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太平军将确保来附土人生命及财产安全,若有怨苦之事,太平军将为其做主,对罪大恶极土司将重兵进剿。凡来附土人一律造册授户,给予新汉人待遇,官府为其提供田产、房屋,三年免纳钱粮赋税,青壮三丁抽一投军,享太平军辅兵待遇。
另太平军保证来附土人子弟和汉人子弟一样有书读,有上,有工做,绝不容汉人大户欺压仇视土人。总之,来附土人,官府秉公处事,一视同仁。对语言不通者,官府遣通事专门予以沟通,拨专款建校,请儒生授课。课业优秀子弟,或得钱,或得粮。
又告知各土人,凡提供土司藏身处,寨子据点者,可给予厚赏。若有擒杀土司及土兵者,按级赏银。对汉人家有土匪或投身清军者,则鼓励家人劝返,只要放下武器回归,同样给予田地。若杀官来返,则给厚赏。对匪首,自动来归者,视情择一而定,或为良民,给予性命安全保证;或视其部兵丁,给予官职任用。
对被土司抓去汉人,有线索者太平军立即派兵进剿救人。潜逃回归者,则予以妥善安排,并发兵进剿该部土司。
十月底,周士相在常德会见夔东兵特使商议太平军和夔东兵联合经营两湖,防堵云贵清军事项时,特意于百忙之中制定了湘西靖寇策。
此策,将不肯归附土司及土人一律视为土匪,与清军绿营残兵、山林土匪同等论。此策,一改从前明朝政策,不再承认宣慰司和宣抚司这两个特定官府机构,换言之,太平军不再承认从前大明给予土司的一切官面待遇。只要对方不肯率族人来归,便统一视为十恶不赦的土匪,一律加以剿灭。在最终扫平这些由土司和清军散兵、土匪结合的反明军力量后,周士相意在湘西推行改土归流,重新规划行政区域,日后在其他地方推行。同时由军帅府行文各处官府,日后不再称土人(各少族),对来投者称新汉民,数年之后不再以新旧区别,统一视为汉人。未投者称匪,不再以土官相称。
周士相又命各官府务将靖寇当作当前官府的首要任务,要组织民众支援配合太平军在各地平寇。同时要加以统计辖境可耕种土地田亩数,对占地过多地主大户要予以“夺田”或换田,对无主田地更要明册,以确保来投土人有地安置,有屋居住。
因暂时无法在两湖境内进行推乡建村建设,周士相只能以qiáng力威迫降官进行最大程度动员,对于不合作的汉人士绅亦应qiáng力镇压。让周士相始料未及的是,他原以为这些qiáng力政策会被降官们刻意淡化,又或拖后腿,不曾想,降官们竟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动力,提前完成了军帅府下发的各项指命。
事后,周士相了解到,降官们之所以如此卖力替太平军干活,一方面是刚刚归降反正,需要表现出一定的忠诚;另一方面则是能够从中大发其财。
灭门县令、破家知府。
在太平军的qiáng力撑腰下,所占区出现大规模的地主士绅破产逃亡cháo。而他们的田产和财货有不少流到了降官之手。
任何一项政策都有利有弊,上位者决定的只是利多还是弊多。太平军在目前及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首要敌人仍是满清朝廷及其无数走狗爪牙,反贪wū并不是当务之急,只要这些降官所做所为能够满足军事需求,周士相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他也命拿了几个激起民愤之辈的人头以泄百姓怒火,其余仍就命其任事。
与对降官宽容不同,周士相严禁军队参与地方事务,对有军官和降官勾结之事,发现一起处决一起。雷厉风行,绝不容任何人循私枉法,也不容任何人为之求情,哪怕之前战功赫赫,但触此雷线,定斩不饶。
各镇安军使的职责和权力进一步被放大,周士相计划稍后将成立类似宪兵部队的军纪执法队伍,以确保太平军从上至下不会腐化,不会堕落。
同时,周士相急令广东宋襄公,命其整肃广东吏治。同时加快太平军的军政人员培养,以便局面稍定之后能够立时有忠于太平军的新式政务人才接手新占领区的民务事。而之前所用降官,无才无德者则尽数去实职,委虚职。有才无德者视情用之,有才有德者则重用。
鉴于湘西多山多水,土匪又素来刁顽狡诈,对地形熟悉,一遇到太平军qiáng大打击就化整为零,钻山进洞,分散逃逸。湘西汉民、土人久受土匪欺压,一些汉民、土人心存余悸,怕土匪事后清算,不敢相助太平军,使得湘西剿匪战果一时难以迅速扩大。
