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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闻言,柳寻衣不禁放声大笑,朝宋玉拱手谢道:“都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之前我不相信,直到今日遇到宋公子,我才对此深信不疑。”
说罢,柳寻衣又故作严肃地向汤聪几人催促道:“尔等还不速速谢过宋公子?”
“哼!”
宋玉冷哼一声,讥讽道:“一个巧舌如簧,断章取义。一个寡廉鲜耻,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二人真不愧是北贤王的‘左膀右臂’,这指鹿为马,贼喊追贼的功夫,简直与洛天瑾如出一辙。”
“大胆!你敢侮辱北贤王?”汤聪大怒,登时拍案而起。
“怎么?难道只需你们肆意编排金坞主,就不许我议论北贤王?”宋玉轻蔑道,“更何况,你们的人刚才亲口承认‘我对北贤王的一番论调,她极为赞同’。”
“你……”
论斗嘴的功夫,宋玉虽然比不上洵溱,但也绝不会将汤聪放在眼里。
见贤王府和金剑坞针锋相对,唇枪舌剑,玉龙宫三旗十二堂的主事,纷纷面露得意之色。俨然,“被人所求”的感觉,远远好于“有求于人”。
“既然大家皆已心照不宣,又何必再遮遮掩掩?”苏禾缓缓开口道,“今夜结果如何?皆由任前辈一人定夺,我等争而无益。咳咳……”
话未说完,苏禾已是情不自禁地猛咳起来。
见状,柳寻衣不禁心生担忧,忙道:“苏大哥,你的伤……”
“无碍!”苏禾拂袖将嘴角的血迹抹去,转而朝柳寻衣惨然一笑,虚弱道,“我自知……今夜来此,断无机会与你们两家相争。但岭主有命,我必须放手一搏。稍后……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柳兄弟勿怪……咳咳……”
“苏大哥不必多言,小弟明白。”说话的同时,柳寻衣亲手为苏禾递上一碗清水。
从始至终,简仲一直自顾吃喝,既没有帮宋玉争论,亦没有向柳寻衣几人发难,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简仲越是如此,柳寻衣就愈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时才,柳寻衣和洵溱一唱一和,故意刁难,本想激怒宋玉,逼简仲出马。却不料,他竟对宋玉的尴尬处境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董旗主。”宋玉面色一沉,向董宵儿问道,“敢问任宫主何在?”
“宫主他……”
“呵呵……”
董宵儿尚未开口,一道清幽的笑声陡然穿透纱帘,自内阁响起。
笑声一出,嘈杂的缥缈阁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青出于蓝,冰寒于水。江湖中果然人才辈出,后生可畏。刚刚你们的一番精彩博弈,令老夫听的如痴如醉,心思神往,唏嘘不已,感慨良多。”
“参拜宫主!”
闻言,丁傲等玉龙宫弟子纷纷脸色一变,连忙起身,齐齐跪倒在地,朝纱帘内若隐若现的身影,毕恭毕敬地叩首膜拜。
原来,任无涯一直都在缥缈阁内,默默窥伺着众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在刚才的争论中,柳寻衣和宋玉皆有言语冒犯,不敬之辞。此刻想来,二人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318章 宴无好宴(一)
“老夫杂事繁多,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任无涯的声音自内阁缓缓传出,但半晌却不见有人出来,令柳寻衣对这位神秘莫测的玉龙宫主感到愈发好奇。
“任前辈,一年未见,别来无恙?”宋玉率先开口,听其言辞语调,似乎与任无涯颇为熟络。
“托金坞主的福,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任无涯淡笑道。
“那就好!”宋玉恭维道,“晚辈奉坞主之命,此行带来些许江南丝绸、大理云茶、珍珠翡翠,专程孝敬前辈,恭祝前辈千秋功业,万寿无疆!”
“金坞主的美意老夫心领了。”任无涯道,“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还请宋公子拿回去。”
闻言,宋玉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吟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若是晚辈原封不动地拿回去,只怕不好向坞主交代。”
说罢,不等任无涯推辞,宋玉眼珠一转,赶忙补充道:“更何况,金剑坞和玉龙宫早已是双剑合璧,礼尚往来亦是人之常情,还请前辈千万不要推辞。”
“这……”任无涯稍作迟疑,勉强答应道,“既然如此,这些东西便暂时存放在玉龙宫,金坞主可随时派人取回。”
见任无涯和宋玉相谈甚欢,柳寻衣心中油生出一抹置身局外的尴尬,遂见缝插针道:“金坞主,北贤王派我……”
“柳门主,敢请稍安勿躁。”柳寻衣话未出口,任无涯却突然打断道,“今夜之宴名曰‘五味’,乃酸、苦、甘、辛、咸。恰好我天山生有五绝,正对五味。老夫想请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品尝一下天山五绝。凡能遍尝五绝者,方有资格与老夫把酒言欢。至于不能尝遍其味者,自是与我无缘,还请早早离去,恕不远送。”
“嘶!”
