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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陆庭湘面露不屑,幽幽地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回答。”
“我只是随便问问。”秦苦亦庄亦谐,狰狞中不乏戏谑,但旁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下次这种事麻烦陆公子早点说,也省的我费尽心机和你套近乎。原以为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解决麻烦,可结果……是我异想天开了!”
秦苦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将长空刀缓缓抽出。
长空乍现,锋芒毕露,令人不寒而栗。
陆庭湘的眼睛微微眯起,寒光腾涌,若隐若现,凝声道:“秦府主的意思是……打?”
“打呗!”秦苦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刀刃,发出一阵嗤嗤声响,心不在焉道,“今夜,要么打服你,要么……打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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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第七百六十章:归海降龙(一)
“陆某在江湖上虽不是什么响当当的大人物,但多年以来……却也没人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更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用死要挟我。”陆庭湘不怒反笑,看向秦苦的眼神极尽轻蔑之意,“秦府主好歹是江湖老手,也在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不少年,却为何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秦苦将刀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眉宇间流露出一抹陶醉之色,似乎与他肌肤相亲的并非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而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美人,漫不经心地回道:“要么留下柳寻衣,要么留下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我的规矩。至于陆公子的规矩……在江南或许是金科玉律,但在河西……却是一文不值。”
“秦苦,当心风大闪了舌头!”司空竹断不能容忍秦苦对陆庭湘冷嘲热讽,故而脸色一沉,愠怒道,“现在你坏的何止是江南陆府的规矩?更是中原武林的道义!柳寻衣欺师灭祖,忘恩负义,江湖义士恨不能将其剥皮抽筋,你居然堂而皇之地出面保他?”
面对司空竹的威胁,秦苦却嗤之以鼻:“不用搬出中原武林吓唬我,也不必急着往我头上扣罪名。老子只说抓活的,却从未说过保护他。”
“秦府主,你现在不仅自己在玩火,更是拽着整个秦家往火坑里跳。”陆庭湘别有深意的目光在秦大、秦二、秦三身上缓缓扫过,揶揄道,“你不必和我们咬文嚼字,阁下的心思大家早已心照不宣,又何必掩耳盗铃,惹人耻笑?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你和自己的家族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毁掉秦氏数代人辛苦创下的祖业,非将河西秦氏拽入无尽深渊不可。”
陆庭湘此言看似质问秦苦,实则说于秦家众弟子,暗含煽动蛊惑之意。
果然,在陆庭湘的挑唆下,秦大纵使心存忌惮,也不得不为家族未来放胆直言,义正言辞道:“府主,有些话……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说。眼下,柳寻衣无疑是中原武林最大的祸害,无论谁沾上他都不会有好下场。敢请府主念在秦家祖宗的情分上……暂避私情,凡事以大局为重……”
“秦大!”秦苦陡然喝止,“只要我在家主的位置上一天,这里就没有你插嘴的份!不要胳膊肘往外拐,更不要傻乎乎地被人利用。”
“可是……”
“怎么样?”秦苦不再给秦大开口的机会,长空刀直指神情冷漠的陆庭湘,挑衅道,“陆公子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较高下?你我一战定输赢,决定柳寻衣究竟是归你还是归我。”
“秦苦,你以为现在是擂台比武吗?”丁傲质问道,“论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的秦家只有你一人,而陆公子身后可不止有竹老,更有我等!”
言罢,丁傲与董宵儿齐步上前,与陆庭湘站成一排,意思不言而喻。
“吓唬我?”秦苦非但面无惧色,反而放声大笑,“莫非你们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在河西敢对秦家的家主口出狂言,是不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见秦苦一副有恃无恐的傲慢姿态,丁傲的心里暗暗打鼓,虽说秦家的高手数量不多,但秦氏祖辈在河西一带经营多年,攒下的雄厚根基与庞大势力却不可小觑。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若秦家不顾一切地对付他们,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敢使出来,恐怕对人生地不熟的陆庭湘一众确实是一种防不胜防的致命威胁。
都是老江湖,有些话不必挑明,其中利害足以令他们提心吊胆。
“当然,如果陆公子胆怯,不敢与秦某单独过招,也可以下令众弟子冲杀。总之,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混战厮杀,秦家皆奉陪到底。”秦苦如此轻视陆庭湘,不仅令陆庭湘颜面无光,更令陆家众弟子愤懑难平。
陆庭湘尽量保持君子风度,不与秦苦逞口舌之争,故而沉声质问:“秦府主此言,莫非欺陆某不敢与你一决雌雄?”
