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至于契丹人,那就不用说了,萧太后习惯性御驾亲征,她的姐姐和罕,更是亲征漠北,为契丹开土数千里。
当然,这些亲征之主,很少和自己一样,真的冲锋陷阵罢了。
……
云州城。
主街上,很有些店铺,食肆挂着酒幡,酒保的吆喝声混杂着长街上的喧闹,交织成独特的音律。
耶律善补皱着眉头慢慢策马而行,还是有些不习惯,中原的生活风俗。
他是孟父楚国王之后,被族人评议“纯谨有才智”,先帝被近侍谋害,天赞皇帝继位,对南人很不信任,派出右皮室详稳、典宿卫耶律沙总领南方边事。
耶律善补则任牛千卫大将军、大同军节度使,接管云州诸地防务。
此外,耶律善补来云州,还肩负着一桩秘密使命。
先帝被近侍谋害,先帝皇后萧皇后,有和近侍私通之嫌,被贬为夫人,发送到云州秘密囚禁。
获罪贵族若不处死,又有旧部,或发送渤海国旧地软禁,或发送南地囚禁,几乎都是惯例了,如此,便隔绝了其和故旧的音讯,所发配之地,也没有什么军力能谋叛。
耶律善补此来,得北相萧思温暗示,要毒杀萧皇后,以绝后患。
说起来,先帝一直不近女色,除了皇后,妃子都没有一个,更没有子嗣,但显然,天赞皇帝身边幕帐,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丝不稳定因素。
只是……
耶律善补深深叹口气。
听闻这位族中有名的美女,生时有云气馥郁久之,幼时就非常有仪德,先帝滥杀近侍之举,又怎会和她有关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身着白绫袍、双垂雪绒带的靓丽身影。
昨日,忍不住好奇,去见了被幽禁的这位先帝皇后,却不如不见……
正心下混乱踌躇,旁侧,突然有人哈哈大笑:“大将军,我们几时南下去打草谷啊?!”
说话的,是云州详稳司详稳耶律古鲁,在耶律善补帐下,总管云州诸地的部族。
在云州诸地,契丹部族户并不多,不到千户,半耕半牧。
听耶律古鲁言语,耶律善补微微蹙眉,这又是一桩烦心事。
齐人军马大肆调动,更听闻海上已经禁商,耶律善补才不认为,和耶律古鲁想的一般,齐人只是为了牵制大辽军力,使得其灭汉国时,大辽无暇救援而已。
不过,新帝天赞皇帝对南人一向没好感,对汉国也是这般,并不太想理会汉国死活。
昨天传来的消息,雁门关汉军已经投降齐人,耶律古鲁倒是大喜,如此,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南下打草谷了,不似以前,因为汉地是本朝的儿皇帝国土,云州地的族中勇士,只能偶尔偷偷摸摸去汉地劫掠一番。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一章 将领和贵人
“再看吧!”耶律善补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此时,这数十骑行过长街,所经之处,立时鸦雀无声,南人纷纷回避,便是酒楼中食客和酒保的高谈阔论也突然低了下来。
耶律善补这才点点头,心下舒服了些,他虽然贵胄家族,自幼就学汉文懂汉语,不似耶律古鲁半个汉字不识一句中原语也听不懂。但是,对南人,耶律善补极为厌烦,在大草原游牧渔猎,随水草而居,只要足够强大,其他部族牛羊牲畜,你都可以随意强夺;这些南人,却喜欢圈居在城中、村落中,规矩又多的吓人,造出些辛苦做活的工具,实在是很奇怪的群体,就好像,生来就该被圈禁的奴隶一般。
“咴……”马匹突然长嘶,慢慢停下。
却是从旁侧街巷突然冲出个布衣女童,好像正跟小伙伴嬉闹,冲到街上,才发现迎面而来的数十名契丹凶神,一时怔住,动也不敢动。
耶律善补眼睛突然一亮,这女童,生得娟秀,先帝皇后身边,那婢女胡都古,却是留不得的。
“带她走!”耶律善补挥了挥手。
立时一名骑手纵马向前,手一捞,便在那女童骇怕的拼命叫喊声中将她横在马前。
耶律善补正要前行,街巷中,匆匆跑出一名妇女,显然是女童母亲,跪在众人马前,哭喊请放过她女儿。
耶律古鲁听不懂她哭哭啼啼做什么,心下不耐,策马从她身边而过,弯刀寒光一闪,妇女惨呼一声,倒在了血泊中,却尚未毙命,抽搐着低声呻吟。
酒楼店铺,吓得纷纷关门闭窗,从窗口,有很多愤怒的眼睛,但都敢怒不敢言。
耶律善补唿哨一声,契丹众凶猛地提速,从那妇女身上践踏而过。
那契丹骑兵马上的女童,哭泣着,远远看着血泊中的母亲,哭声越来越远。
良久之后,才有人含着泪,来给妇女收尸。
……
云州北城一个幽静的小院。
耶律善补领着那痴呆呆的女童进来时,身上的戾气早已经不见。
“皇后,我为你带来一名侍女。”
耶律善补甚至站在厅堂下首,没有旁人,他竟然口称“皇后。”
他低头垂目,眼中瞥到的,是白绫袍下,一双雪白绒毛镶嵌红宝石的长靴,精美小巧,镶着宝石又显华贵艳丽,令他的心,更是颤呀颤的,甚至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
南国盛夏,云州现今正炎热,萧皇后却穿雪白绒袍戴雪白绒带,令耶律善补有些想念家乡。
“大将军有心了!”皇后声音娇嫩,却隐隐有着威严,令耶律善补的心猿意马,渐渐消失不见。
“大将军,我听闻雁门关汉军已降齐人?”
