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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的表情有一丝崩溃,戴着金色甲套的手紧紧扶住门框,原来霸王卸甲,也是要看人的。
比如,在心爱的女人面前。
“娘娘?”采秋扶住她,颇有些担忧。
沈月如的目光,最后落在沈妙言的衣服上,因为服丧,她总是穿素色衣裳。
素色,衣裳……
脑海之中,蓦然蹦出那一晚的情景。
那一晚,陛下对她格外温柔,是不是也因为,她穿着素色衣裳的缘故?!
陛下,将她当做了沈妙言!
一股无法言喻的怒意和酸涩从头到脚涌了出来,她紧紧抓住采秋的手,盯着沈妙言,恨不得诛之而后快。
书房中的两人注意到沈月如,她几乎是瞬间便收敛了那副狰狞的表情,柔笑着上前见了礼,“妙言今日怎的进宫来了?可是来看安嫔的?不如本宫陪你去瑶雪宫?”
再理智的女人,在面临夫君移心别恋时,也会变得失去理智。
此刻的沈月如,只想将沈妙言弄走,叫她再也别出现在楚云间面前。
沈妙言虽然厌恶沈月如,可借着她的话离开御书房,似乎也不错,她正要答应,楚云间却抢先一步开口:“皇后来做什么?”
他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沈月如垂下眼帘,“臣妾,是来为陛下送茶点的。”
说着,小心翼翼走上御阶,将食盒放到龙案上,打开盖子,取出里面泡好的茶和糕点:“陛下日夜为国操劳,偏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视陛下为仇敌,总想借机行刺陛下。殊不知,她这般,乃是在同楚国的江山社稷作对。”
沈妙言眉头一挑,沈月如这是在指桑骂槐?
她不禁冷笑一声,“究竟是明君还是暴君,不是堂姐你一张嘴说了算的。你们继续恩爱,我就不奉陪了。”
语毕,潇洒转身,大咧咧就准备走了。
“站住。”
楚云间出声。





锦绣萌妃 第191章 国殇(上)
“站住。”楚云间出声。
沈妙言背对着他,小脸上都是不耐烦。
“正好,朕想过去瞧瞧安嫔,你同朕一起。”
他说完,也不管沈月如,直接背着手出了御书房。
等他跨出门槛,沈妙言才回过头,冲沈月如龇牙一笑,随即蹦蹦跳跳地跟着走了。
沈月如呆立半晌,幡然醒悟,沈妙言,是早算准了楚云间会跟她一道离开?!
她抬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沈妙言这无声的巴掌,打得还真响亮啊。
楚云间和沈妙言一道往瑶雪宫而去,沿途的太监和宫女纷纷停下行礼。
楚云间的唇角始终翘着,看得出心情颇好:“沈家丫头,朕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和你一同漫步于这深宫中。”
“你没想过的事有很多。”
沈妙言别扭地跟着他,心中暗道,也许你临死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是被我弄死的。
“或许从前,朕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妙言,能不能给朕一个公平追求你的机会?朕想让你,待在朕的身边。”
沈妙言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他直视前方,声音平静,好似这番话的意义,同他问“你吃了吗”的意义是一样的。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义正言辞地回答。
“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楚云间停下步子,转身盯着沈妙言,唇边含着一缕微笑,眼中却满是认真,“但朕需要告诉你,君天澜,他的霸道和残酷,是你想象不到,也承受不住的。如果,真有一天,他将你看做他的私人物品,那么他会用尽手段,将你留在身边。甚至,不惜为你套上沉重的枷锁。”
沈妙言迎上他的目光,琥珀色的瞳眸中满是平静:“即便被用铁链拴在他身边,也比侍奉你这个仇人,来得快活。”
二月的风,还带着彻骨的冷意。
楚云间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伸出手,缓缓捉住她的下颌:“我竟不知,你如此恨我。”
沈妙言推开他的手,漠然地往瑶雪宫而去。
楚云间盯着她的背影,这个小姑娘,软硬不吃。
他摩挲着腰间玉佩,在这一刻深深觉得,后宫佳丽三千,也没有这一个小姑娘来的麻烦。
也不知君天澜,平时是怎么哄她的,怎就将她治得服服帖帖……
等到了瑶雪宫,沈妙言和安似雪亲亲热热地说话,把楚云间整个晾在一边儿。
年轻的帝王自打登基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冷待。
他坐在一旁,望着两个姑娘说私房话,只觉坐如针毡,度秒如年。
就在无所适从时,安似雪望向他:“陛下,臣妾的提议,您看如何?”
