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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国家修文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三闲客
下了车,张春君似乎有些疲惫,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指着面前的这栋别墅,对向南说道,
“这家伙是个房地产商,虽然这个小区是他们自家公司开发的,但住在这里也太奢侈了,来了这么多次,我还是不习惯。”
这话张春君可以说,向南可不能接,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
许是司机已经给马玉川打了电话,两人在门口待了片刻,颇有特色的别墅大门便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长相普通,穿着也很普通的小老头从门内迎了出来,一看到张春君就笑了起来,说道:
“老张,怎么现在才到?我茶水都喝饱了。”
“我八点钟就坐车出门了,你还嫌弃我晚?”
张春君走上去和他握了握手,没好气地说道,“下次叫我来就别派车来接了,你还是买架直升机比较好,路上都不会堵飞机。”
“那你可真是为难我了,买一架直升机的钱,都能买多少文物了?我可舍不得。”
小老头苦笑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向南,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这位小老弟是?”
“哦,我都忘了介绍了。”
张春君抬手拍了拍脑袋,对向南说道,“这位就是马玉川,姑苏城里无人不知的大富豪。”
随后,他又指着向南,对马玉川介绍道,“他是向南,这次是我邀请他过来,一起探讨一下如何修复你那件青铜羊觥的。”
“啊,原来是向专家!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早在电视上见过你了。”
马玉川连忙上前一把握住了向南的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向专家也擅长青铜器修复?”
在他的印象里,向南是古书画修复和古陶瓷修复双料专家,可从没听说过向南会修复青铜器,可刚刚张春君明明说是他邀请向南一起来探讨如何修复青铜羊觥,这一下子,都把他给搞迷糊了。
“我是刚刚接触青铜器修复,这次过来,主要是向张老师学习如何修复青铜器的。”
向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平和地说道,“我贸然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马先生。”
“不会,不会。”
马玉川连连摆手,笑着说道,“向专家可是文博界里的传奇人物,平常时候我是请都请不来的,我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被打扰了呢。”
马玉川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本就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听到张春君和向南两种不同的说辞,他第一时间就相信向南说的才是真实的。
不过,就算向南是跟张春君学习青铜器修复技术,他也是一个在文物修复界里顶尖的修复师,这种人他只会捧着,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求到人家头上去呢?
向南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古书画修复和古陶瓷修复双料专家了,现在又开始学习青铜器修复,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这人是真恐怖啊。
马玉川还想跟向南说几句话,站在一旁的张春君已经不耐烦了,他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客人都在外面站这么久了,有什么话不能到屋子里去说?”
“啊,对对对!你瞧我这人,一高兴就失礼了。”
马玉川抬手轻拍了几下脑袋,赶紧在前面领路,带着张春君和向南往里面走去。
张春君已经来了多次,自然不会对里面陌生,他背着双手,慢慢悠悠地跟在马玉川的后面走去。
向南则走在最后,一边走,还一边四处打量着。
这里与其说是独栋别墅,不如说是一处四合院更合适一些。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素雅光洁的影壁,往右拐,走上廊道之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六百二十七章 最罕见的青铜器品类 (更新完毕)
“真是个懂生活的人啊。”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几株红梅点缀其间,让这略显单调的冬色也变得灵动了起来。
向南看着面前这一切,忍不住暗自咋舌。
金鸡湖畔的这个高档住宅区,他是听说过的,据说这里的住宅售价奇高,一套就要一个多亿,普通人就是几辈子不吃不喝,都不一定买得起一套。
随着马玉川一路前行,穿越了曲折蜿蜒的廊道,来到了会客厅里。
会客厅里的摆设,倒没有太过奢华,偌大的空间里,只是随意摆放着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茶艺桌,后面的墙壁上则挂着几幅清新雅致的水墨画。
向南随意瞄了几眼,就可以看出这几幅水墨画并不是什么文物,而是书画店里一两百块钱就能买好几幅的印刷品。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传闻中马玉川生活简朴似乎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如果这处小区不是他们自家公司开发的话,让他自己掏一个多亿买下这么一处住宅,他也不见得会愿意。
在茶艺桌两侧坐下之后,马玉川将茶壶、茶盏用开水煮了一遍,然后又开始烧水泡茶。
张春君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你不是说喝茶喝饱了吗?别泡茶了,带我和向南去看看你那件青铜羊觥。”
“不用这么急吧?这才刚下车呢,好歹也得先喝口水歇一歇。”
马玉川早就知道张春君是什么性子的人,自然不会生气,他笑呵呵地说道,“再说了,这都快中午了,还是先吃了午饭再说吧。”
说着,他也不管张春君,转头对向南笑道,“向专家是金陵人,咱们也可以算是老乡了,你以前到过姑苏吗?”