耶律善补心下一凛,先帝皇后,被幽禁与此,消息却这般灵通,想来,便是身边婢女,善于和院外轮值守军打交道了。
想着,不由瞥了眼站在旁侧的那高高大大婢女,胡都古,据说从皇后进宫后便跟在皇后身边,和皇后的感情亲如姐妹。
她,必须要死了,只是,要等这刚刚掠来的南人侍女稍微适应几日再说。
皇后要活,自己也要活,那么,只能杀了胡都古,让皇后从此隐姓埋名藏在自己深宅中,南人,倒也做了件好事,宅院深深,可以藏娇,只希望,自己晚一些,被召回故乡。
“是,汉国已经灭国。”耶律善补胡思乱想着,顺口应着。
“大将军,你速下令,令诸州南军集结于云州,若晚了,只怕生变。”
耶律善补呆了呆,齐人会不会兵出雁门关,自己也确实有些担心,但昨天收到上京军报,天赞皇帝已经令中京留守耶律奚底集部族军三万精骑奔赴幽州,若齐人禁商之策不变,便南下给齐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甚至,天赞皇帝有集结大军南侵的意图,只是被北相萧思温劝住。
和先帝不理朝政不同,和太祖、太宗、世祖等也都不同,天赞皇帝不喜南人南制,甚至,都懒得起汉人名字,下的诏书,就用契丹大文,自称天赞皇帝耶律罨撒葛。
是以,就算齐人兵出雁门关,来自中京的铁骑也足以威慑齐军不敢轻进,自己也已经传令各州南军,严加戒备。
“皇后认为,齐人必然会兵出雁门关?”耶律善补心里不太在意,若齐军兵出雁门关,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自己领军牵制,奚底大王精骑到来,必然能重创齐军,反而南侵的话,南人善于守城,倒不会打得太酣畅淋漓,反而可能受制于敌。
虽然对齐军北侵不太担心,但能和这仙姬一般的皇后,多说几句话总是好的。
“齐天子一直野心勃勃,还没几个兵马呢,就充作无赖,敢来我祖地抢掠马匹,以通商之名,行无赖之事,两个月前,他是不是又禁商?不许南人胡人再乘船来和我祖地互市?”
