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看向耶律古鲁,却见耶律古鲁也有些愕然。
老窝罕突然就有一丝不详的预感,猛地站起,跑出了帐篷,耶律古鲁也跟在后面。
此时窝罕部族人,乱成一团,有的诧异的看着西方茵茵草原上慢慢匀速奔驰而来的一队铁甲骑兵,有警觉性高的,正吆喝妻儿快进帐篷,同时拿出弓箭长枪,上马准备迎战。
此时同样在几里外,土丘上,折御勋也在看着慢慢向契丹营地靠近渐渐变成黑点的那队铁甲骑兵,急得握拳顿足,怎么也想不到,成为圣天子身边羽林卫的第一战,他却被留下来作为看守马匹的“马桩卒”。
“耐心!”土丘下,有人憨厚的一笑,是完颜怒哥,他和折御勋一起,被留下看住那些乘马、驮马。
折御勋心下叹口气,是啊,这要命的怪胎,一个能打十个同伴的悍徒,都被留下来看马,自己又有什么紧要了?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四章 战争行为 (上)
“准备迎战。”老窝罕怒吼着,大步回营帐去取甲,他眼皮一个劲儿的跳,显然,对方绝不是斡鲁朵骑兵,甚至,辽主近卫的皮室军铁骑,重甲和对方比,怕也颇有不及。
重骑兵,都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天然威慑感,而这队突如其来的重骑,其泛着光泽的黑漆甲胄及寒森森武器带给人的威慑感,尤其强烈。
在老窝罕吆喝声中,他的妻子慌忙的取来甲胄,帮他披挂。
外间,急促激昂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接着,爆发出震天似的“杀”声,老窝罕的心猛的一跳,“杀!”,这个南人发音他还是听得懂的。
是南人?!
南人重骑?!
从哪里来的?!飞狐口内?
……
勃斤八紧紧握着手里的长长砍马刀,酒意已经清醒了大半,他是本族的第一勇士,天生巨力,身材也比寻常族人足足高了一个头,对战斗,他也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在知道自己现今脚步虚浮不好上马的情况下,立刻抢了斩马刀,和数十名族人,准备直面这队重骑的冲击,虽然,这些或双手握斩马刀或持长枪的族人,脸上都有些惊惧不安。
“死了就死了!跟我砍几个马腿!”勃斤八嘶吼着,眼前,似乎都变得血红,不知道是因为酒气还是因为兴奋,他只知道,说什么,都要砍死对方几个重骑。
号角声后,已经到了几十步外的那些匀速奔驰的重骑兵爆发出震天喊声,突然加速,挺起长矛,在如雷的蹄声中猛扑过来。
营帐这边百余名契丹勇壮临时组织起的防线,弓矢纷纷射出,但很显然,对方的黑黝黝甲胄,并不仅仅是吓人的装饰品,有弓矢激射而中,也仅仅能留下浅浅印记。
对上真正的重骑,弓矢很无力。
前排的砍马刀手、枪兵立时便慌乱。
而也来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重骑已经狠狠的冲击而来。
勃斤八刚刚举起斩马刀,便觉得胸口猛地剧痛,全身力气立时快速流失,他呆呆的看向刺入自己胸口的长矛和这几乎足有丈余长长矛的主人,这杆长矛的主人,冲在队伍最前面,同样黑黝黝甲胄,但面甲却和旁人不同,是金色的,又或许,就是纯金打造?
那双黑黝黝眸子,似乎有些怜悯的看着他,接着,勃斤八就觉得自己身子腾云驾雾般飞起,然后,就没了意识。
……
号角声连连,张宝瑞骂了声娘,这些契丹胡儿,怎么不去死?
酒喝多了,脑袋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又被那勃斤八的王八蛋抽了一耳光抽的。
说话稍微不合意,这些契丹胡儿,就对自己又打又骂。
张宝瑞叹口气,看着四周,这是一辆极为简陋的篷车,隐隐的,还有胡儿的那种臭味。
几年了,都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来和云州北的这些胡儿互市,又怎么贪图钱财,从此成了这云州契丹胡儿们的御用商贩,专门从云州采买这些契丹胡儿所需的日常用品,钱倒是赚了一些,还能依仗契丹的势力在云州市集作威作福横行霸道。
可是,在契丹人眼里,自己比狗还不如。
去年的时候,自己将积蓄送回家中,随行市集采买的勃斤八,见到自己新纳的小妾貌美,二话不说,就当自己面糟蹋了她。
然后,每隔一段时间,他总要跟自己去云州老宅。
有时候,自己真想和他拼了,可是,每次在他面前,自己便吓得滴尿一般,他那蒲扇一样的巨手,捏死自己,跟捏死蚂蚁没什么区别。
尽快想办法,偷偷将这些年积蓄的家产,换成金银,逃离云州吧。
可是,万一被契丹人抓到呢?
