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大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虫豸
张诚在禀报之间,声音洪亮,表情愈加的激动,好似满腔义愤。
而张诚的话声刚落,就见都察院的一位名叫刘诠安的御史出列,亦是一脸正义的附和道:“陛下,少傅大人所说之事,臣其实早有听闻,近些日子以来,也一直都在收罗罪证,如今已是罪证确凿!据臣所查,这个贪污团伙结成一派,规模极大,共涉及户部郎中五人、员外郎二人、主事一人;以及工部郎中四人,员外郎二人、主事三人;共计一十九名官员!所有人的罪证皆是可查,无可辩驳!望陛下严查,除恶务尽!”
说话间,刘诠安从袖子中抽出一份厚厚的奏折,并捧于头上。
然后,这份奏折由太监张德接过,并转交给了御阶上的德庆皇帝。
这份奏折,自然是黄有容一派根据陈东祥提供的那份名单与罪证为基础,又经过了修饰与夸大其辞后所写成的。
…………
而随着黄有容一派向赵俊臣一派正式发起了反击,少傅张诚与御史刘诠安二人接连弹劾工、户两部,一时间,满朝皆惊!
虽然张诚与刘诠安两人所弹劾的官员品级并不高——六部的郎中只是朝廷正五品官员、员外郎只是从五品、六部的主事也只是正六品——然而数量实在太多了,竟是共计有一十九人!
这无论如何都会是震惊朝野的大事件了!
要知道,这已是相当于户部与工部两大衙门近乎五分之一的主要官员!
如此一来,若是弹劾成真,不仅户部与工部会有大动荡,恐怕就连户部尚书赵俊臣、以及工部尚书左兰山两人,也免不了会受到牵连!
至少,一个“御下不严”、“识人不明”、“失职失察”的罪名,是绝对免不了的。
一时间,在太和殿内,除了德庆皇帝正神色严肃的认真审阅着刘诠安呈上去的奏折之外,太和殿内的百官,皆是向着赵俊臣与左兰山二人看去,并在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阁老黄有容!隐忍了这么长时间,一反击就是大手笔!这下子赵俊臣一党有麻烦了!”
不过,除了少数人外,却任谁都没想到,那些被弹劾的工部与户部的官员,名单与罪证都是赵俊臣通过陈东祥之手,故意泄露给黄有容的!
这样做,赵俊臣的目的有二。
其一,是为了清除自己门下的一些蛀虫!——也就是如今被弹劾的这些两部官员。
这些蛀虫仗着有赵俊臣的庇护,一向最是贪得无厌,即使赵俊臣屡次警告,又分了他们许多其他的好处——比如“悦容坊”的股份,但这些人依然不知改变,若是继续留着他们,迟早会酿成大祸,并拖累赵俊臣自己!所以赵俊臣打算趁着这些机会,借着黄有容之手光明正大的把他们清除掉!
反正德庆皇帝如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倚仗赵俊臣,即使赵俊臣会因此受到牵连,德庆皇帝也不可能真的严惩赵俊臣,但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德庆皇帝开始把赵俊臣视为了威胁了,再留这些人在门下,会有怎样的后果赵俊臣就不敢想象了。
其二,赵俊臣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向德庆皇帝示弱!
这段时间以来,赵俊臣竟是在党争之中死死地压制住了黄有容,不仅让百官吃惊,德庆皇帝怕也会觉得赵俊臣的势力发展有些脱离掌控了,心中或许会产生压制的想法,这是赵俊臣不愿意看到的!而借着这次机会,让黄有容的反击得手,并使德庆皇帝误以为赵俊臣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对赵俊臣的将来发展只会有益无弊!
…………
不过,亲手卖掉了自己的门下朋党,这种事情若是泄露出去,恐怕所有人都会与赵俊臣离心离德,赵俊臣如今苦心经营的朝中势力,也会瞬间分崩离析!
所以,因为张诚与刘诠安的弹劾,朝中百官纷纷注目之际,赵俊臣亦是如同左兰山等赵党官员一般,脸上也变了神色,好似为黄有容的反击而吃惊不已!
