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这石块好巧不巧地砸中了狮子一只眼睛,就在四皇子兴冲冲地炫耀自己砸得极准之时,被激怒的狮子发了狂,咬伤了看守之人,竟逃脱了出来……
侥幸之下,四皇子倒不曾受伤,却吓病了。
不是被狮子吓得,而是被宁贵妃给吓得。
宁贵妃的跋扈向来连遮掩都懒得遮掩,她已几番闹到皇上面前,哭着让皇上给侄女做主,说是四皇子顽劣不堪,必须要严惩。
她膝下无儿无女,是真正将侄女当作了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寝殿之内,身上穿着佛家的僧袍,手里拿着道家的拂尘,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正在打坐的昭丰帝听着宁贵妃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
老四顽劣不堪
可他不是你养大的吗
他看着宁贵妃,忍不住问道:“老四自幼养在你身边,他这般顽劣,你岂不是要担上教养不当的罪过”
宁贵妃一噎。
“皇上这话是何意?”她委屈又愤懑地道:“臣妾可怜的宴真遭此大祸,难不成臣妾还要自罚一番”
“朕岂会是这个意思……朕只是……”觉得这么说来还挺有趣的
昭丰帝咽下不该说的话,好声好气地哄道:“那爱妃说要怎么罚老四才能消气他如今尚且病着,爱妃只管说,朕先给他记上——”
从前他子嗣单薄,老大老二都早夭了,可自从老三祝又樘被接回来之后,他的儿子渐渐跟不要钱似得多了起来,物以稀为贵,儿子多了便也不宝贝了。
他如今只想着早日炼成不老仙丹,他一颗,爱妃一颗,两个人做一对长生不死的神仙眷侣,如此便算是圆满了。
这么一想,昭丰帝便忍不住劝道:“咱们迟早是要飞升仙人的,爱妃何苦要为了这些凡尘俗事过于烦忧莫气莫气,只是过眼烟云罢了,不妨豁达一些。”
宁贵妃听得在心中直翻白眼。
“臣妾不管那么多,犯了错必是要罚的,先要罚他去同宴真赔不是!念他年幼的份儿上,只罚十板子便罢了,再命他去太庙守满三月,反省赎过!”
“这……”昭丰帝眼中闪过思量。
“皇上还嫌臣妾罚得重了不成若不叫他长个记性,日后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来!”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子,她真想直接将人打死了给宴真出气才好!
“不,不重。”昭丰帝摇摇头,慎重地道:“只是,将守太庙三月改为守上八十一日如何”
“为何”
仅差十来日,有何区分吗
宁贵妃满脸疑惑。
“佛语有云,九九归一,终成正果——图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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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宁贵妃:“……”
昭丰帝取出了一粒丹药,递向宁贵妃。
“爱妃近来似乎又消瘦了,这驻颜丹是朕亲自为你炼制的,快快服下吧。”
宁贵妃比他年长十九岁,今年已满五十整的人,虽然平日里精心保养,脸上却也已经皱纹横生。
宁贵妃将丹药接过,谢了恩。
待出了寝殿,转脸就将丹药捏碎,一脸嫌弃地撒入了花盆中。
什么驻颜丹,她上回吃了一丸,足足呕了三日,偏偏皇上还说呕了浊气出来,是好事。
去他娘的浊气,她才不想当神仙,她只想做宠妃,万人之上为所欲为!
