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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苏油从包包里取出一张图纸来:“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是沈存中设计的一样东西,有了它,我们一样可以利用水力。”
范纯粹将图纸接过,将上边画着一艘小船,小船底部有稳定鳍,前后皆有搭钩,可以连接在一起。
而图纸下方还画了一幅示意图,这些小船足有几十艘连在一起,某些船的两侧有骡马牵引,骡马在水道的两边行走。
吕惠卿一看就喝彩:“妙极!如果此法堪用,泾渠便可以利用起来,就算这种船一次只能载五十石,十船相连,也能运送五百石之多!泾渠可以到达龙首村,这就又省了上百里路程!”
路昌衡赶紧说道:“剩下的一百里,我陕西路转运司用新型太平车,百姓的骡马,怎么都能完成!两千里的重役,化成了百里的轻役,妙极!”





苏厨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目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目的
苏油将几方意见汇集过来:“好,那我们就解决了第二个问题,运力问题。接下来,我们就该讨论如何使用民力,运夫,车夫,骡马,仓丁等等,他们的薪水该是多少?”
别说其他人,就连范纯粹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现在一脑门子就是如何组织民力:“薪水?比照龙首渠开凿的发放不就行了?”
苏油说道:“龙首渠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精耕细作,家家丁力都紧张,而且龙首渠对泾原农户有立竿见影的实际好处,因此大家干起来卖力。如今这样……”
吕惠卿说道:“要是按照免役法的后续,官府可以动用免役钱,宽剩钱,实行募役,按照渭州城的行情,现在是力夫一日两百文,骡马一日两百五十文。”
苏油有些讶异:“为何骡马只比力夫仅仅贵出五十文?畜力何时如此廉价?”
吕惠卿笑道:“明润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狼渡马场兴起以来,陕西一路的牛、骡、马匹,已经蕃蓄得很多了。”
“每年还有从青唐、西夏贸易进来的马匹,两年前狼渡神术培育出那一批良种,如今已经可以服役,明润别用汴京价格来考量渭州啊。”
苏油也笑了:“那样就好办了,力夫不用,纯用骡马,陛下所给的封桩钱分出一部分,陕西本地出一部分,转运粮秣已经足够。”
“这样,一匹骡马我们就按照一日两百五十文计算,封桩库出两百文,陕西转运司出五十文,这个方案大家可能接受?”
范纯粹很高兴,这样的薪水一个月就是七贯半,都是现在县丞的水准了,用这样的薪水招募骡马帮,只怕大家都会蜂拥而至。
哪怕只干上一季,一家都能抵用一年!
这笔钱最终会留在陕西,繁荣地方经济,这才是最重要的!
正要答应,就听苏油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范纯粹拱手:“明润你自管说来,这笔钱,再难再苦,我们也要给百姓们留在陕西。”
苏油笑道:“既不难,也不苦。渭州这里牛羊多,我要渭州扩大罐头厂,皮革厂,羊毛厂的规模,为运粮入渭州的商贾,提供回程商品。”
“其中牛肉罐头和牛皮制品,是重点。”
“杀……杀牛?”范纯粹又不淡定了:“这个……这个怕是违碍朝廷规制……”
吕惠卿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这事情私底下好操作得很,拱手道:“没问题,我们从熟蕃那里多收购就行,熟蕃没有这么多规制限定,龙首村火边子都出名了。”
“不过只出牛肉过于碍眼,四六比例行不行?牛肉四成,羊肉六成。”
说完又给范纯粹使了个眼色。
范纯粹还对打这样的政策擦边球有些懵,李察却已经收到:“对,榷市上牛羊多的是,只要通知一声,各路蕃部赶来的肥牛那是不要太多,这也是我们陕西的独特优势,我看是可以的。”
其实这就是苏油当年玩过的花活,大宋不是禁铜吗?那就搞个二林部外贸品。后来二林部归了大宋,那就再搞个大理国外贸品。
说到底,吕惠卿李察和苏油才是一类人,范纯粹这种方正君子的思路,只适合西周井田之制,不大适合商品社会的大宋。
诸葛亮会的规矩就是少数服从多数,苏油吕惠卿李察都同意,范纯粹想到那笔粮食运输费,最后也一咬牙表示了同意。
几番妥协之后,陕西路转运司,不用承担多余的役务,也不用如吕惠卿那般在保甲上大动干戈。
范纯粹和苏油达成口头协议,转运司的任务就两条,一是用州军乡丁保境安民,大军在外的时候,陕西治安由他们负责维持;
二是转运司只需要在渭州接收四十万石粮食,然后组织人力畜力,将之转往宁夏城交给军方,就算完成任务。
期间还要负责帮助军方修建仓房,当然,一切耗用,都按照民间招工价格发放工钱。
这笔钱主要由朝廷负担,转运司只承担很少的一部分,主要任务还是组织民力。
这个方案相比过去动辄抓丁刺勇那一套,实在是过于温和有爱了,转运司众人不管什么派,都是乐见其成。
用范纯粹的话说,要是这样都还搞不好,那也不用做这个转运使了,丢人!
