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第四四七章 同牢合卺
    下市近终,一日将尽。观山之西极,太阳已有大半隐没在群山之下,飘渺的云层被点出火烧一般的橘红色彩,给人一种恍若梦幻的奇特感觉。

    俯瞰火烧云,李恪觉得,这样的经历怕是转遍整个世间也难寻出几个同道来。

    他舒泰地抻展开双臂,歪着脑袋,回头去看亲迎的车队。

    三辆金车,上百墨者粼粼跟在他的身后,憨夫、儒和何玦分别驾车,车里则是公输瑾、吕雉和虞姬,她们是李恪的妻室。

    古之贵人有三妻,嫡妻与夫尊,偏妻以夫尊,下妻以夫贵。三妻和,家宅宁,小家睦,大家安。

    经此一遭,李恪算是全乎了三妻,至于以后大家安否,小家睦否,家宅宁否,三妻和否李恪撇了撇嘴,决定以后再想。

    车队缓缓驶入宅院,李恪下马,三车并停。

    这次他先走到虞姬的车前,双手合拢,时揖向前“妙戈,至矣。”

    虞姬掀帘出来,向着李恪土揖还礼,再由李恪牵着下车,这才算是完成了亲迎之礼。

    接来虞姬,李恪带着她去到吕雉车前,李恪仍是时揖,口中轻唤“雉儿,至矣。”

    吕雉掀帘出来,先向李恪土揖还礼,待两人礼毕,虞姬又向着吕雉土揖见礼。

    “新妇妙戈见过阿姊。”

    吕雉坦然受了这礼“小妹淑丽。”

    “不及姊也。”

    吕雉仪态万方地掩嘴轻笑,这才心满意足地任由李恪把她扶下车辕。

    李恪有些心累。

    两个了啊

    他忍着叹气的,领着吕雉和虞姬最后来到公输瑾的车驾前,抬手时揖“瑾儿,至矣。”

    公输瑾皎白的小手自帘中探出,轻轻一掀,俯身而出。

    她先看到躬身的李恪,接着便是站在李恪身后,妆容艳丽,光芒万丈的吕雉。

    公输瑾在样貌上本就及不上吕雉,更何况始皇帝三十二年,吕雉十九,虞姬十六,公输瑾十五

    双十的女子一旦打定主意要张扬姿色,豆蔻少女便是再骄傲,也难免要心生挫败。

    李恪隐约闻到了战争的味道

    他咳嗽一声,直个腰重新作揖,依旧是时揖“瑾儿,家至矣。”

    公输瑾鼓着腮帮子时揖还礼“劳君郎亲迎,妾幸甚。”

    “夫妻如宾,此应有也。”

    对答礼毕,李恪和公输瑾同时直身,吕雉和虞姬随即土揖“小妹见过阿姊。”

    “哼”

    公输瑾拾掇拾掇,提着裙摆刺溜从车辕上跳下来,傲娇得有如开了屏的孔雀,便是跳车时,修长的脖颈也不曾有片刻收起来。

    李恪开始看见战争的硝烟了

    他继续强忍住叹气,抬手虚扶着公输瑾,两人一道齐步进门,吕雉和虞姬跟从在后,袖手身前。

    三位新妇进门拜过严氏,又随着李恪转入到西厢卧房。

    卧房当中,灵姬与何钰一左一右跽坐在矮几后头,矮几上置着一只烤至金黄的小小羊羔,羊羔边摆着剔骨的尖刀。

    李恪松开公输瑾的手,跪坐下来提刀解羊,他从羊腿上剔出四条细细的肉条,一一置在旁边的餐盘。灵姬与何钰在盘边摆上玉箸,四人端起餐盘,同牢而食。

    食毕,四人放下盘箸之物,灵姬从旁取来匏瓜,当着众人的面一剖为二。

    匏瓜两分,何钰斟酒。淡寡的清酒染了匏瓜的生涩,喝在嘴里满口苦意,李恪一饮而尽。

    公输瑾喝了一半,突然放下卺j,返身递给身后的吕雉。

    “妹妹,同饮。”她轻声说。

    吕雉惊疑地看了公输瑾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盈盈一福。

    同牢,合卺,庄严而怪异的昏礼至此礼成,然而天色却才入夜。

    秦朝的昏礼没有那么多闹腾的仪式,庄严肃穆贯穿始终,便是在礼成之后,家中也不会安置礼宴。

    助礼的墨者们各自散去,李恪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突然丢下三个刺猬似的女人,转身去往严氏的东厢。

    “媪,您睡了么”

    严氏奇怪地拉开门,把李恪让进屋子。

    “恪,今日是新婚之夜”