“是。”耶律善补低应。
“当初齐货泛滥,我便觉得不妥,那苏州,更成了王族的敛财地,现今可不遭报应了么?那齐天子,就是个无赖,经常用无赖之术!可惜先帝,根本不理会这等事,我便见他一面都难。”
说着话,萧皇后轻轻叹口气,那小小娇吟,更令耶律善补心中抖了抖。
“唉,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总归将要说的话说了。新皇不喜南人,用的你们治南之臣,也都是不喜南人之人,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萧皇后,沉默了下去。
“是,臣告退!”过了会儿,虽然还是舍不得室内先帝皇后散发的那诱人的高贵兰香香泽,但室内久久静默无言,耶律善补只能告退。
听得耶律善补脚步声远去,胡都古冷哼一声,“这家伙,不安好心。”
萧皇后只是沉默,过了会儿,轻轻叹口气,“你带那孩子去洗把脸用些饭食,都是可怜人……”
“好。”胡都古答应一声,便去看那痴呆呆孩童。
问她什么,她却都不吭声,无奈下,胡都古拉着她胳膊,说:“走,我带你去吃东西。”她和主人萧皇后一般,汉语说得极为流利。
女童不说话,只是摇头,但被胡都古强拉着,执拗不得,只能跟着出屋。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二章 起风了
北风呼啸,卷起阵阵黄沙。
郭袭站在朔州城头,望着渐渐出现的齐军旗帜,虽然,早就有斥候禀报了发现齐军出雁门关的消息,也令人急报去了云州。
但当林立的中原旗旄从山峦间高高飘扬,黑压压士卒在飞舞的旌旗下列队而行,看到这一幕,郭袭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风吹得头上旗帜猎猎作响,黄沙打得脸疼。
盛夏之际,却起风了,风从山口吹过来,吹走了一丝闷热,又卷起了土山山峦上的黄沙,令朔州城前,多了几分苍凉萧索。
来自中原的甲卒,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在土山山麓结营扎寨。
郭袭远远的看着,心里泛起的,不知道是沉重,还是激动,亦或是惶恐,是不安?
他祖籍幽州,到现今,还清楚的记得,二十七年前,他刚刚满十岁的那一年,晋帝登基,但整个幽州城的军民,都变成了辽人。
二十七年了,太遥远太遥远,有的时候,他都快忘了,不在契丹人面前屈膝称臣的日子,到底是怎样一副光景。
“爹爹!”旁边,响亮的喊声。
郭袭身后,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背弓握刀,很是英武,是郭袭的长子郭大玉。
郭袭轻轻叹口气,儿子从出生起,幽云便是辽地,儿子就自认为辽人,敌视南人,说起来,便是儿子这名字,又何尝不是受契丹人统治影响,起的粗枝大叶的?
“爹爹,南人皇帝来了,对吧?”郭大玉望着远方如林旌旗簇拥的金黄麾盖,一脸的跃跃欲试。
郭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眺望远方。
二十七年后,中原的旗帜,终于又飘荡在这片土地。
只是,它又能飘多久呢?
契丹铁骑,可怖可畏,来去如风,尤其是,这幽云之地变成战场后,中原军马,粮道越发拉长,契丹骑兵可以时刻威胁中原军马粮道。
但契丹人,却不需担心军粮,一旦供给不足,这幽云地的百姓,马上就成为其打草谷的对象,靠劫掠便可补充军需,契丹人,也从来不讲粮草先行。
是以,便是齐军大举入境,胜败不说,苦的,先是幽云诸州的百姓。
郭袭深深叹息着。
此时,城下壕沟外,奔来数十名轻骑,齐齐高喊:“郭袭速速开城门!城中军民,王师北来驱逐胡虏,复我王土!军民莫慌莫怕,开城迎王师!”
郭袭苦笑摇头。
郭大玉,猛地扯下背上弓箭,冷哼道:“南狗寻死!”只是距离尚远,他也就不浪费弓矢。