趁热打铁,大家又将民力,运粮,加工,造船,建仓等事宜细节一一敲定之后,最后形成一个文件。
苏油将之交给范纯粹:“这个就麻烦范兄找人润笔成章,奏报给陛下吧。”
范纯粹不知道苏油有这种随手送功劳的脾性:“这……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苏油说道:“吕公,李副使,路判官也别忘了副署。”
“这件事情你们报上去,肯定是功劳;可军机处报上去,只怕有些尴尬。”
“军机处负责的是军务,虽然后勤也是军机的一部分,但是直接干预转运司事务,却是有些越权的。”
“军政分开是大势,也是良策。现在虽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但是能避开忌讳的,我们自然要避开,以免落人口实。”
“军机处对转运司,本来就只有建议之权,因此这功劳,天生就该是你们的,因为决策者最终还是你们。”
“我只是履行了自己建议的职责,大家要是诸葛亮会开不拢,我也是没办法的嘛!”
吕惠卿摇头叹息:“这也是利令智昏了,一开始大家不是都还吵吵嚷嚷来着,怎么闹着闹着,就往一起使力了?”
众人都是莞尔,只有毕仲游摇头。
陕西路转运司,怕是第一次如此和谐,涪国公调剂鼎鼐之能,足见一斑。
范纯粹将那份文件交给毕仲游,让他去变成上奏条陈,笑道:“这法子真是不错,比你一封疏奏我一封疏奏送御前打官司强,今后这样的会,可以常开。”
这话既可以说是暗讽吕惠卿,也可以说是自嘲,倒也既算是批评也算是自我批评。
苏油说道:“异论相搅,是我朝祖制,我也是赞同的。但是应该有个根本原则。”
“没有给异论一个公开讨论的场合,大家闷头上书,一切只凭人君所好来选择。”
“好的大家不知道哪里好,坏的大家不知道哪里坏,这样对国事是没有帮助的。”
“我们都是读书人,都知道学问上砥砺切磋的道理,其实政务同样如此。”
“有这样一个会,让大家将观点都堂堂正正摆出来,集体讨论,集体决策,这样才不会有失偏颇。”
“很多时候,事情并没有对错是非,只有可行不可行,条件成熟与不成熟。”
“就拿安石相公的免役法来说,在汴京两浙蜀中,就是良法,在京东河北陕西,那就不一定了。”
“原因很简单,这是两类民情政情完全不同的地方。一处是役务简单,民间丰足;一处是役务烦难,民间弊困。”
“因此只拿着汴京两浙蜀中的情况宣扬免役法是善法,固然不妥;但是只揪着京东河北陕西的情况宣扬免役法是恶法,同样不妥。”
“如今的荆湖,陕西,已经走上了蜀中模式的发展之路;加上现在大宋几支能够承担营造役务的专业队伍打造出来,免役法施行的情况,当然就越来越好。”
“异论相搅的目的,是为了兼听者明,为了解开治政上的症结,让政治变得更加中和而不是尖锐。”
“它本身并不是目的,它只是为目的服务的手段而已。这一节。务须搞清楚。”




苏厨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立场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立场
到了今天,苏油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他一直就在这样说,只不过以前分量不行,如今……分量够了。
苏油的宦途,看似一路平稳,其实中间风波险恶。
之所以能走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有两个原因。
有求必应,无欲则刚。
出仕之初,就是保守派大员韩琦的打压,刚刚有了一点政绩,又被发往天下最穷处的夔州。
将夔州治理出花儿来之后,接着被派往天下最险处的渭州。
好不容易渭州大胜,积功回来守开封府,又与王安石政见不合。
虽然政绩继续耀眼,还是一样被发往了两浙。
等到将两浙治理成鱼米之乡,又成了交趾救火队员。
私交上,大佬们和苏油一路言笑晏晏,但是在政局上,其实苏油一路都被大佬们忌惮着,提防着,打压着。
