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荀少彧抿了抿嘴,枯涸的唇角带着干涩。
只是,铁石心肠如他,一颗心早就煅炼的如钢似铁,没有了一丝柔软的余地。
对这堪称惨绝人寰的景象,也只是冷漠的看着。至于悲天悯人的情怀,是绝不可能有的。
“主君……”
一名【黑翼】百将,骑马至荀少彧身畔,翻身下马,伏身一拜。
“此处聚落,敌蛮俱已伏诛,缴兽皮三十八张,骨皿一十三件,血石八十三枚!”
听着百将的上报,荀少彧神情稍稍舒缓。
因为九州贝币体系,蛮人们是不认的。
所以缴获来的物什,当然不会有石贝、玉贝的存在。
然而,屠戮蛮人聚落,虽无法直接缴获玉贝,但蛮人们的兽皮、血石、骨皿,在浩瀚九州诸国中,却是颇为受到一众权贵的追捧。
如若不然,荀少彧一穷二白,凭甚么起家,又凭的甚么,自己能练出【黑翼】这般,堪称第一等强骑的百战骑兵。
“还不错……”
他轻声问道:“【黑翼】死伤如何?”
一千二百【黑翼】骑兵,分为一十二百骑,设一十二百将辖制。
至于百将之上的行司马,甚至舆司马,在【黑翼】内是不可能有的。
行司马率五百甲,舆司马率一千甲,整个【黑翼】只有一千二百骑。
若设司马一职,当真quán bing过重,荀少彧岂会让麾下僚属,有尾大不掉之机。
故而,此时的【黑翼】骑兵,百将已是屈指可数的人物了
这百将垂首,低声道:“主君……两人战死,十三人重伤,一十一人轻伤。”
这战损,已是极为严重了!
占据绝对优势,还能有着战损,这在战场上是避免不了的。
毕竟,战场无儿戏,就是一百比一的悬殊,往往都未必一点战损都没有。
荀少彧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蛮人聚落多则数百之数,少有数十人之数。
这方才绞杀的蛮人聚落,看着有百多蛮人,可称得上中型规模,并不算得上难缠。
但,就是面对这中型规模的聚落,【黑翼】骑兵想要完全无损,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战损,荀少彧本想开口呵斥一番,毕竟一千二百精锐重骑,袭击区区百人聚落。其战损尚且如此,如何不让荀少彧恼怒。
只是,众军毕竟已历一场血战,麾下部众折损。若是再一味斥责,军心有失之下,只是自折战力。
“战死者,重重抚恤……”
因此,荀少彧轻拿轻放,只是暗自心头记下一笔,准备带回军湯邑之后,再清算一遍。
“喏!”
这百将心知,荀少彧不满众军怠惰,只得低声应着。
荀少彧蹙眉,道:“吾军今时出湯,已有几日耶?”
这百将不假思索,径直道:“应有十三日!”
荀少彧有狼视鹰顾之姿,看重干练能为之士,麾下多为此类之人,这位百将能居于高位,其能力品性亦为拔尖之选。
这百将的心智,由此见得一斑。
“十三日了……蛮人是越来越狡猾了。”
【黑翼】有着黑龙驹,全军上下舍弃淄重,日行何止千里。只用十三日,近乎贯穿万里戈壁。
但这十三日里,荀少彧看到的,只有荒芜的万里戈壁滩,和波云诡谲的天象。
“蛮人不过万余人,这几年每每出兵,众军斩获颇丰,多则戮其数部,少亦屠其一部。一些孱弱聚落,经过几十、上百次清理,已经剩不下几个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聚落,也都是不好啃的硬骨头。”
荀少彧心头暗道:“尤其是近来,蛮人聚落迁移,大聚落吞并小聚落,暗地里蓄势待发,想必所图不小。”
“如果,这一千二百【黑翼】,能有半数【易筋煅骨】,吾就可以进退自如,不似如今这般,唯以袭扰为主。”
虽然【黑翼】骑兵,是荀少彧心血凝聚,战力彪悍之极。
只是,由于【易筋煅骨】武人,在【黑翼】中十之无一,缺少军中顶梁。所以这一支骑兵,距离第一**勇战骑,还要差上少许。
一旦补上缺漏,这一支大军的战力,绝对能立刻翻上几番。
“不过,此事不能操之过亟。一等一的强军,那是国之重器,根本不是一时一世之功,就能成就的。那是需要百载经营,精心浇灌,再由世代子弟打磨。”
“此时的【黑翼】,最多是兵器军械,达到了强军的程度。自身精气神则是远远不足,踏入强军行列。”
荀少彧淡淡道了一句:“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呐!”
