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周士相的这个命令一开始被一些部下质疑,认为土兵不足信,这些人没有胆量去袭击满州兵,放他们回去多半就会帮清军对付太平军。但事实却是猎头令宣布后,那些被认为不适合留在军中的土兵十分愿意靠此发家致富,没有人想着去帮没什么实惠给他们的清军,而是想着如何从这猎头令中捞一笔。
正如周士相所想那样,土兵之所以不愿受太平军训练指挥,并不是因为他们太过无用,又或是不甘心,而是他们自由惯了,没办法像汉人那样接受钢铁般的纪律约束。哪怕那些曾经在土官手下干过的土兵亦是如此。
在被裁撤下来时,土兵们很是担心,唯恐太平军会将他们坑杀,或发到哪里去做苦工,现在太平军却给他们一条既能展未自己勇敢,且能发财,由着自己行动的路子,他们自然是欢喜异常。于是四千多被裁下来的土兵只有少数人选择回家过太平日子,其余的或结伴,或孤身潜入贵州境内,或就在湖南边境活动。
当然,周士相对这些土兵并不是没有后手,所有土兵的详细资料都造了册,他们留在太平军治下的家人都在具保书上签了字,若是该名土兵背水降清,反过头来对太平军不利,那么他们的家人不问男女老少都将被吊死。但若他们表现足够出sè,能够猎取足够多的满州兵首级,那么他们的家人就可以获得在太平军中服役的正规新汉兵的待遇。
三千多猎头土兵撒出去很快没了踪影,一连几天都毫无消息。湘黔边境实在太大,湖南境内土人多,贵州那边土人更多。
周士相没有期望土兵们的猎头号行动能够立即收效,也不会一腔情愿的以为靠这些土兵就能遏制贵州清军的进攻,因此他的重心仍在组织湘黔防线上。广西那边,线国安已经围了柳州半个月,但是邵九公送来的消息表示,虽线部攻势甚猛,但柳州三面环江,只一面陆地相连,故在有水师相助的前提下,太平军攻守自如,兵员和粮食都可由水师输送,而线国安想攻破柳州大门,难度与登蜀道一般。事实上,线国安攻了柳州半个月,可除了损失数千兵马外一无所获。他想北上进攻桂林,可只要他有移兵迹象,城中的太平军又会出城咬住他,另外桂林方向太平军第五镇也是一支qiáng敌,线国安没有必胜把握。撤兵,显然是不可能的,不是线国安自己不想撤,而是多尼不让他撤。
柳州会战的基tiáo便是牵制线国安部,只要线国安在柳州无法腾出手北进,会战目的便算达到。
周士相没有从湖南抽军增援柳州,因为贵州清军在平郡王罗可铎的指挥下已经攻占了平溪驿。并且有消息表明,云南又有一部清军正在往贵州回返,他们很可能会攻打湘黔边境的另一处要道湖南通道。
罗可铎部攻占平溪驿后,便再未有所寸进,因为他没有办法攻破太平军依道而筑的防线。
今天下午有些事情,更新晚了。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六十二章 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土人要换种
罗可铎从没见过太平军的土木工事,济度倒是见过,不过死了。△↗,.和明朝在辽东修建的卫堡防线不同,太平军所建的碉堡岗楼只以地利为主,且不为推进,只为防守。起来,这种土木工事放在北方平原地带,也就是个死靶子,只要清军断了这些防线的粮草,防线修得再坚固也没用,不用清军打,防线里的太平军自个也会崩溃。不崩溃也得饿死,那粮食再多,总有吃完的一天吧。
可这是在湘黔边境,多山的湘黔边境,进出就那么屈指可数几条路的湘黔边境!所以罗可铎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就是拿人命硬填一眼望不到头的太平军工事,要么就是另想他法。
攻打平溪驿的战事倒也算利,正蓝旗一个佐领就轻松拿下了这处要道,而太平军可以用望风而逃来形容。
轻而易举就拿下一地的平郡王很是高兴,趾高气扬的在满兵欢呼声中纵马奔入平溪驿,准备发动更大的攻势,赚取更大的功劳,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那脸上的神情和去年在cháo惠的简亲王济度一样黑的厉害。
“南蛮子太狡猾!”
