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咱来……”
浓重的鼻音,江谲一声怒喝,蛮血沸腾剧烈,经络凸起道道狰狞。
虽然江谲如此喊着,但呼延明、楼介二人的攻势不止。
一时间,三个蛮人首领出力,带给荀少彧的压力,不亚于三大宗师携手。
然而荀少彧仿佛愈战愈强一般,潜能无穷无尽,一身斗战浑熟之极,在三大古蛮之体当面,依旧战力不该,甚至一度压的三人疲于招架。
只是荀少彧看似勇不可当,实则心头暗暗叫苦。
这一战看似大出风头,但荀少彧的底牌,也是暴露的一干二净。
而最让荀少彧心痛的,还是【道身】灵肉合一,所消耗的南蔡气运。
这固然让荀少彧战力暴涨,占尽了上风,但一旦气运耗尽,没了转化来的源力催动石镜,他仍旧脱不得困局。除非他舍弃南蔡基业,做一介liu wáng之人。
踏!踏!踏!
蓦然,一阵马蹄践踏席来,似如地震余波一般的兵势,震动着山间内外。
这是百胜之兵,百战之兵才有的军威、军势。
荀少伤胯马而来,身着黑甲,佩着一口断刀。上阳朝紧跟其后,乌压压一片的骑兵,铜矛铁盾林立纷纷。
每一甲士势气雄壮,军势凛凛间,恍惚一头猛犸巨象踩踏虚空,象鼻蜷缩,一蹄踏下时虚空摇晃。
“吁!!”
荀少彧一勒马栓,数千大军纷纷停住。
轰——
整齐的步伐,一致的踩踏,几乎数千近乎一音。
“来援兵了!”
带着如释重负,荀少彧拳势愈发凶猛。虽然只是混元一气大神通的皮毛,但荀少彧肉身暴发的杀伐,仍旧让任何宗师,都要为之侧目。
顺势迫退三大蛮人首领后,荀少彧一步步退回军阵当中。
但荀少彧目光tou zhu在荀少伤身上,泛着丝丝不解。
荀少伤、荀少贺、荀尚遏这三人分据蔡地一角,分割蔡地气运。若想有朝一日统和蔡地,成为一方封君、上蔡大夫,他们彼此都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故而,他们彼此间,称之为竞争对手也毫不为过。
毕竟蔡地千里,一地封君的目标,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不能,也不可割舍。
这不但是他们自家万代的根基,也是自身道途的一大机缘。
元始诸天 第一三七章图谋虎皮
因着气运之妙,荀少彧能在短短时日,肉身躯壳突飞猛进,炼就二九之数的根基,其中气运助益之大可想而知。
若是他一人自揽蔡地气运,浓烈人道气运在身,便是【脱胎换骨】之境,也犹自可得可见,不再遥不可及。
有着如斯诱惑当前,便是父子反目、夫妻倒弋、兄弟成仇,都只若老生常谈尔。
故而,在蛮rén dà举进略南蔡之时,上阳朝虽向荀少伤等三人求援,但在荀少彧心中,这三人多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或许,其间还不乏有着趁机吞并南蔡的心思。
毕竟以往,也不是没出现过,因着蛮人势大力强,而狼狈奔逃、丢舍自家封邑的大夫。若是能让荀少彧不战自退,也能省了他们不少的心机狡谋。
但是,如今的荀少伤悍然率兵襄助,打破了蔡地暗流的默契。当真让荀少彧有了一些惊诧,荀少彧展现来的气度,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虽然荀少彧这一辈子,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着如此风度。甚至一度极为鄙夷如斯‘迂腐’,但作为最终受益者的荀少彧,也不得不领下这一分情份。
“少彧贤弟南阳别离,没想到今日如斯相见!”
荀少伤气魄斐然,跨下战马披着片片龙鳞,低头喘息间,点点黑芒迸射。其气势如虹,眸光开阖间,自具一股摄人心魄,让人畏惧、惊怖的神姿。
荀少彧稽首,面露动容,慨然道:“吾也没想到,最终出兵襄助吾的,会是少伤兄啊!”
