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蔡石轻蔑的笑了笑:“还需要我等找麻烦?祁国公本就是麻烦缠身!之前坐帷薄不修便算了,坑杀女仆之事闹得满城皆知,眼下又有一桩公案抖落出来,他赵宗说这次怕是难逃责罚!说不得连其子赵仲旻都要受到牵连!”
师橫有些莫名其妙:“公案?何来的公案?”
这回便是蔡石惊讶了,望向师橫的眼神充满诧异:“整个神都城大多已经传遍,祁国公府上的花园里有一件密室,内囚女子供起淫乐,我大宋以无奴隶,这些女子据说也是良善人家出来的。
三日前其有一女子脱逃,翻高墙而出,遁走报官,北平府知府贾昌朝未敢受理,但亦不敢隐瞒,只能发往大理寺,据说那女子逃脱之后便去寻了其他苦主的家人,足有十数家,近百人与大理寺前喊冤!”
这是一件大事,就算是死骑消息再不灵通也是应该知晓。
“三日前?”十分恍然大悟,他三日前可不在神都城中,正忙着如何对付孙良…………
“老蔡,你觉得这件事会如何?”
随着大半天的攀谈下来,师橫发现蔡石这个人真的很稳重,不光稳重还有脑子,现在看来他背着驸马蔡伯俙和长公主给孙良传递消息这件事还真的情有可原,既然官家都放过他了,那自己何必再做计较,毕竟孙良已经被千刀万剐,流血而死。
蔡石的眼皮忽然耷拉下来:“若是不出小老所料,那官家要用这事做文章,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打击宗室,让这几位国公,君王,郡公脱离东城豪门!”
师橫点了点头:“那我等应该如何配合官家?”
蔡石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便是我等无能为力的,死骑终究是官家手中的刀剑而已,而此事用不得刀剑,只能看手腕,静观其变,小老相信官家的手段。”
师橫点了点头道:“此言有理,官家的手段之高明,师橫远在青海路便领教了。”
这边师橫和蔡石两人说话的功夫,神都城皇宫的朝堂上已经是不可开交,一众朝臣吵成一片,甚至连殿中侍御史都刘庠和郑自牖都加入了其中。
殿中的大理寺卿张知白尴尬的站在原地,他既不想加入朝臣们声讨的队伍,又不想帮助边上的赵仲旻说话。
这一次朝堂上的争吵几乎是一边倒的扑向了张知白边上的冯翊侯赵仲旻。
赵仲旻乃是赵宗说之子,也是祁国公一脉最为出色的子嗣,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冯翊侯,可见他的能力。
在侯爵之中,冯翊侯算得上是极为荣耀的封爵,冯翊为重镇之地,黄河、洛河、渭河从境内流过,且渭、洛二水在大荔汇合,流入由南北走向折为东流的黄河,是出入秦晋的关隘和交通要道,素有“三秦通衢“、“三辅重镇“之称,为兵家争夺的战略要地。
以冯翊为爵位前缀,可见赵仲旻是得了多大的圣眷。
在场的朝臣也都知道这一点,赵仲旻是官家册封的冯翊侯他是没错的,所以朝臣大多只是声讨他父亲的罪责而已,并未上升到他的身上。
坐在御座侧面的赵旭有些头疼,这件事干系太大,他自己可做不得主,只能清声道:“此事非孤可以做主的,便请父皇来顶多!尔等不得喧哗!”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他们这么做也是希望把这棘手的申请交给赵祯,而不是让太子处理,虽是帝王家事,可亦是国事,稍有不慎便会弄得民心激荡,谁敢怠慢?
赵旭虽是监国储君,又是总揽大政,可终究不是宗室的大家长,也不是决断这事的最好人选。
只不过相对于朝臣们的平静,跪在地上的赵仲旻却猛然一颤,这事情到了官家那里便是不好轻易绕过的。
当初坑杀女仆一事便差点让自己家的国公之位不保,眼下怕是难以善了!
宋缔 第两千两百零九章奇蠢无比
赵祯在知道赵宗说这件事后十分吃惊,不是吃惊于他的“荒淫”是吃惊于他的愚蠢,一个人要蠢到何种程度才会把这样的丑闻公之于众。
别说是在大宋,便是在任何一个稳定的朝代怕是都难以让人接受的,何况还闹到了朝堂之上,其子赵仲旻亲自请罪,这可算是一段“佳话”了。
赵仲旻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上为他的老父亲开脱,之前坑杀女仆便是已经上过一次朝堂,那是赵宗说的“荒淫”第一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以官身恕其罪”。
有了教训之后还要在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这便是真的蠢了。朝堂上的大多数人也是看不下去,堂堂国公,居然因为这种丑闻让天下人笑话,简直是奇蠢无比!
