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中午时分,李延庆抵达了乌龙寨,杨槐和严九龄连忙迎了出来,“听说参军遇到伏击了,我们担心得不行,一夜未睡!”
李延庆淡淡笑道:“多谢两位关心,我运气不错,多亏孙知寨救援及时,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杨槐连连拍自己胸脯,仿佛心有余悸,“真是万幸啊!若参军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回去交代?”
严九龄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愧疚,低下了头,李延庆目光如炬,看得清清楚楚,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严九龄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但此时却不是机会,李延庆不露声色对两人道:“收拾一下吧!明天我们回太原。”
“神泉寨和通秦寨不去了吗?”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李延庆摇了摇头,“公文都丢了,怎么去?以后再说吧!再说这一带也太不安全了,到处都是西夏探子,我差点死了一次,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
“参军说得有理,我们也希望早点回太原,这里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
入夜,在乌龙寨的小酒馆里,王贵置酒给李延庆送行,李延庆凝视着杯子里浑浊的酒液,酒液在杯子里打着旋,浮起一层白沫。
王贵有些不好意思道:“山野小寨,实在没有什么好酒,他们家的羊酒已经是最好了。”
李延庆笑了笑道:“你这里有酒喝就已经很不错了,太原大营内饮酒一次杖一百,饮酒三次处斩,你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这倒也是,大家都说边寨很艰苦,其实我们自己觉得不错,有酒喝,可以找女人,想吃肉,自己去外面狩猎,就是稍微危险一点,可大战打起来,谁不危险呢?他娘的,活一天就痛快一天,明天的事情想它有卵用!”
李延庆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揶揄王贵偷偷上妓院一事,他当时满脸通红,极力解释,可现在......找女人已经随口而出了,这是环境改变人,李延庆觉得王贵已经走上自己的人生之路,不需要自己再刻意改变什么,其实岳飞、汤怀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到这,李延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王贵道:“我不去神泉寨了,你若见到牛皋就替我给他说一声,下次我再去看他。”
王贵点点头,“我会的。”
沉默片刻,王贵又道:“你的风险要比我们大得多,你自己当心,大宋的官场很黑暗,其实西北军也一样,名义上种师道是主帅,但实际上他只控制了部分权力。”
“此话怎么说?”李延庆追问道。
“我也是听知寨喝醉酒时说的,西北军有童贯的势力,也有高俅的势力,相比之下,其实种帅的势力最小,看这次伏击你的西夏人就知道了,孙知寨今天告诉我,被你射杀的野利安是西夏排名第一的擒生军将领,在西夏名气很大,是从兴庆府过来的,并不是边疆将领,孙知寨也非常惊讶,你居然惊动了兴庆府,延庆,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
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或许事情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寒门枭士 第三百零七章 反客为主
次日一早,李延庆离开乌龙寨返回太原,孙清得到一百多匹上好战马,又立下了功劳,着实感激李延庆,便亲自率一千人护送李延庆过黄河。
这次他们运气不错,遇到几艘运送粮食的千石大船,很平稳地渡过了黄河,一行人策马继续向太原府而去。
当天晚上,他们抵达了石州方山县,在方山驿馆住了下来,驿馆没有别的客人,房间几乎都空着,他们一行人住了三个院子,杨槐和严九龄住一个院子,三名军士住一个院子,李延庆单独住一间小院。
入夜,李延庆正在小院里来回散布,这时,院门处传来了敲门声,李延庆上前开了门,外面竟然是严九龄,这让李延庆有点感到意外。
“严公,这么晚有事吗?”
“我我”严九龄脸胀得通红,目光闪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请进来坐!”
李延庆将严九龄请到房内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问道:“杨主事不在吗?”
“他他去找女人去了。”
严九龄鄙夷地撇撇嘴,“他家婆娘管得严,所以一出门他就到处逛妓院,而且不止找一个,至少要半夜才回来。”
李延庆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严九龄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他耐心地喝茶,等待严九龄继续往下说。
严九龄叹了口气,“我已经五十岁了,这辈子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可这一次”
李延庆喝口凉茶,淡淡一笑,“莫非严公也参与了西夏人伏击我的计划?”