“嗯?”他回过神,想了下这两人刚刚的对话,淡淡道,“去为皇嗣祈福,自是好的。过几日,朕得了空,便带你一同前往。”
安似雪便笑吟吟转向沈妙言:“妙言若是有空,到时候陪我一道去?”
“好。”沈妙言捧着南方进贡的白玉香瓜,一边吃一边应下。
楚云间看着她毫无形象吃瓜的模样,暗自思忖,要不等她回去的时候,将宫中的香瓜都给她好了。
傍晚时分,沈妙言被宫中的马车送回国师府,后面还跟了一辆运满香瓜的板车。
队伍一路从市集经过,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百姓们都知道,陛下宽仁,送了罪臣之女一大车南方进贡的香瓜,可贵重了。
也因此,市井之人纷纷赞颂楚云间乃是心地仁慈的明君,是楚国繁荣富庶的希望。
沈妙言抱着膝盖坐在车中,听着外面的议论,几乎恨死楚云间了。
他总有办法,博得好名声。
而此时的皇宫中,顺贵人和颖贵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路穿过御花园,往膳房而去。
她们听说南方进贡了一车香瓜,味道很是甘甜,便想着去膳房领两个,可到了膳房,却被告知,香瓜全都被陛下赐给了沈家三小姐。
顺贵人登时炸毛了,站在原地将沈妙言大骂一通,可无论如何骂也无济于事,只是自己生气罢了。
颖贵人比她聪明,拉着她去找皇后哭诉。
沈月如本就烦闷,听见她们哭哭啼啼,就更加烦躁,骂道:“你们自己没本事,抓不住圣上的心,在本宫这里哭有何用?!”
说着,想起什么,斜睨向两人,“哪怕你们有安嫔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圣上冷落这样久!”
“安嫔都怀有身孕了,嫔妾就算是想争,也争不过她啊!”颖贵人颇有些委屈。
顺贵人跟着道:“说起来,安嫔能够怀孕,都是白太医的功劳呢!本来那安嫔那身体,就跟一棵草似的,风一吹就倒。后来白太医专门为她调理了身子,看着气色红润,能吃能睡的,这才能怀上孩子!”
颖贵人和顺贵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连带着把这后宫的嫔妃都点评了一遍。
沈月如微微眯起眼,她忽然想起,安嫔总也不争宠,似乎总是对陛下不闻不问。
这世上,哪有女子会对夫君不冷不热,哪有女子不会拈酸吃醋。
除非,那女子,根本就不爱她的夫君。
安似雪和……
白太医吗?
入夜之后,国师府衡芜院。
君天澜站在窗下临字,沈妙言端了一盘白腻腻的香瓜进来,“国师,吃瓜吗?”
君天澜目不斜视,“楚云间给的?”
“嗯。”沈妙言在一旁坐了,用竹签戳起一块,“那一车瓜,我都分给府里的丫鬟们了,这是最后一盘。”
君天澜没再说话,依旧安静地临字。
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沈妙言正好吃完最后一块瓜。
她净了手,便听见他淡淡开口:“过来。”
她走过去,只见那张宣纸上,临的乃是《九歌》中的《国殇》篇。
这种凛然悲壮、亢直阳刚的挽诗,配合镂云裁月、屈金断铁的金错刀字体,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她观看良久,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但说无妨。”
君天澜优雅地在银盆中净手,只当她是在思考如何赞美这一副字。
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国师这副字,大约值不少银子吧?若是拿出去卖——”




锦绣萌妃 第192章 国殇(下)
沈妙言话没说完,感受到君天澜周身,那瞬间冷厉的气息,默默闭上了嘴巴。
国师好可怕。
君天澜是有正经事跟她说的,不愿吓着她,于是收了那一身凌厉的气势,将手擦干净,走到桌边,“把这副字临一遍。”
沈妙言见他认真,于是握住狼毫,认认真真地照着他的字,临了一遍《国殇》。
等她写完,君天澜正坐在软榻上看书。
她走过去,将临好的字交给他,君天澜也没说满不满意,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
静谧的氛围中,他徐徐开口:“如你所知,现在天下局势,乃是四国鼎立。大周和魏国实力相当,军事力量稍显强大。楚国和梁国,则相对较弱。”
沈妙言静静看着他,不明白君天澜为何会忽然跟她说起这个。
君天澜目光悠远:“那么,你是否知道,四国鼎立局面出现之前,这天下,是怎样的局势?”
