,反而是她的大伴......”
太后有时候也会想,朱元这样的女孩子活的真是无比的清醒,她随时随地都在谋算,这些天在宫中,打听到这些消息只怕也费了不少的心力。
翁姑点了点头:“是这样,可就算是这样,跟殿下摔倒有什么关系呢?”
卫皇后也有些心急,她吓得心口都有些痛了,听见朱元说这个,便急忙催促她:“你快些说吧,到底要怎么办?”
一个皇后被逼的到了这个份上,真是不得不觉得自己难堪。
卫皇后闭了闭眼睛。
朱元便直截了当的道:“这次的事,殿下无非就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在皇后娘娘宫里摔倒,还是为了区区一个鹦鹉,娘娘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的,哪怕娘娘说自己不可能因为一只鹦鹉而对公主怎么样,她也可以更加可怜的说一切原本就是她的错,她只是害怕皇后娘娘会生气......”
卫皇后有些无言。
这还真是静安会说出来的话。
盛贵妃出事,她就总是借着这个事由来扮可怜,这回的事就更是了,她还不可劲儿的在嘉平帝跟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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