扎喀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狡猾”以外,还能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广东明军。
南蛮子是太狡猾,且心黑手辣,清军眼前的这道防线,可以一尺地面下就有一具尸体。
苏纳在靖州修防线,活活累死四千多降兵和民夫。而沅州这道防线,死的人却有两万多。
周士相也不想死这么多人,可这个时代的土木工事完全靠人力,没有任何机械可以使用,再加上这条入黔官道很多地方都是石基路面,使得想要破坏它十分困难。
工期短,时间紧,周士相只能拿人命硬填这道防线。长达一个月的工期,据军部那些主持修建的参谋们统计,大致有一万三千名土人和九千多汉人降兵和民夫累死在这条只有三十二里长的官道上。
可以,这是一条以尸骸铺就的防线,是一条沾满汉土人民鲜血的防线。高qiáng度的修建工作不仅累死数以万计的性命,更接连爆发土人和民夫的反抗。在数次镇压中,又有两千余汉土百姓被杀。
有关沅州防线修建过程中的具体详情和死亡数字,被周士相下令封档,但严禁销毁。
反清,是汉民族对满州的抗争,牺牲再所难免。正如清军以屠城威bī汉人放弃反抗,以达成所谓屠杀是为汉人好的目的一样。在太平军的抗清斗争中,同样也有无数汉人被牺牲掉。而他们的牺牲只为一件事,那便是埋葬满州一族。
世上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反清,对周士相而言是对,是最正确的事;而对于那些因为反清而被牺牲的人而言,恐怕就是错。
对与错,从来不是周士相所考虑的,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反抗,他就无法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如果他不反抗,汉人就将做那满州人的两百多年的奴隶;如果他不反抗,后世子孙将以大清为荣。
所以他必须反抗,哪怕他的反抗事实上让在战乱中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同胞死的更多。
不反抗,活下去的人会更多;反抗,却让本来能活下去的人死了。
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却真实发生着。事实上,湖南的汉人因为太平军的到来,受的苦难比清军在时还要多。很多汉人现在并不想成为什么大明子民,恢复汉家衣冠,而是在想着大清兵快点来解救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太平军在湖南执行了周士相的“抽血”战略。
何谓抽血?
抽湖南汉人的血,供养湘黔边境的太平军。
抽湖南汉人的血,封堵云贵清军。
血是什么?
钱和粮食,以及生产物资、jī鸭鱼肉甚至是生命
罗可铎试探性的向着北面的太平军防线发起了进攻,结果一佐领兵还没接近对方的岗楼,炮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是铳声。满兵们倒是奋勇,几lún箭雨,看得就叫人心惊,可那羽箭除了射在壕沟后的太平军碉堡上发出“咣当”声,一点效果也不起。
太平军根本不露头,他们就跟乌龟一样缩在碉堡里。满兵要是近了,他们就开炮开铳,不来,他们就等。壕沟也挖的吓人,既宽又深,一道道的,每隔几十步就有一道,里面要么就是chā满削尖了的树枝,要么就是guàn满水。人马掉进去,要么被活活剌死,要么就是活活溺死。没有生还的可能,因为壕沟的沟壁被太平军削得很是光滑,连个搭把手的地方都没有。
这仗,怎么打?
这路,要怎么过?
满兵上下面面相觑。
想过去倒也不是非要走这被太平军搞得跟乌龟壳似的官道,可以绕路取小道。但那小道马走不得,人过的话最宽处也顶多只能行两人,狭处一个人走都费劲。要命的是,太平军显然将周围的地形都摸了一遍,但凡是小道的地方,四周树木都砍得jīng光,从上至下一眼扫过,毫无死角。更在险要处修了碉堡和岗楼,无法修碉堡的地方也堆满了石头和滚木,驻上十几个兵就能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且就算清军能从小路过去,可太平军的防线沿着这条入黔官道修了几十里长,又是分区负责,清军突破了一处还有另一处,一层又一层,绵绵不决,又哪里有哪么多小路可以走,就是走小路,你又能过去多少兵。人少了,不顶事,转眼就能被太平军包了,人多了,更没用,你压根过不去!
罗可铎空有一身力气无处指,空有一肚子火没处发。领路的汉军向导告诉了平郡王还有一处可以过大军。平郡王闻言大喜,问过之后却是甩手给了那汉军向导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平郡王真是往死里打的,打的那汉军牙齿都掉了几个。
平郡王为何这么生气?
因为那汉军的地方是十万大山!
