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拳头轰然砸在长案上,雄浑的嗓音响起在帐内。
辽东盘桓的鲜卑乌桓,向来与袁绍的近,虽然这些年有过打压,也联合公孙度一起弹压,限制他们的壮大,可终究不会长久,要想一劳永逸,那就只有杀,最好寸草不留,顺便也告诉扶余国公孙度这些年,什么叫做狼群。
我们就是狼群
爹爹,娘说你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告诉震儿好不好?
放下竹简,高大的身形转过来,将小不点抱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说:爹爹可不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你们高叔叔。
孩童摸着父亲嘴边短短的胡渣,小声道:他去了哪里,震儿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啊他去打坏人去了。
孩童歪了歪脑袋,小脸贴过去,那父亲为什么不去,姐姐常说父亲很厉害,一个人打败了许许多多的坏人可震儿从未见过。
严氏牵着女儿走了过来,蹲下看着父子俩,逗趣的说:那让父亲也去打坏人好不好?随后,目光落在丈夫脸上,轻声叹道:夫君心中对高顺有愧,妾身是知道的,如今他与徐荣一起冀州,你担心他,就去吧,家中有我照看,没事的。
还有震儿,震儿也是很厉害的!长大了,一起跟爹爹去打坏人!稚嫩的童声很正经的在旁边说了一句,吕布看着儿子,伸手揽过三人在怀里,过了片刻,声音响起来。
兵甲都落满灰尘,该擦一遍了。他笑了笑。
第三百八十一章 狼群起舞
某一刻,鹰飞过天空。
云层之下,尘烟绕着城池在跑,轰鸣的马蹄声,成群的骑兵队伍举着绘有黑白两面狼图的旗帜集结在空旷的原野上,骑都尉苏仁庆季挥舞手中的兵器从众骑前方掠过,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发出狰狞的敲击声
肃杀的帅帐内,铜鼎正在燃烧。
酸儒艰难维持北方五郡的运转,如今是时候让他看到结果了数年前他还有在座不少人跟着我东奔西跑,被人打的四处流窜,好不容易才有了北地五郡的落脚之地,哪怕再贫瘠也是家咱们带着数十万黑山百姓来的时候,遍地都是鲜卑乌桓,处处是敌人啊轲比能还想将战火烧过来。雄浑低沉的声音,在虎皮大椅上的身影里发出,嘴部一圈的浓密胡渣微微张合,就像静待捕食的恶狼裂开了口吻。
所以他死了,辽西鲜卑成了我脚下的一条狂吠的狗,雁门郡的匈奴也成能我手中打熬的鹰,我们比以前过的日子好了,手中的兵马也比往日多了,一个个也都有了朝廷封赏的官了,都当将军了!可别忘了,这些都是怎么得来的
公孙止笑了起来,在白狼的额头上抚动毛绒,扫视着前方两排端坐的将领,随后缓缓起身,高大强壮的身躯屹立在案桌后,随意一站,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那都是我们一刀一枪,从别人手里夺来的,用我们身上的热血浇灌出来的,若是反让别人从我们手里抢走了土地城池,那真是天大的笑话,就算是皇帝也不行,何况是袁绍与其让别人来抢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听说冀州富庶,钱财粮秣堆积的难以装下,我真是羡慕啊袁绍怎么就那么命好,可能你们当中有人会不屑,一个堂堂正正杀出一片天地的人为什么去羡慕一个靠家世的影响的世家子。
踏踏踏脚步轻走,甲叶摩擦出轻响。
公孙止负着手一步一步走过众将的视野,看着前面卷起的帐帘,为什么不羡慕,那可是富饶的土地呐,当初要是有了它,我身边的兄弟会少死很多,你们也不会跟着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过,我可不会可怜兮兮的望着那片土地,别忘了,当初我们能在冀州来回穿梭一次,就能再打过去一次。一只手在背后捏成了拳头,挥到半空,我公孙止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婆娘是抢来的,这片土地也是用鲜血换来的,这里的繁荣,今天的兵强马壮是我兄弟东方胜用命熬出来的辽东冀州我想要,自然会要用双手去取。
敞开的帐口,风吹进来,铜鼎内的火焰摇曳间,天光刺了进来,军营外响起了一阵号角声,辽东的使者阳仪颤颤巍巍的被带了过来。
沮阳城内。
某个院落中,举着一根小木棍的孩童在院中追着姐姐在跑,口中欢快的叫嚷爹爹要去打坏人了!屋檐下,妇人捧着崭新的一件披风走进室内,看过院中的两个孩子嘴角只是笑了笑。
走进屋里,吕布正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柄极长的兵器握在了手中摩挲,挥舞了一下,戟锋上隐隐传出轻鸣,严氏走了过来,将披风抖开。
让妾身为夫君披挂!