另一边,自从张诚出列弹劾开始,黄有容就死死地盯着赵俊臣,如今见到赵俊臣在自己的反击下“神色大变”,不由得意的笑了,却丝毫不知自己已是被赵俊臣利用了。
反倒是首辅周尚景,各看了黄有容与赵俊臣一眼后,神色之间若有所思,老谋深算的他,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
而就在太和殿内众人神色各异之间,德庆皇帝已是审阅了刘诠安的弹劾折子。
只见德庆皇帝的神色愈加的肃穆,并把折子递给一旁的太监张德,并示意张德把折子交给众位阁老传阅。
然后,德庆皇帝缓缓开口问道:“各位爱卿,张少傅与刘御史所弹劾之事,你们怎么看?”
不过,德庆皇帝的神色虽然肃穆无比,但赵俊臣抬眼偷看间,却发现,在德庆皇帝的眼神之中,分明流漏出了一丝喜意。
显然,如计划中一般,赵俊臣亲手营造出的这种局面,是德庆皇帝所期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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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作为大明朝的政治中枢,衙门无数,各级的官吏与勋贵加起来,总数不下数万,自然不会是每个人都有上早朝的资格。
实际上,按照明朝的规矩,唯有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一些特殊衙门的四品以上官员,才有上早朝的资格。
而就在少傅张诚与御史刘诠安二人,弹劾工部与户部众官员的时候,户部的那些员外、员外郎与主事们,正呆在户部衙门里处理各种公务。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大家都没睡醒的缘故,此时的户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是无精打采。
然而,一声惊慌至极的呼喊声,突然打断了户部的平静!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名户部的郎中跑进了户部众官员的办公房间,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刚刚得到消息,少傅张诚和御史刘诠安,已是收集到了确凿证据,一口气弹劾了咱们户部与工部总计一十九名官员!”
随着这声呼喊落下,户部的办公房间顿时乱了套。
屋内所有的户部官员,皆是神色大变,连忙把这名得到消息的郎中围在中间,并七口八舌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消息当真?”
“一口气弹劾了一十九人?怎么可能?”
“被弹劾的都有谁?可有准确消息?”
“尚书大人呢?尚书大人有什么反应?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吧?”
“张诚与刘诠安是弹劾了什么罪名?咱们一向办事小心,怎么可能被抓到把柄?!”
在赵俊臣这个大贪官的带领下,所有的户部官员底子都不干净,如今一听说早朝上有少傅张诚和御史刘诠安两人,一口气弹劾了工部与户部总计一十九名官员,所有人心虚之下,皆是慌张不堪。
如此一来,混乱之间,这名传来消息的郎中,面对七口八舌的询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更是急出了一头大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喝道:“大家静一静!还没定论呢!都慌什么!就算是出了事情,也自然有尚书大人庇护咱们!如今这样成何体统!先让吕郎中喘口气,接下来他自然会把事情说明白!”
听到这声呼喝,众户部官员终于稍稍镇定了一些,转头一看,却是赵俊臣在户部中的首席亲信——户部郎中蒋谦!
…………
恩,今天第一更!(未完待续。)
摄政大明 第二百三十三章.“两败俱伤”(中).
……
事实上,满朝上下,如今仅只有两个人知道赵俊臣打算借黄有容之手清除门下蛀虫的计划。
一个是假装投靠黄有容、并借此把名单与罪证交到黄有容手中的陈东祥!从某方面而言,他是赵俊臣计划中最关键的人物,从目前来看,陈东祥的任务还算是完成的不错。
而另一个,则就是工部郎中蒋谦了——赵俊臣就是通过蒋谦,收罗了众蛀虫的名单与罪证。
但蒋谦在这次计划当中的任务,却不仅仅只是如此!
…………
此时,在蒋谦出现主持大局的情况下,众户部官员的情绪,终于稍稍镇静了一些。
而蒋谦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假装自己是刚刚得到消息,并代表户部众官员,向那位报信的吕郎中问道:“吕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
这位户部的郎中名叫吕顺德,在户部众官员当中,一向是以消息灵通、人脉广博而著称,勉强也算是个人才,如今正在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也是他第一个得到消息——可惜为人实在过于贪婪了,也是赵俊臣眼中的蛀虫之一。
然而,吕顺德因为得到了具体消息,知道大事不妙,依然在惊慌失措当中,只是不住的说道:“我、我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少傅张诚和御史刘诠安,一口气弹劾了咱们户部与工部总计一十九位官员!当、当真是大事不妙!”
