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鸣棋已经给出痛快答案,“去看旖贞!”
再看看鸣棋牵着她的手,无忧还是忍不住给他泼冷水,“这个时候前去,郡主会很强烈地表达不满。”
鸣棋等了一下无忧一时跟不上来的脚步,“你不是一直说,我会给我的错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所以,现在也要到旖贞面前去找一个借口,证明一切都是她的错。”
无忧动了动唇,他还真是实在地说出了他的目的。虽然看在无忧眼里,他那寻找借口的气息也全然没有半分诚意。他要前去问罪的样子还是有几分气势的。估计,执意要带上她一起前去的原因,是要将旖贞彻底塑造成她的敌人。
无忧小心翼翼地跟在鸣棋时候,妄图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地出现在旖贞面前。
鸣棋笑看着她的拘谨,似乎很得趣味。
然后,他与无忧同时转过去的目光,看到正欲放下手中盆景不想再砸下去的旖贞因为看到了鸣棋,又再一次努力将那修剪得仙风道骨的盆景高高举起,然后那刚刚劫后余生,又终于重蹈覆辙的美人面,连带着,里面湿润的泥土一道,在空中画出好看的形状,如梦如幻般的撑到最高点之后直直地向着鸣棋飞砸过来。
这种状况之下,无忧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然后,逆来顺受的等着被砸中鸣棋之后确定会四散开来的瓷片波及一下。
可是久久的没有等到那个波及。
提起鼻息能够感觉到那个花香,停留在某一个高度。始终徘徊。方向偏了么,可是怎么一直没有落地的声音?
抬眼看时,花盆竟然稳稳当当被鸣棋抓在手心。还有时间给上面的花叶吹吹虫子。
旖贞脸上并未出现失手的低落,估计早知道他兄长难缠。只是指了指外面的那些侍卫,“兄长怎能让他们这么闲,只在这里看着我么,难道不去兄长那里助纣为虐么?”
鸣棋一脸窃笑却完全不失庄重地思考了一下,“诚然如此。”然后再拉着无忧缓步走近旖贞,“现在很惦记那个人么,要是听完了故事还那么惦记他,我就会直接救他出来。”
旖贞才不信他兄长能做个圈套送善修进得天牢,还能按送他自己的意思随便将人放出来。那人进了天牢之中,便是进了天子口中,要杀要剐,再没有那么容易让人从旁置喙。这句话此时听在她耳中,就全当做是笑话来听的。
但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兄长现在忽然间陷入某种沉思的时候,又忽尔觉得自己能给兄长的报复不就正是这样的时刻么,让他想讲一个陈年故事都要被吊足精神头的感觉么。
“兄长想特地讲那个故事,让我恨怨修兄长么,那我也该特地的不要听兄长的那个故事才是。”
鸣棋少有地极是拖沓地从刚刚的沉思中走出来,也来得及赶上旖贞那番讽刺里最后的意思,点了点头,“所以,无论是我还是这些侍卫,会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找到了呢。那就是,有些事随感而发,会比商量之后的效果更好。”
旖贞一脸鄙视地看向鸣棋,“就像是哥哥的骨梳之说么?”