不知何时,大戈壁的风沙,愈发的猛烈,呼啸的风声,划过荀少彧耳畔。
…………
一处蛮人聚落,
这方聚落的规模,看来着实不小。
蛮人进进出出,往来之间,一个个体魄雄壮,气血似如莽牛的汉子,chi luo着上身,凸起的古铜色肌肉,充斥着力量的美感。
徘徊着的蛮人们,无分男女老幼,臂膀都显得极为敦实有力。
一架凶兽骨骸,悬挂在聚落中心地带,彰显着这一处聚落的强大。
“诸位兄弟……”
大帐之内,一声敦厚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楼介面着怒色:“人族近年来,残忍杀戮吾族,吾族人死伤过半,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大帐中的十几个聚落首领,咬牙切齿的喊着。
荀少彧用斩草除根,寸草不留的血屠手段,可是让蛮人闻风色变。
而且,一万多的蛮人,经过荀少彧坚持不懈的追杀,可谓是时刻处于惶恐之中。
忽——
呼延明重重的放下手中杯盏,厉道:“哼……荀氏小儿,老子必要用你之首级,作老子的杯盏,一解心头大恨!”
这些年,荀少彧的武功突飞猛进,一身武力愈发强横莫测。
在【易筋煅骨】之途上,走得极深极远,虽未有炼就金骨,但战力一直高涨。
这三大蛮人首领,自身堪比宗师,但也要三人齐出,才能勉强制衡荀少彧。
若是单单仅有一人之时,蛮人首领根本不敢照面。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荀少彧给一刀劈了。
荀少彧之【天刀】,日渐精深广博,战力更似乎无有尽头一般,有了横击宗师之能。
如今,便是三大首领再度联手,都未必能在荀少彧手中逃脱。
正是因为如此,作为周边蛮人最强者的江谲,才会舍弃部族尊崇,一心苦苦磨练己身血脉,企盼终极一跃的生命升华。
楼介厌厌道:“你……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也不知是哪个,老远一看着那个屠夫,就吓得两股战战,不敢迎敌,一度落荒遁逃五千里。”
“你……”
“你……”
呼延明面皮涨红,重重喘了两口气,睁着一双虎目,手上青筋暴起。
楼介挑衅,道:“怎的……想要内讧啊,老子早就看你这团烂泥不顺眼了。要不然,咱们就摆开阵势,真刀真qiāng的干上一场。”
由于昔年的三大首领,江谲一意苦修,不问部族之事。
楼介、呼延明二人,则是执掌蛮人大权。
没有了江谲的掣肘,看似楼介、呼延明水涨船高。
但失去了江谲这个‘润滑剂’之后,楼介和呼延明二人,彼此间的正面冲突,也在日益增多。
两人的剑拔弩张,也让依附的蛮人,化为了两大阵营,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有荀少彧这个大敌在侧,虎视眈眈的盯着蛮人,时刻只待致命一击。
而且,由于有着危机,三大部落抱团取暖,收纳各方族人,不断壮大自身。
但呼延明和楼介之间的分歧争议,也是愈发巨大,乃至于到了争锋相对的地步。
甚至,到了只需一点‘火星’,就能点燃两人战火的地步。
“哼……”
话不投机半句多,呼延明、楼介都是野心勃勃之辈,都想着一统蛮人诸部,成就一世伟业。
他们都是彼此的‘绊脚石’,只要对方存在一日,就永远不要想着,谋划一统诸部之事。
“你早死,”
二人的充满huo yào气息的对视了一眼。
“二位……”
蓦得,一丝丝沉重之意,落在二人的肩头。
蹬!
