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汤若望将信揣进了怀中,在太监的引领下去了西苑的虚白室。他到了后发现年轻的天子正在摆弄着什么,屋内的长桌上摆满了瓶、罐、玉钵以及烧杯、天平等用具,方桌上堆满了书,线装的《本草纲目》和几本jīng装的羊皮面德文书尤其触目。
“玛法,朕正在制药呢。”
看到汤若望过来,顺治很高兴,笑着招手让他过来看。
汤若望笑着看过去,年轻的天子在试图把琥珀化在一种奇怪的液体中,不过他似乎没找对方法,干了这么久也没做出琥珀油来。
在汤若望的指点下,顺治终于做出琥珀油了,他转而又去制珍珠粉。他没有让汤若望帮忙,而是自己查书研究,动手制做,不一会就做了出来,小心的用包装起来后,顺治笑了起来,指着这几包珍珠粉道:“玛法,朕估算每包珍珠粉要值十两银子呢!”
“要是加上皇帝亲手采制的价值,我恐怕它不止一百两啦!“汤若望抚着卷曲的长须,慈爱地笑道。
“是吗?“顺治显然很高兴,“我要拿一半孝敬母后,十包给皇贵妃,余下的都给玛法。”
“谢谢你,皇上,上帝会奖励你的仁慈。“汤若望这时才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自从四皇子被上帝召去后,皇上你可是瘦多了。”
“是啊!”
顺治也是一声叹息,董鄂妃所生的皇子早夭让他很心疼,当初四阿哥出生时,他甚至都决定要立这个儿子为太子,谁曾想四阿哥的福份竟然这么薄。?
想到早夭的儿子,再想到董鄂妃失去儿子的痛苦,顺治心头痛楚,他抽了抽鼻子,尽力不再去想这件伤心的事情,他问汤若望道:“玛法你,一个人为什么推不动一座大山?“
年轻天子的这个问题显然很古怪也很突然,汤若望怔了下,道:“一个人当然推不动一座大山,因为他的力量太小。”
“不,朕以为那是因为山太大太重!“顺治摇了摇头,沉默片刻,轻轻地道:“玛法,朕昨夜梦见朕在推一块石头上山,山顶松柏苍翠,云海壮观,可见旭日东升。可是越推越吃力,石头竟越长越大,越推越重,不多时朕便寸步难行,石头却长成大山,不但朕推它不动,一旦松手,它会向朕迎头压下,朕将粉骨碎身!”到这,顺治停了下来,带有一丝期盼的眼神看向汤若望:“玛法,你会圆梦吗?“
“请原谅,我从来不信那个。中国有句老话,叫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你是白天想得太多了。”汤若望可不想让自己在皇帝心里多个神棍的印象出来。
顺治凝视着汤若望,很长很长时间,才低声道:“玛法,你一定能懂得,只是你不愿对朕。你知道吗,朕这些天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可是却怎么也办不成,这让朕很生气,也有种无力感,似乎朕这皇帝做得很失败。”
顺治将自己要罢议政王会议设内阁结果遭到所有王公贝勒反对的事情与汤若望了。
汤若望听后在xiōng前划了个十字,合掌叹道:“主啊,饶恕这些可怜的罪人吧!“他象个指迷长者似地谆谆告诫年轻的天子道:“皇上,体面的中国人特别顾及面子,许多人绝不承认怕死,总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老母在堂,子孙年yòu等等作怕死的借口所以在我看来,议政王爷们分明贪恋权势,却拿敬天法祖作幌子,反抗皇上的变革…他们真的很可悲!”
“是,他们就是这种人,可悲的人!”
顺治再次兴奋起来,汤若望的话真是到他心坎里去了,济度他们之所以不肯支持自己,还不是贪恋权势,怕自己这个皇帝夺他们权!
“皇上,事情可以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只要开动脑筋,总会有办法的。”
“朕已经想到对付他们的办法了,他们不是要把大士都降成正六品吗?朕就来它一个照旧例兼衔,大士兼理六部,仍旧正二品,看他们还什么!”
“皇上想到了,就应该去做,这样皇上的心才能真正的安定。”
“嗯,朕一定会去做的,朕要告诉他们,朕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绝不是他们可以阻挠的,朕也不会把这颗石头滚到朕推不动的地步!”
兴奋的顺治光顾着自己高兴,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玛法汤若望叹了口气,脑门也皱得厉害,似乎他老人家也有什么难言的事。
终于,顺治发现了汤若望的不对劲,他忙关切的问道:“玛法,你怎么了?”
