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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听主仆二人边走边认真讨论,张敬惊得嘴唇直哆嗦。

    他现在开始怀疑是下人随主子……这小丫鬟兴许就是被给三丫头带坏的!

    ……

    归安县衙门内,齐知县气得砸了茶盏。

    “师爷被张家的人给掳走了你们莫不是在说笑话不成!”

    一个大活人,还是在归安县内,竟能被几个外来人无声无息地掳走

    “属下不敢诓骗大人!”差役抖着腿跪下道:“起初师爷是被张家那小公子引了出去说要给张主薄准备棺材——没多久,张家那位老爷就带人追出去了,再后来就没见师爷回来过!如今遍寻县内,也不见张家一行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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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这不是被掳走了又是什么

    “师爷脑子有病不成到底是多闲得慌,竟没事儿陪人出去买棺材!”齐知县觉得这根本说不通。

    他这师爷向来不笨,竟会被一个小孩子三言两语哄骗了

    “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竟不知跟上去”齐知县又砸了一只茶盏,这次却是直接砸到了差役的额头上。

    碎瓷崩裂,差役的额头顿时见了血。

    他再不敢有任何隐瞒,伏下头道:“属下们本是要随同前去的,可师爷不允!兴许是师爷见那小公子生得细皮嫩肉……”

    衙门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柳师爷的这个癖好。

    平日里若求他办事,送个小童子过去,一准儿能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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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分歧
    柳师爷不停地“呜呜”叫着。

    “事到如今你还只知狡辩!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不成!”

    见邱掌柜情绪难以压制,张敬将人拉离了屏风后。

    张眉寿敏锐地察觉到了柳师爷的异样和急切,让阿荔上前暂时将他口中的布巾取出来。

    “你想说什么”张眉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齐知县是派人追杀过邱掌柜,可派出去的人,从未出过城!”柳师爷大口喘着气说道。

    他们哪里能料得到邱掌柜一行人竟然有本事能逃出城

    “那些人穿着官差的衣着,不是你们还能有谁!”屏风外,邱掌柜只将柳师爷的话当作狡辩。

    张眉寿却不这样认为。

    那么多事情柳师爷都承认了,实在没有缘由独独在这件事情上面撒谎。

    而若那些前去剿杀邱掌柜等人的官差,不是齐县令的手下,那又会是何人

    不消去想,定是将邱掌柜等人视作了威胁,必须除之后快。

    除了齐县令之外,打算拦住钦差告发赈灾黑幕的邱掌柜,还威胁到了哪些人

    “兴许是其它几个县的县令。”张敬皱眉说道:“他们如今与齐县令可都是一条船上的。”

    张眉寿没说话。

    三叔的猜测不无可能。

    但是,会不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她努力地回忆着上一世对此次洪灾的印象。

    除了是百年难遇的大灾之外,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场死了数千灾民的暴乱——到底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年纪尚幼,能听到的并不多。

    且那时她远在京城,消息传递间,本就容易失了真。

    她倒记得她进了太子府之后,曾偶然听祝又樘与刘健刘大人谈及过此次洪灾,时隔多年,二人就此事说了许多自己的见解,以及,一些疑点。

    那场暴乱结束在刘大人赶来之前,带兵前去镇压的,似乎是湖州府卫指挥使司的现指挥同知,向云。

    而不是如今正任总指挥使的老爷子南文升。

    那时南老爷子做什么去了

    张眉寿脑中思绪纷乱,几十年前听到的那些对话,于彼时的她而言也并不紧要,故而早已记不清了。

    总之,上一世在祝又樘和刘大人的认知中,此次灾民暴动一案,从开始到落幕,似乎都有些蹊跷。

    张眉寿拿食指轻轻叩了叩自己的脑袋。

    她莫名有一种因没认真听先生讲课而悔不当初的错觉,以及——真的好想将祝又樘捉过来问个清楚!

