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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看到了吗?此人当是主将无疑!”看到身穿明光铠甲的丘行恭,转头看向副将道:“务必射杀此人。此人一死,唐军大事去休。”
在杨侗的灌输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斩首战术观念早已深入隋朝大将的灵魂,而为了避免己方大将在行军中被敌人斩首,杨侗让工部制作了一批一点都不华丽的明光铠,分发给各军大将,只是材料难寻,制作不易,像辛獠儿这级别的将领,是一人一套,而罗士信他们也只是一人两套,拥有着比明光铠轻便、防御性更高等特点。
“末将领命!”副将应答一声,带着一伙神箭手而去。
神箭手乃是从军中、民间挑出来的擅射之士,并集中使得,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斩敌军主将之首,所用弩具,也是工部根据杨侗提供的滑轮原理制成的新弩,威力强劲,一人即可操作,而且这群人经过特殊训练,他们在山中行走,也是如履平地,每支主战军团都配备这么一支队伍,人数不一,堪称是这个时代的特种兵。
百名神箭手将士,在副将的带领下,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无声息的向唐军靠近。
“记住,那身穿明光铠者,便是敌军主将,待会儿他进入射程,你们择准时机,同时出手,一定要射死此人。”副将向神箭手旅帅和两百队正交待,他也不说什么时候出手,神箭手的玩法他也不懂,让大家自行发挥。
“将军放心,我们的箭矢都浸过毒药,只要破皮沾血,人蓄难逃。”
“行,你们自己看着办。”
“喏!”
旅帅目光死死的盯着丘行恭,头也不回的说道。
丘行恭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才能成为骑将,丝毫不知危机降临,须臾,一种让猛兽盯上的寒意自心底涌起,他向身边亲兵说道:“我忽然觉得心烦意乱,好像有大事要发生,让大家小心一点。”
“我们后面有晋王的主力之师,将军没什么好担心的。”亲兵统领笑道。
“不,你不知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如果这种感觉来来回回在我心里盘着,那十有八九会有大事发生。”丘行恭说完,随即神色又迷茫起来:“我到底是忽略了什么呢?”
“噗!噗!噗!”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丘行恭的身躯颤抖了几下,亲兵统领一眼看过去,霎时间目眦欲裂,只见丘行恭身上,就在这一瞬间,连人带马被数百支箭矢射中,整个人如同刺猬一般,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山坡方向,嘴唇翕动几下,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眨眼之间,彻底断气了。
“有埋伏!”亲兵统领呆了一呆,看着死去的丘行恭以及被箭矢殃及的十多名亲兵,悲愤的大喊一声。
然而事实,已经不用他来提醒,一阵阵急促的破风之声骤然响起,潜伏于此的隋军已经果断的发射了手中的连弩,一片密集的箭矢向百步以内的唐军倾泄而去,在行军队伍中溅起一朵朵血花。唐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士兵在惨叫、战马在嘶鸣,片刻间便有数百人马中箭摔倒。
“呜呜呜!”
悲壮的号角声在林间回荡,两千名养精蓄锐多时的大隋铁骑催动战马,从山丘上直冲而下,如狂风暴雨一般楔入张惶失措的唐军队伍,将长长的队伍接腰斩断!两名鹰扬郎和四名郎将配合默契,各带所属士兵分别杀向左右两侧,将裂口不断扩大。
辛獠儿挥动狼牙槊在密集的敌群中纵横驰骋,拍着死、挨着亡、触者人头粉碎,身体砸烂,带着一队凶悍之师杀得敌军尸横累累,血肉横飞,空气中红雾弥漫。他的任务是不能放一名敌军往东报信,心头也是发了狠,领着麾下最精悍的将士闷着头往东杀去,很快就杀出了一个无人区域,将唐军队列斩得七零八乱,不成建制。
虽说唐军骑兵全由精锐之师组建,但不管是李渊还是李世民都把骑兵当宝贝一般供着,实战经验少得可怜,而且李氏父子为了不让有限战马不因训练过重受到伤害,导致训练的力度、时间长度都极为有限,骑术也不精湛,导致战马不但不能让他们战力倍增,反而受到削弱。