汤若望看着年轻的天子,心里却在反复思量,最终,他还是开口道:“皇上,我在澳门的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
“噢,玛法的朋友?玛法快给朕听听,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皇上真的想知道?”
“玛法的朋友就是朕的朋友,他们的麻烦就是朕的麻烦,朕如何不想知道!”
“好吧,那我告诉皇上。”
汤若望决定彻底抛弃明朝,他将艾儒略信中所之事告诉了顺治。
顺治听后怒哼一声:“又是太平寇!”
“皇上知道他们?”汤若望惊讶的看着顺治。
“朕知道,这是支流寇。不过玛法放心,朕这就下旨要广东马上出兵剿灭他们,朕绝不会让玛法的朋友被这帮流寇欺负的!”
在自己最尊重的玛法面前,顺治是绝对不会假话的,他真的愤怒了,他绝不能容忍玛法的朋友们被贼秀才欺负!(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三路进军
事关玛法朋友的安危,顺治当天就从西苑回到了宫中,叫苏克萨哈立即拟旨发往广东,要广东务必马上出兵围剿太平军。 . .
出兵旨意八百里快马加急送到了广州,旨意分作了四份,一份是给广东总督李率泰的,一份是给靖南将军哈哈木的,另两份则是给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的。
在给尚可喜和耿继茂的旨意中,顺治语气还算宽勉,给李率泰和哈哈木的旨意上却用语严厉,令得李率泰和哈哈木在接旨之后立即到了平南王府。他二人到时,靖南王耿继茂也在,想来也是找尚可喜商量出兵的事。
李率泰开门见山,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二位王爷,皇上的旨意可是让咱们马上出兵剿灭太平寇,却不知二位王爷几时出兵,又出多少兵?”
尚可喜还没开口,耿继茂就冷冷看了一眼李率泰,鼻孔一哧道:“总督大人得轻巧,出兵出兵,这兵从哪里出?”
“靖南王,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皇上旨意可得明白,这次是要我们四家一起出兵,不剿了太平寇,皇上处置的可不是我李率泰一人!”
耿继茂的态度让李率泰也恼了,对方是汉人亲藩不假,可自己也是皇家国戚,汉军八大家有他李家可没耿家!这小子当真以为自己怕他不成!
李率泰动了怒,耿继茂却也不怕,他年轻气盛不知做人,这一点比老jiān巨滑的尚可喜差得远了。
耿继茂冷笑一声,讥讽道:“不错,皇上是要我们四家一起出兵,不过据本王所知,总督大人麾下怕是没什么兵能出吧?”
“本官督标还有千余悍勇之士,邻近各府县再抽些,总也能凑上三五千兵马,怎就是没兵可出?”
这话的时候。李率泰有些底气不足,他的督标原先有两千多人,后来还配了马队和炮队,不过鹿头河一战,马队和炮队都叫太平寇给消灭了。马队倒还罢了,炮队损失的那几十门重金从澳门买来的炮可是让他真的肉疼。
胡启立战败后不敢回广州,跑到顺德和满八旗打官司。这官司虽叫李率泰给和了稀泥,可胡启立却怕回广州后被清算。所以带着他领回来的督标残部躲在顺德不肯回来,李率泰派了几次人过去明确告诉他,总督是不会追究他兵败之责,可胡启立就是不敢回来。
后来参政左清私下对李率泰,胡启立之所以不敢回来,其实并不是怕总督大人会治他的罪,而是怕满州人会找他麻烦,毕竟他可是大清军入关以来第一个敢满州人不战而逃的汉官。李率泰听后只得叹气,不再催bī胡启立回广州。
广州绿营是李率泰这个总督能够直接抓在手里的兵马。为此,他在广州绿营身上投入了重金和不少心血,只可惜随着林进忠战死,广州绿营算是彻底没了元气,现在仅仅靠着逃回来的几百营兵加上新招的两千新兵搭着架子,守守城倒也能成,拉出去野战却是万万不成的。故而耿继茂才如此讥讽他。
李率泰恼怒,却无法反驳,生生憋着闷气。
见李率泰脸sè发青,耿继茂嘿嘿一笑,心中得意,仍讥道:“三五千人听着不少。可能济得什么事?那些拉来的夫子能当得什么用,总督大人这也未免太过应付皇命了吧。”
“你!”
李率泰气得直想跺脚,耿家这混帐小子也太不像话了,骂人不揭短,你倒好,直接把老夫这脸面给扯下来,还有完没完了!