要么便不做,做了便永远也不要让人知道!
这不光是祁国公府上的危机,更是天家的一场危机,宗室和天家之间的关系是割不断的,赵宗说这般的“荒淫”,天家的脸面何在?
朝堂上的大多数朝臣是恨赵宗说的“下作”你赵宗实又不是没有钱,便是去青楼妓馆又如何?实在不行纳妾便是,在你自己家中想怎么玩是你自己家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只要不死人,谁去管你到底是否“荒淫”?
可你非要绑架良家女子,不光是蠢那么简单了,还是坏,一个人一旦被打上坏人的标签,那永远便是坏人,狗瞧见了都要绕道走。
而恰恰赵宗说便是如此,整个祁国公府上都被打上了坏人的标签,虽然因为种种关系,生意没受到影响,但风评可是已经降到了不能再低。
事情闹大了,在闹大之前祁国公府上还是有解决办法的,把人以最快的速度放了,再赔上巨款封口,实在不行再获得人家父母的谅解,赵仲旻能在朝堂上为父亲开脱,去往百姓家中取得谅解并非一件难事。
赵仲旻终究还是放不下身段,能在天下至尊的皇权面前跪下认错,且不可能在百姓面前低头,他是宗室,祁国公府的血脉,堂堂冯翊侯怎能对庶民低头?
赵祯手中的卷宗并非详细记载祁国公赵宗说的罪行,而是记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始末,大理寺的人已经非常小心了,其中的用词和说法是最为温和的,但即便如此赵祯依旧能看到一个暴虐“荒淫”的祁国公,以及那人间地狱一般的祁国公府。
一句“百姓多绕其门庭,乞者多避其门道”便可见一般,可以说这件事之前神都城的百姓便已经开始远离祁国公,并且在心中给赵宗说打上了“坏人”的烙印。
赵祯早已知晓这件事,但没想到会在朝堂上发酵,更没想到会产生如此“超乎预期”的影响。
苦主的家人已经在宣德门外,内侍以从未有过的速度不断前来通报:“官家,宣德门外百姓聚集,声讨之声沸反盈天!”
赵祯张开双臂让内侍把腰间的金玉大带给系紧了些,三才在边上小心的把手中的通天冠给赵祯带上,调节松紧地方也是刚刚合适。
“官家,近日您可是消瘦了些,这通天冠的滑索都快勒到底了……”
赵祯撇了撇嘴道:“朕便是瘦了也便会瘦脸,明明是今日的发髻束的高了些。派人传令禁军,宣德门外的百姓只要不冲击宫城,便任由他们聚集,不得驱赶百姓,更不得伤人!”
内侍以最快的速度再度离开,三才在边上继续给赵祯穿戴,颈项下垂白罗方心曲领整理了一下,足穿白袜黑舄,再另挂佩绶,帝王的穿戴便算是结束了。
往日里官家已经很久没有穿着这套冠冕之服,许久没有上朝的官家今日再次上朝,那必须要以隆重的一面出现才是。
二十四个宫人在前面引路,这是从寝宫通往外朝的必有礼制,本来三才还想让宫人打出旌旗伞盖之类的,被赵祯拒绝了…………
福宁殿的宫墙上钟鼓齐鸣,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所有宫人躬身施礼,而外朝城墙上的禁军和各部官吏同样如此。
今日是一般的朝会,在垂拱殿进行,赵祯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走到这里,入了后殿再从后殿转到前殿。
殿中的所有人都肃穆的站着,仿佛木雕一般的安静,赵旭的神色倒是非常淡然,在他看来父皇来了这件事便能完美解决。
事实上并非如此,这是一场危机,一场看不见却能给天家,朝廷带来沉重打击的危机。
赵祯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在御座上坐下的时候,群臣高呼:“吾皇万岁!”
简单的一句话,却能体现朝臣们心中的踏实,在他们看来,只要官家来了,在这至高无上的御座上坐下,朝臣们从上到下便有了底气。
“冯翊侯,你这次还打算为祁国公开脱赎罪?!”
