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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这四个字太重,重得犹如一座山从天而降。
“不必说了。抬上乌族长,随我一同去衙门拜见钦差大人。”栗海棠制止老管事,他这吓破胆儿的样子看着就不忍心。
“奉先女,你这是……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莫族长阻止,众位族长和老爷们却不敢出声。这关键时刻,谁敢出头谁遭殃。
俗话说京中官、地方神,千金百银买平安。那些钦差大人手捧圣旨,走到哪里不是被神明一般的供着。吃珍馐美馔、喝美酒佳酿、睡倾国红颜,双手空空而来、满载金银而归。
莫族长担忧不无道理,他怕栗海棠少不经事,万一言语冲撞了钦差大人怎么办?那对于八大氏族将是灭顶之灾。
“莫族长信不过我吗?”
“不敢!奉先女亲自去,老夫愿同往。”
“也好。有莫族长相随,我更有信心保住八大氏族的声誉。”栗海棠整理好袄裙和齐腰雪纱帷帽,对站在门外的诸葛弈说:“师父也陪我一起去吧。”
诸葛弈浅笑颌首:“遵命!”
师父,你顽皮了。
你能淘气,我怎不行。
即使隔着帷帽的雪纱,仍能感觉到彼此的调皮。
栗海棠走在最前,诸葛弈和莫族长紧随其后,其余的族长和老爷们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跟着?
不跟着?
算了,留在瓷源堂等消息吧。
突然出现的小厮们抬着长木凳往外走,任乌族长声嘶力竭的吼骂,坚定不移地抬着他去了衙门。
五位捕快走在前面,小厮们抬着乌族长跟在后面,再后是栗海棠的马车,最后是诸葛弈和莫族长的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衙门,路过繁华街市时驻足的百姓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看到钦差巡游车队的百姓也纷纷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周围的人们。
江湖传闻已掀起不小的波澜,这次钦差奉旨捉拿乌族长又掀起更大的巨浪。
瓷裕镇知府衙门,这是皇帝老儿专门为制衡八大氏族而设立的衙门,知府也破例用了五品官儿。
依律,各地方知府衙门管辖,知府乃正四品或从四品。一个小小的瓷裕镇能得到“圣眷恩宠”乃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儿。
五位捕快喝令小厮们抬着乌族长进到衙门中,随后栗海棠在诸葛弈和莫族长的陪同下走进后衙拜见知府大人,以及京中来的钦差大官。
府衙后宅如民宅一般简朴素雅,三进三出的四合院住着知府的家眷和几位清客。
此时,知府大人正陪着钦差大人品茶闲话,听到八大氏族的奉先女和画师公子、莫族长前来拜见,知府大人立即迎出来。
栗海棠笑意盈盈上前行礼,恭敬道:“拜见知府大人。”
“奉先女多礼。”
知府大人相礼,又与诸葛弈、莫族长相礼后,请他们入堂中参见钦差大官。
坐在堂屋佯装品茶的钦差大官貌似无意地冷瞟门口,被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震惊。端在手里的茶杯瞬间摔落,他皮笑肉不笑地起身揖礼。
“下官拜见诸葛公子。诸葛公子怎会在此?”
“多年不见,张大人别来无恙。瞧你这通身的气派,步步高升了哈。”诸葛弈揖手,语气轻松随意,与钦差大官仿佛多年挚友不拘小节。
钦差张大人摸摸肥圆的肚子,大笑道:“哈哈哈,托诸葛公子的鸿福,近两年官运亨通,已官拜从二品了。”
“哦?那我要恭喜张大人了。”
诸葛弈作揖道贺,偏偏腰板挺直、昂首仰面,没有半点卑微姿态。





术尽荣华 第630章 官老爷怒发威
莫族长的眼睛都快惊呆地瞪出来了,看看温润公子诸葛弈,再看看脑大肚肥的钦差大官。看他们旁若无人的热络闲聊,一句句恭维一句句讨好让莫族长怀疑自己是梦是醒。
栗海棠淡静地站在诸葛弈身边沉默不语,她知道诸葛弈的真正身份,也隐约知道诸葛弈与皇帝老儿之间的“情义”。
换句话说,诸葛弈去皇宫见皇帝老儿,连入宫牌子都不必拿出来,直接放行。而皇帝老儿想见他,那就难喽。
“程知府还愣着作甚,钦犯乌族长已被关进大牢,你还不快去过堂,难道要我亲自教导教导如何审询犯人吗?”