李率泰气得想跺脚。哈哈木的表情却严峻起来,盯着李率泰道:“广东绿营兵都归你总督衙门tiáo遣,怎的现在就这点人,还要用些夫子凑数?”
李率泰没好气的道:“这要问平南王了。”
“怎问起本王来了?”
听李率泰语气不善,尚可喜一挼胡须,哈哈一笑,起身道:“本王几时得罪总督大人了,要把这气撒我头上?”
话已经到这份上了,李率泰索性也不与尚可喜再虚伪下去,脱口就道:“肇庆的许尔显,cháo州的吴六奇,我可tiáo不动。”
尚可喜没想李率泰当着哈哈木的面竟直接撕破脸皮,点明肇庆和cháo州是唯他平南王马首是瞻,眉心瞬间黑了下来,闷声道:“这话得,大人是总督,负有节制绿营之责,怎会tiáo不动他们。”
李率泰不接这茬,直接道:“平南王,你也莫与我这没用的,我只问你,到底出不出兵!”
李率泰现在也是真急了,若是议政王大臣会议通过tiáo蒙古兵南下的提议,他又何必和尚可喜撕破脸。现在倒好,皇上没向广东增兵,反而下旨来催广东马上剿灭太平寇,他李率泰手下又没兵,不bī着尚可喜出兵他拿什么去平太平寇。
“出!”
李率泰的咄咄bī人让尚可喜脸sè一沉,咬牙道:“皇命要本王出兵,本王岂敢不出兵,真要不出兵,本王不是抗旨不遵了!”完想是也来了气性,带着几分怒意又道:“肇庆许尔显手下有几千兵,cháo州吴六奇那也有几千兵,既然总督大人他们只听本王的,那本王这就发文要他们带兵都来。cháo州不要了,肇庆也不要了,都到广州来,本王就不信了,这么多兵马还剿不了他贼秀才!”
“平南王何必这气话!”
李率泰冷静下来,知道尚可喜这是与自己在置气,他摆了摆手,气势弱了不少,示软道:“王爷只需他二人各tiáo一些兵马前来就是,哪需全军都来。”
尚可喜哼了声,没有话,他这也是气话,真要把cháo州和肇庆的兵都tiáo来,那广州城也就不保了。
耿继茂撇撇嘴,心下颇是有些羡慕尚可喜,cháo州的吴六奇和肇庆的许尔显手下可是各自都有数千jīng兵的,要是这两人肯听他靖南王的,他又何必窝在广州城里跟尚可喜、李率泰置气。
哈哈木来广州这么久了,当然知道李率泰这个总督和两个汉藩不和,他有意tiáo和,毕竟眼下的大事是要几家一起合力剿灭太平军。不是在这弄什么意气之争。
“行了,你们也不要吵了。这两个月我一直就想出兵剿灭太平寇,活剐那贼秀才替塔音布报仇,不过天热,满州儿郎们动不得,现如今天凉下来,皇上也要咱们先剿了太平寇。那我手下的满州儿郎都去。这一回我把四个牛录都带上,我亲自带兵去。看看那贼秀才到底有多大能耐。”
一听哈哈木要亲自领军出战,李率泰大喜,道:“有靖南将军亲自出马,太平寇覆亡指日可期!”
“既然靖南将军都要亲自领军,那本王也没什么好的,本王藩下旗兵出2000,另外再从肇庆和cháo州tiáo兵来,怎么也要凑上5000兵,免得有人以为本王拥兵自重。不肯为朝廷出力。”
其实接到圣旨后,尚可喜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出兵的,哪怕北京没有圣旨来,他也要出兵把香山的太平军剿灭掉,不然他这手脚就完全被捆住,根本无法腾出力量西进。
灭国的大功可是千载也难逢的!
