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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四下有着短暂而尴尬的安静。

    如今正是苍蝇蚊虫肆虐的季节,所谓的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不过是夸张的说法而已,咳,大家都懂的。

    毕竟真正长了翅膀的东西,谁能拦得住

    此时,藏身在衙门后院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上、紧紧抱着树干的张峦长长吐了一口气。

    齐铭一来,他便知道吴怀敏十有**要对他下手了。

    还好他虽不通武功,却尤擅爬树。

    说到这里,他最该感谢的还是芩娘,和海棠居外的那棵练就了他此般本领的大椿树。

    眼下夜色浮动,他藏身在此处几乎不可能会被在四处搜寻的府兵们发现。

    此时,张峦忽然察觉到身旁的树干轻轻弹晃了几下。

    他豁然转过头去,只见身侧忽然多了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惊骇之下,是强大的求生欲迫使他没有出声惊叫。

    而瞬间的惊骇过后,张峦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低声询问:“敢问阁下可是朱公子派遣来的”

    若是敌,单凭对方这身手,他定早已没机会开口说话了。

    三弟在信上曾说过,朱公子指派了人手在府衙附近暗中保护他。

    对方微一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各处攒动的府兵和火把,当机立断地道:“此地不宜久留。”

    说着,抓住了张峦一只臂膀,就要带他离开此处。

    “且慢且慢!”

    张峦按住他的手,神情郑重地摇头。

    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

    半柱香后,湖州府衙后院忽然起了火。

    “快、快救火!”

    惊呼声不断响起,府兵仆役们纷纷奔走提水救火。

    可不巧的是今夜有风,火借风势,不断蔓延攀升。

    “小兄弟,做得好。”老槐树上,张峦拍了拍身旁刚回来的男子的肩。

    男子沉默着没说话。

    作为残忍冷酷的锦衣卫十四名千户之一,他还是头一回被人拍肩膀喊小兄弟。

    罢了,谁让陛下尤为信任于他,派遣他秘密出京贴身保护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又将他派来暗中保护这位张监生呢。

    至于帮着张监生放火这事儿,若是来日陛下问起——他便说这位张监生也是为了肃清大靖官员风气,本着基本目的一致的想法,他才放了这把火。

    “咿……”

    张峦忽然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朝着被火舌吞噬的某座院子看去。

    ……怎么有个男人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

    等等,似乎还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紧跟在后面

    那座院子,里头住着的不是吴怀敏的妾室吗

    可那张皇失措,被吓得连滚带爬的男人却显然不是吴怀敏。

    好么,这把火放得不打紧,竟还将吴知府的隐藏绿帽给掀出来了……

    一时间,四周的情形变得更为混乱了,尖叫声辱骂声与哭喊声不绝于耳。

    “走,别看戏了,咱们趁机将正事给办了。”张峦又拍拍身边男子的肩,说着就从树上利落无声地滑了下来。

    陆千户:“……”

    方才一边看戏一边“啧啧”个不停的人到底是谁啊请问

    这一夜,府衙上下人等皆忙着救火,直至天色将亮,方才将不断蔓延的火势彻底扑灭。

    这火起的蹊跷,又因半场闹出了姨娘与二管家私通的丑事,以至于府中上下的气氛变得极微妙起来。

    吴怀敏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被戴绿帽这种事情最是伤人颜面自尊,更何况他身居高位,更何况又闹得阖府上下无人不知……天知道他要怎么见人!

    还有那贱人生下的两个儿子,他如今竟越看越觉得像那该死的二管家多一些!

    “大人,这些皆是……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既然都已经处置干净了,且无须再为其扰神。”幕僚在一旁劝道:“如今大事




223 “天机”
    云雾寺乃当地名寺,寺中主持玄一大师更是被奉为慈悲济世、普度众生的得道高僧。

    这样救众生于苦难的活佛,在当今天灾横行之下,自然而然地便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支撑倚靠。

    如今这最后的明灯也陡然熄灭,于绝境中的灾民们而言,如同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玄一师兄圆寂,乃彻悟天机,坐化成佛而去,诸位施主不必为此悲拗。”

    此时,一名身形清瘦,蓄着花白长须的僧人从寺院中缓缓走了出来。

    年轻的僧人让到一侧:“净一师叔。”

    “是净一大师!”

    灾民们忙朝着僧人看过去。

    净一乃玄一的师弟,虽名望无法与玄一相比,但辈分在此,亦被在场众人所信服。

    “玄一大师向来慈悲为怀,心系苍生,十日前还曾为我等**说经,又命寺中弟子下山布施!想来即便是坐化归去,必然也不忍心置我们于不顾啊!”灾民中,有一名带头的男人语气激动地说道。

    经他这般一说,立即有人紧跟着道:“说得对!玄一大师活佛在世,既能彻悟天机,怎会不知我们会连夜上山求助!”

    “对对……玄一大师定然留下了指点之语!”

    人群重新被点燃起来。

    “昨夜师兄圆寂之时,是贫僧携众师兄弟在旁为其诵经。”净一似被提醒,缓缓开口说道:“师兄走时,身旁空无一物,唯有袈裟内藏有一卷布帛。”

    “那布帛之上写的什么!”带头的灾民连忙问道。

    “还请净一大师将布帛示出!”

    净一却轻叹一声。

    “阿弥陀佛。”

    四下恢复了安静,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开口。

    “只可惜那布帛上空无一字,贫僧愚钝,尚未能参透师兄的用意。”

    “什么!”