张钦差颐指气使地吼着知府大人去过堂,自己则留下来陪着诸葛弈叙旧。反客为主地邀请诸葛弈等人入堂屋品茶闲话。
诸葛弈也不拘谨,牵着小姑娘,唤上呆怔的莫族长一同随张钦差进屋。
“诸葛公子请上座。”
张钦差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瞥都不瞥栗海棠和莫族长。他没让他们磕头跪拜已是恩典,还想讨椅子坐?
诸葛弈浅笑不语,拉着小姑娘坐到身边,又请莫族长寻了合适的位置坐了。
合适的位置?
莫族长扫视一圈,乖乖坐到离门口最近的椅子。风水轮流转,在瓷裕镇他坐主位,诸葛弈坐门旁;现在诸葛弈坐主位,他坐门旁。
张钦差恍作大悟,眯起眼睛打量着与诸葛弈牵手的小姑娘,虽隔着雪纱帷帽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她的衣饰华丽又听闻是奉先女,看来诸葛弈甘愿守在这小小的瓷裕镇是为陪伴佳人呀。
诸葛弈无奈叹笑,说:“张大人万不可将我在瓷裕镇一事密告皇帝。”
“哈哈哈,诸葛公子既知晓皇上牵念,怎能不常去京中走动呢。去年冬至节,皇上赏赐百官,还赏了两份儿送去燕峡镇寒馆,是给翎爷和诸葛公子的。谁知翎爷把诸葛公子那份儿吞下了,气得皇上下旨送去十份儿。”
“哎,翎爷偏爱与皇帝斗气,皇帝奈何不了又舍不得降罪。他们二人乃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诸葛弈笑着打趣,敢嘲笑皇帝那是砍头的死罪。
张钦差尴尬陪笑,不敢搭腔。他这脑袋顶在脖子上挺好的,可不想回到京城立即搬家。人家诸葛公子调侃皇帝,传到皇帝耳朵里必定龙颜大悦;若他添句恭维的话,呵呵!拍马屁也阻止不了龙颜大怒诛九族的罪名。
一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府衙后宅一片祥和,府衙大堂就没有那么喜乐。
程知府正襟危坐于堂上,惊堂木一拍,众捕快齐声道“威武”,被绑在长木凳上的乌族长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气息不稳。
“堂下钦犯何人,报上名来!”
程知府心里暗暗叫苦,这奉旨抓人的是钦差大人,该坐堂审犯的也是钦差大人,怎么奉先女和画师先生来了之后,钦差大人像抱住皇帝大腿似的连正事都不顾了。
看到乌族长,他的心里又是一阵叫苦。他虽是程氏族的人,但母亲是乌氏族的,而且母亲与乌族长是五服之内的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平日狂妄的乌族长像被拔掉刺儿的刺猬,软趴趴在躺在长木凳上双眼空洞无神。他的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奉旨抓捕”,“朝廷钦犯”这八个字,有个阴森恐怖的笑声让他越来越绝望。
“堂下钦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程知府又拍惊堂木,响亮的木声震醒了魂游天外的乌族长。
“我要见钦差大人,我是冤枉的。”
乌族长用力仰起头看向堂上的程知府,念在五服之内的亲戚情分也要帮一帮啊。
这一句话点醒了程知府,他吩咐堂下的捕快看守好乌族长,撩起官服的袍摆步进入后宅见钦差大人说明乌族长喊冤、似乎有隐情等等。
张钦差本想多与诸葛弈叙叙旧,没准日后借助他的力量再官升一级呢。朝廷一品大官,那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官职,风光无限,光宗耀祖。
诸葛弈劝张钦差去过堂审询钦犯,他也想知道乌族长有没有盗玉玺。毕竟江湖中的传言也需要有力的实证来服众。
张钦差听完立即去前衙过堂,还不忘吩咐程知府在屏风后置一张椅子,邀诸葛弈旁听。
程知府悄悄与莫族长交换个眼色,越发觉得诸葛弈的身份诡异。
诸葛弈牵着海棠去“旁听”,并邀请莫族长一道去。至于理由嘛,莫族长在八大氏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话足够令八大氏族的族人们信服。
堂上,张钦差气势汹汹、咄咄逼问。
堂下,乌族长有气无力、心灰意冷。
老盗王宝藏是什么?
他答不出来。
玉玺何时出现在他的乌氏田庄?
他答不出来。
私藏玉玺是否有谋逆之心?