124 “被她咒死了”
他看到了少女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眶。
张眉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亲事,并未过多留意到僧人,又去了一旁求签。
僧人垂下了眼睛,低低地念了句“阿弥陀佛”。
“章拂法师,请随小僧来,主持方丈正在殿后等候法师。”一名沙弥对着僧人说道。
僧人微微点头。
待从殿后折回时,再途径前殿,却偶然在解签的长案前,捡到了一只天青色绣粉莲的荷包。
张眉娴急匆匆地回到前殿,恰见自己的荷包被僧人捡起。
僧人听她说明,便将荷包交还。
“多谢小师傅。”张眉娴诚心道谢,然而待看清僧人的面容时,眼中却划过一道浅浅的疑惑。
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便转了身离去。
张眉娴却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张眉寿和张眉箐回来时,便瞧见了她杵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模样。
“大姐姐,你瞧什么呢”张眉箐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
张眉娴说话间,却看向张眉寿,连忙问道:“三妹,方才那位师傅为何与你说话,可是你认得的”
她方才站在这儿,一直盯着章拂的背影瞧,是以也看到了章拂顿下脚步与张眉寿说话的情形。
“曾在大永昌寺附近有过一面之缘。”张眉寿并未提及章拂是继晓亲传弟子的身份。
因见张眉娴表情略有些异样,便多问了一句:“大姐为何这样问”
张眉娴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
“只是见他长得有些像我幼时的一位故人……”
张眉箐惊讶地问:“那他为何会出家呀”
张眉娴无奈摇头:“我只是说像,又并非真的是同一个人。”
她幼时认识的那位故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姐妹三人边说话边出了开元寺。
待坐上了马车,张眉箐迫不及待地将手中提着的黄木食盒打开了来。
食盒里是刚出锅没多久的豆耙饼,香气钻入鼻子里,催得张眉箐垂涎欲滴。
“这是哪里得来的”张眉娴问。
“是寺院后厨里的师傅给我们的。”张眉箐笑得眉眼弯弯:“那师傅人好得很,听闻我们想带走些,便又寻了食盒给我们。”
她答应了那位师傅待得了空再来将食盒送还。
“大姐,你尝一块儿吧”张眉箐拿帕子托了一块儿送到张眉娴面前。
张眉娴摇摇头:“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天气炎热,她心中又装着事情。
张眉寿因早上吃得少,此刻倒有些饿了,便吃了两块。
余下的,全进了张眉箐的肚子里。
张眉箐悄悄揉了揉肚子,有些懊悔地道:“本想给母亲带些回去的……”
张眉娴和张眉寿听了只是笑。
“姑娘,方才奴婢在外头等姑娘时,从几名车夫和小厮那儿听说了一件今早刚发生的大事。”阿荔一边去给张眉寿倒水,一边说道。
“什么大事”张眉寿随口问道。
阿荔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礼部侍郎林葑死了……”
“谁!”张眉娴几乎是瞬间瞪大眼睛看向了阿荔。
礼部侍郎
姓林
“礼部侍郎,就是接连死了两位正妻的那位林大人。”阿荔自然不知柳氏有意将张眉娴嫁给林葑做续弦的事情,只当大姑娘听到死了人,心下惊异方才失态。
张眉寿却是清楚地记得上一世张眉娴分明嫁给了此人。
所以,此时听到林葑的死讯,她亦十分惊讶。
“怎么死的”她问道。
“说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张眉寿不禁皱眉。
这是什么死法儿
阿荔将自己听到的大致复述了一遍:“说是
125 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张眉寿走过去跟她行礼。
“母亲。”
“蓁蓁,你父亲来信了!”宋氏笑着说道:“信上说是已经平安抵达了归安县,这封信从湖州府送到京城,少说也要十日之久,算一算,你父亲现如今已经历事十余日了。”
张眉寿也很高兴。
她下意识地将信纸接过来看。
