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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那小妾梗起脖子来,“既然,一切不过是新夫人推断,那妹妹也来推断一下如何,如果那些东西,是送给新夫人的呢,比起我这孤家寡人,新夫人,才是让大夫人更加的痛恨与忌惮的人才是啊。”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三十六章 苟偷
云著娘亲看向那故作持定的小妾,“妹妹想多了,一切都是无意中得知。大夫人最近参了很多药理,今日又取了药材。”
那小妾板起脸来,“既然,一切不过是推断,那妹妹也可推断那些是要送给新夫人的呢,比起我这孤家寡人,新夫人才更让大夫人痛恨才是。”
云著娘亲从一边花枝上移过来的目光,难得敛了笑意,一本正经起来,“那要夺了人养育麟儿的药,我这一把年纪,吃了也是白吃的,她当然不会送我。”
小妾抽动几下嘴唇,“这么大的事。她不敢。况且,不是说是大家的小姐么,怎么会如此丧阴损德。她该有更骄傲的办法才是。”
云著娘亲,叹了一声,“她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妹妹难道没有看过么,为了护崽,连这园子里的猫,都可以变成老虎将主人撕咬。”说完,再打量一下她强作镇定,却已经眉目纠结的脸,“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是我日日里想着她的凶险,只沾到一点点迹象,便胡思了这一篇出来。当不得真的,当不得真的。妹妹且不要理会这些,只过些舒心日子吧。”
此时,日高风缓,堂堂国舅府的千层绮殿却少了往日的风婉娇媚,仿佛这样匍匐在人眼前的千年神兽,大张开口,只等将面前的一切吞咽干净。平日里觉得要沉甸甸才有重量的镇檐铜铃此时看在眼里,像是要倒压下来,使人呼吸不得一般。
那小妾,明明想着,即使要跟这新夫人联手,也不能徒做了她的刀,只供她驱使,是以,那次见面之后,她想的是要按自己的意思只是除去那碍眼的大夫人。
她来找这位新夫人要办法,想要一直保持主动,不被驱使。但就这样,又走进了她做好的局中,只因实在无法否认,这位新夫人说的,那个所谓更简洁的办法只能从国舅身上开始。
大夫人的话如同占卜,晚些时,果然有婢子前来送补药,还是以国舅的名义。
此时的小妾看到此种毒计,如同在看一场百戏。还顺手从腕间褪下了一只精致的镯子将那婢子给赏了。
那婢子显见是见过世面的,看她不明不白的赏了,也没有过多的吃惊,行礼接了。
那小妾端起药碗来放到唇边,一双眼睛盯着那黑晕晕的药面,“你不瞧瞧么,我的那个镯子会与这世上别的俗物有什么不同,我,让人好好将它在砒霜中淬了一整月。只要像这样沾到皮肤上面,就会由打那处慢慢溃烂。直到全身。不出七日烂成一堆白骨。”
那婢子吓得一抖,手里的镯子瞬时落地的同时,抬头看向小妾,那小妾正饮尽了碗里的最后一滴药,抬起帕子来拭了拭唇角,悠展一个笑意,“姑娘真信了么,我不过随便与你闹着玩的。不肖说你一个大活人,便是一只猫我也不曾与它动过恶念。其实,你们这么防着别人,原也怨不得你们,这世上人的心思恶毒得很。便是在这一蔬一饭一茶一醉之间,就动用无数的心思。”语罢手一僵,似乎是有些吃痛,伸手捂住腹部,“这里面,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急喘了几口气,马上推开来扶自己的婢子,“还不快去叫老爷,仔细拷打这贱人,快去。”
那送药的婢子伸出手来拦住小妾的丫头,看了一眼小妾额角的冷汗,仍只一副低眉顺眼样子道,“老爷在新人屋中,小夫人以身上染恙为名前去打扰,从前次数太多,如果奴婢所知不错的话,新近几次,老爷都不曾搭理小夫人了。当此春宵时刻,小夫人的呼唤怎么看都像是故伎重演。国舅不仅会不痛快,更会以为小夫人居民叵测,更加腻烦。况且,小夫人试想,一只不会下蛋的鸡,老爷还要来何用,不若,吃了这哑巴亏,暂且保了命在。”那轻柔声音里面的力量连老虎都能震死几头。
小妾狠狠盯住她的眼,一阵恍惚。随即被因剧痛而且扭曲的五官带散了那恍惚。
