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Loeva
她冲着母亲笑得甜美:“到时候,我搬回来陪母亲住,如何?”
宋氏还能怎么回答呢?只能含泪笑着点头:“当然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这里是你的家,不用有任何顾虑的。”
谢梅珺微微红了脸,重新把自己埋进了宋氏的怀抱:“母亲,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要做什么,一想到有您在身后,我就没什么好怕的。女儿底气十足!”
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这些糟污事可别叫三房那边知道了。三嫂如果知晓,那多糟心哪!心里还不定如何难过呢。她心里可从来都把杨意全当成好人的。还有,真姐儿那孩子几乎天天过来,她是个小机灵鬼,谨之也聪明仔细得很,母亲万万不可叫他们察觉到异常,否则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晚辈呢?说到底,都是我没有管好家里男人的错。”
宋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放心,没有人会多嘴的。”同时抬手默默抹去了面上的两道泪痕。
谢慕林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虽然对杨姑父的发言感到十分不满,但由于宋氏与谢梅珺都先驳了回去,杨淳杨沅兄妹也都不赞同父亲的想法,所以谢慕林对于二房一家的观感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对杨意全更加敬而远之罢了。
就连谢显之与谢谨之听完妹妹的叙述之后,也觉得杨意全这位姑父不大靠谱,不说他有什么坏心思吧,至少也是个糊涂人。他们在竹山书院有的是好师长可以求教,本来杨意全对他们就只是淡淡地,并不亲近,如今他们就更不想与他多作接触了。
谢显之原已拜在了牛大儒门下,谢谨之近来又得了另一位先生的垂青,学业上有了任何疑问,都有人可询问,哪里还有空去搭理杨意全?见面了,也只会维持礼数,象其他同窗那样唤一声“杨先生”而已。
杨意全自身并不在意,他对于谢璞的儿女,观感平平,不会因为其中有人是文氏的骨血而有所变化。他嘴上念叨着谢璞是他兄弟,文氏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子,心里却没有打消某种念头的打算。他是不敢做什么的,妻子拆穿了他的心思,他也竭力否认,努力维持原状。见妻子过后愿意与他维持表面和平,岳母也没什么异样的表示,他就安心了。
他只在心里暗暗焦虑着,无法说服文素敏打消北上的念头,难不成真要再次与素敏妹子分离?她这一去,他要多少年后才能再与她重逢呀?
杨意全站在妻子身侧,隔着几丈远看着文氏的身影,内心煎熬,本人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慕林 第四百四十八章 相邀
谢慕林发现杨意全姑父有时候会盯着自家母亲文氏,露出奇怪的眼神。
不过他离得很远,看人时又只会跟身边的妻子谢梅珺说话,倒也不象是有什么坏心。
谢慕林也曾向谢梅珺探过口风,梅珺姑姑好象并没觉得丈夫的做法有什么异常,哈哈笑着说:“是你姑父无意中往你们的方向看吧?大概是正好说起要不要给你母亲赔不是的事儿。你姑父有些拉不下面子来,我催了他几回,他都不好意思。好孩子,你别理会你那蠢姑父了,要他主动向人赔不是,比登天都难!不过他心里是知道错的,只是没脸说罢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只当没看见就是了。总有一天,他会自己想明白的。”
是这样吗?
谢慕林半信半疑,但每次看到杨意全盯着自家母亲的背影瞧,等到文氏转过身去时,他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似乎确实有些装模作样又不好意思承认的意味儿……行吧,她其实还是有挺多事要忙活的,没空理会这位糊涂姑父是不是犯了傲娇。正如梅珺姑姑说的那样,只当没看见就是了。
闺学那边已经彻底停课了,谢慕林每天都带着四妹谢映容,给母亲文氏打下手,协助进行过新年的准备工作。这个新年,乃是文氏嫁进谢家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在老家宗族过年,许多仪式、规矩、习俗……全都要做足了,不能让人挑出任何差错来。文氏非常重视这个新年,连带的几个孩子都格外上心,尽他们所能地为文氏提供帮助。
过了正月二十,眼看着就要到小年夜了,竹山书院那边留守的先生们,原本还给几个家住附近的学生开着小灶,如今也要彻底停下来了。谢显之与谢谨之停止了每日坐船前往书院报到的举动,也开始在家给长辈们打下手。谢显之成了文氏的助理,谢谨之则直接被文氏打发去了二房听宋氏使唤。
就在所有人都忙成一片的时候,因为年纪小,只需要负责部分采买工作的谢徽之悄悄儿来找谢慕林:“二姐,萧二哥又回来了。”
咦?谁?