张宝瑞打个激灵,每次动了偷跑的念头,他都很害怕。
篷车外,好似越发喧闹,号角声在更近的地方吹响,接着,便是震天的杀声。
张宝瑞猛的一呆,是南人在喊杀?
怎么回事?
张宝瑞坐起来,宿酒之下,头脑一阵眩晕。
他勉强撩开篷车窗帘,正看到,勃斤八胸口被长长长矛刺中,接着,便被挑的飞起。
张宝瑞惊得全身冷汗直冒,酒意立时醒了大半。
这时才看到全景,一队黑森森重骑,猛地冲进了契丹人群中,那些拿着长刀、长矛的契丹壮汉,在惨呼声中,被那如林长矛戳的七零八落,没有被戳倒的,立时一哄而散。
张宝瑞手一抖,窗帘落下,不敢再看,心中只是惊惧,是做梦吗?怎么会有南人骑兵,来屠杀契丹人?老天祖宗,我不是做梦吧?
……
老窝罕出营帐上马时,敌人重骑兵已经冲进了族人的帐篷聚集区,立时分散成数队,和上马迎战的族人厮杀在一起,族中勇士,不时惨叫声中落马。
老窝罕的心猛的沉到了谷底,这些南人,各个弓马娴熟、勇悍无比,更莫说,他们各个贯着重甲,而自己整个部族,也只有自己才有全身甲胄。
有族中神射,骑马在周边盘旋游射,但随之,便惨叫着,中箭落马,南人重骑兵,冲进帐篷区后,便有数十骑,长矛挂起,挽弓弄箭,冲在前面的,一路戳翻手持兵器反抗的族人。
其中,一名黄金面甲铁骑,手中那丈余长矛便如挥舞绣花针一般轻灵,其经过之处,马上步下的族人,一个个被挑飞,声势之盛,立时令人怯战逃窜。
老窝罕,心中也升起个念头,要不要逃?
可是,族中老少妇孺,又逃去哪里?
“窝罕!从哪里来的南人?!”耶律古鲁和几名随从,策马到了老窝罕身旁,耶律古鲁,眼中也有些惊惧。
眼见那黄金面甲的首领,领着十余骑,砍瓜切菜般掠过几个帐篷,越来越近。
耶律古鲁唿哨一声,拨马便走。
但刚刚奔出,“嗖”的破空箭矢声中,耶律古鲁惨叫一声,肩胛中箭,猛地跌落马下。
几名随从大惊,纷纷勒马,跳下马去扶耶律古鲁,但南人重骑另一侧包抄的十余骑,已经悄然截断了他们退路。
陆宁正要持弓再射,突然旁侧帐篷冲出一条手持砍马刀的黑影。
“噗”,陆宁顺手甩出手中箭矢,正中黑影咽喉,将她死死钉在地上,却是一名契丹妇女,躲在营帐中,伺机要砍来袭敌人的马蹄。
陆宁摇摇头,此时,一些营帐旁,传来女子惨叫,自然都是凶悍妇女冲出来,被戳中的惨呼。
契丹女子很有一些和男儿一般凶悍能战,她们自不会乖乖躲在帐篷中待俘,这点,根本不用陆宁交代,羽林郎们,本就将契丹胡人都视为一体,而不分男女妇孺。
“呀……”窝罕红着眼睛,举着长矛向那黄金面甲的南人首领冲去,被这南人首领钉在地上的女子,正是他最喜欢的儿媳。
“噗”,窝罕脖子上,很快就多了一个血洞,摔落马下。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五章 战争行为 (下)
“主上,抓到个齐奸!”
在酋长大帐中,正好奇四处打量的陆宁,转身,看了进来奏报的钱守俊一眼,这个二十出头的壮汉,出身盗贼,骁勇无比,花名“转陂鹘”,征募入禁军,又选为殿前军班头,北伐前,被自己选为羽林郎,他这般凶悍,只是不知道,原本的史书上有没有留名。
“嗯,带过来吧。”陆宁点点头。
“汉奸”一词,现今民间也有,但含义根据语境不同有所不同,而且,也不常用。
陆宁,则创造了齐奸这个词,强化了这个词的含义,如宋延渥案,陆宁便指名他为“齐奸”,由此,内阁也正准备修法,将“齐奸罪”纳入刑律,而且是重罪之一。
“嘭”,荆嗣拎着张宝瑞进来,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摔得他头晕眼花。
在荆嗣这巨汉面前,张宝瑞就和小鸡仔没什么两样。
脑袋阵阵眩晕,但活命的渴望还是很快就令张宝瑞清醒过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王,大王!饶命!我就是个商贩,就是个商贩啊!”