抱着花盆的鸣棋再吹落一只小虫,“哥哥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不是这个关注法。最可圈可点的办法就是……”
无忧也将目光随着旖贞一道向着鸣棋注视过去。
鸣棋终于慢悠悠放开无忧的手,“逼他真正的听命于母亲。”
旖贞撅起嘴,“母亲才不会让我嫁给他。”
鸣棋点点头,“谁说我现在说的是在帮他娶到你的方法了,我现在说的是让他如何对你望洋兴叹的悔不当初的那种向往。然后让你在远离他的地方骄傲而灿烂的存在。喜欢个别人吧,如果可以的话,对那位合周公子也用用功。”
鸣棋这一番言而无信,彻底激怒了旖贞,她捡起手边方便拿到的一支毛笔向鸣棋抛来,被鸣棋轻拈二指接稳,“今天的借口是母命难违。”
一开始,无忧以为鸣棋说了他那个所谓的借口之后就会直接走人。旖贞虽然贵为郡主,但也是他的妹妹,他那兄长的威严,又是母命之下的行为,着实有些颠扑不破。但是这么没用的废话,亲自来说倒也罢了。居然还能罗索这么多。总让无忧觉得他是另有深意。那就是,在今天趁此良机,让旖贞郡主对善修子彻底死心。而且,同每次一样,他总是能想出办法,让人主动钻进他的圈套还不自知。
终归,是旖贞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问起了他之前说过的那个女子。那个只是这样提起,就心有古怪戚戚焉的女子。
鸣棋可不打算,就这样有问有答地,猝然收网,用力皱了皱眉,一副已经淡了心思,无意告诉她一切大彻大悟的脸,终于反客为主的成功吊起了旖贞的味口,“所谓故事,就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该当回忆的,也应该是当事之人。他人即使只是于无意中窥测,已是失礼,更何况,哥哥刚刚与那位兄长确立的仇人身份。无论是说好,还是说坏都有抹杀之嫌。”
旖贞紧紧咬住下唇,“哥哥可真是,哥哥又什么时候再乎过这些,若是有人碍了你的事,再恶毒的事,你也能做得出,还会很诚实的童叟无别。哥哥只管讲出就是,该痛恨的地方我会……”她咬了咬唇,又磨了磨牙,“我是想做出一个了断的。他并不喜欢我,我也想找到不喜欢他的理由。我其实,是那样想的……”说到最后的时候,这话已经变成了她的自言自语。
旖贞说的这些话,明明就是气话。却让鸣棋大感满意。虽然无忧也很想听,那个据说能改变一切的故事。但现在,真的是想让旖贞跟鸣棋硬气起来。鸣棋怎么能,只是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忽略旖贞的感情,就算她平时再怎么骄傲,也会有柔软的心事,和最不能碰触的伤。再应该结束一切的他们,也该选取另一种至少温和不刺激的办法。
其实,鸣棋还从未见过无忧真正的嫉恶如仇。在这座王府之中,无忧一直在努力的就是收敛情感,无论是所爱,还是所恨,都会用温柔来一视同仁。
金枝夙孽 第六百零七章 怨势
再应该结束一切一挂碍的旖贞与善修,站在鸣棋这个兄长的身份上,也该选取另一种至少温和不刺激的办法。
其实,鸣棋还从未见过无忧真正的嫉恶如仇。在这座王府之中,无忧一直在努力的就是收敛情感,无论是所爱,还是所恨,都会用温柔来一视同仁。
“郡主不要听!郡主在这缘份中的出现该带的是处的缘份,又与他人何因。”那一瞬间,无忧逾越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一直秉持着的禁忌,像这样主动地发表了一次看法。主要是她好像是在生气,生这样无视一切的鸣棋的气。
无忧这样逾越的情绪收敛得很快,可是说出去的话却不能让他们当做没有听到过。
就这样无忧在他们面前的骑虎之势已成。
本来自己就已经这么多的乱事,又跑出来给别从打抱不平。无忧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抽自己的嘴巴。
这样一来,果然又将鸣棋对好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这样一来就真的没有理由不讲那个故事了,那就是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安然相爱的理由。要不然我可是要被你们误会死了。”
他刚刚这样说完,一双眼中就好似落入了从那往日之前飘进来的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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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棋立在湖水边上,想着,听过他的故事,完全沉浸在其中,一派伤心的无忧与旖贞,看看自己的手心,修兄长是无论如何不会告诉给别人这些事的,而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将这些事告诉给一个姑娘,那么他的心上人就是真的换成是她了,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并没有反对旖贞对善修的喜欢,因为他也在等,旖贞会成为那个得到那个故事的姑娘,但是没有,很长的时间之后也没有等到这种迹象。善修对旖贞存的只是兄妹情,旖贞根本不用在他心上浪费这些时间。
再转过头,看向在这个敏感时刻仍然无所顾忌前来造访的太子,鸣棋状似无聊地拂了两下衣袖,“太子可以去见修兄长。说是我们得来的宝贝,那也须得让我们由他得到好处才算是。若只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修兄长,让他进不进天牢也,就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
太子抬起目光,“世子真是上好的胆识,这样让我去见太子,不怕左右摇摆的我,又被他说服成了他一伙的吗?”