直到交趾归顺占城纳土南海全境成为大宋势力范围,苏油的政绩已经大到任何人都压制不住了,才不得不请他重返朝堂。
就算那个时候,都还被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通过苏颂苏轼迂回打击。
真正让苏油打压不住的,是他的实力。
无论别人将他放在哪里,他都能爆发出无比耀眼,让所有人忽视不了的功绩。
政治圈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立场,这话本身没错,但是说苏油没有立场还企图左右逢源,这就是没有看到真相和本质。
恰恰相反,苏油的仕途,比别人多走了十几年的弯路,就是因为立场二字。
他不是没有立场,而是太有自己的立场;
他不是没有被打压,而是在一次次打压之后,都能够以所有人无法挑剔的政绩,品行,德性,名声,一次次重新强势崛起;
所谓保守派改革派,苏油为什么要去投靠?他宁愿多花费十几年的时间走出自己的道路,而不是选择复制吕惠卿,曾布,吕嘉问,难道没有自己的思考?
不假它求,这是九岁那年,张方平教给他的第一堂政治课。
花了整整二十年时间才摸到中枢的大门,中间一旦发生错失,就是万劫不复之祸。
这是苏油为了自己的立场,实实在在付出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苏油认为是值得的。
虽然比那些走捷径的人多花了十几年,但是每一步都无比坚实,每一点力量的增长,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不假外人之手。
这样的力量,是最纯净的,最不容易遭遇自己人反噬的。
当初苏油的立场,普天之下除了老家民间,有点分量的支持者就只有两个——朝堂之上,张方平;士林当中,龙昌期。
可如今是怎样一番光景?
政治终究是妥协的艺术,政治家都不是傻子。
一个保守派和改革派都打压不住的新势力终于强势崛起之后,只能成为两派最终不得不选择合作的对象。
这样做的巨大好处,就是苏油能够容纳下两派的一些人士,让温和改良派的思想,成为朝中、士林和民间的主流。
比如今天的会议,换成任何一个人来主持,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吕惠卿和范纯粹,都对苏油有着最基本的信赖,所以能够在他划定的底线之上放手相争。
这就叫政治人品。
哪怕再重生一次,吕惠卿也绝对不会复制苏油所走的道路,哪怕苏油能够获得成功,吕惠卿也不会羡慕。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选择走这样的路的人的钦佩:“这就是明润常说的,有底线的斗争?”
范纯粹却不这样以为,吕惠卿这样说,他认为是小人往自己脸上贴金:“君子和而不同,然危难之际,也能舍命相救;小人同而不和,一时纠集为恶,雷霆一到,各自星散。”
这尼玛就又要开始扯哲学伦理了,苏油赶紧打住:“这些跟政务无关,我们私下再聊,听说吕公你对种五,徐禧之策颇为欣赏?”
吕惠卿说道:“种谔经营横山多年,屡次上书朝廷讨伐叛逆,也曾迫降嵬名山,修筑绥州城,控制横山,改变了永兴军路当面的宋夏强弱对比,我觉得是个将才。”
“不过此子气运不济,有功必有一败,以至于蹉跎至今。”
“徐禧此人曾得陛下盛赞,如今又已历练数年,永兴军路军事井井有条,也是人才。”
“种五的方略虽然有些冒险侥幸,但是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解决西夏问题所付出的代价,相比明润之策,的确要小得多,希望明润你考虑一下他们的建议。”
苏油手扶脑门:“不是没有考虑过,军机处提出了一些问题,让两人呈送上来,两人一直没有回复。”
“再次催问,种谔以机密为由,不愿意在奏章中论说。这不,我已经行文让二人来渭州,大家一起好好谈一谈。其实,我也怕泄密。”
吕惠卿微笑道:“那到时候如果二人有理,明润会支持吗?”
