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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傲娇少年表示他的眼光独道非一般人可比,他也不介意她随意收下“野男人”送的礼物。
盯着木盒发呆的栗海棠全然无视某个酸溜溜的少年,扭开盒盖的铜扣,取出绢帕包裹的鹿皮铺在八仙桌上,她默不作声地仔细察看鹿皮上的图画。
“这是谁给你的?”
诸葛弈剑眉深锁,对于鹿皮上的地图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在寒馆墨语轩的书房里有一张相似的地图。这张鹿皮地图比他的地图更小巧、更精简。
“师父,这是瓷裕镇,这是祁山镇,这是燕峡镇,这是……”
“青州。”
诸葛弈回答,把鹿皮地图往自己拉扯拉扯,修长手指轻点地图的右下角,一个群山环抱的山谷,“这里是九华州仙境,与燕峡镇隔着五座山,与青州隔着两座山。”
“九华州仙境是谁的地盘?”
栗海棠抓抓耳朵,这地名好耳熟呢,可她偏想不起听谁说过的。
“毒圣修炎。”
诸葛弈在鹿皮地图上寻找漠北草原却发现地图绘制得极简单,对于三个镇子、青州和九华州仙境绘制得极为精细,也故意放大使人看得清楚。反而漠北草原、东北黑山岭、西北古城和西域等等只留个朱砂记,连地名亦没有标注。
“这鹿皮地图是谁送的?依我之见,栗君珅若看到这东西必定视若珍宝,绝无可能送给你。”
“师父猜得不错,这东西的确不是珅哥哥送的。”栗海棠将鹿皮地图依折痕叠好,又用绢帕包裹后细心珍藏在木盒中。她伸手向诸葛弈讨要:“师父,小铜锁。”
诸葛弈哑然失笑,凭空吩咐一声“去找阿伯要个来”便凝睇刁蛮的小姑娘,饶有兴味地打趣道。
“别说铜锁子,就是金锁子为师也舍得给你。常言道无功不授禄,你既然讨要去铜锁子,也该满足为师的好奇心呀。快快从实招来,是哪个混账东西送来这般有趣的礼物,为师定要趁夜去好好教训教训那厮,竟敢在为师的眼皮子底下勾搭我年幼无知的小徒弟,那厮狗胆包天呀。”
“师父,你是不是玖姑姑假扮的呀?”
栗海棠伸手去扒诸葛弈的下巴,好奇地问:“听说兰姨除了会做面具,她还会做人脸假皮。只要粘在脸上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师父,你是不是请兰姨做来一张人脸假皮呀。”
“哈哈,棠儿真聪明。”诸葛弈仿若梦中惊醒,兴奋地抱住正锲而不舍扒他下巴的小姑娘,狠狠地亲一口,称赞道:“为师的确要请兰姨多制几张人皮面具,日后行事也更方便些。”
“这是何意?”
“先不告诉你,等日后用时你便明白了。”
诸葛弈欣喜若狂,开始谋划着要制出几张人皮面具足够他行事。不过高兴过后继续纠结木盒里的鹿皮地图,他隐隐担忧起来。
“棠儿,你告诉我,这鹿皮地图是谁送的?”
诸葛弈突然变得严肃,海棠也察觉出他的异样。
栗海棠把木盒紧抱在怀里,眯起曜黑杏眼戒备地问。
“很重要吗?”
“对。”
“有多重要?”