宋氏见她看得认真,取笑着道:“瞧把你喜成什么样儿了,却不知这上头的字你能识得几个”
张眉寿眼底神情一滞。
她竟险些忘了此时的自己识字尚少,根本不足以读信。
但眼下也只能装作嘴硬般说道:“能识得不少呢……”
宋氏又笑起来,却是将信接回来,将信上的内容读给女儿听。
张眉寿已经大致看完了,此时听母亲读,便知她刻意少读了几句——但父亲那些土里土气的情话,她当真也不愿听就是了。方才看时,都以一种“非礼勿视,以免被荼毒”的心态草草略了过去。
她真正想要留意的是信上最后父亲偶然提到的一句话。
果然,就听宋氏读道:“湖州之地数日大雨未停,恐有洪涝之险,来时京城正旱,若能阴晴互借,倒成两全……”
张峦言语里倒颇有几分忧国忧民之感。
张眉寿连忙问道:“父亲送信时隔十日余,也不知这其间雨水是否休止了若是未休,怕已大涝了吧”
她已经记起来了,这一年浙江湖州遭了洪灾,淹了周遭十余县,流民无数,似乎还因赈灾不及时而起了灾民暴乱。
经女儿一提,宋氏又隐隐担忧起来。
若当真起了洪灾,那丈夫此番别说能顺利历事了,就是安危,只怕都得不到保证。
她虽没有太多见识,却也知道历来天灾泛滥之处,总会有不太平的事情发生。
“若真有洪涝,想必也该报来京城了,这两日我让人留意着探听消息。”宋氏边想边说道。
张眉寿一面点头,一面在心中思量着。
……
大房里,张眉娴被柳氏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只因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任凭你平日里百般忤逆,我也不曾如何罚过你,可你近日所为着实是欠管教了!”柳氏沉声道。
张眉娴攥紧了帕子,冷声道:“欠管教我不过是出门上香而已,怎就成了欠管教了”
“你错在不该与你三妹一同出门!”柳氏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难道不知因宴真郡主受伤之事,当初参加花会的小姑娘们近日连门都不敢出了吗只怕一个不留意,再惹了宁家的眼——你倒好,不仅不想着避讳,反倒拉着你三妹四处招摇,若惹出麻烦来,你担当得起吗”
张眉娴听得只想冷笑。
“昨日定国公府的二小姐还来找三妹去看清风书院的蹴鞠赛呢,只是三妹未去而已。”
确实有些胆小的人家暂时在避着风头,但求得只是一个言行谨慎,不胡乱议论当日花会之事罢了,哪有柳氏说得那般连门都不敢出了
“您怕是听闻了林侍郎的死讯,心中不痛快,故意拿我撒气吧”张眉娴满眼讽刺地看着柳氏。
她眼下忽然心肠硬了起来,甚至半点不厚道地觉得林侍郎死得好极了,至少看着柳氏算盘落空的模样,确实让人解气。
柳氏脸色一沉。
“目无尊长,你说话到底还有没有半点规矩!”
张眉妍在一旁微微皱眉,看着张眉娴道:“大姐,母亲说这些也全是为了你好,你怎能如此曲解母亲的好意”
“你母亲的‘好意’我向来可都消受不起!”
“我当真太纵容你了……”柳氏似乎气得不轻,痛心疾首般道:“今日我这做母亲的,若不罚你
126 惊人的巧合
“三妹,我发现了一件十分巧合之事。”不必张眉寿多问,张秋池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大伯娘的外祖家,也在湘西。”
他这个“也”字,指得自然是苗姨娘同是湘西人氏。
张眉寿略有些意外。
她倒从未留意过柳氏的外祖家是哪里人,只偶然听张眉妍说过,似乎自从柳氏的外祖外祖母过世之后,因隔得远,相互间的来往便少了。
“大哥想到了什么”她连忙问。
“我猜测,姨娘与大伯娘早已相识。”张秋池表情复杂地说道:“那日我去见姨娘,曾问起她此事,虽她仍不愿多说,但我隐约看得出,我兴许是猜对了……”
但他越想苗姨娘的态度越觉得奇怪,他甚至察觉到她很畏惧自己问起过往之事,可他始终不解苗姨娘究竟是在畏惧什么。
大伯娘当真有那么可怕吗
“而且,我昨日又意外得知了一件更为巧合的事情。”
张眉寿思忖间,又听张秋池说道:“在湘西当地,有外孙女办完及笄礼之后,回外祖家小住数月,由外祖家福寿双全的长辈梳头的习俗。”
听到这里,张眉寿眼中已经开始有了波动。
果然,就听张秋池道:“我使了小厮去打听,方知大伯娘今年虚龄二十有九,十三年前,正是她及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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