沈妙言懵懂地望着他的侧脸,轻轻摇头。
滴漏声声,角落的铜炉散发出袅袅龙涎香。
寂静中,君天澜缓缓开口:“这天下,原本是归大周一家。后来,大周皇族衰弱,魏郡、楚郡、梁郡的郡守佣兵自立,相继为王,这才逐渐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
“乐安之战,大周孝悯帝为捍卫领土,战死沙场。他身边的三千精锐,在那场战争中,无一生还。这场战役,昭示着四分天下局面的形成。”
君天澜说着,望向身边的小姑娘,但见她那双琥珀色的圆眼睛依旧懵懵懂懂。
他伸出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缓缓流连过她柔嫩的耳垂:“大周也曾试图重新一统天下,然而这三国形成纵横之势,大周终究是有心无力,只得暂居北方。”
“三国之中,犹以盘踞西北的魏国,侵略性最强。如今魏国皇室野心勃勃,意图染指中原。魏国皇帝年轻有为,如今正养精蓄锐。怕是十年之内,这天下,必定会大起兵戈。”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手指顿在她的脸颊上,凤眸紧盯着她,眼中深沉得可怕。
“国师为何要与我说这个?”沈妙言揪着裙摆。
她从未出过远门,不曾见识过江山壮丽,也不曾了解过百姓疾苦。
战争什么的,于她而言,更是十分遥远的事。
君天澜看着她这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娇懒模样,不禁捏了捏她的面颊:“日后,什么天生凤格的话,万不可对他人说起,尤其是楚云间和形迹可疑的男人。可记牢了?”
沈妙言点了点头,乖觉地脱鞋上了软榻,给君天澜捏肩:“国师,你说过几年就要打仗了,那不如你教我功夫好了。万一有什么事,我还能自保呢。”
君天澜偏头看她,她眉眼弯弯犹如新月,白净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娇气,举止之间,更是充斥着闺阁小姐的慵懒和娇媚。
哪里像是学武的人。
“国师……”
见他不吭声,沈妙言忍不住推了推他,状似撒娇。
他受不住她撒娇,于是淡淡道:“明儿让夜寒教你。”
“我想要国师亲自教。”依旧是撒娇的语气。
“他就是本座调教出来的。”君天澜完全不想教这小妮子什么功夫,总觉得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沈妙言趴到他背上,抱住他的脖颈,“国师那么厉害,元宵那晚,望川楼那么多刺客都不是国师的对手。国师肯定比他教得好!”
她求人的态度诚意十足,还不忘将君天澜捧着称颂一番。
君天澜推开她的爪子,随手拿起矮几上的书翻阅起来:“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还要能吃苦,不怕疼。沈妙言,你能吃苦吗?”