蹬!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悚然的,看着跨入大帐内的巨汉。
这一尊昂藏大汉,徐徐踏入大帐,高大的身形,几乎触到了大帐的篷顶。
这是蛮人专用的大帐,约有十丈高,但对于昂藏大汉而言,只是刚刚触碰到头顶。
“二位,大敌当前,为何如此不知轻重?”这尊昂藏大汉,胯下包裹兽皮,浑身chi luo着,如同一尊远古战神,古铜色的肌肤纹理,还有着仿佛黄金比例的线条,皆蕴含着惊世骇俗的恐怖力量。
“荀氏小儿亡我之心不死,吾等莫非还要内斗下去吗?”
江谲看着呼延明、楼介,以及帐中的一众大、小首领们,不满的问道。
他的目光,似乎夹杂着一种莫大威严,高高在上,无可逾越。
他徐徐环视大帐,凡是被他看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垂下头,以视。
“你……这……这是……”
面对着这个男人,楼介牙齿打颤,如斯恐怖的人,没有人不会心存戒惧。
“大成蛮体,”
““这是大成蛮体么?”
十几位蛮人首领们,神情从麻木再到振奋,颇为多变。
只因,大成蛮体的恐怖,不能以常理度之。那是能用一对儿肉拳,就能生生打死蛟龙的恐怖存在,是为蛮人中十万无一英杰。
江谲平静的看着,帐篷内的众多蛮人首领。
“吾要一统众部,与荀少彧一争生死,夺回吾蛮人兴盛的气数。”
看着端木明僵硬的面庞,江谲的眸子,跳动着丝丝金色闪电。
大成蛮体,以蛮体锤炼何其远古血脉,完全激发血脉,一并舍弃人族平庸的血脉。
此时的江谲,几乎就是一尊纯血蛮族,肉身强横的令人发指。
如斯强横的肉身体魄,再夹杂着古蛮的淡淡威压,其战力程度无可估量。
“谁赞成,谁反对……”
元始诸天 第一五五章横纵连横
呜!
呜!
呜!
一个个精壮甲士,身着牛皮小甲,佩刀矗立城墙,腮帮高高鼓起,吹响牛皮号角。
兵戈齐备,弓开弩张,一名名甲士矗立城门两侧,高达数十丈的城墙,犹如一头狰狞巨兽,盘卧于南蔡大地。
一颗颗青葱绿柳,栽种在湯邑城门前,摇拽着的绿色嫩芽,带着浓浓的春色。
如今之湯邑,已非荀少彧数载前,所看到的那般衰败。经过荀少彧,这几载治理,阖邑面貌焕然一新。
金刚石揉炼米浆,垒成的邑城墙体,一丝丝暗淡乌金,自墙体表面不住流过。
垒筑的整整齐齐的城墙,周匝打磨刨光,犹似明镜一般。
打磨刨光的墙体,堪称飞鸟不落,非是顶尖大高手一般攀腾,寻常修道人也要望墙空叹。
荀少彧攥着马鞭,骑胯着黑龙驹,一千二百【黑翼】骑兵,旌旗一一展开。俱然肃然无声,默默跟随在他的身后。
城门之前,上阳朝神情冷峻,身畔一众文武,皆是湯邑顶梁、基石,等待着主君凯旋。
踏——
踏——
黑龙驹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观望,只有一道道重重的马蹄声。
而且,纵览【黑翼】全军,这马蹄声都犹似一声,仿佛炸雷一般。
这就是荀少彧,以三载心血,炼就的百战强军。
深得兵家三味,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只观其军容,就知其鼎盛之势!
上阳朝迎身上前,稽首施礼,道:“山人上阳朝,恭迎主君……万胜金安!”
“……恭迎主君,万胜金安!!”
一众僚属伏身跪地,额头触磕地面。
“……恭迎主君,万胜金安!”
数千大军顿然喧嚣,轰然应喝。
荀少彧勒紧缰绳,一手轻抚腰间佩刀,开口道:“诸君,毋需多礼。”
他话语之间,气脉悠长之极,听在众人耳中,犹自似疾风骤雨,有雨滴磐石之感。
上阳朝躬身,道:“上下尊卑,礼乐制之,山人无敢望耶?”
