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百里砂
唐时玥叫人把玥坊的人都叫了出来,郑重的把这些事说了,然后才道:“如今在这儿,我有几桩事情要说。”
“第一桩,若有人真心求娶,娶了你之后,待你哪怕能有三五分真心,那他们叫你织毛衣,带徒弟,你们不用顾忌我,不用拒绝,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算是没辜负我教你们的这份手艺。”
“第二桩,如今玥坊声名远播,所以来这儿的这些人,未必都存着好心。他们花言巧语,诱之以利,也许只是想买个绣娘,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会怎么对你,实难预料,而且山遥路远,家中族中都帮不了你们。所以我请求诸位族长,里正,还有小娘子们的父母家人,莫要贪一时之利,好生养着小娘子也能赚钱,何苦罔顾亲缘,做这样的事情。”
“第三桩,我玥坊的人,若真的摊上了无良的家人,明知道是火炕,还硬逼着自家闺女去跳……小娘子可以来同我说,这闲事儿,我管!”
“第四桩,若对方敢以强权压伏,你们抵挡不了的,也可以来跟我说,这闲事儿,我也管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掷地有声,又颇有几分“笑骂由人”的洒脱。
四周静的针落可闻。有人忽然抽泣起来,然后抽泣声越来越大,连她身后的乔桑榆,都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
唐时玥站的笔直,目光朗朗。
她揽和这些闲事,并不是图名,更不是图利。
只求问心无愧而已。
这在她而言并不算太难,但在对方,也许改变的就是一生,这个时代的女子过的原本就不易,她既然来了,能帮就帮上一把。
暗地里汲汲营营的那些人,当然想过玥坊会有应对,却万万没想到,唐时玥居然有这样的胸怀,这样的气魄。居然敢直接把事情翻到了明面上。
这么一来,这样的事情,反而少了。
毕竟真正有名的工坊,不会自降身份做这样的事,而那些小工坊,也不敢正面得罪孟氏,更加摸不清玥坊的底牌,要知道,玥坊衣可是皇上皇后穿过的!谁知道玥坊的背后,站着什么样的势力?
说白了,这些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只敢私底下叽叽歪歪,明面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这些宵小渐渐退散之后,唐时玥的话也传了出去,倒是有不少人动了心。例如一些小工坊主,一来图手艺,二来图与玥坊和孟氏交好,央了媒人表明态度,诚心求娶、求纳。
这样有名有姓的富贵人家,在村人眼中,就是绝顶的好亲事了。
同时有一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也更加属意这样的小娘子,即使不带嫁妆,坐在家里就能生钱啊!
而且唐时玥的态度,也叫玥坊的小娘子更有底气,感觉玥坊比娘家人都靠谱,听说有一个考到了织师腰牌的小媳妇子,与相公拌嘴,不说回娘家,倒是扔下了一句“你敢欺负我,我就回玥坊!”
逗的四邻八舍,会心一笑。
唐时玥也不阻止,还有几分乐见其成的意思,由着她们把“回玥坊”玩成了一个梗。
但人心永远是世上最最复杂的东西,即便人人都觉得如今的玥坊亲如姐妹,铁桶一块,也仍旧会有不和谐之音产生。
农家小福妃 第246章 上吊
玥工坊几经失败之后,终于研究出来了一个织袜子机,只是织的是没有脚后跟的直筒袜。
唐时玥觉得这也不错,大小脚都能穿,就叫人拉回来,准备放在工坊里试用一阵子,看看效果再大量生产。
乔桑榆上手试用了一下,只需要来回推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织出来一只袜子,一边拿出来手工锁边,一边喜道:“不错!我觉得挺好!”
唐时玥看她两根针倒蹬着锁边,就想起来问她:“找人打的那铜钩针,打出来了没有?”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忽然目光一凝。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平时待客小憩的地方,就在车间旁边,唐时玥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出去,马上就要走到门口了,忽然神色一冷,遥遥道:“站住!”
乔桑榆微怔。
唐时玥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玥坊看门的,是村里的一个粗壮婆子,姓陈,为人爽直,十分尽心,一边迎出来,一边就看到了追过来的唐时玥,不由得一愣:“唐坊主?”