听着吕顺德只是不断重复着最开始的这句话,但就是不说要点,显然已是乱了方寸,蒋谦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只好进一步问道:“吕大人,别慌,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先说说,那少傅张诚与御史刘诠安,都弹劾了咱们当中的哪些人?”
蒋谦的这一句话,可谓是把握到了户部众官员心中最关切的问题,所有人皆是眼巴巴的等待着吕顺德的回答,神色也皆是忐忑不安。
听到蒋谦的具体询问后,吕顺德的回答总算是有了要点,答道:“工部我没问,仅咱们户部,就有郎中五人、员外郎二人、主事一人,分别是魏郎中魏大人、周郎中周大人、邓郎中邓大人、张员外郎……还有我。”
说到自己的时候,吕顺德的表情好似快哭了出来。
而听到吕顺德的名单之后,没有点到名字的户部官员,皆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而被点到名字的户部官员,却皆是愈加的慌乱了,神色也大都和吕顺德差不多。
蒋谦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少傅张诚和御史刘诠安两人,是以什么罪名弹劾众同僚的?”
吕顺德犹豫了一下后,终于还是回答道:“是去年淮河水灾的事情。”
听到吕顺德的回答,蒋谦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但还是明知故问道:“是去年淮河水灾的事情?怎么可能?记得当时出现汛情后,尚书大人第一时间就拨下了修缮堤坝的银子。虽说到后来还是发生了水祸,但水火无情,本就如此,咱们也是莫可奈何,但还是又拨下了赈济的银粮,这件事虽然不是我亲自经手办的,但我也记得清楚,这里面又有什么会被弹劾的?”
吕顺德——还有那些被弹劾的众户部官员——此时皆是露出了心虚的神色,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却也不敢再隐瞒什么了。
只听吕顺德犹犹豫豫的解释道:“蒋大人你有所不知,是这么回事,当时来催银子的地方官员,颇是无礼,说什么汛情危机,要支取全额银子,稍有不顺,就大骂咱们户部与工部上下皆是贪官,我和几位同僚就打算刁难一下他们,虽然还是给他们拨了银子,但时间却延迟了几天,银子数量也只给了八成不到……而少傅张诚与御史刘诠安,或是觉得如此才造成了淮河沿岸五州十一县的水灾,就在早朝上弹劾了我们。”
说到这里,吕顺德却是面露疑惑,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我们做的很干净,账目上绝对没问题,而地方衙门为了能拿到接下来的赈济银子,已是不敢再得罪咱们户部,也认了栽,并在账目上签了字,本不可能留下把柄,却也不知那少傅张诚与御史刘诠安二人,是怎么得到了消息与证据!”
…………
消息与证据,自然是由蒋谦查到并交给赵俊臣的!
不过,关于这一点,蒋谦自然不会说出来。
而且,看吕顺德到了现在这般地步还不知悔改,只是在疑惑怎么泄露了消息与罪证,蒋谦不由心中冷笑。
事实上,吕顺德的这番解释,遮掩了许多关键的地方。
在从前,户部往其他衙门拨银子,尤其是河工、赈济这些大项目上,从不会足额拨下,而是截留其中一部分,供户部上下官员一同贪墨!
当然,这不仅仅是户部的问题,大明朝已是建立了近四百年时间,正所谓“树老必朽,朽必生蛀”,这般截留如今已是成为了官场上的潜规则,户部截留了一部分后,银子到了府、到了州、到了县,各级的地方衙门也同样会截留一部分贪墨,到了最后,真正用来办实事的银子,已是只剩下很少一部分了。
不过,自从赵俊臣担任户部尚书后,就已是明令户部上下官员,今后地方衙门所需的银粮,皆要足额拨放!与此同时,为了平息户部官员的不满,弥补户部官员的损失,赵俊臣又给了户部众官员许多其他方面的好处。
然而,整天面对着大笔的银子进出,依然还有许多贪得无厌的户部官员在暗中刁难地方、收取回扣!尤其是工部尚书左兰山投靠了赵俊臣之后,工部、户部两大衙门近乎一体之后,因为不用再担心账目上的问题,所以这些人也愈加的肆无忌惮了。
像是去年的淮河水灾,其实就是户部与工部的一些官员,联手向地方衙门索要回扣,然而因为索要的回扣太多,与地方衙门发生了争执,最终却耽误了地方衙门修缮堤坝,并造成了淮河水灾!