郭袭身畔,白发苍苍的副将却是满眼泪花,激动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
远远的土坡上,金色麾盖的丝绦吹到陆宁脸上,陆宁蹙眉,望着这朔州城。
他只领了两军出雁门关,殿前军和神武军,一个军团作战强悍无匹,一个机动轻灵,可执行任何战略意图。
京戍四军,驻扎代州、太原,互相呼应,贤妃,也被留在了代州,一来不想她奔赴险地;二来,代州作为往雁门关外输粮的中转地,也是现今北伐的粮仓所在,由她坐镇,自己也心安。
毕竟契丹和中原作战,不管是和晋、汉还是后来的宋,截粮道几乎百试不爽。
契丹人,完全可能不走雁门关,而是从飞狐口南下,去攻击代州粮仓地。
是以,代州及晋阳城,才会留下四万京戍精锐驻守。
而自己只带亲军、神武军共一万两千士卒,除了减轻后勤的压力,也有另一番计议。
只是,好像出师不利。
这朔州,竟然没有望风而降。
哪怕历史上赵光义雍熙北伐,兵分三路,出雁门关的潘美、杨业一路,所陷州城,如朔州、寰州、应州,都是汉人将领开城投降。
风,打着旋,卷起一缕黄尘,在陆宁马前盘旋。
“选五百虎捷卒,随我登城!”陆宁看着朔州城,淡淡的说。
虎捷卒,类似于攻城敢死队,亡者的家属会被厚厚抚恤,生还者记大功,军卒升班头、班头升都头、都头升营指挥,都是连升两级,若格外英勇者,更会连升数级。
听圣天子话语,陆宁身边的令官及众羽林郎都是一呆。
只是,都知道圣天子战场之上,任何决定绝对不许人质疑,以免贻误军机,也无人敢劝。
羽林郎们纷纷下马,整理甲胄,不消说,他们自然都是虎捷卒之一员。
杨业、王贵和折御勋却都是第一次跟在陆宁身边,都有些诧异,可见其余同伴都摩拳擦掌准备,只能也有样学样。
折御勋实在忍不住,低声嘀咕,“都没有死谏的……”他当然不是怕死,但怎么都觉得,圣天子带头做虎捷卒,将领们却都不敢反对,有些诡异。
肩膀被一扇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对方虽然是友善的表示,但蒲扇般的巨爪,力气太大了,拍的折御勋一呲牙,扭头,是脸上有三道疤,铁塔般的汉子,完颜怒哥。
折御勋最近和这些羽林郎都算熟稔了,特别是距离圣天子最近,羽林郎班位最前的十几个人,荆嗣、张琼、杨信、完颜怒哥、钱守俊、周仁美、薛超、杨业、王贵等,这些人,不是年轻贵胄子弟,也是将门世家,至于完颜怒哥,则是羽林郎中唯一一个完颜部,作为圣天子奴部第一勇士,自也和旁人不同,在队列中,也居前列。
完颜怒哥平素沉默寡言,也不太爱和人交流,但人人都能感觉到,这是个很危险很可怕的家伙。
此时,完颜怒哥正对折御勋呲牙一笑:“噤声。”
折御勋呆了呆,忙点头,知道,自己因为姐姐的关系,这家伙才算对自己友善,是以善意提醒自己。
……
朔州城下,轻骑们正高喊:“圣天子言,朔州军民,皆为圣天子子民,不忍炮火摧残!”
“圣天子亲率虎捷卒登城!阖城军民,迎圣天子!”
郭袭呆了呆,这时,就见壕沟对岸,十几列扛着木板、云梯的军卒跑出,在他们身后,黑压压行来一群步卒,其中,一名锦袍玉带头戴紫金冠的人物,甚为惹眼。
这?
郭袭有些懵,这刚刚一统南域的中原皇帝,准备亲自领敢死卒登城?
就觉得,朔州守军,一定不反抗吗?
虽然,很快就看到,一列列弓兵弩手也正向城壕方向移动,大队骑兵唿哨游走,排排轻装步兵层层递进,显然是一旦齐国皇帝预想的和平接收变成强攻,便立时用弓弩压制城防,同时,步兵蜂拥而上。
饶是如此,这齐天子,所行之事,也实在骇人听闻了。
更莫说,显然就算变成强攻,齐天子也没想退却,而是真的要率亲卫们作为先锋,为步卒们杀开一条血路。
郭袭紧紧握着拳头,又松开。
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嘭嘭嘭”城下,一排排木板横过了壕沟。
齐天子,已经抽出了腰间长剑。
郭袭转头,却见白发苍苍的副将,正看着他,嘴唇蠕动,眼中全是泪花。
长长吐出口气,郭袭大声道:“落桥,开城门!”