自从唐时玥不再管酒坊,大家就改口称她坊主了,毕竟她下悬赏令时自称过玥坊坊主。
唐时玥就点了点头。
那小娘子一见她,却是浑身一哆嗦,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乔桑榆也跟了出来,皱了皱眉:“朱小红?你这是要去哪儿?”
朱小红头都不敢抬,呐呐道:“我跟唐班主告了假了。”
乔桑榆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昨日也是这个时辰告的假,这是要去哪儿?”
朱小红颤声道:“我爹病着,我这几日中午告假,回去帮他熬药……”
两人对答,唐时玥只是打量她身上,忽然打断她:“拿出来吧。”朱小红一呆,唐时玥平静的道:“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找人动手?”
乔桑榆也一下子明白过来:“朱小红!你偷毛线?”
朱小红抖的站不起来,打着颤儿还想否认,陈婆子已经忍不住了,怒道:“你敢偷唐坊主的东西!不要脸!丧天良!”
她直接上手,扯开了她的外袍,腰腹上绑着三四斤毛线,朱小红当时就瘫到了地上。
乔桑榆气的直发抖,唐时玥看朱小红吓的脸色都变了,懒的多说:“行了,拿回毛线,收了她的织师牌子,结算了工钱,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她就走了。
乔桑榆愤愤的叫了人来,把毛线解下来,又收回了她的织师牌子,把她赶了出去。
乔桑榆的思维方式被唐时玥影响很大,顿时就想到,既然有人能偷这么多,说明仓库管理上有漏洞,又赶去找了管仓库的钱氏,两人商量了一番,把库管制度修改了一下,然后拿过去叫唐时玥看。
唐时玥满意的夸了她几句,一边问她:“她为什么偷毛线?查了没?”
“问过了!”乔桑榆气忿忿的道:“说是有人出了钱,叫她私底下教人做活,她又舍不得离开玥坊,不想当桥师,就生出来这个歪念头,这已经是第三回了!之前已经偷了七斤线了,都叫那人拿走了!”
看她坐在她脚边,气的不行,唐时玥就拍拍她头:“好啦好啦,阿榆不气了,老生气就不漂亮了。”一边顺手摸了摸她的脸。
乔桑榆无语的瞪了她一眼。
她这个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跟个小流.氓一样爱逗人。
她白了她一眼就走了,结果迎头碰到夏余晖,夏余晖便叫她:“阿榆?”
乔桑榆停都没停就走了,夏余晖还转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嗯?目睹了这一切的唐时玥挑了挑眉。
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叫了青未了来,让他去查查是哪家的人。
本来这事儿就差不多结束了,乔桑榆虽然生气,但毕竟顾忌朱小红是本村的人,也没吆喝开,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看门的陈婆子也是本村的人,这事儿还是传开了,如今唐时玥声望正盛,大家都是气愤难当,嚷嚷着要把这一家人赶出去。
隔了一天,唐时玥正跟夏余晖商量新酒坊的事,就有个小娘子急匆匆跑过来:“坊主!出事了!朱小红前儿晚上上吊死了,朱家的人抬着死人在玥坊门口闹事呢!”
唐时玥一皱眉。
夏余晖站起来道:“我过去吧,这事儿我帮着阿榆处理就成。”一边就急匆匆去了。
唐时玥犹豫了一下。
虽然谁弱谁有理古今皆同,一牵扯到人命,这边儿天生会矮三分。但她们理亏还敢闹的这么大?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索性也过去了。老远就听着一片哭嚎之声,但几乎是唐时玥一出现,那几个人的声势就小了。
唐时玥的步子不快不慢,直接走过去,站在了他们面前。
然后她道:“夏先生。”
夏余晖折身应声:“东家。”
“记下这些人的名字,籍贯、相貌特征,以后但凡是我唐时玥手里的产业,不管是现在有的,还是将来的,全都不会用他们。”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正哭着的朱家人也都没声了。
唐时玥续道:“另外,这些人的亲戚、亲家、关系近的朋友,也全都查清楚,以后能不用,就不用。”
很拉仇恨,但是极其有效,当时他们就哑巴了。
所有人,包括乔桑榆和夏余晖,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一上来就正面杠。
尤其是村里人,习惯了她对玥坊中人的维护和不计较,就算朱家人,也多少有些捏住这一点有恃无恐的意思,万万没想到她会翻脸。
那婆子尖声道:“你逼死了我闺女!竟还敢这样!你还讲不讲理了!”