本来尚可喜还想再迟些表态,但现在不能不立即表示了。要不然可真叫哈哈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拥兵自重,不肯替朝廷出力了。
“不过三江口那边还需兵马支应着,所以本王得留些兵马,免得三江口有失。”尚可喜看了眼李率泰,见对方脸sè有所松动,知道自己的表态起了效果。
“那是自然。”
李率泰点了点头。他对尚可喜的怒气的确消散了。三江口的兵马要防备新会明军,当然动不得,要不然让新会的陈奇策和朱统占了三江口,广州要做的就不是tiáo兵打太平军,而是要留在城中坚守了。
哈哈木亲自领军,出动全部满州牛录,尚可喜也出了本家藩兵2000。另外还要再从肇庆和cháo州tiáo兵,姿态肯定是做足了的,没人能再他平南王什么,现在就看靖南王耿继茂的了。
哈哈木一脸肃然的看着耿继茂,尚可喜只是如寻常的看着他,李率泰则是还带着气sè,他不气尚可喜,却怎么也咽不下耿继茂这口气,这小子刚才也太混蛋了些。
被三人看着,耿继茂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到哈哈木面前,看了眼尚可喜,又看了看李率泰,迟疑一下,终是开口道:“平南王年纪大了,这出兵打仗的事得咱们这些晚辈来,所以本王决定这次也亲自领军。”
李率泰“啊”了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耿继茂:“靖南王也要亲自领军?”
“本王自就藩就来,还一直未有军功,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叫外人笑我们耿家无人?这一次我藩下几个牛录汉军都去。”
李率泰的吃惊让耿继茂心中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李率泰沉默了,尚可喜也是用从未有过的目光打量这个侄辈,哈哈木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太平寇就和流贼一般,多是裹挟百姓以壮大自身,这等贼军,猛则猛矣,但一受挫,即无再战之力。这一次我大军压境,那贼秀才就是真长有三头六臂也跑不掉了。”
尚可喜命人取来地图,示意三人凑上来看,他道:“本王刚才和靖南王商议过,若是兵力足够,便兵分三路,中路取顺德直扑香山县治仁厚都,左路取番禺直扑良字都与中路会合,右路则沿龙眼都兵进前山寨,如此就叫太平寇首尾难顾,居中失彼。待中路和左路取了香山县治后,便一齐向前山寨进军,如此,太平寇便无可逃身。”
哈哈木定睛细看,片刻点头道:“就依平南王,我领满州儿郎为中路。”
耿继茂觉得良字都这条路好走些,便道:“既然将军领满州将士走中路,那本王便领藩下兵马走左路好了。”
如此剩下的右路自然便是归尚可喜了,他笑了笑没有异议。李率泰的部下营兵战力不qiáng,商议后便归中路哈哈木tiáo遣。
定下三路出兵后,李率泰、哈哈木、耿继茂便向尚可喜告辞,各自去准备出兵的事。待他三人离开后,尚可喜叫来在外的班志富,吩咐他:“你马上去一趟肇庆,要许尔显tiáo2000兵到广州来。”
班志富问道:“要不要许尔显也来?”
尚可喜摇头道:“不用,肇庆那里得有大将坐镇,不能出任何意外。”想了想,道:“让那个唐三水带兵来,此人和太平寇交手过,还从他们手中夺回过罗定城,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班志富点头答应下来,便准备动身去肇庆,尚可喜又叫住他:“另外再派人去趟cháo州。”
班志富疑惑:“cháo州的兵也要tiáo?”
“cháo州不能tiáo,厦门郑氏一直对cháo汕地区虎视眈眈,不能让他有机可趁。”
“那王爷要吴六奇做什么?”
“让他把手下舟师都tiáo到广州来,三江口那边不能被明军的水师压着。”
“好,我这就派人去办。”
尚可喜点头,班志富当即离去。他走后,尚可喜却在犹豫这一次是否仍派世子之信带兵
“王爷回来了!”
靖南王府,耿继茂一回来,二管事向荣忙领人上前伺候。
“嗯。”耿继茂随口应了声,吩咐道:“去整些吃的,本王饿了。”
“哎!”
向荣忙去吩咐下人去弄吃的,这边耿继茂有些疲惫的坐下,看了眼向荣,对他道:“你去和福晋一声,本王过几天要领军去打太平寇,让他给本王准备些衣裳换洗。另外本王这几天也不在府里呆着了,本王要去军营住。”
“打太平寇?”
向荣怔了下,有些惊讶道:“打仗的事交给藩下将领去就行,王爷怎的要亲自领军去?”
“哼,交给谁?难道还要本王再损失一个牛录吗?”
