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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宋缔 第两千零三十六章大宋的学问
圆周率看似是一个数学问题,但对赵祯来说却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他看似是人们追求天地大道的一种方式,是理解自然的一种学问,但更多的是对格物学也就是科学的推进。
赵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看着颇为兴奋的学子与楚衍:“尔等都知道圆周率的求取方法是通过割圆术,那割圆术是什么呢?”
“是数术中的一种!”
积极的回答总会出现,这是学子们要求进步的表现,也是课堂气氛的活跃,所有人都知道官家是个随和的性子,对待学子最是宽容。
赵祯点了点头,他需要的不是正确答案,而是眼下这种气氛,笑着对那个胖胖的学子道:“没错,是数术的一种,可你们知道圆周率不光能对数术研析的精进,更是对格物的精进。”
赵祯的话让一些人摸不着头脑,赵祯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即便是楚衍也是一脸迷惑,他是数术大家,但却不是格物大家。
望向楚衍,赵祯缓缓开口道:“圆周率乃是精确计算圆周长、圆面积、球体积等几何形状的关键所在,是也不是?”
“官家圣明,只要有了圆周率,即便是个大铁柱子,臣也能知道他的体积多少。”
赵祯笑了笑望向所有人道:“尔等可能不知,今天你们把圆周率算的越精准,日后我大宋的工匠便能造出更为精准的火车车轮,或是车轴。
别小看这东西,甚至是在军中都需要用到圆周率,火炮的制造,同样也离不开,否则炮弹比炮管还大,如何去轰击敌人?!
同样的,别的数术也和日常所需息息相关,格物院培养的匠人中有不少都是数术大家,为何?因为他们在格物的时候需要用到这些数术。”
众人立刻躬身施礼,口称受教,赵祯也满意的离开,这样的行为自己在智慧宫中进行了不知多少次,为的就是让学子们知道,他们眼中上不得台面的杂学也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格物便是科学,这是赵祯心中认定的事情,科学家自然是崇高的,可在大宋依旧只能获得杂学的地位,而不是如同科举所需的学问,那些是儒家之学,也叫显学。
这个观点早早就在华夏的土地上站稳了脚跟,韩非子著有《显学》一书,书中明确的说过:“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
墨家的学说早已消失在了历史之中,唯一留下的显学显学也只有儒学一个,而格物的兴起与沉寂千年的墨家学说太过相似,于是便被文人所不耻。
当然,皇帝的大力提倡,商贾从中获利,便是普通百姓都在受到格物的恩惠,连儒家的士大夫也参与其中,自然不能太过打压。
于是杂学这种带有一点贬低又有些承认的叫法便出现了,大宋有了显学,也有杂学,这在读书人眼中就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平等了。
但赵祯知道,随着格物的发展,随着时代的进步,随着国家越来越强盛,随着资本的不断壮大,儒学的地位将会变得岌岌可危,而格物的地位将会出现质的飞跃和提高。
这些不是儒家能左右的事情,更不是人力在左右的事情,这是时代的脚步,会把一切挡在面前的“落后”碾压成齑粉,除非儒学开始改变,开始适应这个时代的发展。
新学便是最好的“加速剂”,对于一个封建王朝来说,儒学依旧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不可能完全放弃儒学,这个时代或者说之后的无数的时代,儒学依旧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毕竟华夏的礼数,尊卑,道德,观念都是建立在儒学之上的,若是有一天儒学轰然崩塌,崩塌的不光是儒学而已,还有华夏数千年建立起来的道德体系。
一个道德观,价值观,人生观完全毁灭的文明有多可怕?赵祯想想都会觉得遍体生寒。
他是在改变这个时代,不是在毁灭这个时代,所以新学要大力提倡,用这种能够取代传统儒学的新学来润滑这个时代飞速旋转的齿轮。
事实表明他是对的,现在的大宋新学固定了人们的道德和思想,又使得人们不断的接纳和包容格物的兴起。
原本比较对立的两种思想,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融合。
幸亏格物这东西在儒家典籍中出现过,也幸亏格物的解释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对格物的定义与发展可以创新的融入到新学之中。
不过代价是张载这个关学的代表人物不到五十岁便已经白了头,赵祯有些愧疚,又有些敬佩,这样的人才能配称作是真正的大儒。
智慧宫中当然也有新学的位置,事实上张载讲学最多的地方就是智慧宫,这里是思想文化的碰撞之地,来自全世界的智慧与知识在这里被总结出来,被传授给汉家文明。
汉家文明有时便如同心一样,坚硬的时候堪比钢铁,柔软的时候又如海纳百川。
新学便是最好的代表,他对格物的吸收最为纯粹和彻底,把格物当作是儒学的一部分来看待,认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格物是通过对事物的判断来认识世界,而儒学是通过学问来认识世界,最终都是在往明理上走。
“天下的道理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你的学识而改变,只是你的学识达到了,便会有一双能看到道理的眼睛,如此便能窥道,儒学便是如此,格物亦是如此。试问谁能一辈子不与格物打交道?谁能一辈子不与圣人之言打交道?天下众生,上至君王下至小民无外如是!”