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面对三大蛮人首领,哪怕荀少彧武力全开,一身底蕴齐出,也不见得能挡得住其联手。
这是生死存亡之机,此刻荀少伤率兵而至,无疑雪中送炭,弥足珍贵尔。
“哈哈哈……”
荀少伤微微一愕,畅然大笑:“少彧兄言重矣……吾等皆是荀氏子孙,吕国公室一员。这蛮人践踏蔡地,何不是犯吾荀氏,侵吾国土焉。”
“吾为荀氏子,岂会容卑贱诸蛮,窃吾疆土国运。”
铮——
荀少伤缓缓抽刀,断刀摩擦刀鞘,清冷绝冽之音,自刀身震颤不休着。
铮——
这一口宝兵级数的断刀,刀口似如冷月昭昭,呛啷啷悲鸣之音,交织为一抹纯纯幽幽之光。
“区区蛮人小族,也敢窥伺吾吕国疆域,该杀!”
“该杀!!”
荀少伤刀意冲盈,直上九霄云端,眸光似如水波,刹那涟漪泛起。
“大道指玄刀!”
这一门直指先天之妙的顶尖武学,既是这门武学成就了荀少伤的煌煌武道,也是荀少伤成就了这一惊世绝学的大道精要。
荀少伤仿佛生而为刀,刀心相合,更是得了蔡地一角气运,武道突飞猛进,俨然有了些许先天宗师之相。
轰——隆隆——
刀光辉耀横空,重重压下波澜三千。荀少伤以刀心,遨游天地大道之机,一式指玄神刀劈出,登时撬动周匝灵机。
“小儿,大言不惭……”
江谲一步踏出,气血磅礴涌动,一如一尊不灭熔炉,血焰灼灼似如翡翠明亮,周身炽烈刚猛无铸。
五指紧捏拳印轰出,筋肉盘结凸起,近乎撑天柱石般的手臂,打出一道道音爆。
铮——
拳势重若山岳,落下之际,有粉碎空间之象。
荀少伤一身玄功精深,指玄刀芒在宝兵加持之下,更有了劈山分海大威能。
轰——
这一击,固然汇聚江谲战力巅峰的一拳。但荀少伤的武力,也在手中宝兵级数的断刀加持下,达到了宗师级数的战力。
风雷齐涌,拳势、刀芒交相辉映。近乎于两尊巨人较力,激荡起无穷灵机碰撞,铿锵交鸣间,犹zi shā机赫赫。
“哈哈哈……”
荀少伤仰天长啸,刀光绽放无穷光辉,倒拽天地之机,迎合众生戾气之机。
一刹那间,天地hun yuán似一点,复又炸裂风雷四散。
荀少伤不愧人雄之称,武力悍然踏入【脱胎换骨】的门径,立身于【伐毛洗髓】大圆满之上,堪为半步宗师之业。有着一口宝兵级数的断刀,更是豁然有了宗师级数的武力。
轰——
天地翻覆之间,一层层乱流崩塌。一片片血雾崩开,在重重乱流絮乱中,化作肉眼不可见的颗粒。
“好一口……宝刀!”
江谲面色铁青,强横的蛮体处于乱流中,浑身虽血肉模糊,却仍然稳稳的镇压着,周围纷纷乱乱之势。
但见,荀少伤宝刀悬空,微微轻吟间,似如蛟龙一般怅吟。
明镜似光的刀面,尚有水波粼粼,映衬着荀少伤淡漠的面庞。无声无息的煞气,足以折掉蛮人一半的心气。
一口宝兵的重要,在此刻此时一览无余。
宝兵,亦为宗师之兵、真人之器,个中威能神妙不可思议,超脱于凡俗之上,非是一切十炼兵、百炼兵、利器级数的兵刃能及。
见着二人之战,荀少彧眉心一跳。他虽有一面石镜,但石镜的辅助作用,多过正面征伐。
而荀少伤一口宝兵级数的断刀,可谓究竟杀伐之道,仅仅第九品之列,就能逆伐宗师。若是一朝第八品,岂不是有了大宗师之业。
毕竟穷究杀伐之数,舍弃一切奇妙之能。虽然失之以柔,但强横于刚,有了不容置疑的强横杀戾。
呼延明、楼介两大蛮人首领,虽然并未掺于交锋,但断刀的冷冷气机,依旧让他们腿如灌铅,迈不得一步。
看着谷口数千甲士,一面面旌旗猎猎作响,一名名着黑色甲胄的甲士,挽强弓、架劲弩,一面面盾牌高举,一杆杆铜弋自虎头盾牌间露出。
一头莽荒巨象之形,几乎是先前守军数十、上百倍数,高据众军上空,象鼻徐徐蜷缩,强烈的莽荒凶神气机,令人毛骨悚然。
江谲身躯骤然一震,脊椎似龙盘恒,龙尾横扫略过,周匝乱流一一炸响。
“走,”
江谲的目光,狠狠注视着谷口之外,那一片广阔天地,贪婪而又残忍的眸光,犹如狼豺一般无二。
那里,就是蔡地之土,就是九州之地,人道气运最为浓烈之处。
只要得到一块立足之地,就能让江谲脱胎换骨,蛮体臻达大成之境。
但是,顾忌荀少伤的强势,以及荀少彧突然暴发的战力。这些变数,都让江谲不得不,暂且的拾起野望。
呼延明、楼介闻言,皆然目露阴霾,默默的后退着。
蛮人固然性情彪悍如虎狼,善养三分凶恶气,却不代表着他们就不识进退、不知惧怕。
这荀少彧一人,就已是极为棘手,非三大首领不可挡之。若是再添一荀少伤,一人一刀暂且阻着三人中任意一人,其他二人单独面对战力一路暴涨的荀少彧,都绝无生理可言。
能作为蛮人一部之首,骨子里就有着拿得起、放得下的果断。
不然,早就在彼此厮杀、内耗中,项上头颅化为敌人的斟酒器皿了。
“走!”