唐军骑兵虽然骑着战马,但是落在隋军眼中,就跟骑着马的步卒毫无区别,隋军将士不仅骁勇善战,训练力度强,几乎都有着与域外异族作战的经验,骑术上、骑战经验远非唐军能及。这种差距不止是隋唐之间的差距,也能放大到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上,隋军虽然不是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子弟,但骑术和骑战经验远非中原群雄能及。从某种程度上说,一统北方的杨侗不仅垄断了战马,也垄断了骑兵的天然兵源,和北方人相比,南方会骑马少之又少,要让南方青壮成为可战骑兵,绝非一年之功。如果李唐搞出全军皆骑的壮举,杨侗不但不会担心,反而会高兴得仰天大笑。
隋唐骑兵之间的种种差距,本就注定战争的结果,更何况隋军占有出其不意等多项优势,所以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群龙无首的唐军渐渐被杀散,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大部分将士见势不妙,纷纷弃械投降;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墙头草,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尚有千余名唐军和隋军奋力激战,给隋军造成了巨大的麻烦,隋军多次冲锋,杀死了三百余名唐军,但也有了一定的伤亡。
就在这时,从‘长蛇’之首蚕食敌军的罗士信领兵杀到,见唐军尚敢还手,心头大怒,亲率将士突入其阵,手中寒铁神枪如毒龙出海,在初升朝阳的掩映下,朵朵枪花如暴雨一般倾泄而出,强硬的撞进敌方人群。
这些唐军确实勇气可嘉,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个人勇气体现不出它的巨大价值。
追魂夺魄的寒铁神枪带走一条条鲜活生命,鲜血染红大地:适才生龙活虎、负隅顽抗的唐军骑兵终是化成没有生命的尸体,散落在地上。
依旧反抗的百余名唐军骑兵并没改变什么,罗士信的速度更不会因为他们停顿,反而速度更加快了。
就在数十条长矛毒蛇般刺向罗士信的时候,一道寒光闪烁,罗士信以更快更霸道的招数,将在他攻击范围之内的唐军骑兵杀的一个不剩。
罗士信的武道精髓是一往无前、睥睨天下霸道气势,无论任何人、任何强敌,都不能让他退避一寸。他虽然还是打不过号称大隋第一将的秦琼,但正值巅峰的秦琼,接下来会慢慢地走下坡路,而罗士信年纪轻,正处于登临绝顶的路上,成长空间巨大,超越秦琼绝非说说而已,虽然对秦琼来说有些不公平,但世间哪有公平可言?就拿现在来说,巅峰的秦琼对罗士信也同样是不公平的。
天下第一是任何一名武将的追求,罗士信也不例外,但他要想取代秦琼也非易事,除了秦琼本人之外,尉迟薛、裴行俨、牛进达、薛万均、薛万彻、沈光、谢映登这一层次的武将莫不在暗中努力,准备挫败一切强者,终登武道绝之巅。
这些人是罗士信战场上的战友、兄弟,可以性命相托,但是在武道上,却是最具威胁的敌人,如果真有以武夺魁之类的盛会,没有一人会留手。不过在罗士信心中,最具威胁的还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皇帝,他的武道精髓就跟作战风格一样的诡异!哪怕跟在他身边有好几年了,罗士信也摸不透他的套路。
周边隋军将士见到大将军大发神威,顿时彩声如雷,勇气战力倍增,奋力清剿残敌。
这时又有马蹄滚滚响起,却不是唐军,而是一支隋军斥候,神色之间,都有一丝丝的惶然。
斥候素来由胆大心细、战斗力强的士兵担任,有着极高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一般不会露出惶然之色,除非事情之大,超出他们心中的承受能力。
罗士信见状,一颗心不由得狠狠的抽了一下,心想:莫非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迅速扫平身前残敌,纵马迎上。
“大将军!”斥候队正远远行礼。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罗士信强压心中烦躁,以一种沉着的口吻斥责了一声。
“喏!”见到罗士信如此镇定,斥候们惶恐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队正禀报道:“大将军,唐军主力西进,已不足二十里。”
“敌军有多少?”
“步骑俱全,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估计是全部。”队正看了罗士信冷厉的脸色,又继续说:“王旗帅旗招展,有兄弟近前观看,李世民、刘文静、殷开山等敌酋一个不落。”
罗士信闻言,一颗心‘咯噔’的跳了一下:莫不是李世民得手了?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让他活着离开涿郡!他想了一想,让人将几名唐军押了上来,问道:“李世民为何大举西撤?”