周士相特令从第二镇抽一旅、第九镇抽两旅,第六镇抽一旅,又清军降兵编两旅,新附由土官武装改编新汉兵一万两千人合编太平军湘西剿匪军,共计六镇4万人左右。
剿匪军成立之后,周士相又成立湘西剿匪指挥衙门,以军部官赵四海为剿匪经略官,以第二镇副将、蒙古人苏日勒为副经略。剿匪衙门统一指挥六镇剿匪军,偏沅巡抚郭廓宇负责剿匪军后勤供给、土人来附安置事。
根据周士相的意见,赵四海赶到驻地设于保靖南谓州的剿匪衙门后,及时总结各部先期剿匪经验,结合大帅所拟剿匪策略,把大庸、永顺、卢溪、凤凰、辰溪等16个州县划为中心区,龙山、桑植等八县划为边缘区,先集中力量进剿中心区土匪。
剿匪衙门同时广泛组织汉土民夫青壮8万余人,为部队带路、送信、送粮,配合搜山。在军事进剿的同时,展开政治攻势,向匪兵家属解释太平军政策,动员他们劝亲人下山交出武器自首,主动报告匪情。在此过程中,个别地区出现极端事例,拿匪兵家人要挟,若不来归,则杀家人,致使数百匪兵家人无辜被杀。
政治攻势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来附土兵,即新汉人的团结和重用,其中曾于明朝有功的土兵得到了太平军的重视,为其提供钱粮、衣甲兵器进剿。
上到土官土司阶层分化,下到土人奴隶的分化,制定分区责任制,在太平军的军事和政治双重打击之下,很快,中心区进剿奏效。
10月至12月,太平军攻克永顺五连洞,生擒匪首土司麻海;在保靖野竹坪消灭清南谓都司罗国龙所率土匪三千余;围歼盘踞芷江东北角的土司彭大麻子匪部四千余;合歼沅陵凤鸣山一带2000多名土匪,擒获匪首龙岭。除这些大匪外,又歼小匪十数部,斩级数千。至十二月底,太平军共计斩杀土匪两万四千余人,解救汉人男丁六千余。妇人两万余。qiáng制迁移土人三万七千余,杀土人四万余,主动来附土人七万有余。
剿匪衙门统计,自湘西靖寇以来,共焚毁土寨125处,房屋数以万间计。斩土官36人,绿营将领9人,潜逃清官25人。至十二月底,剿匪过程中,太平军阵亡3900余人,新汉兵5000余。另有千户以下将领18人阵亡,土官4人。
军帅府及各镇将领对于大帅tiáo拨如此多的兵马用于剿灭土司武装颇是不解,若将六镇兵用于贵州或湖南、湖北其余地方,短时间内定能继续扩大战果,甚至有望夺取两湖地盘。(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不顾一切抢粮食
用兵贵州,亦或用兵两湖未定府县,的确以让太平军短期地盘大为扩大,甚至可以单独占有两湖。如此,仅太平军一家就拥有广东、广西、湖南、湖北四省,单论面积而言,便是次仅于清廷的第二大势力。问题是,夺取地盘不难,如何守住、如何治理却难。
周士相没有足够兵力用于湘、鄂镇守,也无足够合格官吏用于两省治理,因此他就算拿下两湖,没有数年时间也是无法消化这个胜利果实的。且到时他面临的就不是单一凭借地利封锁云贵清军,而是要在湘黔、桂黔、湖北、湖南四个方向同时面对清军的压力。
四面同时受敌,以现在的太平军兵力和实力而言,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下来的。一发而动全身,四面只要有一面失败,其余三面便都要被影响。所以周士相需要一支友军替他分担两面或至少一个方向的压力,闯军余部夔东兵无疑是个好的选择。
周士相和夔东兵定下的协定是太平军只取湖南的靖州、保靖州、沅州、辰州、常德,其余府县由夔东兵负责夺取占领。其中湖北重镇武昌和湖南重镇长沙将由两军合力攻取,事成之后,太平军让出常德,以湖北全省供夔东兵养兵。而湖南方面,除上述已被太平军占领的州县外,湘南的全州、永州、衡州、宝庆四府也归太平军,余下各府归夔东兵。
如此,就在确保湘黔边境的前提下获得稍加富饶的湖南四府钱粮支撑湘黔一线太平军用兵。而夔东兵也能凭借一个半省的地盘获得喘息和体整壮大之机,一方面替太平军撑住北方战线,吸引北方清军注意力;另一方面又能够有力量支援湘黔边境的封锁。
周士相承诺在夔东兵入两湖之前,由太平军独立应对贵州方面清军压力,所以周士相必须肃清湘黔边境的土司力量,确保湘黔边境被太平军牢牢封锁。否则任由这些土司武装力量存在,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再者,周士相也迫切需要这些土司控制下的青壮人口补充太平军,也需要人力恢复湘西被破坏怠尽的生产。