诸葛弈本不欲详说,见她一副“护食”的模样只好坦言。让她明白那块鹿皮地图的重要,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把木盒强行抢来,打开、取出、铺展开,动作一气呵成。修长食指轻点鹿皮地图上瓷裕镇的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朱砂记。
“地图标注的所有铺子和宅院是瓷裕镇里集权力和财富于一身的大商,有些甚至是皇商。你瞧瞧,连无心院和奁匣阁都标注了,衍盛堂却没有标记。”
“因为它是祠堂呀,除了八大氏族历代祖先的神牌,最值钱的就是那个青铜香鼎。”栗海棠说得理所当然,但她不明白无心院和奁匣阁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谋士和傀儡。”
诸葛弈为她解惑道:“如今我和你在别人的眼中就是谋士和傀儡,我能为权贵们满足野心出谋划策,而你能代替他们凝聚八大氏族的族人们。你是他们掌中操控的傀儡,你的尊贵亦是他们给的。”
栗海棠恍然大悟,苦涩一笑,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无心院和奁匣阁也成为吞并的目标,有理!有理!”
诸葛弈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别太在意,为那群冷血无情的人伤心不值得。他看到燕峡镇和祁山镇的朱砂标记并不多,显然这两个镇子在翎十八和秦五的掌控下能够异军突起的大商和皇商并不多,也无法成为制图人的目标。
“若依着鹿皮地图上的标记做谋划,用数年时间吞并所有铺子或宅院不算难事,而幕后之人将成为连皇帝见到都要跪拜的天下之主。”
“皇帝是天子,怎会向地位低贱的商人跪拜?”
栗海棠不相信这世上有人敢与帝王争江山。
诸葛弈莞尔道:“皇帝掌天下治理,那谋划之人掌天下财富,看似不相干的两个人各自坐拥不同的江山,最终拥有江山的皇帝必定是败者。试问一个皇帝穷得叮铛响,要拿什么来征战四方、修防筑堤、奖赏百官、又如何豢养后宫佳丽三千呢。”
栗海棠听得出神儿,猜不透琉女子为何会送一块鹿皮地图给她呢?难道她真正想送礼的人是诸葛弈?
“师父,这鹿皮地图是琉女子疯癫之前所绘。今日我去栗氏中zhèng fu见栗夫人,尉迟归忽然现身将鹿皮送给我的。我想,琉女子真正想送的人是你。”
“这鹿皮地图并非琉女子所绘。”
诸葛弈把鹿皮地图重新叠好放回小木盒里,心中已有了猜测。





术尽荣华 第460章 闲来瓷源堂
鹿皮地图最终请诸葛弈代为收藏,比起身边忠心的仆婢们,栗海棠更相信诸葛弈。
奁匣阁里的丫鬟和老婆子们虽然深受大恩表忠心,可她们并非栗海棠亲自选出来的仆婢,多留个心眼儿不算坏。即便杨嫫嫫、青萝和麦苗也不能全然相信,即便她们是诸葛弈的“属下”。
一夜无话,睡得不算安稳倒也没有噩梦不断。清晨醒来,栗海棠让杨嫫嫫送一碗冰丝燕窝粥去无心院,她用过早膳后让青萝为她画一个端庄淑雅的大妆。艳而不俗的妆容,绾于脑后的双刀髻点缀漂亮的金海棠翠玉花簪。
栗海棠亲自选了一套妃色襦袄配牙白色百褶裙,外披一件赤色水纹金线绣的大袖衫,手里提着五彩百蝶大绣包,落落大方地走出奁匣阁大门,站在府门内回头大声唤着。
“银铃,你磨蹭什么呢,再不出门就迟到啦。”
“来了来了。”
乌银铃提着长裙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小声抱怨:“大清晨不派人来传话,非要等出门前想起要带着我去。瞧瞧我连裙子都是随手拿的,配上这件艾绿袄子,实在难看。”
“这艾绿色是大姑娘最喜欢的,配上黛蓝色的马面裙最漂亮。虽是乌姑娘随手拿的,却比精心挑配的还要好呢。”
麦苗嘴儿甜,说得乌银铃羞红脸,提着裙子跑到门外正瞧见栗海棠在向诸葛弈道别。
听到护卫禀告小姑娘醒来无事可做,想去瓷源堂逛逛,便知道她不会依着与栗夫人的三日之约。这顽皮的小丫头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想给瓷源堂的那些老狐狸们来个措手不及吗?
