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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2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文笔刀法
“老夫世代居住直隶,这天气是再熟悉不过。”张之洞轻轻吹去杯中的浮茶,看也不看袁世凯。
袁世凯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故作感叹道:“是啊,这么多年,一直是冬天苦寒、夏天炙热……别看现在京师那么炎热,等到了冬天就又冷得发寒……只是不知今年寒冬能不能撑得下去了……明年夏天还会不会到。”
“这炎夏已经多少年了,也到了冬天的时候了……”
袁世凯神色不变,忽然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景色,叹气道:“道理虽是如此,但此时国势每况愈下、哪里经得起寒冬啊……?”
张之洞听后眼皮一睁,放下茶杯,顺了顺花白的长须道:“……载沣确实过分了。”
前一段时间,年仅二十五岁的醇亲王载沣担任军机大臣,年纪轻轻就已经与张之洞与袁世凯等一干重臣平起平坐。只是这个满清贵胄的领袖,却一直致力于削弱汉臣的势力,平日在衙门相见,虽然对老资格的张之洞算客气,但是对死对头袁世凯却无半分好脸色。
袁世凯已经数次被载沣弄得下不来台,对这个毫无施政经验、却总喜欢夸夸其谈,尤其是对汉人成见极深的少年王爷、就算是老练如袁世凯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躲着。
这些,自然都被张之洞看在眼里。
已经年迈的张之洞知道自己时日已不多,前些日子差点中暑,因此并不愿多事,只想在最后阶段保住自己的一世英名、同时能够荫及子孙。
只是身为汉臣,对有些肆意妄为的载沣确实有着诸多不满。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个人爱憎,张之洞是绝不会插足袁世凯与载沣的斗争的。之所以此刻坐在这里,自然是由于袁世凯提出了他心动的提议……
这个提议六年前袁世凯就提起,从那时两人就已经在为同一件事情而奋斗了。
“为了避免出现庚子年那样的乱象,为了大清不至在你我有生之年而消亡,就必须立宪!”
这是当初袁世凯的一番话,也正是这番话打动了刚刚镇压完自立军起义的张之洞。
如今,六年过去,大清的局势虽然进展良好、已有焕然一新的态势,无论是新政还是立宪都取得了极大的支持,使得如今就连最保守的官员也只能有限地反对新政和立宪了。然而就如袁世凯所言的,几年的‘炎夏’似乎就要被‘寒冬’所取代。
载沣已经越来越明显将成为慈禧制约汉臣的棋子,而他的小儿子溥仪又是慈禧与光绪百年之后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
现在就已经开始收回各地督抚的权力,在可见的未来,满人的势力将全面盖过汉人,一举改变自同治以来由于太平天国而造成的汉臣强势的局面。
这对于立宪绝无好处……
就算未来的载沣碍于立宪大势已成不敢废弃,但是现在立宪和新政的骨干却大都是汉臣!一旦载沣将如袁世凯这群改革干将罢免,那么立宪不等于名存实亡了吗!?
还不知道立宪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想到后半生的心血可能被一个不懂治国的贵胄子弟给弄成面目全非的样子,张之洞就难免不舒服,也因此会对袁世凯表露出对载沣的不满。
“是啊……这个醇亲王,太想当然了……不过他虽然不明事理,做事却瞻前顾后,不是能下决心的人啊!”
张之洞没有顺着袁世凯的路往下走,他认为有些时候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两江如何?”