古今中外,官场之上,像这种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天下百姓的事情,从来不缺。
…………
心中这般想着,但蒋谦的表情却突然严厉了起来,问道:“这么说,这件事是你们欺上瞒下、擅自行事的?尚书大人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消息?”
听到蒋谦的质问,吕顺德等参与此事的户部官员,神情愈加的慌乱了,而没有参与此事的户部官员,也如同蒋谦一般表情变得严厉起来——欺上瞒下、擅自行事,虽然大家都在这么做,但又都讨厌身边人这么做,尤其是会连累到自己的时候!
“尚、尚书大人他……确实不知道此事,但我们得到好处后,也不敢独享,年前送给尚书大人的例银,我们刻意增了一倍!”吕顺德慌忙解释道。
蒋谦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在今天的早朝上,尚书大人在不知详情、又措不及防之下,恐怕是保不住你们了,说不定连尚书大人他自己,都会被陛下责怪!”
“那……那该怎么办?”
不仅是吕顺德,所有参与到这件事情的户部官员,皆是如此问道。
“该怎么办?”蒋谦显示了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厉声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恐怕三法司很快就要来咱们户部抓人了!你们所有犯事的人都给我记住,到了三法司之后,关于淮河水灾的事情,你们可以认罪,也可以死顶!但除此之外,即使三法司再怎么逼问你们,也绝不可以说出咱们户部的其他事情!尤其是不可以牵连到尚书大人!”
这就是蒋谦的另一个任务了,警告所有被弹劾的户部官员,被抓之后绝不可多嘴,也绝不可牵连到其他人!
而吕顺德等人在听到警告后,大都眼神游离,不敢与蒋谦直视——显然他们或多或少都产生了被抓之后出卖其他人以戴罪立功的想法。
看到吕顺德等人的表情,蒋谦冷笑道:“你们要想清楚,你们这次的罪行虽然不小,但也就是贬官流放的惩处,只要有尚书大人在陛下面前说情,你们也罪不至死!若是存了戴罪立功、出卖同僚的心思,却要先想明白了,你们所知道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你们自己也都有参与,即使把那些事情都说了出去,立的功再多也抵不上犯的罪!到时候说不定本只是贬官流放的惩处,最终却变成了抄家问斩!”
顿了顿后,蒋谦又说道:“更何况,若只是你们陷进去了,还有尚书大人、还有我与众同僚,日后可以帮着照拂你们,并为你们照看家人,但若是你们因为犯了这么点事就把大家都牵连进来,说不定有哪位同僚心中不满,就会在被抓之前拿你们的家人泄愤,这些利弊关系,你们可都要先考虑清楚了!”
贪得无厌的人,也往往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所以,为了防止这些人最终把整个户部都牵连进来,赵俊臣也必须要派蒋谦在这里提点警告他们一下。
但这种人其实也最容易控制,只要把利弊关系向他们分析明白,以他们自私自利的性格,自然会紧守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
眼见在自己的提点警告之下,所有被弹劾的户部官员皆是神色变化不定,蒋谦笑了笑后,又说道:“当然,我也知道,各位大人平日里舒坦日子过惯了,一旦被三法司抓去,恐怕别说是用刑了,哪怕只是把刑具摆出来吓唬一下,各位大人的嘴巴,或许就不敢再严实了,我这里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让各位免去用刑之灾,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最后还能为各位免去罪行,各位可愿意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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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第二更!(未完待续。)
摄政大明 第二百三十四章.“两败俱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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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户部衙门此时所发生的种种,让我们把目光再转回到太和殿的早朝上。
“众位爱卿,对于张少傅与刘御史两位所弹劾之事,你们怎么看?”
听到德庆皇帝的询问后,黄有容一派的官员,自以为形势一片大好,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礼部尚书林维抢先一步出列,扬声禀报道:“陛下,此事涉及深远,影响重大,不可轻视!臣以为应当立即派遣三法司的官员去工、户两部严审、严查!并且,臣以为兹事体大,但涉及的却大都只是区区四五品官员,然而犯案规模如此之大,不可能只是这些下层官员在私底下联合行事,在他们的背后,必然有朝廷大员撑腰做主,臣认为需要从这条线追查下去!以做到惩恶务尽!”