苏油笑道:“我倒是对他们听从军机处的战略,更加有信心。从延安走青牛川过来,路途不会比我更远吧?怎么还没有到?”
吕惠卿笑道:“明润盛名在上,想必二人也是战战兢兢,必须做足准备,才敢来敲门的。”
……
西夏,保泰军司。
柔狼山脉的尽头,已经从连绵群山变成丘陵,然后变成平野。
平野上有一条河流,叫徐斌水,水边上有一座小峰,名为水泉尖。
这里是保泰军司禹藏花麻势力的最北端,再往北,过河之后就是大平原,一望千里。
后人对这一带有评价:“……去敌最近,北面滨河,遇冬冻合,一望千里。”
“寇若从贺兰山后来,踏冰驰踔,势如风雨,未易御也。”
深冬里的平野,大风卷裹着雪花,已经看不清哪里是大路,哪里是溪流。
只有一些裹着冰霜的枯萎蒹葭,被几场冻雨打成黑色,在一些雪堆上倔强地支棱着,如同冰冷的长箭,宣示着那里春天里会有一带葱绿色的繁华。
水泉尖南边山窝里,有一处破败的土墙小堡垒,泥墙不过五尺高,两尺厚,与其说是一个堡垒,不如说是一个牲畜的圈栏。
圈栏靠山的一面有一座两层的土楼,底层养着马,上层住着人,顶层堆着狼粪火硝等烽燧用物。
禹藏花麻在这里只布置有五名哨兵,说哨兵都有些抬举,在新来的那支宋人小队眼里,不比当年羊堆里求活的苏武差太多。
“阿嚏!”二楼简陋的土屋里,哨兵头领悉多缩了缩脖子。
即便是土墙,也抵挡不住外边风雪带来的寒意。
见到新来的小队头目用嗔怪的眼神看向了他,悉多顿时感到全身不自在,踢了身边躺尸的手下一脚:“都罗,滚起来,袍子给我!”
都罗咕哝着坐了起来:“冷……”
悉多看着小队头目身上的古怪絮衣,心头更怒:“要不老子的袍子给你,你去喂马?”
都罗不情愿地将袍子脱了下来给悉多,自己又朝着火塘那边靠了过去,往里边扔了一块牛粪,显然是不敢再躺在地面的草杆上了。
悉多裹着破烂的羊皮袄,从二楼下来,将干草加到了马料槽里:“长生天呢,这都是四尺八寸的好龙驹啊,就是腿程未足,养得有些废了……”
马儿开始凑过来吃草,悉多欣赏地看着一匹白马。
马耳奇特的翻起,耳尖相对,悉多这几十年老牧民都看不出是什么马种。
但是好马是无疑的,这马的鼻腔粗大,身材高壮,马蹄子也比普通马大了一圈,大眼睛里充满了一种灵性。
白马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对草料表示不满。
悉多这才反应过来,去边上一个大袋子里边铲出了一大木勺棕色的小颗粒:“这是啥古怪豆料,还炒过,闻着怪香的……”
将棕色的古怪豆料加到料槽里,马儿们明显吃得更加欢实了。
“这日子……怎么是个头啊……”




苏厨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李清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李清
悉多在自己手心里偷偷藏了一把饲料,丢了一颗进自己嘴里嚼起来。
一边吃一边还跟白马聊天:“你的主人是个大贵人,炒豆里边有细盐,有熟豆,还有秦陇素油,我吃过的……”
“再来一两蜜酒半斤羊肉,那就是大汗打仗前发给咱们的吃食了。你几头畜生竟然天天吃这样的料,老头伺候你们几天,分一点点,应该不闹的哈?”