李延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在严九龄的耳中却俨如一声惊雷,他一下子呆住了,原来李参军心中清楚得很啊!
羞愧和害怕令他一时仓皇失措,情急之下,他‘扑通!’跪了下来,“我是有罪,但我没有参与害参军,我不想背这个黑锅!”
李延庆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杨槐留在乌龙寨不走,我便知道你们心中有鬼了,如果不是你们暗中通报西夏人,西夏人会这么清楚我的路线?这次巡查的线路也是你安排的,你觉得自己能脱身事外?”
严九龄羞愧地低下头,“是杨槐去通知西夏人,应该是前天晚上,你出发的前夜,乌龙寨里面有他们的人。”
“他们是谁?”李延庆追问道。
“这个我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
“你不说,他们同样会杀你灭口,我没有被除掉,你又知道得太多,你信不信,回去后你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严九龄低头沉思片刻,身体陡然间颤抖起来,对方承诺给他五百两黄金,并升他为司兵主事,他才鬼迷心窍答应了,现在想起来,对方怎么可能给他五百两黄金,必然是杀了他更省事。
“是赵源,还有他上面的人要杀你。”
“上面的人又是谁?”李延庆有点不耐烦了,怎么总是一点点挤出来。
“我不知道,听说也是京城高官,具体是谁赵源不会告诉我,但杨槐知道,我的任务是安排线路,路上再配合杨槐。”
“莫非是种帅?”李延庆试探着问道。
“不是!绝不是种帅,有一天杨槐给我说过,他们最终要对付的人,其实其实就是种帅。”
李延庆立刻想起了王贵给自己说的话,西北军不仅有种师道的势力,还有童贯和高俅的势力,他大概已经隐隐猜到了一点。
“你回去吧!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当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
“可是可是他们要杀我灭口怎么办?求李参军救我一命!”严九龄苦苦哀求。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自然也不会杀你灭口,以免引起不必的怀疑,而且他们一定会再利用你,继续找机会除掉我,只要你不提五百两黄金之事,我想他们暂时还不会杀你灭口,甚至我还会更信任你,让他们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关键是你自己要咬住口风,明白了吗?”
严九龄默默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不仅没有从上条贼船中下来,而且又同时上了李延庆的贼船。
李延庆又笑眯眯对他道:“事成之后,我会赏你一千贯钱,再让种帅把你调走,总之,不会让你吃亏。”
严九龄只得无奈地暗暗叹息一声,躬身行礼,“多谢李参军的关照!”
过了石州后便是太原府了,第二天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返回了阳曲县,在城外路口,李延庆对杨槐和严九龄道:“你们一路辛苦,先回家休息吧!给大帅的报告我来写,还有三名阵亡弟兄的抚恤,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李参军直接去军营吗?”杨槐问道。
李延庆点点头,“今晚就必须把报告交给大帅,你们回城吧!若遇到大帅,就说我会向他详细报告。”
“属下明白了,请参军也早点休息。”
李延庆向他们拱拱手,带领三名军士向军营方向飞驰而去。
望着李延庆远去的背影,杨槐阴**:“似乎他没有怀疑?”
严九龄冷笑一声,“勾结西夏人,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
杨槐脸顿时一沉,“这种话以后不准乱说,你记住了,连家人都不准说,当心祸从口出。”
严九龄沉默了,杨槐瞪了他一眼,这才道:“走吧!先回去汇报此事,这次算他走运,下次就休想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杨槐狠狠抽一鞭马匹,两人一前一后向城内疾奔而去
中军大帐内,种师道异常震惊地听完了李延庆的汇报,这是非常严重的事件,两百西夏骑兵在宋境内伏击军队重要官员,以李延庆掌握的各种情报,一旦西夏军得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很庆幸李延庆没有被抓走,成功突围出来,但种师道毕竟身经百战的老将,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事件的蹊跷之处:伏击地点并不是边境,西夏军怎么可能有两百骑兵深入宋境,而且正好伏击了李延庆,这显然是一次事先有预谋的袭击,又是谁把李延庆的行踪泄露出去?