“陆公子生的白白嫩嫩,不像我皮糙肉厚。”秦苦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庭湘,煞有介事道,“一旦交起手来,我怕别人说我恃强凌弱,五大三粗的屠户欺负一个舞文弄墨的秀才……”
“呔!”
见陆庭湘被秦苦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挑衅,陆遥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叫嚣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这种莽夫又何需公子亲自出手?不如由我先领教一下《秦家刀法》的厉害……”
“滚开!”
未等陆遥气势汹汹地冲至近前,秦苦猛地一挥刀锋,荡出一道凌厉气劲,登时将火冒三丈的陆遥高高掀飞,身体不受控制的于半空连翻数周,最后“砰”的一声砸落在一片桌椅狼藉之中。
“你算什么东西?”秦苦啐道,“有什么资格代表陆庭湘出手?”
“陆遥不够资格,那老夫呢?”
秦苦话音未落,司空竹忽然迈步而出,一双精光四射的老眼迸发出一股直插人心的寒意。
“你的资格确实够老,只不过……”秦苦故作为难模样,狐疑道,“你能代表江南陆府吗?你能左右陆庭湘的决定吗?如果可以,我就陪你过两招。如果不行,麻烦靠边站,别耽误大家的时间。看你两鬓斑白,俨然岁数不小,索性回家抱抱孙子、享享清福,何必学年轻人玩命出风头?更何况,我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专挑老弱病残下手……”
无论是在江南陆府还是在中原武林,司空竹都是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何曾被人如此嘲讽奚落?
秦苦的大言不惭,令司空竹勃然大怒,涨红的额前暴起一条条青筋,足见其内心何其震怒?
“纵使秦罡在世,也不敢对老夫如此无礼!你一个羽翼未丰的小辈竟敢口出狂言,今日老夫若不狠狠教训你一顿,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言罢,司空竹吐纳运功,一股延绵不绝的浑厚内力自丹田气海迅速涌向他的掌心。
“竹老!”
突然,陆庭湘的右手搭在司空竹的肩头,打断他运功的同时,亦令其暴怒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秦府主挑战的人是我,我自当却之不恭。”陆庭湘似笑非笑地说道,“更何况你是长辈,若与他交手,无论胜负皆不光彩。”
“可是……”
“无妨!”陆庭湘朝踌躇不决的司空竹投去一道讳莫如深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摇摇头,“有关‘赤火上卷’与‘玄水下卷’的传闻,我也略知一二。素闻秦府主已将二者合而为一,并成功突破《秦家刀法》的桎梏,武学造诣甚至比当年的秦明更胜一筹,此事令我既好奇又技痒。难得今日天赐良机,我又岂能白白错过?”
陆庭湘决意出手的根本原因,并非一时技痒,而是不想在陆家众弟子面前颜面尽失。
至于他称赞秦苦武功高强,则是为自己提前铺好后路。万一技不如人,惜败秦苦之手,日后也好找一个说辞替自己开脱。毕竟,败在一位连秦明都无可奈何的高手之下,也不算太丢人。
反之,如果陆庭湘胜过秦苦,则可趁机抬高自己,在无形中为自己增光添彩。
胜则扬名立万,败则情有可原。不得不说,陆庭湘为保住自己的声誉和地位,亦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
“难道秦苦真的练成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归海刀法》?”丁傲眼冒精光,心中暗暗猜想,“《归海刀法》曾令归海刀宗在武林中一骑绝尘,地位超然。倘若今天重现于世,必定在江湖中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心念及此,丁傲不禁眼珠一转,亦不再坚持与陆庭湘同生共死,反而趁势推波助澜:“其实,论在江湖上的名气和地位,陆家的《降龙剑谱》比之《归海刀法》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重阳家主凭借一柄降龙剑威震江湖,与‘伏虎刀’莫岑义结金兰,闯荡三山五岳,纵横四海八荒,皆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随心所欲。往事难忘,转眼已过数十春秋,可老朽至今回忆起来仍钦佩不已,感慨良多。倘若今日能亲眼目睹‘降龙剑’与‘归海刀’一较高下,实在是幸莫大焉,死而无憾!”
“不错!当初在武林大会上秦府主力挫秦天九,那一战令天下英雄大开眼界,尤其是最后虐杀秦天九的那几招,更令众人拍案叫绝。细细想来,那几招应该就是出自《归海刀法》。”董宵儿领会丁傲的心思,故而顺水推舟,趁势开口,“在华山时未能看过瘾,秦府主若能于此再展身手,我等岂非大饱眼福?”
