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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热腾腾如岩浆似的鲜血淋灌他一身,陵天苏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从血池之中打捞起来一样,五官都被鲜血模糊成了一片。
唯有那双幽蓝色的深瞳,清晰如夜色下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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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背后的阴谋
射幽台上一片黑压压的魔物涩涩发抖,哪里还看得见如初的疯狂与嗜血!
远方,屋檐。
黑袍殿帅眸光凝绝,宛如电光闪掠而过,牵动出眼瞳最深处的一抹森杀戾气,他唇角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锋冷弧度:“居然是……修罗道化。”
他素来自负,纵然陵天苏表现出了超常的战绩与惊人的天赋,可他从未将目光真正落定在他的身上。
直至看到了陵天苏体内那颗黑血的存在,那双漆黑流转着赤金光泽的眼睛终于无比清晰地倒映出了陵天苏的身影。
嗖!嗖!
两发利箭再度射出,符线流转出来的光辉如同黑夜之中的流星。
暗帅并未察觉身后黑衣殿帅的神色变化,一双嘴巴慢慢张大,神魂震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哑着嗓子道:“他这是要拿下所有的冥石吗?”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这一次的箭屠会试,将会是历来最艰难的一次。
却不曾想,出了这么个传奇小子。
两只冥兽身躯爆开,黑暗之中的万千恶兽再度朝着台上席卷而去。
所有人目光都看得麻木了。
陵天苏黑血未熄,正值鼎盛,在黑暗之中一力厮杀,幽鬼利爪,修罗狂刀时而也会在他身上留下深刻入骨的伤口。
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落在那些黑暗生灵身上,鲜血瞬间化作滚滚的火焰,漆黑的生灵不论是灵体状态还是拥有肉身的实体皆像是被点燃的滚油一般,瞬间腾起漫天的血色火光,照亮大半长夜。
一旦沾染上陵天苏鲜血的黑暗生物,在尖锐哀嚎声里,灰飞烟灭。
这,便是圣阶功法的恐怖之处。
哪怕只是开启第一重:修罗变。
亦可让鬼神尽畏!
幽笙眼中异彩连连:“此子飞升若是不入我幽古神殿,当真是可惜了。”
说完,她眼眸流转,看着隐司倾雪白侧颜,眼中隐隐的倾羡之意难以掩饰:“能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你拼命,真好。”
隐司倾平素清冷的凤眸荡开一缕幽光,宛若夜下清池里被风掀起的涟漪:“不是他拼命所以真好,而是因为他……”清寒的嗓音顿在了微妙处。
她浅浅一笑,苍白似雪的容颜似幽静夜色里乍然绽放的雪昙花:“真的很好。”
幽笙面容一怔,旋即笑道:“此话你敢当着他的面坦诚言于口吗?”
隐司倾唇角浅浅的弧度又弯扬了几分:“不敢。”
幽笙诧于她的直言,不禁好奇问道:“为何?”
“因为……”
他知道以后,会狠狠欺负死凤凰的啊。
“因为什么?冰块脸你倒是给说说啊。”幽笙都快给她这慢悠悠的语调给急死了。
隐司倾淡淡斜了她一眼:“冰块脸,不给说说。”
“你!”
箭匣之中的符箭数量极多,陵天苏从上台以来,一共便取了十一只符箭,除了第一只符箭洞穿一只冥族战旗,余下十箭,一箭便是一只冥兽陨落。
如黑云倾压而来的黑暗乱潮终于止了。
其余九道射幽台上,无一人继续弯弓射箭,因为若是继续下去,在那少年的衬托之下,
他们只是自取其辱。
这会儿,无人再去留意今年的黑马人物纪晨。
纵然他是殿将看好的新鲜血液,暗渊殿未来执掌生杀大权的候选人。
可经此箭试,在这个少年面前,却是要黯然失色太多太多了。
早在陵天苏成功射出第三箭的时候,台上就已经不见纪晨的身影。
心傲如他,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充当陵天苏的绿叶了。
倒是穆云锦,虽是没有继续开弓,只是盘膝大咧咧地坐在台面上,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痴痴地看着陵天苏染血奋战的身影。
射幽台上的白虎绘图早已被一片鲜血染得看不清一丝轮廓,鲜血如河流一般,自战鼓上不断淌落。
体内的那滴黑血已经完全消耗沉寂下了。
血焰熄灭,陵天苏身体传来一阵空虚的疲劳感,仿佛所以体力都被尽数抽空,原本因沸腾战意而麻痹的伤口也开始泛滥起撕裂的疼痛。
他身体微晃,但很快重新站稳,他朝着虚空也不知是在对谁喊道:“十颗冥石!一万战功点!不知!射杀冥兽,又是怎么计算战功点的?!”
