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谁知道呢。可能是憧憬年轻人奋斗的模样,也可能是憧憬年轻人创造奇迹的遥远未来。不过呢,最重要的是,看到梦想是孩子的特权。而在孩子们从梦中醒来,被残酷的现实打垮之前,保护他们的梦想……那是大人的任务以及特权。”
结晶化的小指从手掌分离,在地面上跌的粉碎,仅剩的三根手指夹住两柄键刃。一阵晚风吹过,破烂的大衣下,断臂截面处,随处可见黑曜石般的结晶。
“然而美梦最终必定会被现实无情的打垮。与其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不如一开始就承认现实,放弃可笑且虚幻的梦想。不能理解这一点的,不论是你还是他,终究只是一群爱做梦的小孩子。”
猎杀型抛下笃定的断言。
黑夜中点点红光闪烁,无边无尽的“军团”气势汹汹地朝安徒生涌来。
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红色繁星在黑暗中攒动,安徒生桀骜不驯的笑了。
——我一直以来,到底是被什么驱使着呢?
——心头涌动的这份情绪到底是什么?
——如果打从心底相信这个世界没有死亡,没有悲惨,只有无尽的幸福……那么我愿为之祈祷,祈祷这一刻永远的持续下去。
十五分钟后,亚历山大.安徒生神父战死。
一直到最后,这个男人没有被任何敌人击倒在地,他是用尽奇迹后,站着化为盐柱的。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5.死线(四十四)
格里高利四世第二次品尝到了彻底败北的滋味。
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不容辩解和反驳,就连悲鸣哀嚎都有气无力——如此彻底的败北。
其实,早在圣都在“第三次冲击”的虹光之下崩塌时,他就应该认清自己乃至人类,不可能和那种甚至能决定物质形态和自然法则存在定义的怪物为敌。向更甚地震海啸的天灾举起反旗,这甚至无法被称为无谋,说成是自杀都会让人觉得凄凉。
教皇和一众干部及诸多的信徒之所以能坚持走到如今的地步,而不是因绝望而崩溃或自杀,里面的原因有很多,譬如错判形势,譬如代代相传的惯性僵硬思维,譬如被逼到绝境后不得不拼死一搏的心态,譬如圣职衣不合时宜的成功带来的过剩自信……但如果要说铸就他们失败的最大原因,恐怕“教会从未失败过”这一条难辞其咎。
国家博弈也好,政治势力纷争也罢,甚至是教派之争,说到底都是权力的游戏。在以身家性命为赌注的赌局游戏中,失败即意味着死亡。能够排除众多竞争者,一路坐上宗教领袖的宝座,引领教会在纷乱的时局中游刃有余。直到遇上李林为止,教皇和教会从未在真正意义上品尝过失败的滋味。
他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在一路走来的过程中面对选择时不断回避失败的选项罢了。
当然,说“并不特别”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总能回避失败的人也只是极少数。能够不拘泥于常识,面对突发状况也能迅速转换思路,在绝境中找到一条生路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不会输”未必代表“胜利”。在人生的棋盘上展开权谋博弈的游戏里,只要没死就不能确定败北;也就是说——就算被逼到了极有可能败北的困境里,只要使出下一个手段的话,一切就不会在该处结束。
一旦认定自己输了,败北便确定无疑。
所以……朗基努斯之枪的败北,还有之后面对“军团”的蹂躏,人类束手无策的光景让教皇感到茫然的时间极为短促。
当前最重要之事是尽快脱身。
想明白这一点,教皇猊下立即在心腹们簇拥下进入事前准备的地下密道。
只要还活着,总会还有机会,总会有“迎来转机的下一次”。他们现在必须分秒必争的离开这个满是亡灵和死尸的地狱。幸好教会的影响力尚在,只要赶在尖耳朵们做出多余的事情之前,尽快召集忠实追随者,将教会核心骨干力量潜藏入地下。随着时间推移,教会将积蓄起比现在更加强大的力量,到那时,教会一定会成功,“人所支配的世界”一定会实现。
“到底还差了什么,到底还少了些什么……”
在黑暗狭长的甬道中快步疾行,勉强抑制住惶恐恼怒的大脑快速盘点着策略,干部的候选人选,微微颤抖的嘴唇小声叨咕着。
“对,首先要……”
“你想去哪里?猊下。”
一个阴冷又轻蔑的嗤笑截住老人的自言自语。
“不行哦。钻牛角尖可不好,你差不多也该学着死心了吧。堂堂教皇成为教会残党的残党,腐朽的老人成为组织覆灭后留下的最后一人。这笑话真不好笑,连笑点都找不到。”
婀娜妖艳的曲线轮廓自黑暗中浮现,隐匿在黑暗中,艳若虞美人,毒如罂粟般的笑容说到:
“少了什么?还缺什么?就算再给你们一千年时间,也找不到答案的。明明就是不可能,纵然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反复持续滑稽的表演,最终只会展现出滑稽的样貌。现在闹剧结束了,表演滑稽戏的小丑也该退场了。”
