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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宋玉给他们的建议是:“坞主喜欢在青天阁冥思,如果你们想见坞主,何不去青天阁恭候?”
宋玉一言,令姬侯、扶隐茅塞顿开,他二人于昨日傍晚来到青天阁,在此整整跪候一夜,以示诚意。
今日上午,金复羽姗姗而来,却仍对他们的殷勤视而不见。
用过早膳,临江而坐,近两个时辰一言未发。不仅令姬侯、扶隐胸中如堵,浮想联翩。同时令陪候的宋玉、冷依依、丁傲、董宵儿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咳咳!”
突然,深陷沉思的金复羽发出一阵轻咳,令心猿意马的冷依依和董宵儿脸色一变。二人赶忙迎上前去,一左一右,一个递上热茶,一个递上锦帕。
“说你们赤胆忠心,你们却‘自作主张’。说你们反复无常,你们却‘言出必行’。难道……这就是桃花剑岛教出来的规矩?”
伴随着一道平淡如水的质询,金复羽缓缓转头,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默默审视着面面相觑的姬侯、扶隐。沉吟稍许,似乎仍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又道:“你们好歹是闯荡多年的江湖前辈,如今为何被唐阿富牵着鼻子走?他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如此有商有量,哪里是江湖人?分明是生意人。”
“坞主,唐阿富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他有自己的计划,不希望外人搅和。我们知道他是坞主派去刺杀柳寻衣的关键人物,因此不敢与之闹僵……再加上‘无情剑客’凶名在外,料想此人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凶名在外?”
姬侯话未说完,金复羽突然发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笑声。他漫不经心地朝丁傲一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态度变幻之快令姬侯、扶隐如坠深渊,心里七上八下。
“念给他们听!”
“什么?”
“遵命!”未等思绪混乱的姬侯、扶隐面露惊愕,丁傲已拱手领命,从而顺袖中掏出一纸书信,面无表情地念道,“金坞主如晤,唐某自诩以一人之力足可取柳寻衣项上人头,不料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纵然拼尽全力仍非其敌手。推诿之辞,莫敢多言。唐某回天无力,痛心疾首,愧于君子之约,羞于歃血之盟。今功败垂成,不胜自哀,故盼君另觅高明,唐家旧怨亦不再劳烦阁下。自此山长水远,与君……江湖无期。”
“嘶!”
当姬侯、扶隐听出丁傲念的竟是唐阿富的书信时,心里不由地“咯噔”一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这……这是……”
“这是唐阿富的亲笔信,比你们二位……先一步抵达金剑坞。”丁傲淡淡地说道,“至于信中的意思……想必二位皆听的一清二楚,老夫不必赘言。”
“这……”
姬侯、扶隐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对唐阿富信守承诺,换来的非但不是事半功倍,反而是……前功尽弃。
“好一个‘山长水远,江湖无期’。”金复羽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究竟什么叫‘江湖无期’?唐阿富有始无终,背弃我们之间的约定,非但没有一丝愧意,反而用一封虚情假意的书信和几句无关痛痒的字眼打发我,这算什么?刚刚是谁笃定‘无情剑客’不会出尔反尔?又是谁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唐阿富一定能取回柳寻衣的首级?你们信心满满地坐收渔翁之利,自以为运筹帷幄,结果人家临阵倒戈,这……又算什么?”
“坞主,如果我们早知道唐阿富是此等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沈州。此事……错在我们有眼无珠,被唐阿富的花言巧语轻易蒙蔽,敢请坞主治罪!”
后知后觉的姬侯、扶隐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唐阿富当猴一般戏耍,顿时羞愤交加,将拳头攥的咔咔作响。若非碍于金复羽的情面,不好当场发作,只怕他二人早已暴跳如雷地破口大骂。
江湖早已今非昔比,姬侯、扶隐恪守的“盗亦有道”在今时今日的江湖非但不会有人买账,反而尽显他们的迂腐,沦为世人的笑柄。
“昨夜你们告诉我,唐阿富年轻气盛,说话不知深浅。”宋玉沉声道,“他说‘桃花剑岛常年孤悬海外,你二位安逸多年,久疏战阵,难免固步自封,老马失蹄’。当时听着有些刺耳,可现在听来倒是十分痛切。只不过,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策绝不是‘人之常情’,而是‘罪不容赦’!”