几名面如土色的唐军全部惊呆了,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罗士信。
“说!说实话。不然我宰了你。”罗士信手中神枪一伸,抵在了一名唐军的喉咙之上。
喉头上的刺痛让那倒霉的唐军回过了神来,诚惶诚恐的说道:“回将军,昨天晚上贵军对长渊大营发动了猛烈攻击,我军营盘告破,晋王让王世充的降卒在前方抵挡,率领主力悄悄西撤…”
这名唐军士兵以为罗士信奉杨善会之命,事先在这里设伏拦截,并不知长渊的情况,于是又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将军…贵军已经胜了……”
罗士信先是一愣,随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反看回去,“你是说我军连夜强攻,你们败退?我军追在你们的屁股后面打?”
“正是!”这名唐军明白了,两路隋军显然不是一伙的。
“你们没有决堤?”罗士信又问。
唐军怔怔道:“决堤?长渊没有堤坝啊。”
“你们没有筑堤坝?”
“没有,绝对没有。”唐军士兵很干脆的说道,如果不是脖子上的枪刃,他都恨不得拼命摇头,以之加强说服力了。
“小小士兵,你怎么知道李世民没有修筑堤坝?”
“将军,我们沿着洛水走到这里!都没看到什么堤坝。”唐军士兵感到刺痛深了几分,都快哭了。
“当”
罗士信手中神枪坠落在地,发出了一声脆响,整个人在马上晃了几晃,若非装有双边马镫,这位一直想当天下第一的大隋猛将一定摔下马背不可。
事到如今,他全明白了,堤坝这玩意真的不存在。
不过罗士信也不全信,连问十伙俘虏,最终他信了,这个堤坝真没有。
罗士信傻了。
也终于知道这一个晚上所发生的种种一切,都是杨侗编造出来的,他老哥子动动嘴,害得他们这群苦逼的大兵跑断腿!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但他不知道的是,杨善会那家伙明明赢了,结果却差点自杀谢罪。
“我就说嘛!这堤坝根本不存在。你们就是不信。”这时候,辛獠儿浴血归来,以一副智者的模样说着,“我……”
‘我’什么,还来不及出口,辛獠儿已经从马背上飞了出去,紧跟而来的是罗士信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辛獠儿懵了!
良久良久!
罗士信松开了惨遭蹂躏得鼻青脸肿的辛獠儿,深深的呼了一浊气,道:“舒坦,爽!”
“……”辛獠儿。
“发鹰信通知圣上、右仆射,就说没有堤坝。也告诉李正宝情况,让他不必再来,先退守洛水仓库,粮草重地是烧是留,听候指令。”
“我们呢?”
“押解俘虏,与李将军汇合。”
罗士信虽然还想再打一场伏击,但是将士们承受不住了,无奈,只得下达了暂避唐军大军的命令。
“大将军!”惨遭蹂躏的辛獠儿也不生气,罗士信不仅是他的上司,还有授艺之恩,算是他的小半个师父,这一顿揍,他认了。他吡牙裂嘴的说道:“我猜到圣上的真实用心了,这简直是用兵如神呐。”
“呃?”罗士信愣了一愣,“何解?”
“如果没有圣上这道战报,大将军觉得自己一晚之间,干得了这么多事情么?”
“这个……好像真不行。”
“但现在呢?”
“你的意思是……”
“激励!我觉得这是圣上故意以决堤之说,激起大家同仇敌忾之心,最终给敌人致命一击。事实证明,圣上成功了。因为不管是我军,还是右仆射都是超常发挥,以百分之万的潜力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辛獠儿擦了一下鼻血,仰起鼻青脸肿的面孔,很是仰慕的说道:“圣上用兵如羚羊挂角,神鬼莫测,吾辈只能仰望呐!”
“我觉得,好像不太像。”罗士信半信半疑。
“那我再问大将军一句,您追随圣上这么久以来,圣上啥时候失手过?圣上啥时候拿军国大事开玩笑?”
