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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他双眸弯弯:“我可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能够磨去一个神的棱角与冷酷,锋芒与无情。”
幽笙冷冷一笑:“既然知晓我为天神,你还敢再无面前造次?”
殿帅双掌一摊,理所当然般地说道:“为何不敢?如今你自降神格,不过才通元境,我压你整整两个大境,莫说在你面前造次……”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英俊的面容之上划过一丝玩味。
“即便本殿帅要与幽笙姑娘你在此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共行周公之礼,也是容不得你来拒绝的。”
幽笙生冷的面容上腾起一股戾煞之意,如黑宝石一般的美丽眼睛蕴满了肃杀迷雾,深不可测!
她毫不犹豫的解下黑玉指环,化作一张布满流光夜色的漆黑战弓,搭弓拉弦,一气呵成,宛若星辰淬炼凝聚的一把箭,蓄势待发!
她冷冷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一声侮辱意味十足的‘狗东西’三个字让殿帅神色一下子变得无比愉悦起来。
他眼风施施然地看了一眼她手中诛暗箭,不论是天地间的元力还是那轮瀚古渊镜内散发而出的纯净暗力,皆在她这一手张弓之下,尽数汇聚于那支箭锋出。
只需她手指微微一松,纵然他是神游境,也会魂飞魄散,万世不复!
“你若是放箭,诛暗弓便会自封,三日后暗渊殿大破,大轮明宫现世,届时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说出来的话却是说不出的缠绵幽怨:“你杀了我,谁来保护你啊。”
搭箭的手指微微一僵,幽笙眼皮一抽,心中掀起了巨浪:“三日后暗渊殿大破?这不可能!有殿主在,森冥怎能入侵?!
况且射幽台大获全胜,森冥部落的万数冥族再无黑暗冥力支撑,早已气竭,莫说三日后,近百年间,森冥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殿帅从容地翘起一个二郎腿,双臂摊开靠在栏杆上,笑道:“射幽台大胜,冥兽尽数陨落,这点的确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原以为那小子不过是你手中一颗有用的棋子,却不曾想你竟是连修罗道化都传给了他。
修罗道化是幽冥神尊自创功法,有着开天辟易之能,除了本家直系血脉者,不得修行,幽冥神尊曾经扬言,修罗道化一生只传独女一人,唯一破例一回,将此功法授予帝子无祁邪,那也不过是将他当女婿对待。”
看着面色逐渐有些苍白的幽笙,他的笑容也渐渐生冷下来:“那无祁邪心气儿比你还傲,万数星域之中的上位天神皆将你视为心中所爱,对你倾慕万年,唯有他,不屑一顾,甚至是有些瞧你不起。
也是,他为神帝之子,天道传奇,而你的父亲幽冥,却是出自九幽杀域,并非出自正统神族血脉,名声项来不佳。
堂堂帝子,未来七界共主,可掌万域生死轮回,自然不会让自己霸道高贵的血统染上任何一个污点。”
殿帅微笑的眼睛里闪烁这恶毒与嫉妒的光辉。
他磨了磨牙,面上仍自带着虚伪的假笑:“幽笙,你死心吧,你当不成帝后的。”
幽笙遍体寒凉,固执地紧咬下唇,用力之深,生生勒出一道鲜血红痕,血腥的气味在口中蔓延,苦涩辛酸。
殿帅字字诛心,语语烙魂,本以为该是致命的刀剑致命之语会将她的眼泪给逼出来。
可是幽笙没有哭,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委屈,咬唇固执道:“我从未想过要当帝后。”
听了这话,殿帅眼底虚伪的光散去几分,多了几丝柔软,声音也不由变得缓和几分:“嗯?那你想要什么?”
我都能给你。
他眼底笑意虚虚实实。
“我想要的?”幽笙眼底茫然不过一瞬,随即很快化作坚铁般的意念,掷地有声:“我想要的——是杀死修罗王。”
殿帅面上笑意渐渐凝固,甚至就连假笑都快要崩不住了。
幽笙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个男人:“你究竟是何人?!”