见过都督
帐口,阳仪战战兢兢的走进了一片肃杀的大帐,对面,站在中间的高大身形好像并未看见他一般,下一秒,有些发抖的关节,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软了下来,阳仪咚的一声跪在坚硬的泥土上,低着头静静的听着狼王的言语。
辽东是块好地方,有高山密林有可以种植粮食的肥沃土地,还有藏在地下的铜铁御寒的皮毛。鲜卑乌桓不臣服,没关系,那我们亲自过去,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去拿。我们从一两百人起家,南北打过来,席卷了辽西鲜卑拿下边地四郡,打败的敌人加起来,也有数万之多,不在乎再和数万人打上一场,打赢了,那里的东西包括土地,将都是我们的你们想不想将汉旗插上那片土地上?
想!!众人齐声大吼,呈出一片精气狼烟。
声音震动大帐。
李恪过来,给高大的狼王系上披风,公孙止这才低头看向脚边跪伏的人,你跟过来。又抬起目光扫过众将,声音拔高:你们也来!看看我北地儿郎是不是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在这个春天的集结,狼群也是到了捕猎的时候了
一道道身影站起,牵招看着系上披风的背影心潮澎湃,捏紧了拳头锤在自己胸口上,大吼:是!旁边,赵云冷漠深邃的眸子里划过狰狞,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典韦啪的一声,拳头击在掌心,咯咯的捏响关节,粗野的嗓音嚷起来:老典双戟早已磨锋利了!
跪伏的阳仪被众人气势震慑,仰起了视线时,公孙止的身影拖着披风越过了他,轻声道:跟上!随后,走出了大帐,明媚的阳光照下云层,铺洒在天地间,风吹过来,军营上空巨大的旗帜抚动,连同他身后的披风一起,在风里猎猎作响,身后,十余名将领簇拥着跟来,走出辕门。
视野的前方,在原野上扩展开,天云滚动。
前方的天空下,阳光里,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枪林旌旗立在风中,一排排骑着战马的骑兵绵延数里,整齐排列的马头,摇摆着鬃毛,刨着蹄子喷出狂躁的粗气,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公孙止翻身上马,压着马蹄的速度缓缓走在三军阵前,风吹起了他背后的披风时,单臂抬起伸向天空,手指慢慢弯曲握成拳头时,声音犹如雷霆般陡然在阵前炸开,响了起来。
五年了,我的将士们还记得,怎么握刀杀敌了吗?还闻的惯鲜血喷出敌人身体时的腥味了吗?若是忘记了,没关系,要不了多久,那浓郁的血腥味将再次钻进你们的鼻子里。
院落里,树叶飘落下来。
持戟披甲的男人走出了院门,牵过缰绳时,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搂着女儿站在门口的妻子,点了点头:辽东我不去,只是让高顺平安回来,为夫一走,家中就要多劳你了。
夫君,刀枪无眼,不要受伤。严氏终究是有些担心的轻声说了一句。
吕布想了想,笑着翻身上马:夫人放心,冀州有谁能在我手中画戟走下三十回合的?哈哈我吕布已经天下无敌了,夫人该知道的!
噗!
