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太平军突然袭击,清军稀里糊涂一点准备也没有,自然不可能组织有效的防线。那些几百年前就筑造的石头墙经历百年风雨洗刷,早就垮塌了几处,可以通行马车的大缺口不管是明军还是清军谁都没把它当回事,更不愿意没事找事花费人力物力去修复它,所以蓬洲所的防线就跟不存在一样,冲进来的太平军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树立在他们面前的这些石头墙竟然就是守军的防线,只道些个缺口就是通往所里的大道,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冲到了石墙后,向着蓬洲所中心地带冲去。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四百三十二章 狼狈为奸(上)
千总苏良忠跑了,把总魏得万却没跑,在众多士兵慌里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领着十几个手下顶了上去,却是要为大清尽死忠了。
魏得万为人很是豪爽,不怎么喝兵血,和手下的兵能做到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所以很得士兵拥戴。平日在所里赌钱时,魏得万从来不赖帐,输多少就赔多少,不像千总苏良忠有时会不认帐,若是哪个兵输得光pì股了,魏得万也能及时接济上,所以蓬洲所里的兵都佩服这位仗义的把总。
正乱时,看到魏把总领人过来,几十个兵立即围了过来。这些人一聚到魏得万身边,其他正在乱跑的清兵见了,也像见了主心骨一样,都下意识的往这跑,因人天性如此,但见人多,必以为安全,胆量也会大些。这么一来,聚在魏得万身边的清兵倒也有了百多人。有了这么多兵在身边,魏得万虽知无多大胜算,但却也不怕那些正冲杀进来的太平军,振臂一呼,向着太平军杀了过去。
蓬洲最初建千户所时是不允许当地百姓住到所里的,后来嘉靖年间为防倭寇才许百姓入所居住,加上这两年cháo州禁海,那些不能再下海打鱼的渔民也迁到了蓬洲所,使得所里的百姓有两三千人之多。赵自qiáng的南海兵杀进来后,这些百姓顿时就受了兵灾。
南海兵原就是没有整编的清军,太平军的军纪对他们根本没有约束,所以军纪极其败坏,冲进蓬洲所后只要碰见活人,也不管对方是兵是民,上前一刀便结果,全如凶魔再世,脸上杀意不退,眼中戾气冲天,端的是残bào不已。不过这近千号人一齐涌进屯子。号令却也不分明起来,求财心切的士兵们自个乱了阵脚,三五成群的就寻那百姓屋子而去,而那尚在抵抗的清兵却甚少有人去驱散消灭他们。一个个只顾着去抢劫财物。宰杀手无寸铁百姓,哪还记得还有敌兵未灭。
南海千户赵自qiáng发现有一把总模样的清军军官带着一伙清兵杀了出来,而自己那些手下还在哄抢财物,竟没有军官领兵上前阻敌,不由勃然大怒。颁下严令,清军未肃清前胆敢抢劫财物者杀无赦。
赵自qiáng是动了真格的,带着亲兵队直接砍了两个倒霉蛋的脑袋,一看这架势,南海兵们啥话都不敢讲,提刀便去跟那些耽搁他们发财的清兵拼命去了。
魏得万虽勇,手下兵也豁出去了,可禁不住冲进来的太平军太多,很快就挡不住,被斩杀了数十人。见太平军势大。己方挡不住,魏得万审时度势,他虽然想以死报效大清,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白白送死,所以当即立断想退到蓬洲所的老千户营中凭借地利坚守。
然而决定后退的时候,魏得万却忘记告诉手下跟他一起走,结果他掉头往后跑的时候,跟着他的清兵却直接散掉了。坚持抵抗的清兵之所以撑到现在,全是因为有魏得万的奋勇做榜样,这才如有主心骨般坚持不退。现在一见魏把总都往后跑了,哪还理会有其它什么意思,再魏得万跑的飞快,太平军也来得飞快。根本没有容他们反应的时间,也不知谁先叫了一声,于是所有人“哗”的一声便作鸟兽散,只留下魏得万和几个亲兵还在那不知情况的往老千户营里跑。
直跑到老千户营的一座石头砌成的堡楼后,魏得万才发现原先跟着自己的一百多兵就剩四个人了。魏得万bào怒了,不是愤怒。是bào怒,老千户营的这座堡楼的地形很好,防卫工事也做得相当到位,哨台箭垛应有尽有,是当年明军为了对付倭寇袭击修造的。有这座堡楼在,太平军人再多也不可能想攻进来就攻进来的。
魏得万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过失让手下兵作鸟兽散,只道这些兵们贪生怕死,全自个活命去了,越想越气,外面越来越近的太平军也不管了,在那来回急步走着发闷火。魏得万不管,其他人却着急,见把总大人光顾着发火也不拿个主意,要是再这样傻站下去,那太平军可是到就到,到时大伙可全得把命扔这了,当下一个年纪稍长的清兵就劝了起来:“大人,太平寇太多了,大伙都跑了,千总大人也跑了,我看咱们也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另外三个清兵也跟着附和:“对,对,大人,咱们还是跑吧,搬来救兵再回来再跟这些太平寇算帐也不迟!”