小妾身边的婢子见主子痛得死去活来,立时吓得手忙脚乱,一边顾着要让人不要理那贱人快去向国舅禀报,一边又要扶起主子来。小妾咬紧牙关,一边狠狠喘着,一边看着自己的人跟那婢子拉扯起来,她举了举手,那些婢子有些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只看着她们主子。“让她去吧。”四个字说得如断线的纸鸢飘飘悠悠。
婢子们的手一顿。但又不敢违她所命,只能瞪眼看着那女子收拾起装药的杯盏,再向小妾福了福身,出门扬长而去。
小妾坐正了身姿,脸上痛苦表情全失,可是嘴巴里仍然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着,一边得脸的大婢子看出了自家主子的把戏,忙向一边小婢子使了个眼色,要她到门边上帮着叫唤去。小妾见她们终于懂了才罢了声,转过头来,接过婢子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喉咙,“她们都倒是忘了,我从前便是个粉官出的身,比这更大的戏,也可以演得更精道。”说完得意一笑,又抿了口茶。才想自己的声音已是哑到了这般,太长的时间不吊嗓子,刚刚又是泼出命地嚷痛。说出的话音来粗葛难听之极,连自己都嫌弃万分。
婢子刚想开口问那一碗药,就见自家主子已经伸手将掩在身下的衣角给扯出来看,上面湿了好大的一片药渍。婢子赶着让她脱下来,“夫人快快换下衣服来,给那湿气浸得久了,小心入了骨头上去做下了病去。”
小妾立起身来,一边给她们摆弄着衣服,一边想到既然要做戏,也别辜负了这帮看戏人的心意,马上点指其中一个婢子,“现在就去唤太医来。那急三火四的劲头给我做得足了。最好也哭上个几嗓子。”再唤另一个备好了千两的银票。“这样才是真正的好戏,知道我成了个废人,前夫人的眼珠子,可就再也不会看向我了吧。也能让我得以松一口气出来。”
身边的婢子担心道,“她必以为,夫人日后会行报复。反而会提防于夫人。”
小妾一丝媚笑含在了嘴角,“这世上何曾有什么正确的想法,再正确的想法也怕个因势利导。她那样的大门户小姐,又何曾将我这般的身世出身当人来看,在她眼里,我若然是落到了这步田地,只恐得自己就先惊垮去了一半,不成人形了,哪里还会有多余的心思要强。”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夤迷
小妾看了身边婢子一眼,一丝媚笑含在了嘴角,“这世上再正确的想法也怕个因势利导。大夫人那样的大门户小姐,又何曾将我这般的身世出身当人来看,在她眼里,我若然是落到了这步田地,只恐得自己就先惊垮去了一半,不成人形了,哪里还会有多余的心思要强。保不得不仅不敢前去恨她,还要从此以往抱上她的粗腿,以图在这府中苟且偷生。要不怎么说,狗眼看人低呢。”
婢子小心将丫头们找来的新衣一层一层给主子穿上,边道,“可接下来呢,这一个谎言出去,便得一桩接一桩的做,眼下马上就会有太医前来。”说话时,去小库上取银票的婢子也折了回来。小妾比量着左右挽袖的高度,狠狠夹起视线,“日里我不问那前夫人如何应对今晚的凶事,就是想在此时先给自己一点点好处。从前她要先拿国舅开刀,所凭恃的就是大夫人恨我入骨,无论如何我都会屈从了她。可是现在,大夫人要看向她了。随她如何的想法,都越不过大夫人这一关。越不过的就会除掉了吧。之后的事,也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帘子外面有婢子小声通报着,“太医来了。”
大婢子掀开被子,小妾从容地躺了进去。紧紧闭上眼睛,有轻轻推搡的声音,是银票过手又被推回,再被推去终于收下的声音。
太医走到床边,铺上白缎子轻轻搭脉,门边的婢子勤劳地抽泣两声,在那抽泣之中太医不无惋惜说道,“夫人伤了养育根本。恐怕需要很长时间调养。”
婢子哇地大哭起来。
在那哭声之中,太医压低声音如水过鸭背,“夫人请放心,此话到了何处都是一样的说法。”
床上女子无动声色。良久,太医行礼而去。
小妾又躺了些时,陪在一边的婢子以为她折腾得累了,况且现在本已是夜深,便自作主张屏退了余人,熄了灯,让她继续安歇。谁想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寂静,自家主子却忽然坐起了身,陪在床边的婢子本打着瞌睡,给主子起来这一下惊得差点跳起,借着月色,忙伸手取过衣衫给她披了,“夫人,此时才刚夜半,离开亮早得很呢。夫人还是行躺下休息吧。”