“你……”
见识过众多大人物,从眼前走过的穷凶极恶之徒也不计其数,面对各种危机亦不变色。
此刻,包裹在华丽外衣下的老朽躯体颤抖着。
仿佛在知性分析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之前,精神和身体已经知道来者何人,并为此深深恐惧一般。
昏暗的照明灯光下,漫步逼近的人影拢了拢长发,妖艳的笑容似乎正在享受地下浑浊的空气一般。
然后,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容向一众惊恐紧张的男子们抬起。
地道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在这里的大多是以战斗厮杀为生之人,没有一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善男信女,只要认定面前是目标,就算出初生婴儿,他们照样会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
此刻,这些无血无泪的杀戮机器却如人类般屏息了。
就连年逾古稀的教皇也不例外。
在连古代贤王也要为之拜倒,不惜堕落至亲手奉上先知的首级也渴求观其一舞的美貌面前,还能保持正常才是异常。
微动的嘴唇中带着悖逆和亵渎,看一眼便会被夺去重要东西一般的美貌。
“你,难道是……”
“这场战争,你们的夙愿,王太子的野心,查理曼陆军军部的妄想……所有一切全是一出仅限今天一天集体上映的闹剧。每个人都被分配到了他应有的角色,拼尽全力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你们真的很努力,表演得也很出色。既然从头到尾你们都表现的很出彩,最后的退场要是失常,不但会降低整场演出的水准,还会给观众们添麻烦,所以就由我来帮你们一把吧。”
柳叶般的眉头很为难似地皱了起来,唇线却犹如不知名的怪物般裂开,朦胧又残酷的吐息溢出嘴唇外,血红色的眼瞳映照出男人们苍白的面孔。
似乎对人们举刀相向的行为打心底感到可笑的样子,妖女颤动肩膀。
那是,过分压迫心脏的动作。
如流动般的表情、懒洋洋地举起一根手指的演绎,对于如何才能使人感到恐惧同时又不至于因为恐惧而麻痹或崩溃的手法,妖女了如指掌。
不,纵使举止中没有任何意图,妖女的存在感依然庞大。
一举一动,都会夺走见者的目光。
一言一语,都会消磨听众的神智。
然后,妖女将冰冷的视线射向对面,指甲遮在朱红的嘴唇上,弥漫着血腥味的低沉声音染上夜幕。
“汝等千年来的辛劳,五百年来的背叛,现在于此时此地给予对等的犒赏。”
将对方的一切予以否定的声音说到:
“以母神之名,赐予汝等平等且永恒的死亡。”
那是宣告无人能从地狱生还的嘲笑。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5.死线(四十五)
一骑当千,以一敌百。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并不算少见,对拥有绝对数量优势的敌军放出豪言壮语的猛士也绝不鲜见,诸多伟岸高大的身影之中也不缺乏女性的身影。
可就算如此。
众多豪杰英雌之中并不包括一介毫无武装,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对着一群杀戮机器,以玩弄猎物般的语气宣布“我要杀光你们”的案例。
从古至今,唯有此刻一例。
这太疯狂,太过非现实,甚至无法让人将此当成笑话之外的事情来对待。除了一笑置之,人们想不出其它对应。
现场的当事人却没办法将这番话当成恶作剧或是开玩笑。
面对拦在前方的神秘女子,护卫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最高等级警戒状态,淡漠的表情怎么也遮盖不住赴死般的决然以及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仿佛眼前并不是一名妖艳婀娜的女性,而是正和什么巨大的魔物对峙一般。就算架起刀剑魔杖,就算穿上圣职衣,对面的魔物只需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将他们粉碎一般。
这不是什么比喻,只是如实的陈述状况。
对面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反抗也罢,哀求也罢,对他毫无意义。
仿佛是理解了残酷的现状,又像是自暴自弃一般,老人咆哮了。
“闹剧?你说这是闹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就凭你这个没人指挥就什么都干不了的傀儡娃娃吗?!!”