赵祯的声音响起,让跪在垂拱殿地板上的赵仲旻微微一颤,带着无奈和悲痛的开口道:“陛下,家父此举虽说荒唐,但还请官家看在宗亲血脉上……”
“朕已经给过祁国公机会!”
赵祯直接开口打断了赵仲旻的话,这不是第一次了,当初赵祯便打算直接把赵宗说这个祁国公贬为庶人,但碍于宗室情面,又有多方劝说,再加之赵仲旻亲自求情用意用官身来赎罪,所以便保留了赵宗说的爵位,也没有把他从宗室中除名。
但眼下事情已经闹得很大,宣德门外的苦主和百姓群情激动,而大理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受理此事。
北平府的贾昌朝非常聪明,这案件他没有受理,而是推给了大理寺卿张知白,而张知白和赵仲旻上朝之后,在某种意义上便算是受理此事了。
这也是为何张知白在朝堂上尴尬的原因,现在的他才发现自己中了贾昌朝的圈套,几乎快被自己蠢哭…………
四周的朝臣都静静的看着赵仲旻和张知白,同时也不时的大量一下赵祯的表情。
赵祯捏了捏鼻梁:“大理寺卿张知白,大宗正司宗正赵允成,你们说说这事情该如何处置?”
一个执掌国法,一个管理宗族,这两个人是最佳人选,但也是最倒霉的…………
宋缔 第两千两百一十章赎罪
张知白是文臣他当然清楚应该站在什么地方,眼下务必要站在文臣一边,而且官家钦点他出班,要的不是别的就是国法的“规矩”!
这时候当然不应该“理性”或是“法理不外乎人情”,而是应该中规中矩的回答,只有这样才是在朝堂上和官家面前体现自己的“公正”。
张知白躬身道:“启奏官家,匿良人于家中者,徒从三年上,刑八十脊杖矣!且…………”
张知白稍稍犹豫,抬眼看了看赵祯,又看了看跪在大殿地板上的赵仲旻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且不得以铜赎纳其罪!”
赵仲旻抖了抖,抬头望向赵祯道:“官家,家父年老体弱,如今以入花甲,还请官家容情!”
赵仲旻在父子之情和孝道上是极为妥帖的,虽然他也有些不好的风评传出,但为人以孝,这不是朝臣们和赵祯听闻的,而是真真切切看到了的。
之前赵宗说坑杀仆女一事便是赵仲旻亲自上殿恳求赵祯,以头抢地甚至血色潺潺,如今还是这般为父亲求情,其心可谅。
大宋的文化和道德基础是建立在儒学之上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样的孝道在某种程度上占据了大义,也是让人感动的。
只不过…………律法岂能因为孝道而更改?犯法的是赵宗说,不是他赵仲旻,他的孝道不足以弥补他父亲的错。
若是在律法之上,单单靠罪犯儿子的几个响头便能免去罪责,因为罪者的儿子孝顺,就要免去罪责?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吗?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公理可言??
赵祯坐在御座上皱眉呵斥道:“来人,把冯翊侯架起来!这是朝堂,朕知晓你的孝顺,可以自身之损换取罪责,此不当为孝!”
“官家,家父养育仲旻,此时自不会爱惜躯体,还望官家降罪仲旻,代父赎罪!”
一时间,朝堂上,闻着落泪不计其数,这样孝顺的儿子可是世间少有的,为了父亲可谓是不惜一切,甚至愿意自己代父赎罪。
所有人都望向了赵祯,虽然他们不好开口求情,但事情到了现在多多少少要给宗室一点面子,也要给赵仲旻的孝道一点“嘉奖”。
赵祯本来是打算通过这件事再度出手惩治宗室,尤其是惩治赵宗说的,但眼下给赵仲旻这么一闹腾,还真不还下死手。
“如此,便以官身赎纳!”
大殿中极为安静,所有人都尴尬的望向赵祯,大宗正赵允成出班小声道:“官家,祁国公的官身道州刺史已经恕纳,再无其他。”
赵祯望向赵仲旻道:“如此便以冯翊侯的官身恕纳,今日起免去赵仲旻左监门卫大将军!”
赵仲旻跪地道:“谢官家!”
左右不过一个左监门卫大将军的虚职而已,这头衔在宗室手中就是个摆设,最大的作用便是作为抵消罪责的存在。
父亲的官身已经被收走,自己的官身现在也没了,赵仲旻心中有些不安,还是到了这种地步,其实这些完全都是没必要遭的罪啊!