“爹爹!”正跃跃欲试的郭大玉,立时脸色大变。
但城头,已经欢呼声一片。
许多士卒,欢呼雀跃,也有本来握紧手中兵刃的军卒,茫然不知所措,又有一些士卒,面露不忿,但见欢呼的士卒势大,只能咬牙不语。
郭袭心中叹口气,希望,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吧。
若不早早落城门,看齐天子,可不是作势,若其登城,自己军中那些彪悍之徒要伤他得赏,到时,必然爆发激战,最终变成怎样,可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三章 奔袭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云州北数十里,便是绿草茵茵的大片草原,此时,散落的帐篷、篷车附近,契丹牧民正欢声笑语,不远处,成群的牛羊悠哉悠哉的吃草,一派田园牧歌景象。
数里外土丘之上,陆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后世这里也有牧场,但草原面积已经大大萎缩,而现今,这云州北的草原向北方绵延,甚至和外长城北的漠南草原相连,对契丹人来说,这里水草也极为丰美,且不似漠南漠北那般条件艰苦,到了冬季,苦寒难忍。
土丘后,羽林郎们,正将厚重的盔甲,贯在自己身上。
百余名羽林郎,每个人都是三匹马,一匹驮运盔甲兵器以及数日的口粮,一匹为乘马,一匹为战马。
朔州降后,陆宁令殿前军指挥使陆青领殿前军、神武军东进寰州、应州,他则领羽林郎,闪电般直扑云州之北的草原。
幽云地,便是没有细作绘制的粗略舆图,按照前生印象,在指南针帮助下,陆宁也不会寻错地方。
在云州的契丹部族,几百户而已,大体上活动的范围不大,进入草原后,陆宁则成了斥候,无声无息寻到了其踪迹。
现今,朔州易帜的消息或许都没到云州城,正游牧的契丹人,也根本没发现危险的迫近。
……
土麻帐篷外,几名老契丹正在擀毡,也就是将兽毛、牛羊毛制成毛毡,作为搭建帐篷的原材料,擀毡技术,能不能真正御寒,甚至决定了一个部族的兴旺。
帐篷内,耶律古鲁正哈哈大笑,因为窝罕大王同意了他南下打草谷的提议。
窝罕也在笑,他年纪很大了,脸上皱纹深的刀刻一般,眼里却不时冒出凶光。
他的部族,自称是契丹古八部中匹絜部的后人,在辽北之地,一直被强盛部族侵袭固有领地,南迁云州,也是因为其部族弱小,不得不忍气吞声离开故土,却不想,此处别有洞天,大片丰腴草原都归他部族所有,便是南人牧童偶尔进来他的领地,被其族众发现的话,若不虏为瓦里奴,便当场击杀。
眼见自己部族短短十几年,生养的孩童比以前多了许多,人丁会越发兴旺。
老窝罕只觉得捡到了金子,故土之类的,早就被他视作了不毛之地。
对面的耶律古鲁,是云州详稳司的详稳,总管云州诸地部族之事,但说起来,这云州,就老窝罕一部,这也使得耶律古鲁,在很多事情上,不得不仰仗老窝罕鼻息。
老窝罕是部落酋长,以前称为夷离堇,现在叫令稳,用中原意思的话,也可以称为大王。
耶律古鲁要召集契丹勇士出征,就要知会详稳司管辖的各个部族酋长,由这些酋长召集各部勇壮,但这云州地,仅仅老窝罕一部,没有其他部族制衡竞争,耶律古鲁又没得牛千卫将军耶律善补允可,要去打草谷,只能和老窝罕有商有量。
却不想,老窝罕和他一拍即合,早就等不及的样子,当即答应,召集族中勇壮跟随耶律古鲁去南人地打草谷。
大体上,在不太影响部族生产的情况下,能募集七八百勇士,如果再不够,千余名成年男丁都可出动,族中健硕女子也可以加入,对付那些只会摆弄土疙瘩种粮的懦弱南人,本族女子就足够了。
说着话,老窝罕哈哈大笑起来。
“飞狐口南,汉人很多的,以前咱们的儿皇帝是他们的主人,现在,他们的主人不在了,那大把的牲畜、瓦里奴等着咱们!”耶律古鲁将碗里酒一饮而尽,心里更有些火热,他这几天,都没在云州城,而是策马在草原上奔驰,就觉得,有一股邪火,需要发泄,要杀人,要抢东西。
老窝罕也跟着笑,看着这蛮汉,心里颇有些瞧不起,不过他的提议,简直正中自己的心坎,就算挑起和南人的战事,那也和自己没关系,都是这蛮汉的命令。
远方,隐隐传来号角响。
如果曾经和齐军交过手的那些敌人,此时必然都会惊慌失措的跳起来四散奔逃。
老窝罕皱皱眉头:“韵律不错,不过,是谁乱吹牛角呢?”倒也没太生气,这号角之声,虽然和族中集结号角声不同,但沉久悠远,令人油然升起,列队前行,在冲锋前压抑着那血脉沸腾的感觉,尔后,如果冲锋时,号角韵律再转成激昂之意,战阵上必然大大激发士气,自己族中,还有这等人才?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有人叽里咕噜大喊,大概意思就是发现有贯甲的骑兵,没有旗帜,不知道是不是云州来的斡鲁朵精骑,但好像,来意不善。
斡鲁朵精骑是辽主亲领部族的重骑兵,怎会出现在云州?
老窝罕大为不悦,冷哼道:“胡说八道!”
不过族人误认为对方是斡鲁朵精骑,这却有些不寻常,族人大多没见过斡鲁朵精骑,但对其名号也敬畏不已,全身精制铁甲的重骑兵,驰骋草原的无敌之师,如果被族人认为是斡鲁朵精骑,难道,云州来了北地部族重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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