丁傲与董宵儿一唱一和,虽有夸大奉承之意,煽风点火之心,却不可阻挡地勾起柳寻衣、苏禾、悟禅等人的莫大好奇。
出于练武之人的本性,皆希望见到更卓绝的高手和更神秘的武功。因此,哪怕是生死一线的柳寻衣,此刻也不免心潮腾涌,热血沸腾。
《降龙剑谱》、《归海刀法》,前者成就江南陆府,至今兴盛不衰,但论精妙威力,于上乘武学中只能算可圈可点,差强人意。称不上百年不遇,更谈不上惊世骇俗。后者令昔日的归海刀宗俾睨天下,精妙无双、威力无穷,却如流星一闪,昙花一现,至今已消逝多年。
论登峰造极,《归海刀法》无疑是一枝独秀,可惜非天纵奇才而不能修炼。纵使秦苦承天庇佑,同时手握赤火、玄水,如今也只是学得皮毛,距大成相去甚远。
论传承延续,《降龙剑谱》俨然更胜一筹,再经过陆家历代的不断衍变完善,今日之威已远胜当初。更重要的是,陆庭湘早在陆重阳在世时便将《降龙剑谱》参悟的淋漓尽致。时隔多年,如今的他更是将降龙剑运用的如火纯青。
因此,秦苦与陆庭湘的这场较量,究竟鹿死谁手,在场只怕没有一人敢提早断言。
唯有拭目以待,让秦、陆二人用各自手中的刀剑一论高下。
……




血蓑衣 第七百六十一章:归海降龙(二)
当丁傲与董宵儿拐弯抹角地表达出自己的真正心思时,司空竹的脸色已经阴沉的恨不能滴出水来。
什么“幸莫大焉”、“拍案叫绝”,根本是丁、董二人的敷衍之词。他们一再旁敲侧击,无非是不想在河西地盘与秦家撕破脸而已。
说到底,丁傲与董宵儿依旧是担心连累自己。
面对丁傲与董宵儿的煽风点火,陆庭湘并未像司空竹那般明显的动怒,亦未开口向二人质问半句,而是默不作声地朝他们投去一道讳莫如深的目光。不喜不怒、不阴不阳,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们,反倒令丁、董二人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停止侃侃而谈,脸上的表情也由期待渐渐衍变为尴尬。
“公子……”
“陆遥,取我剑来!”
未等司空竹开口相劝,陆庭湘不容置疑的声音陡然响起,登时令客栈内的所有人精神一震。
陆庭湘此言,无疑是宣告接受秦苦的挑战。
换言之,位列龙象榜第三位的陆庭湘与第四位的秦苦,本应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即将在名不见经传的蔚州客栈迎来他们的生死一战。
之所以称为“生死一战”,不仅仅因为柳寻衣干系重大,迫使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更因为陆庭湘和秦苦身份特殊,各自的家族使命和江湖地位,都不容他们在这场交手中出现丝毫败迹。
如若不然,遭受巨创的何止他们二人,更是他们代表的两大武林世家。
此一节,在场之人皆心知肚明。尤其是对陆、秦两家的弟子而言,家主的成败直接关乎他们日后行走江湖的本钱与待遇。故而一个个屏息凝神,心弦紧绷,甚至连刚才不愉快造成的羞辱与愤怒也顾不上,内心的忐忑与紧迫足以窥见一斑。
司空竹心里清楚,事已至此陆庭湘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皆无退路可言,唯有真刀真枪地与秦苦大战一场,方可证明自己的实力,保住陆家的威名。
与秦苦这般一等一的高手过招,必须全神贯注,心无杂念。因此,司空竹纵使心乱如麻也不敢再行打扰,他必须让陆庭湘保持绝对的冷静,断不能被自己欲战不战、欲退不退的复杂情绪影响半分。
霎时间,客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压抑而沉重的气氛渐渐弥漫在空气中,顺着每个人的毛孔钻入身体,萦绕在脑海心头,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陆遥踌躇再三,终究狠下决心,将一柄藏于剑匣中的“青剑”缓缓取出,小心翼翼地双手呈到陆庭湘面前,低声道:“公子,剑!”