这还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因为自古以来,还从未有人能够成功彻底杀死黑暗重暮之下的冥兽。
众人看着虚空之中漂浮的灰败坏死肉块,便知晓任凭这冥兽生命力再怎么顽强不灭,也绝无可能复活了。
暗帅用力挣开殿帅的手掌,哈哈大笑,踏着虚空而至,来到陵天苏面前,站立方位竟是与他成对等平视的一个高度。
他朗声道:“虽然并未定制这个规则,但是本暗帅许你,一只冥兽十万战功点,十只冥兽百万战功点!”
众人面面相觊,被这百万战功点的数额给深深惊到了,不过他们对于暗帅此举再心照不宣不过了。
示好。
拉拢。
栽培。
陵天苏可不管这暗帅心中是何作想,百万战功点,如此庞大数量的战功点一下子就补足了目标的十分之一。
再加上十颗冥石兑换的一万战功点,以及手里头的十八万战功点。
便是一百一十九万战功点,他入殿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大半个月,手中获得的战功点,却是这里所有人,一辈子都抵达不到的数额。
手里头有了货,一颗忧虑忡忡的小心脏总算是安稳了些。
“谢了。”陵天苏朝着暗帅露齿一笑,染血面庞衬得牙齿洁白,看起来在污血杀戮之中竟是有些爽朗的味道。
对于这种长幽大境,临门一脚便可神游的大人物,他面上没有显示出半分压迫紧张感,另暗帅对他更加另眼相看。
他并未与暗帅做过多的寒暄,自高台之上一跃而下,一身白袍染成血泡,飞跃之间仍自滴血。
他一路飘然越至隐司倾面前,也不顾众人的打量目光,双臂揽住她弱柳细腰,将她高高举起,转了一个圈圈。
隐司倾一声惊呼,何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人如此举止亲昵,不知礼数。
她一紧张害羞就泛红的耳垂果然很快透着一股滢透的胭脂色,她双手撑着陵天苏的肩膀,羞怒道:“放我下来!”
陵天苏抱着她不撒手,又转了几个圈圈,笑道:“帅不帅?我帅不帅?比起那个纪
晨,我帅多了吧?”
隐司倾羞怒的眼神一怔,又气又好笑,他竟然因为自己一句言不由衷的话醋到现在。
血袍染红她的素雪白衣,浓烈的血腥味十分刺鼻难闻,可她却没有嫌弃。
隐司倾捏住一角衣袖,在众人注目下,动作有些紧张笨拙地替他擦拭面上的血迹,一张五官分明,俊美绝伦的脸庞逐渐清晰。
玉手轻揽在他的肩膀上,她微微欠身,以额抵额,看着他那双幽蓝深邃而含笑的眼睛,她眼底也多了几分笑影:“嗯。”
风影凄凄,排队的长龙渐渐散去,如今黑暗大势在陵天苏十箭之下,尽数褪去,再上台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半日。
仅仅半日。
箭屠会试就已经结束。
这打破了万年以来的最短记录。
叶陵二字,注定成为这片黑暗之中,最闪耀的一颗星辰。
会试收尾工作,自然便是那些暗侍们来解决的。
幽笙扔下一句话,说战弓之事,一定会给陵天苏一个交代。
毕竟,在战弓毁爆之下,陵天苏左臂亦是收了不轻的伤势,若是他未成就出小木灵仙体,恐怕早就在那一下身受重伤了。
陵天苏说不用麻烦,幽笙执意要给他一个交代。
扔完一句话,便离开在了黑暗古道之中。
当陵天苏与隐司倾携手返回修炼室的时候,浊息肆虐了一次。
陵天苏取出幽笙新买的烟罗草,留了一个心眼,在喂药给凤凰的时候,撕了一半,自己先吞服入腹,直至并未发生任何不适,他才放心将另一半烟罗草喂给她。
入殿以来,不过才大半个月,烟罗草对于魔雨浊息的抑制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差,。
最初只需一株烟罗草,到如今要服用整整百株烟罗草才能够暂时完全抑制住魔雨浊息带来的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隐司倾的体质必然会愈发的适应烟罗草的药性,最糟糕的是,一旦完全适应,到了后面,烟罗草便会完全失去作用。
陵天苏轻轻扯开她的衣领,那道魔线已经蔓延至了锁骨处,一旦这条黑线扎入心脏,天神难救!