“退!”
三人目光冷戾,看着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摆出一股困兽犹斗之态,步伐徐徐后退。
困兽犹斗,大有两败俱伤之势。这两方的平衡极为脆弱,一朝倾斜下来,荀少彧、荀少伤二人皆无全身而退的自信。
故此,荀少彧、荀少伤二人很有默契的,注视着蛮人战兵缓缓退出谷道。
谁也不愿动弹,谁也不愿打破这一脆弱的平衡。
直到眼前千数蛮rén dà军,完全退去的那一刻,荀少彧方才暗自的松了口气。
这一些蛮人对外团结,内部虽多征伐,但一朝有威胁,就会立时一致对外。
而且荀少彧本身的南蔡兵甲,根本不足以绞杀蛮人,若想强留这些蛮人,不吝于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荀少彧还不如放蛮人退去。毕竟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蛮人若无十足的把握,必然不敢再来侵犯蔡地。
而等蛮人们,有了这一份把握,荀少彧自己都周游了不知多少世界,一身修为定然超凡脱俗于世。
…………
湯邑,
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把臂,踏入官邸正堂。
而荀少伤带来的三千兵甲,驻扎于湯邑西城之外。
“……少伤兄,一刀横断,指玄刀罡无物不破,小弟心服口服,当坐首位耶!”
荀少彧言辞恳切,堂內一众僚属纷纷颔首应声。
“大夫少伤之能,通地彻天,吾等臣僚拜之……”
一众呼声中,臣僚们纷纷顿首,面带崇敬之色。
荀少彧、上阳朝等一众臣僚,都默契的把荀少伤摆在一个极高的位置。
荀少伤见着,不住的摇头,也不自居功高,神思极为清明,道:“少伤非地主,如何能高居这首位?”
“少彧贤弟为南蔡大夫,愚兄虽痴长一些,也不敢逾越士大夫之序。”
荀少伤的一番话中坦荡直抒,如沐春风一般,令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只是,荀少彧心思阴暗,从来都不惮以最黑暗的心思,去揣测人心叵测的。
两世为人的他,在前世染缸淤泥里混了数载,想要再成为白莲花般的人物,是不再可能了。心一旦黑了,想要洗白是白不得了。
只是,看看他人遨游诸天万界,不是大开后宫,镇压一切敌,个个霸气凛然。于诸多世界中称宗道祖,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而荀少彧却谨守‘苟’性,张扬霸气是万万学不到的,谨小慎微到了极点。一肚子阴谋诡计,倒是让他为帝为皇,学出个青出于蓝。
当然,为帝为皇者的心思,自然不再是‘阴谲’可比,该是猜忌多疑、狼顾鹰视之相。
虽然荀少伤的雪中送炭,着实是让荀少彧动容。但心性凉薄似他一般,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回转湯邑的一路上,看似荀少彧诚恳待人。实际上以他,深沉的不见边底的心思。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荀少伤。
这荀少伤为荀氏人雄,才智过人之极,本就不可等闲视之。
荀少彧若想一统蔡地,汇聚蔡地气数,证就先天宗师之道。荀少伤此人,就是一块不得不正视的绊脚石。
怀着这般纠结的心思,但荀少彧面上仍是赤诚一片,一路上也甘为伏小作低。
脸厚心黑者,得枭雄之道三味,奸雄之术七分也!