言至于此,宋玉眼神一寒,义正言辞地朝金复羽拱手提议:“姬侯、扶隐听信唐阿富蛊惑在先,违背坞主之命在后,铸成弥天大错,罪无可恕。依我之见,应将他二人斩首示众,并将尸体吊于山门七天七夜,以儆效尤!”
“嘶!”
宋玉的冷酷不仅令姬侯、扶隐心头一紧,同时令冷依依、丁傲、董宵儿大吃一惊。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泰然自若的金复羽。
从始至终,金复羽的表情不阴不阳,语气不喜不悲,别有深意的眼神一直绕着姬侯、扶隐来回打量,似是斟酌宋玉的陈词,又似权衡自己的得失。
“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沉默良久,金复羽方才幽幽开口,“归根到底,借唐阿富之手除掉柳寻衣是我的主意。姬侯、扶隐不敢与他闹僵,也是担心破坏我的计划。至于唐阿富的脾气……你们都见识过,他在我面前尚且桀骜不驯,更何况面对姬侯、扶隐?因此,此事之过我占八成。其余两成……他们与唐阿富各占一半。宋玉,如果你要将他们斩首示众,身为罪魁祸首的我……岂不是要曝尸荒野?”
宋玉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解释:“坞主,在下断无此意……”
“说笑而已,不必较真。”金复羽打断宋玉的辩解,而后将目光投向暗松一口气的姬侯、扶隐,话锋一转,“话虽如此,但你们毕竟自作主张。如果我视而不见,又如何立威于其他弟子?因此,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你们任选其一。一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照金剑坞的规矩,抗命不遵者轻则斩去一手一脚,重则削为人彘。念你们是初犯,姑且以轻罪论处。”
“坞主,我们……”
“别急!”金复羽淡然一笑,摆手打断诚惶诚恐的姬侯、扶隐,不急不缓地说道,“二者,戴罪立功,将功补过。柳寻衣是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理应由你二人将他的首级取回来。不过,清风举中原武林之力尚且拿他束手无策,只凭你们……只怕难上加难。因此,我决定退而求其次,给你们另外一个选择。”
“坞主的意思是……”
“唐阿富!”金复羽坦言作答,“只要你们能取回唐阿富的脑袋,沈州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坞主为何要杀唐阿富?”
“因为他招惹到不该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冷依依替金复羽回答扶隐的好奇,语气阴戾如冰,“坞主刚刚说过,唐阿富休想用一封虚情假意的书信和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打发我们。既然他选择背信弃义,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哪怕只为出口恶气,唐阿富也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你们要让他知道,金剑坞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董宵儿不甘示弱地补充。
“明白了……”
“胡闹!”金复羽眉头微皱,面露不悦,“江湖恩怨不是小孩子吵架,岂能意气用事?如果只为出口恶气,我断不会杀他。唐阿富毕竟是萧芷柔的徒弟,杀了他……绝情谷必与我们势不两立。”
“那坞主为何……”
“因为唐阿富的脑袋在有些人眼里……远比柳寻衣的脑袋更值钱。”金复羽淡淡地说道,“既然唐阿富不能替我拿回柳寻衣的脑袋,我何不拿他的脑袋换一份天大的人情?至少……可以弥补我们这段时间耗费的精力和心血。”
“难道坞主不怕得罪萧芷柔?”