清军在平溪驿寸步难进时,那些为了赏金而潜过来的土兵开始了他们的冒险致富之旅。
这些个土兵要是集合起来作为一支军队使用,甚至都打不过清军的营兵,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行军打仗,他们只知道一窝蜂冲,然后一窝蜂跑。这种乌合之众有个pì用,要是有用,也不会被称为土人了。
但是这些土兵作为个体成为清军敌人时,他们却成了清军最大的恶梦。
在清军顿在平溪驿进退两难时,那些派出去探路或者打粮的小股人马不断遭到袭击。甚至夜里都会有敌兵偷偷潜进营中抹掉巡夜士兵的脖子,然后割走他们的脑袋。
在接连八十多个满兵被割走脑袋后,罗可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派兵四下搜寻,并在军营附近清除树林,以防止有敌兵潜入。夜晚的岗哨也加倍,巡逻队不定期的来回防备。如此种种措施下,袭击的敌兵倒是不再潜入军营。
但随后,罗可驿便发现那些袭击己方的小股敌兵将目标瞄准了他派往贵阳的联络兵,以及后方各驿站的守兵、运送粮草的辅兵。
损失越来越大,最多的一天竟有17名满兵被杀,十几车粮食被抢。
罗可铎怒了,开始了反击。清军大规模四出,对官道及驿站两侧山区进行扫荡,各关卡要道增兵驻守。结果倒让他平郡王满意,连日的反击很有成果,捕杀了两百多意欲袭击大清兵的土人。
从土人俘虏口中,平郡王和满兵高层第一次听了广东明军颁行的《猎满州头颅赏赐令》,且知道他们的首级可以从广东明军那里换来半片肥猪或等值物品。
据那些土人交待,广东明军给满州兵开出的价码是一样的,并不分官衔,这意味着罗可铎这个堂堂满州郡王的脑袋也不过只值半片猪肉。
这让罗可铎bào跳如雷。
然而好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清军再次发现有土人袭击他们,且人数越来越多,有些军驿甚至遭到数百土人同时袭击。
一时间,湘黔边境的土人好像都出动了,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在夜sè中收割清军首级。起先只是单纯袭击满州兵,后来则是连绿营兵也一起袭击。
清军疲于这种层出不穷的小规模袭击,但慢慢的清军也总结出了遭土人袭击的经验。罗可铎下令抽tiáo来的贵州绿营兵入山进剿,并威抚并用,吸引一些土人来投,从而能以汉制土,以土制土。
在这一方针下,湘黔边境袭击清军的土人数量开始减少,被清军捕杀的土人也变的更多。但自始至终,清军都无法越过北线。
战争的主动权被充当乌龟的周士相牢牢掌握着,他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贵州境内土人袭击清军的高.cháo是由那些贵州土人引起的,而让贵州土人冒着性命危险下山袭击清军,则是因为他们眼红了。
看到湖南那边过来的土兵靠满州人的首级赚了不少钱粮后,贵州土人们自然心动。他们从湖南土人口中了解到,太平军人头换赏赐不限实物,不限金银,更不限对象,只看拿来的首级,并且是真金白银立付,绝不拖角。这让那些民风本就彪悍的土人心热不已,加上初期湖南土兵袭击清军屡屡得手,他们都道清军好欺,于是大规模出动。结果的确让清军防不胜防,压力倍增,也从太平军那里得到了好处,可很快就被回过神来的清军镇压住。
在贵州土人发财不成反被抢时,湖南的太平军向他们伸出了“友好”的援助之手。
一队队从山中潜来的太平军士兵在湖南土兵的带领下找到了贵州土人,向他们传授如何反清军“扫荡”,如何开展“游击战”,如何“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武器甚至绵甲等装备也被太平军慷慨的送了过来,而贵州土人们的首级兑换则是快速完成,甚至对一些困难的寨子还可以提前预支钱粮。
相对清军的残bào,太平军的友好让贵州土人们感动。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在山的那一边,在两省交界的那一头,湘西境内的太平军却提出了一个耸人听闻的口号。
这个口号便是“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土人要换种!”