任无涯开门见山,毫不避讳,令柳寻衣等人纷纷暗吃一惊。
五绝?五味?对他们而言皆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廖海一脸茫然地问向身旁的廖川,低声道,“玉龙宫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了结盟之事,我们急的焦头烂额,谁有闲情逸致陪他们吃喝?”
廖川摇头道:“或许在五味之中……暗藏着什么玄机?”
“酸苦甘辛咸?该不会端几碗汤给我们喝吧?”
“没那么简单!”柳寻衣凝声道,“这一宴,其实是任宫主对我们的考验。虽不知道天山五绝究竟是何物?但既然能被任宫主如此郑重其事地拿出来,料想绝非俗物。”
洵溱点头道:“他能将天山五绝作为更进一步的条件,足见这一关不容易过。”
“不就是吃吗?”汤聪嘴巴一撇,满不在乎道,“这算什么难关?我还以为玉龙宫主会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要求?论武功、智谋,我或许不堪重用,但论吃喝,又有何难?管他甜的咸的、酸的辣的,不过是两眼一闭嘴巴一张。为完成府主的交代,今天就算他端出一碗屎,我也能一滴不剩地舔干净喽。此事不劳门主出马,你们只管在一旁歇着,看我遍尝他的天山五绝。”
“品尝天山五绝,不知任宫主有何要求?”苏禾面色惨白,缓缓开口道。
“只能一人尝之,并且要遍尝五味。”任无涯道,“不可假借他人,不可敷衍了事。谁能遍尝天山五绝,谁便能留下与老夫共商大事。”
“各位若是准备妥当,小老儿便上菜了。嘿嘿……”丁傲笑眯眯地对柳寻衣几人说道。
“当心有诈,不可掉以轻心。”洵溱嘘声提醒道,“先让他们去试试深浅,你再上不迟。”
闻言,柳寻衣强压下心中忐忑,神情严肃地重重点了点头。
“第一味,酸绝,海中梅。”
丁傲一声令下,两名弟子合力抬着一口铜锅步入阁中。锅中是一汪“绿水”,水底沉着三颗晶莹剔透的绿梅。
“此梅乃天山五绝之一,其味酸楚无比,不知几位谁愿先尝?”丁傲解释道。
“我来!”
话音未落,一名赤风岭弟子率先走出,在众人好奇而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他凝视着锅中绿梅,屏息凝神,沉寂片刻,毅然伸手探入水中。
“嗤……”
“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的右手才刚刚浸入“绿水”之中,尚未触到梅子,他的五根手指竟被瞬间腐蚀殆尽,当他火急火燎地将手缩回时,五根手指已然变成五根血肉模糊的腐肉炭骨。
剧烈的疼痛,令这名赤风岭弟子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伴随着他那高高举起的恐怖右手,令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肉跳,如坐针毡。
“锅中是……绿矾油!”洵溱惊呼道,“真没想到任宫主竟会出此难题。”
“绿矾油,腐肉蚀骨,任何东西一旦浸入其中,必将有去无回。”柳寻衣错愕道。
“这……”本来跃跃欲试的汤聪,见此情形,登时变的目瞪口呆,尴尬无比。
“门主,这不是要人命吗?”廖川抱怨道,“伸手下去已是如此恐怖,如果吞入腹中,岂不要……穿肠烂肚?”
“老夫平生最敬重有胆有识之辈,你们若是连第一味都不敢尝试,便请自行离去吧!”任无涯的声音再度自内阁响起。
“三位意下如何?”丁傲别有深意地环顾着柳寻衣、宋玉、苏禾,询问道,“你们谁敢下场一试?”
“一定有办法!”洵溱黛眉紧蹙,喃喃自语道,“一定有什么法子可以取出梅子……”
“我来试试。”突然,一言未发的简仲幽幽开口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他的声音与其粗狂的相貌截然相反,十分干净清澈。
“什么条件?”
