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大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虫豸
摄政大明 第一百八十四章.党争(七).第二更
却说赵俊臣来到了养心殿外,发现太监张德正在那里等候着。
来到张德身前,赵俊臣轻声问道:“张公公,陛下他下朝后心情如何?”
张德摇了摇头,轻声答道:“陛下他今天下朝后说话不多,但看着也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总之赵大人您一会见了陛下之后,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赵俊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顺手塞给了张德一张银票。
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字,张德脸上闪过满意的神色,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转身去养心殿内禀报了。
很快的,德庆皇帝召见了赵俊臣。
…………
赵俊臣在进入养心殿后,偷偷的抬头看去,却见德庆皇帝此时的神色表情,正如张德所说的那样,不见喜怒,只是若有所思。
“臣赵俊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德庆皇帝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赵俊臣,下意识的眉头微皱,但还是说道:“起身吧。早朝上才刚刚叩拜过,不必再多礼了。”
德庆皇帝之所以眉头轻皱,却是因为德庆皇帝他突然发现,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在下朝后召见赵俊臣的目的,竟已是发生了悄然转变。
在往前,德庆皇帝私下里召见赵俊臣,是为了让赵俊臣去办一些德庆皇帝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但近些日子以来,德庆皇帝私下召见赵俊臣,却是因为赵俊臣在朝中的一切所作所为,开始让德庆皇帝看不明白了,所以德庆皇帝需要在私下里向赵俊臣询问清楚。
面对这般变化,德庆皇帝自然是心中不安,觉得自己渐渐的有些掌控不住赵俊臣了。
而对于德清皇帝的这般心思,赵俊臣心中清楚,但也很无可奈何。
其实,赵俊臣并不愿意让德庆皇帝产生“赵俊臣渐渐失去控制”的念头,但是自从明白了德庆皇帝的真实心意后,赵俊臣却是明白,若是自己事事都按照德庆皇帝的心意去办,那么是绝对落不到好下场的。
所以,赵俊臣只能在按照德庆皇帝的吩咐办事之余,又时不时的做些小动作,以此来渐渐扭转自己所面临的形势。
但就是这些小动作,却总是屡屡出乎德庆皇帝的意料之外,又因为目标太过隐晦,却也让德庆皇帝产生了“赵俊臣渐渐失去掌控”的念头。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既然不可避免,赵俊臣也只能先找些忠君爱国、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尽量安抚德庆皇帝了。
…………
果然,不出赵俊臣的意料之外,德庆皇帝这次召见赵俊臣,就是为了向赵俊臣询问他今日在早朝上的那些所作所为,究竟是有何目的。
待赵俊臣起身后,德庆皇帝打量了赵俊臣几眼后,也不绕弯,直接问道:“俊臣,今日在早朝之上,你为何要突然针对黄阁老?朕记得你昨天才给朕上过折子,举荐黄有容在南巡期间留京辅政,也未曾听闻你们两人有什么矛盾,而你的今日作为,却是让朕有些看不明白了。”
说完之后,德庆皇帝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赵俊臣,不放过赵俊臣神色间的任何变化。
听到德庆皇帝的询问后,赵俊臣也不敢再装糊涂,更何况以德庆皇帝的帝王心术,许多事情也是根本瞒不过的,却是神色坦诚的回答道:“回禀陛下,要说臣与黄阁老的恩怨,其实也有一些,但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而臣之所以会举荐黄阁老留京辅政,是因为这是陛下您的心意,其实对臣而言,无论是沈阁老还是黄阁老,由谁来留京辅政,都是差不多的。”
说到这里,赵俊臣叹息一声,又继续说道:“然而,也正因为陛下您属意由黄阁老在南巡期间留京辅政,所以臣才要刻意的针对黄阁老,引发一些争斗与事端,最好能让黄阁老在南巡之前,损失些权势影响,如此对陛下您的江山稳固,也是大有好处的。”
“哦?”德庆皇帝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还是问道:“什么意思?”
赵俊臣解释道:“陛下,黄阁老在朝野间的名声,陛下您也是知道的,被人称作‘笑面虎’,行事一向最是笑里藏刀,心性为人,由此可见一斑。而日后南巡,若是由黄阁老辅政,臣却实在担心,太子他经验尚浅,监国期间又没有陛下帮衬,怕是斗不过黄阁老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黄阁老欺弄,所以臣才会趁着南巡之前,设法打击黄阁老的手中权势,还望陛下明鉴。”
听到赵俊臣的解释,德庆皇帝深深的看了赵俊臣一眼,问道:“虽然说得有理,但……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赵俊臣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不仅如此,臣还有着其他考虑。”
“哦?还有什么?”