“师父,我带着银铃去逛胭脂铺子,你要不要买盒香粉送给红颜知己呀?我很会选胭脂的。”
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睁圆曜黑杏眼,满满地讨好卖乖。
诸葛弈心底冷笑,昨日抱着“野男人”送的木盒子和鹿皮地图像护食小狗似的,今儿竟敢当街调戏,暗中试探他有没有“野女人”吗?
弯腰趴在她的耳边咬牙低咒一句“信你有鬼咧”便快速挺直腰板,捏捏白皙圆润的脸蛋,心满意足地叮嘱:“午膳去五味居,我邀了几位老朋友小聚。”
“老朋友?”栗海棠眼睛放光,踮起脚尖凑近他,悄声问:“是翎爷偷偷跑来瓷裕镇见花魁娘子吗?还是秦五爷来与元家小五叔抢媳妇,玖姑姑还在镇子里吗?”
诸葛弈一脸宠溺地斜睇“八卦”小徒弟,实在忍不住想欺负她。可又怕耽误她去瓷源堂闹腾的好时机,一忍再忍……
“去吧。午膳时来五味居,你就知道是谁了。”
“好。”
栗海棠上了马车,向诸葛弈挥挥手。一转身进到车厢里便板起臭黑的小脸,握起粉拳愤愤不平地说:“师父故意瞒着我,那老朋友必定不是好东西。等回奁匣阁,我要派探子去查查那人的住处,打得他不敢再来瓷裕镇。哼哼!”
乌银铃担忧地劝道:“既是画师先生的老朋友又怎会是恶人呢,大姑娘想多啦。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万一瓷源堂守门的老仆不让进去怎么办?”
“不让进?”栗海棠阴森森笑,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火折子,“不让我进去,我就在外面烧了它。”
乌银铃险些一头栽下去。这位奉先女,你果真是这般打算的吗?烧瓷源堂?怎么看都觉得她在异想天开。
马车穿过繁华喧闹的街市,驶过瓷河上最长的一座石拱桥,再走过两条巷子便是一条通往镇东城门的宽阔大道。
大道的北边有一座古朴的三进三出大宅,门前摆着威严的石狮子。五级汉白玉石阶上一座高耸巍峨的门楼彰显它的与众不同。
马车停下,穿着莫氏仆衣的小厮摆好下马凳,对着大门外的两个中年老仆大声道:“快去禀告各位族长和老爷们,奉先女驾到。”
那守门的两个老仆惊讶得脖子一缩,一个转身跑进去禀告,一个腿软似的踉跄走下石阶双膝跪拜。
“老奴拜见奉先女。”
“免礼。”
由乌银铃扶下马车,栗海棠戴着长及腰的帷帽打量巍峨的门楼。自从成为奉先女,又随诸葛弈去过祁山镇和燕峡镇,她见过很多豪庭大宅的门楼,唯独没见过瓷源堂这般古朴素雅又不失威严的门楼。
古朴素雅,因为它遵守天然之色,无朱漆、无玄漆、无雕梁画栋,保持着木材的原色仅刷上一层桐油即可;说它不失威严,因素白平整的门楼木架处处体现着“刚、正”二字,组成门楼的木架从下到上没有一条弯曲的弧形,连斗拱都是笔直的角形。
“奉先女忽然驾临瓷源堂,我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莫族长率众位族长、老爷们、公子们急步出来迎接,见到栗海棠轻装简行仅带了乌氏族的“人质姑娘”前来,似乎是路过的样子。
栗海棠也不多话,拉着乌银铃便往瓷源堂里闯,走过莫族长和栗族长面前时,语气轻松地说:“我和银铃出来买胭脂,正巧想来瓷源堂瞧瞧你们平日是如何议事的。三日后,我也要入瓷源堂议事了,总不能连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吧。”
“是是是,是我们疏忽了。”
莫族长恭敬地陪着笑,慢慢走在海棠身边。
栗海棠像走马观花似的逛宅子,随口道:“我想起一件大事未了,今儿正巧各位族长和老爷们都在,各府的公子们也在,我便向你们讨一个示下。”
“奉先女请说,我等定为奉先女解忧。”
众人附和。
栗海棠转身又往大门口走,慢悠悠地开口:“关于栗夫人谋害栗楚夫人和云楠大姑娘的谣言,我想听听各位族长的高见。”
“此事,奉先女不必忧心。我已亲自向楚家家主解释过,楚家家主也不相信谣言之说。今日,夫人便出佛堂。”栗族长揖礼,“多谢奉先女关怀,主持公道为栗氏族ping fǎn。”
“呵呵,这也算是主持公道?”