降龙剑,长三尺一寸,宽两指半,通体青白,剑鞘刻着双龙戏珠的纹路,看上去十分精致,相比于一件杀人利器,它更像是一件值得收藏的珍品。
此剑自江南陆府创立之日一直延续至今,与《降龙剑谱》相辅相成,历代家主皆奉降龙剑为独门“藏兵”,轻易不会使用,唯有生死攸关亦或关乎家族荣辱时才会祭出此剑。
当然,一家之主不同于散兵游勇,寻常纷争下面人足以应对解决,鲜有亲自出手的机会。
今日,陆庭湘取出降龙剑,一者表示对秦苦的尊重,二者表示对这一战的重视。
毕竟,面对凶名赫赫的“鬼见愁”,饶是“武林第一君子”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话虽如此,但陆庭湘却没有伸手接剑的意思,而是将凌厉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摩拳擦掌的秦苦,幽幽地说道:“降龙剑一出,今夜不是你死即是我亡。秦府主,你可想清楚了?”
闻言,秦苦不禁眉头一皱,撇嘴道:“陆公子应该对秦某的脾气秉性有所耳闻,我天性和善,一向不喜欢惹是生非,更不喜欢打打杀杀,一般遇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哪怕被人耻笑‘贪生怕死’也无所谓。今夜若非被你逼的走投无路,不得不动刀,我也不想和你拼命。”
言至于此,秦苦忽然狡黠一笑,又道:“只要陆公子肯将柳寻衣让给我,秦某愿向你奉茶赔罪,大不了再摆上一百几十桌宴请陆家上下的兄弟痛快吃喝一场,如何?”
“让你带走柳寻衣的人头,已是陆某的底线……”
“那你还商量个屁?”秦苦忽然态度大转,骂骂咧咧道,“你们读书人就是啰嗦,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死就死了!废话少说,要打尽管放马过来,不敢打就带着你的人滚……”
“哼!”
当秦苦跳脚叫骂时,陆庭湘竟毫无预兆地突然出手。只不过,他并未取剑,而是疾步向前,同时挥出右掌直取秦苦的胸口。
“想偷袭?”
秦苦面露狞笑,早有提防的他迅速辨清形势,见陆庭湘赤手空拳,登时放弃闪躲的念头,主动挺身上前。与此同时,长空刀自上而下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狠狠砍向陆庭湘的面门。
不可置否,陆庭湘被秦苦的臃肿身材所迷惑,小觑了他的反应速度。与此同时,秦苦也低估了陆庭湘的手段。
早在陆庭湘疾步而出的一瞬间,他的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一挑,脚背一弓,登时勾住陆遥手中降龙剑的剑阁,顺着他飞身向前的惯性,一道刺眼的青光自剑鞘飞掠而出,降龙剑“横空出世”。
剑柄在前,剑尖在后,在陆庭湘的身体掩护下,与其呼啸而出的右掌齐头并进,眨眼飞至秦苦面前。
面对秦苦的当头一劈,陆庭湘于电光火石之间身体侧倾,任由锋利无比的长空刀紧贴着自己的鼻尖劈砍而下,刚猛的刀风将他额前的一缕黑发瞬间削落。即便如此,陆庭湘却是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呼!”
几乎在长空刀劈落的同一时间,陆庭湘拍向秦苦胸口的右掌忽然向外一翻,五指精准无误地攥住飞速赶来的剑柄。
宝剑入手,仿佛带给陆庭湘莫大信心,令其双瞳骤然紧缩,不假思索地腰马一转,右手紧握降龙剑自下而上一记斜撩,朝近在咫尺的秦苦划去。
“妈的……”
由于降龙剑刚刚一直被陆庭湘的身体挡着,因而当它突然出现在秦苦的视野中时,一心想将陆庭湘从中劈成两半的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仓促之间,秦苦再也顾不上体面,肥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歪,如一只巨型硕鼠般狼狈地朝远处跳窜而去。
“嗤!”
一声轻响,秦苦的衣袍被迅如闪电的剑刃划开一道二尺长的豁口。万幸的是,这一剑只划破秦苦的衣袍,却并未伤及他的身体。
偷袭、反击、躲避、变招、再偷袭、再闪避……一切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说起来慢,实则只是白驹过隙。以至许多武功平庸的寻常弟子尚未辨清陆、秦二人的方位与动作,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表面上看,陆庭湘偷袭在先,最终以秦苦“落荒而逃”收场并不为过。若将二人反过来,或许也是相同的结果。
但陆庭湘与秦苦究竟谁的反应、速度更胜一筹,却在不同的人心中留下迥然不同的见解。
“亏你自诩‘武林第一君子’,竟然用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秦苦心有余悸地望着自己胸前的破洞,不满道,“难道你们‘君子’出招都这么阴险?”