“不是怕不怕,而是值不值。”金复羽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诡谲之意,意味深长地说道,“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比起素昧平生的萧芷柔,我更喜欢和‘老朋友’打交道。不杀唐阿富,萧芷柔依旧陌生,并不会感谢我。但杀了唐阿富,将有不止一位‘老朋友’对我感激涕零,慷慨相报。”
……





血蓑衣 第九百四十三章: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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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
金复羽的一席话立刻将姬侯、扶隐等人的胃口高高吊起。
“不错!”金复羽神思凝重,眼眸深邃,似乎陷入过往的回忆,“自从武林大会一场风波,我惜败于洛天瑾,不仅错失武林盟主的宝座,而且害的金剑坞被洵溱付之一炬。后来在河西遭到蒙古大军的围追堵截,险些丧命。事后……横山寨消息走漏,迫使我们不得不打乱全盘计划,重新筹备。回来后,我每日三省吾身,痛定思痛,反思自己究竟比洛天瑾差在哪儿?直至陆庭湘不请自来,商议和我们联手追杀柳寻衣,我才茅塞顿开,幡然醒悟。相比于洛天瑾,我为何棋差一招?皆因我行事过于尽善尽美,从而忘记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以防风云有变。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一直‘顺势而为’,却在不经意间忽略‘瞬息万变’。历经无数挫折才令我渐渐意识到,无论我们的计划多么周密、准备多么充足,皆不可妄夺天意,更不可左右天命。因此,一旦事情有变,我们往往措手不及。这几次遇难成祥,金剑坞上上下下无不是险象环生。说到底……也只是我们运气好罢了。”
“坞主所言甚是!”见金复羽知耻而后勇,宋玉不禁面露羞愧,“在下深受坞主器重,却不能替主分忧,实在是……枉为人臣。”
“欸!”金复羽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迄今为止,我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无疑是洛天瑾。可他既是我的敌人,也是我的知己,甚至……是我的老师。从他身上我学会凡事不可孤注一掷,无论多么有把握……都要心存顾忌,永远给自己留下退路。如此一来,纵使‘失之东隅’,亦可‘收之桑榆’。可惜,洛天瑾虽深谙此道,却仍大意失荆州,最终在自家府宅丢了性命。因此,仅仅向他‘求教’仍远远不够,我们要举一反三,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董宵儿满眼钦佩地望着侃侃而谈的金复羽,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连连追问:“敢问坞主,何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留有余地,是我向洛天瑾学到的本事。但在退路中再留退路、余地中再留余地,才是我真正领悟的心得。”金复羽微微一笑,慷慨解惑,“当初,我和陆庭湘联手追杀柳寻衣,唐阿富就是我的退路。果不其然,陆庭湘在河西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终究铩羽而归。于是,我打算利用唐阿富找出柳寻衣的踪迹,并伺机除掉他。然而,我对唐阿富并不能完全信任,故而派姬侯、扶隐作为唐阿富的‘退路’紧随其后。我猜中的是,唐阿富果然对柳寻衣下不去手。但我没有猜中……姬侯、扶隐竟会擅自做主,去而复返。”
“这……”提及此事,姬侯、扶隐无不满心尴尬,哑口无言。
“万幸,在姬侯、扶隐之后……我仍提前预留了一条‘退路’。”金复羽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道,“其实,我和唐阿富立下约定后不久,便与一位‘老朋友’立下另一个约定。而我们约定的内容……就是唐阿富的项上人头。作为交换条件,他将资助我们十万大军整整三年的军需粮草。你们说,用唐阿富的一颗头颅换十万大军三年的补给,究竟值不值得?”
“嘶!”
金复羽此言一出,在场除宋玉处变不惊之外,其他人无不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唐阿富的脑袋……竟值这么多钱?”董宵儿发出一道难以置信地惊呼。
“值不值钱,要看对谁而言。对我们而言,唐阿富的脑袋一文不值,但对我这位‘老朋友’……却是无价之宝。”
“坞主的老朋友……可是沈东善?”丁傲大胆猜测,“放眼天下,胆敢出手如此阔绰之人……恐怕也只有‘大宋第一富贾’。”
“不错!”
金复羽早已将在场几人视作心腹,故而并未隐瞒唐阿富与沈东善的恩怨,饶有兴致地笑道:“其实,沈东善真正想买的并不是唐阿富的人头,而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唐阿富活在世上一日,他一日提心吊胆,坐卧难安。唯有唐阿富死了,他才能永除后顾之忧。如此算来,用十万大军三年的军需粮草换‘大宋第一富贾’的身家性命……似乎不算奢侈。”
“不算!当然不算!”董宵儿听的心潮澎湃,激动地连连点头,“我们追杀柳寻衣,也是为清风和凌潇潇承诺的好处。中原武林副盟主也好、金银珠宝也罢,说到底皆是为坞主的复国大业效命。”
言至于此,董宵儿眼珠一转,好奇道:“刚刚坞主说‘不止一位老朋友’对唐阿富的人头感兴趣,不知……除沈东善之外还有谁?”