荆嗣皱眉,真想一刀剁了这家伙脑袋,跟胡人厮混在一起,祖宗话都忘了怎么说?什么“大王”?!
哦,商贩?
陆宁打量着张宝瑞,历史上,跟着草原民族的中原商贩从来不少,其中,一些商贩,全心全意追随胡人,为草原胡人打探消息,收买中原将领等等;也有一些,会和中原暗通曲款;总之这个群体,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能一概论之,当然,便是那些和中原暗中私通的,也是为了钱财,真正的义士,没有几个。
“你去和那些契丹人讲,我乃是齐地定远将军武定邦,契丹人侵我齐地,现今伐之,不过我中原天朝以仁存心,便是化外胡虏,若从此守礼仪尊齐法,也为我齐境之民,此部契丹,侵扰齐地甚久,除顽抗凶徒被诛外,供百名女子为奴,以示惩戒!”
本来听前面,张宝瑞心下连连赞叹,可听到最后,呆了呆,但又哪里敢多说,忙磕头,“是,是,小的一定将大将军之言,原原本本告诉这些胡儿!”
荆嗣在旁挠头,圣天子变成了小小的五品“定远将军”。
不过,圣天子机谋比天高,也早跟自己等讲过为何要如此,自己脑子如此愚笨,也听得明白。
圣天子,以后少不了还要领自己等羽林卫奇袭契丹人,定要搅得契丹人焦头烂额,用“定远将军”的名头,凭空多出一个令契丹人极为头疼的游击重骑队伍,更令契丹人云里雾里不知道虚实,又免得契丹人不惜一切代价来围堵圣天子。
这些,圣天子讲过,自己也就明白了。
当然,军中将领,甚至脑瓜灵通的士卒,也必然知道,捷报中,凭空冒出来的这定远将军,就是圣天子。
那边张宝瑞,则连连磕头称是,也不知道,定远将军是什么官职,但看把契丹人杀得七零八落,想来也是齐军中的猛将。
正在张宝瑞磕头要退出去的时候,两名羽林郎,周仁美和薛超,吆喝着四五名契丹女子入帐,这几名契丹女子,有的哭哭啼啼,有得满脸仇恨,但都生得姣好,看发饰,其中三名少女,两名妇人。
“主上,您看一眼,有合意的没有?”周仁美是个小白脸,神射,此时恭恭敬敬和薛超这个蛮汉躬身。
显然,是选的此处契丹人中最美的几个女子。
在攻击窝罕部之前,陆宁已经早告诉他们此间战事结束后,除了多拿一些肉干,又可以每个人带走一名契丹女子做战利品,没中意的,也选一个,带回去以后赏赐给有功劳的将领军卒。
内战外战,陆宁完全两个思路。
将契丹灭族这种***行为自然做不出来,但如果可能的话,大量减少其人口从各方面将其同化是必然的。
什么威武之师,仁义之师,便是到了后世战场上,很多时候也是一句空话,更莫说现今了,对敌人全族实行仁义?那多半不但不能感化敌人,而是给自己留下很大的隐患。
何况,虽然追随自己的将士很多极为崇拜自己,也一腔热血,但总是空喊口号,没有实际上的激励,远征塞外,各个做苦行僧,时间久了,也必然会有怨气。
更莫说身边羽林郎,以后追随自己怕要经历许多艰难战事,便是战死,也要令他们不枉这一生不是?