“我用过的法子,其他人不能效仿。”简仲直言道,“以免有人投机取巧。”
“这……”丁傲面露踌躇,转而将复杂的目光投向内阁。
片刻之后,任无涯的声音悄然传出:“应当如此。若不想被人抢占先机,大可第一个尝试。”
“如此甚好!”简仲冷笑一声,蓦然起身,道,“我只要能尝到梅子,无论用什么法子皆可?”
“不错。”丁傲点头道,“但阁下只能用手,不能假借兵刃。”
“这是自然。”
话音未落,简仲陡然探出两指,一道凌厉的劲气瞬间自其指尖射出,直取铜锅外壁。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铜锅竟被他的恐怖指力,生生洞穿出一个窟窿。半锅绿矾油“汩汩”外溢,三颗绿梅顺势而出,滚落在简仲脚下。
简仲眼神一狠,五指成爪,凌空一吸,一颗绿梅登时冲天而起。
半空中,简仲比手成刀,上下翻飞,这颗绿梅在一道道劲气的剥削下,迅速褪掉一层外皮,高高抛起,最终稳稳地落在简仲掌心。
“好!”
此情此景,令众人不禁连声赞叹。
简仲平举着绿梅,在缥缈阁内展示一圈,随之将其送入口中,囫囵着吞咽下肚,顿时又引来众人的一片叫好。
简仲旗开得胜,丁傲的笑容开始变的有些不太自然。
“下一个是谁?”宋玉洋洋得意,目光挑衅地左右打量着苏禾与柳寻衣。
“我来……咳咳……”
苏禾稍一活动,便是一阵猛咳。
“苏大哥,你伤势未愈,岂能调动真气?”柳寻衣劝道,“就算你勉强过了这关,可接下来还有四关,又如何撑得住?”
“可是……”
“苏禾。”任无涯的声音突然响起,“我邀你上山,是想请你做个见证,并无意与颜无极交朋友。我念你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故而不想为难你,你且作壁上观,不必下场徒劳。”
闻言,苏禾大惊失色,忙道:“任宫主,颜岭主是真心实意……”
“哼!颜无极若是真心实意,又岂会想出脚踏两只船的鬼蜮伎俩?”任无涯愠怒道,“老夫想给赤风岭留几分脸面,有些事不愿挑明。”
“前辈何意?烦请直言!”
“老夫此生,最恨偷奸耍滑之辈。颜无极想给自己多留退路无可厚非,但他绝不能把我玉龙宫当成傀儡!”
苏禾脸色骤变,心有不甘地追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不久前,颜无极离开漠北,亲赴中原,欲与龙象山狼狈为奸,现在又派你来天山假意献诚,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又是什么?”任无涯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颜无极的诡计,老夫早已看的清清楚楚。”
“这……”被任无涯一语道破颜无极的秘密,苏禾顿时哑口无言,黯然失色。
其实,对于颜无极和龙象山的关系,苏禾并不知情。眼下,被任无涯一通怒斥,难免有些心神慌乱。
毕竟,苏禾此次是冒着性命之忧远赴西域,结果却被颜无极在暗中坑了一道。
对此,柳寻衣同样大为不解。任无涯远在西域,距中原万里之遥,又如何能这么快得知颜无极的一举一动?
心念至此,柳寻衣陡然眼神一凝,随之满眼震惊地望向洵溱。不等他开口询问,洵溱已是神情淡然地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颜无极暗中勾结龙象山的秘密,是洵溱昨夜偷偷透露给丁傲,再由丁傲告知任无涯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节,洵溱运用的如火纯情。
“柳门主。”
不知何时,丁傲已走到柳寻衣近前,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和大小姐已暗中为你除掉一个对手,剩下的事,则要靠你自己。简仲洞穿铜锅,尝得第一味,因此你必须另谋他法,不能再用这招。”
“什么意思?”
面对柳寻衣的质问,丁傲却笑而不语。他蓦然转身,大手一扬,一个盛满绿矾油的崭新铜锅,赫然呈现在众人眼中。
“柳门主,轮到你了。”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319章 宴无好宴(二)
众目睽睽之下,柳寻衣缓缓起身,他先看一眼黛眉微蹙的洵溱,转而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汤聪和廖氏兄弟,最终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宋玉、简仲。此时的他,神情复杂,正如其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见状,汤聪嚷嚷道:“不能打破铜锅,那能不能将铜锅翻倒?”