种师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李延庆,“李参军是不是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对我说?”
李延庆点点头,“我只是细思极恐,这件事显然是我们内部有人和西夏有勾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至少这个人非常了解我的巡视计划,掌握我的行踪,大帅觉得会是谁?”
种师道沉吟一下道:“莫非是乌龙寨的人?”
李延庆笑着摇摇头,“乌龙寨可不知道我的巡查计划,他们事先根本不知我要来,而且我在乌龙寨只呆了一天,西夏骑兵就算长翅膀也飞不过来。”
种师道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他明白李延庆的意思了,也知道是谁在陷害李延庆,赵源几次三番说李延庆是童贯的人,劝自己把李延庆调走,只能是他所为,而且也只有他最清楚李延庆的巡查线路。
种师道的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赵源真的和西夏军有勾结的话,那西北军的老底不就早就泄露给西夏了吗?
他心急如焚,再也忍耐不下去,厉声喝道:“来人!”
李延庆却淡淡道:“如果早知道大帅这么急着找赵源,我就不会急着向大帅汇报此事了。”
这时,进来两名亲兵,躬身道:“请大帅吩咐!”
种师道摆摆手,“你们先下去!”
两名士兵下去了,种师道这才问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帅,我并没有确凿证据,他是不会承认,大帅现在问他,只会打草惊蛇。”
种师道愕然,什么叫打草惊蛇?难道赵源背后还有什么人不成?
“大帅,我已经审问过严九龄了,他告诉我,赵源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他上面还有人,但具体是谁严九龄也不知道,恐怕这个人不光是针对我,最终目标还是大帅,有人想夺西北军的军权。”
种师道沉默片刻,“如果你不幸身死,会怎么影响到我?”
“如果我不幸身亡,一定会有人在天子面前弹劾大帅轻视新科进士,第三名探花不幸身亡,大帅难辞其咎,如果有人存心想夺大帅的军权,这件事的后果便可以被无限放大,诸如边境防备荒弛,两百西夏士兵深入宋境等等,天子也未必保得住大帅。”
种师道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知道李延庆说得是实话,在大宋,战死十名武将也比不上死一个文官,尽管很不公平,但这却是铁的事实,如果李延庆身死,那童贯岂不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沉吟片刻,种师道缓缓问道:“有传闻说,李参军很被童太尉赏识,这次李参军来西北军任职,可是童太尉在背后运作?”
李延庆摇了摇头,“我从来就不是童太尉的人,童太尉是希望我能进朝廷户部为他效力,但我没有答应,自从两年前他把我赶出府门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此言当真?”种师道疑惑地看着李延庆,他一直以为李延庆是童贯安排来西北军,没想到李延庆竟然和童贯没有任何关系。
李延庆知道自己和童贯关系破裂的消息迟早瞒不过种师道,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说出来,不管种师道是否相信自己,但只要自己这次真的帮助了他,便至少可以将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李延庆笑了笑道:“人人都想往脸上贴金,象我这样把脸上金子扯掉的,恐怕没有几个吧!”