见主子并没有再躺回去的意思。正欲燃灯,小妾按住她手,默了一会儿,想了想,“我扑些粉看在灯下惨白些,这就去大夫人的院子前去求她。她费尽心思做出这样无解的局来,我该让她看了我所有可怜相,才能在她眼中真的低到泥土里不是。”说完,自顾自发出有些瘆人的低笑。
婢子答应了一声,才回味过来主子说的是什么,忙劝道,“夜色深沉,况且刚刚才放出风去,说是夫人您伤着了,这会儿上,就赶着去见她,难免招她怀疑。”
小妾凝紧眉眼,“她本长于算计,又多有学识,要让她放下戒心,就一定要让她瞧到我的惧意,像这样忍痛前去求她,是再好不过的是机。”
婢子犹豫了一下,似乎仍然觉得不妥,但是,主子的吩咐不敢不听,忙扶着下了床,见她借着月色走到妆台之前,想来是去扑粉,要上去服侍,却听到她有些突兀吩咐道,“平白装出痛楚这等事,装得了一时,又何能长久,必会让她瞧出眉目来,若要让她信以为真,我还是带上些真伤的好。那样才是真真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婢子不明白她的意思,怔了一怔,她已经站起身,直接去摘挂在墙壁之上的辟邪剑。
婢子这才如梦初醒,大大地惊了一跳,险些打番手里的粉盒,慌得不顾主仆之礼去强按她的手,“夫人,这东西锋利可是使不得,若然是真的伤得大发了,可怎生是好。”
小妾却声音放得极轻,“好歹是比睡梦之中丢了性命的要强。”说完,拨开婢子扶住她的手,紧紧闭住眼睛,向手腕上面一处划开一道口子来,殷虹血迹刹然破出。
婢子吓得惊呼了半声,被她喝止,“不过是皮外伤,哪里要大惊小怪的。”
婢子白着脸点头。赶紧撕下自己的一角衣衫,给她扎紧伤口,还想去取药,小妾已经举起手来,在那伤上狠狠掐了一下,那痛就从皮肉之间硬生生疯狂长起,一瞬间痛遍全身骨肉。可随那极致的痛楚一同来的感觉却来一种莫可名状的厥喜,她低头看着那很快打湿包扎的血迹,就像是从妆镜之中看沾了胭脂的红唇。脸上浮现出森然可怖的笑意,“这些痛楚,也不过是她先行欠着我的,早晚有一日,我会让她全部都加倍奉还。我会让她好好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说完,扶了那婢子的手,直接向外面去。
守在院子里的婢子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只向那大婢子脸上去瞧,看是无可忤逆的意思,忙开了门又提了风灯,却有些犹豫着不敢问是要向哪里去。
直到走出一些距离,才听到大婢子提点着,是要向佛堂去。夜里起了很大的风,提灯的婢子,紧紧握住风灯执柄,减少它摇动却很是不力。摇曳的光团之下,黑暗的不知处,如魍魉魑魅团聚探探缩缩,幽幽的瘆人。
大夫人先时被撵出了国舅府在别院清居,不过几日,便得了高人指点,以赎罪之名,硬生生搬进了国舅府的佛堂里面,日日参禅打坐。国舅见她无声无息地行事,也不与她照面,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了她去。
月已有些偏西,万物都沉浸在睡梦之中,连府中四下里垂着的气死风灯,也显得平时暗淡了几分。
行了好些时,才瞧到佛堂之上的素灯随风悠摇,小妾回首向另两个跟来的婢子道,“那里毕竟是佛门清静之地,你们便在此止步吧。”再走出两步想了想,对着身边的大婢子与提灯的婢子一起道,“你们两个也退下吧。”
大婢子吓得忙福身,“这,奴婢是从没有离开过夫人身前的。”再抬头,向那只有素淡灯笼光色的幽静秘门中看了一眼,“奴婢还是与夫人一同……”
小妾不耐烦她唠叨,“多一个人又不是多了千军万马,可保得了什么。今天就是被她啃得光了,也得去赴这啖肉之宴啊。说不定最先尝自己肉的还是我自己。”
婢子听她说得这样可怖,眼里已经闪转泪花,只能点头看着主子亲自提了风灯直向那古静院落走去,又转眼消失在门廊处。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三十八章 私相
小妾不耐烦她唠叨,“多一个人可保得了什么。今天就是被她啃得光了,也得去赴这啖肉之宴。说不定最先尝自己肉的还是我自己。”
婢子听她说得这样可怖,眼里已经闪转泪花,只能点头看着主子亲自提了风灯直向那古静院落走去,又转眼消失在门廊处。
不知为何,佛堂院中的风似乎是吹得更大,小妾提了那灯向那中堂只走近了两步,一道旋风刮过,吹得手中风灯脱出,直摔在地上燃起大大的火苗来。
她有些急地伸出脚来,将那些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火苗踩灭。等踩得尽了,蓦然抬头时才发现,大夫人已经整装站在她面前,一脸猜度地看着她。