“宫主最恨偷奸耍滑之辈。”呼延霸沉声道,“简仲洞穿铜锅,靠的是内劲。你们若想投机取巧,不如趁早认输,省的丢人现眼。”
“你……”
“住口!”柳寻衣轻喝道,“呼延旗主所言不错,取梅当凭真本事,不应该耍小聪明。”说罢,柳寻衣眼珠一转,别有深意地望着内阁那道若隐若现的模糊身影,话里有话地说道,“若无真才实学,岂有资格与任宫主交朋友?”
“柳门主所言甚是。”董宵儿笑盈盈地附和道,“但说到不如做到,何不让我等见识一下柳门主的手段。”
柳寻衣神色一正,缓步行至近前,望着锅中的幽幽绿水,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
“翻江倒海!”突然,洵溱开口提醒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寻衣稍作思量,瞬间顿悟,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诡谲的微笑。
他将双手轻轻贴在铜锅两侧,暗运内力,快速搓动。
起初,锅中绿水波澜不惊。片刻之后,绿水竟如煮沸般上下翻腾起来,并且愈演愈烈。见时机成熟,柳寻衣用双臂环抱铜锅,猛然一转,锅中绿水随之旋转起来,并逐渐形成一个漩涡。
三颗绿梅,正处于漩涡中心。
随着漩涡的不断加速,绿水纷纷涌向四周,中心逐渐凹陷,隐隐已露出锅底。
转瞬之间,一颗飞速旋转的绿梅自漩涡中心脱颖而出,见时机已到,柳寻衣眼疾手快,迅速探出两指将绿梅夹出。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将绿梅抛向半空,灵犀一指,将其四分五裂,随之凌空摘取几块干净的梅肉,不急不缓地送入口中。
柳寻衣的动作说起来慢,实则只在眨眼之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直至他将酸楚无比的梅子吞咽入腹,缥缈阁中仍有不少人满面错愕,尚未回过神来。
梅子虽酸,但相比起绿矾油的凶险,这点滋味已然不值一哂。
“好!”丁傲率先开口道,“柳门主有勇有谋,小老儿佩服!”
“上第二味。”
话音未落,任无涯的声音已在内阁响起。
片刻之后,四名弟子抬着一口木箱缓缓而来。当他们将木箱掀开时,柳寻衣、宋玉等人皆是暗吃一惊。
木箱内,竟是两条黝黑锃亮,三角尖头的毒蛇。
此蛇约莫胳膊粗细,一丈之长,在木箱中相互盘错,孱孱而动。灵活而坚硬的脑壳,如黑豆般,射着幽幽寒光的双眼,若隐若现的毒牙,以及嘶嘶作响的细长信子,都令人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肌肉发紧。
见柳寻衣和简仲面色深沉,丁傲淡笑道:“此乃天山庸蛇,剧毒无比,力大无穷。若是被它缠住,即便是头公牛,也断无挣脱的可能。若是不小心被它咬伤,半柱香内必死无疑,神仙难救。所以,二位定要小心应对。”
“你想让我们吃了它?”柳寻衣诧异道。
“非也。”丁傲摇头道,“不是吃它,而是吃它体内的蛇胆。庸蛇之胆,奇苦无比,正是第二味,苦绝。规矩依旧,只能用手,不能用刀兵。二位,谁先来?”
“上次是简大侠以身试险,这次换我来。”柳寻衣主动请缨。
“门主……”
廖川神情紧张,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勉为其难地吐出两个字:“小心。”
柳寻衣俯视着箱中的两条庸蛇,深吸一口气,似是在稳定心神。此刻,缥缈阁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他身上,紧张、好奇、戏谑、冷漠,神色各异,暗藏鬼胎。
“哼!”