闻言,荀少彧微微颔首,这上阳朝自丹水受挫之后,就彻底投身南蔡,不在是一介闲散之人。
凭着积年威望,与证就元神的强横实力。上阳朝在荀少彧一众麾下中,简直如鱼得水。
如今,更是位居中府左車之位,是南蔡大夫府,不可缺少的三架马車之一。
“最重要的,还是这厮识时务、知进退、不敛权、懂得失。”
荀少彧心思转动,对上阳朝这个中府左車,愈发的满意了。
三百里南蔡,看似弹丸一般。但这其中亦有上下尊卑,更有主从之别。
宛若一方小小诸侯,除了需受吕国管辖束缚之外,封邑大夫执兵役、税赋、攻伐、征讨之责。
自古君臣之道,皆为君臣相适,上下相宜。
而那些不知进退,不明得失的臣子,少不得要被一一淘汰掉。这也是大凡忠臣,不一定能得一善忠;而国之佞臣,却多为寿终正寝之故。
毕竟,既懂得揣摩君王心思,又有实干能力的僚属,着实太少太少,可谓百中无一。
“中府右車,何在?”
荀少彧环视众僚,开口问道。
中府右車者,湯邑三架马車之一,执掌湯邑三千战卒。
一青年僚属踏步上前,厉声道:“主君……那常云光,闻主君归邑,反之避而不见,视主君威权,如若无物……”
荀少彧温和,道:“好了……”
“常云光者,大将才具,非同一般之才也!得云光之效,是吾之大幸,当信之重之。不过为些许少事罢了,毋须纠缠不休。”
荀少彧不悦的训斥着,让周匝诸多僚属,无不战战兢兢,心怀忐忑。
这湯邑三架马車,由位置高低而论,有中府左車上阳朝,中府中車诸渝行,中府右車常云光。
这三架马車,可谓掌握湯邑军、政、内,三班大权,涉及上上下下,不可计数之人。
“喏!”
这青年心头一寒,紧忙闭口不言。
上阳朝道:“常云右車,近来巡视边戎,想必是其他几位大夫,有了甚么变化。”
荀少彧举止不怒自威,虽斥责之意寥寥,也让极多人诚惶诚恐,不能自己。
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一位中府左車,能平抚众多僚臣之心。
荀少彧对于上阳朝的心思,自然看得明白,于是也不做多言。在一众文武僚属的跟随中,渡步踏入城邑。
此时的湯邑,历经荀少彧,三载苦心治理。
赫然建起一间间民居,并以东、西、南、北,四方四象格局,中央则为官邸之地。
一间间青砖黑瓦的屋舍,一如列阵以待的兵卒,横纵排列的整整齐齐,似乎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儿一般。
看着街道两侧的黎庶百姓,荀少彧眸光一闪。
“今时的湯县,有一万二千三户,估约四万人口。”
“可惜,吾南蔡地处偏远,有东、西、北三道纵横交叉,想要招揽人口、发展壮大,真是谈何容易。”
荀少彧有大野心,但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有着一个,能实现自家野心的依凭。
而这一方南蔡之地,就是他实现野心的开始。
“若真想纳入流民,开荒入籍,那三人就是一道不折不扣的障碍。他们是不会眼看着吾,如此顺利的蚕食周边,进而壮大的。”
“或许,现在的他们,也该按耐不住了!”
荀少彧遥遥望向北方,似有狼烟升腾。
…………
北蔡,
邯邑!