袁世凯一笑,来到桌子面前,在座位上重新坐下。
“端大人对立宪之热衷不亚你我。”
张之洞摇了摇头,对比自己更加西化的端方无甚好感:“他可是等着当一届内阁总理大臣呢!深得慈禧太后宠信、身为满人又是坚决的立宪派,到哪里找如此合适、无论汉臣还是满人都能接受的总理出来?庆亲王年事已高,待其百年后,这满人第一人就非端方莫属了。”
袁世凯见张之洞一句话就点破端方的小心思,只是微笑。
“不管如何,立宪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两江。”
曾数次署理两江总督的张之洞自然无比清楚两江地区士绅的本事,也明白他们是立宪的绝对主力军。因此放下了心中对端方的些许不满,朝袁世凯说道:“湖广的士绅已准备在6月11日递交尽早确立立宪政体请愿书,请慰亭转告两江,可千万别误了日子。”
“那是自然……”
与袁世凯就立宪请愿书又商讨了一些细节,莫约半个小时后一身寻常乡绅打扮的张之洞持着拐杖,缓步从袁府在北京郊区的别院后门里出来。一出门就立即在马夫的搀扶下上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普通马车,就算是让人看见也绝不会想到这个年岁已大、一副乡下土财主模样的人会是封疆大吏,最后一位在世的清末四大名臣,张之洞。
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马车,内部却是精心准备,各种周密的布置让张之洞在内非常舒适。他随着轻微晃动而闭目养神。
请愿书只是第一回合、接下来需要持续造势,让立宪真正成为无人可以阻拦的大势!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载沣上台后为所欲为、破坏他们这些汉臣辛辛苦苦为大清的延续做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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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下了车后,张之洞回到自己的书房内。刚刚换完衣服,就听到外面一个老仆低声汇报:“启禀老爷,吴绶卿到了,就在客厅。”
“知道了。”
张之洞由下人为他整理衣物,又简单洗漱了一遍,就持着拐杖到了客厅,只见一个身材偏瘦、留着薄薄的八字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军官噌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刚进门的张之洞便行叩拜大礼!
“禄贞叩见恩师!”
张之洞年迈,自然搀扶不起力壮的吴禄贞,只能由着他给自己磕了几个头,待其起来后,才仔细打量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学生。
“不日即将北上了?”
吴禄贞毕恭毕恭地回答道:“是,东三省总督徐督宪大人邀我北上担任军事参议。”
“我知你在陆军部不受北洋待见,这次北上也好。东北新军初建未久,正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身为留日士官生,而且还是湖北人,吴禄贞自从调入北京陆军部任职后就一直遭到同僚排挤。此时袁世凯虽然被明升暗降为军机大臣,但整个北洋和陆军部基本上还是他的人马,对吴禄贞一介外来者自然排斥的很。
因此吴禄贞空有一身本事得不到重用,于是决定找机会调离中央。
只是张之洞不知道的是,吴禄贞北上的最重要原因,就是东京同盟会最新的直捣中枢的策略!
在长江流域、两广边境的数次起义相继失败后,由宋教仁提出的在北京周边积蓄力量,一旦起事就争取一举攻占北京!打掉满清的脑袋,由此可使革命快速成功!
在东京同盟会里,这个直捣中枢的策略获得了黄兴和孙文的支持,暗地里未尝不是有着与力主在江浙一带打开局面的光复会相争的心思。
正是由于东京同盟会想出了这套方案,因此将大批革命骨干派往东北,准备从方方面面入手。除了当上徐世昌的军事参议的吴禄贞外,还有林伯渠来吉林各学堂中宣传革命思想;廖仲恺利用同乡关系打入吉林巡抚陈昭常幕中,秘密开展革命工作;徐镜心奔走于东三省军政界做联络工作等等。
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让清廷大吏张之洞知道的。
不过虽然张之洞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他在与吴禄贞聊了许久,临送别前示意其凑过头来,在其耳边小声道:“如今立宪渐成,绶卿不可糊涂!若立宪不成,你再行动吧。”
老师啊!
立宪了,不还是满人的天下吗?我想做的,就是还我汉人河山啊!!!
只是张之洞是一手将其提拔起来的恩师,送其出国留学,在自己年少轻狂崇拜革命后,也没有将自己打下大狱而是帮助隐瞒下来……虽然张之洞有着背叛自立军的污点,但是对吴禄贞而言、却是无比的关怀的。
吴禄贞重重地点了点头,内心对隐瞒恩师很是愧疚。
就在吴禄贞告别张之洞的同时,返回自家主宅不久的袁世凯忽然得知他手下干将周学熙急急忙忙地赶来拜见。待其入座后,周学熙便匆忙道:“启禀宫保大人,孙多鑫病危!”