作为大宗正的赵允成出班道:“启奏官家,宗说之事乃宗室教化不严,督导不顺,还望官家以《训诫书》敕下,为宗室子弟警!”
这时候赵允成的站出来自然是让人无话可说的,作为大宗正的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权利,同时也没人听他的,他请求赵祯下一份《训诫书》也没有什么不妥。
朝臣们自然是同意的,不光同意,还纷纷上前附议。
赵祯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宗室享乐多年,也该好好学学律法,通晓仁义道德之书!即日起我赵宋宗室必读《宋刑统》及四书五经,朕不日抽查,若有不合格者,朕必当重罚!”
这对宗室来说其实不算是难事,从小就身在富裕的家庭,读书认字还是困难的吗?甚至有不少学识出众的,本来宗室是打算通过爵位的消除换来科举的资格,但经过赵宗说这件事闹得,入科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赵祯看了看朝臣,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赵仲旻,缓缓开口道:“此事便如此而定,冯翊侯速速回府,让祁国公放出苦女,若再有此事,朕定严惩不赦!”
赵仲旻立刻点头道:“臣遵旨,这便回府让家父改过自新!”
说完便起身缓缓推出垂拱殿,在出了殿门之后便立刻快步向下马石走去,那里是他拴马的地方。
骑上马时赵仲旻便有些头晕目眩,虽然用自己身上的官身免去了父亲的惩罚,但毕竟是左监门卫大将军的头衔,正三品的环卫官!荣耀无两的,现在却被用来打了水漂!
赵仲旻怎么能不恨?他不是恨赵祯,也不恨父亲赵宗说,在他看来几个平民百姓的良家女又如何?值几个钱?被玩弄了便是祁国公府看得起她们!
但因为这几个女子丢了自己的左监门卫大将军的职衔,赵仲旻岂能不恨?他发誓要悄悄的报复那些人家,但眼下先要把事情对付过去才行。
在赵仲旻看来,他今天还算是成功,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官身,但却最少保住了父亲的爵位,也保住了祁国公府!
他在入宫之前便以相好,最少要保住祁国公的爵位,最多便是把自己头上的冯翊侯给拿掉,即便如此也不能拿掉父亲头上的祁国公!
骑上马之后,赵仲旻便皱眉,宫门的角落里家仆已经在边上等候,上前之后赵仲旻便道:“你先一步回府,告诉父亲立刻把那些女子放了,若是有伤的务必要医治好,从夫人那里取些精美衣物给那些女子换上,也命家中的老妈子给他们打扮一番!”
仆从立刻点头道:“小的遵命,这就回府,侯爷还是从东华门出去,免得被堵在南熏门。”
赵仲旻瞪了仆从一眼:“本侯也想从东华门出,可身上未有穿宫腰牌,如何去得?你先走一步,本侯要向那些贱民“负荆请罪”嘞!”
瞧见赵仲旻阴冷的眼神,仆从立刻遁走,他知道一旦侯爷露出这样的眼神,便是凶狠之时,无论他对那些百姓态度多么真诚,背后只会更加无情的加倍奉还…………
宋缔 第两千两百一十一章祁国公府的“替死鬼”
赵仲旻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出了宣德门,他的出现也引得所有人围拢了过来,北平府的差人组成的人墙根本就无法阻挡激动的百姓。
当然地位的尊卑让他们也保存着理智,苦主的父母已经开始声色俱厉的声讨祁国公的无道,四周的百姓虽然不敢动手,也不敢说太难听的话,但却在不断的附和,给苦主打气。
赵仲旻知道,这时候他能做的便是面对,虽然心中已经气炸了,但脸上依旧是满脸的愧色,深深一礼道:“诸位,小侯在这里向诸位致歉,家父有过以受官家责罚,若是诸位还有不满,尽管施以小侯身上,赵仲旻绝无二话!”
赵仲旻非常聪明,在这个时候,在祁国公府被卷入到舆论风波的时候,以最低的姿态,甘愿受罚,这反而使得围观百姓下不去手。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也是高明的手段,当高高在上的人把姿态放到了最低,自然而然的便会引起别人的同情。
赵仲旻在极力的把影响降到最低,给人以恕罪认错的感觉。
而另一边,祁国公府上的家仆已经赶回了府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赵祯在朝堂上的旨意传达回来。
赵宗说坐在主位上不以为意:“不过是几个小娘子罢了,值得如此兴师动众?还要把仲儿的官身给罢去!”