暗渊殿内的殿帅,可没办法知晓神族这么多的辛秘往事。
殿帅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袍,面容上的笑意敛得干干净净,漆黑的双眸流溢出一抹赤金色的光泽。
他看着幽笙手中箭锋,丝毫不担心那只箭会突然离弦而去,夺他性命。
他面色无不认真肃然,左脚向前一步,右手握拳贴于心口,做出一个神族特有的执心礼。
他漆黑的发丝在暗夜之下渡上一层神圣的金光,一身衣袍见的黑玄
之意逐渐褪色化作神圣的金白,此时的他周身洋溢着庄严和神秘的光辉。
“认识一下,吾名演左,第五暗星神域之主座下九夜少君,神女幽笙的婚姻者。”
幽笙眼瞳缓缓长大,心中震惊。
手中的弓箭都在紊乱极致的心绪下微微发颤,身体却是僵硬无比,无法言语。
心中恍惚费解!
为何?
那个彼端神国的荒帝之孙,第五暗夜星域的九夜少君,她的联姻对象——会出现在这个暗渊殿中?!
谁来给她解释一下!
殿帅,哦不,是九夜少君演左见她如遭雷击的恍惚模样,眼底流转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眯起眼眸。
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黑暗长风荡开一汪湖水,寂静的暗渊世界里雨雾骤散,就连天空之上的镜光都在一拳轰出的磅礴气势之下,光芒尽散!
演左的拳,落在了幽笙的身体上。
这一拳,因为愤怒,快过了一切,快过了光阴,更快过了她手中的箭。
幽笙只觉腹部间传来一股剧痛,直击灵魂!
身体仿佛被九重天域以外的支天神柱轰中,身后空间层层尽爆,白皙绝美的容颜涌上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这一拳,轰中了她的身体,更是轰中了她的魂灵。
虽然演左如同幽笙一般,自降神格才放得入殿潜伏五十载。
可他身怀暗星神石,无需像幽笙这般压境界压得如此彻底绝对,修为只需压在神游初境。
这一拳,若非他刻意留手,幽笙早已暴毙如此。
即便如此,这一拳仍是生生将幽笙的魂魄直接轰离出体。
她喉间甚至都无法发出一丝痛苦闷哼之声,便看到了自己缓缓倒飞出去的身体。
身体与魂魄完全分开,唯有无数幽蓝光丝在身体与魂魄直接宛若藕断丝连一般千丝万缕的连接着。
魂魄离体轰飞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已经在百米之外。
而幽笙的身体却是漂浮在空中,以着缓慢的速度倒飞在层层破裂的空间里。
演左施施然收拳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漫天凋零的空间里不断后坠而去的女子,眼底有沉痛,亦有无边的愤怒。
“杀死修罗王?你想要的是这个?不,不是,你想要的不过是撕了你我之间的那一纸婚约,幽笙,我堂堂九夜少君,便如此不招你的待见?!”
幽笙浑身气机甚至是生机,都在这一拳下大乱。
就连手中的诛暗弓都难以维持战弓形态,化作黑玉指环极具灵性地落在她的掌心之中。
兹啦一声,纤细的手臂间一缕衣衫炸裂,露出一抹雪玉一般的肌肤。
演左眉眼之间再也不见任何温和,只有无尽的严肃与阴冷。
他闲庭漫步一般缓缓朝着幽笙后坠的方向走去,声音却是诡异的柔和:“为什么要传给那小子修罗道化?你难道不知道整个七界内,唯有我才有资格成为你的丈夫修炼修罗道化吗?”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我不同人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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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笙无法回答,不论是身体还是魂魄只感觉到撕裂般的剧痛,滚滚的血泪自她眼角流出。
她心中愤怒,惊惧。
她清楚知晓,演左不会杀她,因为在那一纸婚书上刻下的,不仅仅是她们二人的名字,还有神域与荒域。
她曾千百次想要杀死自己这位婚约者,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
反之,演左此刻虽然杀她易如反掌,却也不能真的杀死她。
虽然知晓这一点,但是幽笙仍是愤怒,恐惧,灵魂惊颤。
因为她看到自己身上的那袭黑裙,正如水中棉花糖,自裙摆处化作黑色的星光,融去……
这一拳,竟是如此阴险,狠毒!