谢慕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萧瑞回来了?怎么在这时候过来?他去找你了?”
“他托老宅的贾大给我捎信,把我叫了过去。”谢徽之有些不安地说,“他说……他想要见二姐你一面,有正经事要跟你商量。我其实觉得不大妥当的,谁要跟他一个纨绔子弟私下相见呀?可他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那件事关系到咱们家的安危,所以一定要我把你请过去……”
谢慕林皱了皱眉,想起手头那一大堆的工作,便道:“他若真有要紧事要告诉我们家,先跟你说不行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大半年帮了家里不少忙呢,知道事情轻重。”
谢徽之听到她这么说,还挺高兴的,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了一笑,方才继续说:“我也这么跟他说了,还告诉他,要是觉得我年纪小,怕我经不住事儿,我请大哥二哥去跟他说也行哪。可他说,他跟二姐你打交道多了,觉得你更聪明更可靠些……呃,我也没法说他这么想不对……”其实他有时候也觉得,二姐比大哥聪明,做起事来又比二哥要有决断些,胆子也更大。不过这种话,他是不会跟兄长们提起的。
谢慕林犹豫了一下:“神神秘秘的……他这是在搞什么鬼?”大冷天的出去见个外人,她其实不是很乐意,哪怕对方是个帅哥也一样。不过,她想起萧瑞过去几次给自己带来的重要消息,又怕真的不去,会错过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
于是她便问谢徽之:“萧瑞现在在哪儿呢?他打算什么时候见我?在哪儿见?能带人同行吗?”
谢徽之忙道:“我都问过他了,他说准备在湖阴逗留三天,办些私事,正因为私事缠身,不方便上门拜访,只能让你去见他。这三天里,随便二姐你几时去见他都行。他还借住咱们家的老宅,看宅子的贾大都跟他混熟了,又想着他是个高门大户出身的公子哥儿,还是皇亲国戚,没敢把他挡在门外头,他就顺势叫贾大给我捎信儿来了。到时候我会陪二姐你去见他的。这事儿他已经答应了。”
若不是看到萧瑞对此事的态度足够坦荡,谢徽之也不敢真把自家姐姐带出去私会外男。
谢慕林想了想,便说:“我去找二哥说一声,报个备,再跟你一块儿去。至于时间嘛……明儿午后吧。我顺道去把我落在老宅里的织机给搬回来。这些天一直借四妹妹的织机练习,怪不好意思的。琴姨娘整天拉长个脸来盯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嫌我了……就拿这事儿做理由,先哄住娘再说。回头要是萧瑞真个说了什么重要情报,我再告诉娘也不迟。到时候,只说是在老宅碰巧遇上他的就行。”
谢徽之连忙点头答应了。他自去联系萧瑞,定好见面的时间与章程,谢慕林则去找二哥谢谨之,把情况说了。
谢谨之皱起了眉头:“只带三弟怎么够?多带几个壮实有力气的仆人吧,遇事也能有个帮手。贾大虽然不错,但他一个人,太过势单力薄了。萧瑞是个武官,虽然不知道他身手如何,但他这种将门子弟,又是治军严明的金山卫中人,武艺差不到哪里去的。倘若他要使坏,你也不至于束手无措。”顿了顿,“我也跟你一块儿去好了。”
谢慕林听得好笑:“二哥,你别紧张。咱们跟萧瑞也打过几回交道了,算是比较了解他的为人,他不会干什么坏事的。若真有心要使坏,他还能光明正大叫三弟来请我?我是想到他前不久才从京城回来,本来就说好了要来咱们家的,忽然间又被叫走了。隔了这么多天,他又特地跑回来,怕是真有要紧消息要跟咱们说。我是怕错过了重要信息,才答应去见他的。老宅好歹是咱们家的地盘,宅子里有咱们家的下人,邻居是宗房的佃户,后山是相熟的前湾村村民。有贾大天天盯着他,你觉得他能在咱们家老宅里设下什么圈套吗?真有不妥的,贾大早就报上来了。”
谢谨之想想也对,面色缓和了些,不过还是坚持要陪妹妹同去:“既然是光明正大地去,有我与三弟陪着你同行,又有取织机的理由在,任谁也说不出闲话来了。既然萧瑞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在乎这些的。若他真有事关我们谢家安危的重要消息传达,有我与三弟帮着参详,你也有个能商量的人,到时候,还可以向他打听得更仔细些。”
谢谨之一脸的正气凛然,谢慕林深觉兄长有理,便答应了,却没有留意到,自家二哥的眼中,透露出来的是警惕的目光。
慕林 第四百四十九章 告知
谢慕林很顺利地从母亲文氏那里得到了前往老宅搬运织机的许可。
不过文氏还是免不了要啰嗦两句:“怎么偏在这时候搬织机?前些时候不搬,眼下都快过年了才搬,还不如让织机一直留在老宅,等到正月里得闲了再说呢。你这一去,就要花上小半天了,还拉上两个兄弟同行,耽误多少事儿呀!”