边上的管事苦笑道:“公爷,此事在神都城中已经闹大,若是不妥善处理,咱们国公府的爵位怕是都保不住,若非侯爷以官身恕纳,后果不堪设想啊!”
“屁!我乃汉恭宪王赵元佐之孙,太宗曾孙!地位何其之高?几个区区民女,看上了便是他们的福气,何来的赎罪之说?他赵祯不过是为了彰显天家的仁和而已,这天下是我赵家的!”
管事虽然心中不满,但表面上却在不断附和:“这是自然!但官家已经下旨,公爷还是把那些女子给放了才是妥当。”
赵宗说起身向外走去道:“本公爷这就去放了她们,但也别想活的痛快!”
赵宗说到现在还没认为是自己的错处,认为自己不过是被赵祯利用,当作是杀鸡儆猴的工具罢了。
到了密室的门口,打开密室看见的便是一群衣不遮体的女子,心中的愤怒和淫邪再次涌上…………
祁国公府上的家仆以最快的速度又赶往宣德门,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是担心,而是惊恐,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的找到了人群中的赵仲旻,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侯爷!府上出事了,国公爷不知怎的,居然再次肆虐,死人了!”
赵仲旻脸色剧变,一把抓住了仆从的前襟,压低了声音用后槽牙挤出一句话:“死了?死了几个!”
仆从颤颤巍巍的伸出五个手指道:“五个人,五个小娘子死了!”
“吓!天要亡我一脉!”
赵仲旻已经绝望,千不该万不该在这时候弄死人,官家已经下旨,自己身上的官身已经被免去,放人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时候再出这种事情,不光是抗旨那么简单,更是欺君之罪!
此时的赵仲旻也已经傻了,不知该如何去平息这场又起的风波,只能呆呆的看着人群发呆。
人群已经开始向祁国公府上移动,所有人都希望看到那些可怜的小娘子被从“魔窟”中放出来。
阻止人群去往祁国公府根本是不现实的,但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国公府去。
骑马绕过人群,赵仲旻从小路赶往祁国公府,回到家中之后便瞧见那五个晃眼的白布以及在边上毫不在意的父亲赵宗说。
“父亲,这是作甚!”
“不过是死了几个小娘子,当初为父埋了那贱婢又如何?反正你的官身已经被削去,这些贱婢就当时为父收的利息!”
“近万百姓以在路上,转瞬便至,官家已经下旨,这下我等用什么去还给苦主父母?!”
赵宗说突然提高声音:“怎生?!已经用我儿官身换了去,如今她们身死,还想如何?!”
赵仲旻气急:“父亲,此次怕是要让我祁国公府罢官夺爵才能平息啊!说不得还要被逐出宗族贬为庶人!”
“嘿嘿!我赵宗说天潢贵胄,身上留着的便是赵家的血,谁敢逐我出宗族,他赵允成有这胆量?!”
面对叫嚣的赵宗说,赵仲旻觉得自己突然升起无力感,根本就无法和他说的通,现在的宗室已经变了,官家再也没有偏袒宗室的想法。
能守住国公的爵位已经是最好的事情,现在的父亲居然还不知悔改,绝望的情绪在赵仲旻心中升起,望向管事两眼泛红:“国公昏聩,为何你不阻拦?!”
管事大惊:“冤枉啊侯爷!此事小的并不知道,国公亲自去放人……”
赵仲旻的脸色突然变得和煦,望向管事道:“老吴啊!本侯爷知道你对国公府忠心耿耿,但你就算是要替国公毁灭“人证”也不能杀了那些良家女子,她们毕竟是人,官家以下旨放人,我国公府现在拿什么去给那些百姓以交代?!”
赵仲旻的话让赵宗说回过神来,看向练练摆手已经没有言语的吴管事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吴我待你不薄,如何能做这等不良之事?”
“这……这……侯爷饶命,国公爷饶命啊!”
“我若饶了你,但官家也不会饶了你,来人,把这罪大恶极之人拿下!!”
赵仲旻的仆从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捂住吴管事口鼻后便用一条麻绳勒住他的脖子,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侯爷的意思很清楚,这事情是吴管事一人所为,和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地上已经死透的吴管事,赵仲旻试了试他的脉搏,擦了擦手道:“父亲,你若是不想做这个祁国公,那便传给儿子,让老吴一人担下罪责是蒙骗不了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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