见到马儿们身上蹭了草料,老悉多又取来刷子。
虽然不是自己的马,但是这模样实在是喜人,能伺候几天,牧人出身的悉多都莫名的开心。
悉多不知道楼上的几人是什么来路,反正送他们过来的是都统军帐下录事参军,给悉多的指令也很奇怪,就是看住他们不让北去,但是只要不再往北,静塞军司辖区内,任他们自行行动。
悉多想起过往的马帮们私下里的说法,说是驸马都统军和宋人,还有天都山占了兀卒行宫的叛贼,都有一腿。
那几个人的衣着古怪,内袍看似丝绵不是丝绵,外面罩着白色的粗布,看着就暖和。
最让悉多羡慕的是几人的靴子,款式没见过,绳子编得怪好看的压着皮舌头,里边穿着一层棉袜一层毛线袜。
手上戴着手套,腰里是那种曾经让悉多闻风丧胆的短柄铜护手弧形骑刀。
当年随大相打环庆,结果顾头没顾腚,这边还没拿下,那边给益西威舍破了萧关。
大相带着他们疯狂回撤,救援韦州,半道上被红袍子宋军追上,悉多曾亲眼见到那些疯狂奔逃的同伴,被这样的骑刀轻松地插穿,撕裂,枭首,断腰……
从此之后悉多就给自己下了一个规条,就是遇到拿这样刀子的宋人,最好就特娘别跑,抛开兵刃抱头趴下才是第一正确的选择。
贵人的命是命,贱人的命就不是命?
想起自家的驸马都统军,悉多叹了一口气,都活得不容易。
整个静塞军司,都统军帐下也就十万帐,兵卒不过四万,好多还是自己这样的人。
天都山李叛贼跟宋人贸易,赚得贼肥,动不动还出来抢人。
驸马都统军抢人不敢抢,打又打不过,如今也学得精乖了,跟宋人贸易起来。
中间还和李叛贼干了几回,兄弟们为了口吃的那是真拼了命,才没让李叛贼吃了独食,从宋人那里挣来这么一份钱粮。
好日子才过了几天,梁大帅又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让都统军西迁,让出萧关。
梁大帅手底下七万精锐不是吃素的,都统军只能忍,明年商队只有走天都山下过,又要被李叛贼刮掉一层皮。
“唉……”悉多又叹了一口气,将马厩中的马粪挑到了土墙外头。
这玩意儿冻成冰疙瘩,就没啥味道了。
又拿黄土拌了炭灰在马厩里撒了一层,这才紧了紧皮袍,重新回到土楼上。
几个宋人肯定是在等人,轮流去楼顶上拿着一根古怪的黄灿灿的管子朝北边打量。
锅子里边已经煮上了糊糊,蕃人好客,但是悉多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堡子里只有黍米和盐,就有些干盐菜,那还是秋天里悉多带着几个手下,在河滩上挑拣出来弄上的。
这里是通往西夏的重要走私通道,他们守着这个堡子,自有一份私底下的收成,但是悉多早都跟几个手下商量好了,将几年的积蓄都送到山里藏了起来。
这年头,谁都信不得。
看着糊糊里边翻滚着的牛肉丁,悉多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脸上有些臊得慌,拿手在袍子上蹭了两下:“老是吃客人们带来的肉食,不是俺们的待客之道,我去楼上取条羊腿,晚上来一顿炖羊肉。”
宋人头目苦笑了一下:“羊肉在其次,菜蔬有没有?”
悉多也跟着苦笑了一下:“这个就真难了,别说菜蔬,就是茶叶味儿都久没有闻着了。”
就在这时候,楼上盖板掀开,探出一个头来:“老大,来了。”
宋人头目对几个同僚使了个颜色,几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地站到屋子里的关键位置:“你们在这里看着饭,我上去瞅瞅。”
悉多说道:“我也去,顺便取羊腿。”
来到楼顶,之前的哨兵将望远镜交给老大:“看!”
北面远远的白地上,有一处比较平坦的长带,从地平线东边蜿蜒延伸到西边,和西北的一处更宽的平坦地带相接。
那是封冻的徐斌水与黄河,而黄河对岸,出现了一队小黑点。
老大扭头对哨兵说道:“叫他们给马上鞍,准备迎接。应该是夏国使臣。”
悉多却看向了远处一处山谷飞起的鸟群:“不对……”
老大也是见多识广之辈:“糟了,有伏兵!走,赶紧救人!”
悉多一把扑倒在老大脚下,将老大的腿死死抱住:“老客!军爷!使不得!驸马都统军有令,你们不能越过怀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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