    “怎么会没有字呢……”

    净一道:“想来是天机不可泄露,然师兄心系苍生疾苦,唯有留下此帛,以作引示。”

    这话充满了禅意。

    四下议论纷纭。

    “玄一大师此举定有深意,只是尚未被参透罢了!”

    “说得对!”

    如此情形之下,那卷空白的布帛顿时成了所有灾民的寄托。

    “净一大师,那布帛何在还请让我等一观!”领头的几个灾民开口说道。

    无数灾民都迫不及待地附和。

    “咱们这么些人,集思广益之下,说不定就能参透其中奥秘了!”

    净一似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道:“阿弥陀佛,请诸位施主随贫僧来。”

    “我去!”

    “我也去!”

    灾民们前拥后挤,都朝着寺院中涌去。

    僧人们屡屡阻拦,却都无济于事,寺院里很快就人满为患。如此之下,却仍有许多灾民被挤在寺门外,只能伸长了脖子不停地探看,仿佛真的能窥探到天机一般。

    净一带着几名领头的灾民在前殿驻足,吩咐了弟子去将东西取来。

    很快,就有僧人双手捧着一卷五色布帛而来。

    “诸位施主请看,这便是玄一师兄所留之物了。”净一双手合十道。

    其中一名带头的灾民连忙取过,展开了看,其余的灾民们立即都围了上去。

    见其上果真空白一片,并无半点字迹或是图案,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空白便是无一物,玄一大师想让咱们自己做主!”

    “不,自古以来,白便是死丧之意,玄一大师这是同意咱们前去讨还公道,杀掉那些狗官!”

    “怎么不说是……别白白送命呢”

    “你们说得都是什么跟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

    “越说越荒唐了……”

    关于这空白绢帛中隐含的寓意,诸多说法不一,相差甚远,始终没有哪一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殿外的灾民早已心急如焚,听他们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挤我推的,都要进来看。

    “别挤别挤!”

    &



224 有仙童
    “怎么可能……知府大人怎么可能害我们!”

    “邱掌柜,你莫非是魔怔了不成,怎么帮着齐铭那狗官,还尽说些胡话!”

    “邱掌柜快下来,万一误伤到你可就不好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冲上前,怒声道:“怪不得你没死,原来你与那些狗官根本是一丘之貉!得亏我们还一直当你是个大善人……想来你不过是做戏而已!当初那些护着你逃命的人呢他们如今在哪儿只怕是你勾结齐铭,将他们统统给害死了吧!”

    经此人这般提醒,周遭之人才想起来那些曾护着邱掌柜一同离开归安县的灾民们。

    “对啊邱掌柜,胡铁匠他们呢”

    在众人或探究或满含敌意的目光下,邱掌柜攥了攥拳,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他们全死了——但是,杀他们的是吴知府派去的人!”

    “那你是如何独活下来的!”

    “你口口声声污蔑吴知府!”

    “乡亲们,他早已被齐铭收买了!先杀了他,再冲进衙门,取狗官性命!”

    “杀了他!”

    “我没有被齐铭收买!齐铭是贪官没错,可吴怀敏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他们的目的正在于唆使你们挑起暴乱,借你们之手除掉齐铭等人,而后再出兵镇压!这都是吴怀敏设下的陷阱!”

    “我今日拦在此处,并非是要护着这衙门里的贪官,而是想要护着你们!”

    邱掌柜红着眼睛大声道。

    可那些灾民根本不听,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冲了上去,又拿石块朝他身上砸去。

    尖锐的石块砸破了他的额头,鲜血顺着眉眼往下淌。

    有昔日与之交好的灾民将他拉了下来。

    邱掌柜却重新站了上去,面向众人。

    即便不能阻拦,他也要尽力拖延!

    衙役一刀刺伤了一名冲在最前头的灾民,可此举非但没起到震慑的效果,反而激怒了他们。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衙门里有吃的!”,惹得灾民们更是不管不顾地要冲进去。

    衙门里的差役们死死地顶着门闩。

    “大人,快顶不住了,他们就要冲进来了……趁着眼下他们人还不算多,咱们还是快逃吧!”

    数县聚集在一起、更多的灾民尚且都在云雾山下等候玄一大师的“指点”。

    “逃什么逃,知府大人说了,待他们闹得厉害了,自有卫指挥使司派兵出面来镇压!这些暴民……就等着死吧!”齐铭背着手,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说着,看向神色不安的衙役,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急什么急,不是已经派人去府衙传信了吗”

    他边说边在堂中踱着步,话中似在劝慰自己。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传饭,是想饿死本官不成吗!”

    他朝着纷纷已经慌了心神的家仆们喝道。

    家仆们应下,战战栗栗地厨房去。

    可待他们行至厨房时,忽听得一阵阵惨叫声响起。

    几个翻墙进来的灾民摸进了厨房里,夺刀伤了两个婆子,婆子满身是血地往外逃。

    灾民在厨房里只顾狼吞虎咽,也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抓了东西便往嘴里塞。

    “他们冲进来了!快去禀报大人!”

    “……”

    同一刻,柳黄县衙与元明县衙前,亦围满了灾民。

    部分情绪激动的灾民不要命似得往前冲,但更多的灾民还是在一旁观望,神情虽同样愤慨激昂,可手上尚且没有动作。

    他们在等。

    等那些前往云雾寺求见玄一大师的人带着最终的决策回来。

    到时,即便真要动手,他们上万个灾民一起,不必多费力气就能轻易将衙门攻下来,生擒那狗官。

    现如今,他们更需要做的围住衙门,将狗官困在衙门内,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逃出来。

    那些去往云雾寺的人,此时想必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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