“先生的意思是,即便海外之学也有一些道理?”
“这是自然?莫要小看海外的学说!一千年前,海外大秦人便发现了勾股定理,虽然比咱们华夏晚了数百年,可终究是人家自己发现了,你难道能说他们就没开化?”
张载的讲学很有特殊,或者说在仿古,地点不是在学舍之中,而是在智慧宫的巨大花园中。
一块石头,一壶茶水,一个头戴逍遥巾的长者,以及无数渴求知识的学子,就在这郁郁葱葱之中一问一答。
知识的魅力和环境的优雅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追求大道的痛苦。




宋缔 第两千零三十七章谁人得胜?
赵祯在智慧宫中听了一会张载的新学,这种以儒家为主兼并各派学说的新学非常受欢迎,学说也要有自己的气度,如此才能具有吸引人的魅力。
新学的气度就是包容,包容各派学说,只要是有好处的,说得对的,对人的思想有作用的,新学都会吸纳,唯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新学的出现难免会让原本的儒学和延续儒学的其他旧学不满,辩论便是最常见的事情。
理越辩越明,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旧学和新学之间的辩论才是最精彩的,无论谁有道理,都要在辩论上讲的清楚。
一场辩论很快就会开始,而智慧宫中从来不会有人站出来息事宁人,辩论不光能更好的阐述双方之间的观点,更能让人兴奋。
喜爱关扑的大宋百姓甚至已经在智慧宫的辩论之前便已经下注完成了。
那些都是外场的百姓,他们可以随意进出智慧宫,大宋的智慧宫相当随意,只要是大宋百姓,都能进来听课,这是赵祯早早定下的规矩们也是大多数学者赞同的事情。
学问可以束之高阁,也可以施教与普罗大众,这就是学问的魅力所在,新学很聪明的利用这点,把许多儒学中的经典用文白的形势推广。
关学一开始讲究的是以《易》为宗,以《中庸》为体,以《礼》为用,以孔、孟为法,而现在更多的是实学为主,并且强调人的“气节”。
以实用为主,这就关学现在所追求的东西,并且还能把实用学和儒学相结合,用儒学的思想去解释格物的道理,把人们对格物的追求和发展合理化,儒学化。
事物是感觉之源,即物可穷理,他主张通过实践,通过多思方能认识事物,掌握事物的发展规律。
这就是今天张载所讲的内容,赵祯在人群中坐下,四周很自觉的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虽然赵祯没有自报身份,但久居上位的气质使得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在智慧宫中本就是安全的,赵祯身边只有三才这个老仆跟随,所以也就很多人下意识的把赵祯当作是朝堂官员,带着老仆来听关学。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张载的关学影响力很大,也很惊人,朝堂之中的官员来听他讲学的不在少数。
学术的气氛很好,但平和的讲学很快就被激烈的所取代,因为站在的不远处已经开始有另一群人坐下,这些人即便是席地而坐,也是规规矩矩的跪坐,三才小声道:“官家,周敦颐来了,虽说此人是后起之秀,但他的学说在朝堂之中还是颇受关注的,不少老臣说他是洛学柱石,颇有古风。”
赵祯点头笑道:“这下便精彩了,一个是新起之秀的关学,一个是传统之尊的洛学,双方之间的过招必是精彩过人!朕倒是要看看这场讲学和辩论最后谁能胜出。”
“老奴觉得谁都赢不了,谁都输不了,这文人之间最讲究的便是风骨和气度,谁赢谁输,最后都是贬低对方抬高自己。到头来双方都会宣扬自己获胜,或是说什么输赢不存,辩礼为要的话来…………”
赵祯哈哈大笑指着三才道:“没想到你这杀才学问不精,反倒是把儒家的这点事看的一清二楚。”
“老奴就剩下这点小聪明了,比不上官家慧眼。这关学的张载当真是有魄力的,博采众长之下,早已立于不败之地,谁和他对着干,终究是要要输的体无完肤啊!”