栗海棠嘲讽一笑,摆摆手:“算了。你们不争气认了这个罪名,我还计较什么呢。银铃啊,咱们走,去楚家的胭脂铺子瞧瞧新鲜货。”
“是。”
乌银铃柔声应着,挽着栗海棠往外走。偏巧元家派小厮前来送喜报,见到奉先女便迎上前来恭敬跪拜,捧起一封金箔请柬。
“小人拜见奉先女。小人奉家主之命送请柬,邀奉先女过府吃席。”
栗海棠让乌银铃接过请柬,说:“回去告诉你家家主,下月初一我定会登门拜寿。”
“是。”
小厮恭敬应道,待栗海棠和乌银铃离开瓷源堂,他才把余下的请柬一一交给八位族长和各府的老爷、公子们。




术尽荣华 第461章 元太夫人寿辰
瓷裕镇,元府。
位于瓷裕镇正东方的元府占据了整整三条街巷,它不输于任何一座百年老宅的宏伟辉煌证明了元氏族第一代族长的宏伟大愿——元氏族不会永远成为瓷裕镇的外来户,终有一日会成为这个镇子的主人。
从最初举家迁徒来瓷裕镇的四辆驴车家当,到如今财富与乌氏族比肩,元氏族人整整用了五代人的艰辛努力完成立足瓷裕镇,而今后的子孙们为了成为瓷裕镇真正的主人而奋斗。
八月初一是元家太夫人的寿辰。
如今的元家家主是元老太爷的长子,即元俏的父亲。
元家第六代族长元老爷宅心仁厚,做生意义字当头,许多大商知道即便生意谈不成,也要与元老爷谈谈交情成为挚友。
元老爷广交好友,又常接济穷人、做善事,故而在瓷裕镇百姓口中是数一数二的深明大义、心怀天下之人。
再说说元老太爷和元太夫人这对伉俪。若说元太夫人一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给老头儿娶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妾,谁让她的眼光太高,一般的女人都入不得她的眼。
当然,元老太爷宠妻无度的“惧内”名声早已传遍全镇百姓耳朵里,谁会把自己的亲闺女送去当摆饰,天天看着家主和主母恩恩爱爱呢。
元太夫人六十寿辰,依着元老太爷的意思要办个百日流水席,寿宴从秋初一直办到冬初才能表达他对老伴儿的无限宠爱。
从元老爷一辈的兄弟五人,到元俏等十几个小辈人的白日劝、夜里劝、吃饭时劝、睡前请安也劝,元老太爷固执己见,非要给老伴儿办一个百日寿宴。
最后,元太夫人忍无可忍一声河东狮吼,终于消停了。全家无论年老年少都感谢太夫人仗义怒吼,让拎不清又惧内的老太爷恢复正常。
八月初一,元府客似云集,高朋满座。身为家主,元老爷领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和小一辈儿与宾客们相谈甚欢。元家新一代之中翘楚属元俏的两位兄弟最有名。元二爷的独子也是人人称赞的。元家出嫁的两位姑奶奶所生的儿子也颇有盛名。
今日借寿宴故意让孩子们出来迎客,正为向众人们炫耀元家的底蕴,以及元家未来的孩子们将是国之栋梁、家之希望。
富可敌国有何处,一代人不如一代人,再辉煌的家族也会走向灭亡。只培养继承人又有什么用?若家主领导的家族如一盘散沙,结局依然不变。
“八大氏族奉先女,栗大姑娘,到——!”