修罗王,必须尽快动手诛杀了。
服下大量烟罗草后,隐司倾的身体也渐渐产生了相应的副作用,会在短时间里变得相当嗜睡困倦。
陵天苏抱着渐渐乏力昏睡的隐司倾小心安放在床榻一侧,余光却是看到被子下的一抹青影蛇尾。
他眸光微微错愕,那条青色蛇尾飞速缩回被子之中藏好。
陵天苏蹙起眉峰带着几分担忧看向阿绾:“昨日我已经替你上过药了,你也服下了圣元金玉果,何以还未化出双腿?”
阿绾身体里所受最沉重的伤势莫过于引燃魔骨后的毁灭性的后遗症,摧折体内生机。
只不过陵天苏已经渡了一根融入昊天自在印的妖骨给她,体内元力也在渐渐恢复。
以她的修为再加上地级修炼室的黑暗之力,怎么说今日也该褪去了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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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拨浪鼓(今日三更)
陵天苏心中蓦地一沉,莫不是大智那个老妖婆还在阿绾体内留下了什么探测不出的阴诡手段吧。
他伸手就去探阿绾手腕,面目阴沉。
阿绾眼神却是有些慌张心虚,避开陵天苏的手指就往被子中躲去。
陵天苏何等聪明,见她这副慌乱模样,眼神还四处飘忽闪躲,便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沉着脸,眼底隐含怒意,收回手指,后退两步,看着被子下的阿绾:“你今日,去内阁了?”
被子下的人微微一颤:“我……”
她下意识地想要狡辩,可师公也是师长,她是一个三好弟子,打死也做不出来欺师灭祖的坏事来。
如此,只好闭口不言了。
陵天苏眯起眼眸,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就看见阿绾蜷缩成一团,腹部间隐隐有着血迹渗透而出,他面色阴郁得愈发难看。
对上陵天苏那凌厉的视线,阿绾畏畏地往隐司倾方向蜷缩过去,试图躲到她的身后去藏起来。
见她一副可怜紧巴的模样,陵天苏胸口熊熊烧起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大半。
对上这么一个家伙,当真是什么火也起不来。
他无奈朝着阿绾招了招手:“你伤口是不是没处理,都还在流血。”
阿绾咬了咬唇:“叶陵公子,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陵天苏将她扯了过来,摁在床榻上,开始一点一点处理阿绾腹部间的伤口。
那是三道深深的血口,就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抓伤,肋骨也断了四根,腹部上方有着明显的深瘀青痕,就像是被一根巨大的铁柱轮砸过一般。
陵天苏并未完全完全解开阿绾的衣衫,只将青色罗裙挽至她的腹部上方,轻轻挽了一个活结,开始敷药缠绷带。
阿绾的肌肤清凉似玉,细腻如脂。
许是因为她本体为蛇,就连伤口中淌出来的鲜血都是冰凉的。
色泽殷红的血液,看着却没有其他妖类的鲜血那般透着一股脏污的气息。
反而让人觉得这殷红的色泽与它的主人一样温润干净,泛着夜雨后草木般清新的味道。
好在阿绾下身还是一条青尾的形态,倒也不必担心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他手指灵巧的上着绷带,眼睛很老实的没有到处乱瞟,似是无意的问道:“你去了内阁也没用的,你初来暗渊殿,没有战功点,那里的殿侍不会让你阅览入殿名单的。”
阿绾捏着衣角的手指崩紧,似是十分不适应被男子如此直接的触碰腹间的肌肤。
她淡青色的温柔竖瞳染着一丝羞赧:“出门找了一个倒霉鬼敲了一记闷棍,得了一些战功点。”
陵天苏心中咯噔一下,阿绾口中的倒霉鬼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倒霉鬼,这一记闷棍的确是敲晕了对方,也谋了一笔横财,但她自己也伤得不轻。
他问道:“你看了名册?”