鸣棋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他动的那样的心思,你可改投。”
太子盯视着鸣棋那张无所谓的脸,“世子好像很了解修世子。是因为同赴了许多的危机么。不过,世子今天的这一出,那位修世子也习惯了么,难道从前在漠北的时候,棋世子也常常这样坑哥来着。”
鸣棋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那可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修兄长早已经习惯了,我从来不会因为会人或事将自己逼到这般走投无路的田地。但是心有太多所系的修兄长就会全然相反。为情所困,为义所扰。看似平淡无欲,其实仅有的一颗心被太多的所牵分去力量。所以,他现在才会自愿蹲在那里。还能吃得下也喝得下。”
太子低下关忽然说了一句在鸣棋看来是无关紧要的话,“旖贞会很快想到办法去救他的吧。她想要做的事可从来没有人拦得住的。”
鸣棋淡淡冷笑,“但是,这一次不会了。”
见他说得不容质疑,太子也没有再坚持下去。因为那始终也不是问题的重点,也许鸣棋这么说的意思是在强调天牢的防守严密。
“可是,棋世子,又到底要在修世子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呢?”这才是太子最最切实的关注。虽然,这个关注是在听鸣棋说完要他去见善修之后才产生的,但是膨胀得却很是迅速。眼前的鸣棋的确是个难啃的骨头,自己只想到他的一重圈套就已经是勉勉强强,这会儿上添加了什么了不得的欲望,他真的很想知道。其实,心底已经隐隐想到,必是与郎右的来访有关。然后,定住神思,安慰着他自己,他是来到了这里,但是赶去劝郎右的东宫管事也并未闲着。他给那管事下的命令是,如果不能再行收服,就直接杀掉他了事。
鸣棋一脸神秘的附近他耳边,“皇上当年夺嫡时的密录。”温温的气息,一触即离。可是留下的震撼,却已然足够将太子的一颗心直接炸成两半。
太子马上低下头,掩饰着他已经变色的脸,不要轻易被鸣棋察觉。他心中不是不清楚,修世子身上,根本就不会有那种东西,因为,那个正是他用来逼迫郎右就范的法宝。
那么,鸣棋又是从何处听说这种东西的呢,郎右么,不对,郎右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就算鸣棋他们知道一点点这内里的东西,想做诱饵钓出来更多也会白费心力。因为那条老狐狸,可从来不会自献刀柄,尤其是只能做到初会的他们,更加不会有那么快的进展。最多只是在那些核心的边缘上绕一绕。现在的他们,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底限,就像现在的他与鸣棋。
再抬头时,一应忐忑已经被换下脸孔变成一脸的云淡风轻,他料定,就算鸣棋将那郎右引进了府中,也必然还不知当年的旧事,只因那夺嫡密录,此时正在他紧紧困住的那人手中。而鸣棋之所以像这样故意提起,不过是要诈出那密录的所在,也就是说,他已经怀疑那东西在自己手上,可又没有完全的证据。
转眼间,已经将密密麻麻的无辜问意,带上面孔的太子,紧紧追问道,“夺嫡密录么,竟然从未听闻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然则,上面所记的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正的事实,还是乡野村夫的杜撰演绎。毕竟,既是密录,就不可能有太多人知晓的。况且当年做成时,也会为父皇不容。”
“这个么……如果是文人的派遣忧怀,大抵是不会找这种题材自讨苦吃的,若然是写个男女风月,要比这个好上许多,也会更加的安全无害。他一旦存下这个心,也必然是安了许多别样的心思。偏偏,到了这一世,给了这人动用这份心思的机会。他当然会紧紧把握住。”鸣棋说完,眯送眼,打量了一会儿,已经疑问到极致的太子,“然而这东西于大显太过重要,我们是该先行得到的。”
太子虽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的下一瞬,似乎是又想起了新的不妥来,郑重走回鸣棋凭栏而立的所在。
金枝夙孽 第六百零八章 管事的老血
鸣棋说完,眯送眼,打量了一会儿,已经疑问到极致的太子,“然而这东西于大显太过重要,我们是该先行得到的。”
太子虽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的下一瞬,似乎是又想起了新的不妥来,郑重走回鸣棋凭栏而立的所在,“刚刚,因着惊异那再次现世的夺嫡密录,忘了一桩最重要的事,修世子他,可能不大喜欢见本宫的。”
“因为焕城已经得救,兄长没有非杀死太子不可的理由了。”鸡棋脸颊闪现轻松笑意。太子微微一笑,“即使如此,修世子也没有非得与我开诚布公的理由。这样无聊的坐在天牢之中,很方便,恨怨别人。若是那般度量小的,即使是我只看一眼他落魄的状态,也会在日后的数年里想要将我捏碎吧。”
“看来太子殿下很懂人心,这东西。而且一切也果真不出殿下所料,修兄长,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很多,说是是富贵如浮云也差不太多。唯一重视的就是他的面子。可世子唯有做成他的死敌,才能够是我相信的人,不是吗?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我一直是一个相信诱饵力量巨大的人。这世上哪里会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们的敌人更是应该千变万化的存在,因为此一时彼一时的需求,都是那么的截然不同。就连太子殿下您,难道在从前那些极度痛恨于我的时刻,也能够想到今天会站在我面前与微臣共商大计吗?也许是不共戴天的感觉更多吧?”