她眼前的情景在涣散模糊,光影交错中,她看着缓步而来,面色带着冷笑的男人抬起手掌,解开衣襟出的一颗纽扣。
一个简单的动作,其中恶毒的含义自是不言而喻。
幽笙战栗!
“知晓你出身高贵,平日里就喜欢胡闹,那好,你入暗渊,我便陪你入暗渊一起胡闹。
你想杀修罗王我也随你折腾,因为我知晓,自降神格的你穷尽一切手段都杀不了修罗王。
我不介意再次浪费五十年的时间陪你玩一张小游戏,但是啊,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在狱法山找到你父亲的诛暗弓。”
演左解开自己衣襟上的第二颗纽扣,步伐始终不徐不缓,态度好似温水煮青蛙,他的眼神颇为无奈恼怒:“作为妻子,你如此不听话,我也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了,虽然强人所难这种事情我不屑为之,但你真的……”
黑金色的眼瞳流溢出诡异的光:“已经耗尽了我的耐心,修罗道化,你竟然传给一个弱妖小辈,今日不好好给你一个教训,你夫君我啊,真的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后坠的身躯撞上虚幻的魂魄,二者终是再次合一,灵魂肉神的痛楚也尽数融合,爆发出可怕的摧毁醒拳意开始疯狂肆虐。
黑色的裙摆在拳意的侵蚀下撕裂成絮,每一缕衣絮又在瞬间里分化无数次,直至完全消失。
演左嘴角含笑,眼神饱含期待。
幽笙双眸大张,宛若星河一般的眸子竟是决绝,染红的双唇缓缓启合:“你——休——想!”
眉间星砂骤然大亮。
她要强行破开束缚神格的封印,时期未至,强行逆转神格,根本无法成功,但引发封印而爆发出来的那股力量,足以毁去她这副肉身。
演左嘴角僵硬,顿下脚步,眼神阴翳得可怕至极。
他死死咬牙,一字一句似乎都是从牙缝中磨出来的:“你宁可死,也不肯从我!”
幽笙后坠的身躯快要撞入树海中的一颗参天古树之上,她银牙死咬,带着入骨的固执与高傲:“幽冥之女,不曾有服从二字可言!”
纵然是她心中那人,她可以褪去自己的一声傲骨,放下自己神女的尊严,但不论是初遇,还是分别,她亦是从未臣服过那个人。
她是幽笙,生来便是云端上的神女,即便是打断骨头,咬碎牙齿,也绝不会跪入尘埃里,向他人臣服低头!
演左见她眉心星砂绽放到极致,显然是动真格了,他勃然大怒!
天地长风,卷起幽笙黑色残裙的衣摆,一袭宽大白袍拢在幽笙颓然无力的娇躯之上。
她终是没有撞在冰冷的古树树躯上,一个冰冷的胸膛带着夜晚晨露的气息,将她接住,裹入怀中。
一只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掌覆在她的眼前,同时掌心也遮掩住了幽笙眉心那一颗即将崩塌的星砂。
演左一拳余威未散,前后叠在一起的两人直直轰上了一棵古树之上,三人合抱粗壮的古树拦腰劈折撞断。
幽笙却是没有遭受二次伤害,因为身后那人,温柔地将她护住,卸去了冲撞之力。
一声隐忍的咬牙闷哼,几滴温热的鲜血溢出,躺在幽笙的肩膀上,染湿白袍。
白袍之下,黑裙尽裂。
但终究,演左还是没有达到最终目的,甚至是连一饱眼福的机会都毁在了这及时雨一般的白袍之上。
但他无从计较这些,因为此刻的演左,如遭雷击,一身阴翳深沉到了可怕地步的气势席卷一空。
就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不可能看到的事物,他连连后退三步,双目战栗难休!
只见得幽笙身后的那个人抱着幽笙,缓缓从断树残叶之中站起身来,漆黑的目光凝视过来,暗如深渊。
他的嗓音却是如春雨一般温醇:“既然咽不下这口气,那我打得你咽气好不好?”