柳寻衣的一声轻喝,登时将两条庸蛇惊的身躯一挺。趁其不备,柳寻衣左手如钳,迅速掐住一条庸蛇的脑壳,右手攥拳,猛击这条庸蛇的七寸要害。
受到威胁的庸蛇由静而动,迅速反攻,其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远超柳寻衣的想象。
由于被死死掐着脑袋,因此庸蛇无法反咬柳寻衣,只能拼命扭动着身躯,顺着柳寻衣的左臂快速向上缠绕。
眨眼间,这条庸蛇已经一圈圈地紧绕在他的胳膊上,脑袋拼命摇动着,若非柳寻衣的左手力道不懈,宁死不松,只怕稍一分神便会被其一口咬死。
庸蛇顺臂而上,蛇尾在柳寻衣的眼前疯狂甩动,力道之大,足以刮起一道道破空之声。柳寻衣一边闪躲着蛇尾的攻击,一边将雨点般的拳头,狠狠砸向庸蛇要害。
此刻,这条庸蛇如同疯了一般,对柳寻衣的攻击全然不顾,反而趁势将自己那条又粗又长的蛇尾,迅速缠绕在柳寻衣的胸口,乃至脖颈。
“千万不能被它缠住!”洵溱疾呼道,“既然七寸无用,便震碎它的脑袋。”
话音未落,庸蛇仿佛感受到死亡威胁一般,猛地将蛇躯紧收。
霎时间,柳寻衣忽觉全身一紧,脖颈处备受压迫,脸色憋的涨红无比,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的有些困难。
“门主,快!”汤聪和廖氏兄弟拼命呼喊。
庸蛇越收越紧,柳寻衣的意识开始渐渐变的模糊起来。庸蛇趁此机会,奋力晃动着蛇躯,迅速朝着柳寻衣的口鼻捂来。
万急之下,柳寻衣已来不及多想,面对近在唇边的腥腻之物,他猛然张开大口,不顾一切地狠咬下去。
这一口,柳寻衣硬是从庸蛇身上,咬下一大块血肉。
庸蛇吃痛,蛇躯稍稍一松,留给他一丝喘息之机。
趁此机会,柳寻衣猛挥右掌,满含内劲的掌势狠狠拍向庸蛇的脑壳。
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柳寻衣一掌将蛇头生生拍瘪,登时碎成一滩模糊粘稠的血浆烂肉。
蛇头一碎,蛇躯下意识地收紧几分。柳寻衣找准部位,闪电般探出右手,随着“噗嗤”一声轻响,他的手瞬间插入蛇躯之内,五指一抓,随之向外一甩,一颗黑黝黝的蛇胆赫然被他抓手中。
将庸蛇从自己的身上褪下,柳寻衣高举着鲜血淋漓的蛇胆,在众人难以言明的复杂眼神下,他昂首张口,将血淋淋的蛇胆整个吞入腹中。
胆过咽喉,汁液迸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苦涩之感瞬间袭遍柳寻衣的全身,令其五官狰狞,险些将蛇胆吐出来。
蛇胆入腹,柳寻衣连灌数碗烈酒,但始终难以消除口中苦味,以至于他喝下去的烈酒也是酸苦无比,丝毫感觉不到其他滋味。
丁傲笑道:“庸蛇之胆乃大补之物,柳门主生吞蛇胆,必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呵呵……”
董宵儿将一双极具魅惑的美目转向一言不发的简仲,似笑非笑地说道:“简大侠,轮到你一展身手了。”
虽然庸蛇凶猛,但简仲的表现亦在柳寻衣的意料之中,经过一番周折,终究将蛇胆顺利变成腹中一餐。
连过两关,柳寻衣和简仲的表现皆是可圈可点,互为伯仲。
接下来,任无涯又命人依次送上甘、辛、咸三味。
第三味,甘绝,冰融露,需化冰成水而饮。
第四味,辛绝,猩红椒,需火中取栗而嚼。
第五味,咸绝,麝狐干,需分岩碎石而咽。
再加上第一味的海中梅、第二味的庸蛇胆。任无涯的天山五绝,竟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将柳寻衣和简仲的胆识、武功统统考验一番,俨然别具深意。
二人遍尝五味,约莫用了一个时辰,直至夜色渐深,这席五味宴方才进入尾声。
柳寻衣和简仲在历经百般滋味之后,贤王府和金剑坞终于如愿以偿,被任无涯留在阁中,共商大事。
至于苏禾,唯有悻悻离席,空手而归。
转眼间,喧闹嘈杂的缥缈阁已恢复往日的宁静。
外阁,除柳寻衣一行和宋玉、简仲之外,只剩丁傲、董宵儿、呼延霸三位旗主,至于其他堂主、弟子,则已尽数离去。
眼下情形,与柳寻衣的预料一般,任无涯终究还是在贤王府和金剑坞之间,二择其一。
“五味一宴,老夫已从二位身上感受到北贤王和金坞主的诚意。”
任无涯此言一出,柳寻衣和宋玉同时心头一惊,原来自己九死一生地遍尝五味,只是任无涯试探他们诚意的手段。
“任宫主,为了与玉龙宫修好,在下不惜茹毛饮血,吞火咽冰,这份诚意……应该足够了吧?”柳寻衣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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