传禀的小厮拿着拜帖一路高声唱喊着跑进来,将拜帖交给老管家便退出去。
元老爷看向元煦,说:“五弟,你随我一同去迎着吧。”
“让人把元俏唤来,等会儿海棠姑娘若去拜见母亲,就让元俏陪着。”
“你思虑的很周全。”
元老爷满意地点点头,与元煦并肩走出前院,恭敬地站在门楼石阶上等待马车里的小姑娘下来。
今日依然是乌银铃陪着来的,她用桃花色面纱遮脸,一身月白绣蓝蝶的束腰襦裙配上绯色宽袖袄,轻盈玲珑身姿让站在元老爷身后的元大公子一见倾心。
车帘掀起,栗海棠亦半纱遮面,身穿黛蓝色绣金棠花大袖衫,束腰襦裙与乌银铃的一模一样。她由乌银铃扶下车,吩咐赶车的小厮去寻个凉快地方等着。
“我刚才瞧见蜜蜂来了,就知道你也来了。”
元俏大剌剌走出来,站在长兄元凯的身后对着拾阶而上的栗海棠做个鬼脸,嫌弃道:“你怎么空着手来的?”
“俏儿,不得无礼!”
元老爷黑脸斥喝,面对栗海棠时立即换张欣喜的笑容,恭敬揖礼:“拜见奉先女,驾临寒舍乃元氏族之荣。老夫代全家拜谢奉先女恩典。请!”
“元族长言重了。海棠虽是八大氏族的奉先女,也是瓷裕镇的奉先女。元太夫人的寿辰又怎能推辞呢,望族长莫笑海棠年轻不更事。”
“奉先女客气了,请!里面请!”
元老爷瞪了自家娇蛮任性的女儿,陪着笑脸在前面引路。
栗海棠由乌银铃挽着进入元氏府前院,满院的宾客皆屏声静气分列两侧,有八大氏族中的人们、也有在燕峡镇寒馆见过的商人们、还有一些镇子里的熟脸儿。
“海棠啊,老祖母很早前就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模样儿的。你要不要随我去拜见?”
“俏儿,不得无礼。奉先女乃八大氏族先祖们的仙婢,岂是我等凡夫俗子随意见的。请奉先女去拜见老祖母,亏你想得出来。真是没规矩,去自己院里闭门思过。”
元老爷厉声斥喝女儿,当然也是向今日来拜寿的八大氏族的族人们证明他们对奉先女亦是很尊敬的。
被当众训斥让元俏羞得抬不起头来,她又羞又怒地转身跑离。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丢脸过,父亲也从来没有刚才那么严厉过。
元煦瞧着最疼爱的侄女逃走的背影,心生怜惜又不能追过去安慰,只好递个眼色给身边的侄子元凯。谁知臭小子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蒙着桃花色面纱的乌姑娘,让元煦不禁苦笑自己当初也是这般一见倾心、从此放在心尖上日夜牵念。
栗海棠刚才本想逗个乐子帮帮元俏,又觉得当着客宾的面前反驳元族长也非明智之举。她在乌银铃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便向元族长请求去拜见老寿星。
原本想让元俏陪着去的,现在女儿不争气丢了脸,那就让儿子代替吧。
元老爷唤着一脸痴相的长子,知子莫若父,看来儿子是喜欢奉先女的婢女?不行,元氏族的未来主母只能自身大家族,奉先女的婢女可以娶回家当贵妾。
“大哥,这位乌姑娘是乌氏西府三爷的庶女。因奉先女在奁匣阁住得孤单些便从八大氏族中挑选几个相熟的姑娘来陪着。”
元煦向元老爷介绍乌银铃,亦是猜到了兄长的心思。想成全儿子又觉得家世不好。但乌氏族的庶女嫁入元家并非好事,尤其他知道乌氏族是诸葛弈的仇人。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元家的儿子们可以娶八大氏族中的姑娘们为妻,但要看看是哪个低族的女儿。元氏族尤其不能娶来列在诸葛弈和栗海棠的“花名册”里氏族姑娘。