当然,说是这么说,暴虐之事,陆宁还是不想见到,如现今攻陷了这契丹部族居地,马上行奸淫屠杀的,那肯定要严惩,便是掳其族中少女,也要有个冠冕堂皇的明目,责其族之罪,行堂堂正正的判罚。
而且说起来,如果能将战火烧到契丹境内,和其长期鏖战,前线军中掠来契丹女子设营妓怕也不得不为。
当然,现今想这些,还有些遥远。
胡思乱想着,陆宁挥挥手,自然看不中这些契丹女子。
……
外间,上千名契丹人跪满空场,多是老幼妇孺,他们有的脸带惊惧之色,有的咬牙不语,也有的,吓得簌簌发抖。
张宝瑞正按陆宁所说,大声宣讲。
肩胛中箭的耶律古鲁,跪在最前面,他平素杀人如麻,现今真的性命落在旁人手中,却是吓得面如土色,方才一直磕头求饶,被狠狠踢了一脚,才不敢再说。
一些契丹族人,看着他,都面露鄙夷之色。
耶律古鲁,却管不得那许多了,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想到死亡,以后再看不到这个花花世界,那种可怕可怖,真是做什么,都要活下去。
心下更惊骇的是,现今的南人、齐人,怎么会这般凶悍?
又眼看着,窝罕部族中一些少女,被齐人像挑选牲畜一般强拉出去,耶律古鲁心下不知道什么滋味,突然间,有些明白了,自己欺压南人抢掠妇女时,那些南人男子心中的感受。
“砍了他!”陆宁指了指耶律古鲁。
看天色,也该走了,有骑马跑走的契丹人,现今应该到了云州,那耶律善补虽然谨慎,不会马上集结军马来救援,但也必然派出斥候来探,不等他反应过来,迅速撤走才是。
耶律古鲁从那金甲面具的南人首领手势,便知道什么意思,脑子立时嗡的一声,更大小便失禁,跪倒用力磕头,嘴里喊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什么呢。
“大将军,他是云州详稳司详稳,他说,只要不杀他,他可以给大将军做任何事。”张宝瑞在旁翻译。
哦?陆宁略一沉吟,“好,带上他!”
荆嗣走过去,拎着耶律古鲁脖颈向外拖行,耶律古鲁以为要杀他,惨叫求饶,鼻涕眼泪直流,甚至裤裆里黄汤,都渐渐渗出。
陆宁微微蹙眉,嗜杀之辈,这般色厉内荏之徒,并不少见,不过留着的话,以后说不定有奇效。
甚至,陆宁转瞬有个念头,要不要他带路叫城,去奇袭云州。
不过,风险太大。
自己现今也是如后世带了一个行动小组一般,自也要考虑他们的伤亡。
琢磨着,陆宁压下了现今就去袭云州的冲动。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六章 兵临城下
云州城,牛千卫将军府。
厅堂里,耶律善补焦躁的踱着步。
烛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已。
齐军兵出雁门关,朔州、寰州已经投降,前几天,齐军已经围困应州,现今,也不知道应州城怎么样了。
派出去的斥候,根本接近不到应州城便被驱逐,昨天派出去的斥候更一个没有回来。
更可怖的是,朔州城破的消息刚刚传来的那天,云州北方牧场的窝罕部被齐军重骑攻击,族中伤亡七百余人,壮年男丁,除了侥幸逃脱的,几乎被杀干净,百多名女子被掳走,窝罕被杀,正在窝罕部做客的耶律古鲁也被抓走。
这消息传来,加上朔州、寰州投降,应州被困的消息,耶律善补觉得,帐下那些南人武将,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头了。
虽然已经紧急向幽州求援,但听闻,河北地的齐军,也已经开始北进,一路攻瀛洲,一路攻易州,和其西路出雁门关的军马遥相呼应。
齐人,真是不自量力,不但主动起衅,而且,其河北两军,号称三十万,西路北侵军马,号称十万,这是倾举国之力北侵,听闻其军歌,不但唱出什么收复幽云,还有什么要胡地千里尽齐歌?
其心可诛!