然而,面对刨根问底的董宵儿,妙语连珠的金复羽却突然三缄其口。
见状,丁傲连忙出面圆场,趁机转移话题:“我很好奇,柳寻衣究竟用什么办法令唐阿富连灭门之仇都可以弃之不顾?据我所知,‘无情剑客’可不是一位能轻易改变心意的人。”
“原因只有一个,他从始至终都不想杀柳寻衣。”宋玉冷笑道,“他只是假意与我们示好,企图骗取唐家灭门的线索……”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事已至此,尔等多说无益。”金复羽颇为不耐地打断众人的议论,“刺杀柳寻衣的最佳时机,是在他进入虎穴龙潭之前,可惜我们与天赐良机失之交臂。眼下的长白山人满为患,休看各路人马摩拳擦掌,一个个势在必得。但我敢断言,他们此行一定空手而归。”
“为何?”
“因为我收到消息,沈州一位名叫袁孝的‘地头蛇’,担心东北鱼龙混杂,影响自己的地盘和生意,于是主动站出来欲从中调和。”金复羽幽幽地说道,“仗着自己人熟地熟充当‘和事老’,替武当派和虎穴龙潭牵线搭桥。游说黄阳明、梅紫川敞开大门,让武当弟子进入虎穴龙潭搜查柳寻衣的下落,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呵呵……如果黄、梅二人不同意此事,袁孝根本不敢站出来说和。然而,他们同意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清白,只能代表他们有恃无恐。换言之,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让武当弟子在虎穴龙潭一无所获。”
冷依依黛眉微蹙,若有所思:“坞主的意思是……柳寻衣早已离开虎穴龙潭?”
“不错!”金复羽的眼中精光一闪,笃定道,“唐阿富在信上说自己技不如人,证明柳寻衣的伤势已经痊愈。能令一位将死之人短短数日恢复如初,天下除桃花婆婆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位。如此想来,柳寻衣必定去过虎穴龙潭,向桃花婆婆求救。如今,黄阳明和梅紫川敢主动‘开门揖盗’,唯一的解释是……柳寻衣早已离开。”
“那……我们怎么办?”
“柳寻衣已经找到一位新靠山,日后对付他只会越来越难。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一块‘肥肉’,而是一块‘臭肉’,冒冒失失地吞下去非但不能解馋,反而有可能肠穿肚烂。因此,我们索性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清风。毕竟,事关武林盟主的江湖地位,他比任何人都心急。让清风与少秦王二虎相斗,我们趁机厉兵秣马,徐图进取。”金复羽用手指轻轻滑动着杯壁,慢条斯理地说道,“眼下,你们需要办好三件事。其一,尽快拿回唐阿富的人头,此事交给姬侯、扶隐。其二,暗中打探袁孝的底细。我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这位沈州的‘地头蛇’……并不像外界流传的那么简单。‘双宿谪仙’一向心高气傲,连昔日的洛天瑾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又岂肯给袁孝情面?不久前,江湖有一则传闻……大概意思是袁孝与柳寻衣、洵溱关系暧昧。不过此事纯属捕风捉影,全无证据,因此流言蜚语很快消散的无影无踪。”
“坞主,此事交给我和董宵儿去查!”丁傲神情一禀,主动请缨,“我在天山玉龙宫时曾与少秦王打过交道,如果袁孝和洵溱真有渊源……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将真相查的水落石出。”
“如此甚好!”
金复羽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稍作思量,从而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宋玉和冷依依,戏谑道:“他们各司其职,因此最后一件差事……也只能交给你们。”
“坞主尽管吩咐!”宋玉、冷依依齐声领命,“我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谈不上生死,只是辛苦你们去一趟湘西。”
“湘西?”宋玉一愣,“坞主说的是……湘西腾族?”
“不错!”金复羽缓缓起身,举目远眺山川河流,伸手遥指北方天穹,“探子来报,这段时间腾三石大排筵宴,陆续邀请少林、昆仑、崆峒、唐门的重要人物,行径反常闻所未闻,举止古怪见所未见,故而十分可疑。因此,我想让你们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亲自‘尝尝’腾三石的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酒?”