那看似轻轻的目意落在她脸颊之上,让她一瞬忘记了腕上的痛。
只因那目中的光竟然这样轻易洞穿她血肉一半,“妹妹一向过着镶金配玉的日子,如何舍得来我这出萧瑟之地沾染晦气?”再用疑惑目光去看她那被烧得有些发糊的鞋面,“妹妹,这可是招着谁惹着谁了呢!看这架势是要大红大紫啊!。”
小妾缓缓抚上自己的鞋面,下一瞬,已经动作伶俐的起来,大夫人身边的婢子不知她如何意思?忙站在大夫人身前回护,她却走进几步,直直的跪了下去,“妹妹从前面昧了心窍,做了许多不恰当的事,真是糊涂至极。”
大夫人面前的婢子退开,小妾扬起头向上看,本来是想听到夫人将她揶揄,哪知,却只看到一个背影。大夫人已经众星拱月一般重新回到佛堂。最后的步影在门前消失,禅堂的门慢慢合上。刚刚一时纷乱的佛堂,又成了个暗沉沉的影子,这样看上去如虚如幻。唯只廊下,挂着几枝素淡的灯笼,随着烈风飘飘涌涌似在人间。
小妾心里清楚,事到如今,她定会好好为难自己,可是到了现实之中,却连难为她都懒得做,而是让她像这样,自己难为自己。
不过,好在她刚刚进院子的时候,已经蓦然想出一个办法,那时正要进入禅堂的院子,她只是在自己婢子边轻轻念叨了一下,此时并不确定,那婢子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刚在外面等了许久,但见禅堂之中有火光一晃而过,后来又不见声息,小妾身边的大婢子急得来回搓自己的手。指甲陷入血肉的时候一痛,忽然想到,自己主子走之前说的那两个字,云志,那是大夫人的儿子,府上的二公子。可那时,自己主子走得太快,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自家主子在这要紧的时候,提那位二公子的用意到底何在?
又过了半晌树耳听听,里面依然声息皆无,又实在放心不下,悄悄挪步迈上那大门的台阶去,隐约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的身影。细看之时,认出正是自己的主子。
婢子惊的就要扑进去。正好迎上自己主子的目光。她服侍这小妾的时间虽不长,但却心思灵动,触到主子意味极深的目光的一刹那,忽然恍然大悟了其中幽幽的暗示。是云志,国舅的第二子,现在自己主子向大夫人示弱遭了为难,而要想将主子从大夫人手中解救出来,就只能围魏救赵,选中大夫人的软肋一击,让大夫人不仅难为不了自己主子,反而要来相求。
婢子就这样顺势想到搭救自己主子的办法。那位小少爷,是大夫人的心头肉,如果他在这暗夜之中有了什么不测,那么不能走出禅院半步的大夫人,又会反过头来求自己的主子帮忙,那样的话事情,此刻的为难情势,可顷刻扭转。
淡淡灯笼光泽之下,大婢子这小妾点了点头,然后,提裙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仍然跪在原地,双腿已经麻木无觉的小妾,见自己的婢子明白了一自己要传达的意思,终于长长的喘出一口气来。看来这世上的求饶,也得有筹码才行。千篇一律的认错,即使跪断了双腿,又能如何?那贱人当真以为自己拿她没有办法,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向她低头的把戏,也要强按着她的头受了了事。
但是,如何能让那位丫鬟婆子无数的小少爷,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一场病来,要真算起来,应该是比示弱于大夫人遭为难,更难的事。可巧,偏偏有一个转机在里面。三个月前,这位小少爷身边奶妈的儿子,向小妾身边的婢子表达了求欢好之意。那时,被她啐了个满脸花拒绝得痛快。当时痛恨得厉害,丢在脑后久了,差点就忘了。
可终究是世事无常。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了救出主子,也将自己挽出危局,就再也装不得什么清高。
婢子来到那人当值的所在,可巧他就在门房上监夜。借着别人都在打瞌睡不备,向他招了招手。
那人嬉皮笑脸的出来,“姑娘,这大晚上的怎么来这儿了,难道是我们夫人有什么特别的事要与国舅出门吗?”
婢子努力做出一个笑意来,“难道,我来找你,就只能为着夫人或是老爷的事,不能是你我私事吗?”