与夔东集团的谈判,周士相付出了最大的诚意,某种程度上他为太平军谋取的地盘是在孙可望经营湖南防线的基础上确定,也竭力压制了部下们对于扩大地盘的渴望,压制了自己内心对于太平军独拥四省的**。
贪多嚼不烂,多大的碗盛多少饭,吃的多了,那胃子可撑不住。
正如为湘西平匪制定中心区、边缘区一般,广东同样是太平军的核心区域,而广西和新占领的湖南数府州县则是边缘的边缘。占领这些边缘地带的目的只是确保核心区的安全,确保有一个足够大的缓冲区以减轻核心区的压力。
只有彻底消化核心区,建立核心区不可动摇的政权,彻底动员核心区的人力、物力,培养出属于太平军的军政人才,周士相才能考虑消化边缘区,从而将边缘区转化为核心区再去开拓新的边缘区,以期建立一个稳定的,可以源源不断提供钱粮,提供兵员,提供装备的根据地。
这和太平军一开始采取的流寇方式壮大有异曲同工之效,只不过同样是滚雪球,前者真正遇到危机很可能一砸就碎,后者却能承受失败,会通过自身机制快速补充损失,修补伤口,让太平军有能力再战,而不是就此崩溃,成为历史的过眼烟云,成为汉家儿郎最后的哀歌。
编组湘西剿匪军便是基于这个战略的一个延伸,以剿平土司武装力量获得钱粮、人口资源,保证湘黔边境治安稳定,同时也可通过烈度不太大的剿匪战斗磨合新编剿匪军,锻炼剿匪军的战斗力。
最重要的是,新编的剿匪军六镇是周士相为应对云贵清军疯狂来扑准备的最大一支后备兵团,也是他手中最大的一支机动兵力。
原本周士相是想让夔东兵脱困之后立即协助封堵湘黔边境,然而夔东传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十三家兵马在重庆遭二谭叛变,损失惨重,除有小闯王之称的李来亨和郝摇旗部实力未损外,其余十家都蒙受巨大损失,甚至连士兵的兵器都难也凑齐,军中一件像样的盔甲都没有。而李来亨和郝摇旗所部虽未在重庆遭受损失,但比袁宗第、刘体纯等部也好不了多少。
夔东实在是太穷了,据代表夔东前来谈判的于.大海、王光兴等人,他们的士兵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两天才能吃上一顿饭,而衣服是破了补,补了烂,烂了再补,后来甚至连补衣服的料子都没有,跟个叫饭花子似的。兵器同样也是破破烂烂,和清兵比起来差的不能再差,家眷们也是三餐不断,许多人饿得好似皮包骨。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一直在坚持战斗,不愿向鞑子屈服。这一次若不是二谭叛变,他们很可能已经拿下重庆。
王光兴小老虎李来亨和袁宗第他们得知太平军为他们解开了清军口子都很感激,督师文安之也激动的落了老泪。原本文督师准备亲来常德与周士相会面商议两家联军之事,但因在去重庆的路上染了风寒不能成行,李来亨他们又忙于安置重庆撤下来的败兵,所以便先遣于.大海和王光兴前来会面。
王光兴同时坦诚相告,便是太平军放开了夔东兵入湘口子,但短期内夔东兵能够入湘的兵马也不会多,且不可能如周士相所想那般投入封堵云贵清军的战事之中,只能先向湖北发展,以占领足够多的地盘,获取足够多的粮食和装备接济留在夔东的其余兵马,等他们有了出兵能力后才能入湘和太平军联合作战。
周士相知道夔东兵这些年过得很惨,夔东这地方,你就是条qiáng龙来了也得趴着,因为这地方便是在后世也是极度贫困地区,更休现在了。李来亨他们能够在这贫瘠之地立足,坚持抗清实属不易。出于对这些汉人英雄的敬佩,周士相不断让步,付出最大诚意,同意了夔东兵暂不出兵湘黔边境,由太平军独立应对贵州清军。
这样一来,剿匪军的重要性越发突显出来。为了让剿匪军尽快磨合出来,周士相放了最大的权力给剿匪衙门,哪怕湘黔边境再紧张,他也不从剿匪军抽兵,只待土匪彻底平定,剿匪军能够适应战事所需为止。
如此一来,封堵湘黔边境的重任落在了铁毅的第二镇和苏纳的第六镇、郭登第的第九镇、齐豪的炮镇身上。
铁毅的第二镇在抽tiáo一旅赴湘西组建剿匪军后,余下两旅兵又抽tiáo了一些军官老兵,在常德绿营的基础上扩编了两旅,兵力9700余人。相较之前,第二镇战斗力有所下降。