几乎可以称之为爆炸的怒吼在地道内回荡,正面承受着老人的滔天怒火与斥责,妖艳的身姿动也不动,红宝石般无机质的双瞳倒映出气急败坏的苍老面孔。
“没有自我意志的牵线傀儡,神用于铲除异己的刀刃——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你也不过是用过就丢的消耗品罢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也会被新的替换品踩在脚下!然后被一脚踢开,就像用完就丢的破抹布一样……!!!”
潮红的面孔不断喷射着诅咒和怨毒,或许因为话语里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或许那是面临死亡时,剥离一切伪装后的吐露心声。话语中有着让人不得不正面那些残酷感悟的力量,身处相似立场之人,更是无法逃避血淋淋的言语。
自己的未来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当某一天自己被认为不再被需要时,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命运?当有了能够替代自己的人物时,他会不会成为今天的自己?
只要是人,拥有独立自主意识的人,没有办法不去想这些问题,也很难不为之动摇。
然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迥异人类的存在。
“……所以呢?”
毒蛇一样冰冷话语趁着老人喘息的空隙,钻入人们的耳朵里。
“派不上用场的废物,挖墙脚的蠹虫,连交代的事情都无法完成的垃圾,被主人一脚踢开的丧家犬——这些‘不被需要的垃圾’被处理掉,根本是理所当然吧。”
一句话就浇灭了教皇尚未吐尽的怨言。
不行。
根本没办法沟通。
双方的视点和价值观差太远了。
那些话或许能打动同样拥有独一无二自我的人类,但是却绝对无法打动在战场上被磨得光亮的血刃。
对于人类来说,每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独一无二的;
对兵器来说,没什么是不可替代的;
不等教皇从沟通失败的挫折里转圜过来,意料之外的痛击打了过来。
“圣女冕下呢?”
“谁知道,我们是分开行动的。或许已经跳出包围圈了。”
凌冽的红瞳扫了一眼故作镇定的男人们,恍惚喘息般的冷笑从狰狞的笑容里溢出。
“您编造谎言的水平和您的幽默感一样拙劣,您该不会以为到了这地步,你们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原本双方在情报战上就不是一个水平,教会各种秘密源源不断的通过鼹鼠和管道泄露到亚尔夫海姆那里去,就连圣职衣这种高度技术机密都被防卫军掌握的一清二楚,可以说教会在情报战上早就完败得一塌糊涂。等到“军团”出场,将教会技术员和负责机密事项人员的脑纳入战术数据链之后,教会仅剩的、最核心也是最危险的秘密也曝露在李林面前。
尽管教会对相关信息进行了近乎病态的保密处理,从那些大脑中取得的信息也只是只言片语的碎片,但已经足够让李林描绘出教会最高机密的大致样貌了。
最早的突破口是一位档案记录员。
这位年逾不惑的记录员出现在战场上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说为了确保圣职衣之类的装备稳定运行,让技术人员上战场还情有可原,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记录员上战场,还在其身边配备身手不凡的护卫,显然不是看他不爽,让他去战场上送死的。
“耗费了一点力气,取得该人的脑,对其记忆进行探索解析后,发现这个人记录的东西既不是战争历程,也不是物资输入输出的账目。保存在他脑子里的……该怎么说呢?硬是要说的话,那是一份病历记录。”
妖女的笑容变得更加深邃,与之相对,教皇堆满褶皱的额头上正不断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犹如盛开的妖异花朵一般,甜蜜且致命的声音振荡教皇的鼓膜。