深夜有点累,今天两更先完成。睡醒后,会再更三节,有可能13号五更。(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六十三章 宁杀错 不放过
“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土人要换种!”是湘西剿匪军中一些中低层军官背着镇部和剿匪衙门擅自搞出来的,原因是他们的部队遭到了负隅顽抗的土司武装袭击,于是在报复心理下,这个耸人听闻的口号被提出,且被付诸实施。
核心区数县,寨寨过兵,家家过刀,村村见血,其惨烈程度不亚第六镇在靖州实行的烧光抢光杀光政策。据统计,永历十三年以后,又有百余土寨被屠,死难土人六万有余。
进剿过程中,以原清军绿营降兵为主的一些旅在执行过程中格外疯狂,而以归附土司武装改编的数旅兵亦充当了屠寨先锋,其凶狠程度让其余部队自愧不如。
在这一疯狂口号引领下,湘西境内未投附土司武装力量遭到灭顶打击,盘踞湘西的土匪大寇也多遭覆没。湘西境内虽仍有残疾余土司武装不肯下山投附,原驻防湘西境内的清军绿营残疾兵亦有多股仍在负隅顽抗,但军帅府及剿匪军上下毫不怀疑湘西匪患将被彻底荡平。
发动百姓、利用百姓、鼓励百姓,予百姓以实惠是湘西剿匪能够取得成功的关键所在。而这个百姓,不分民族,只要愿意接受太平军领导,愿意汉化,那便是大明的百姓,便是太平军予以保护的子民。
周士相将后世解放军在湘西剿匪的经验原封不动的照搬于这个时代,而无论今世还是后世,湘西匪患的本质都是一样,活动模式也是一样,自然不存在水土不合这个问题。事实证明,再狡猾、再jiān诈的敌人在群众力量前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而当发动群众与大规模屠杀威摄相结合后,困扰中国千年的湘西土患便被彻底终结。
湘西剿匪军中也涌现一大批战斗英雄及英雄部队,由军帅府授旗表勋的就有“五寨英雄卫”、“凤凰攻坚英雄队”、“麻阳尖刀新一旅”等;由湘西剿匪指挥衙门授予英雄称号的有“十五洞特战英雄模范伍”、“米公寨群众工作模范营”、“勇猛顽qiáng方家屯新六旅”等。
而个人荣获军帅府表彰的则有原驴池洞土司廖兰奇,得授“大汉勇士”勋章,获委保靖参将一职;原黄道溪土官万麻得授“大明忠诚卫士”勋章,获委沅州副将一职。
而由湘西剿匪指挥衙门下发的个人勋章则有六十余枚,勋章由金、银两种材料铸成,正面都为“大明”二字,反面则为“荣誉汉人”四字。得授金勋章者,有汉人4人,土官6人,土人14人。得授银质勋章者则有汉人9人,土官12人,土人28人。
周士相本人在二月初七那日,亲自前往麻阳县为一英雄母亲授勋,此举开创太平军为女性授勋首例。
该英雄母亲为苗族妇人挝靓花,在太平军进抵麻阳剿灭土司武装,号召土人下山归汉后,挝靓花带着六个儿子两个女儿越过数十里山路来到麻阳县城。此后更是响应官府号召,送三个儿子参加太平军,在长子、次子战死后,又为身边的三个yòu子报名。
麻阳县城遭到附近数支土匪联合进犯时,挝靓花毅然带领两个女儿参与守城,帮助救治伤员。其英雄事迹在麻阳广为传诵,经麻阳驻防新四旅安军使奏报剿匪衙门,并由剿匪总指挥赵四海特报军帅府,周士相亲往麻阳接见挝靓花,除为其授勋表彰外,更为其亲自取汉名范汉杰,其子女均以范姓。除给予荣誉外,更在政治上予以一定地位,物质上给予一定赏赐,以鼓励更多的土人习范汉杰。
周士相在麻阳对范汉杰等土人妇女道:“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汉家女人,你们的子女也都是汉家儿郎,你们不必再担心受到土司欺压,也不必担心你们的女儿被土司霸占,更不用担心你们的儿子会被土司杀害,因为你们有我,有太平军!”