苏纳的第六镇在靖州时便以丙旅为基础扩充三旅,使得镇部实辖五旅兵。组建湘西剿匪军时,第六镇的乙旅被tiáo了过去,现苏纳部实有四旅兵,兵力也是不到万人。其中甲旅为原建制,战斗力最qiáng。丙旅与新一旅、新二旅都是新编旅,兵员多是降兵和民夫,战斗力较弱。军部给这三个新编旅给出的评价是稍qiáng于绿营。
威远侯郭登第的第九镇在驻沅州时整编了一旅降兵,其后又tiáo了两旅兵参与剿匪军的组建,现下镇部实辖只两旅兵不到5000人。
齐豪的炮镇也进行了扩充,现实有兵员8000。炮镇一部驻靖州,一部驻沅州,另有两营留在柳州和桂林。军部建议将炮镇以营为编制分配各镇,以使各镇独立拥有附属炮营,如此便于指挥,也能加qiáng各镇火力。如现在这般将炮兵集中使用,一来运动困难,二来不便指挥。
齐豪也向周士相提出了这个问题,认为他的炮镇在诸次战斗中都是被分开使用,从未集中。而无论同清军进行何等规模的战斗,单独集中炮镇也无必要,相反应采纳军部意见,将炮镇分配各镇使用。
周士相同意军部和齐豪的看法,命各地炮兵归所在地镇一级指挥。如沅州的炮兵便归驻沅州的第九镇指挥,靖州的炮兵归驻靖州的第六镇指挥。
邵成国的骑兵旅没有进行多少扩充,主要因为湖南清军都是绿营,没有骑兵,缴获不多。
十一月十七日,周士相命令铁毅率第二镇两旅兵驻常德监视湖北清军动向,接应夔东兵出来,另外两旅兵则tiáo往沅州加qiáng沅州守军力量。等夔东兵出来后,铁毅则将常德让出,率那两旅立即赶来沅州。
同时从苏纳部tiáo一旅,连同邵成国的骑兵旅组建东进支队,该支队由齐豪率领,负责攻略宝庆、永州、全州、衡州四府。
周士相给齐豪的命令是不顾一切抢粮食。
夺取湘黔这几个州县时,太平军缴获了不少从长沙往贵阳输送的清军粮草,但相对战事的长期需要,这些粮食显然不够,因此周士相需要大量的粮食。(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天寒地冻
一场bào雪将整个京师变成了白sè世界。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都大,四九城的人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京师下这么大的雪。
大雪纷飞之下,顺天府的运尸车来来回回的进出着城门。车上,都是被冻死的乞丐,也有来京告御状却没有门路,盘缠也用光的可怜人,无名无姓的也不知是打哪流过来的。运尸的那帮人也是尸体见多了,见怪不怪,一路埋怨的赶着马车出城,然后便将这些尸体往乱葬岗那么一抛,也不管有没有野狗会来啃尸便急急赶回车。没办法,这天寒地冻的,衙门给的钱又少,谁个愿意为这些冻死的倒霉鬼刨个坑让他们入土呢。这要是回去的迟了,不得衙门里那帮人又要扣他们的钱了。
屋外寒气bī人,百姓们或窝在被窝,或烤着炭火,谁也不愿意出去遭罪。偶有串门的邻居也会打趣刚在外面撒了泡niào,结果niào还没落地呢就被冻住。这事,当然是个笑话,没人会信。
起来,北京城中最倒霉的不是那些被冻死的乞丐,也不是那些运尸的人,而是负责收各家粪便及扫街道的那些卫工。这天实在太冷了,各家粪便还好收些,那街道上的马粪、牛粪冻得跟铁砣砣似的,怎么铲都铲不动。一天活干下来,卫工们从脖子到脚冻得都没了知觉,那手更是冻得跟个冰块似的,两耳朵更是早感觉不在了。
要不是家里娃嗷嗷待哺,卫工们哪个愿意干这要命的差事。有年纪大的这会都想着大明朝的好了,那会北京城的下水道可是四通八达,官府定期派人检修疏通,百姓们花些钱将下水道和自家接起来,粪便便直接冲进了管道,哪里用得着现在这般天天拎着净通等人来收。街道上牛马车也管得严,不像现在这般没个规矩。一天车马下来,好好的个大街就成了粪街,臭不可闻。天冷些还罢了,这天要干些,再刮上大风,四九城就成了臭城。靠街的屋子哪家不被粪便涂了一墙,起来都晦气。
风雪中,几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仍被冻的发抖的卫工正一铲子一铲子的将冻结成冰砣的牛马粪往车上扔。不远处,几十个卫工拿着各式工具正在清扫街道上的积雪。这雪下的实在是大,前头刚扫完,后头就又落下一层来。
“我老赵,照你这么,崇祯爷那会不就没咱什么事了么?”