    “今晚天一黑,我便动身带着这狗师爷去湖州府衙面见知府大人。”

    邱掌柜对张敬说道:“多谢张兄此番冒险相助,我与湖州百姓,必当都铭记于心!待钦差大人抵达之后,邱某一定会带乡亲们设法求见、或拟联名书信,与钦差大人上表张兄此番见义勇为之举。”

    他仿佛已经笃定了只要能带柳师爷见到湖州知府,便能一举告倒齐铭等人。

    张敬摇着头道:“这些皆不足以为道,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咳咳,且这绵薄之力还有一大半是三丫头的。

    “既邱掌柜有此决定,那我派几名随从护送邱掌柜前去。”张敬说道。

     

    ; 不管此行凶险与否,他是不可能亲自前去的。眼下对他而言,尽早找到二哥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他亦不便过多插手。

    “张兄相助之意,邱某没齿难忘。”邱掌柜朝着张敬长施一礼。

    张敬笑着摇头避开道:“不必如此”。

    见二人已说定了一般,张眉寿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开了口。

    “邱掌柜,我认为此时不宜着急前往府衙面见知府。”

    “为何”自觉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天黑便可出发,心中正为振奋的邱掌柜



210 乞巧节
    “这……”张敬觉得有些尴尬,又十分无奈。

    怎么觉得这倒像是一场辩赛似得

    而平心而论,竟是他家三丫头赢得漂亮些……

    堪称思路缜密,客观冷静,利弊分明。

    张眉寿收回了视线,淡淡地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多劝。但有一点,邱掌柜想去冒险,只可独去,而不能将柳师爷一并带去——因为他是我们带回来的。”

    既是劝不了,她理应要保存好筹码。

    “你……”邱掌柜闻言蓦地又转过身来,忍怒看着张眉寿。

    张眉寿毫不退让地与之对视着。

    “我独自前往又有何不可。”邱掌柜脸色涨红,一字一顿,态度坚定异常。

    “不必这般,不必这般。”张敬无奈站出来,按着邱掌柜的肩膀,让其坐了下去:“我这小侄子之言,细想之下,也并非全无道理。邱掌柜不妨先冷静一番,咱们再从长计议。”

    虽是萍水相逢,他对邱掌柜也存了几分真心尊重。

    邱掌柜一时没有说话。

    张敬带着张眉寿离开了这间客房。

    阿荔和棉花跟在后面。

    见小侄女似乎有些发闷,张敬便将人带出了客栈透气。

    此时,天色已渐有些昏暗。

    “蓁蓁怎么那么聪明”走着走着,张敬忽然问道。

    张眉寿垂着眼睛,语气尚有些无力:“谁知道呢。”

    张敬听得一噎,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这侄女,当真可爱地紧——当然,不听话的时候除外!

    “邱掌柜是个好人。”张敬缓缓收起了笑意,脸色有些凝重地道:“我听说,他的母亲和妻子,都被齐县令迫害了。”

    张眉寿听得叹了口气。

    “不单是个好人,还是个难得的好人。”她并不否定这一点。

    为了救助灾民,他将铺子里的米粮尽数捐出,在察觉异样时,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伸张正义。

    没几个人能为了他人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换一种角度来说,若他当初不那么冲动,闯到县衙与知县对质之前能深思熟虑一番,便也不会有那么多灾民为了保护他而死,更加不会是如今的境地。

    他是个好人,可也太急于做一个好人。

    也是一个可敬、可怜,又可气的好人。

    但作为局外人,也不能说他错。

    况且,这一路而来,他必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人性险恶,也多番惊慌无比地徘徊在生死边缘——如此之下,换作谁只怕都会性情大变,头脑无法保持冷静理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方才她也是恼了。

    眼下想想,倒不该拿看待正常人的态度去看待邱掌柜。

    “蓁蓁,你为何会疑心吴知府”张敬有些不解地问道:“吴知府官声向来极好,极受湖州百姓拥戴。即便我远在京城,对此也偶有耳闻。”