一听四人要自己跑,魏得万看了一眼四人,闷声道:“你们都走吧,我不走,朝廷军法严苛,弃地失土乃是死罪,就是太平寇砍不了我脑袋,朝廷不要我这小角sè脑袋,吴军门那也断然会砍了我!既然左右都是死,我不如死在这!”
“大人!”
见魏得万执意要留在这里,年纪稍大的清兵不由急了:“大人也知留在这里只有个死,既然如此,大人自当与我等一起逃命,请得救兵再与太平寇一决雌雄,怎可就此放弃,把性命丢在此呢!还请大人与我等一起逃命!”
不想魏得万却是不肯走,那年纪大的清兵跟了魏得万也有好几年了,总算是有些情份在的,另外三个却是等不及了,听外面太平军的叫喊声越来越近,急了眼竟然就此弃了魏得万逃命去了,转眼就不见人影。那年纪大的清兵见状,傻了眼,看看那三个逃走的家伙,再看看一脸死意的魏把总,最后一跺脚,也拔腿跑了。
魏得万已无生意,此时一心求死,部下去求条活路也是人之常情,当下闭了眼睛,寻思自己应怎么个死法才好。良久,打定主意还是自杀为好,以免死在太平军刀下或被他们掳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将腰刀抽出,刀子很锋利,擦得干干净净,一点锈迹也见不着,从那刃口便能看出只要往脖子上用力一抹,这便就能去赴黄泉,可是这刀子拿在手中,魏得万却是往脖子上提了数次。却是每每要狠心割下时,心中都软了下来,硬是抹不上去。
“罢了!”
原来这自杀也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以前看着那些兵败自杀的明军将领时,总道这自己给自己一刀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想如今lún到自己,却才发现这往自己抹刀是那么难为的事情。总那些明将是懦弱,自尽不过图个省事。是怕落在清军手里活受罪,现在看来,自己倒是想错了,那些自杀的明将却不是真的懦弱,不是怕受活罪,他们是真的死意已决,是真的不再害怕,而不像自己这般竟生出怕疼的念头来。
下不了手的魏得万千肠百肚,最后一咬牙,心道与其自杀。倒不如和太平寇拼了,多拉两个垫背!
魏得万拿定主意便提刀冲了出去,迎面却是几十个拿着长矛的太平军,看到魏得万挥刀杀出,前面几人吓了一跳,二话不就将矛剌了上去,结果将魏得万活活钉在了石壁上
控制了蓬洲所后,赵自qiáng发现不少清兵和百姓都往沙滩跑,此时风大,又是正月。蓬草还未发青,又枯又干,赵自qiáng狰狞一笑,命人去将蓬草点燃。然后守住各个口子,出来一个逮一个。
沙滩上的蓬草平时便是百姓们生火做饭的好烧材,现在直接一把火点上去,真正是一点就着。火借风势,顿时沙滩上一片通红,火光照亮大半个蓬洲所。干枯的蓬草夹杂着些干草就那么“霹雳叭拉”的烧了起来。浓烟裹着冲天的火光如长龙般从上风口向下风口刮去。离远了烤着大火倒也让人暖和舒服,但近了却不行,脸上烫得厉害,再加上浓烟呛眼,值守在下风口的南海兵便都往其它烟吹不到的地方躲去,不过却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一个个眼珠瞪得大大的死死盯住面前的蓬草滩,只待有人冒头便上去将他擒了。
大火起来的时候,苏良忠便和那两个亲兵急眼了:想跑,外面围得全是太平军;继续呆在原地吧,眼看着大火就要烧过来,这等火势还不把人烤熟了!
跑又不能,躲也不行,三人这会处境真应了那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心头里算是把放火的太平军祖宗八代都问候了。
苏良忠更是悔得不行,早知太平军这么恶毒,就该跟他们拼了,死也死得痛快些,哪像现在这样,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着被烤熟。
“里面的人听着,如果不想被活活烧死,就赶紧出来,不然大火烧到你们跟前,到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了!”