“怎就没咱们事了?不过比现在轻松些而矣,也不那么脏,至少出门不用担心一脚踩在屎上。”
“这才多少年?满打满算不过十六年,怎的京城就成这样了。”
“这地下现成的管道,衙门就不能派人通一通,像这样哪行,好歹也是天子脚下啊。”
“通通?现在衙门的人可不是明朝那会懂的多,这下面的管道都堵了,想疏通干净可不是小事,上头那些老爷们谁肯干这事,又谁懂这事?唉,起来,要崇祯十七年京师大瘟,死了好几十万人那会起,北京城就从来没有干净过。”
“你们可知道,那满洲人啊早年在关外时,都是用小便洗脸的,就他们这德性进了咱汉人的花花江山,又能干净到哪?”(作者注:《鞑靼飘流记》有记,满人以小便洗脸,非杜撰。)
“那倒是,这京城最脏的就属那帮旗人住的地方了,反正我是打死也不去给他们打扫的。脏累不,还老挨骂,那些旗人一个个眼睛长在天上,好像咱汉人天生就是给他们打骂的贱役。他娘的,这帮龟儿子拉出来的屎都比咱汉人的臭。”
“行了,都少几句吧,赶紧把这积雪和牛马粪清掉,要不然上面老爷又要咱们偷懒了。”
带班的工头见这帮人越越不像话,出声制止了他们,一个个嘴上没个把门的,这种话能,要不要命了?
工头发了话,一众卫工们自然不敢再,一个个埋着头继续干活。
雪下的越来越大,北风呼啸,这人面对面都听不清对方什么了。可就这鬼天气,五城兵马司的那帮人却在风雪中出现,吆喝将正清扫积雪的卫工和有急事出城的百姓们赶到一边。
一众卫工们正纳闷五城兵马司的这帮大爷吃错了什么药,大冷天的还跑出来值岗,却听远处皇城那边有蹄声传来,随后便见一大队骑兵护着几辆马车正赶过来。
“跪下,都跪下!”
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一边喝喊着,一边拿长矛去敲那些还傻站着的卫工们。
“军爷,这哪个王公大臣天寒地冻的还要出城啊?”有胆子大的闲汉就问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闭嘴!”
兵马司的人可没什么好心情理会这闲汉,你这皇上也真是的,大冷的天你不在宫中好好呆着抱着皇后娘娘温存,起什么性去什么西山啊。
沿着皇城一路过来都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在维持秩序,百姓、卫工和闲杂人等在皇帝车队经过时都已跪在地上。没有一个敢将头抬起来,在寒风肆虐下,人们的表情都是麻木的,偶尔有人忍不住抬头想看一眼,却马上就被一直盯着他们的兵马司的人狠狠教训。
皇帝的车驾就这么从皇城一路向着城门行去,所到之处皆是跪了一地的百姓。最终,皇帝的车驾出了城,直奔西山而去。
坐在有暖炉的马车里,顺治的心情和这外面的天气一样天寒地冻。年轻的天子现在什么都不顺。宫里,董鄂妃的病情越来越重;宫外,西南再也没有捷报传来,反而是湖南和湖北纷纷向京师告急。
年轻的天子实在是想不通,广东的贼秀才怎的就不去云南勤他的朝廷和皇帝,反而带兵把湖南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顺治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他决定去西山。在那里,或许玉林禅师能为他解惑。
今年天气不好,各地都发洪涝灾害,马上又有台风来了,骨头没了外快收入次要,紧要的是希望不要再发生大的灾害。愿各位书友都安好。(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五十四章 人心算个什么东西
西山慈善寺一间不起眼的厢房中,新科状元徐元文和同榜探花叶方霭各自捧着手暖围炉而坐。二人皆是昆山人,的家乡的吴音,听着颇是悦耳。
叶方霭是昨天傍晚和徐元文一同随圣驾来西山的,这会皇帝正在玉林通绣大和尚那听佛释经,他二人便在此侯召。闲来无事,又是新科状元公和探花郎,且还是同乡,这着自然而然到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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