他声音清越淡漠,撑着脑袋,一头乌发倾泻在腰间,侧脸精致冷峻,素白底菖蒲暗纹的中衣流转出淡淡的灯光,凤眸低垂,修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小的扇子。
沈妙言跪坐在他身旁,望着这副美人图,歪了歪脑袋,情不自禁地开始走神:“我不喜欢吃苦,我喜欢吃牛肉面……”
君天澜眸光一凛,偏头看向这小姑娘,手中的书卷毫不犹豫敲到她脑袋上。
沈妙言连忙抱头,回过神来,却不敢再看面前这人,只将视线别到一旁,脸蛋儿红红的。
君天澜到底也没肯教沈妙言功夫,只叫了花容战过来教。
然而花容战是个极没耐心的,上午叫沈妙言蹲马步,下午叫她拎着两桶水蹲马步,他自个儿坐在秋千架上睡觉。
第二天上午,他依旧叫沈妙言蹲马步,下午叫她头顶一桶水蹲马步。
总之,除了蹲马步,便没有旁的内容。
沈妙言很恼怒,到了第五天,她终于忍不住,一脚将花容战从秋千架上踹下去,叫拂衣将他赶出府。
而宫中很快有圣旨下来,说是请沈妙言陪同安嫔,一同去往承恩寺,为皇嗣祈福。
当晚,沈妙言收拾了几套换洗衣裳,却得知君天澜要留下来处理朝政。
不能和国师同去,她有些失望。
君天澜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便派了素问随同,夜寒则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到第二日,沈妙言乘坐国师府的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承恩寺就在城郊,这次出行,除了安似雪外,楚云间还带上了沈月如、顺贵人等妃嫔,仪仗庞大威严,伞盖云云,引得不少百姓夹道观看。
沈妙言待在安似雪的轿辇中,一路陪她解闷儿,逗得她直发笑。
“安姐姐,怀着身孕是不是很辛苦?我看着你,好像脸色都很苍白。”末了,沈妙言忍不住问道。
她总觉得,安姐姐今日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眼下隐约可见青黑之色。
安似雪愣了愣,眼底迅速闪过异光,面上却笑得亲和:“昨晚想着今日出宫,兴奋难耐,便睡得晚些,不妨事的。”
“等下到了寺庙,我陪安姐姐去上香。”
沈妙言眉眼弯弯,嘴上说着正经话,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刚刚安姐姐眼睛里闪过的异光,她注意到了。
早春的微风将车帘掀卷开来,她嗅着车中一股极淡的桃花香,有些诧异,“安姐姐不是最爱用梅花香的吗?怎的突然换了桃花香?”
安似雪怔了怔,笑道:“眼见着开春,不过是应景罢了。”
沈妙言应了声“哦”,低垂眼睫的刹那,心头却划过不安。
不对劲儿,从安姐姐怀上皇嗣,到这趟承恩寺之行,都不对劲儿。
【么么哒,五星好评哦!】




锦绣萌妃 第193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1)
仪仗车队在山脚下停了,早有方丈带着高僧们恭敬地候着。
楚云间走出龙辇,眼角余光瞥了眼跟着安似雪的沈妙言,俊脸上那雅致的笑容便多了几分真意。
那方丈迎了过来,双方见过礼后,才沿着石阶,一路往寺庙走去。
因为皇室的人来此进香,所以一般香客都被拒之门外,此时寺庙里安安静静,只能听见敲钟声和僧弥们诵经的声音。
沈妙言跟着安似雪,拎着裙摆踏上石阶,抬头望向这座宏伟庄严的寺庙,黄色的高墙与绿色的树木相映成辉,庙宇檐角的青铜铃铛在冷风中摇曳。
更远的地方,群山起伏,苍翠欲滴,端得是一副好景致。
各人都分到了厢房,沈妙言跟着安似雪住,但见厢房中一派素朴干净,绿纱窗外种着翠竹,环境很是幽僻。
安似雪在床榻上坐了,笑道:“妙言,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觉。你若是觉得无趣,不如带素问去外面玩儿。”
“好。”
沈妙言一口应下,看着冬兰冬梅伺候安似雪睡下,便带着素问,出了厢房。
她来过承恩寺不少趟,对这里不算陌生,便大了胆子,四处闲逛。
再者,有素问和夜寒在身边,实在不必惧怕什么。
她穿过重重月门,偌大的寺庙内,几乎没有一个游客。
碰见的,也都是些沉默寡言的小僧弥。
她最后来到大雄宝殿,对着那宝相庄严的大佛上了炷香,才跨出门槛离开。
沿着抄手游廊,转到拐角处,却正好碰到白清觉。
他身着太医院的袍子,挽一只竹篮,里头装了烛台、点心、水果、佛香等物。
“白太医。”她唤了声,颇有些好奇,“你也是来上香的?”