三才跟在赵祯身边的时间不短了,他岂能看不出关学的优势?
关学是什么?
关学就是在不断的吸纳天底下所有的知识,然后在用儒学去解释,给一个合理的地位,让他们成为关学的一部分,这样下去还有谁会是关学的对手?
赵祯摆了摆手就继续饮茶,不远处的周敦颐已经站在了张载的对面,双方之间态度温和,辩论的素质还是不错的,最少比后世脸红脖子粗的辩论大会要好得多。
既然双方之间温文尔雅,紧张的气氛便会开始放松,双方之间的支持者也没有言语之间的冲突。
只不过很明显就能区别出来,站在这边的关学学子大多席地而坐,态度随和,颇有君子的潇洒风韵,而对面洛学学子却正襟危坐,摇杆笔直。
赵祯觉得从一开始洛学便要输了,长时间的跪坐伤身体,血脉不通自然不舒服,辩论的时间越长,他们越坚持不下去。
古人都是跪坐的,原因是那时没有高脚家具,所以跪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是礼的一部分,即便是到了大宋,在正式场合中依旧是跪坐为礼。
跪坐还有一个名字,叫正坐,只不过这种正坐对于人来说是一种折磨,正坐当然有好处,对人的腰部比较好,后世膝盖受伤的人往往采用这种姿势进行恢复。
跪坐还可以减肥,可以矫正驼背,锻炼内府,是瘦身瑜伽的基础,往玄妙了说还能条例整个内脏机能,起到了暖腹、暖胃的作用。长期坚持可以改善腰疼。
但拥有这些好处的跪坐最终还是被淘汰了,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不舒服!
不利于腿部血液流通循环,最明显的便是脚麻,还可能会导致坐伤筋骨,谁也不希望和朋友们聚会之后脚麻木的不属于自己…………
人是追求舒适和享受的动物,当胡坐第一处出现解放人的双脚之后,便意味着这种舒适的坐姿早晚会取代正坐。
而这就是时代发展的规律,所以周敦颐打算用坐姿作为突破口来反驳关学的随意可定是失败的。
实用本就是张载和新学的追求,关学能有今天的局面最大的优势便是博采众长,所以在面对周敦颐以及那些正坐学子的诘问时,张载从容以对。
一场精彩的辩论以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而结束,两边的学子听的如痴如醉。
在所有人眼中,周敦颐是古朴的君子,颇有上古先贤之风,而张载更像是一个战士,他打破禁忌,以全新的变革方式对待儒学,发展儒学,这样的人值得受到人们的尊敬。
赵祯知道,无论如何今天这场辩论儒学胜了………………




宋缔 第两千零三十八章百家争流
赵祯并没有打扰这些人,而是悄悄的离开,他坐的地方本就靠外,在这种地方没人会去注意他的存在,知识的魅力和人的求知欲就像两块强力的磁铁。
赵祯不愿打扰这里的氛围,智慧宫中的一切都是极好的,积极的,人们对知识的追求就是对先进文明的追求,这是人类发展的正常方向。
华夏王朝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这样自由的学术环境,赵祯突发奇想,看着边上的三才道:“拟旨传送中枢,朕要开启一场盛世!”