大时代1902 第184章 百里相见
第一百八十四章百里相见
6月15日,下午,上海码头。
刘继业静静地站在栏杆外,看着一艘万吨轮缓缓进港,伴随着汽笛的轰鸣声最后靠在岸边。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等他,这次少有的亲自来码头接人,自然是由于来的人不同寻常。
前一阵子的立宪运动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上海的工商业界精英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刘继业的盟友张謇更是亲自出头,与浙江铁路公司总理汤寿潜、湖北铁路协会首脑汤化龙、首倡湖南“铁路股东会”的谭延闿共同成为发起立宪情愿运动的主倡者。其中尤以张謇在上海成立的预备立宪公会最为活跃,在各处搜集签名准备万人请愿书,鼓吹实行君主立宪政体,同时发起国会请愿运动,提出速开国会、颁布宪法、缩短预备立宪期限等诉求。
一时间立宪之声不绝于耳,征集了一万三千余各地各省士绅签名的请愿书也被送达北京。目前,就等着朝廷的答复了。
在这股立宪运动背后,自然有着各地督抚;尤其是汉臣督抚的影子。
对于当前的立宪运动,刘继业是密切关注的;不光是因为他目前的商界盟友张謇、政治靠山袁世凯和端方都是立宪运动的旗手,还因为立宪的成功与否关系到革命的成败。
至少到目前为止,清廷还是在立宪问题上表露出了诚意,不过最后答复为何,大家都还在观望。
只是刘继业却知道大局基本已经注定、在满清贵胄愈发强势的今天,待慈禧去世之后、那群再也不受控制的满清贵胄就将对汉臣们真正下刀子。而此刻还红红火火的立宪运动,也将被这些满脑子只有满汉之防的蠢货改得面目全非,最终丢掉士绅的支持。
这是近几年来刘继业密切关注北京局势,同时在北方任职时刻意搜集的信息、加上后世的一些历史知识,以及袁世凯、端方等立宪派官员只言片语中得出的结论。
自己只需等着看,看满清自掘坟墓。
又是一阵轰鸣声,将刘继业从立宪的思考中拉回到眼前的景象。
远处看还显得渺小的船只,真正抵近了码头后,才显现出其庞大大物的模样。
船上有不少人正朝着码头招手,只是距离远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刘继业所在的这片区域算是码头的高等区,不像其余地方一样拥挤。在他身后跟着张大顺和张小顺两兄弟,两人的目光不时在周围人群中晃过。
靠岸许久后,邮轮终于在又一声汽笛响下放下了梯子,只见舱门打开,一个个头等舱的贵妇、绅士们穿戴得体,优雅地缓步下梯,不时向码头上的人招手。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群佣人扛着大包小包的箱子。
头等舱下完了,才轮到二等舱和三等舱的普通乘客。
也就是在这群人中,刘继业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身得体西装,清秀的面孔,梳理地整齐的头发,唇边剃的干净,年岁与刘继业相当的男子走下船来,拎着行李走近了栏杆处,一抬眼便看到招手的刘继业。仗着个子高,刘继业在欢迎的人群中非常显眼。
“文鹿!!”男子惊讶地差点丢下手中提箱,却听刘继业指了指出口,大声道:“出来再说!”
废了些力气出了关口,待男子正式踏上上海土地的时候,就见到刘继业早就站在不远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许久不见了,百里!!”
来人,正是出洋留学三年而归的蒋方震。
蒋方震、蔡锷、刘继业,当初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三个好朋友,一个如今在广西担任陆军中学堂总办、一个归国后就申请到官费出国深造,跑到柏林军事学院深造军事。
两个好友互相拥抱,完了彼此仔细地打量对方。
三年留学生涯让蒋方震愈发西化,原本在日本留学时行为举止还都是中国人,此刻下船后给刘继业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几乎完全西化了。
同样,数年不见让蒋方震对刘继业的变化更为惊奇;两人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在日本毕业后不久、那时刘继业即将赶赴日俄战场,是蒋方震帮忙将青子托送回江宁。此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已经变得非常沉稳,一举一动中隐隐有着威严、这让天性活跃,文人气息浓郁的蒋方震一时有些不适应。
这就是所谓久别相见后的些许隔阂。
不过两人的关系毕竟是极为深厚,这点没有意义的小隔阂自然影响不到两人重逢的开心。刘继业吩咐张大顺去将拎行李,然后就对蒋方震说道:“我已给你安排好了下榻酒店,马上就让我这侍卫送过去!看你累不累、若是累了,就一并回酒店歇息。若是不累,那你我就先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蒋方震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来是刚刚从万里之外的欧洲启航而归的人。他咧嘴一笑,拍了拍刘继业的肩道:“在船上没事干就是睡觉,如今到了上海自然是要好好与文鹿叙叙旧啊!”