三人正着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外面却传来了叫喊声,这声叫完,其他方向又响了起来,三人听后,相互看了一眼,只道叫话的都是被太平军抓获的百姓和清兵。一声接一声的叫喊声听在三人耳中,有如行刑前吃断头饭一般,心中是又惧又怕又抱希望,惧的是那大火真烧到跟前,到时可真就没人能救了;怕的是要是就这么走出去,不知道太平军怎么对付自己;那希望则是盼着现在风向陡变或是降下bào雨,把这该死的大火浇息,但这希望又是那么不切实际,与那上断头台前盼“刀下留人”一般不靠谱。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额头都渗出汗来的亲兵咽了咽唾沫,眼巴巴的望着苏良忠,带着点哭腔道:“大人,怎么办?要不咱们出去吧,不然这火可就要烧过来了。”
这亲兵刚完,不待苏良忠开口,另一个亲兵却忙阻止同伴道:“太平寇狡诈,咱们可不能听他们的!要是信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见同伴不同意,想出去投降的亲兵急眼了,瞪了他一眼:“这都火烧眉毛了,不出去难道在这等死啊!”
“反正不能出去,真要出去还不如被烧死呢。”
不同意出去的亲兵也不知道怎么好。
见苏良忠不话,低着头在想什么,想要出去的亲兵以为千总大人想到脱身的法子,忙问道:“大人,你想到法子了?”
苏良忠哪有什么法子,低着头不话是因为他已经绝望,根本不指望能跑出去,现在想的是呆会出去投降后拿什么才能求得太平军不杀他,正盘算着该出个什么价钱才能换对方刀下留人,冷不丁被这亲兵一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娘的有个pì法子!”
完却被飘过来的浓烟呛了一下,眼睛顿时红得难受,不受控制的淌下两行眼泪来,嗓子也是难受。见大火离这边还有百十来米,话功夫就要烧过来了,容不得他再仔细盘算,当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二个手下道:“走吧。随本官出去吧,咱们现在是chā翅难逃了,难道你们还真想被烧死在这?”
那个想要出去的亲兵见状大喜,他不求别的,只求能活命就行。另一个不肯同意投降亲兵想不出去,可看那大火就要烧过来,怕被活活烧死也只能跟着苏良忠投降。
“别杀我们,我们降了,我们降了!”
三人一边伸手去拨蓬草,一边不断对外面叫唤着。唯恐外面的太平军见了自己二话不就是一刀。还好,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叫喊声后,只是静候他出来,没有冲上前来对他一阵乱刀,就这样,苏良忠被押到了赵自qiáng的面前。与此同时又有数百百姓和几十个清兵被大火bī出,在斩杀了一些手持兵器的清兵后,赵自qiáng下令给了另外那些百姓一条活路,因为他得到的命令除了打粮外,便是尽可能的将所遇到的百姓迁到广州去。
把人迁到广州去太费事。赵自qiáng本不想这么麻烦,统统一刀杀了多省事,可是若自己光交粮食不交人,太平军那边肯定知道人都叫他杀了。怕是会找自己的麻烦。
千总苏良忠的落网让赵自qiáng感到意外,押上来时没等他开口,对方却是突然跪了下来,叫道:“但要好汉能饶了小的一命,我愿支付好汉重金!”
“重金?”
赵自qiáng哈哈一笑,觉得这苏良忠倒是蛮聪明的人。知道拿钱买命,饶有兴致问道:“你看,你所谓的重金是多少,把价码报来我听听,看能不能买下你这条小命。”
一听赵自qiáng这么,苏良忠心中大定,心道这太平寇既然贪财,那就好商量。当下把心中已想好的价码报了出来:“只要好汉能放了我,我愿出黄金五十两供好汉花销!”
赵自qiáng闻言一撇嘴,晒然道:“黄金五十两?不错,不错,这可是不小的钱财了。”一番话听得苏良忠是大松一口气,脸上不自禁的洋溢出一丝笑容来了,然未等他笑容褪去,却听对方话锋一转恶狠狠道:“不过在我眼里,这黄金五十两也买不了你的小命!”
“啊?!”