“马先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向南或者小向就可以了。”
向南笑着说道,“以前一直在学校念书,后面又跟着几位老师学习修复文物,倒是没有机会出来游玩,姑苏我也是第一次来。”
“呵呵,那我就占你的便宜,叫你小向好了。”
这时候,烧水壶里的水已经烧开了,正“汩汩”地冒着热气,张春君一边拿起水壶熟稔地泡着茶,一边抬头看了向南一眼,笑道,
“姑苏城有着2500多年的历史,历史文化底蕴还是很深厚的,不说别的,光是拙政园、寒山寺里面就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当一回向导。”
向南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麻烦马先生。”
张春君坐在一旁喝着茶,默不作声,倒是向南和马玉川两个人聊得很开心。
喝了两泡茶,午饭的时间就到了。
也许是因为来了贵客,午餐倒是丰盛,但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大多是一些家常小菜。
向南对吃食一向没什么要求,再加上和马玉川交谈了一番,觉得这个人还蛮有意思,这一顿饭倒也吃得很舒心。
吃过午饭后,张春君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耐不住了,皱着眉头说道:“茶也喝了,饭也吃了,现在该去看看青铜羊觥了吧?”
“你呀你呀,就是沉不住气。”
马玉川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跟我来吧,那件青铜羊觥我已经让人取过来了,就放在书房里。”
说着,他对向南笑了笑,便转身朝前走去。
张春君精神一振,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向南等他走出去了几步,才迈开腿,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
马玉川的书房设在二楼,是一个南向的大房间,走进去,便能看见一个硕大的双开木制窗户,精致的镂空雕花,颇显匠心,站在窗口往下望去,便能看到露天中庭里的亭台轩榭、小桥流水,颇为写意。
门口两侧是内嵌式的木制书架,书架直抵天花板,气势惊人。在靠窗的位置,则摆着一张藤条躺椅,一旁放着一张半人高的案几,案几上倒扣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还有一个深红色的木制古董盒。
马玉川转头看了看张春君,问道:“在这里看,还是直接去隔壁的修复室里看?”
“在这里看像什么样子?”
张春君毫不犹豫地说道,“到修复室里去,一会儿还是要在修复室里修复的。”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书房,往修复室里去了。
“嗯。”
马玉川点了点头,拿起古董盒,和向南一起跟了过去。
马玉川所说的修复室,里面完全是按照魔都博物馆青铜器修复室来布置的,窗前摆放着一张工作台,工作台上面则是一台开口颇大的抽气机,一旁的立式柜里,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材料,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必需的药剂。
马玉川走进修复室后,便将古董盒放在了工作台上,然后站到了一旁,向南则站到了另一边。
张春君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将古董盒拿了过来,轻轻将盖子打开了来。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深青色的卷角羊,四足立地,背部有个圆弧形的盖子,盖面隆起,正好和青铜羊觥的背部完美契合。
盖面上有一片夔龙状的纹饰,两侧则是反向的夔纹。盖脊尾部则是一片立鸟状的提手,尾部下垂接在盖子上面。盖尾雕刻着饕餮纹,以立鸟提手的左右为对称而展开。
羊觥腹部的前胸处两侧,雕刻着头向上的浅浮雕虎纹,腹部则装饰大凤鸟纹。整个羊觥腹部,都是以细密云雷纹衬底。
看到这件青铜羊觥之后,张春君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失声惊呼起来:“这是圆雕动物形青铜器!”