刘继业听后一喜,便吩咐张大顺先行回酒店,然后就拉着蒋方震来到码头外面,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张小顺将汽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
“咦!文鹿你还有这等新奇玩意儿!”在欧洲见惯了汽车,此刻到了上海后忽然看到一辆汽车停在自己面前,蒋方震却没想到刘继业也弄了一辆。
“等到了地方再慢慢讲,这三年多可是有许多改变啊!”
上了车,蒋方震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番,嘴中念念有词道:“当初在东京的时候就知道你有钱,家里是大商户、出去吃酒都是你来会款……没想到连汽车都给买了啊!真不错!”
两人在车上一路叙旧,在缓慢的车速带着来到了公共租界内的塘沽路,177号,德大西菜社。
这是上海乃至全国第一家华人开的西餐厅,以德式烹饪方法为主的口味几经改良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西餐。
在服务生的陪同下,刘继业与蒋方震从车上下来,步入餐厅内,只见里面典雅的欧式家具,昏黄的灯光,充满异国情调的台布,让刚从德国归来的蒋方震感到了几分亲切感。
在大厅靠墙的一处双人桌前坐下,两个服务生便上前将餐具、白纱一一摆置妥当。
刘继业和蒋方震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也都对西餐的那一套很熟悉,因此很轻松地应对。
布置妥当后,一个扎着领结,管事模样的华人来到二人面前,拿出一张薄薄的菜单,恭敬地用官话问道:“刘先生,请看菜单。”
“百里,你先看吧。”
蒋方震接过菜单,从里面点了自己想要的前菜、主菜和甜点,刘继业接过点完后,又要了一瓶红酒。完了,就在管事准备离开时,刘继业忽然叫住他,手指打了个响,笑道:“再来一盘瓜子!”




大时代1902 第185章 实践真理
第一百八十五章实践真理
吃完晚饭后,蒋方震毕竟算是长途奔波,虽然在船上睡了很多但是毕竟不安稳,聊到后面已是有了些困意。因此在餐厅里待了四个多小时、喝了好几杯咖啡,又聊了许多趣事后之后,刘继业便与好友一起回到汇中酒店去。
“闰农、允亮都在江宁,你若是去了,他们定然也开心!”
坐在车里,蒋方震听后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意,显然是回想起了当初在日本时,一群青军会伙伴的经历。
“闰农还是大胡子吗?”
“哈哈,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猖狂,不过整个第三十四标里面,就属他胡子最大……”
聊着聊着,刘继业忽然看着对方的眼睛,平静地问道:“这次回来,百里考虑好了没有?”
虽然两个朋友距离万里,但是在已经出现电报和电话的近代,远途通讯并非不可能。虽然麻烦,但是两人基本保持着半年一封电报的联系,因此才会对彼此有些了解、最后一封电报是蒋方震在轮船在新加坡停靠加煤的时候派发的,刘继业也因此知道什么时候来接他。
不过早在蒋方震出发前,也就是三个月前,刘继业就曾来电报力邀他进入第十七协,与自己同事。
接了蒋方震后两人一直聊着轻松的话题,谁也没有主动挑起这件事情。
“……第十七协副参谋官?”蒋方震琢磨着,似乎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或者第三十三标标统!你先来担任参谋,不出三个月,就能给你谋到正职!届时你、我、允亮还有闰农,我们四人一起齐心协力!实不瞒你,我与闰农和允亮已经在第三十四标建立起一只非常有战斗力的革命组织,已基本将全标的重要岗位分布给支持革命的军官,进而控制了第三十四标的方方面面!!你我本就是革命同志,加入革命组织后必能如虎添翼!无论是对革命大势、还是百里你自己的工作,都是双赢的局面。”
刘继业说的热切,蒋方震也露出了意动的表情,只是还是慎重地问了一句:“……文鹿你这革命组织,叫什么名字?”