会后,周士相在麻阳县衙对前来的剿匪军诸将如此道:“前一阵子剿匪,在湘西20多个县中杀了土司匪首、地方恶霸四千六百余人,剿匪衙门准备在今年由地方再杀一批。本帅以为这个处置是很必要的,也必须坚决予以落实。只有如此,才能使敌焰下降,使民气大伸。如果我们优柔寡断,姑息养jiān,不将匪患彻底解决,不能将湘西彻底汉化,则将遗祸汉人,遗祸后世子孙。”
赵四海代表剿匪衙门对下一阶段任务汇报,他道:“核心区、边缘区现在大概还有十几万不肯来附土匪、在乡恶霸与伪清地方官员、散兵游勇、绿林土寇、暗藏祸心的地方士绅等坏分子将近一万,我们经过几次讨论,决定分化瓦解消灭敌人。在这个总方针下作出了再杀五万人的预算。这五万人包括土匪和在乡这批人。”
周士相欣然认可,他道:“这个预算军帅府认可,只有匪患彻底消弥,只有不再有土人,才可以考虑不杀人。不然,还是要杀人。消灭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消息,不论他们是什么人,只要他们是我们的敌人,那么就应该无情消灭。”
为了更加有效肃清匪患,让湘西汉土百姓知道谁是坏人,谁是好人;谁在侵犯他们的权益,谁又在保护他们的权益。周士相建议各地可以广泛召开公审大公,大会要大张旗鼓举行。公审犯人为罪大恶极的土司、大寇及那些伪清官员。参加大会的人数可从几百到几千或几万,要组织百姓们登台控诉犯人的罪行,然后公开宣判,当着百姓们砍掉这些罪大恶极犯人的脑袋。
经军帅府同意,剿匪衙门部署,驻沅陵的剿匪军新八旅在校场坪广场举行了公审裘五、乌基郎达、郭万夔三人的大会。
裘五,永顺县人,曾在孙可望的驾前军中担任把总、千总,后降清担任清军沅陵守备。太平军攻入湖南后,裘五开城投降,同时积极配合太平军肃清附近清军残余势力。因其表现忠心,被委以千户一职。不想,未过多久,因见太平军对各地士绅大户“劝粮”,裘五担心其家族也会被勒饷催粮,便在伪清官员、吉首知首郭万夔的重金劝和唆使下率部反水,血洗了沅陵县城,遭成汉土百姓千余人丧命。后被闻讯赶到的太平军赶出沅陵县城,和附近土司乌基郎达合兵一处继续对太平军发动袭击,更制造无人区,致使三千汉土百姓无辜被杀。经剿匪衙门重兵进剿,三大寇遂在永历十三年元月二十一日兵败被俘。
会审之后,裘五、乌基郎达、郭万夔及其党羽手下254人被集体斩首。首级悬于沅陵县城门楼,风吹雨淋三月后方取下。
同时,又在芷江举行有芷江、怀化、黔阳、晃县等六县代表参加的公审李永全的大会。
李永全年轻时即为匪,后被明朝湘西官府招安,先后任过千总、参将。其所部明军被清军击溃后,李永全逃回老家继续为匪,横行乡里,并以发展帮会组织手段扩充势力,成为“复兴大唐宫’的双龙头。永历十二年三月十八日,其参与“血洗黔城”事件,不久向清军投降,得授沅州副将一职。同年六月,清五省经略洪承畴来到芷江,对李永全赞赏有加,给其发银三千两。太平军入湘后,李永全一心替满清卖命,数次率部袭击太平军。去年十二月底,驻芷江太平军三个旅对李部发起围剿,李部很快被击溃,但李永全本人得以逃脱。他到处藏匿,最终化妆成新娘乘坐花轿出逃时被抓获成为俘虏,公审当日连同手下心腹18人被公开处决。
因受李永全祸害百姓请求,对李永全本人采取裂尸刑。即以大马数匹拉断其尸,后任由百姓取尸相食,以泄痛愤。
根据军帅府意见,湘西剿匪军指挥衙门又在各处开办军官训练班。参训员一半是太平军入湘初期因不敌而降的清军军官,另一半则是进剿过程中被迫投降的一些土司和土官。
这些训练班,一不设铁丝网,也不设警戒,有家眷在的人每隔七天还可回家团聚。太平军对于这些投降的清军和土官给予了最大信任,然而事实却是训练班中的不少人表明接受训练,暗地却与反动土官和地方士绅联络,一心筹划迎接清军。尤其是当这些训练班成员知道满清平郡王罗可铎领大军正在攻打太平军后,这些人的活动更加密集。在反复权衡之后,周士相下达镇压命令。
在大帅特令下,湘西六处训练班中356名伪清军官及土官均被坑杀。
高级军官和土司土官不稳定,底层喽罗同样不安定。和举办高级军官训练班一样,太平军于一些地方也成立了低层训练班。成员多是普通清兵和土匪,对这些老兵油子和经年土匪,在思想工作进展不顺的前提下,经剿匪衙门报请军帅府,决定予以处决。
各地接令后立即动手,先选择一个山谷地方,预先布置好刑场,山谷两端设置警戒,随即将要处决的匪兵,以转场名义重兵押送过来后,立即分批处决。
类似这等处决,剿匪衙门有文报如此写道:“有的地方有成批杀的现象,如芷江、辰溪、沅陵几个城市中曾一天杀过三五十人的。有的地方,在驻军奉令移防时,仓促行事,以致有的土匪就被杀在官道上不得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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