他大喊冤枉。
几番质询下来,乌族长把自己重金雇佣江湖匪贼四次刺杀栗海棠的罪行都招认了,偏偏不肯认盗玉玺的罪行。
坐在堂下旁听的程知府心里焦急,不知该如何替乌族长审冤。
玉玺在乌氏田庄找到的。
献玉玺的典族长至今仍在京中。
下令抓捕钦犯乌族长的圣旨连下三道。
即使乌族长没有偷盗玉玺、没有私藏、没有谋逆,可凭借最后一条仍能治他一个不大敬的罪名。
“没有私藏玉玺企图谋逆,你躲着不见人干啥?害得皇帝老儿连下三道圣旨,你嫌命长是咋地?”
张钦差问出程知府最担忧的问题。无视皇权,等同谋逆啊。官字两个口,京中的皇帝老儿全凭张钦差的禀告来判定乌族长是否有罪。张钦差想置他于死地,就算乌族长是真冤枉也无可奈何。
乌族长知道自己这命劫难过,从他探听到栗海棠爬奁匣阁密道偷跑的消息开始,他一步步谋好的陷阱却没能坑害诸葛弈和栗海棠,反而把自己拖入无底的深渊。
玉玺,他确实没有见过,更相信自己雇佣的匪贼也没见过。唯一能猜到的,就是诸葛弈。
一个隐藏强大实力的少年,让意气风发、狂傲不羁的乌族长感悟到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
“诸葛弈,我认输!我罪无可恕!请饶我性命!”
乌族长声嘶力竭的大喊,恍然有大势已去的颓丧。




术尽荣华 第631章 逆转圣意的人
乌族长认输了。
屏风后的诸葛弈温润浅笑着走来前堂,从怀里拿出一封金线蜀锦封皮的密信,交给张钦差。
张钦差一眼便认出这道蜀锦密信,连封口的朱砂漆封印都不必检看,皇帝御笔密旨,见密旨如见皇帝。
“臣张士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程庆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知府也跪下垂首接旨,心下暗替乌族长捏把汗。看来诸葛公子身份不凡,能拿到皇帝御笔密旨,岂是乌族长这等小人物得罪的?恐怕诸葛公子的真正身份是皇帝的密使,专门微服巡fǎng min间,将民间不平之事呈报皇帝的。
越想越笃定自己的猜测,程知府脸色青白、提袖擦汗。幸好他没有循私枉法,否则乌纱不保,项上人头也难保呀。
张钦差把金线蜀锦的密旨交还诸葛弈,腆着老脸讨好道:“皇上给诸葛公子的密旨,下官哪敢窥阅。圣上旨意如何,下官不敢揣测,还望诸葛公子直言相告。”
一口一个“下官”把自己的身份低入尘埃,对没有半个官职的诸葛弈谦和恭肃,比亲见皇帝还恭顺。
诸葛弈将金线蜀锦密旨收好,轻瞟颓丧的乌族长,说:“典族长亲自护送玉玺入京之时,翎爷和秦五爷已派人四方探查,并将探查结果呈报皇帝。乌族长确实冤枉,偷盗玉玺的匪贼乃是他雇佣的匪首。”
“哦,原来如此。”张钦差故作恍然大悟,配合诸葛弈一唱一和地说:“经乌族长交待,他已将那些匪贼灭口。这匪首的尸身都无处去寻,我该如何回京复命呀。真真的难办呢。”
“张大人执法严明,不冤枉好人、不放过恶人,乃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好官儿。”
诸葛弈夸得张钦差容光焕发、笑容明朗,拍拍他的肩开怀大笑说:“诸葛公子过奖了,我哪有你说得这般好。哈哈哈哈!”
“张大人自谦了。”
诸葛弈揖礼,邀张钦差回到府衙的后宅再叙聊。
程知府战战兢兢坐回堂上,惊堂木夹在指间迟迟没有落下。依照诸葛公子的意思是放过乌族长,可又没说什么时候放。
“来人,将钦犯乌氏族长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哎?程家小崽子,你没听到诸葛公子说放了我吗?”气恹恹的乌族长来了精神,听到程知府不肯放自己离开,立即叫嚣着要找诸葛弈出来对峙。
程知府无奈,只好亲自回后宅见诸葛弈和张钦差。他算是看明白了,诸葛弈摆明惩治乌族长,以报他谋害奉先女之仇。
乌族长若认输就保其性命;若固执不服气,张钦差立即押解乌族长回京复命,诸葛弈怀里的密旨便不作数了。
幸好乌族长怕死,乖乖认输了。
返回后宅,见到张钦差和诸葛弈热络闲聊,旁边有栗海棠和莫族长作陪。程知府进退两难,揣着袖子站在石阶下犹豫不决。
栗海棠看到焦躁的程知府,悄悄来到诸葛弈身边,小声提醒:“师父,程知府来讨问如何处置乌族长,你要不要……”
“不必管他。”
诸葛弈斜睇门外的程知府,对张钦差道:“张大人回京面见皇帝,请代我向皇帝问安。待我的小徒弟能远行时,我便带她去拜见皇帝。”
“哈哈,诸葛公子放心,我一定向皇上禀明诸葛公子的一片孝心。”张钦差自认贴心的说,却没发现诸葛弈龙眸中闪过的狡黠。
孝心?