“那是关于某个特殊家系女性成员的病历记录,溯其源头,可以一直追寻到五百年前,由某位杰出女性的烦恼、迷茫与雄心壮志所引发的一个猜想,然后由此引发出一系列的实验、论证。拜这份病历所赐,一个长久以来被人们忽略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为什么姬艾尔圣女和狄安娜修女这对孪生姐妹从未一起出现在世人面前过,别说公众场合,就算是私人性质的聚会,她们也不曾出现在同一个舞台之下’。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她们是双胞胎,同时也不是双胞胎。她们是寄宿在一个身体内的两个人,是教会所准备的通道,为了突破那位大人筑起的障壁,从我们立足的世界通向一切终结与起始之处而精心锻造的矛盾螺旋之桥。”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如岩石般在威压下巍然不动的老人向后倒退了一步,苍白松弛的面部肌肉剧烈颤抖了起来。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5.死线(四十六)
惊慌错愕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下一次呼吸时,老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唉呀,这还真是有趣的余兴节目。”
老人拍着手,一脸慈祥的笑容,就像是遇上孙儿的恶作剧,不得不报以苦笑的老人家。
“你是想要缓和刚才我那通批评造成的尴尬气氛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切入点。不过你编的故事有点太过头了。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不然有人会当真的。”
理所当然的态度,自然而然的笑容,旁观者几乎就要相信事情正如教皇所说,长发妖女所说的全都是“开玩笑”和“编故事”。
没错,那些事情超出人类的常识和理解范围,说的越多越是没人会去相信。与其一一加以否定,不如放任对方泄露情报,只要在某个时间点介入,进行情报操作,强化人们“这是胡言乱语”、“不切实际的妄想”的印象即可,到最后也没人会去相信。
只是……没必要在这时候特意加以否定吧。
微微颤抖的声音,发抖的双手,手心的汗水……这些反倒是证明了——
那个妖女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人类所有的智慧都是围绕着两个大命题展开的。”
毫不理会教皇僵硬的笑容,妖女再次轻启朱唇说到:
“‘人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世界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简言之,对自身及世界的探寻及认知乃是所有智慧生命孜孜不倦追求的终极命题。而这两个终极命题最后都会延伸向一个方向。
“一切的起因,一切的结果,终极的真理与知识——‘根源之涡’。”
从何出来是为“因”。
到何处去是为“果”。
万物皆为因果循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产物,也是巨大循环洪流的一部分。追溯一切因果的起始与终结,最终都会指向“根源之涡”,也就是神秘学里所说的“阿克夏记录”。
根源之涡是所有的“因”,各种现象起始之处。同时也是所有的“果”,从根源分化出的无数支线分流最终会回归根源的海洋,所谓因果其实是互为表里的一体两面。因此以存在来说,抵达“根源之涡”即是获得了“终极的知识”。但即使是终极的存在,仍然是有限的,因此这只是为了便于理解而产生的说法。
抵达根源之涡的人会因此掌握世界万事万物的根本因果与法则,其全知全能,亦知晓过去未来,只要其有那个意思,随时随地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修改世界的格局与秩序,换言之就是创造新世界以及毁灭旧世界。
“简直就像神一样……不,应该说凌驾于神明之上。要知道,神明其实也只是为了保障‘根源之涡’能正常运行而设下的安全装置。”
星球自身为了延长生命的意志;
智慧生命为了回避灭亡的集体无意识;
这两者的最终目的都是延长现在的世界,避免自身的灭亡。因此当有试图抵达根源,可能造成现在的世界灭亡的因素出现时,两者都会加以消灭或阻拦。有时候是星球意志派出的怪物,有时候是集众人祈愿成就伟业的英雄,有时候是一系列突发因素叠加后的意外……总之,想要抵达根源之涡,必须先突破这两大抑制机制。