向南看到这件青铜羊觥之后,只是觉得这件青铜羊觥造型精美,十分写实,这是因为他刚刚接触青铜器修复不久,对青铜器的历史了解得不够深刻。
可张春君在这一行浸淫了数十年之久,自然知道得更多一些。
圆雕动物形器是商周青铜器中最为珍罕的一个品类,历来被鉴藏家视若拱璧。这件青铜羊觥造型生动,装饰华丽,绝对是商代青铜器中的名品!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六百二十八章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第一更)
商周动物形器数量稀少,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商周时期的青铜艺术,更注重于创造如饕餮、龙、凤等幻想动物而较少表现写实动物所致。
这件青铜羊觥塑造生动,神形兼备,则是这一时期少有的重视写实的作品。
制作者将羊首作素面无纹处理,恰如其分的突出了羊的骨骼结构。值得一提的是,羊觥后腿上凸出的踝关节,对这一细节特征的捕捉更是体现了制作者非凡的写实技巧。
纵观商周时期的动物形器,其写实程度鲜有能与这件青铜羊觥比肩者,也难怪张春君会表现得如此失态了。
他瞪着一双眼睛,转头看着马玉川,开口问道:“你这件青铜羊觥是哪里搞来的?”
尽管张春君知道,马玉川绝大多数的古董都是通过海内外的各种艺术品拍卖会里竞拍而来的,但他可以肯定,这件青铜羊觥肯定不是通过这种渠道获得的。
这件青铜羊觥头顶上又粗又大的弯角,其中一只已经齐根断裂,一只右后腿也断了,羊觥右边臀部处像是被刀子削了一刀,缺了一小块,连带着上面的精美纹饰也给削平了。
此外,壶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都扭曲变形了,合都合不拢,立鸟状的提手也已经脱落。
青铜器可不像古陶瓷器和古书画那么容易损坏,而这件青铜羊觥的品相可以说是残损不堪。如果它真是马玉川从拍卖会上竞拍而来的,绝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果然,马玉川听到张春君的话后,微微一笑,说道:“还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这件青铜羊觥,我是用了一件完好的李公麟《便桥会盟图》手卷从别人那里换来的。”
张春君一生专注于青铜器修复,对古书画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他只是需要从马玉川这里得到一个理由罢了,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可向南不一样,他是古书画国家级专家,在这方面就了解得更多一些,听到马玉川的解释后,忍不住大吃一惊。
李公麟是宋代神宗时期的著名画家,他的画画法灵巧,自创一格。和其他文人画家不同,李公麟经常描绘人物,尤其喜好以细致工笔笔触去描绘历史叙事。
他的这幅《便桥会盟图》手卷曾经在国外的艺术品拍卖会上出现过,被人以1.21亿的价格拍得,价值不菲。
当然,拍得这幅《便桥会盟图》手卷的收藏家,不一定就是马玉川,他也有可能用其他的古董从别人手中换得这幅手卷。
但无论如何,马玉川愿意用价值1.21亿元的李公麟《便桥会盟图》手卷来换取这件残损的青铜羊觥,这就说明,这件青铜羊觥本身的价值,还要在这幅《便桥会盟图》手卷之上。
当然了,对于张春君和向南来说,这件青铜羊觥是否价值不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完美地将这件残损的青铜羊觥修复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行,那就开始修复吧。”
张春君知道自己猜对了之后,也不再多问,很熟练地从一旁的木制立柜里拿出一件白色大褂和口罩递给向南之后,自己也套了一件大褂,转头又对马玉川问道,“你要在这里看着?”