荀少彧一脸诧然,‘懵懂’道:“少伤兄是吾族兄,吾事少伤兄如嫡亲一般。长兄如父,吾请兄长居于首位,正是小弟的一片片拳拳之心。”
“莫非,就连兄长也看不起小弟,认为小弟位卑,不可深交吗?”
荀少彧演艺技巧妙到毫颠,举止神情乃至一颦一笑,都自有真挚情感包容。
荀少伤神情一顿,沉吟一会,语气松动道:“如此,愚兄受之有愧啊!”
荀少彧更是近了一步,慨然直爽,道:“自今日始,南蔡上下,唯少伤兄马首是瞻,还望兄长勿要嫌弃。”
既然荀少伤有意应承了下来,荀少彧就果断跟进一步,意向chi luo裸的向荀少伤靠拢。
须知,这荀少伤可是一根粗大腿,作为三老之一荀太微的嫡孙,潜在势力极为庞大。而且其自身,也是蔡地一方大夫,又有着‘雪中送炭’的情分在。荀少彧要是能稳稳抱住这根大粗腿,或是有着这一张虎皮,也能震慑蔡地的其他人。
这‘雪中送炭’之情,也不仅仅是‘受恩’之人的情分。就是‘给予’之人,同样也会因为这份情分为纽带,而下意识的‘另眼相看’。
而且名义上,自此以后就以荀少伤为首。荀少彧让荀少伤担当靶子,承担一些恶意。但荀少伤也是赚足了眼球,以天骄之让自家的资源稍稍倾斜,也就什么都有了。
就是汉昭烈刘备,未发迹的时候,也是见一个抱一个大腿,抱一个则死一个大腿的。
这一次蛮人来袭,虽然暂且过去了,但南蔡的嬴弱,还是让所有对其有想法的人,愈发的垂涎三尺。
既然如此,荀少彧还不如就赌上一把,拼尽南蔡的全部家当,抱上一根金大腿,借此谋一张虎皮让其他有想法的人忌惮一些,自身获得些许喘息之机。
而且,荀少彧固然意向依附,但最多也就是个听调不听宣。
一旦荀少伤想要反客为主,借着机会染指南蔡。那还要看看,二人各自的手段权谋。
元始诸天 第一三八章暗箭难防
官邸正堂,觥筹交错!
此间,众多僚臣配座,荀少伤麾下大将也坐于席间。
荀少彧高举青铜酒爵,向荀少伤敬道:“兄长之恩,天高地厚;兄长之德,高山仰止。小弟铭感五内,此生此世唯兄长马首是瞻。”
“请!”
在荀少彧敬酒之时,众多僚臣亦纷纷上敬荀少伤。
“请!”
端坐主位的荀少伤,案几上满布珍馐,断刀轻放于案几一角,青铜酒樽丝丝酒香沉淀。
荀少伤拾起酒樽,宽大的衣袖遮面,仰头一口干尽,只觉酒水甘冽,滴滴酒液在唇齿间,停住着三分余香。
“族弟,且勿谦逊至斯,让为兄着实面赤燥红啊……”
荀少伤毕竟是三老之一荀太微的嫡孙,固然是荀氏支脉,不比荀少彧主脉尊荣。但荀少彧只为庶子,还是个无母族势力支撑的庶子。故而两者相较,反而是荀少彧这个主脉庶子,在荀少伤支脉嫡子面前,低了何止一头。
看人下碟之事,不只是烨庭宫中显贵为之,就是寻常人家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有母族势力支撑,荀少彧可谓举步维艰。
若非如此,荀少彧也不用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处世修身。
况且两相一较,荀少伤当然是有资格,在荀少彧面前称兄言长的。
“哈哈哈……来,来,”
荀少伤抬酒示意,众人态度热切,也纷纷跟进着。
两人一副兄弟情深之态,但荀少彧未说自家凭什么底牌,能独立横斗三大蛮人。而荀少伤也未言及,这一敏感问题。
只是酒意上头,免不得言语试探一些。但荀少彧‘醉’意恰逢甚浓,踉踉跄跄般,不知所以然的嘟囔着。
“歌舞……”
一名内侍眯了眯眼,悠长尖细的声音,自堂中回旋二三。
登时,一名名姿容颇为饱满的女姬,衣着鲜艳且又夺目,手臂上银色铃铛,当当作响着。
佩戴足铃、手铃、脖铃,一十八名青春靓丽少女,摇拽着香风,让人整个都酥软了一些。
湯邑只有千余户,四千不足的人口,就是千挑百选,也就是眼前几人而已。
虽然姿容出众,但也就是乡间少女的程度,距离大邑中的二八佳人,还要差上不知多远。
荀少伤绕有兴致的看着摇拽身姿的女姬,浅浅一笑,道:“族弟的南蔡,还有能力蓄养女姬,看来也不似表面一般窘迫。”
堂中僚臣们微微有些尴尬,荀少彧面不改色,笑意盈盈的斟上一杯酒水,道:“小弟献丑尔,南蔡地小民贫,只有如斯歌舞招待兄长,少彧惭愧啊……”
丝竹悦耳,清冷缠绵,在众人耳畔,徐徐回转荡漾。
“哈哈哈……族弟谦逊如斯,不似当日上元礼时的风采耶!”