张钦差的二品官职恐怕要降一降了。至于皇帝会罚降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来关心的。
程知府等不到机会,只好败兴离去。返回堂上,下令捕快将乌族长收押回牢房。乌族长叫骂着程知府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程知府暗暗叫苦,总觉得头上乌纱帽不保。
张钦差在瓷裕镇只停留两天,待明日寻到盗玉玺的匪首尸身,他便回京复命。当然临走前也要见见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友。
诸葛弈提高警觉,淡定笑问:“在下寄居八大氏族多年,对瓷裕镇中的权贵们略熟悉。不知张大人的好友是……”
“哈哈哈,诸葛公子必定认识。他曾是闫氏族的二爷,当年闯荡江南与我乃是邻居。我入仕那年,他悄然离去。”
“之后,我派人四处打探他的消息,谁知他竟拜在江湖毒圣的门下苦学毒术。我入京半年,他忽然来访。我才知他厌弃毒术害人,已入三清道门修身养性。”
回忆往昔,张钦差无不感叹年少时光的美好,能有一位知己挚友在枯燥无味的学习后谈天说地、论古博今,真真是好呀。
时光一去不复返,如今他身上庙堂尔虞我诈,挚友已超脱凡尘修道成仙。
诸葛弈没想到张钦差竟与三清道人有此不同寻常的牵绊,看来他想除掉三清道人的计划要稍稍改变。除非张钦差与三清道人翻脸为仇,否则三清道人若死了,张钦差必定为挚友报仇。
“如此,我便不叨扰了。”
诸葛弈起身揖礼,领着栗海棠和莫族长离开知府衙门,乘马车返回瓷源堂。
来时,栗海棠单独乘一驾马车,诸葛弈和莫族长同乘一驾。回去时,栗海棠偏要挤在他们的马车里。诸葛弈宠溺浅笑,莫族长无奈叹气。
马车缓缓驶向瓷源堂,稳且慢。
栗海棠赖着诸葛弈玩打手板儿,每次打空都气得噘嘴不高兴。下一轮,诸葛弈便故意慢,让她打到。
莫族长心事重重地凝睇玩游戏的少年。
六年前,体弱多病的少年来到瓷源堂门前求收留,以一手妙笔丹青得到八位族长的认可,收留他住在无心院。
六年后,一直熟悉的少年突然变得陌生。更令莫族长惊讶的,是少年拥有逆转圣意的能力,连京中二品钦差大臣都表现讨好之意。
震惊!
无法言说的震惊!
莫族长发现自己太轻视这位隐藏巨大实力的少年,他懊悔自己当初没能认真地履行与少年的盟约。
诸葛弈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脸凝重的莫族长,意味深长道:“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也许莫族长还有一个机会,只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呢。”
“诸葛子伯,你能说得出来,我便做得到。”
莫族长郑重其事,一半狂喜一半忌惮。




术尽荣华 第632章 族规难恕恶行
“乌族长雇佣江湖匪贼刺杀奉先女,虽阴谋未遂但触犯了祖规,不知要如何惩治他呀?”
诸葛弈温润浅笑,眸中寒冽隐现杀气。
莫族长黑沉老脸,一丝不苟地承诺:“放心,就算你不提醒,我会也秉公惩治他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就好。”
诸葛弈待莫族长下车,他单手掀着车帘子,说:“我送奉先女回奁匣阁,在无心院静候几位族长的决定。”
“去吧。”
莫族长挥挥衣袖,转身大步进到瓷源堂。此时他很不舒服,一个被他们视作傀儡的少年忽然变成不可控制的大人物,这种感觉比大冬天泡冷水还恐怖。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急切,走到正屋时已气喘吁吁。
堂屋里等消息的众族长和老爷们见莫族长回来,立即一拥而上将他包围中央,七嘴八舌的问。
“莫老兄,如何?乌族长是死是活?”