阿绾抿了抿唇,苍白的小脸有些遗憾难过:“看不到,那殿侍认出了我是你身边的人,有意为难,没有让我看……”
陵天苏轻咳一声:“哦,你翻个身,后背上的伤口也要上药。”
阿绾没有动,柔弱春水的眸子似是蕴满
了一汪幽池,盛满了心伤的往事。
陵天苏指尖一顿,盈盈可握的腰肢后方,触到了新伤叠旧伤的一处痕迹。
旧伤似乎过去得很是久远,虽然伤口早已愈合,却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烙印,看起来像是烧伤,可是在烧伤之下,似是叠着更深的伤。
由于那烙印贴靠着后腰处,若非伤口蜿蜒指印,陵天苏还真是不曾发觉。
指尖停在那烙印上,阿绾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不论是在观龙山上受尽酷刑折磨,还是燃烧魔骨的噬魂之痛,还是生死逼杀间从那万丈断崖上绝然跃下,残躯苦行千万里,她都不曾像现在这般颤抖。
就像是一颗柔软坚强的心被记忆撬开,流露出来的是最难堪的往事。
捏着衣角的手指骨节用力到泛白,阿绾默默侧过身子,任由那道烙印伤疤完整的展现在陵天苏的眼前。
陵天苏目光微微一凝,巨大的血口将那旧伤破开成了两半,他安静不语,继续上药。
绷带缠绕,不论是旧伤还是新伤皆尽数遮掩,再也瞧不见半分。
阿绾安静地侧躺在床榻上,脸颊枕着手臂,长长的睫毛温顺低垂着,模样看着有些乖。
见她这副模样,陵天苏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打破寂静的还是阿绾。
“叶陵公子,方才我去了内阁。”
“嗯。”
“我没有看到人员名册。”
“嗯。”
“但是我发现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事。”阿绾眼底的伤感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淡青色的眼眸流露出睿智的光。
“嗯?”陵天苏眼角微动。
“看管入殿者人员名单的那名殿侍,他没有右手。”阿绾语气微顿,眼神认真而肯定:“那右手,绝对是最近遗失的。”
陵天苏当然知晓那名殿侍的手是最近遗失的,因为昨日他进入内阁,那位殿侍还双手俱在。
阿绾看了陵天苏一眼,看的是他的左手,被爆风炸伤的左手:“他的右手断伤处有着一丝乱金石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阿绾能够肯定,他的右手之被乱金石的乱金之力损毁的。”
乱金石能够毁去一名殿侍的右手,自然……也能够引乱一把黑玄战弓的内部结构与气机。
陵天苏点了点头:“嗯,我左臂的伤势的确是遭人算计所为,而且最后主谋是谁,我已经知晓。”
阿绾却是摇了摇头:“叶陵公子认为是殿侍统领为幕后算计者?”
陵天苏微怔:“你怎么知晓?”
“入暗渊殿我有所耳闻,呼延霆藏死在了隐姑娘的手中,而隐姑娘又是叶陵公子你的人,那位呼延霆藏的殿侍大哥自然会想尽办法来暗算叶陵公子你,其中因果算计,不难推导。”
阿绾心智异于常人,甚至比起陵天苏都有着过之而无不及的优势。
从一个简单的伤口气息,再结合陵天苏受伤的左臂,她便推演出了这一系列的因果关系,就连陵天苏都不由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如此温和的一个人,实难想象,在她柔软的内心深处,却是暗藏着千般玲珑。
“可是叶陵公子你可知晓……”阿绾目光微凝,
温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慎重。
“那乱金石,并非灵界所有,纵然暗渊殿历史亘远,也绝无可能收藏此石,更别说区区一名殿侍统领了。
那枚这枚乱金石,又是从何得来?叶陵公子有没有想过,或许——想要您性命的,不仅仅是那位殿侍统领,看似幕后之人,也许还藏着更深的一重夜幕。”
乱金石。
陵天苏狭长的狐狸眼深深眯起,犹如一把锋利的柳叶刀。
他取过锦被,覆在阿绾的身上:“上了药就该好好睡觉休息,这一次不许乱跑,如果等我这次回来,还看见你的蛇尾巴缩在被子里面,今晚就吃蛇羹汤好了。”
阿绾目光无不幽怨地看着陵天苏:“叶陵公子您又要出去啊,身上还伤着呢,若是师尊醒来,见您这般折腾自己,一定会怨我没有好好照顾您的。”