白清觉微微颔首,笑容温厚,“想许一个愿。”
“白太医信佛?”她更加好奇。
总觉得,国师和他身边的人,手上大抵都沾过血。
这样的人,该是不信佛的。
“人活一世,总得有些寄托。佛嘛,信则有,不信则无。”白清觉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便错身而过。
迎面而来的那一刹那,沈妙言清晰地闻见,他身上的桃花香。
如今才二月的天,桃花都还未开,这桃花香,不知从何处而来?
她转过身,看着白清觉跨进大雄宝殿的门槛,她记得安姐姐用冷月梅花香时,白太医身上也熏得是梅花香。
这可真是巧了。
“小姐?”素问见她发呆,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沈妙言回过神,笑了笑:“咱们走吧。”
她走在屋檐下,目光落在远处的亭台楼阁间,琥珀色的瞳眸中都是思量。
天底下,是没有这样巧的事的。
在皇宫那样的地方,更是没有巧合一说。
安姐姐她……
而与此同时,厢房中,沈月如靠坐在窗下,嫣红的唇瓣保持着优雅的弧度,素手端起桌案上的一盏茶,细细呷了口,声音端严却又悦耳:
“慧虞师傅,咱们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是否是这山水养人,方能保持青春容颜不变?”
一名身着浅蓝色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跟前,双手合十,十分恭敬:“娘娘说笑了。娘娘才是得天护佑,永驻童颜。”
沈月如低低笑起来,将茶盏放到桌案上,一双剪水秋眸静静注视着他:“慧虞师傅年轻时,曾在本宫父亲房中做过账房先生。如今出了家,短短几年时间,便又做了承恩寺管理账房的高僧。可见,有才能的人,到哪里,都是吃香的。”
“娘娘谬赞。”慧虞低眉顺眼,微微躬下身子。
“哪里……”沈月如靠着软榻,眸光中是不加遮掩的算计,“本宫记得,你写字最好,并且,还会模仿其他人的字。本宫这里有两封书信和两种字迹,你照着这两种字迹,分别把那两封信临摹出来。”
说着,一旁采秋立即递上两个信封。
慧虞抬眸望了眼,知晓皇后娘娘这是要借他的手,做一些不能说的事。
可他是不能拒绝的。
从他踏进这个门开始,他就必须照着她说的去做,否则,被除掉的,就是他了。
于是他接过信封,“是。”
……
沈妙言逛着逛着,来到了后山门。
这寺庙地势颇高,后山门处,还堆了些尚未消融的积雪。
两个小僧弥正抱着扫帚,瞧见沈妙言过来,也不行礼,只是依旧安安静静地扫雪。
沈妙言站在干干净净的台阶上,触目所及都是苍山,偶有几座山头,上面也还残留着一点白雪。
几户人家点缀在山间,为这景色添了几分人的气息。
她踌躇片刻,想着国师以前教她念诗,便低吟出声:“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刚念完这一句,背后就有人笑出了声。
她回头一看,身着白色长袍的楚云间不知何时到的,正负手而笑。
夜寒和素问同时惊了惊,他们两人都是会功夫的,可是居然都没有察觉到皇帝的到来。
沈妙言脸上那恬淡的表情立即被不屑取代,转身便打算离开。
楚云间伸手拦住她,一双温润的眼含着点点笑意:“刚刚那句诗,念错了。原是写秋景的,怎能在这个时候吟诵?”
他觉得这小丫头越发有趣了,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却还在这里感喟般的念诗。
虽是附庸风雅,却偏偏附庸的可爱。
沈妙言对上楚云间,永远都是鼓着包子脸的冷峻模样:“念没念错,与你何干?!总归不是念给你听的!”
楚云间并不恼,依旧含着温和的笑:“若是要形容早春山景,还是‘轻煤一曲染霜纨。小屏山。有无间。宛是西湖,雪后未晴天’这几句来得妥当。可记牢了?”
“你走开。”沈妙言懒得搭理他,她现在想要赶紧回到安姐姐身边。
楚云间没再拦她,笑着由她去,只是一双眼,却还凝望着她的背影。
李其在一旁,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说陛下喜欢这位沈三小姐,却又不曾给她位份。
若说不喜欢,又何必总拐弯抹角地与她碰面?
且,在那位沈三小姐处碰了一鼻子灰,竟也不恼。
当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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