幽笙背脊瞬间僵直,不顾身体里沉重的伤势,开始不安奋力挣扎起来,抬手就去抓取覆在自己双眼前的那只冰冷手掌。
“老实一点。”屁股遭受身后那人用膝盖狠狠一顶,全然不顾她体内那撕裂般的沉重伤势,疼得幽笙双腿直颤,直接跌进身后那个人的怀中。
她果然老实下来,只是……覆在眼睛上的那只手掌心,湿了大片。
她哽咽着嗓子,吸了吸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并非一片黑暗,因为天神的眼睛,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能够清楚事物。
她睁着被泪水刺痛的双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掌纹,她已经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忧是愁。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那样翻搅著,灼烧著。
耳边温醇的声音仍在继续:“睡一会,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的声音宛若魔音一般,纵然幽笙固执的想要保持清醒,可眼皮子终究是渐渐重若千钧,缓缓合上。
身体里的那一拳重势给她带来的沉重伤痛也终究是熬不过去,一度魂魄强行离体,意识也逐渐远去昏迷。
他抱着昏睡过去的幽笙,并没有像抱凤凰或者苏邪那般将她打横抱起。
而是像拖这一个大娃娃似的,拖在怀中,好在还算顾及她此刻赤着双足,地上尖锐木刺横生,他用力将幽笙的身体往上提了提,将她那双小巧雪白的赤足擦在自己的靴面上。
堂堂虚无神界第一神女,却是这副姿态被人拖抱在怀中,模样看着有些滑稽搞笑。
可是演左一点也笑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那人怀中拖抱着的,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更重要的原因是……
“帝子?”
干涩的喉咙滚落出沙哑的两字。
他心中掀起惊涛,两字尾音震撼与惊疑长长拖曳。
幽笙身后那人比幽笙高了整整一个头,一只手掌仍自覆在她的眼睛前方,另一只手臂这是稳稳地圈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一双深沉的眼眸无光无影,犹如万古漆渊,深不见底。
而那张脸,正是消失万年的帝子那张脸。
演左不会不知道帝子长得是何模样,所以他心中悚然。
据神界传言,帝子弑杀同族,犯下大罪,在堕入黄泉地狱间,幡然醒悟,痛定思痛,愿自承酷刑,甘受血婴万鬼啃食之苦。
那鬼婴是跳脱七界之外的诡秘生物,能够吃神炼化,沦为它们腹中食的,不论是神还是魔,皆再无翻身轮回之机。
有人说,帝子是承受不住那万世折磨的苦痛,但求一个解脱。
还有人说,帝子与血婴树下的盒子做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交易,盒子许诺了他,他以神血喂养万千鬼婴。
但不论是那种传言与说法,能够得到的,也是唯一的结论。
那便是天界帝子,灵魂不复,永世陨落!
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盈则必亏。
帝子完美的诠释了这几句话。
九重天阙上,那颗最闪耀最年轻的星星,自天际滑落,便再也不可能重新散发光辉。
演左不可置信,他觉得眼前这人一定是假的,他厉喝一声:“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嗓音伴随着清风徐来,经过岁月的沉积,褪去了几分锋芒,多了一些内敛的温醇:“认识一下,吾名无祁邪,九重天帝子,万世轮回者。”
“这不可能……”演左面色惨白。
如果说,凭借着那纸婚约,他与幽笙之间还有着周旋的种种可能。
但如若是……帝子尚且长存于世,幽冥神尊根本就无需继续这场婚约。
而他未死,那个入骨执着的神女,更不可能倾心于他人了!
嗖!
一道无形剑气穿破长空,划开他的脸颊,殷红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神族强大的体魄,体内自行流转的星辰之力,竟是无法将这一道小小的伤口愈合。
演左双眸颤抖,手指抚过面颊上的伤口,指尖残留着的剑意不过一抹,却是令人战栗,心跳如战鼓!
大碑剑气!
在这世间,可以有人模仿得了帝子的脸,却模仿不了帝子的剑!
眼前这个人!
他只能是无祁邪!
这位九夜少君心中恐惧之意在以着惊人的速度滋生着。
可他却是强打着精神,故作镇定道:“纵然你是帝子又如何,幽笙是我演左的未婚妻,难不成你还想管别人的家事不成!”
那个人眉目依然深沉似海,只是淡淡地道:“你何时见我跟人论过这些道理?”