种师道凝视李延庆片刻,他知道李延庆说的是实话,童贯不缺武将,缺是的朝廷势力,象李延庆这样的探花进士,童贯不把他安插进朝廷,却把他打发来西北军,确实不可思议。
而且如果当初自己当初不用他,他也变成了一枚闲子,童贯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李延庆确实和童贯没有关系。
想到这,种师道心中的疑虑稍稍缓解,他点了点头,“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延庆缓缓道:“某些人想除掉我,光面堂皇说起来也是内部权斗,一点点处罚也无关痛痒,可如果是和敌国勾结而出卖大宋利益,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大帅可以堂堂正正的处斩这些浑蛋,我想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怎么个主动出击?”种师道饶有兴致地问道,他对李延庆开始刮目相看了,不仅箭法了得,而且谋略也那么厉害,说不定可以让他也加入军事参谋。
李延庆冷冷道:“他们在乌龙寨给我设了个陷阱,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他们也尝尝落入陷阱的滋味。”
种师道知道李延庆的能力,两百西夏军队都拿他没有办法,那他也一定能将此事妥善处理好,种师道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就让杨再兴来助你,需要什么帮助,你直接给他说,我会全力支持。”
寒门枭士 和大家随便闲聊几句
大家从情节发展其实可以看出一些老高构思的脉络,从主角小时候求学练武的故事,一步步到发解试结束,然后进京发展,到科举结束后,中间再穿插一些支线,主角的早期故事就结束了。
步入官场正好是宣和元年,老高让主角最初走的是军中文官的路子,也是大宋的特点,武将不能掌正印,必须是文官才能掌军。
之所以放在西北军,因为宣和元年正好爆发了宋夏之战,让主角跟随种师道去混混军中人脉。
写到这里,大家应该就能看出一点端倪了,将来小李的根基会放在西北,不过不会那么顺利,会曲折一点,得慢慢写才行。
这本书预计是四百万字左右,现在才一百万字,故事还很长。
另外再说说赵佶,宋徽宗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昏君,但老高个人感觉,赵佶其实也并不昏庸,贪图享受,重用奸佞倒是真的。
如果说赵佶最大的战略失误是联金灭辽,那么南宋末年,宋朝依旧是联蒙灭金,和北宋走的是完全一样道路。
从今天的角度看,确实是愚蠢之极,但如果从当时来看,宋朝确实没有意识到金朝和蒙古的实力会那么强大,他们对辽和金的仇恨刻骨铭心,灭辽和灭金属于当时的政治正确,我们不能把历史旁观者的清醒强压在当局者的身上。
赵佶最大的问题重用了太多宦官,北宋末年宦官当政也是政治腐败的一个原因。
但赵佶为什么要重用宦官,恐怕还是为了和文官势力抗衡,老高在写初见李清照那一章时,其实已经借书中人的口说明了当时文官势力的强大,蔡京几度被贬,又几度被重用,恐怕也是赵佶不得已。
老高不敢说文官集团误国,但如果把北宋灭亡的全部责任强压在两个皇帝身上,确实也不太公平。
我们今天看到宋徽宗很多荒诞之事,比如和李师师如何如何,老高就觉得是后人为了让赵佶承担北宋灭亡的责任而有意渲染出来的故事,让人觉得此人是昏君,北宋当然就是毁在他的手上。
但制度上造成种种的恶果呢?强大的文官势力对北宋决策的影响呢?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
老高并不是在替宋徽宗翻案,他是法人代表,公司倒闭他当然是负首要责任,只是公司倒闭的根源未必是他的原因。
寒门枭士 第三百零八章 局中六人
在阳曲县城东一条叫做大槐树巷的小街内,有一座占地十亩的大宅子,平时宅子大门紧闭,连巷子里的邻居也不知道宅子里住着什么人,大家只依稀记得,这座宅子和一个去世的官员有关。
入夜,巷子里内一片寂静,大部分人家都早早歇息了,偶然会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发出野猫的惨叫声,使得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
这时,一个黑衣人快步从巷子口匆匆走来,一直来到常年紧闭的大门前,他向两边看了看,便有节奏地拍了拍门环,不多时,门吱嘎一声开了,黑衣人闪身进了院门,大门随即又关上了。
院子里微弱的灯光照亮了黑衣人的脸庞,只见他脸庞黑瘦,下巴显得略长,年纪不过四十出头,一脸阴沉,正是太原府军衙录事参军赵源。
赵源刚刚听了杨槐的禀报,心中有些不安,便连夜来找人商量。
“张管事已经走了吗?”赵源急声问道。
“还没有走!”
赵源稍稍松了口气,快步向府内走去。
大堂上堆满大大小小十几个箱笼,看得出这里的主人要出一趟远门了,一名男子蹲在大箱前收拾着什么,他一抬头,见赵源走了进来,便起身笑道:“赵参军是给我送好消息的吧!”