赵俊臣叹息一声后,说道:“臣明白,自从南巡的筹备事宜出了纰漏之后,陛下您就一直有所担心,觉得朝廷局势有些失去了掌控,而又有不臣之人在暗中算计太子殿下,正是居心叵测……”
见德庆皇帝没有否认,赵俊臣却是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继续说道:“而臣得蒙陛下信任,兼管了西厂,有督查朝野之权,陛下您的忧思,也正在臣的职责以内!然而臣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如何的侦察,却还是赵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臣无能,无法为陛下分忧,每日思及,都着实愧疚。”
顿了顿后,见德庆皇帝不可置否,赵俊臣又说道:“然后臣就在想,那些不臣之人,虽然还不知是谁,但他之所以胆敢算计太子,暗中使坏,怕也是这段时间以来,朝中的形势太过平稳了,朝中的几大派系彼此相安无事,不见有任何争斗,人又总是闲极思变,所以这般的形势平稳,却也未必是好事。
所以臣就估摸着,若是朝中形势出现些变化,朝中大臣能够相互牵制,恐怕也就没有精力与闲心再去做其他事情了,而陛下您这些日子以来的忧思,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也正是有了这般考虑,所以臣才下定了决心,要与黄阁老争斗一番,所以也才有了今日的动作。”
赵俊臣的这一番话,不仅说的极为坦白,而且还是诛心之言,影射了“臣子相争则帝王得利”的道理,但这般时候,不过是与德庆皇帝私下谈话,而且从表面上看,还一切都是为了德庆皇帝考虑,所以赵俊臣也不担心德庆皇帝会怪罪于他。
果然,听了赵俊臣的这一番话后,德庆皇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且若是按照赵俊臣所说的计划进行,对于德庆皇帝掌控朝中局势,以及接下来帮着太子朱和堉留京辅政,都是大有好处的。
所以,德庆皇帝神色间缓和了不少。缓缓点头道:“俊臣你若是当真这么想,那朕也就安心了。”
德庆皇帝虽然这么说了,但赵俊臣却是脸色一苦,又说道:“不过,黄阁老他在朝中根基稳固,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权势影响远非臣所能及,如今臣虽然自不量力的向黄阁老挑衅,但对于黄阁老他接下来的反击,却实在没有把握能接下,到时候还望陛下您念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多少帮臣一把。”
见赵俊臣这般模样,明显是在装可怜讨好,德庆皇帝不由一笑,笑骂道:“若是你没有这般信心,又何必主动招惹黄有容?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朕说一声,胆子愈发的大了,却直到现在才开始担心后果?莫要与朕装可怜,你如今在朝中的经营如何,你当朕真不知道?你又如何会害怕黄有容的报复?”
见赵俊臣讪讪而笑,德庆皇帝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能这般为朕考虑,又能够不计前嫌的帮助太子,朕倒是颇为欣慰。若是今后的事情发展,当真如你所说,朕自然也不会让你吃亏太多就是。”
“多谢陛下爱护。”赵俊臣拜谢之后,却又面含期待的向德庆皇帝说道:“不过,臣的这般心思,还望陛下您能向太子殿下稍提一下,陛下您也知道太子殿下他是如何看待臣的,而臣今日这般作为,毕竟也是为了太子考虑,太子他得知之后,或许就能转变对臣的看法……”
听赵俊臣这么说,德庆皇帝神色虽然不变,但暗中却是有些头疼。
赵俊臣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麻痹德庆皇帝,不止一次向德庆皇帝暗示,他想要与太子朱和堉缓和关系的心思。
而对于赵俊臣的这般暗示,德庆皇帝并不愿意,却也不能直接拒绝,所以也是头疼至极。
不过,听赵俊臣这么说后,德庆皇帝对于赵俊臣的怀疑,倒也是降低了不少,以为赵俊臣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是一种向太子朱和堉示好的手段。
毕竟,赵俊臣刚才的那一番话,虽然说得好听,一副全心全意的为德庆皇帝与太子朱和堉考虑的样子,但考虑到太子与赵俊臣之间的关系,德庆皇帝却信不过“恩将仇报”这种违反人性的高尚品德,相比较“恩将仇报”,德庆皇帝其实更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自认为明白了赵俊臣的心思,德庆皇帝轻松不少,面对赵俊臣的暗示,却是轻轻绕开了话题,缓缓道:“这些事情,朕自然会说于太子知道,不过,你刚才曾说,你与黄有容有些无伤大雅的恩怨,可是指黄有容的人曾到你府前抓人的事情?”