谢慕林干笑,解释道:“前些时候不是忙吗?哪里顾得上?我本来也是打算忙完了再去搬的,可我每次借四妹妹的织机时,琴姨娘的眼神都怪怪的,盯得我浑身发毛。趁着现在还没到最忙的时候,这两日天气也好,赶紧把我自己的织机搬回来是正经。反正老太太已经搬回来了,以后多半不会回老宅去住,我把织机丢在那里也是荒废了,还不如搬回来用呢。”
文氏这才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觉得这种事打发个人去就好,用不着谢慕林亲自走一趟,还说:“你如今都要预备学织绸了,织布机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库房里还有更好的,等过完年,我就叫人搬出来。”
谢慕林打了个哈哈混过去,没提自己搬织机回来,重点不在练织布,而是飞梭的研究已经因为大水停滞很久了,她想趁着正月里比较有空,重新拣起来。既然萧瑞约她去见面,那就顺便走一趟嘛。
她抱着文氏撒了几句娇,哄得文氏很快就不再追问了,只当是几个孩子想借机歇口气,放松一下,出去散散心什么的,还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把几个孩子压榨得太狠了呢?
谢慕林不知道文氏冒出了什么想法,她只是换了一身男装,高高兴兴地带着一兄一弟,出门前往码头,上了自家的船,朝谢家湾老宅的方向驶去。
谢徽之近来族学放假,没有学习压力,没有功课缠身,被嫡母文氏指使着带人进县城里采买物品,简直就象是撒欢了似的,每天过得快活无比。一上船,他就跑到甲板上,跟周围其他船只上的熟人打招呼去了,连谢家角岸边、县城方向码头以及竹山书院小码头上的人,他都没漏下,仿佛一人出巡,沿路皆有人响应。
谢慕林与谢谨之则要比他腼腆得多,只是静坐在船舱中聊天,看着他如何交游广阔,还有心情评论几句。
等到船驶离县城周边人口密集区域,谢徽之才安静下来,改而跟船夫聊天去了。
谢慕林在舱中与谢谨之讨论:“萧瑞来找我们,会是为了什么事呢?难道是上回大姐姐提起的,赵家小姐的事,还有什么后续我们不知道的吗?”
谢谨之想了想:“其实我们带上三弟,有些不妥。三弟是不知道那件事的,一会儿见了萧瑞,只怕大家说起话来,会有所顾虑。不过事过境迁,三弟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叫他别把听到的事传出去就是了。至于赵家的事会有什么后续……我认为,事情是因马小姐而起的,既然大妹妹说事情已然了解,那就必定是了结了。或许萧二公子知道些内情,是连马小姐都不清楚的,他特地告知我们一声,也足可证明他的坦然。但我还是觉得,他没必要特地跑这一趟。”他其实对那些龙子凤孙、皇亲国戚、高门大户之间的桃色机密不太感兴趣。
不过谢慕林总有一种感觉:“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赵家的事而已。他特地跑了两趟湖阴,还去了一趟京城,不可能只是为了捎个口信。兴许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他不是说,有关系到我们谢家安危的要紧消息吗?”
谢谨之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谢家几乎全家退出京城,只剩两个女孩子,明年开春后也要走了,就算有个大宅和一群伙计、下人留守,又能出什么事?京城里的大人物们,个个眼高于顶,忙着争权夺利都来不及,谁还有闲心来跟几个小人物过不去?
谢璞在北平有燕王庇护,谢家在湖阴也不是小门小户,如今更是凭着书院与水泥,与湖州府内的官员、士绅、商家都结下了不错的关系,真有谁要算计他们,也会有人暗地里通风报信的。真要犯愁,也是在谢家的仇人曹氏一族夺得权利斗争的胜利之后了。而真到了那一日,谢显之与谢映慧也能多少儿缓冲作用,谢家不会真被逼上绝路的。因此,谢谨之觉得自己没啥好担心的。
这份笃定,在谢谨之见到了萧瑞,听到他传达的消息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谢谨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瑞,“王家长女到了薛家那位太子妃的身边,明年就要陪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嫔御了?!”这是开玩笑的吧?!