唐时玥冷冷的道:“麻烦你说话之前要弄清楚,什么叫我逼死了朱小红?她偷我的东西,我处理她,我又没有前后眼,之后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婆子大哭道:“要不是你抓着了她,我家小红咋会寻死!没天理了啊!”
她仆地大哭。
唐时玥缓缓的道:“说白了,你们所倚仗的,不过是‘死者为大’四个字。本来没理的事情,人死了,就忽然变的有道理了?我不信这个邪!”
“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世上,有两大规则,一个是律法,一个是德行,律法上我肯定没罪,就先不说了,我现在只跟你掰扯掰扯德行。”
“假如说,朱小红她没偷东西,我却诬陷她偷东西,让她被冤枉,背着骂名,然后自尽而死……你们可以来找我,虽然律法上她是自杀的,但是德行上是我有错,我认。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她偷了东西,我只是辞了她,收了她的织师牌子,没打没骂没宣扬,甚至于这些日子的工钱也一文都没拖欠,我仁至义尽!那之后,她不管做了什么,你们都没有任何立场过来找我,因为我没错!”
“我没错!这才是关键!难不成有人偷了我的东西,我还应该忍气吞气的让她继续偷?说破天去也没这个道理!”
她顿了一下,“听清楚了没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没做错,我为心无愧!所以,我不但不会出一分银子,而且,来找我闹的人,我还会永不录用!”
“我从不主动惹事,但我也不怕事。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的,最好找个会说话的人,好好的来跟我讲道理,不管成或不成,对或不对,我起码不会收拾你,但如果想撒泼闹事,逼我就范的,不好意思,我不吃这套!”
农家小福妃 第247章 平地一声雷
有人硬着头皮劝了一句:“唐坊主,毕竟是一条人命,乡里乡亲的,你能帮就帮她一把。”
唐时玥猛然抬头,直视着她:“你是谁?哪一家的人?”
那妇人吓的直摇手:“我错了,我再不敢说了!”一边迅速退进了人群中。
“别走啊!”唐时玥冷冷的道:“你不是要帮人吗?继续帮啊!你都出头露面说这句话了,怎么能说完就走呢?”她紧紧的逼视着她:“我记得你男人在酒坊吧?年前刚拿了钱的?不如你家出一百两怎么样?”
妇人脸都白了,一声不敢吭。
唐时玥冷笑一声,环顾众人:“你想帮,自己帮,谁也管不着你,没的自己一毛不拔,站那儿张张嘴,就叫别人帮的,慷他人之慨那不是慷慨,那是贱。”
她顿了一下:“诺大的天下,有的是吃不上饭的穷人,也有的是富可敌国的富人,各人过自己的日子,没有谁必须要帮谁的。别老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万事就出一把嘴,还觉得自己仗义执言。”
她哧了一声:“傻.逼。”
她说的一点没留情面。
有人忍不住道:“唐当家开酒坊之前,我家个把月不见点荤腥,孩子晚上饿的直哭,也没见谁来帮帮我!”
“就是啊!没亲没故的,谁还该着帮谁不成!”
“唐坊主好心好意护着玥坊的人,连手艺往外传都不计较了,你们就这么对她?”
“别把人家的仁义当成好欺负!占便宜没够!”
“一个个都丧良心!什么狗屎玩意都冒出来了!”
唐时玥的眼神一一扫过朱家几人。
在她看来,朱家这些人,除了朱小红的阿娘有几分真的伤心之外,其它人都眼神闪动,那种感觉好像是……恐惧?