苏良忠大骇,脸吓得白成一片:“好汉想要多少,尽管,尽管,只要我能满足,我一定满足,只求好汉不要杀我!”见对方一点不为所动,苏良忠真的急了,要是对方不爱自己的钱,哪这条小命可十有八.九真丢在这了。
生死关头,什么也顾不上了,苏良忠一狠心,咬牙就了起来:“不瞒好汉,我在cháo阳县城有几家铺子,府城也有一家店面,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银子,若是好汉肯放了我,我愿将这些店面连同家中历年积蓄全部献给好汉……”
苏良忠所的这些店面家当,赵自qiáng是一点兴趣也没有,金银倒还罢了,那cháo阳县城和cháo州城的店铺他怎么取去?也亏这混蛋想得出,老子若是能打cháo阳县城还来破你这蓬洲所做甚!那县城不比你这破所子繁华!
赵自qiáng气不打一处来,随口骂了句:“******,你若把cháo阳县城卖我,我倒能饶你性命,可你******拿个老子搬不动的东西搪塞于我,真是他娘的自个找死!”
完就要喝令手下把苏良忠拖出去砍了,免得看着来气,不想那苏良忠却是灵机一动,急中生智叫道:“好汉若是想取cháo阳县城,我这倒是能帮上忙。”(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四百三十四章 滥杀放血
周士相bào怒了,南海兵的屠城行为令人发指,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他可以容忍对满城的血洗,可以容忍对清军的血洗,可以容忍对那些抵抗激烈的寨子血洗,但无法容忍对已经被攻破,手无寸铁百姓的血洗cháo阳城里有两万条鲜活生命!那些是汉人,不是满人,不是异族,也不是敌人!
周士相决意拿屠城元凶赵自qiáng开刀以明军纪,警告那些改编兵不要打着太平军旗号在cháo州做清军干的事,哪怕他们原本就是清军,也绝不允许这么干,因为他们现在是太平军!
从厦门回来的徐应元却劝阻了周士相,他道cháo阳已经被南海兵屠掉,眼下南海兵实际占据着cháo阳城,若是追究屠城责任,恐怕那些南海兵反而会铤而走险据cháo阳作乱。
cháo阳在第一镇的后方,若南海兵据cháo州反叛,势必会对正在包围cháo州的第一镇造成威胁,眼下济度大军已至福州,最快不过几日就会到达南诏,若这时候太平军内部生乱,恐怕会对战局产生不妙影响。哪怕这个影响并不大,可产生的后果却是难以估计的。
随太平军主力东征的改编兵有好几支,赵自qiáng的南海兵、王兆兴的佛山兵、胡明义的新安兵、黄四成的花县兵、李国安的丛化兵等,这些原绿营兵加起来有五六千人之多,名义上属太平军,却都各行其事,并没有接受太平军的整编,属于独立于太平军体系的“太平军”,这就是滚雪球的坏处。
滚雪球的发展固然可以令得太平军急速壮大,可是带来的却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消化和吸收那些望风而降的兵马,太平军主力一直胜利便没有问题,可一旦太平军主力失败,这些降军便立时就会掉头反噬。
chún亡齿寒,若是拿赵自qiáng开刀,这帮家伙难免会被惊动,毕竟他们的手底下也不干净。只不过做的没有赵自qiáng这么过份而矣。可再怎么,这些家伙因为出身缘故在太平军体制内也天然属于抱团派,不管动哪一个都会引起另外几个的疑虑,若非战时。太平军有足够时间对付他们,杀他们也如杀jī,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动他们比动的好。
太平军禁不起失败,哪怕小小的挫败都不能。徐应元为周士相演示了这个时代的多米诺骨牌道理,他将不知从哪找来的骨牌(麻将)堆给周士相看,不过不是一块连着一块,而是一块压着一块。
在徐应元这个麻将牌堆起的金字塔上,所有降兵都是这座塔的一部分,不管抽取哪一个,都会造成这块塔的不稳。道理不须徐应元多,周士相也看得懂。他叹了口气,听了徐应元的劝,决定先将赵自qiáng的脑袋在他脖子上放着。日后再与他算帐不迟。同时也下了决心,迎战济度大军之后,一定要彻底解决依附太平军的那些杂牌军,要么将他们消灭掉,要么将他们完全吃掉融入太平军之内,从而令得军纪和指挥体系能够明确,不再出现这种无法无天的屠城惨案。
郑成功不肯出兵合击济度让周士相有些失望,但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毕竟当年李定国若干书信相约郑成功合兵广东,对方都没有理会。如今又哪里会理会他这个新人兴平伯。
徐应元在厦门的几天时间也没闲着,通过眼见加侧击及使了些银子,终于弄到郑氏大军似乎要在六七月间有大动,但往哪个方向动。又是什么样的规模,他却是没有弄清楚,毕竟这个情报属于郑军的绝密,哪怕他是友军使者,郑军的人也不敢告诉他。