想到小舅子王叔德的无能导致一个牛录400火铳兵全折在了太平军手中,耿继茂就是一阵火大,这一次他要亲自领军出征,不但但是证明自己的能力给外人看,更重要的是他信不过藩下那帮人,要是再给折了一两个牛录,他靖南王可是觉都睡不下了,他可不比尚可喜家大业大,老子留给他的家当可不多,经不起损失。
抬眼见向荣还站在那,耿继茂催道:“怎么还站在这,快去啊。”
“哎,奴才这就去。”
向荣不迭答应,忙退了出来去找福晋,这路上却是心思复杂得很。(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五十一章 生是汉人 死是汉鬼
突降的bào雨使得龙眼乡的撤离行动异常困难,原先估计只要五天就能撤离的行动已经持续了足足七天。
龙眼乡的撤离行动是太平军在香山境内最大规模的撤离行动,撤离人员包括安置在龙眼乡的原后营营民,以及当地百姓和新移民,人数达到了一万余人,并且是以老弱妇孺为居多。
事前,为了防止出意外,宋襄公亲自前来坐镇指挥这次撤离行动。为了确保撤离行动的成功,周士相也从后方tiáo来1000人的预备兵协助,加上龙眼乡的保安队,步军左营驻龙眼乡的一个卫,承担撤离行动的兵力达到了2000多人。
结合清军进军时间,周士相和宋襄公对撤离行动都很乐观,因为他们已经抢在清军前头开展了撤离行动,并且是就近撤往新会,失败的可能性很低。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突如其来的bào雨中断了撤离行动,也令得这次撤离行动蒙上了失败的yīn影。
现在成功撤离到江滩上的老弱妇孺只有7000余人,另有4000多尚在往谭江边来的路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或许再也看不到谭江了。
情况很不容乐观,清军三天前已经bī近龙眼乡,步军左营的那个卫已经和他们的前锋交过手,因为风雨的缘故,清军停止了前进,使得宋襄公这边还能争取多撤出一些百姓来。然而今天的风却比昨日大了很多,乃是台风,江对岸的新会水师根本不能在这大风中将船只驶过来,这使得几千老弱妇孺只能在空荡荡的,毫无遮挡的江边无奈等待。她们必须等到风停,没有任何办法。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
老弱妇孺们挤在江滩靠在一起,单薄并且早已湿透的衣服让她们不住发抖着,唯一的几处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早已挤满了孩子,沿江边看去。密密麻麻满是人。不时有婴孩的哭声响起,让宋襄公心乱如麻,颇有肝肠寸断的痛苦之感。
下午,保安队传来不好的消息。清军的一支营兵冒着风雨突袭了垫后的那一卫太平军,风雨之中因为不知来了多少清军,领军的百户只能被迫撤退。但那支绿营兵紧咬他们不放,现距江边不到几里地了。
离江边还有几里地了?!
宋襄公紧张起来,他深知一旦让清军冲到江边。后果会是什么,哪怕这些清军只有几十人,也会让江滩上瞬间变成人间地狱。那些女人孩子会因为惊慌失措相互踩踏,会因为恐惧而投入江中
宋襄公不敢想象让清军靠近的后果,他让人找到了预备兵的旅帅、千户于世忠。
于世忠祖上曾是戚继光将军手下的偏将,世驻金山卫备倭。弘光元年江南沦陷时,于世忠跟着不肯投降的明军一路南奔,先入福建投奔隆武帝,再逃广东投奔绍武帝。永历元年广州城破时,他带着一些手下从广州城跑到新安县的赤柱岛。后来赤柱岛被新安的绿营兵攻破,他领着残余人马又逃进梧桐山继续抗清。
清廷委任的新安知县张大昌曾派人进山劝降于世忠,许诺只要他带人出来投降,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还可以保举他为新安县的绿营守备。然而张大昌的几次劝降都被于世忠拒绝,他让劝降的人告诉张大昌,他的祖父当年跟随戚大帅打倭寇杀鞑子,死在蒙古人的刀下,他父亲则是死在浑河金兵的刀下,到他这辈。什么也绝不会辱没祖上!想让他投降鞑虏,门都没有,他生是汉人,死也是汉鬼!(作者注:赤柱。后世香港)
太平军攻占香山后,周士相曾派人去招揽那些散落在香山附近的明军余部。于世忠闻讯后便率手下残兵出山趁夜渡海抵达前山寨,同驻寨的太平军将领蒋和接洽,愿率所部改编为太平军。
蒋和见于世忠手下的三四百兵一个个衣衫褴褛,好像多久没吃过饭,武器也都没多少。只当他们是寻常明军,便起了轻视之心,但当于世忠不岔请蒋和看他的部下如何cào练时,蒋和顿时收起了轻视之意。
于世忠的这三四百手下是按当年戚家军的练兵法子cào练的,虽然人少,虽然吃不饱,虽然没有多少武器,但一旦cào练起来,却让蒋和感受到一股qiáng兵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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