说话之间,林维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旁的赵俊臣几眼,意思很明显,户部与工部的官员如此胆大作案,背后正是赵俊臣的主使!
陈东祥交给黄有容的那份名单与罪证,自然不会涉及到赵俊臣本人,然而黄有容等人却也清楚,若只是清理掉赵俊臣门下的一些小鱼小虾,怕也根本无法伤及赵俊臣的元气与根本。
所以,从一开始,黄有容等人就打算借着这次机会牵扯上赵俊臣!即使不能借机整垮赵俊臣,也要让赵俊臣招惹上一身腥臊!
林维的话声刚刚落下,大学士霍正源亦是出列,禀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如今户部与工部出现了如此大规模的官员集体贪污受贿的情况,户部尚书赵俊臣与工部尚书左兰山两位大人,也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陛下下旨,追究他们二人失职失责、用人不当、御下不严之罪,以正视听!否则,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朝野官民皆是会心生不服!”
说完,霍正源还转头向赵俊臣与左兰山二人示好一笑,说道:“两位尚书大人,我并非刻意针对二位,此时所言,只是一心为朝廷声誉考虑,还望两位尚书大人勿要见怪!”
这就是霍正源,即使在黄有容的指派下,今天早朝上必须要出列发言,并弹劾赵俊臣与左兰山,但也会做人留一线,绝不会把赵俊臣与左兰山二人得罪到底!
正如赵俊臣所调查到的情报,这个霍正源虽然是黄有容的“智胆”,但为人实在太过“聪明”了。
而随着少傅张诚、礼部尚书林维、文华殿大学士霍正源这三位“黄党”的核心人员接连出列表态,太和殿内一众黄有容的门生党羽们、以及一部分朝中清流,亦是一个赶一个的出列发言,无不是在弹劾礼部、工部两大衙门,并将矛头最终指向了赵俊臣!
“陛下,臣以为林尚书与霍大学士之言,皆是有理,臣附议!”
“陛下,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以为,必须要严查吏部、工部两大衙门,如若这两大衙门当真是藏污纳垢之地,应该大力清洗整顿!”
“陛下,臣也认同几位大人的观点,户部、工部如今糜烂,然而其职能又至关重要,赵俊臣赵尚书与左兰山左尚书两位大人,都有不可推卸之罪责!”
“陛下,臣也附议……”
…………
一时间,在众人的声讨与指责之下,赵俊臣一党,好似已经岌岌可危。
而赵俊臣的门下官员,虽然有心出列发言反对,然而一来少傅张诚与御史刘诠安的弹劾罪证确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二来也是看赵俊臣尚在沉默之中,在不知道赵俊臣的具体态度之下,也不便抢先表态。
不过,太和殿内,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赵俊臣一派的暂且隐忍不说,沈常茂一派因为前段时间与黄有容一派争夺南巡期间留京辅政的差事并最终失败,心中尚存着怨气,却也没有帮着黄有容一派对付赵俊臣。至于首辅周尚景一派,在周尚景没有表态的情况下,亦是一如既往的低调、不偏不倚。
甚至于,不少殿内的中立官员,如今也大都沉默,并没有出列表态!这些中立官员在朝中没有靠山却也能身居高位,自然一个个都是人精,在见识了赵俊臣一派在前段时间的党争之中的强势表现之后,也是明白“赵党”如今的权势之强盛,亦不认为黄有容一派的这次反击可以真正伤及赵俊臣的根本,所以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的得罪赵俊臣!
所以,如今在太和殿内,虽然看似热闹非凡,但大部分官员却皆是沉默不语,赵俊臣在众人的指责与弹劾之下,形势也远远不如看上去那般好似大厦将倾的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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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众“黄党”官员以及清流们对赵俊臣以及左兰山的指责,德庆皇帝却并没有表态——正如赵俊臣所预计的那样,德庆皇帝现在还有用得上赵俊臣的地方,所以绝不会让赵俊臣轻易倒台!
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德庆皇帝也不好表现出庇护赵俊臣的态度,所以在看了赵俊臣一眼后,缓缓说道:“哦?众位爱卿都这么认为?几位阁老又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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