三才立刻挥了挥手,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了偏僻之地,赵祯进入车厢奋笔疾书,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政治上有极高的自由度,君臣之间的环境较为轻松。
还没有进入黑暗的文字狱时代,人不因言获罪便是最快活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更没有人为此掉脑袋。
那就着这股东风,何不开启一个如同先秦一般的美好时代,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各种各样的学术争论对于封建王朝的统治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社会和文明的进步却有极大的推进作用。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再出现所谓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便都是一个笑话,无论是什么样的学术思想,都离不开一个儒家的框架。
只有在此之中才能被称得上是学问,墨家消失了,法家消失了,名家,杂家,纵横家,阴阳家,甚至是农家,小说家…………
其中的代表人物也几乎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谁能想到吕不韦居然是杂家之人?
当然赵祯不打算再弄一个敢贩卖皇帝的商人来,但专门研究商贾之道的学术门派却是应该出现,也必须出现。
现在大宋的经济环境和形势空前大好,而进行深入的研究和分析商业就成为一种必须,这将会为大宋提供更好的发展。
不光朝廷需要,民间的百姓也需要,那些商贾就更加需要了。
而农业一项是封建王朝的基础,虽然大宋已经到了免除农税的程度,但农业依旧不能荒废,要需要大力发展和研究。
一旦出现特殊情况,南方的粮食不足以及遇到大面积自然灾害的时候,悔之晚矣。
不过农业已经不是传统的农业了,果腹不是农业的全部,更多的生产和溢价的问题,各种各样具有极高经济价值的农作物成为农家研究的方向。
纯粹的学科并不能存在,农家自然是要打着齐民的思想而进行,在学宫中已经不是新鲜事。
事实上随着学宫中知识的不断增加,研究的专业性不断的增强,越来越多的学术团体出现,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思想上的碰撞和冲突自然也会出现,没有人可以忽视这个问题,赵祯早就开始考虑了,同样,作为礼部尚书的欧阳修也在思考。
这位对文化改革有着极高积极性的醉翁,展现了他的才智和胆量,在奏疏中早已提过“罢黜独家,百家齐鸣”的观念。
他把这种观念称为“争流”,唯有百家争流才能欣欣向荣,儒家单单以自己位尊,实在是太过狭隘。
事实上欧阳修也是儒家出身的人,就是因为深谙此道,所以才更为了解,更为担心,更为忧心忡忡。
他知道儒家独尊的地位已经不可能保得住了,没去过学宫的人都不知道学宫之中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那里的环境和氛围让他不能自拔的深陷其中,不光他是如此,朝堂上的朝臣们几乎都是如此,身为相公的范仲淹常常在政事处理完后便下职去了学宫中,有时一直到了三更天才会返家。
身为格物院监丞的曾工亮常常在那里得到灵感,丁度等人趋之若鹜。
当只有儒学的时候,再多的想法有时也不敢说出来,担心与儒学相违背,不受世人待见,可越来越多的学说出现,越来越多的知识开始在学宫中进行冲击。
人们开始渐渐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表达出来,于是那些新兴的学术团体便开始出现,这个时候堵不如疏的道理就很有用。
欧阳修的奏疏在朝中的影响是惊人的,一石激起千层浪,谁都知道学宫之中已经出现了许多新的学说,但他们依旧不能割舍对儒家的依赖。
于是欧阳修就被人上疏弹劾了,当然,赵祯是留中不发的,因为这样的弹劾实在没有什么作用。
今天在学宫中看到了张载和年轻的周敦颐之间的辩论,无论是环境还是氛围都让人很舒服,再看看越来越多的学术团体开始出现,于是赵祯便在马车中下旨,把儒家独尊的地位解除掉。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独尊儒术意味着儒家是唯一的学说和正统,同时朝堂之中的官员必须出自儒家。