“不了,不了,我公司里还有会要开呢。”
马玉川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退出了修复室,顺便将门也给带上。
开玩笑,留在这里看张春君修复这件青铜羊觥,那岂不是要闷死?还不如到隔壁去喝喝茶,看看书来得舒服呢。
等马玉川走出去之后,张春君才一边将盒子残损的青铜羊觥取了出来,一边拼对一边对向南解释道:“这件青铜羊觥残损得并不算严重,修复起来也容易,本来我是打算让你来上手的,不过这样一来,对老马来说就有点不合适了。所以,主要还是我来动手修复。”
“张老师是对的。”
向南站在一旁,笑着附和道,“我刚刚接触青铜器修复还没有多久,这么贵重的青铜器要真让我来修复,我都有点不敢上手。”
他原本只是这么一说,不料张春君却以为向南是故意这么说,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千里江山图》和南宋的曜变天目盏,哪一件会比这青铜羊觥价值低了?作为文物修复师,眼里看到的不应该是文物的价值,文物本就是无价的,文物修复师的眼里,文物只有两种,需要修复的文物,和不需要修复的文物。”
顿了顿,他又说道,“只要这件文物有修复的需要,只要你有修复它的能力,就大胆上手修复就是了,脑子里太多杂念,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向南连连点头,应道:“是,张老师说得对。”
说话间,张春君已经将这件青铜羊觥拼对完毕,向南一看,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件青铜羊觥尽管残损不堪,但所幸并没有太多缺损,只有羊觥臀部那里,缺一块不大的地方需要配补,不过臀部那块纹饰密集且繁复,修复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还好,并不是太复杂,今天一个下午,明天来个大半天,就差不多能修复完了。”
张春君点了点头,转头又看了向南一眼,说道,“我之前看你修复那只仿青铜器小杯时,配补那一块雕刻的纹饰相当精美,那就这样吧,我来焊接断裂的羊角和右腿,以及修复羊觥变形的盖子,你来配补羊觥臀部这块缺损的部位,没有问题吧?”
“让我来配补?”
向南一愣,他原以为来这里,只要带着一双眼睛来看就行了,哪知道最后还是要让他上手,他有些迟疑,“我担心做得不好。”
“没什么关系的。”
张春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只是做配补而已,到时候我要是觉得你做得不够好,那块配补的材料不用就是了,也不会影响到原器物,更不存在修复坏了的情况。”
向南:Σ(°△°|||)︴
我说张老师你怎么会让我上手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六百二十九章 你以为是修复家具? (更新完毕)
这件青铜羊觥是马玉川从其他收藏家手里换来的,自然就不会跟刚出土的或者在仓库里积压了很长时间的青铜器一样锈迹斑斑,相反,青铜羊觥除了有些残损之外,其他方面都保养得相当不错。
这也为张春君节省了很多时间——光是清除有害锈这一步骤,就要好几天。
张春君简单地将这件青铜羊觥用蒸馏水清洗阴干之后,便开始处理那只掉下来的羊角和羊腿。
青铜器的焊接,并不是将断下来的两端直接对接上就可以焊接的,而是需要先锉焊口。
所谓的锉焊口,就是将查对好的青铜器残片进行锉口,就是在对接的两块青铜器断口上锉出新铜质,即所谓的“新碴”,才可以焊接。
锉焊口的根本原则,是要以铭文、花纹或其他遗迹不受破坏为依据,因而不可在有铭文、花纹或其他遗迹的方向焊接,也即不可在这部分断口上锉成焊口,而要改变这部分焊接方向,或者不实行焊接,等全部焊接完成后,在最后一道工序中,将该部分断口填注粘接剂。
因此,张春君此刻要做的,就是将断裂的羊角断面和羊腿断面锉出“新碴”来。
趁着这当口,向南则取过青铜羊觥的器身,用素面铜板截出一块比羊觥臀部的残缺部分略大一点的补块,然后用炭笔在铜板上根据原器身的纹饰风格,延续描绘出来。
青铜羊觥器身两侧各装饰着一个夸张的大凤鸟纹,凤鸟尾羽华丽无比,卷曲向上,占据着羊臀部的空间。
两边臀部的纹饰是对称的,因此,向南只需要按照对称的凤鸟尾羽纹饰,将之完整地描绘在铜板之上就可以了。
用炭笔在铜板补块描绘上纹饰之后,向南又取来松香胶板将要描绘好纹饰的补块在胶板上粘严实。
胶板,是雕刻花纹时固定物件的工具,用松香胶摊在木板上凝固,使用时将胶烤化,或用铁棍烧红将胶烫化成胶体,然后将物件放在软沾的胶体上粘住,或将软化的胶按物件的形状制成胶槽,将物件放在胶槽上卡住,以防錾花时补块移动。