“恐怕让张管事失望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子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瞬间得消失无踪,“你是想告诉我,事情没有成功吗?”
“本来应该成功,但那厮命大,又从西夏人的刀下逃了回来,也是西夏人太愚蠢,两百人还杀不了他,倒最后反而全军覆灭。”
男子心中失望之极,抱住了头蹲下,半晌恨恨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让我回去怎么向太尉交代?”
“这应该不是我的责任吧!我什么都安排好了,但西夏人办事不力,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赵源有些不满道。
男子脸一沉,冷冷道:“那是太尉的责任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趁李延庆还没有发现真相,我们可以再次下手,一定可以置他于死地。”
男子摇摇头,“你根本就没有理解太尉的意图,如果只是为了杀李延庆,那何必等他去边疆才对手?找一个刺客,今天晚上就可以解决了,太尉是要他被西夏人所杀,种师道才会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你不能只想到自己的利益,而坏了太尉的大事。”
赵源低下头,半晌道:“我希望得到太尉的进一步指示。”
男子瞅了他片刻道:“我明天一早发鸽信回去,最迟后天晚上,会给你一个答复。”
停一下,男子又道:“另外你和西夏那条线要保持联系畅通,说不定下一次,我们还需要和西夏人配合。”
“我明白了,那我先告辞。”
赵源起身走了,男子负手走到大堂前,望着赵源的背影远走,他也感到一阵头大,居然失败了,这让他怎么向太尉交代?
........
夜幕笼罩下的军营也格外安静,大部分士兵都已入睡休息,只有几顶大帐依旧闪烁着灯光,杨再兴步履匆匆走进了李延庆的大帐,大帐里灯火通明,李延庆正在伏案处理前一段时间积累起来的事情。
“延庆,有消息了!”杨再兴进门便兴奋地说道。
李延庆放下笔笑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杨再兴将一份情报递给李延庆,“就在半个时辰前,赵源去了大槐树巷的一座宅子里,在哪里呆了不足一刻钟就匆匆走了。”
李延庆起身取来一份阳曲县地图,放在桌上摊开,他很快在县城东面找到了大槐树巷,他用笔在这里画一个记号,对杨再兴道:“派两个弟兄装扮一下,去附近高价租一间民房,这里面的人要严密监视。”
“监视什么?”种师道大步从帐外走了进来。
杨再兴连忙给大帅单膝跪下行礼,李延庆也躬身行一礼,种师道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笑问道:“好像有收获了?”
李延庆笑道:“杨将军的手下发现了和赵源联系的人,我想让人监视住他们。”
李延庆指着地图,“在大槐树巷口内的一座宅子里。”
种师道呆了一下,“怎么会是在这里?”
“大帅知道这座宅子?”
种师道点点头,“这是原来西北军第二号人物刘仲武的私宅,刘仲武五年前去世后,这座宅子一直空关着。”
这时,李延庆取过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五个圈,一个是西夏,一个是赵源,一个京城某势力,另外两个就是种师道和他李延庆,不过他把自己画在中间。
他便对种师道说:“这就是有人要借西夏人之手来除掉我的形势图,我再重新梳理一下,我在大宋境内被西夏人抓走,必然会朝中造成极大的舆论,有心人就趁机弹劾大帅,居然让西夏军队进入大宋抓走进士,不管大帅怎么解释,严重失职之责难以避免,如果大帅被罢免,那谁会继任西北军主帅?我觉得这才是整个局势的关键。”
李延庆在白纸上画了第六个圆,“大帅应该知道此人是谁吧?”
种师道明白李延庆的意思了,他沉吟良久,看了一眼杨再兴,杨再兴立刻行一礼退下了,种师道这才缓缓道:“刘仲武去世后,他的儿子刘錡继续在西北军为将,他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但他升得非常快,五年升了三级,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步兵都虞侯,只比我低半品,他率一万军队目前部署在延安府一线,是我手下第一猛将,但如果说他和西夏人有勾结,我是绝对不相信,而且.....他太年轻,他的资历还远不足以接任主帅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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