……




血蓑衣 第九百四十四章:母女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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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一,绝情谷,流觞渡。
上午,一袭白衣的云剑萍临江而立。寒风阵阵,衣袂飘飘,远观如广寒仙子,姑射神人。近看似芙蓉出水,玉树临风。
纤腰楚楚,秋水盈盈。冰肌玉骨,雪肤花貌。好一位仙姿玉质,国色天香的绝世美人。
自从她来到绝情谷,谷中的男弟子无不翘首以盼,希望一睹美人芳容。可一旦见到云剑萍,一个个又变得笨嘴拙腮,手足无措,为此闹出不少笑话。
其中,尤以绝情谷二弟子常无悔表现的最为殷切。有事无事总想接近她、讨好她、关心她,结果非但没有赢得云剑萍的青睐,反而令其愈发不自在。再见面也由最初的谈笑风生变得沉默寡言,处境十分尴尬。
值得一提的是,云剑萍经历过“母女重逢”、“一家团聚”的人生转折和巨大喜悦后,最近一段日子她开始变得郁郁寡欢。经常独自一人跑到流觞渡,一动不动地站在江畔默默发呆,凝视着滔滔江水浮想联翩,往往一呆就是一天。
今日,亦是如此。
“萍儿!”
突然,一道温柔的呼唤自云剑萍身后传来。紧接着,满眼关切的萧芷柔缓步上前。
然而,面对萧芷柔的招呼,云剑萍却纹丝未动,久久没有做出回应。似是望得出神,根本没有听到萧芷柔的声音,更没有察觉她的临近。
直至萧芷柔将自己身上的白绒大氅披在云剑萍的肩头,她才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发出一道惊呼:“娘?”
话音未落,云剑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白绒大氅,登时脸色一变,匆忙转身,欲将大氅退还萧芷柔。
却不料,萧芷柔先一步按住她的手,在其紧张而感动的目光下,温柔地将大氅系好。从始至终,萧芷柔含笑不语,满眼疼惜。
“娘……”
“江边风寒,小心着凉。”萧芷柔一边替云剑萍整理着衣衫,一边温柔地说道,“萍儿,是娘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在外边东奔西跑,没有好好陪你。”
“不不不!”云剑萍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是女儿不好,非但没有替娘分忧,反而让娘一直惦记着。”
“傻丫头,娘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惦记着你们。”
“你们?”面对脱口而出的萧芷柔,云剑萍黛眉微蹙,似有一丝不解。
“是啊!除你之外,还有你外公和腾族的亲戚长辈。”
在云剑萍的“提醒”下,萧芷柔幡然醒悟,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慌乱。万幸她急中生智,及时为自己的失言找到说辞,并未引起云剑萍的怀疑。
言及于此,萧芷柔忽然心念一转,伺机试探:“萍儿,在这世上……除娘和外公之外,你……还有哪些亲人?”
“还有‘爹’。”云剑萍不假思索地答道。
当然,她口中的“爹”并非“生父”洛天瑾,而是将她养育成人的“义父”云追月。
“娘问的不是云追月。”萧芷柔心急如焚,却不敢操之过急,故而耐着性子循循善诱,“也不是龙象山的同门,娘问的是……其他亲人?”
“其他亲人?”
云剑萍愣愣地望着满眼期待的萧芷柔,苦思半晌仍一头雾水,似乎根本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小时候的事……你当真不记得?”
“小时候?”云剑萍黛眉紧蹙,喃喃自语,“小时候……小时候我一直在龙象山呀……”
“去龙象山之前呢?”或是由于内心过于激动,以至萧芷柔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
似乎感受到萧芷柔的紧迫,云剑萍不由地心生焦虑。
平心而论,云剑萍真想帮萧芷柔解开心结,说出她想听到的答案。可惜天不遂人愿,无论云剑萍如何回忆,龙象山以前的记忆始终如一团浑水,任她想破头仍一无所获。
见云剑萍眼泛纠结,苦思不语,萧芷柔不由地心中一软,从而将其拥入怀中,轻声安抚:“好了!好了!娘只是随便问问,你若记不得……也就罢了。”
“娘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云剑萍将脑袋轻靠在萧芷柔的肩头,迟疑道,“去龙象山以前……我应该在哪儿?又该和什么人在一起?世上除你们之外,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亲人?”
听到云剑萍纯真无邪的疑问,萧芷柔心痛如绞,同时眼圈一红,哽咽道:“萍儿放心,只要是我们的亲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在哪儿?娘都会将他找回来,让我们一家团聚。”
“娘……”
“萍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等思绪万千的云剑萍追问,萧芷柔忽然展颜一笑,顺势转移话题,“我听他们说,娘不在绝情谷的这段日子,你一直闷闷不乐,常常一个人跑到这里发呆。究竟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说给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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