谢慕林也觉得荒唐:“太子妃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吧?她要带什么人嫁进东宫,难道宫里的人就没事先查验过?比如派个嬷嬷什么的来教导陪嫁丫头的宫廷礼仪,多少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吧?王湄如不是出了名的美人吗?宫里见过她的人想必不少?以曹皇后的霸道作风,她明知道太子因为这个女人,与她离了心,还会让王湄如有机会进宫?!”
萧瑞叹道:“你们也觉得荒唐吧?我刚听到的时候,也不敢置信呢。但是……这是三皇子亲口说的。他若不是有把握,也不会把这件隐秘之事告诉我。我看他的意思,兴许还打算拿这事儿当作太子的把柄,日后公之于众,叫太子吃个大亏的。所以,这事儿定是真的,只是不清楚那王湄如是如何攀上了薛家,薛大小姐又是如何答应让她陪嫁的。”
谢慕林想了想:“记得你们都说过,薛大小姐并不是十分出众的闺秀,只是大体上还不错而已。而当时被太子看中,有机会成为太子妃的就有三位千金。如果说,薛大小姐为了成为最后的赢家,给自己增添筹码,而王湄如又找上了门的话,她会答应这种事也不出奇。反正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太子有多少个妾室,都越不过她去。王湄如现在又没有了家世身份,只能以奴婢的名义陪嫁进宫,将来再受宠,位份也不会高。薛大小姐只当是带了个漂亮的陪嫁侍女,日后替自己固宠。而王湄如当日是诈死脱身的,她的家人是不是也成功逃脱了性命?如果她的亲人就在薛家人手里,也难怪薛大小姐能放心收下她。”
谢谨之脸色阴沉:“若王氏女果真得了太子宠爱,在东宫耀武扬威,确实有可能在太子耳边进谗言,陷害家父。然而,家父人在北平,受燕王统辖,别说是太子了,就是皇上要治罪,也得先知会过燕王殿下吧?有这功夫,皇上与皇后也早就发现王氏女的真实身份了,他们果真能容得下此等妖媚惑上的罪臣之女在东宫兴风作浪?!”
慕林 第四百五十章 道谢
谢谨之身为读书人,很信任皇帝的睿智,还觉得曹家出身的皇后,虽然行事手段有失宽和,又太过注重曹家的权力与利益,却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既然当初曹家抛弃了曾经的盟友王家,甚至变相授意程家灭了王安贵的口,就连王家那场大火,似乎也是因为曹家逼迫才发生的,王氏女就是曹家的仇人,曹皇后不可能坐视这样的女人待在儿子身边,在儿子越来越叛逆的时候,唆使得他们母子越发离心。
然而萧瑞却告诉了他一个令人沮丧的答案:“为了王湄如,太子与曹皇后、曹家人都离了心,还总是做出令皇后头痛的事情来。曹家未来的富贵,说到底还是要靠太子去实现的。曹家将来想要再出一位皇后,再生下一位拥有曹家血脉的储君,延续曹家的荣华富贵,就不能真把太子得罪得狠了。一个王湄如又算得了什么呢?太子兴许只是求而不得,才会对她念念不忘。等她成了东宫后殿的一名寻常姬妾,色衰爱驰,太子也就不会再稀罕她了。
“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托人打听过曹家那边的意思,他们未必没察觉到一点动静,好象是宁国侯府那边有些风声传过来,但眼下他们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也不介意暂时给太子一点甜头,因为曹家马上就要守孝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他们经不起一点儿变故。在这种时候,如果用一个女人就能安抚住太子,让太子别再生事,让林昭仪与二皇子占到上风,再让太子再度亲近舅家,其实是一桩极划算的买卖。横竖王湄如眼下只是区区一个陪嫁丫头,上头还有薛家大小姐压制,不怕她会成了气候,做出什么妨碍曹家的大事来。”
谢谨之一脸的愕然,他连忙问:“曹家为了一己之私,做这种养虎为患的蠢事,也就罢了。曹皇后该不会也同意这么做吧?她就不怕王氏女待在太子殿下身边,会怂恿太子做出难以挽回的事,使得曹家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瑞笑笑,不以为然地道:“这些贵人怎会把如今丧家之犬一般的王湄如放在眼里?就算皇后娘娘知道王湄如进了东宫,也会觉得那是她随时可以打杀的贱婢。倘若太子真的能因此重新对她恭顺孝敬起来,她只会觉得高兴的。”
谢慕林只觉得曹家太天真了:“曹家人还想用王湄如安抚太子,老实上几年,别让二皇子和林昭仪抓到把柄呢,却不知这王湄如本身就是最大的把柄了。一旦二皇子和林昭仪在皇帝面前捅穿此事,曹皇后打算如何替太子辩解呢?王湄如可是钦命的流放犯人,诈死逃脱刑罚已经犯了国法,再乔装改扮进入宫廷,更是犯忌讳之事。皇帝会答应吗?只怕连薛家都要被连累吧?!”