“教会最初注意到这套机制,是在五百年前,当时的教会已经对屈居第二的状况心生不满,苦于缺乏能与神明对抗的力量,他们也仅仅停留于抱怨的程度。在母神的命令下,教会依然尽心尽力的辅佐历代神意代行者,其中即包含政治、经济、军事层面的支援,也包括技术上的。时任圣女的露娜.尤斯缇萨——这位就算用我的标准来评价也是百年一遇的才女——正是负责相关技术开发工作的研究主导者。通过她的研究,教会开始了解奇迹之力的原理,并且开始尝试接触‘根源之涡’。”
露娜.尤斯缇萨。教会创设以来的稀世才女。各种魔法术式的研究不必多言,令人惊异的是她也精通机械工程、数学,并且对心理学也有相当不错的造诣。她所遗留下的功绩,如今在教会随处可见。
例如圣职衣的基础原型设计;
例如解析圣职衣资格使用者的条件;
例如大规模战略攻击术式的开发构想;
这些作业并不全是这位天才凭一己之力独自完成的,不过她确实在其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其中对后世影响最深远的,莫过于对“奇迹发生原理”的解析,以及对“集体无意识”的研究。
最初,露娜.尤斯缇萨只是想弄出一套类似战场情报支援系统的术式架构。
那位圣女阁下敏锐地察觉到情报传输速度对战场走向所产生的影响,传统的接力式信息传输费时费力,常常好不容易传递到前方的情报早已成了过时信息。受限于组织结构和技术水平,就算想提升信息传输速度,也无处可着手。
为了改变这一不利局面,圣女试图构建出一种全新的,不必借助纸笔,就连通讯术式都不需要的便捷通讯系统。不过和发明无线电的马可尼、发明电话的贝尔不同,露娜.尤斯缇萨并未借助脉冲信号,她所盯上的是心灵感应。
双胞胎之间经常会存在神奇的感应能力,譬如当一人受伤时,另一人在同一位置也会出现伤疤。能够感应到彼此的思想和情感波动的案例更是屡不见鲜。
那位天才圣女试图解析这一奇特现象,然后通过魔法术式的形式使其能够普遍实现,最终打造出一种高效的即时通讯网络,让前线与后方能够即时的共享所有信息,甚至实现知觉共享,能够最直接的获取现场第一手信息。
“经过持续不懈的研究,露娜.尤斯缇萨提出了某个假说——所有人的精神在最深层部分是相连的,这个最根本最深层的精神集合体就像一个巨大的植物球根,个人的意志与精神其实是这个球根向外界伸展的触须,当个体死亡时,触须便会返回球根。而这个球根正是全人类的精神与智慧集合。而神意代行者引发的奇迹,正是通过这个集全人类的深层意识而成的球根所触发延伸出来的现象。”
严格说来,这并不能算是理论,充其量只是一种近似玄学的见解。与著名心理学家卡尔.荣格关于集体无意识的阐述相比较,双方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不过对当时极度渴求力量打破现状的教会,就算是这种未经验证的假设也有着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他们就像相信道听途说的故事逸闻,跑去挖掘遗迹的考古学家一般直接开始相关人体实验,而实验的成果着实让教会感到欢欣鼓舞。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教会开始圣职衣的研发工作。与此同时,受到鼓舞的教会开始向更高阶段的目标迈进——也就是验证露娜.尤斯缇萨另一项假说——根源之涡。”
睥睨再也无法掩饰惊慌失措的教皇,妖女极为愉悦似的扭曲朱唇。
“正是从那时起,闹剧与悲剧的序幕被拉开了。”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5.死线(四十七)
科学也好,魔法也好,作为一种技术体系,其最初的都是根植于最简单的经验法则之上的。通过长期的积累,理论验证,实验比对,实际检验,数据收集……等等繁琐的流程之后,一种理论才能从构想进入现实。这个过程无法省略,也不可逆转,所谓技术进步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哪怕你是旷古绝今的天才,最终也无法跳脱这一铁律。
作为稀世的才女,露娜.尤斯缇萨是个杰出的理论家,在实验方式方法上也有许多独创及前瞻性的见解。可她一样无法脱离铁律的桎梏,加上当时的理论和设备环境所限,她所采取的试验方法在今天看来不但没有任何前瞻性,甚至还让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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