妇人陡然被这句逗的笑出来,目送着丈夫骑着赤兔狂奔而去,然后,还是抬起手挥了挥。
风云卷动,雄浑的声音持续。
听说辽东乌桓鲜卑很凶蛮,他们与辽东太守公孙度打了数年,也算有了许多精锐,顺桓帝时期,这些人没少出来打我汉人的草谷,但我公孙止要在这里告诉你们,再强的敌人,也是我们的猎物,我汉人手中的兵器锋利坚硬,胸口里的那颗心脏更硬,诸位,狩猎的时间到了,我们该怎么办公孙止的声音响彻在原野上空。
前方,无数的人举起臂膀,舞动兵器,撕碎他们
好
那就让那些躲在帐篷里的猎物们看看,汉人的狼性是什么,既然他们喜欢劫掠杀戮,那我们就将这些统统都给他们,杀怕他们点燃他们栖息的帐篷,将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拿过来,今天,我将带着你们,堂堂正正的踏上辽东的土壤,用刀与他们说话。
公孙止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弯刀拔出鞘,猛的举过天空,声音咆哮而出:让他们看看纵横天地间的是谁
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狼,谁才是羊
璀璨的天光照在刀锋上,映出刺眼的光芒,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斩下,也让全天下的人睁大眼睛看着,我北地健儿举在一起,是怎样的无敌
冷漠平淡的眼睛,在此刻散发出夺人的凶光,浓密的胡须里,裂开的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高亢的声音怒吼过天际:汉人万岁
他身后一字排开的牵招阎柔典韦单经田豫以及冰冷森然的赵云也俱都拔出兵器举过头顶发出咆哮,广阔的原野上无数的黑山白狼义从黑山军高举兵器砸动地面,巨大的怒吼席卷天空。
汉人万岁!!!
白狼仰头发出一声悠远凄凉的狼嗥。
呼啸的声浪冲上云霄,奔出城门的一抹火红身影,听到巨大的声音传来,勒马停在一处山坡上,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随后,夹动马腹继续朝南面的大山过去,披风招展卷动在风里,他将一个人奔赴冀州战场
诸位,我们开始狩猎吧!公孙止舔过嘴唇,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
风卷云动,林立的旌旗移动起来,这一天,一万黑山白狼骑,两万黑山步卒跨过了上谷郡地界,进入草原,再转道杀进辽东,与辽东鲜卑乌桓正面的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背后捅刀
冀州,邺城。
天光渐斜,袁绍处理完事物乘车离开繁忙的府衙,回到府邸当中,路过三子的侧院时,下意识的走了进去,朗咏典籍的声音透过窗棂隐约的传来,窗户半开着,看到十四五岁的小儿子正坐在案桌后,细眉明眸,相貌俊朗有神,认真专注的模样让窗外站立了一阵的身影温柔的笑了笑。
他并未进去打扰,只是抚着颔下短须听着儿子的读书声。
袁家四世三公,到的他这一代已经到达了最显赫的巅峰,当然若是大汉继续延承下去,或许袁家还会更长的路要走,但对于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再往后走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去年久不联系的弟弟袁术陡然来信,说:汉室已微,曹孟德不过挟天子的枭雄罢了,各州分裂互相攻伐,结果还不是由最后者得天下而登皇位,如今你已得四州之地,正是我袁家拿天下的基础
袁术的信若说没有心动,自然不可能,早些时候他也让下面的人为自己称帝寻找根据,但最终因其余人的反对,暂时压制在心头,对于登上九五的心思也越发炽热。
屋里读书的人乃是他第三子袁尚,面貌俊朗,性格上也与自己非常像,袁绍最喜他,若是将来能夺得天下,大抵是要交给他的。
不过,前不久又得了一个儿子,四子袁买,当真是让他袁家香火不断啊。袁绍想着,又看了一眼屋里的身影,然后退出了这里。这段时间,北地动荡,那头白狼意欲攻打辽东,竟率先袭击五阮关,意图拖住自己,想想就觉得荒谬,如今他已拥众数十万,岂能还会亲自前去迎战一支偏军。
在这半个月以来,邺城命令频发,由张郃为主将,麴义为先锋的三万兵马已经先去了五阮关御敌,同时,也要不了多久,袁绍也将起程前往幽州,他要白狼的背后完美的捅上一刀!