“这个真没有。”罗士信断然摇头,他不是第一个跟随杨侗的人,但绝对是呆在杨侗身边最多的武将,当然知道杨侗没失手的光辉战绩。
“圣上难道不知道决堤之前首要任务是疏散下游百姓么?他知道,他都知道、一定知道、必须知道!但他还是让我们打仗,而不是疏散百姓。圣上从无败绩,难道不知我军奔袭面临的是全军覆没的风险么?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但他还是让我们这么做了,而我们也全都胜了…这连我们自己都想不到,敌人当然就更想不到,这就是出其不意…圣上用兵如神,真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猜透的。”
辛獠儿说得又急又快,说完还得意洋洋的看着罗士信。
“……”罗士信又想打他了。
辛獠儿却没有即将被揍的直觉,又说道:“大将军,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么撤军。”
“啥意思?”罗士信恶狠狠的瞪着双眼,看起来相当凶。
“再打他一次伏击。”辛獠儿一挥手,颇有点慷慨激昂的意思。
“呃?哪里打?”罗士信也有这心思,便忍着没有出手揍人,打算听一听辛獠儿到底有何高见。
“嘿嘿!”辛獠儿如有神助,瞬间就给了答案,一脸奸笑的凑到罗士信跟前,悄声道:“就这儿!”
罗士信鼻子都气歪了,一把将之推倒在地,然后左一脚右一脚不顾头脸的猛然一阵踹。一边踹,一边破口大骂:“王八蛋,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你想害死大家啊?”
“砰砰砰砰砰!”脚脚到肉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一边的唐军俘虏看着都疼!
辛獠儿顾不得劈头盖脸而来靴子,脑袋里完全是一塌糊涂。
圣上说,有个刘大帅就是这么干的啊!
圣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用兵如神,怎么可能会错?
难道是我的表述有错?





大隋第三世 第495章:正统王朝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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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496章:刘文静再出谋
辰巳之交,李世民的主力之师赶到了第四座兵营(自东向西),兵营已是一片狼藉,兵营、哨塔被烧成了白地,缕缕浓烟尚未彻底消失,一些桩子还在燃烧着,从战场上杂乱无章,没有收拾过的痕迹来看,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撤得相当匆忙,应该是得知唐军主力将至,不得不走。
至于死去多少人,现在似乎没人去在意了,反正从发生战事的最东边到兵营,不过五里之遥,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尸体,一律都是唐军的尸体。
丘行恭的尸体也被找到了,他的尸体足有三百多支箭矢,从他没有闭上的双眼中,李世民感受到了一种寒意,为将多年,他见惯了尸体,知道这是一种忽然遇袭的本能表情。
朗朗朝阳照在身上,李世民却没有感到一丝暖意,现在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的消息已经传出去,本就寥寥无几的士气大有直线下降的趋势,拖一刻,士气降一分,拖上一两天,士气就消亡殆尽,到第三天再无出路,他的军队就会出现成群逃兵,最终不战自溃。这后果,李世民自然很清楚,关键是不要说三天,便是一天时间,杨善会所率领的隋军都不会给他,他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其实李世民心中也有几个想法,从敌军仓惶撤退的举动,能够看出这支军队的人数不多,针对这个特点,他得出的想法是派一支精锐之师扼守要地以拒杨善会之军,主力之师闷头前进,竭尽全力的歼灭前方之敌,生生打通一条活路,但他不知来袭之敌是倾巢出动,还是只有敌军的一部分,如果闷头前行,他这支士气萎靡的军队,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再有就是如果闷头前行,断后军队心头必然惶惶不安,面对杨善会那不要命的攻势,他们支撑不了多久,溃军一旦追到主力大军,必然引起大恐慌、大溃败;所以这个方案风险实在太大了。
第二个方案则是就地取材,扎木筏子横渡洛水,跳出敌军的包围圈,南下和大哥李建成汇合,不过对岸恐怕已有敌人虎视耽耽,如果他扎木筏子渡河,隋军半渡而击,那么自己必将大败无疑。
还有一个稍稍稳妥的方案,就是派数支斥候过河,迅速与大哥取得联系,让他派一支军队在对岸接应。可这里又存在三个问题:一是河面宽阔,斥候在哪里渡河都可能落入隋军的监视之中,斥候未必到得了朱阳关;二是即将斥候侥幸成功,但所须时间太长,他拖不起;三是大哥不见得会抛下个人恩怨,挥师来援,因为自己要是死在这里,大哥的地位便会根深蒂固,一旦整合了晋王系的势力,反而使李唐朝廷能够安分下来,李世民感觉自己死掉的话,于国于大哥都有利,这种情况下,大哥会来支援吗?