“少废话!接招!”
陆庭湘与秦苦的性格截然不同,因而在以命相搏的战局中断无调侃取笑的心思。一招失手后,他的眼中寒意更浓,口中一声冷喝,再度挥舞着降龙剑朝秦苦扑去。
“平日只有老子追着别人打,何曾被人追着打过?今天若不施展点真本事,你们真以为河西秦氏后继无人不成?”
秦苦被陆庭湘的咄咄相逼激出怒火,翻手将长空刀横于身侧,迈开流星大步反扑陆庭湘而来。
“铿铿铿……”
二人相遇,宛若熊熊烈火遇滔滔巨浪,皆杀意浩然,气势磅礴,瞬间战成一团。
见此一幕,四周众人无不纷纷后退,惶恐避让,将大堂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令二人闪转腾挪,攻防交替。
霎时间,剑影霍霍,刀光四起,快若闪电,势如奔雷。
一道道罡猛而凌厉的刀风、剑气自刀剑碰撞间四射而出,眨眼将客栈内的一切震的七零八落,破败不堪。甚至连支撑房梁的柱子与四面墙壁亦被洞穿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倾。
陆庭湘剑出如龙,迅捷而诡异,剑气聚集于半空,隐约幻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青色巨龙,伴随着降龙剑的一招一式,于剑锋上下蜿蜒缠绕,不断发出一道道令人分不清是剑鸣还是龙吟的嘶吼,并朝秦苦释放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秦苦刀势如虎,罡猛而浑厚,刀锋两侧竟涌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阳面炽热如火,烈焰翻腾,阴面温润如水,江河奔流。二者上下交叠,前后交织,与陆庭湘的剑上青龙相互攻杀,胶着不下。
眨眼间,二人已鏖战百合仍难分伯仲,反而越战越勇,彼此的攻势也变的愈发凌厉。
陆庭湘和秦苦皆无丝毫保留,各自施展出十成功力,心中紧绷着一股战意,一股宁死而不能输的强烈战意。
此战,关乎一人之生死、一族之荣辱、一派之兴衰,甚至关乎龙象榜上的第三位是否易主。因此,他们谁也不能输。
此刻,真正能辨清二人的一招一式,并不断发出由衷感叹的人其实并不多。
大饱眼福的无非苏禾、柳寻衣、司空竹、丁傲、董宵儿、丁轻鸿、悟禅这些高手。至于冯天霸、陆遥之流,眼中只有两道模糊不清的残影于昏暗的客栈内忽高忽低、忽近忽远,耳中如闻呕哑嘲哳,刀剑铿鸣更是嘈杂不堪。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无论是柳寻衣、苏禾之辈,亦或陆遥、冯天霸之徒,内心最期待的仍是这场龙争虎斗的最终结局。
江南陆府、河西秦氏,一南一北,一剑一刀,陆庭湘与秦苦又属同辈之人,皆为江湖后生中的翘楚俊彦,因此人们对于他二人的胜负强弱好奇更甚。
如果此战发生在武林大会上,其引人注目的程度绝不亚于秦苦与秦天九的同门之争,甚至影响更大。
至于今夜,究竟是陆庭湘的降龙剑技胜一筹,还是秦苦的长空刀棋高一着,在场之人谁也无法在三百合内看出端倪,唯有翘首以盼,静观其变。
……




血蓑衣 第七百六十二章:僵持不下
“真想不到中原武林年轻一辈中除柳兄弟、唐阿富之外,竟还有如此高手!”
密切关注着秦苦与陆庭湘的战况,心潮澎湃的苏禾连连发出感慨。与此同时,同为高手的他亦被二人的棋逢对手勾起“馋虫”,不禁手痒难耐,总想亲自下场与他们切磋一番,用自己的血影刀领教一下降龙剑、长空刀的威力。
毕竟,越是高手越寂寞。身为“漠北第一快刀”的苏禾,想找一位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畅快淋漓地大战一场,俨然已变成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奢望。
毫不避讳的说,此时的苏禾对秦苦、陆庭湘除赞叹与赏识之外,剩下的唯有羡慕,羡慕他们的势均力敌,不分轩轾。
柳寻衣对秦苦的武功并不陌生,也知道他在《归海刀法》的参悟上小有成就,更知道他曾力挫秦天九、秦明的傲人战绩,因而见他今日施展出威力惊人的刀法并不感到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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