太子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鸣棋的真正用意,并不是让他去见善修,而是在点他,关于那本夺嫡密录。只是有一点,还是让他觉得奇怪,鸣棋到目前为止,对他做的就只有这么个提点吗?那也太不像鸣棋从来雷厉风行的性格了。也就是说,他认为到现在为止,还不是能够对自己毫不犹豫下手的恰当时刻么。
那么,那个让他一直犹豫的事情又是什么?是因为在这一次干戈的调解之中抹不掉的挑起一切的嫌疑还是这本来还是一出苦肉计?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能在这里发现能疑惑的地方,就意味着他摸到了一点门路。可以从这里想下去。鸣棋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在心上冷笑,“好歹不是个太子吗?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解决掉你。不过,那个资格,也可以换成别的东西不是吗?比如,修兄长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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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跟在鸣棋身边的侍卫,就连无忧也不明白,“既然,鸣棋即使连善修也舍得牺牲出去,又为什么在那个重要的时刻阻止了他杀掉太子?至少在那个时候可是个完美的借刀杀人。”
但,转过念头的时候无忧就已经明白,当事之时,鸣棋虽然有大的策略走向,但在细节的处理上比较仓皇,所以并不能在那胡乱之中干净利索的彻底将自己的嫌疑摘除,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挑起两个人战争的正是他鸣棋。看来他得另外再织一张网了。
“这样一来,真的很好。”无忧轻声的对自己说。如果,鸣棋眼前出现了让他应接不暇的麻烦,那也就意味着他会移开只望向她一个人,且专注给她找麻烦的坑人爱好。在他被逼选择的时刻,她就可以变得自由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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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子同来的管事,走出王府之后见太子就这么循了呜棋世子的怂恿真的向天牢方向去,胀起胆子阻拦道,“殿下可要三思。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望向这里的,而殿下身上还担着禁足皇命,万不可如此不避讳的前去。既然殿下也说鸣棋世子跟殿下您提的那个个相见,只不过是那位世子的试探。去不去也就都没有什么分别。”
太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作为一个棋子,就该出现在他必须在的棋盘位置之上。鸣棋想借善修做刀。我就该做好上好的鱼肉才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正有诡异的激动与喜悦相继在血液中迸发缠绕。自己还要做很多的事情,他在刚刚与鸣棋面对面的时候就深切的清楚这一点。可在做那些之前,他是应该见一次善修。而这是真正的出于他自己的本意。
其实,如果能够跟善修这种人结盟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可惜,他们的共同点,他根本找不到,看来,宿命之中确定就必然只能是敌人。
所以,眼前这一切,虽然看起来像是按照鸣棋的想法在走,但是对于他与善修这种先天就会是敌人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改变。反倒是鸣棋与善修那个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模棱两可,还时不时会反复一下的兄弟情,他才很有必要让他们彻底断裂开来了。
想到这里,脚下一转,已经是东宫的方向了。
管事以为太子被自己苦口婆心说通,这就要消消停停回去,感觉能够舒舒服服的喘下一口气了。
然后又暗暗在心上,叹一口气,皇上已经日渐与太子离心离德了,自己努力想着一些办法,也没有任何的效果,就算太子真的日日在家思过,也终究很难挽回皇上的爱了。偏偏,现在的太子,还是连续不断的做出忤逆之举。这一次的树林中死了那么多的人,掩下一切的,欲拉拢太子选边站的鸣棋与国舅,当然会尽力将一切遮掩。但也必然会有隐藏不住的漏洞。也许,将那些漏洞描述完整的公文,现在就已经落到那些大内密探的手中正秉奏给皇上阅览。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如火焚。然后,他想到这些具体情况也许皇后娘娘还都不知道,毫无主意的他,自然应该是求助于皇后娘娘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的第一天,肯定是人们眼光注目最多的一天,这一天里产生了太多震动人心的东西。其中,最让他忧心重重的,却是这一切都终将无法与太子还在继续燃烧的野心所能造成的毁灭来得让人胆战心惊。