    “第一,儿屋里有三个女人,第二,她们似乎还没想好怎么相处,第三”李恪嚼巴嚼巴字眼,“家中颇冷清,我怕媪一人寂寞。”

    严氏哑然失笑。

    “公输家那位为娘还不曾见过,听你师说,品貌俱佳。娥姁与妙戈为娘熟捻些,在为娘看,也是和事安宁之人,我儿何故畏之如虎”

    李恪指着自己的鼻子“媪,您说我惧内”

    “非是惧内,而是惧战。”严氏掩着嘴坏笑,“莫非我儿是觉得,三位新妇难以共处”

    李恪尴尬地挠了挠头“算不得难以共处吧只是觉得她们还不曾想好怎么处。您知道么,今日雉儿美甚,我认识她三年多,从未见过她这般装扮自己”

    “女子以姿色愉人,娥姁如此做,可不见得就是斗艳。”

    “揖让接驾时,雉儿与妙戈向瑾儿行礼,瑾儿哼了一声,自个儿跳辕下来了”

    “噫”

    李恪耸肩摊手“您看吧”

    严氏干笑了一声“三媒六娉本是嫡妻专享之礼,如今你师悖礼而为,公输家那位心中有气也是正当”

    “可是饮合卺酒时,瑾儿又只饮半卺,还把另半卺交予雉儿饮了。她总不会是怕苦吧”

    这下连严氏的眉头都蹙了

    “如此还真是如你所说,公输家那位与娥姁都未想好,她们该如何处呢”

    李恪长长叹了口气“战,我有法,和,我有策,便是她们貌合神离,勾心斗角,我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她们如今却跟刺猬似的”

    严氏牵着李恪在矮几边坐下,母子俩相视苦笑,唉声叹气。

    “平素贵戚虽三妻,然三妻多有先后尊卑,依礼也唯有嫡妻享尊。你师如此安排,看似一视同仁,实则有损家宅安宁啊。”

    李恪摇了摇头“媪,老师有老师的打算。螭龙、秘窟皆是子墨子的遗宝,却皆由公输家所掌。当年未有长平之殇,墨家并不希求公输,如今苍居有了我,墨家同样不希求公输秘艺。然而子墨子是墨家的神圣,墨家愈盛,收回螭龙和秘窟的欲念就愈强,这一点便是我也无从扭转更何况,老师知道我的打算,若想顺利地改革墨家,使其适应当今的世态,我需要以势压人。”

    “这些事你师与我们也说过些许,否则悖礼之事,为娘是决计不会答应的。”严氏拨弄着油镫的捻子,“恪,螭龙与秘窟便是你的势么”

    “螭龙与秘窟不是。”李恪轻声说,“拆掉螭龙,公开秘窟,那才是我要的势。”

    严氏瞪大眼睛“拆”

    “姑,君郎是在您房中么”屋外突然传来吕雉的声音,轻轻,柔柔,恭顺敬服。

    李恪微微皱眉“雉儿怎么也过来了媪,她不会被瑾儿赶出来了吧”

    “说甚呢”严氏扬手拍在李恪脑门上,“若是为娘不曾料错,门外不止娥姁,连妙戈都在。”

    “妙戈今天全不在状态,瑾儿居然连她都赶”

    “我儿不是想叫她们想明白如何共处么看来她们想好了。”严氏拉开门,笑着把吕雉和虞姬接到屋里,“娥姁,可是与公输家那位谈妥了”

    吕雉并不正面回答,也没有去看李恪,只是羞红着脸拽着严氏的袖子“姑,稚姜与巿黎不在,您身边也没个可心的差使,不若今夜就让我与妙戈陪您,可好”

    “你们愿留便留下,不咸山垒的炕颇大,足够叫三人共寝的。”

    李恪完全没听懂这帮女人的哑谜,只能瞪着眼,探询似看向虞姬。

    虞姬的脸也是羞红“君郎,今夜乃您新婚之夜,切莫叫阿姊久候”

    这下李恪终于听懂了。

    三妻和,家宅宁,这一晃神的功夫,家里的女人们和睦了



第四四八章 春宵苦短
    红绸翻浪,一夜。八八读书,o

    第二日,日出拂晓,天色微明。

    李恪尚在梦乡安睡,初为人妇的公输瑾便早早醒过来。她皱着眉支起身子,恶狠狠瞪着李恪的脸半晌,然后深呼吸,深呼吸,下炕,穿衣。

    费了老大力气将自己归置齐整,她轻悄悄拉开房门

    吕雉在屋外等着她

    一袭白衣,神色安宁,吕雉今日洗净铅华,满头秀发湿漉漉披散在肩上,尾梢还带着清亮的水珠

    她捧着一只崭新的木盆,木盆里盛满了枣子、栗子和肉干

    她瞪着大眼睛,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她还在笑

    公输瑾险些没被吓死,刚想惊呼,就见到吕雉竖起一根青葱似的手指,靠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新妇的惊呼就这样被生生压在了喉咙口。