术尽荣华 第462章 最特别的寿礼
宁心堂。
卸任元氏族长之位后,元老太爷命令新上任的族长儿子为自己在元府后花园盖一座养老的院子,也表明他不再参与元氏族的族事,要与老伴儿过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
与花园里精致的亭台水榭景致不同,宁心堂是一座仿照山野田园而建的独立宅院。三进三出的格局不变,园中园的后院没有种植奇花异草,反而开耕出六个块农田,种满新鲜的蔬菜和瓜果。
当栗海棠和乌银铃跟随元凯走进宁心堂的院门,正巧看到哭红一双眼睛的元俏被莫容玖拉着手从另一边的小路走来。
“玖姑姑,我以为你不会来给元太夫人拜寿呢。”
栗海棠蹦蹦跳跳跑到莫容玖身边亲昵地挽着另一条胳膊,歪着脑袋打趣眼睛红成桃子的元俏。
“我说你真够傻的,当着那么多客宾的面前挑刺儿,你以为我这奉先女的名头是假的啊?”
“哼!”元俏揉揉红肿的鼻子,愤愤不平道:“你别和我说话,咱俩以后不再是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哼!”
“哟哟哟,还真生气啦。”栗海棠故意抓开元俏挽着莫容玖胳膊的手,霸道地指着前方的小路说:“你不是各走一边吗?去呀,往那边走呀。”
“你……呜呜呜,讨厌!连你也欺负我!”
元俏又怒又气又伤心,正好乌银铃走来安慰她,顺势趴在乌银铃的肩上哇哇大哭。
莫容玖无奈叹气,瞧着两个斗气的小姑娘真是头疼。她拍拍元俏的背,说:“丫头呀,今儿是太夫人的寿辰,你哭哭闹闹的成什么样子。”
“对呀,你哭什么哭。明明做错事还一副委屈样子,若换作是我早挨打啦。”栗海棠不自觉想起每次做错事都被诸葛弈打屁股的情景。呜呜呜,师父最讨厌啦。
元俏抹掉泪珠子,瞪着婆娑泪眼命令:“你不准跟进来!”
“凭什么呀?”
栗海棠挽着莫容玖往院子里走,故意挑衅说:“我今儿来祝寿的,你又不是寿星。哈哈哈,赶不走我的。”
“厚脸皮的臭丫头,看我哪天去奁匣阁把你的厨娘偷回家,让你天天饿肚子没有点心吃。”
元俏觉得对付和她一样贪吃的栗海棠,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厨娘挖过来。
栗海棠嫌弃地撇撇小嘴,虽然她戴着雪纱帷帽没办法让对方看到,但是她可以多说几句气气元俏。
“我家厨娘可不是谁的三言两语就能骗走的,想吃她做的饭就来当人质呀,我天天让你穿藏针的小鞋儿走路。”
“恶毒的坏丫头!”
元俏撇撇嘴角,伸手一下摘掉雪纱帷帽,说:“整天戴着帷帽,你是丑得没脸见人吗?”
“对呀,我丑得羞于见人呗。”栗海棠拍拍天生丽质的小脸,斜睇元俏嫌弃道:“谁像你一样,明明奇丑无比还偏不承认,整日像个傻小子似的满大街闲逛……”
“你闭嘴!”
元俏把帷帽丢给海棠,一回头发现大哥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栗海棠。刚才不是对乌银铃一见倾心吗?在又对栗海棠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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