那人虽然目光油滑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但到底看在她是小妾身边的红人儿,纵然是有那色心,也只得言语恭敬,此时见她一改往日的清高样子,如此温声细气地与他说话又私有他梦寐以亲的暗示,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似酥了一般,连说话的声音都发起颤来,“我的好姑娘,说这话的意思?可是要让我这土命人想歪了!”
婢子目光柔柔向他眄去,“你自己还知道你是土命人,人家不过是稍稍与你开个玩笑,矜持一下逗你,你便当了真的,再不理人家。到得今日,还要人家找上门来。真是好生心狠。”
她如此一顿娇嗔,那人才是真正的抵受不住,唯顾忌着身后都是府上的守夜人很是不便,忙伸出手来,拉住这婢子衣袖,绕过一代府墙,直向的又黑又暗的角落里面去。最后,终于走到了一处厢房之后的阴暗影里面才止住了脚步。
婢子心上惦记着自家主子非常焦急,可又不能直接只求他相助,让他猜到内里的用意去,只得一脸嬉笑的跟他绕,“这里又是哪里?人家不过是来瞧瞧你,怎能跟你来这样的地方,万一被人瞧去了,又会觉得,我们在这里行什么不轨之事?此后,要人家如何做人?




金枝夙孽 第四百三十九章 合欢
婢子心上惦记着自家主子非常焦急,可又不能直接只求他相助,只得一脸嬉笑的跟他绕,“这里又是哪里?人家不过是来瞧瞧你,怎能跟你来这样的地方,万一被人瞧去了,又会觉得我们在这里行什么不轨之事?此后要人家如何做人?”
她这样正色起来,那人竟然双膝一软,扶着她的裙角跪了下去,只抱着她一双绣鞋,抹起泪来,那婢子最讨厌瞧见他这副样子,但此时究竟是要求他的,也只能与他虚与委蛇,见他抱着自己的双脚,在那上面又亲又啃。也少不得与他耐烦。
婢子最后终于耐着性子蹲下身来,“你这个样子,倒是让人再不敢见你了。”
那人听了,忙抹干眼泪,顺从起身,“那可不成,第一次见姑娘那日,我就知道,这一生是要与姑娘在一起的,便是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也不改此志。”
那婢子原本还寻思着,如何能将话题带到正题上来,听他自己先说起的志向,心下道声正好,于是半似有意半似无意地说,“你可知道什么是志向,就凭你,靠着娘亲给人当个奶妈,自己守着王府的院子,便能成就得了什么志向吗?不过是给人看成个狗腿奴才。”
那人听了并不气恼,涎皮赖脸的将她拥进怀里,“我在这里听人驱驰,拿的那些银钱,可不比外面那些用出了力气,抵死卖命的人少。况且从前大夫人旺盛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是走我的门路来求大夫人事情呢!”
那婢子嘴上哼了一声,“听你说的倒是花哨,但是现在又如何了呢!”
听她追着往下问,那人的头一时有些抬不起来,只是将怀里的她狠狠搂紧,“可大夫人就是大夫人,老爷就是生气还能气上几天呢?早晚有一日大夫人能重归正位,到那时候,我娘亲服侍小少爷有功,必能得大夫人奖赏,那个时候,我们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婢子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上一戳,“你娘亲,自是千肯万肯的要卖命侍奉主子,只是这位大夫人的命数,难过此一劫。”伸手去推那人,想要在他怀里挣出,那人却是纹丝不动,又过了良久,反而在她身上嗅起香来,“你这个就是什么人忧天!大夫人的哥哥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老爷虽然生了那么大的气,不过也是给旁人做做样子。但凡那位舅老爷,再向上升一步,老爷就会欢欢喜喜地将大夫人接回来。”说完,一张充满酒气的嘴巴,已经移到了婢子脸上,伸出舌头来在上胡舔。
给婢子用指甲尖划了一下脸皮子,才呼痛地停下嘴来,见婢子张漂亮的脸上起了恼意,慌忙赔笑,“心肝,我喜欢你得紧,就再没说这些用不着的事情了,还是干脆成就了咱们俩的好事吧!”
婢子动作麻利地打开他伸过来的爪子,“就算是不说这些事,你倒是给我说说看,那位大少爷院子里的月河与你,近日里与你又行了如何的龌龊事?”
那人见她眼里不揉沙子,忙垂下头,拿起她的手来在自己脸上拍,“那你打我就是,哪怕是要杀了我呢,只要你解恨就行。”
婢子见自己猜得正中,心上呼出一口气来,只是脸上,仍然做出那等冷冷样子,“一说起她来,瞧你那要紧的样子,今夜算是我白来见你了,你要的什么合欢自然是与她合欢,便是幕天席地的苟合,也没人要管你。”说完,一垂袖,便要闪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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