    神清气爽

    容光焕发的吕雉捧着木盆关上房门,牵着魂魄归位,一脸惨白的公输瑾走到院子当间。

    “阿姊,妙戈正在西厢烧水,你一会儿先沐浴涤发,记得别用花瓣。郑女与妙戈说过,晨花有露,新妇破瓜若是以花瓣沐浴,或是会落下痼疾”

    公输瑾恨得咬牙切齿“此处是不咸山巅,终年积雪,且不说去何处采晨花,便是采着了,你觉得什么露珠能留在花瓣上”

    吕雉一脸的恍然大悟“啊一时忘了此地荒僻,阿姊想是不曾沐过花瓣浴。”

    “沐过”

    “休要逞强。”

    “沐过”

    吕雉叹了口气“好吧,便当你沐过。八八读书,23o”

    “我真沐过”

    “是是是,阿姊沐过,沐过。”吕雉的态度敷衍至极,“你一会儿先沐浴涤发,花瓣浴虽好,但切记别用花瓣,阿姊听清了么”

    “听清了”

    “沐浴之后有赞礼。我昨夜与灵姬、由养夫妇商议,赞礼之人选了三人,一人就是灵姬,贤淑蕙质,一人是何姬,冰清玉洁,还有一人是此地老妪范氏,四世同堂,子孙俱全。阿姊,你想要何人主持赞礼”

    “范氏”

    吕雉点了点头,扬了扬手里的木盆“还有,笲在此处,一会儿见姑时,莫忘带了。”

    “我知晓赞礼如何做”

    “知道便好。”吕雉随手把木盆塞在公输瑾的怀里,双手一拍,“君郎家中只进熟食,我这便去庖厨督管炙豚,沧海粗手粗脚的,可别炙焦了”

    “那你便速去”

    看着公输瑾气急败坏的模样,吕雉狐媚似一声轻笑,转过身,欢欣而走。

    公输瑾看着吕雉的背影,捧着木盆,恨恨跺脚。

    “妇顺妇顺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圣王重之”

    食时,天明。

    李恪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上下都发出噼里啪啦的怪响。他揉着胳膊,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腰背。

    炕很不舒服

    李恪看着炕席上那抹殷红的斑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炕很不舒服。

    他懒懒散散爬下炕,从地上拾起平日穿的深衣、大氅,一一穿戴,又仔仔细细挂好龙渊、玉牒和钜子令,外披鹤氅,昂扬出门。

    今日是赞礼,李恪在西厢接上洗漱一新的公输瑾,搀扶新妇拜见家姑。

    两人一齐来到正堂门外,须发皆白的礼妪颤着声音一声高唱“新人至,姑舅迎”

    堂门大开,吕雉和虞姬左右搀着严氏出堂,严氏怀抱着李牧的灵位,神色正肃。

    李恪搀着公输瑾双膝跪地,对着严氏和李牧叩首。

    咚一声响,严氏颔首,吕雉和虞姬松开严氏,自左右把李恪夫妇搀起来,退到一旁。

    严氏面带慈笑“瑾儿,你我自昨日来,这可是第二次见了。”

    公输瑾认真点头“姑慈,瑾儿幸甚。”

    “恪身负天下大任,以后怕是少有在家。你为嫡室,身负丝麻布帛之事,当审守委积盖藏。家中琐碎皆有你,室和安宁亦仗你,不偏,不倚,不私,不嫉,可能为否”

    “当不使姑心忧,不令君心乱。”

    “甚是贤德。”严氏嘉许一声,意喻引见结束。

    一礼至终,公输瑾用双手高举起木盆,轻声说话“姑,瑾儿初为人妇,不曾尽孝,今日置笲,有枣、栗、脩段于内,请姑笑纳,勿要见嫌。”

    严氏笑着接过去,说“五谷精粮,脩脯酒食,此民之天也,何以嫌之”

    于是礼妪又喊“姑赐甜酒”

    早在一旁备了多时的灵姬端着酒觞和肉脯交给礼妪,礼妪又代严氏捧给公输瑾,公输瑾并不饮食,而是端正地跪下来,先将肉脯祭给李牧,又将甜酒洒遍阶沿。

    如此,进见之礼也完成了。
1...188189190191192...3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