“莫老兄见到程知府了吗?乌族长和他的母亲是亲戚,他定会想方设法庇护的。”
“莫老哥,你快说说呀,别让咱们焦心。”
“是啊是啊,莫老哥见到钦差大人没有?钦差大人说了什么?”
“钦差大人有没有治罪乌族长?乌族长果真偷盗玉玺吗?”
……
围在身边乱哄哄的问着,莫族长头昏脑胀的身子站不稳。被几个族长连连追问,他气得瞪眼大吼一声。
“都给我闭嘴!”
刹时,鸦雀无声。
满室安静,十几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他,莫族长又觉芒刺在背、浑身不爽。他挥挥衣袖,喝令道:“先坐下,听我说。”
心急如焚的众族长和老爷们哪里坐得下,一个个把莫族长推到椅子坐了,继续包围着他。
莫族长惆怅道:“乌族长的田庄确实私藏玉玺,只是偷盗玉玺的匪贼是他雇佣来刺杀奉先女的匪首,今被他毒害死丢去乱葬岗了。”
“啊?还有这等事儿?”栗族长惊慌大叫,追问:“那乌族长是否犯了杀人罪,按国律要处以极刑。”
莫族长斜白一眼,说:“秦五爷和翎爷派人查探真相、呈报皇帝,子伯贤侄拿到皇帝的密旨,饶了乌族长的性命。”
“乌族长没罪被释放了?那他怎不回来?”程族长好奇。
莫族长翻白眼,骂道:“还不是你们程氏的那位知府大人,见张钦差和子伯贤侄没有旨意,连释放乌族长的胆子都没有,又押回牢房以待重审。”
“真是个缺心眼儿的孩子。”
程族长苦笑,那孩子是程氏族的骄傲。当年入仕时,身为族长的他亲自登门恭贺,还送了一套私藏的笔墨纸砚呢。
被程族长说成缺心眼儿的程知府在众族长和老爷们的眼中已成为“蠢蛋”,思索今后再不去讨好这又蠢又傻的小官儿。
莫族长泄气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幽幽道:“接乌族长到祠堂,依《祖规》凡谋害奉先女者,重刑!”
“乌族长真是糊涂呀。”司族长摇头叹气,说:“我素来与乌族长不睦,且先去祠堂了。”
“我也去。”
程族长追赶上司族长。他平日看不惯乌族长的狂妄,才不想去衙门接人呢。
闫族长笑而不语,轻轻撞下燕族长的肩,懒洋洋地说:“走走走,咱们也去祠堂帮忙。”
“好。”
燕族长求之不得。他不喜欢狡诈无常的闫族长,却更讨厌乌族长。
众老爷们也纷纷告辞,或有人回家去等消息,或有人去祠堂帮忙。除了乌二爷和乌三爷没办法溜走,只剩下沉默的莫族长,淡静的栗族长。
“乌族长是你们的兄弟,难道接他出狱要我和栗族长去吗?”见乌氏两兄弟迟迟不走,莫族长一股无名火涨满胸口,指着乌二爷和乌三爷大骂。
乌二爷胆怯地缩缩脖子,默默起身离开。
乌三爷揉揉眉心,也不敢辨白什么,跟着乌二爷走了。
栗族长稳如泰山,远看乌氏兄弟的背影,小声道:“莫老哥,乌族长大势已去,恐怕惩治他之后要重选乌氏族长,你更属意谁呀?乌二?乌三?”
“那是乌氏族的事情,你少惦记、少掺和。”
莫族长怒气未消,起身便朝外面走。
栗族长亦步亦趋跟着,小声提醒:“乌氏族长之位空出来,恐怕惦记的人很多。无心院和奁匣阁的两个年轻人必定觊觎。”
莫族长踏凳上车,警告:“栗族长,你近来与他们不睦,小心变成第二个乌族长。”
“莫老哥说笑呢,几时见我与他们不睦的?别忘了,奉先女出自我们栗氏族,哪会不睦?呵呵!呵呵!”
栗族长干笑几声,目送莫族长的马车驶向衍盛堂。他不是傻子,看得出莫族长在提到诸葛弈拿出皇帝密旨的时候,双手微握又松开,可见他内心忌惮。
忌惮诸葛弈吗?还是诸葛弈背后的秦五爷和翎爷,或是皇帝?
栗族长默默走向自己的马车,在他踏入车厢时,一把冰冷bi shou横在他的颈侧。车帘掀起,他的二弟淡定自若地坐着,手握bi shou不颤不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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