没曾想德庆皇帝竟是连这般小事也都知道,赵俊臣不由一惊,却也不敢隐瞒,连忙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的向德庆皇帝讲诉了一遍,尤其是盲女虾儿的经历,在赵俊臣的口中,更是变得愈加可怜。
听到赵俊臣的禀报后,德庆皇帝似笑非笑,点头道:“原来如此,黄有容的癖好,确实引人非议,不过朕却更加没有想到,前几日来京告状的那些难民,竟会找到你的府前请愿,想要让你为他们申述公道,看来俊臣你在民间的声望,如今已是好转了不少,朕为此颇感欣慰。”
话虽然这么说,但德庆皇帝的神色之间,却不见有任何欣慰的意思。
而听到德庆皇帝这般意有所指的话语,赵俊臣不由暗暗一惊,他自然明白,德庆皇帝对他的定位,就是一个用来背黑锅的弄臣,是绝不愿意赵俊臣的声望好转的。
另一边,见赵俊臣神色微变,德庆皇帝却是笑道:“其实,这些事情,朕原也不大清楚,还是前两日周首辅来宫里与朕下棋的时候,所偶尔提及的,当时周首辅还在感慨,那些难民竟然宁愿相信俊臣你能为他们主持公道,也不愿意相信朝廷的三法司,也不知是朝廷的名声太狼藉了,还是俊臣你的名声太好了……”(未完待续。)
摄政大明 第一百八十五章.党争(八).第一更
就在德庆皇帝召见赵俊臣私下相谈的同时,黄有容一派的核心人物们,都已是集中到了黄有容的府内,准备与黄有容一同商议如何向赵俊臣报复反击的事情。
黄有容在朝中担任阁老多年,门生故吏满天下,在朝野之中根基稳固,如今在黄府之中,虽说只是核心人物们的相聚,但已是有着少傅张诚、文渊阁大学士霍正源、礼部尚书林维、刑部右侍郎闫鹏飞等等七八人在列,看着声势浩大。
黄有容与当初的温观良不同,温观良最是贪财,他当初的手中权势,也主要集中在工部、都转运盐使司等等容易贪墨银子的肥缺衙门,但黄有容却更加贪权,所以他的这些朝中朋党,却更多是手握实权、能在早朝上发表意见的高官大员。
可以说,赵俊臣想要对付黄有容,绝对要比当初对付温观良困难得多,一旦敌对之后,所面临的的反击,也要激烈的多。
…………
“各位,今天早朝上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赵俊臣他的这般作为,分明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又是图谋已久野心勃勃,咱们若是不报复一番,这庙堂中枢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坐在主位上,黄有容咬着牙缓缓说道,显然正在强自克制着心中怒气。
看到黄有容的这般模样,客堂内所有人都是有些暗暗心惊。
少傅张诚、文渊阁大学士霍正源、礼部尚书林维等人,身为黄有容的铁杆朋党,却是最了解黄有容的性子。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格分裂”的概念,但黄有容或许是平日里伪善久了,却已是明显有这种征兆与趋势了。平日里总是一副和善亲切的模样,任是对谁都笑脸相迎,然而一旦事情脱离了掌控,却又总是暴跳如雷气急败坏,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就在刚才,黄有容刚刚回府,就已是当着众人的面摔了四五个杯子,才终于稍稍的舒缓了心中怒火。
只是,从前能让黄有容这般失态的,满朝上下只有周尚景罢了,如今却又多了一个赵俊臣。
少傅张诚、文渊阁大学士霍正源、礼部尚书林维三人,在黄有容一党中身份较高,但听了黄有容的询问后,却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皆是沉吟着不知在想什么。
而刑部右侍郎闫鹏飞眼见有些冷场,犹豫了一下后,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阁老,今天早朝上,咱们虽是让赵俊臣占了些便宜,但也是因为咱们猝不及防的缘故,阁老您在朝中经营多年,底蕴根基、权势影响,又哪里是赵俊臣可及的?他们敢弹劾咱们的人,咱们也反击就是,到了最后胜的肯定是咱们。”
黄有容冷哼一声,心情烦躁下,看向闫鹏飞的眼神已是不善:“你说好听,却全都是废话!赵俊臣今天的所作所为,用意极深,已是断绝了咱们最大的反击手段,你难道都没看出来?!愚钝至极!!”