唐时玥总有几分不祥的预感,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人群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出一条路,她刚走到一棵槐树下,忽听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数人尖叫出声:“小心!”
唐时玥猝然回身!
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跃下,寒光一闪,仗剑刺来……
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众人惊呼声中,忽听咔擦一声炸响,整片天空猛然一亮,下一刻,一道巨雷从空中劈下,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千钧一发之时……
正正的劈在了那黑衣人身上!!!
满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全都惊愕的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人一身焦黑的倒下,全身痉.挛抽搐,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连同那棵数百年的古槐树,都被雷电波及,劈黑了半边,缓缓的燃烧起来……
又是一声炸雷,密集的雨点争先恐后的落下。
好像眼前所有的事情,全都被慢放了,直到这时,才有人如梦初醒,咣的一声就跪下了:“福娘娘……”
诸人成片成片的跪下,声音颤抖:“福娘娘……”
青未了猛然蹿了过来,看着她,欲扶不敢扶的,表情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时代的人,对雷电本来就极度尊崇也极度恐惧,被雷劈,绝对是大奸大恶的象征。
可是此时,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之下,这个人欲刺杀唐时玥,然后当场被雷劈死了……连唐时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虽然一向是行走的挂逼,但是,也没这么玄乎过啊!
唐时玥回去泡了澡,捧着姜枣茶喝,看着这些人敬畏的目光,她无奈的扶额:“就是凑巧了!看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淋了雨。”
夏余晖道:“我们怎么就没凑巧过?为啥到你这儿就老凑巧?你要真是仙女你就直说。”
唐时玥白了他一眼:“又说我是仙女,又这么顶撞我,也不怕我咒你越长越丑!”
“福娘娘,”夏余晖笑道:“我天天拍你马屁,能叫我胳膊再长出来不?”
两人说笑了几句,大家也都松懈下来,唐时玥才道:“未了,那人死了没?”
“死了,”青未了沉声道:“是我疏忽。那天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与他们一伙的,似乎是被吓住了,没有出手,现在也离开了。”
她又问:“朱小红上吊,是自己上吊,还是……与这些人有关?”
“是自己上吊的,”青未了肯定的道:“这中间还隔了一天,我还暗中去看过尸体。他们应该只是利用朱家人制造混乱。”
唐时玥点了点头,沉吟的道:“我虽然得罪过不少人,但是能闹到刺杀我这么严重,水平还这么高的不多……”她就跟他道:“未了,这些人不要跟他们冲突,也不用跟踪他们,发现了只跟我说一声就好。我给雁东写封信。”
青未了低声应了。
当时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情节又太玄乎了,于是这事,以瘟疫一般的速度传了出去。
因为中间牵扯到了两条人命,所以里正报了官,连林县令都亲自过来了,仵作验了尸体,还察看了那棵树,加上近百村民的证言,铁证如山,毋庸置疑。
林县令还为此写了一道折子,做为本地的奇闻逸事报上,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
当有一天唐时玥一出门,发现门口居然有人上供,她默默的缩回了迈出的那只脚,背靠着大门,无语问苍天。
她不排斥神迹,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啊!她不想这么早就引人注目的。
要知道,这是“天下奉一人”的古代啊!百姓根本没人权,还没有自保之力就闹出这种得上天庇护的“祥瑞”,随便哪位上位者一句话,甚至于……万一皇上动了念头,叫她进宫可咋办?还不憋死她?
明延帝也确实看到了这道奏折。
其实哪个皇帝的案上,也少不了“祥瑞”,不管真的假的,隔三差五总会有人折腾出一个,明延帝是务实的人,一向不怎么在意。
可是唐时玥怎么也算是熟人!活的!自然不同。
林县令的奏折写的极为详细,整件事情,前因后果,包括唐时玥的每一句话,甚至被雷劈的死尸和树的样子,全都详细写了。
他握在手里沉吟了一番,就叫人叫了太子过来:“那小福娘,给你写信了没有?”