华美的官邸,一个个婀娜娇儿,娉婷美妙身姿,柔软的腰肢,挺翘圆润。
荀少贺面带醉意,摇头晃脑的看着堂中,散发糜烂气息的歌舞。
他头戴金冠,身着黑纹衮袍,腰间缠着金纽玉带,俊秀的面庞,似有一丝阴唳之色。
荀少贺仰头举杯,杯盏中的酒水,纷纷洒落。
一坛坛陈年老酒,被他还不吝惜洒在地上,不时酒香升起,弥漫在大堂之中。
“好酒……好酒……”
荀少贺拍手,一脸朦朦胧胧的醉意,就连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
“咕噜……咕噜……”
他大口喝着,嘴角满溢出的酒液,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大量的酒香,有若实质一般,令rén liu连忘返。
荀少贺一边看着新编的曲目,一边小口小口的‘滋滋’品者。
碰——
一名娇弱的美婢,正摇摆着衣裙,脚下一时不稳,竟然摔倒在地。
极为巧合的,踢翻了荀少贺身畔,摆着的一坛佳酿。
这坛子泥封的坛口,登时碎裂开来,数道深浅不一的裂痕,小股小股的酒水,很快溢流了满地。
看着仍旧流淌酒水的泥坛,大堂中的所有美婢,美眸都睁得极大,檀口微微张开,玉腿不由得颤抖。
荀少贺性情狷狂、暴戾,动辄伤人性命,在南阳烨庭之时,就因此而风平极差。
如今他执掌一邑,生杀予夺由心,几万黎庶在握,也是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高兴了,要杀人庆祝;心情恶劣,也要杀人来宣泄。
可谓是十足的暴君姿态,令人除了恐惧,不做第二感想。
噗——
这女婢满脸惊惶,不住的磕头叩首,不一会就脑壳青紫,但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生怕荀少贺一怒之下,自己的小命不保。
当然,这美婢的心思,荀少贺也懒得猜测。
荀少贺懒洋洋的道:“来啊……”
北邑作为蔡地,最为富庶的一地,就是人口数量,也是南蔡的十数倍。
故而府邸中的兵甲,都极为精锐的甲士。
“在,”
四、五名兵甲进们,恭声道。
“拉下去,”
荀少贺轻声道:“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拉下去……把她的小鼻子,给我削下来,让她长长记性。”
这般残忍的话语,荀少贺似无所觉,脸上挂着笑意。只是靠着主位上,就让人头皮发麻。
“喏,”
不顾美婢的哭嚎,几名甲士架着美婢远去。
一会儿功夫,就听着外面,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美婢之下场,已经可想而知!
荀少贺嘿然一笑,笑中混杂着数之不尽的嘲讽。
“尚遏兄不请自来,可非君子做为,不知,有何贵干乎?”
倏然,荀少贺看向一旁阴影,瞳孔染上一抹血红。
“哈哈哈……不请自来之人,少贺贤侄,毋怪……毋怪……”
这是一尊少年,但眉宇间的雍容,以及谈吐中的桀骜,似是两个极端,令人心生悸动。
“荀尚遏!”
荀少贺眸光闪动,在这蔡地封邑中,能叫他一声‘贤侄’的,也只有这一位了。
大宗傅荀太庸幼子,东蔡大夫荀尚遏!
唯有那一位,能稍稍占一下他的便宜,还能囫囵着全身而退。
荀尚遏面目张扬,也是个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主。
有着那位大宗傅荀太庸一日,这不过区区千里蔡地,荀尚遏横行无忌。
“小叔父……”
荀少贺‘亲切’的喊着,若非他牙齿咬的嘣嘣响,可能这一副表情,真能让人信服三分。
“乖啦……乖啦……”
荀尚遏抱胸,志得意满的应着,毫不顾忌荀少贺满含杀意的眼神。
荀少贺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强自笑着:“不知,小叔父驾临,吾这邯邑,真乃蓬荜生辉也!”
荀尚遏年龄虽于荀少贺一般,但辈分却是荀少贺的叔伯。
而且,还是一尊大宗师亲子,亲旧关系脉络,错综复杂难辨。就连荀少贺这等浑人,也不敢小觑半分。
“你知道就好,”
荀尚遏大笑:“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不撵我,我这个东蔡大夫,只得厚颜承受了。”
这荀尚遏,也曾是蔡地少主,在蔡地的内外关系,都能疏通方向,影响力不容忽视。
荀少贺笑意一僵,道:“小叔父此来,该不是单单与吾叙旧的吧!”
荀尚遏哈哈一笑:“聪明!”
“吾此来一遭,就是想和你谈一谈……关于荀少彧这小子的……”
说到荀少彧时,荀尚遏刻意停顿一瞬。看着荀少贺突变的脸色,啧啧称奇起来。
“是他?”
荀少贺蹙眉,眉宇中闪过几分不耐。
“莫非,是那小子自己挺不住,想要找小叔父做说客,让我放他一马?”
不要看南蔡兵盛,荀少彧今非昔比,势力一日强过一日。
但北蔡之地横跨吕国交界,直面南蔡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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