听黄有容这么说,闫鹏飞却是有些疑惑,显然没有看明白早朝上赵俊臣弹劾唐拯的真实用意。
见闫鹏飞如此愚钝,黄有容又是一声冷哼,却也懒得解释,只是对闫鹏飞愈加不喜了。
还是礼部尚书林维耐心些,向闫鹏飞轻声解释道:“如今赵俊臣的权势,主要集中在户部与工部,这两个衙门一个负责出银子,一个负责花银子,正是相辅相成、守望相助,如今又被赵俊臣经营的如铁桶一般,正是赵俊臣的根基所在,可以说只要这两个衙门不出意外,任是咱们如何的攻击赵俊臣,赵俊臣也不会伤了元气,但是与赵俊臣相比,咱们的权势分布,却不免分散了,也容易被赵俊臣攻击弹劾,这才是咱们如今的困难所在。”
另一边,少傅张诚亦是冷声补充道:“原本,那工部侍郎唐拯,正是咱们在赵俊臣地盘上插的一颗钉子,只要有这颗钉子在,咱们就有反击的手段,没曾想赵俊臣他今天突然发难,趁着咱们没防备的功夫就把这颗钉子拔掉了,咱们却也失去了最大的反击手段。”
顿了顿后,张诚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而他这般突然拔了钉子,在朝中又是与黄阁老寸步不让,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究竟有何企图,已是显露无疑了,怕是与咱们难以善了。”
闫鹏飞这才明白赵俊臣今日早朝上弹劾唐拯的深远影响,不由面色一变。又知道自己眼光浅显,看不明白利害关系,接下来却不敢再轻易发表意见了。
而黄有容却不愿意听这些早已明白的事情,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皱眉道:“老夫现在想知道的是,咱们如今该如何报复赵俊臣!你们别光顾着分析,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林维亦是皱眉,却是有些无奈的说道:“赵俊臣这次弹劾咱们的人,按照惯例,咱们也应该弹劾他的人,但赵俊臣这次显然已是蓄谋已久,恐怕他与他的那些朋党,如今皆已是将把柄罪证藏了起来,而且再看他们在早朝上弹劾唐拯的那些罪名,工部的人更是把自己的罪责统统转嫁到了唐拯身上,如今咱们再想弹劾赵俊臣的人,却也有些麻烦,没有实证怕是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但想要收集证据,又至少需要三四天的准备时间。”
张诚亦是叹息一声,说道:“是啊,咱们想要有效的反击赵俊臣,至少需要三四天的准备时间,但就怕在这三四天里,赵俊臣他又会有什么动作,让咱们再有什么损失,不免疲于应对。无论如何,赵俊臣这次是蓄谋已久,但咱们却是大意了,失了先机之后,已是步步被动。”
黄有容双眼一眯,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问道:“难不成……咱们从前就没有留意过赵俊臣他们的把柄短处?”
林维摇头,说道:“留意是留意过,但一来赵俊臣一派这些日子以来做事谨慎,把柄本来就少,二来他们既然是蓄谋已久,咱们从前所找的那些把柄,他们怕已是早有对策了,虽然可以一试,但成功的希望不大。更何况,陛下他也未必会在咱们这一边。”
“砰!”
突然而来的瓷器碎裂声,让众人心中一惊,抬眼看去,却是黄有容又把杯子给摔了。
“难不成,咱们对于赵俊臣就没有任何的反击手段了!?”