…………
茫茫大戈壁!
风沙滚滚的戈壁滩,尚有几具白骨,空旷的眼眶,无声的凝视着前方。
江谲面色苍白,矗立于风沙叠起之间,吞吐着周匝燥气十足的灵机,chi luo着的上身,尚有许多疤痕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意味甚浓。
“噗!”
猛然,江谲一口黑血吐出,黑血落地之时,沾染着沙尘,让满地金沙染成昏黑。
看着脚下侵蚀的漆黑,江谲嘿然一笑:“好狠、好快的刀啊!”
江谲既然是周边蛮人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强人,但经连大战数场,精血元气空耗亏损,且中了一记指玄刀罡,刀罡深入骨髓间。若非他离着大成蛮体只有一线之差,根本无法坚持至此。就会让骨髓中蕴藏的指玄刀罡,撕裂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而荀少彧的武道大开大合,极尽力之一道升华。其间固然有撼天动地大威能,但在精妙细微之时,尚留一些疏忽余地。
毕竟混元一气功的强横霸道,只是注重肉身上的成就,想要似荀少伤的指玄刀罡一般,窥见杀伐无上真谛,还是差了不知多远。
故此,江谲与荀少彧攻伐惨烈,仍不依不饶的力战不退。却在中了一记指玄刀罡之后,果断的当场撤离,不再久留滞停。
那一刀的狠绝,是让江谲这般人物,都为之惊艳的。
“可惜,莫非大好时机就要从指尖溜去,吾这一生再也无望人道气运了?”
“吾这一生,都无望天下霸业乎!”
江谲呢喃自语着,雄壮的身躯屹立于大戈壁中,尤为显眼之极。
风沙漱漱,自耳畔间回响的暴风席卷声,让江谲面色愈发的愁苦。
踏!踏!踏!
楼介迈着不轻不重的步伐,走到江谲身畔站定。
“lǎo jiāng,你可是咱们如今的主心骨,万万不能有所闪失。俺看你历经谷道一战,似乎是受创不浅,不知lǎo jiāng你还有几层战力。”
楼介眉宇沉重,看着江谲的面色,不乏试探意味的说着。
蛮人中强者为尊,江谲以近乎大成蛮体的血脉力量,得到三大部族的敬畏。
若是一旦江谲,失去自身的实力保障,三大部族不说是立刻离心离德,但要想再捏成一股势力,想要耗费的心思,就不知要有多少了。
便是江谲麾下的部族,都可能有些不稳。一些冒进的族人,未必不会试图挑战江谲的首领地位。
“你可以试一试,”
江谲眉心一跳,淡淡的开口。
话语中的冷戾,让楼介神情一凝,看着江谲眉宇中的阴冷,心头猛地一跳。
狼群中的头狼,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作为头狼既然享受了优先的交配权,乃至于掠食权。就要时刻的经受,年老、新狼的挑衅。
现在的江谲,在许多人眼里就如头狼一般,即是充满着危险,同时也带着非同一般的际遇。
楼介汕汕一笑,道:“兄弟也是担心你,怕你有何闪失……唉,是老弟失言了。”
江谲漠然道:“古九州神土,岂是那么好染指的?这次的无功而返,也是吾意料之中。”
“你的意思?”
楼介似乎听着江谲,话中隐含的深意。
“荀少彧、荀少伤、荀少贺、荀尚遏……”
江谲一一念叨着,这蔡地四角的诸人,似乎颇为熟捻。
“他们几个,都是荀氏有名的骄子,如今都在这一方地域中,彼此相邻而居。若是无甚大小龌龊,咱是不信的。”
江谲面上的冷意,似乎愈发明显。
楼介若有所思的颔首,道:“呼延明一直都说,在蔡地方面蓄养了些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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