天赞皇帝,现今应该已经闻讯,定会遣派铁骑击溃齐军。
更会趁机南下,这实在是,齐人给的良机。
但问题是,自己现今,手上却无可用之兵,窝罕部,残余的可战男丁不过二三百人,且早没了士气,至于南人,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们。
这几日,耶律善补焦头烂额的,甚至,都忘了去探望那令他魂牵梦萦的高贵身影。
“大将军!三十里外,发现齐军旗帜!”外间军卒边喊边快步跑进来。
耶律善补一呆,正在剪灯芯的手一抖,红烛应声而灭。
……
中军大账内,朔州刺史郭袭正说起,云州辽人节度使耶律善补帐下都监陈恢是他故旧,且在云州南军中很有威望,如果他肯投降,便免了一场血战。
现今云州仅仅有南军守城,劝其投降,应该不是难事,只是如何传递消息,是个难题。
说着话,郭袭心中也叹息,圣天子围朔州时,要带虎捷卒攻城,以此逼迫自己,当时就被圣天子作派惊骇到,果不其然,短短时间,圣天子便领着百名亲卫将云州牧场的契丹部重创,还虏回了许多契丹年轻女子,令整个朔州城都为之震动,现今这些女子大多被安置在殿前军新设的教坊司训化。
此事,也成了朔州阖城百姓的谈资,令朔州市井风气猛的一变,多年对契丹人的畏惧,现今,却也渐渐有人开始争论,中原北伐,能不能战胜契丹人,若半个月前,这也根本不会有什么争议,答案显而易见。
便是渴望王师伐北的,也不过希望,中原王师,能迁徙他们回雁门关南,从此不再做契丹人要杀便杀要抢便抢的奴隶。
这令郭袭很是感慨,说起劝降陈恢时,也不免说起朔州军民的振奋。
陆宁听着,也微微颔首。
说起来,如果历史没有改变,那么等耶律贤上位,其推崇汉制,到其皇后萧燕燕摄政也是如此,渐渐幽云等州,契丹人摸索到了治理的窍门,甚至赋税比中原还轻,那时候的人心,可就不似现今了。
“听说,你有一子,叫郭大玉?”陆宁突然笑着问。
郭袭心中一颤,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在朔州易帜后,一直郁郁寡欢,而当齐军重创云州契丹部,并带回许多罪奴后,这逆子好似精神信仰崩塌一样,卧床不起。
不过,只是心病,倒也没大碍,而且,其也渐渐接受他自己是南人、汉人、齐人的身份,想来病好后,能转过这个弯。
可是,圣天子突然问起他?
“是……”郭袭想解释什么,欲言又止。
“听说,他弓马娴熟,也到了为国效力的年纪。”
郭袭心下这才一松,“是,是,陛下明鉴,他虽然只有几把力气,但为圣上效力的心,却很是热切,过些时日,微臣便送他入军中。”
陆宁微微颔首,看向了那颤栗着坐在最角落的耶律古鲁。
营帐中,陆宁坐上首,下首两侧,坐着殿前军指挥使陆青,副指挥使、虎贲指挥使呼延赞,殿前军转运使、预备大营指挥使田钦祚,排阵使陆虎,神武军统领朱崇俊,以及一些军中推官、参谋郎、机要郎等等。
此外,殿前军庶务监察使程荥,监察副使辛仲甫,虽然其差职和战事无关,但也要他俩在座听一听。
而坐在最角落的耶律古鲁,毫无疑问是另类的存在了。
陆宁看了他一眼,随之微微一笑,说:“听耶律古鲁奏报,云州城中,原来幽禁着耶律璟的伪后。”
众人听了都是一呆,更有心思活泛者,立时便知道,这其中,大有文章可作。
毕竟,耶律璟是暴毙被内侍所谋害,现今的辽主耶律罨撒葛,继位并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在耶律古鲁身边一个精通契丹语的机要郎,低声转述着圣天子涉及耶律古鲁的言语。
耶律古鲁满脸苦涩,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和盘托出的这些秘辛,是再也回不了故土了,若被送回去,必然遭受很残酷的刑罚而死,还不如自己抹脖子了。
“耶律古鲁,你可有什么办法,带消息给城内?”陆宁突然问。
机要郎在旁小声传译。
耶律古鲁见陆宁对他说话,已经赶忙站起来,忍着肩膀剧痛,挣扎跪下,听机要郎翻译后,随之颤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机要郎躬身,“陛下,耶律古鲁说,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
“好,那如此,耶律古鲁,我放你回去,你可对耶律善补说,我相信了你可以劝降他的鬼话,这才放你回城,但实则,你此行的差事,便是给都监陈恢,带去密信。”
郭袭呆了呆,这耶律古鲁,如果真的听从圣天子吩咐,由他将这封书信带给陈恢,那给陈恢带来的震撼,绝对不小,自己信里劝降他就更容易。
机要郎帮圣天子翻译给耶律古鲁说时,也顺便多说了几句,圣天子懒得解释的话语,比如,如果耶律善补有所怀疑,你大可说,齐人骄横,认为围城之下,破城和劝降,只是多用或者少用些力气,所以,才放你归去,因为你进云州城,一样是瓮中之鳖。
耶律古鲁冒着冷汗,连连点头。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七章 入云州
内室中,便是小妾也被他打发到一旁,陈恢这才拿出那臭烘烘的蜡丸,思及耶律古鲁可能将蜡丸藏的部位,陈恢又一阵作呕,强忍着恶心将蜡丸捏碎,里面的密信,是老友郭袭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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