太子道:“刚刚收到,儿子还没来的及看呢。”
明延帝伸手:“拿来。”
太子就把信给他了,然后明延帝一看,果然是还没拆开的,上头写着盛齐收转雁东。
他一方面觉得太子这么大了也没个算计,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就敢叫他看,一方面却又觉得这种毫不犹豫的态度十分舒服,看了看他,道:“顾九行。”
顾九行赶紧上来,“奴才在。”
“早上我说的那茶,给你们太子殿下上一盏尝尝。”
“是!”
“多谢父皇。”
明延帝点了点头,这才拆开信看了。
字迹是一如既往的丑。
也是写了这次的事情,但是在她口中,这就是一个巧合,而且她一再的抱怨,这么一闹大家都以为她真是什么福娘子,她不得不开始注意形象,不能赖床了,每次出门都得好好梳头洗脸,而且再不能随意套件衣服就出门,还得穿好看的云云。
非常自在,又有些孩子气,充满了穷人乍富般的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明延帝有种清风吹散了雾霾般的感觉。失笑着把信给了太子,又把林县令的奏折也给他看了。
太子迅速看完,心头微沉。
他不用想就知道,此事,跟他那好弟弟脱不了关系!
棉花、踏犁,全都是她给的,但功劳全都计在了他身上,父皇这些日子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三皇子这是坐不住了。
明延帝道:“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农家小福妃 第248章 君父
太子心思电转,然后他道:“父皇,我觉得这小孩儿,也许真有几分得上天眷顾。”他折身跪下,“求父皇派几个人去,暗中保护她。”
明延帝一愣。
身为帝王,太子和三皇子之争,他心里当然有数。
在朝事上争执,他视之为一种磨练,乐见其成。但三皇子出这种招儿,用这样直接粗暴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小老百姓,他是十分看不上眼的。
这就是送到太子手里的把柄。
他以为太子会委屈,会愤怒,会明里暗里指责三皇子,同时暗中派人监视或者保护她。
做为一个活的“祥瑞”,他当然也会派人留意。
但他没想到,太子直接向他要人。
明延帝不动声色道:“为何要朕派人?你没人可用么?”
太子手心微微汗湿,面上却从容的道:“因为儿子想跟父皇打个赌。”
“什么赌?”
“儿子想赌这小孩儿,成就不限于此,将来她定然能给我大晏带来更多的惊喜。”
他顿了一下,“她遇袭,有五成的可能是被儿子连累。若置之不理,于心不忍,可要管吧,儿子与她,其实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只怕反叫人误会,不如由父皇派人去。”
这话说的十分的“问心无愧”。
明延帝点了点头:“朕会斟酌。”
太子出了御书房,嘴角微挑,又随即收了。
他现在好像真的已经悟了“君父”两个字的含义。
这可是“祥瑞”啊!他傻了才会往自己手里扒拉,生怕皇上不忌讳么?
如果他没料错的话,明延帝派人去,一定会以他的名义。
即便明延帝明知道三皇子会蹦跶,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自碰到是另一回事,三皇子做事向来狂妄,他派出去的人,要是伤了父皇的人……那才叫有意思。
至于唐时玥,那鬼灵精,他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福娘子的消息传到长安城的时候,孟以求已经快马出了城门。
他在祖母面前发了誓,不娶到唐时玥绝不回长安,甚至还为此把手头的活儿移交了些给兄长,打定主意哪怕追个一年半载,也绝不放弃。
此举无形之中,在无数都城少女面前,给唐时玥拉足了仇恨。
唐时玥可没想到这位又抽风,当然,她根本就没想起他来过。
此时,她眼前正站着两个黑衣人。
唐时玥很好奇:“你们是雁东派来的人?”
黑衣人道:“是。”
“你叫什么名字?”
“丁九。”
“丁九呀!”她点了点头,就问:“你们的工钱谁发?”
黑衣人以为她一定会确认他们的身份,都预备着掏信物了……没想到她却来了这么一句。
丁九默了一下才道:“唐坊主不用担心,工钱,”他艰难的顿了一下:“雁郎君会发的。”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小娘子,眨了眨大眼睛,神秘兮兮的:“那,你们想不想赚点儿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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