“卑职打探到延平王正在加qiáng陆师训练,好几万人习步战。又好几万人习骑射,延平王身边的亲军都是人人铁甲,每日两岛上水师都要出海习战,动静很大,怕是要有大动作,但具体什么动作,卑职却是无法打听出。”
徐应元有些不安,起来周士相给了他两桩差事,可两桩差事他都办砸了。唐王那边不仅没有答应到广州来,还将那幅有他哥哥绍武帝题跋的书画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尽管自始至终唐王都没有过任何一句表明他实际态度的话,可这举动却是再清楚不过。
唐王的事没办成,延平王的事也没办成,这让徐应元很是忐忑,生怕周士相因此而轻视于他,使他在太平军这个体系内无法出头。好在周士相并没有怪他什么,对唐王不肯来广州也没有生气,更没有牵怒徐应元办事不利,郑成功这边又早有心理准备,更加不会责怪徐应元。
周士相诧异的是若徐应元所属实,那便意味着郑成功今年就要北伐,否则他不会不同意约兵合击济度大军的,毕竟消灭济度大军对他也有好处,固然可以减轻太平军的压力,可同样也能减轻他金厦的压力,甚至还可以从太平军这里获得cháo州地盘,令得他金厦的数十万军民有一处可以真正扎根的休养之地,趁势夺取福建也不是不能为之。
郑成国不肯出兵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今年真的有大动作,一个比消灭济度大军,夺取cháo州还要吸引他的动作,这个动作除了北伐夺取南京,周士相想不到其他。
国姓师率师入长江打南京,周士相是知道的,可是时间点好像不对,国姓爷似乎是在李定国败亡后才挥师入的长江,然而现在才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郑成国不应该今年北上,应是明年啊,难道自己的到来引起蝴蝶反应,让国姓爷北伐的时间提前了一年不成。
周士相大感头疼,若郑成功今年就北伐,那便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去南京捡漏,就算他能独力歼灭济度大军,也不可能在大战之后连休整也没有,就飞越福建、浙江一路赶到南京城下去捡漏,不走闽浙,从江西北上更不可能。
罢了,若历史真的因我到来改变,那就改变好了,不论郑成功是否拿下南京,我只做好我自己的事。
反复思索之下。周士相断了去南京捡漏的任何可能性,抛去不现实的杂念,将所有心思应用到迎战济度大军。
二十八日,周士相下令各部开始结束打粮行动。准备后撤至惠州境内
cháo阳血案发生时,太平军除第一镇外,大部都在落实打粮和迁移cháo州百姓的任务,被攻破的寨子和清军据点有数十个之外,收纳整编了寨丁营兵四千余人。另有几个寨子在太平军到来后主动投诚。接受太平军改编。
cháo州至福建南诏及通往惠州的主要官道完全被太平军占据,沿官道两侧数十里之内的堡寨、村镇全部被荡平破坏,形成一条三四百里地的赤地。至cháo阳血案发生时,除cháo阳县城外,仍被清军控制的除cháo州府城外,便是普宁、揭阳、饶平等县城。另平远、惠来、大埔、澄海等县不在太平军攻击范围内,境内得已保全,但和cháo州府城的道路却被太平军破坏,短期间无法修复,更不可能通过这条官道向cháo州输送粮草。
太平军破坏道路的主要工具就是广州府紧急打制出的几千柄铁锹。破坏道路的方式就是将这些道路每隔几里就开挖壕沟,另外便是驱使俘虏的寨丁搬运石头进行堵塞,使得cháo州各县之间的联络道路全部被切断。而cháo州至福建南诏和惠州的官道却被保留着没有截断,这意味着济度大军从福建南诏进入cháo州境内后沿官道南下是一路顺畅的,然而就是不能从cháo州获取粮草供应,因为cháo州府辖十一县之间的粮草根本无法通过道路向济度大军输送。济度大军越是往南突进,他的粮道就越是漫长,一切都只能依靠从浙闽转运来的江南粮草及cháo州府城内有可能供给的部分粮草。
哈哈木的惨败是因为兵分三路合击香山,从而被太平军专取一路诱入绝地致败,济度不可能不吸取哈哈木的教训。且cháo州至广州只有一条经惠州的官道,这条官道是南宋时期修建,元、明时又拓修而成,是北方和福建、广东的唯一交通要道。济度若是不走这条官道,而是取小道,那根本不必太平军打,他们自己也会因为粮草运输困难自行崩溃,所以济度唯一的行军方式就是沿着这条官道步步扎营,步步缓进。不给太平军任何可趁之机,最终一路平推至广州城下和太平军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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