黄有容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想到今天早朝之后,德庆皇帝又是单独召见了赵俊臣,却丝毫没有理会于他,谁亲谁疏一目了然,黄有容的心中,不由的怒火更甚。
张诚身为少傅,见到黄有容发火,却也没有太过担心,只是实话实说道:“目前看来,咱们在明天早朝上,也只能先随意的找些罪名弹劾赵俊臣的人,不过也只是一试,只当是给赵俊臣他们找些麻烦,让百官知道咱们不好欺负,但想要真正有效的反击,却也急不得。”
眼看着黄有容又要发火,一直沉默不语的文渊阁大学士霍正源,终于开口了。
“其实,想要给赵俊臣真正找些麻烦,却也不难。”
霍正源平日里说话不多,但他的眼光智谋,却最是让人信服,此时听他开口了,所有人都是一喜,连黄有容也稍稍平复了心中的烦躁,然后面含期待的向着霍正源看去。
霍正源虽然被众人瞩目,但却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先是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然后才缓缓说道:“如今赵俊臣势力已成,想要弹劾他和他的人,自然需要确实证据,但若是想要给赵俊臣找些麻烦,让他顾此失彼应对不暇,给咱们拖延些缓冲时间,却只需要一些借口就够了,而且,若是事情顺利,甚至一举扳倒赵俊臣,也是不无不可。”
“什么意思?”黄有容追问道。
霍正源心计与眼光皆是不错,但只能辅佐黄有容,却不能像黄有容一样成为内阁阁老,自也有他的毛病,喜欢卖弄智谋、说话总是喜欢藏一半、非要人追问才会把话说全,正是他的毛病之一。
不过,在这般时候,黄有容却也没有怪罪,只是急切的等待着霍正源的解释。
霍正源微微一笑,答道:“户部掌管天下钱粮,最是容易出问题,也最是引人注目,赵俊臣又是一个人所周知的贪官,即使他再怎么把户部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但只要咱们找些借口,稍稍推波助澜,引起百官与世人对户部钱粮去向的猜疑,那么即使陛下他再怎么护着赵俊臣,但在众意难违之下,还是不免要对户部查账的。”
听霍正源这么说,所有人皆是眼前一亮。
查账,确实是最容易对付赵俊臣的手段,在他们的认识中,像赵俊臣这样的大贪官,任是再怎么做假账,怕也是经不起严查的。
见众人明白了过来,皆是面含敬佩的看着自己,又都是表情兴奋,霍正源神色间有自得之色一闪而过,但接着却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说话间也愈加的慢条斯理了。
“至于借口嘛,也很好找,就让几个地方衙门一同上折子,说户部这段时间批给他们的钱粮严重不足,又去向不明,而咱们也跟着帮腔几声,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查账户部是大事,这件事一旦闹起来,接下来这几天的早朝上,百官也就没工夫管其他了,而赵俊臣也必然会因此而转移注意,更要为此而争论,到了最后,能查账自然是最好,但即使陛下他一力维护,最终还是不能查账,但咱们的缓冲时间也就有了。”
随着霍正源这般主意,所有人都是连连点头。
但黄有容惊喜之后,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皱。(未完待续。)
摄政大明 第一百八十六章.党争(九).第二更
黄有容在宦海沉浮多年,见惯了风云变幻,此时虽然暴躁了些,但终究是心智未失。
而通过这段日子以来的接触与了解,黄有容亦是不敢小觑赵俊臣的心计与手段,霍正源的计策虽好,但黄有容总觉得以此来对付赵俊臣,还是有些不够。
所以,沉吟片刻后,黄有容缓缓说道:“正源你的计谋虽好,但赵俊臣心性谨慎,说不定早已有了准备,查账不一定就能查到什么。更何况,赵俊臣他不仅管着户部,还管着内承运库,两边银钱周转之下,怕也难以抓到他的把柄。而这一次,赵俊臣他主动挑衅,咱们必须以雷霆之势反击,不能再有失误,所以最好能有两手准备,仅此一策,怕是很难对付他。”
听到黄有容的意见,霍正源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查户部账目的同时,也紧盯着内库那边就是了。不过依我看来,赵俊臣在这个时候,怕是不敢去动内库银子的,以当今陛下的秉性,若是赵俊臣动了户部的银子,或许还不会太过怪罪,但赵俊臣若是动了内库的银子,却必然是会震怒的,内库那边……可是陛下的私银。”
在黄有容若有所思的点头之余,霍正源又说道:“不过,阁老您的顾虑也有道理,赵俊臣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所展现的心机城府,当真是让人不敢小觑,若是查账对付不了他,也确实需要两手准备。”
听霍正源这么说,黄有容眼睛一亮,问道:“哦?正源你还有其他办法?”
霍正源笑着点头,悠悠道:“这户部查账,只要能够拖延时间、并转移了赵俊臣的注意,不管最终收获如何,咱们的目的其实也就达到了。而通过拖延的这段时间,咱们不仅可以收集证据,准备弹劾赵俊臣及其朋党,还可以趁机收买一个人。”
“收买一个人?是谁?”
礼部尚书林维一愣,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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