科举的内容也必须从儒学中选取,也就是说考题只能在四书五经中出现。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祯知道自己的旨意意味着什么,这是在全面撼动儒家的政治地位,同时也是在打击儒学的地位。
一旦做到欧阳修所提倡的“罢黜独家,百家齐鸣”的状态,那儒家在各种各样的学术中将会很快被淹没,当然,儒家的思想不会那么快的消失,毕竟这个时代的规矩和礼数还是依靠它而存在的。
但新兴思想的出现,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思想的出现会逐步取代儒家的地位。
人类的进步速度远远比看起来的古板要快得多,好的东西就是好东西,你即便是不想承认也要被这些东西所折服。
赵祯的旨意从马车中出来还是词头,唯有经过翰林学士的润色以及中枢院宰执相公的用印才会成为一道合理合法的圣旨。
赵祯是支持欧阳修的,朝中反对的声音很多,但这种反对最终会变成奏疏的形势上达天听,于是乎赵祯便可以用政治的手段进行对抗。
奏疏留中不发是皇帝的惯用手法,而封驳权却掌握在翰林学士的手中,大宋的中书舍人同样拥有唐代的封驳权,而且宰相不能干预。
所以当赵祯支持欧阳修的旨意下达到了中枢之后,被“不出意外”的封驳回来了…………




宋缔 第两千零三十九章封驳缴诏
封驳又叫封还,缴奏,这是文官享有的可以与皇权对抗的权利之一,但却并非掌握在宰相的手中,为的就是避免相权过大,干涉皇帝的一切旨意。
宰相不用印的旨意也是旨意,只不过变成了中旨而已,但依旧具有效用,朝臣们可以拒绝,但却要承担拒绝的后果。
封驳就不一样了,这是中书舍人和翰林学士在看到词头后把词头变成诏书时进行的封驳,也就是说中旨是没有经过中枢宰相用印而已,封驳是直接退回给了皇帝,根本到不了臣下的手中。
由此可见封驳权利之大,当然,最终这些中书舍人和翰林学士还是皇帝任命的,他们可以封驳,皇帝也可以罢官。
只不过一旦被封驳过的旨意,即便是罢官之后的继任者也不一定会让旨意通过。
宋承唐制,所以封驳制度也沿用了唐时的制度,只不过相比唐代的封驳制度更为复杂些,在唐朝封驳权归门下省所有,具体由给事中执行,宰相不能干预封驳事。
封驳权掌握在银台司的手中,所谓银台司就是负责大宋奏疏以及旨意下达的专属衙门,虽然权利不大,但地位清贵,一项封驳权便是让人肃然起敬的。
在旁人看来,唯有清贵之人,品德高洁正直之人才能获得官家的如此信任,可事实上,封驳权只不过是赵祯向世人展现自己愿意收到制约的一种态度而已。
这种权利对于一般的君王还有些限制,可对于他来说,限制微乎其微。
但现在,这个封驳系统真的发挥作用了,赵祯的旨意到了银台司就被中书舍人和翰林学士给封驳了,这不光是他们的意思,还代表了大多数朝臣的意思。
虽然大家都喜欢眼下开放的学术风气,但并不代表同意罢黜儒家独尊的地位,儒家是华夏千年来的主要信仰,是读书人的精神所在。
眼下皇帝突然要罢黜儒家独尊的地位,一时间许多人无法接受这件事,其中甚至包括范仲淹这样赵祯一手提拔起来的改革派宰相。
儒家是读书人的根本,儒家思想指导了华夏**纲常千年之久,一旦改变儒家的地位,那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谁敢冒这个险?谁能承担这个后果?
眼下的大宋是真的进入治世的时代,天下太平,百姓富足,精神上的追求自然会更多一些,但各家的兴起和儒家地位受到的冲击同样让朝臣们赶到不安。
欧阳修的奏疏已经在朝堂上掀起一股惊涛骇浪,就在朝臣们为此辩论的时候,赵祯的这一手让所有人心惊胆战。
没想到皇帝是如此的支持欧阳修,想要把大宋的学术的环境推到先秦之前,诸子百家齐出的局面难免会让儒家陷入被动地位。
要知道,在先秦的时候儒家并不是天下牛耳,诸子百家中能和儒家抗衡的学说大有人在。
亚圣孟子有言:杨、墨之言盈天下,天下不归杨(杨朱学派)则归墨(墨家)。
儒家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做到非常出名的程度,否则也不会嫉妒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在极力的污蔑这两家学说,说这两位先贤都是禽兽。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杨,墨的学说和儒家的学说存有冲突。
人类社会有别于禽兽,就是人有国家,有社会。人有为国服务的义务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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