    张眉寿摇摇头,刚想说自己对吴怀敏并称不上疑心时,却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看向张敬。

    “三叔,父亲出门时,定国公世子是不是曾让父亲捎过一封信给吴知府”

    她之所以记得此事,是因祖母为了此事竟赏了她好些东西——祖母觉得是她救了婉兮的缘故,定国公世子才会格外关照父亲。

    那封信说是捎带,却是实打实地替父亲打通关系。

    “对,是有这回事!”张敬答罢,眼神已是变了。

    归安县县令倒卖赈灾粮资,连邱掌柜尚且一心想去湖州府衙告发,那曾得了定国公世子书信、与湖州知府少说也已有过一面之交的二哥,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打算

    想来竟是极有可能!

    若二哥没有插手此事的打算,只求自保而已,那从他出事到如今,已有近一月半的时间,即便不曾归家,却也不该没有半点消息传回家中。

    二哥若还安然无恙,就必然在盘算着什么……

    “父亲行事从不莽撞,若要去湖州府衙,必会先拿到证据。”张眉寿边说边在心中估算着时间。

    依父亲的缜密程度,一个半月,用来搜找证据,多少也会有些收获了。

    张敬点着头,召来了一名随从。

    “你带两个人扮作寻常百姓,去往湖州府衙,留在附近打探消息——若见到与二老爷容貌相似者,务必及时将人拦下。”张敬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正如蓁蓁所言,不管湖州府衙究竟是不是清清白白的



211 讨好长辈的殿下
    而这短短间隙间,她与对方的身体似乎都在往后倾斜。

    将她拉回时男孩子必然用了大力气,而她这般往后一闪,男孩子也被她的身子冲撞到了,勉强支撑了一下,却是没支撑住,湖边又十分湿滑,于是——

    二人齐齐地摔倒在了湖边的泥水中。

    扑通一声。

    阿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乞巧佳节,本该远在京城的朱小公子及时出现,救下她家姑娘,这分明上一刻瞧着还像是戏折子里说得那种桥段来着……

    怎能下一刻就倒在了泥坑里!

    啊啊,她不允许有这么煞风景的事情出现!

    一旁的棉花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没及时出手拉住自家姑娘。

    都是这个人跟他说不必去的!

    棉花看向身边站着的冷面随从。

    方才他飞身要上前,眼瞧着有人去拉住了姑娘,这人淡淡而笃定地与他说——不必去,已经没事了。

    棉花就迟疑了这么一瞬间,再去看,便是眼下这狼狈的情形了。

    被棉花拿不满的眼神看待的清羽,竭力保持着面无表情。

    是他高估自家殿下了。

    他怎忘了,自家殿下虽然心中住着个老父亲,可身子还是实打实的小孩子。

    哪怕平日里也习武,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可谁让殿下跑那么快,给他造成了错觉的

    然而殿下还是殿下,殿下跌了这一跤,也是他保护不力,回头他仍是要请罪的——以此为戒,下回可不能再给殿下单独表现的机会了!

    那边,张眉寿和祝又樘已经吃力地站了起来。

    二人皆摔了个满身泥,脸上也溅了泥点子。

    张眉寿看着祝又樘,祝又樘也在看着她。

    她一身男童装扮,头上挽着两个小角,穿一件料子普通的棕黄色小袍子。

    他也除去了金玉发冠,只拿一条深蓝布巾半束着乌发,脑后的头发沾着泥水,甚至贴在了脸颊上,一身玉白衣袍已大片大片地换了颜色——仿若天上的如玉小仙不慎跌入凡间,染上尘埃了。

    二人身后,是飘满了河灯的湖。

    前世今生,他们都未曾见过彼此如此狼狈的模样。

    张眉寿眼下瞧着他,竟恍惚生出一种不真切的错觉来。

    “可摔着了”祝又樘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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