走出侧院,府中下人已经在不远的地方等候,见他过来,飞快的跑上前去,低声说道:家主,军师在前方等候。末了,又补充是一句:是许攸。
袁绍点点头,将对方挥退下去,带着几名侍卫转身朝前院过去,若是换做旁人,大抵是不会见的,年轻时,这个许攸原本就与他曹操交好,算作亦臣亦友,此时过来怕也是有重要的事谈。
过去正厅那里,天色已黑了,燃起的灯火之中,挂有巨大地图的厅内,身影消瘦矮小,白面长须的许攸一身轻袍,坐在一盏灯柱的前面,斟酒自啄,见到袁绍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抖了抖袖口,拱手:本初,攸入夜来访,能讨一碗酒喝吗?
袁绍皱了皱眉,随后又笑起来,朝一名侍女招手:再拿几壶酒来。说着,走到长案后,端正跪坐:子远,此时过来只是为讨酒?
自然不是。
饮了一口酒水,许攸笑眯眯的望着首位上的身影,本初准备悄然亲征白狼背后,既然让攸充作军师,自然要为主公排忧解难,防患于未然才行。
爵轻轻放到桌面,袁绍抬起目光迎上对方的视线,他并不笨,自然听出话里的意思,沉声道:谁是患,我又该防谁?
许攸摆了摆手,随后,一边斟酒,一边说起了另外的事:北地白狼图谋辽东,分东南两路,南路虽是佯攻,但其来势汹汹,主将又是西凉宿将徐荣,此人能耐肯定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被白狼派来,主公麾下诸位谋士都认为此路兵马不过拖延之计,难道白狼就这点狡诈么?何况徐荣手里还有整整三万西凉劲卒,一个上午就攻下五阮关,攸觉得会不会又是白狼来的一出虚中有实之计?
此时,长案后的袁绍听完他说的话,捏着爵犹豫的放到嘴边,眉头更皱:子远的意思,他明攻辽东,实则将我引诱去幽州,让徐荣突袭邺城?话出口片刻,袁绍摇摇头,一口将酒水饮尽,不可能,更何况我已让张郃麴义带兵过去,张郃非无能之将,纵然徐荣用兵厉害,但想要一夕之间打败,除非白狼亲自过来。
话语停顿了一下,他回头看一眼身后挂着的地图,说道:不日也即将起程,眼下他们已经与徐荣接战了,无论是否优势,我都亲自带三军攻破五阮关,重夺关隘,这样身后就无忧了,就算白狼有心设计,也不攻自破了。
许攸当即起身站出来,躬身拱手:主公,旦夕之间败亡不无可能。
子远啊,我相信你的谋略,自然也是信任你的,只是你说的这事太过虚妄,张郃麾下三万兵马,就算是三万只狗,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攸非妄言,也不是质疑张将军的能力。许攸抬起头,目光望向那张地图,深吸一口气:只是军中有难让人心安的一个人,主公大概是忘了有人曾反韩馥之事。
话并没有明确的点出人名来,厅里沉默了一阵,首位上四州之主袁绍睁开眼睛:麴义乃我忠诚良将,若非有他,我又怎能有机会得冀州,何况此人极善用兵,此去五阮关拒敌,定不会让我失望。
下方,目光悄悄的望了眼袁绍,长须下,许攸嘴角隐隐勾勒出微笑,随即一闪而没,低下了嗓音:那主公为何从未重用他?
不等袁绍答话,他上前小步,话语快速而出:麴义此人原本就是凉州人,感叹西凉无作为才跑到冀州投到韩馥麾下,韩馥虽然乃是庸人一个,但终究不曾苛待于他,却依旧反叛,此等劣性,其实主公心里也有防范,只是因他是有功之臣,才不想过于纠缠此事,但眼下攸要说的,主公不重用,那麴义并不是蠢货,心中自然清楚明白,倘若他临阵倒戈迎了徐荣入冀州,到时候投入公孙止麾下,这不就是旦夕之祸吗?
大厅内,袁绍嚯的一下站起身,盯着许攸看了半响,猛地挥手:不要再说了,麴义乃是迎我入冀州首功之将,岂能杀了让人寒心,有损我袁绍威名!
他顿了顿,手缓缓放下,随后道:派人去五阮关,将麴义招回即刻
四月初,当持着袁绍命令的快骑出发的时候,北面,北上张郃麴义已至五阮关三十多里展开了厮杀,然后,第一波便碰上了一支竖着高字大旗的军队,双方并未多话,直接以最大的力量撞了上去,猛烈的姿态杀到一起,血浪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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