远远看见东官大门的时候,这管事还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已经累极了,不仅全身筋骨疼痛,最难言喻的是他这颗项上人头,曾经几度摇摇欲坠,又因为时时要想出逃脱的办法如秋风中瑟瑟无依的落叶动荡飘摇,不知几时能休。
他回头看向太子的同时,还不忘帮他那又爱又恨的主子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更注意要帮他挡住一半的身体,与脸颊。
金枝夙孽 第六百零九章 灭烈
远远看见东官大门的时候,管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已累极了,不仅全身筋骨疼痛,最难言喻的是他这颗项上人头,曾经几度摇摇欲坠。
他回头看向太子的同时,还不忘帮他主子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更注意要帮他挡住一半的身体,与脸颊,让那些危险的人纵使与太子相逢也不识。
但太子突然转过身的动作,简直如同雷霆乍惊。太子果然又动起了别的心思。他正想再次上前劝说,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太子已经电光火石一般的伸出手将他拉到一边的街道暗处隐蔽好,再向四下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说话才开口,“能让他们兄弟之间真正反目办法,就是一定要除掉那个焕成。事情,从这个方面想的话,就跟很简单了。”
管事被太子那样狠厉的目光,惊的没有敢说出他的反对。比他之前想的那些可怕的结果,更加恐怖的一双目光就这样攫住他的舌头。那双眼睛,如果在那双眼睛,等待他肯定的时候,他否认了那双眼睛的等待,他要杀了他怎么办?那双直接逼视他的眼睛,透出无穷的杀气。先暂时避过这杀机,肯定要比辛苦设计的未来更能助他活命。
“世子说的是。可,那个焕成现在被安置在王府之中,那里戒备森严,根本不能用于突袭。而且今次之后,有了更多打算的鸣棋世子,也必然相应地作出更多的保障,想要轻而易举摧毁那些他重视的东西,就更加困难了。”要不是因为他想的太多,脑子乱了套,也许会给出太子更多的建议,还能把自己的劝阻委婉说出。心上的否定与恐惧同时袭来时,他再一次,不敢照直说出心中想的那些话。只能像这样旁敲侧击的给太子加深一下那王府给人留下的恐怖印象。其实,所说的也全部都是事实。
太子虽然半转过身看着他,但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的这些话。他应该是在合计着心中的某个打算。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王府是他首先要冲破的关隘,可以想见,此时正有大批的暗卫,在等待着垂涎着某个诱饵的人先去上钩。那些直接与他们迎面遭遇的人会得到锋利的箭镞,与劲力的刀痕,而聪明人该指望的,是这个在这个混乱的时刻能够更好的浑水摸鱼,靠别人的力量介入其中。那么就要用别人的眼睛来观察,用别人的耳朵来聆听。
好吧,尽量使用旁观者的心态,现在就该想想,能够耐心的等在王府之外的人会有哪些?郎右派去的人,母后的人,也许还会有善修府上的人,太子在心上慢慢的移开,除了善修府上以外所有人的身影。除了他们,在这里面没有哪些人会真的动粗闯入王府。那么,到底又要如何的办法,可以顺其自然的混入王府呢?
终于笑了一声,“对了,大世子遗留下来的命令。那位,从来目光长远的世子,肯定会有常常使用锦囊妙计的时候。只要在这里面打一个时间差……”太子语气肯定得如同其中的算计已经板上钉钉。
然后,他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额头,对着天空中飘来的那片白云,仿佛已经在指尖沾染云气,那定好一切的目光在铺展开来的时候落在那管事脸上,“去找一个能模仿修世子行书的人。写上一道命令,让这些一直蹲守在外面的人冲进王府去。那人受伤很重,如果杀声震天,火光四溢,也许他就活不长了吧!”
太子的一番话,极大的舒缓了管事的紧张情绪,他原本以为太子会鲁莽灭裂行事,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似乎很是清简便宜行事。
但是,如此的办法,细节到那个能模仿善修笔还的人时,管事微微皱了皱眉。要找到那样的人,应该与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只因如此行事诡秘的人,他的藏身之处也必然诡秘。如果时间充裕还可以寻找,但是太子又要的太急。再皱过几次眉之后,一双眉毛变得纠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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