“未免清廷过多怀疑,取名文学社。”
“这文学社……所宣传的,还是你当初在日本捣鼓出来的国家主义那一套?”
刘继业大方一笑道:“略有不同。这三年来,我的思考自然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对某些问题的看法更深刻了。不过,核心的东西没有变、我还是主张等排满革命成功后,对社会和国家再进一步的进行改革,目的是使中国工业化和强大的同时,最终通过建立一个绝对公平的国家,来消灭一切社会不平等。”
“听起来与社会主义相似,却又有不同。”蒋方震微微皱起眉头。
当初在日本的时候,一来刘继业的思想还不成熟,二来蒋方震也只是囫囵吞枣地看了一大堆理论,当时他还不能完全理解国家主义的含义。当然,因为怕吓到蒋方震,刘继业也没有过多谈及剥削。
但是蒋方震在柏林的三年留学时间里,切身感受到了西方社会的面貌,尤其是对当前欧洲最为热门的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在开拓了眼界后,蒋方震才能更好地理解刘继业所提到的工业化、社会阶级,以及中国这个农业社会与西方工业社会的本质不同。
“实不相瞒,受你文鹿的影响,我在德国的时候,也翻阅了不少国你提及关于俾斯麦和拉萨尔倡导的‘国家社会主义’,也切身感受到了奉行此等主义的德国面貌……”蒋方震在车内徐徐道来,刘继业侧耳聆听。
“看到工厂与工人之后,我才明白何谓剥削、而德国之政府所使用的,以国家权力赋予工人福利与地位来助其抵抗资本家之剥削,确实更为合理。”
蒋方震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解地问道:“不过……我中国目前工厂数量不过德国的百分之一,还只是刚起步之萌芽状态,此等剥削矛盾微不足道……有必要现在就实行国家主义吗?”
刘继业有些意外蒋方震居然真的下了些功夫去研究国家主义和社会主义,听到他的问题不仅不恼反而很开心地微笑道:“我国工业确实几乎等同于无,但也在起步、况且未来中国想要自主自强,离不开大规模的工业化……正所谓未雨绸缪,不能等矛盾严重了再处理、而是应当从根子上就将其限制,不是吗?况且!谁说我国没有剥削了?”
“百里且去农村看看,贫苦农民、佃农与大地主之间,不就是剥削关系吗?”
蒋方震愣了片刻。一如绝大部分出身优越的革命者,他从没有关注过社会的底层,而是一门心思琢磨如何革命。此刻听到刘继业提及农村问题,细细想来,似乎很有道理。
“话虽有理……不过文鹿你下过乡吗?有调查过这乡下的剥削情况有多严峻吗?”
蒋方震的反问一下子将刘继业问住了。
一直忙于军务、党务,还有照顾家人,刘继业哪里有过时间去乡下调查?他所提出的这些理论,都是结合了后世知识的自我思考。虽然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是还真的没有实地下乡研究过这套理论的真实性和可行性。
中国当前,1908年的社会状况究竟是怎样?社会主要矛盾是什么?剥削情况又是怎样?只有纸面上的理论知识……
蒋方震的一个反问让刘继业意识到自己往日太过于注重高层政治、想着建立一支核心团体和掌握军权,却偏偏忽视了基层。明明将改造社会、社会改革等等说的头头是道,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到乡下去看一看……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车厢里一阵安静,只有阵阵轰鸣的马达声和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见刘继业不说话,蒋方震沉默了片刻后,主动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文鹿你,打算如何为我谋到第十七协正参谋官的位置?”
蒋方震最终还是同意与自己合作,也隐晦地表露出其对国家主义的赞同,让刘继业的心情好上不少。他暂时在心中放下忽略了基层研究的自责,真诚地露出笑容,伸出手道:“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同志了!百里且放心,我自然能够安排!”
两人紧紧地握手。
就在这时,车也抵达了汇中饭店。




大时代1902 第186章 麦克阿瑟
第一百八十六章麦克阿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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