做完这些之后,向南便从工具箱拿出各种钢錾,低下头来,开始认真地在补块上雕刻起纹饰来。
青铜羊觥身上的纹饰,并非阴刻,而是阳雕。既然是阳雕,就要将纹饰线条以外的底子铲掉,因此,给这件青铜羊觥缺损的部位补配,并不容易。
张春君毕竟是在青铜器修复行业中浸淫了数十年的老专家,他在锉焊口的当口,还有多余的心思转头观察向南,见向南坐在工作台一侧,一脸专注地用钢錾雕刻着花纹,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颇有点“孺子可教”的欣慰。
他可不在乎向南是不是古书画修复和古陶瓷修复双料专家,他只知道向南如今的青铜器修复技术虽然还算不错,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如果向南沉不下心来学习,只想着一蹴而就,那他可不愿意带着这种心浮气躁的人一起修复青铜器。
文物修复师最重要的就是要稳重,心浮气躁的人可做不好事情,反倒常常会坏事。
这一下午,张春君和向南两个人伏在工作台前,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直到窗外天色渐暗,这才停歇了下来。
张春君做事很小心,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只是将牛角和牛腿的断口锉出了“新碴”,器身上的断口也差不多已经锉好,就等着明天上午将它们焊接在一起就可以了。
当然,文物修复并没有那么简单,之后还有很多工序需要处理。
向南这边,也只是刚刚将补块上的复杂纹饰用钢錾初刻了一遍,虽然已经呈现出了阳纹形,但还远远没有到完成的地步。
一组花纹錾刻成功,连同修整纹形,需要反复雕刻七八次至十余次,比起古陶瓷修复而言,青铜器修复要难得多了。
两个人刚刚停下手,修复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马玉川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问道:“修复得怎么样了?”
“急什么?你以为是修复家具吗?哪有那么容易!”
张春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问道,“你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事情是做不完的,我也要休息的嘛。”
马玉川摆了摆手,笑着对向南说道,“小向是第一次来姑苏,中午我是有些怠慢了,晚上我带你们去尝一尝姑苏的美食。”
向南笑着客气了一句:“马先生用不着这么客气,随意一点就好。”
张春君倒是对向南摆了摆手,说道:“咱们客随主便,反正是吃大户。”
“哈哈哈,对,吃大户。”
马玉川也不恼,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愿意吃我这个大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个人说笑着,便出了修复室,走出了别墅的大门,坐进了一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车子。几个人上车之后,车子缓缓开出了小区,一路朝着姑苏老城区开去。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
向南透过车窗,远远地就能看到远处灯火阑珊,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等开到近处时,被橘黄色的路灯和霓虹灯照耀得光华四射的古城楼,看上去雄伟壮丽,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这些古老而斑驳的城墙,在两千五百年的岁月里,见证了姑苏城内外无数的沧桑往事,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车子再往前走,便是繁华的姑苏老城了,马玉川让司机将车子停在一条步行街旁的停车场里,他自己则带着张春君和向南,慢慢地走进了这条繁华的老街。
老街上,各种颜色的灯光,将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勾勒出迷人的轮廓,屋檐下的一串串红灯笼里,散发出喜庆的光芒,用石板铺就道路上,人来人往,两旁的商铺里,音乐声、说笑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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