演左神色一滞,脸色阴沉,当他目光流转间,捕捉到这位帝子身体里流露的气息,不由眉头又是一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道:“如今你体内境界气息,何以只有神游?”
那人垂眸:“杀你,却很简单。”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姐姐动动脑子(第一更)
演左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静了须臾,随即沉声道:“你是天界的罪人。”
他掀开眼眸,目光很平静:“谁给我定的罪?谁有这资格?”
理所当然的口吻,理所当然的语气,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大罪自认,那是因为他自缚。
噬神?
这个罪名更是起得有些可笑了,在八大神尊手里头,哪一个不是沾染着万千神族鲜血才有这今天这般地位与权威。
天界的绝对掌权者,手中最少不了的,便是杀戮与血腥。
而帝子为天界做出的功勋与建业,足以压下他的杀戮与同族鲜血。
若非他自罚其身,何人敢定罪于他!
四方神兽,五曜星神,皆为他麾下之臣。
他亦是天地七界,四海蛮荒之中,唯一一个以幼神之名,战耀九方!君临神界的传奇!
小小年纪,羽翼丰满得却是可与神帝争辉!
如此人物,谁敢定他罪罚!
演左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如锋,死死地盯着他怀中女子,目光极度不甘!
他神色极致悠然,但演左还是看出了那双漆黑眸子里的浅浅不耐。
演左脸色蓦然一沉:“你若杀我,会引起神界两域战争!”
黑暗寂静,风止影止,那个人脸上难得露出一个微笑,唇边的笑意竟是浓烈:“你似乎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些。”
演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你究竟想怎么样?”
“碍眼。”他淡淡吐出两字。
“什么?”
“要么死,要么滚,这样便不会碍眼了,自己择选一个吧?”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落入演左的耳中却接近施舍。
黑金色的眼眸不再深邃,翻涌出的情绪宛若海上泡沫,再难遮掩:“七界之中,想要你性命的人很多,如今你只有神游境,就不怕我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宣告七界。”
那人唇边的笑意微散,可看起来确实有些冷凉淡泊:“你大可一试,反正……”
覆在幽笙眼睛上的那只手掌松开,寸寸下滑,捏住她雪白削尖的下巴:“有人希望我死,有人希望我活,想我死的人太多,数不清楚,想我活的那个人,她的父亲当属第一。”
演左绝望了。
他说得不错。
在数万年以前,这位帝子与幽冥神尊私交甚好,更是有着八拜之交。
帝子结交之心十分纯粹单一,只是觉得幽冥值得一交。
可幽冥的心思,却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表面上与之称兄道弟,可暗地里却是好几次灌酒于帝子,将之灌醉打包带回府上扔到自家闺女的床榻上,任之享用。
索性神女幽笙还没荒唐到那种程度,一只并未成就好事。
后帝子自轮回中陨落,幽冥神尊遗憾之下,才不得不为自己的爱女另寻婚事。
如今这要是知晓无祁邪还活着,怕是第一时间便会掀起腥风血雨,将七界一众觊觎帝子性命之辈血洗炼世。
再趁着帝子境界未满,直接劈晕了,扔进闺女房中。
而如今,这也不能够保证,这位神女幽笙,在寂寞绝望了万年时光后,对这位心心念念,求而不得之人还能够一如
当初一般把持得住?
自然是不可能的。
到那时,他演左偷鸡不成蚀把米,倒真是得含恨而终了。
如此,唯一能够寄托的,便是三日之后,暗渊大乱,这位帝子最好是死在黑暗无人知之处。
神游境看似强大,但三日后那宛若灭世一般的灾难,即便是殿主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一个尚且轮回之中的堕神,又如何能够安然度过。
面上阴沉不定良久良久,紧握的拳头终于松散开来,他死死咬牙道:“无祁邪,希望在他日,我与神女幽笙的大婚之礼,能够请你喝上一杯喜酒。”
说完,身体化作一缕孤烟,飘至黑暗长空,就此遁去无声。
……
草木生萤辉,暗夜山坡有着细绒白花绽放。
秋末初冬树木改色,流水默默孤寂潺潺。
四周一片寂静,古境幽光铺满山坡,照亮树下沉睡女子纤细的眉,苍白的脸,以及眉目嫣然间那颗黯淡的星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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