各种担心使李世民将一个又一个想法否决,又催生出一个个想法,但不管哪个想法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一时之间心神难定,忧虑万分。
“殿下,是在为无法撤兵烦恼吧?”这时,怔忡良久的刘文静开口了。
李世民长叹了口气:“确实如此呢,我军前无去跟,后有追兵,军心已到崩溃的边缘,我想闷头前行,用人命硬生生的打出一条活路,却不知占领卢氏的隋军有多少,要是前方有四万敌军,我们就无法取得胜利,至于杨善会就更不要说去打败了。我也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相国可有良策?”
李世民慢慢的坐在一张行军马扎之上,他一直自诩为军事天才,能谋且善断,但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有些失去信心了;尤其是这一次东征,如果他适时听取刘文静的建议,及时退兵洛阳,坐看隋军与王世充交战,那隋军在城下的伤亡必然极大,也不会有现在鼎盛之势,自己的军队也不会成为疲倦之师,结果洛阳是打下来了,王世充的头颅也砍了下来,可最后不是灰溜溜的把到手的洛阳让了出去吗?这固然有捞取政治资本的私心所在,但这何尝不是不懂得舍取、经验不足的表现?正因为自己的不足,怀有乐观侥幸之心,在遇到更老辣的杨侗时,他就显得处处被动,坐等后路被断,完全被杨侗牵着鼻子走。
自己麾下虽众,却一如他本人,没有应对这种生死困境的经验,所以这时候,经验尤其显重要,刘文静在风云四起的年代里为父皇出谋划策,导致父皇安然度过诸多难关,其应变险境的经验和心态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小青年所能及,李世民回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的自负和愚蠢,有良策却不用,才落入这等田地。
“殿下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军将士士气不稳,人数尤在,且各带十天之粮,衣甲军械俱全,我认为我们还有应对的时间。”刘文静微微一叹,又继续说道:“但若等上三天,事情就大了。”
“相国,现在跟三天后有何不同?”见到两人叙话,诸多文武靠拢过来,殷开山开口询问。
“我军此时如同一头困兽,隋军若是强攻,必然会激起我军将士的同仇敌慨之心…十多万头小兽之威不容忽视,虽不至于能够让隋军全军覆没,却也足令隋军伤筋动骨…但是三天后完全就不一样了。”刘文静笑道。
“难道还怕他们不成?”侯君集冷哼一声。
“不是怕,而是事实!”刘文静看向了李世民道:“兵法有云:攻心为上,这从杨善会不攻打断后刘弘基将军所部即可看出,杨善会要做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要以兵威彻底瓦解我军斗志,他现在按兵不动,就是告诉我军将士,不是他们打不过、打不了我们,而是不想打而已,让我军恐惧、害怕的情绪不断放大,时时刻刻处于不安之中。三天之后,如果我们再没想到自救之法,将士们会彻底绝望,甚至会出现哗变、营啸等恐怖之事,那时隋军再攻之时,便可将我军一战而破。”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李世民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刘文静叹息道:“凡事总有例外,不能一概而论;而隋军行事,素来违背常理,我们不能以常理度之,但不管是三天也好,两天也罢,我们都没有浪费的资格。”
李世民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问:“那相国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办法和出路就在这条洛水。”刘文静指了指滚滚东流的洛水。
李世民大为失望,“这我也想过,就怕隋军半渡而半,到时我们首尾不能相顾,必然会大败亏输。”
刘文静笑道:“我的办法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利用这条洛水,创造一个谈判的筹码,只要我们手中的筹码大,且牢牢抓住杨侗要害,就能逼他和我们谈判,以使我军胜利南撤。”
“这能行吗?我们手中有何筹码可言?”李世民半信半疑。
刘文静笑了笑:“如果殿下肯听我的策略,我至少有八成把握让我军全部平安撤离。”
李世民大喜过望,连忙说道:“相国请说,我一定言听计从。”
……
傍晚时分,杨侗大军抵达了卢氏县,他和罗士信会兵一处,驻军于洛水大营,北路隋军兵力为之暴涨。
“李世民有何举动?”杨侗来不及休息,便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商议军情。
“斥候来报,李世民大举伐木,似乎准备横渡洛水。”罗士信并没有听从辛獠儿的建议,搞什么一地两伏击的壮举,早早就退兵回来休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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