萧瑞淡淡地说:“若无人揭破此事,林昭仪与二皇子又怎会知道东宫后院里的一个通房丫头是什么身份呢?太子的后宅,皇上与太后是不会理会的,而除了皇后,也没别人胆敢擅闯了。有太子妃庇护,王湄如只要不乱跑,不惹事生非,谁都不会知道她混进了东宫。曹皇后做了十几年的后宫之主,对自己的威势十分有信心。曹家也很相信她的本事。”
也就是说,曹皇后、太子与曹家的人就算知道了王湄如入宫的事,也不觉得会有旁人知道真相了?
谢慕林想到在曹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出现跟她母子俩对着干的林昭仪与二皇子,以及在暗中耍阴谋诡计随时打算捅他们一刀的三皇子,就很想要冷笑了:“如果他们是这么心大的人,那将来被三皇子算计了,也没什么好冤枉的。”
谢谨之气得不想说话了。曹家为了一己之私,再次无视国法,甚至无视储君的安危……这样的外戚,早点亡了,才是社稷之福!
谢徽之在旁做了许久的壁花,只顾着吃惊了,这时候才小声插了句话:“那……我们要不要提防那个王湄如向太子进谗言,中伤父亲呢?”
谢慕林道:“王湄如虽说与我们家有仇,但好象跟曹家、程家的仇更大些。不过也不可不妨。我的想法是,爹爹远在北平燕王府辖下,就算太子听信谗言,要对他不利,也得先得了燕王的许可,所以,只要爹爹不犯错,不得罪燕王,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但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先知会一下认识的朝中重臣,让他们提防太子身边真的出现惑主的妖姬,随时准备着把她解决掉!”
萧瑞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你们好象认得通政司的焦银台吧?”
谢谨之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焦大人是先曾外祖父生前的故交。”谢徽之露出了一丝喜色:“大哥进竹山书院的荐书,就是他写的。他跟大哥的老师牛大儒好象是多年的好友了。让大哥去写信!”
萧瑞想了想:“焦银台掌控通政司,消息一向灵通,若由他出面处理此事,倒也名正言顺。反正皇帝问起他的消息来源,焦大人不答,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事儿……最好别让谢大公子出面。他怎么说也是曹家的外孙。不是我信不过他,而是觉得……叫外人以为他大义灭亲,对他似乎也没多大的好处。”
谢谨之立刻点了头:“萧二公子说得很对。这件事,还是先告知嗣祖母,由嗣祖母出面给焦银台写信,更妥当些。”谢家跟王家敌对过,还跟曹家做过亲戚,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消息来源,任谁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想到王湄如带来的威胁并非无法应对,父亲谢璞面临的危险并不算大,谢谨之暗暗松了口气,看向萧瑞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此番真是多谢萧二公子告知这等重要的消息了。若非从你这里得了信儿,只怕我们家收到父亲遭遇陷害的消息时,想做什么事都来不及了,更别提是反击回去。”
萧瑞笑道:“好说,我也是受过你们家恩惠的人,又来往了这么久,怎么也算是熟人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吃亏呢?”
谢徽之听得笑了:“这话说得不错。萧二哥原就是我们的好朋友!”
萧瑞冲他笑得亲切又灿烂,还搂了他的肩膀一把,以示哥俩儿好。谢慕林暗暗偷笑。
谢谨之却不是个习惯欠人情的人,他十分诚恳地对萧瑞说:“若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萧二公子千万不要客气。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一定竭力相助!”
萧瑞眨了眨眼,瞥了谢慕林一眼,面上不露声色:“说起来,还真有件事,我想要拜托你们帮忙。你们听了之后,可千万不要嫌我厚脸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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