陵天苏目光自她失去光泽的左瞳收回:“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阿绾似哀似怨:“可是天天躺在床上真的很无聊啊,阿绾这一身蛇骨头都要躺软了。”
陵天苏从床尾零散物件里随手拨了一个拨浪鼓出来。
在阿绾僵硬的目光之下,像是应付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塞进她的手中:“无聊了就玩玩这个,不过不许弄坏,这是凤凰的,伤好以后得还给她。”
这是上次与阿笙一同逛街买的小玩物之一,一并都给凤凰逗闷子了。
陵天苏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许是这拨浪鼓过于幼稚,凤凰不是很喜欢,随手摇响了一下便败给了自己的羞耻心,决定扔到物件堆最不起眼的地方假装没看见。
纵是不喜欢,也原是陵天苏送的东西,她并未扔弃,也好好的珍藏着。
既然是送出手的小物件,陵天苏当然不可能转手送给其他女子,只是暂时借给阿绾解解闷。
出了修炼室,陵天苏并未看见,阿绾侧躺在床榻上,僵硬的眼瞳久久难以恢复以往的温润与柔和,骨骼匀长的手腕微微颤抖着。
静了良久,捏着碧浪鼓鼓杆的手指终于……微颤着摇响了声音。
咚咚……咚……
淡青色的竖瞳狠狠一缩,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怕的声音,看到世间最恶毒的事物。
纤长白皙的手指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烫着了,猛然松开了手指。
绣着红色喜纹的拨浪鼓坠落在地,鼓杆脆裂成了两截,一看就知晓再也无法了。
她的手指无措受惊一般抽搐着,缩回被子之中,贴着心口才发现,指尖的温度冷得可怕!
……
……
重重如百山的古殿之上,一轮参天古镜高悬,散发着幽幽之光。
亭台楼阁,水榭碧湖。
黑袍玄衣的殿帅依着栏杆坐在碧湖亭台之中,手中端着一盒鱼饵,漫不经意地喂养着碧湖之中的锦鲤。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湖面层层涟漪,鱼儿惊散而去,好似在畏惧着什么。
任凭他无论怎么投食逗弄,也无一只鱼儿浮上水面。
(ps:感谢书友“小凤凰的狐狸”“以沫舟渡”“北北的小裤衩”的巨额捧场,说是昨天加更的,忙忘了,北北跟诸君道歉,今天三个字。)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三十章:九君
黑袍殿帅轻叹一声,放下手中鱼饵,举目看着长廊小道尽头后,以影影绰绰的树海为背景的那位女子,她黑裙如夜,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殿帅抬手抚了抚唇,将唇角虚假的笑意抚得看起来真实了些许,他轻笑道:“幽笙姑娘能够这么快找上门来,倒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幽笙眉目微动,直言道出她的真名,果然这个男人已经看出了她的身份。
凝眉看着在那个男人恐怖气机影响下,无声沸腾的碧湖犹如一个巨大的锅炉,其中焚煮而亡的红色锦鲤纷纷在碧色湖水之中炸开一团团血污。
而这个男人温和的眉眼之间,再也不见投食时对那群锦鲤的喜于言表之情。
幽笙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万人之上的一殿帅长,也会凌虐弱小鱼类?”
殿帅面上笑意更浓,目光毫无遮掩地放肆流连在幽笙神上,目光不见任何淫邪污秽,就仿佛在欣赏七界内最珍贵唯一的瑰宝。
更重要的是,他眼神之中赤裸的占有之意,仿佛这唯一的瑰宝已经属于他一人。
幽笙十分恶心这种理所当然的目光。
他抬掌倾压,沸腾的湖水陡然平复,湖面之上漂浮着的血污在他挥手之间腾空飘起,随着暗风席卷而去,池水再度恢复清明碧色。
只是,湖中再无一条锦鲤。
他支着下巴看着黑暗之中那名美丽的女子,笑容温和无害,故作意外道:“幽笙姑娘贵为上位神族,神尊之女,视凡众如一渺,视生命为贱尘,竟然也会在意一些连灵智都未初开的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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